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是使用呼吸法的初代剑士的后裔时,时透无一郎很是兴奋。
他本就是一个热忱善良的孩子,在父亲的教导下一直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人,如今天音夫人邀请他们加入鬼杀队,他恨不得立刻就答应下来。
不过还好他还保留着理智,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就能做主的。
“那我就先告辞了,希望下次来时能得到你们的答复。”
像白桦树精灵般的美丽女子微微欠身,举止优雅得体,沿着山间小路款款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时透有一郎沉默地回到屋子里,开始准备今天到晚餐,耳边是弟弟喋喋不休雀跃的声音。
“哥哥,我们去帮助那些被恶鬼威胁的人们吧!”
夕阳从窗子里斜进来,给昏暗的屋子点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菜刀在砧板上一下下剁着,无一郎终于意识到兄长的反常,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刀破开萝卜的声音。
一块圆溜溜的萝卜从砧板滚到了地上,一路撞上了无一郎的鞋子,然后在原地旋转倒地。
“你还没意识到吗?那个女人口中的恶鬼。”
时透有一郎叹了口气,撩起薄薄的眼帘看向弟弟,眼底一片晦涩。
还未发出的音节卡在喉咙里,无一郎茫然地张着嘴,脑海中好像有一把重锤狠狠得撞过来,某些被他有意无意忽视掉的细节逐渐显现。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怎么可能独自打倒一头巨熊,更别说她还惧怕阳光。
“可是——”
时透无一郎急急想要申辩什么,就被有一郎粗暴的打断。
“可是她没有伤害我们,我知道你想说这个。一起生活这么久,我不会随便就怀疑她。”
“那你告诉我,现在你还想去鬼杀队吗?”
无一郎眼中的光有些暗淡。
……
寻找野猪自然是托词。
离开家后,她顺着崎岖蜿蜒的山路一路走到山顶,寻了棵高大的树木,稍一蓄力就跃上了最高的那个枝桠。
从高高的枝头望去,整个景信山都落入眼底。
夕阳时分,浓郁艳丽的晚霞燃烧了半个天空,云也是火焰般金红的颜色,山顶的风很大,带着傍晚的凉意,她没有动,但是风却不停地摆弄着她的裙角,在树干上反复拍打着。
不知为何,她近来总觉得内心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将要发生。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在无一郎提出一起去打水的时候她本想答应,但冥冥中有种感觉让她言不由衷地拒绝,还躲到了山里来。
除此之外,她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力气没有之前那么大,打猎时在山间跳跃偶尔受的伤恢复起来也变慢了,即使睡得再久也没有用。
这种变化不是突然到来的,而是随着时间逐渐显现。
或许她该走了。
回到小屋外,她站在树后,黑暗的夜幕中有一弯弦月,月光给屋顶铺上一层青白色的霜,屋檐下挂着一个小小的纸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门是开着的,在她踏进院子的时候,正好有个人从里面出来,撞见她踌躇的神色。
时透有一郎微一挑眉,双手抱胸,同往常一样不耐。
“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凉了。”
这顿饭吃得着实有些安静,无一郎只顾着闷头扒拉碗里的米饭,一口菜都没有夹,有一郎若无其事地吃着饭,也没说话。
今月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吵架了?”
“没有。”
“没有!”
分明是吵架了吧。
别看时透无一郎平时乖巧软糯,真生气了也犟得很,任凭她百般询问他也一句话都不说,她只好把目光投向另一个人。
有一郎咽下最后一口米饭,将碗筷放下,没有对弟弟的异常表现做出解答,反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知道鬼杀队吗?”
“那是什么?”她眼中的疑惑不似作假。
鬼杀队,一个由猎鬼人组成的私人组织。
有一郎将今天产屋敷天音到来的事情毫无巨细地讲给她听。
“她说鬼是一种非常残暴的生物,以人为食,吃的人越多实力就越强。”
“这么厉害!”
破案了,原来她是鬼啊,而且还存在着鬼杀队这种专门猎鬼的组织,今天没撞上真算她运气好了。
话说回来,正常流程她应该要加入这个组织去对抗恶鬼才对,那个叫鬼舞辻无惨的不会就是鬼的老大吧?
她忍不住感叹一声,抬眼才发觉两双大而圆的雾青色眼睛默然不语地盯着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算了。”
时透有一郎一时哑然,“你看起来也不像吃过人的样子。”
况且她要吃人的话,他们也不会活到现在。
“你们猜到了啊。”她丝毫没有意外,甚至有些欣慰地赞他们聪明。
“你根本就没打算遮掩,怎么可能猜不到。”
“为什么姐姐会变成鬼?”无一郎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神黯淡又伤心。
如果她没有变鬼,肯定是生活在一个条件非常好的家庭里的,毕竟普通人家怎么可能养出像她这样的孩子。
虽然对生活上的琐事不甚了解,但买回来的书她都能看懂,还知道许多书中没有提到的知识,天文地理都信手拈来。
她本该有一个幸福高贵的人生,不应该埋没在这座深山里。
可是如果她没有变成鬼,就不会遇到他们,想到这里,无一郎不禁有些庆幸,又对此感到羞愧。
他知道哥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啊,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她双手一摊,对自己看似悲惨的命运毫不在意。
既然话都说开了,她也没有否认,只是认真的告诫他们,不是所有的鬼都和她一样不吃人,或者说,不吃人的才是极少数。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们的。”
她笑着承诺。
这天过后,谁都没有再提起关于鬼和剑士的事情,日子还是如往常一般过。
春天匆匆过去,零星的夏虫开始在树上和草丛里不分昼夜地鸣叫,逐渐连绵成片。
天音夫人又来了几次,都遭到了礼貌但坚定的拒绝,渐渐的也就不来了。
在某一次兄弟两送别产屋敷天音后,她从树后现身,时透无一郎很是不解,“为什么姐姐每次都能提前知道天音夫人要来?”
示意他往天上看,一只漆黑的乌鸦在空中盘旋,顺着产屋敷天音离去的方向飞远了。
“每次她来之前,那只乌鸦都会先到,估计是专门被训练过的,还挺聪明。”她啧啧称奇,又突发奇想地说道,“说不定你们进了鬼杀队也会有一只自己的乌鸦。”
“你希望我们加入鬼杀队?”时透有一郎拧眉看过来,语气分明平稳,但隐隐带着一丝怒气。
她哪敢承认,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你们有这份才能,加不加入你们自己说了算。”
毕竟这两兄弟也是小小年纪就能扛起一整根圆木的神人。
“不过杀鬼听起来挺危险的,你们真去了我还会担心呢。”她补充道。
时透有一郎冷哼一身,没有接话,他转头往回走,今月和无一郎跟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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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
细碎的阳光穿过叶隙,蝉鸣在树影里鼓噪不休,她撑着那把黑色的和伞,朝着日光倾斜,把自己整个拢在阴影里。
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兄弟两能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可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她得偿所愿的概率并不大。
经过好几个世界后,她逐渐能摸索出某种规律,比如天生就有能力的人会被命运安排走上不同于常人的道路。
上天赐予的才能是不允许被浪费的,人们常称之为使命。
“无一郎应该挺想去的吧?”
没有错过时透无一郎每次在拒绝产屋敷天音后的失落,她往旁边走近一步,牵起他的手,并排走在回家的小道上。
她知道时透无一郎一直是个愿意帮助他人的好孩子。
对方回了她一个浅淡温软的笑,没有做声。
“那个女人不过是想利用我们为她卖命而已,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就别妄想……”时透有一郎背着柴在前方边走边说,却被后方飞来的石子打断。
“好痛!”
时透有一郎捂着后脑勺愤怒地转过身,“你干什么!”
今月将从路边捡的小石子在手中抛上抛下,在他转过身的时候指尖一弹,正中他的脑门。
“加茂今月!”
短短时间内被扔了两次石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时透有一郎更加恼火了。
“谁让你不好好说话。”丝毫不惧他凶恶的表情,她十分硬气,“快和无一郎道歉。”
“明明是担心他会受伤,甚至死掉,才不想他去杀鬼的,直说就好了。”
“贬低和打压的话语只会让家人伤心。”
她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神色黯然的时透无一郎,他低着头,连发梢都没精打采地耷拉着。
看着弟弟显而易见的难过神情,时透有一郎再也说不出重话来。
他有些后悔,但一向别扭脾气又让他说不出道歉的话。
好声好气的规劝根本没用,他劝过生病的母亲不要继续劳累,劝过父亲不要在大雨天去悬崖上找草药。
可是根本没用啊!
他还能怎么办呢,他想劝无一郎别那么善良,为了那些不认识的人受伤牺牲根本不值得。
到底怎样才能劝得动他们,怎样才能不失去他们?
常年的愤怒和无力化作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面对今月微微责怪的眼神,他更加觉得委屈,甚至眼圈都有些潮红起来。
“那又怎样!”
他难以控制地大吼一声,转身用尽全力朝着家里跑去,把泪光远远抛在后面。
“哎,有一郎!”
“哥哥!”
一场单方面的冷战开始了。
……
今月独自坐在秋千椅上,腿上摊着一张前段时间的报纸,蝉鸣声声不绝,实在令人烦躁,让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自从上次那件事过后,时透有一郎就一直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无论她怎么示好都不管用,她倒是宁愿他和她大吵一架,也好过现在这样。
某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划过,她抬头一看,一只黑色的乌鸦正在不远处的空中盘旋。
如果是平常,她该躲起来的。
但这次她只是浅浅叹了口气,仰着头没有动弹。
兄弟两个上午背着柴火去镇上售卖,估摸着要傍晚才能回来,产屋敷天音现在过来,明显是发现了她的存在。
她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
天音到的时候,桌上已经备好了茶水,她看见一个穿着浅葱色和服的女孩端坐在凉亭下,对于她的到来丝毫不意外。
“冒昧前来拜访,失礼了。”
“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