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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母兔生产

作者:肉贝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突如其来的、沉重的誓言,像一道霹雳劈开了午后的蝉鸣。


    方夏被他眼中那近乎滚烫的决心和深藏的痛楚震住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明白过来。


    她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又酸又软的热流,反手在日光下用力回握住他微湿的手指,声音放得极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傻瓜…”她停下脚步,轻声嗔道,目光在明亮的光线下温柔得不可思议:“我要那劳什子诰命做什么?”


    她往前凑了凑,掏出自己的帕子,自然地替他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汗,语气坚定而清晰:“我只要你好好儿的,孩子们好好儿的,咱们一家人守在一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比什么都强!”


    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再说,如今咱们家业渐起,砖瓦房都快盖起来了,谁又敢轻慢我们?你呀,别胡思乱想。”


    她这话,如同树荫下的一泓清泉,悄然浇熄了他心中那团焦灼的火焰。


    她没有点破他那点隐秘的自尊和担忧,却用最朴实的话语和动作,给了他最坚实的肯定和安慰——她选择的,从来都是他这个人,和他们共同经营的这个家。


    宋文砚怔怔地看着她,眼中那激烈的光芒在日光下渐渐缓和下来,化作一片深沉的、涌动着无尽感激与爱意的柔情。


    他用力回握她的手,仿佛要将彼此的骨血都融在一起。


    两人重新并肩走在日头下,脚步虽因疲惫而稍缓,却更显踏实。


    蝉鸣依旧聒噪,但那份沉重的压抑感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声却坚定的默契,在两人紧握的手间悄然传递。


    突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孩童带着哭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猛地从村口方向传来,瞬间撕裂了这份宁静。


    “娘——!爹——!”


    只见虎子像颗小炮弹似的,沿着土路疯了般地冲过来。


    他跑得满头大汗,小脸涨得通红,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绺一绺地贴在脑门上,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拼尽了全力一路狂奔而来。


    他一口气冲到两人面前,也顾不上喘匀气,一把就抓住了方夏的衣角,声音因极度焦急而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颤抖,语无伦次地喊道:


    “娘!不好了!不好了!”他急得直跺脚:“短耳!是短耳!它…它趴在窝里一动不动…垫的干草上…有、有好多血。”


    他用力比划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它是不是要死了?!娘!爹!你们快回去看看啊!”


    “短耳要生了?!还见了血?!”方夏闻言,心中猛地一凛,脸上那点刚刚泛起的温柔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震惊和一丝措手不及的慌乱。


    她万万没算到,怀了崽的母兔短耳,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前生产。


    兔子生产通常很快且隐蔽,一旦见血,多半是遇到了难产的麻烦。


    宋文砚也是脸色骤变,他虽不通农事,但也知道兔子娇弱,生产时见血绝非吉兆。


    他立刻松开了方夏的手,俯身一把按住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儿子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虎子别慌!慢慢说,短耳现在什么样?除了流血,还有没有别的?”


    “在、在兔笼里。”虎子带着哭音,手指死死攥着父亲的衣袖:“它就趴在那儿…喘气可急了…身子还一抖一抖的,春妮姐姐也不会弄…但、但是她们好像也没办法…”


    情况紧急,母兔生产本就脆弱,若真是难产,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很可能一尸几命方夏再也顾不上其他,心中瞬间被对短耳的担忧和作为主心骨的责任感填满。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当机立断:


    “快走!回家!”她一把拉起还在试图安抚虎子的宋文砚,语气斩钉截铁:“文砚,你脚程快,先跑回去看看情况!我和虎子随后就到。”


    她又飞快地低头对儿子道:“虎子别怕,咱们先回去,短耳会没事的。”


    她这话既是安慰儿子,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宋文砚立刻点头:“好,你们慢点。”


    他二话不说,撩起长衫下摆,转身便朝着家的方向疾步飞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土路拐角的扬尘里。


    方夏也顾不得日头毒辣和方才走路的疲惫,紧紧握住虎子汗湿的小手,母子二人也沿着土路,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跑去。


    方才那份旖旎的温情,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紧急状况冲击得荡然无存。


    方夏拉着虎子,一路心急火燎地赶回小院,还未进门,便已听到春妮安慰盼儿和念儿的说话声从兔笼方向传来。


    冲进院门,一眼便看见宋文砚正蹲在兔笼边。


    他已利落地将那只平日里与短耳形影不离的公兔“长耳”,单独捉了出来,关进了旁边一个闲置的竹编鸡笼里。


    长耳在笼中不安地蹬着腿,似乎也感知到了伴侣的危险。


    见方夏回来,宋文砚立刻起身,语速略快地解释道,额角还带着奔跑后的细汗:


    “我怕它碍事,惊扰了短耳,先隔开它。”他心思缜密,深知动物生产时受不得惊吓,公兔有时甚至会因焦躁而伤害幼崽或母兔,此举虽简单,却至关重要。


    方夏见状,心中稍安,朝他投去一个“做得好”的赞许眼神。


    她在狂奔回来的路上,早已在心中紧急呼唤了系统“小喇叭”,飞速“查阅”了关于母兔难产征兆、接生步骤以及产后护理的详细资料。


    此刻,那些图文并茂的知识正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二话不说,立刻挽起袖子。


    她深吸一口气,俯身轻轻打开兔笼的门。


    只见短耳虚弱地趴在铺着干草的角落,身下果然有一小滩刺目的血迹,它腹部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眼神都有些涣散,显然已挣扎了许久,力气快要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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