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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04.上帝

作者:奶茶仓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中午沈舟渡在房里午休了一会儿,待午时的暑热褪去后才打算出门吃些东西再购买一些日常用物。


    他这次来得急,只带了些最简单的用物和夏衣。桐城比申城夜晚要凉,还需再添些衣服与日常用品才行。


    出门时夏婵已经又不知所踪了,整个院里只有前台小妹趴在桌上吹着风扇打着盹。


    似乎听见有人下楼的响动,她一下被惊醒连忙抬起头来,被他悄声打着手势让她继续睡才不好意思地弯眼朝他笑笑,趴下去继续睡了。


    沈舟渡找了一家据说是桐城轻水本地特色的饭馆,菜色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香味却极浓。


    申城的菜多偏清淡的甜口,这里的菜色却以咸香为主,份量也很大。


    他起初点了四盘菜,那餐厅服务生见他只有一个人几番犹疑地确认是否还有别人,得知就只他一人后委婉地劝太多了,最终减到两盘。


    但菜上来后那硕大的盘子还是几乎惊掉他的下巴,最终没能吃完打包带走了。


    吃完饭,沈舟渡到天河街商场买东西。


    天河街商场里的品牌不多,但东西还算齐全,一些叫得上名字的老牌子的经典款倒也不算过时老旧。


    整个商场负一层还有一片类似批发的大商场,里面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就是质量参差不齐需要淘选。


    沈舟渡先在楼上的品牌店买了些衬衫和运动装,商场里没有太靠谱的家居品牌,他便在那批发市场中淘选一些床单、衣架、储物盒一类的用物。


    一路问过去价格还很便宜,不知不觉便买下了一大堆。


    一个有些上年纪的大妈一直跟在他的后面,沈舟渡发现她时她已不知跟了多久了,在不远处欲言又止地似想上前又停住。沈舟渡不明所以只能朝她礼貌点点头。


    那大妈见他态度友好,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来,有些犹豫地问:“小伙子,你怎么都不知道讲价啊?”


    沈舟渡没讲过价,也不知道该如何讲价。


    那大妈见他懵懂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撸着袖子像要露一手般,“看上哪个了?”


    他指住一张床单,大妈便立刻真的上前就开始讲价。


    床单要价一百二,大妈开口就是六十。


    沈舟渡在旁吓得大惊失色,想说讲不下就算了。哪知两个人扯掰来撕掰去,最终居然六十五块拍板。他付完款后拎着购物袋时还有些发懵。


    大妈此刻却已洋溢起来,一双眼亮澄澄地盯着沈舟渡问:“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


    沈舟渡不愿别生枝节,只称自己是来探亲。大妈一听更是面露喜爱地上下打量了他数遍,而后自语似的喃喃道:“探亲好,探亲好……”


    她对他小声说:“我们这地儿小,东西跟外面比可能不贵吧,但你也不能一点都不讲,要不然他们看见了,可不得卯着劲儿的宰你!”


    沈舟渡既感谢又有些不知所从想问她为何要帮他,大妈已经再次啧啧称羡地打量了他好几圈念叨着:“这小伙儿,真好……真俊啊!”笑眯眯地走了。


    回到「渡」时已接近傍晚,夏风正好。


    「渡」相邻的一家门户前有一个穿着粉红衣衫的大婶正晃着摇椅晒太阳,一瞥眼看见他像惊喜地看到什么支棱起身。


    “诶!是你呀!”


    沈舟渡一下认出来,这是昨日在火车站不慎撞到他的大妈。


    他对昨日那件事多少还是存着一点尴尬和抱歉的,就站住了礼貌地向她颔首说声:“您好。”


    大妈却分外惊喜般站起来上下看了看他讶异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呢?”


    他指了指一旁的「渡」,大妈这才想起什么一拍大腿朗笑,“对啊!你昨天后来和婵丫头走了,是提早订了‘渡’的房,瞅我这破记性!”


    沈舟渡微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看来是夏婵后来并没有将那件事的乌龙告诉他们。


    大妈还记挂着他的行李箱,问他怎么样了,若是没修好不嫌弃的话可交给他家来修。


    沈舟渡一提起行李箱只觉更加抱歉尴尬,只道都解决了。


    他今日出门时已经将那行李箱搁在了巷子里公用的垃圾桶旁,此刻瞥眼望过去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已经被环卫工人打扫走了。


    大妈一听便放下心来,刚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屋里忽响起一道求助的声。


    “妈!你快帮我看看我这温度是不是设置错了啊!哎呀都缠在一起了好烫啊……”


    接着,就见,一个长得伶俐娇俏、身上围着个理发用的围布、头上缠了很多卷筒的女孩子从屋里蹙眉奔出来。


    在看见沈舟渡的瞬间愣了一愣,接着姣眉再一次不愿地蹙起来面对大妈。


    大妈看见她这模样也愣了下,很快也拧起眉来打她两下训斥,“哎呀都跟你说了别烫头发别烫头发!都快开学了折腾什么!”接着抱歉地向沈舟渡笑笑先搡她进屋处理头发了。


    沈舟渡下意识向她家门口望了眼,只见一个简简单单的招牌清晰写着:「风潮旅馆、理发、修旧家电」


    大妈弄好女孩的头发,出来时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女儿,成天不知道学习就爱美!都快高三了真是……”


    沈舟渡笑着摇摇头,身旁另一道身影突然从小道挤进来,是个长得高高大大的男孩子。


    微胖,好像胖虎一样,憨厚可爱的,手里拎着一兜绿豆冰,脸上汗水涔涔,边抹着汗边叫着:“妈,我回来了!”


    大妈立刻把他拉到身边似乎生怕他碰到他,笑着介绍,“我儿子,胖虎!”


    居然真的叫胖虎,沈舟渡不禁笑了,主动撂下手里的一兜东西向他伸手,“你好,沈舟渡。”


    胖虎不太好意思地蹭蹭手跟他握了下,“你好,晁天虎……那个,吃绿豆冰吗?”


    沈舟渡摇摇头拒绝了,他再一次憨憨地朝他笑笑进屋去了。


    大妈家姓晁,就是夏婵家的邻居,得知沈舟渡还会在「渡」住上好一段日子后更加热心,声称那以后就都算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尽可能告诉她。


    这毫无芥蒂的热情令沈舟渡更觉惭愧,就昨日的事郑重道了歉。


    晁婶闻言却豪迈地摆手称压根不记得了,嘱咐他也别往心里去着急做饭便告了辞。


    回去「渡」,小院里也正热络腾腾飘荡着晚饭的氛围。


    姥姥和前台的姑娘正在一楼厨房忙活晚饭,看见他回来,老太太捏着老花镜腿从窗里探出一颗脑袋笑眯眯问:“回来啦,要不要一起拼饭?”


    沈舟渡中午时剩的菜还有许多,想着今日便先不拼了,笑着婉拒了。


    他回房将今日采购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好,待整理差不多时就听见院外响起一阵摩托车的熄火声。


    他下意识向窗外看,见小院外有两个人影相继从一辆旧摩托车上迈下来。


    后座的女孩红色工装裤,宽大的黑T在腰间打了一个结,显出一截细瘦的腰来。


    她褪下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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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了甩,汗湿的长短发便凌乱在肩上散开,露出一张汗涔却仍标致的脸。


    然后前座那骑摩托车的人也跟着迈下来脱下头盔,竟是昨天那个黄毛。


    沈舟渡不由自主地出了门站在三层的走廊往下看,院里姥姥和前台姑娘正将饭菜摆在露天餐桌上说了声,“回来啦。”


    “姥姥~”黄毛抱着头盔扒拉着一头黄发笑嘻嘻进来。夏婵慢悠悠跟在后面。


    某个随意抬眸间,夏婵和黄毛都一眼瞥见楼上的沈舟渡。


    夏婵还好神色平淡,黄毛愣了下倒像被一脚踩中了尾巴的狼狗猛地炸起毛来,指住他便喝道:“你怎么在这儿?!”


    嗓门太大太突然,老太太捂了下耳朵拍他一把。沈舟渡微抿唇角平静走下楼来。


    看他站在自己的面前,黄毛更不可思议了,上上下下看了他一圈更怒不可遏道:“你怎么在这儿?你还敢到这儿来?昨天找茬不够今天还特意找到这儿来了是吧!赶紧给我滚!我告诉你……”


    沈舟渡看了眼他身后侧一脸平淡的夏婵唇角微动刚想说话,夏婵却忽地一抬手,手掌像个铲子飞快在黄毛的后脑勺上搂了把淡淡说:“道歉。”


    沈舟渡怔住了。黄毛也怔住了。


    黄毛捂着脑勺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她。


    就听她毫无语气地说:“怎么跟上帝说话呢。”


    “……”上帝这称呼,让沈舟渡有种道不明的不自在。


    而黄毛而黄毛愣愣眨眨眼已经听明白了什么般惊愕道:“你让他住在‘渡’了啊?!”


    夏婵只没什么表情地盯着沈舟渡权当默认。


    “姐你疯了吧!”黄毛一瞬更炸毛了,不顾后脑勺的疼爆喊:“他昨天是怎么对我们的你又不是没看到,干嘛让他住这儿!他当时不是自己说的不住不住吗!这镇上百十来家旅馆还不够他住的了?干嘛让他住这儿!”


    夏婵淡淡拢了眉似乎觉得吵,“因为他给了钱。”


    “……”黄毛哽了一下,“给钱也不能让他住啊!这是尊严!”


    “上次你找那个活,人家当时是怎么骂你的?你最后不也接了?你当时的尊严呢?被狗吃了?”她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语气里压着最后的耐心。


    “……”黄毛脸色憋红一时哽着脖子说不出话了。沈舟渡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看了圈总觉此刻自己若再上赶着解释什么恐怕会激化矛盾,干脆默默闭了嘴。


    恰逢姥姥也已在不远处的餐桌上敲着筷子催促。


    “都还吃不吃饭啦?不吃可就不给你留了啊!这天天吵吵叭火的邻居以为三战了……”


    尽管不忿,黄毛还是憋下了火,从沈舟渡身边走过时狠狠瞪他一眼撞了下他的肩过去了。


    夏婵也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到洗手池边去洗手了。沈舟渡原地默了默还是跟上了她,在公用水池房她身后一步之外站住。


    “不用说谢。”然而还不待他说话,夏婵却已经先一步开了口。


    沈舟渡一瞬缄了口错愕看她。


    她拧紧水龙头回身,整个人随性地靠在水池边沿,姿态散漫慵懒。


    而后她故意甩了甩手,飞溅起的水珠都迸在沈舟渡的脸上身上,冰凉的。


    沈舟渡下意识闭了下眼想退后,却鬼使神差绷紧指尖忍住了。


    那一瞬夏婵的眸里突然攒起点意外的玩味,边甩手边从他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谐谑说了句:“毕竟你给的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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