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烬兰早在车停下的一瞬间凭借着良好的臂力将树枝扔了个十万八千里远,所以看着那显而易见非人物种的生物时一点也不犯怵,毕竟这鬼东西不是王如椿,也不认识两人。
竖瞳人显然在夜间也拥有良好的视力,只消一眼便察觉是轮胎破了,他面无表情地返回车内,似乎在和副驾驶的人进行交谈。
不过一会,他便拿着一把刀再次进入这雨夜,手起刀落,他左手小臂的一层皮便被他自己削掉,他似乎没有任何痛感,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他快步走到轮胎旁,将那层皮贴到破损的地方,顷刻间轮胎便完好如初。
...
哈咯这里不是物质创造物质的现实世界吗。
阙烬兰觉得眼前这个画面过于反常,可它的的确确地发生了。
而且近在咫尺地发生了。
那人没给阙烬兰太多反应时间,瞧着车胎好了便转身坐到驾驶位,一溜烟儿就绝尘而去,留给两人尾气来闻。
谢邑反应极快,趁卡车驶入后视镜盲区的刹那,一把拽过阙烬兰飞身跃上卡车背部。两人沿车尾一个翻身攀至顶部,刚稳住身形,便迎来了曲折的山路。车身在弯道间剧烈扭转,他们却坐得安稳,甚至有余暇仰头望了一眼头顶的乌云。
“雨小了一点。”
阙烬兰对着谢邑做着口型。
那就是还有雨。
两人头顶的僧帽随着刚刚大幅度动作已经随风飘去了,此时山风裹挟着阵雨落下,谢邑将那僧袍脱下罩在阙烬兰的头上,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现在才叫好些了。”
他气声说着,用手摸了下阙烬兰的衣领,没湿,放下心来再用手背擦了擦落在她脸上的雨滴。
卡车并没有一鼓作气开到山顶,反而驶向了一个隐匿于山林间的山洞。山洞被车前灯照射的一览无余,二人在车顶可以看到里面空无一物。
王如椿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被辐射多年,早就没了天生地长的活物,在佘喜山下住的居民也是病的病死的死搬的搬,只有蟒族稀少的几条不成气候的后代还盘踞在山头那可怜的一缕,这也是诺辛之前要躲回这里的原因。
无人之境。
风雨将车顶二人刻意藏匿起来的气息吹散,叫从车中出来的王如椿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司机没有发现异常。
王如椿提着个箱子来到山洞一角,在那看似毫无异常的岩壁前跪伏下来,手指在几块看似固定的砾石间摸索着。
很快,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一小片地面无声地向下滑开一道缝隙,吐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阴冷小道。
他毫不犹豫地侧身挤入,身影瞬间被其下的未知黑暗吞没。
山洞外,那名司机仍在一刻不停地忙碌,他动作机械而流畅地从后厢搬出由特殊材料装盛的辐射垃圾,然后将这些危险的箱子,逐一填埋进预先挖好的坑中。
看着雨夜里司机那双颇为明显的竖瞳,阙烬兰与谢邑的视线倏然交汇,电光石火间,两人对着彼此,极有默契地单边眉峰一挑。
要在不惊动王如椿的前提下将这个司机解决掉,并且要越快越好。
这个司机显然不是常人,基于了解爱隆和慈母寺的地下勾当后,阙烬兰百分之百确定下来他是一个变种,还是一个被规训至极的变种。
恰有一阵山风掠过,阙烬兰随之而动,身影轻得仿佛融于了气流之中,她在变种身后悄然落地,变种还保持着俯身搬箱的姿势,颈侧便已被一剂安定精准推入。
阙烬兰注入的安定剂量,足以顷刻之间放倒一头牛。按理来说,这变种早该不省人事。可这怪物非但没倒,那淡色的药剂反而从针孔的微小裂口中,一丝丝地渗出,就好像它的身体正在本能地排斥并排出这外来的威胁。
这就是他们实验产出的变种。
迅捷灵敏的身手、极强的修复能力以及对于突如其来的威胁有着极快的反应速度——这怪物在阙烬兰近身不过数秒便骤然匍匐半身,随后一记极为毒辣阴狠的肘击自下而上直取她下颌。
而那肘击的手臂关节处,皮肤猛然撕裂,一截苍白的骨刃瞬间弹出,带着尖啸声肃然朝着她劈下。
那骨刃直取她最为脆弱的喉咙,阙烬兰全力侧闪,那森寒的刃尖却依旧如影随形。她已经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刺得皮肤上的绒毛激立,可是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液体泼洒在她脸上。
阙烬兰猛地睁眼,只见谢邑的右手竟如铁钳般在她颈前死死攥住了那截骨刃。刃尖已没入他的掌心,鲜血正顺着他的指缝与她的下颌淋漓滴落。他手背青筋暴起,骨刃与骨骼交锋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谢邑!
变种丝毫不因战局多了一人而迟疑,骨刃在下一秒就从谢邑血肉中悍然抽出,攻势更加猛烈,然而,就在它因这剧烈的反冲动作而中门大开的瞬间,阙烬兰已如鬼魅般贴身而至,双手交错发力,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生生折断了它的喉骨。
阙烬兰已经见识过了变种那诡异的自愈能力,因此下手毫无保留。扭断喉骨后她瞬间五指如钩,直贯而入将其心脏在掌中彻底捏爆。直到感受不到丝毫生机,她才甩掉手上的污血,转头看向谢邑。
“你受伤了,因为我不小心,因为我太自信。”
她闷声踩过地上的变种残肢,走到谢邑面前,捧起他的手看向那可从中窥到白骨的伤口:“变种修理轮胎时我就应该注意到他的恢复能力了,对不起谢邑。”
“我不会让你再因为我受伤了。”
她抬头看向那双清亮的眼眸,轻轻地抚摸过他眼褶后的痣。
谢邑看着眼前这只神情无比认真,满眼写着愧疚的小鸟,心尖像是被轻轻掐了一下。
但他只是静静看着,没有安慰,他太了解她了,此刻任何安慰都是隔靴搔痒。
她需要的是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的指尖轻轻抚平她眉间的小小川字,望进她眼底,柔声道:“我相信你,但是小鸟,在我这里你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
和他深扎于心不容置疑的爱。
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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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狂跳,踮起脚来轻咬了下面前男人的脸:“闭嘴,给你包扎。”
处理完谢邑的伤口,两人来到了王如椿消失的地方,他们当时在车顶凭借着车的前灯看得清楚,三两下便将机关给打开,一条小道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为确保退路万无一失,谢邑在踏入之前果断出手破坏了那套自动关合的机关。
因为空间比较小,两个人只能前后走。
谢邑自然而然地走在最前面,但当他想要俯身探进去的时候,却被阙烬兰一把拉开:“我先走,你是伤患。”
谢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他在前在后都能保护小鸟,只是现在他偏偏摇摇头:“谈判的话,需要讲求条件。”
看着他满含笑意的双眼,阙烬兰眼珠子向天边顶了顶,凑过去亲了下他脸上刚刚被自己咬出来的浅浅牙印,然后如愿以偿地走在了前面。
满足下谢邑,让他开心也不是什么赔钱买卖。
总比看着他红着眼眶好,虽然那也挺够味的。
阙烬兰如是想到。
这是一条窄长的洞穴,两个人已经做好了和王如椿兵刃相接的准备,因此两人手上都已经拿好了趁手的武器。
“最好不要直接杀掉他。”
阙烬兰没有回头,她知道谢邑在听。
谢邑“嗯”了一声。
死亡并非最终的审判,让一切肮脏的秘密暴露于阳光之下,才是对罪孽最彻底的清算。
真相有时是结果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王如椿的声音响起,他们原以为凭着王如椿那狗鼻子,两个人一进来就会被他发现,但是看来现在他的注意力都被他口中的“主任”所吸引。
主任......
什么人会被王如椿叫主任?
“没有,只是闲得发慌。”一个女人的声音懒洋洋地飘来,带着一种久卧初醒的沙哑:“王如椿,你算算,把我关在这儿,多少年了?”
“八年。”
王如椿脸上那副惯常的温和笑意早已不见踪影。
他静默地坐在一旁,神色淡得像一潭深水,而当他在吐出这个数字看向女人时,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流。
“你不累吗?”女人撑起身子,经年未见阳光的双眸十分澄澈,不像在说笑:“王如椿,杀了我可比藏着我要容易得多。”
而王如椿避开了她的目光与问题,他俯身打开手提箱,里面是精心搜集的最新获奖小说和影片录影带。“需要什么,就和联通器说。”
山洞深处传来动静,看来王如椿准备离开了。
阙烬兰垂眸瞥了一眼手表上的辐射监测。
上面的读数自他们踏入山洞起,便呈现出断崖式的下跌。
这哪里是什么天然洞穴,分明是一座被精心打造的牢笼。
何其讽刺。
她身后,谢邑的步伐突兀地停顿。
那洞中传来的、与王如椿对话的女声,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猛地僵住,连指节都因瞬间的过度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