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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05.垃圾

作者:奶茶仓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舟渡在「渡」住了几天,也将「渡」周遭和山风巷的情况都摸索的差不多了,同周围邻里邻居也渐渐熟络起来。


    山风巷这一代的房子其实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了,在以前还是铁路局的员工房,也曾有过辉煌的时代。


    后来九十年代下岗潮,大批铁路工人被迫下岗无处可去,只能在周边做些小生意。


    渐渐的,这一带做生意的个体户就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片小商户聚集地。


    前些年,山风巷也曾传过要占地开发的消息。


    不少山风巷居民乐不可支,都想拿到一笔拆迁款后搬离这处破旧之地。然而消息传着传着,最终不了了之。


    一来是轻水镇房地产的开发本就已经饱和了,除却像天河湾那样的偏“高端”住宅区外,一些中低端的住宅小区已经住不满了,而山风巷临近铁路,开发高端住宅得不偿失,开发普通小区又毫无必要,轻水非旅游城镇又无法开拓商圈商场,还不如保持原状的好。


    山风巷的居民们心情经过大起大落最终还是叹息认了命,有些人家索性趁这时机将自家的门面翻新一番,让这老旧小巷表面看着也别有一番生机。


    夏婵的姥姥夏胜男、与「渡」隔壁的晁叔晁婶,都是以前铁路的老员工。


    不止夏家和晁家,这些年来轻水年轻人流失严重,巷子里大多还在的老一辈人家互相都是认识的,彼此也真如晁婶此前说的那般都是一家人般互帮有无。


    沈舟渡在这儿住的五六晚,便有三天晚上晁婶带着晁家兄妹来蹭饭、两天晚上另一家奶奶送了自家种的菜。


    夏家隔壁晁家的晁天虎、晁天娇是龙凤胎,今年十七岁,都在镇里唯一一所高中上学。


    而「渡」那个前台小姑娘沈舟渡也已相熟了,名叫思忆,今年才十五岁,说是趁暑假给「渡」帮忙的。


    而她是巷子里哪一家的、又为何不回家?思忆不曾说沈舟渡便也没问。


    但看夏姥姥对她的态度的确就像是对自己的亲人般,想来是另有故事了。


    夏婵自那日同他说“你给的太多了”之后便再未出现过。


    她似乎永远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沈舟渡会怀疑她是否真的回来过。


    偶尔天蒙蒙亮,院外响起摩托车的嗡隆声。


    沈舟渡向窗外看去时,视野里只来得及捕捉到少女在摩托车后座上飞快远走的身影,曙光里朦胧得不真实。


    黄毛平日也是住在「渡」的,沈舟渡一直未听说过他和「渡」的关系。


    但在思忆的聊天中,思忆也只说夏姥姥是好人,愿意让她和黄毛住在「渡」。


    而当他再向她问起夏婵那日说的“给太多了”是什么意思时,思忆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尴尬了许久才道:


    “你住的那个房……是大床房,平时日租是80一天,月租房是日租房价×30再打七折的,要是租三个月往上还得打折……但是你付了两千五,比日租都贵了……所以……”


    “……”想来是那天她就是故意说了个贵的价想劝退他,却没想到他租了,沈舟渡不禁失笑。


    思忆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婵姐说了,你要是知道了,可以给你办退租,那你……”


    沈舟渡只摇摇头。


    这天整理资料到傍晚,沈舟渡终于将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完,大功告成舒了口气。


    快开学了,他再开学就已是高三。尽管高三没什么新知识点,他还是已经习惯在学期前便将新学期的一切都先过一遍。


    楼下夏姥姥喊着他饭做好了,让他快些下来吃饭。


    沈舟渡简单应了声,关了电脑下楼。


    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了和姥姥与思忆拼饭,干脆按月交了伙食费。在洗手池洗净手出去时险和一道身影撞上赫然一顿。


    夏婵今天竟然回来吃晚饭了,如旧的工装裤白T恤,长短发与脸上微微沾了点汗湿的痕迹。


    几天不见,她似是略晒黑了点,眉眼却仍明艳有神。


    许是思忆已经将他知道房价的事告诉了他,她在同他迎面对上时像似有若无地勾了下唇,便擦肩而过进去洗手了。


    黄毛也回来了,已经洗净了手坐在餐桌旁等待开吃。


    他看见沈舟渡仍旧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在他要拿起一个空碗盛饭时先一步将那空碗抢去撂在自己面前。


    “……”


    沈舟渡顿了顿不与他争,拿了另一个碗坐在离黄毛最远的对角线。


    待饭菜上齐人也相继坐齐后,几人吹着晚风吃饭聊天,黄毛却刻意针对起沈舟渡。


    他夹什么菜、他便夹什么菜,且一筷子能卷走大半盘。


    气得姥姥搂起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便呵斥:“我给你拿个狗盆?!”


    “……”黄毛龇牙咧嘴捂着脑袋不敢再造次了,沈舟渡和思忆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唇角默默低头吃饭。


    姥姥故意将两盘菜往沈舟渡跟前推了推,“来,小渡,吃昂!不够还有,别怕。”


    沈舟渡颔首道了谢。黄毛握着筷子一声冷笑,“我还Siri呢!”


    夏婵自上桌起就没怎么说过话,这一刻却忽然面无表情地端起一盘青菜就往他面前一搁,声线也没什么语气道:“来,搜狗。”


    “……”这称呼,黄毛表情一瞬吃瘪。


    思忆端着筷子眼珠迟疑地看了圈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了。黄毛立时炸毛纠正。


    “黄荀!我叫黄荀!那个字念荀!荀!!”


    夏婵异常淡定,“身份证上是‘苟’。”


    “……!!”黄毛彻底要崩溃了,姥姥和思忆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气得黄毛彻底要暴走。


    沈舟渡不明白她们究竟在笑什么,思忆和姥姥你一言我一语地要解释,黄毛几番想捂住她俩的嘴却压根捂不住,干脆气哼哼地拿着碗筷蹲在院角生闷气去了。


    按照姥姥的说法,黄毛父亲姓黄、母亲姓荀,当初起名时便想着就叫“黄荀”。


    结果上户口时那户口的工作人员不知是没文化还是太敷衍,大笔一挥给他上成了“苟”,害得他顶着个“黄苟”的名字十几年来处处抬不起头。


    沈舟渡原本不想笑的,也并不觉得姓名的谐音梗值得好笑,除非忍不住……


    抿着唇垂眸憋了良久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刹那,姥姥和思忆彻底又笑成个七扭八歪。


    连夏蝉都忍不住弯了唇角。


    黄毛气得简直要摔了碗指着他骂,“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特么——”


    思忆及时地捏起一枚糖花生塞住他的嘴巴。姥姥也及时换了话题,“小渡啊,你是为什么要来轻水啊?”


    沈舟渡一顿,微抿唇。


    沈舟渡这些天来将山风巷与「渡」了解得七七八八,自己的情况倒还不怎么同他们说过,仔细想来,这一桌上其实只有他是外人,也应当是他打开自己去融入。


    可又实在不愿提起那事。


    他思忖片刻,夏婵坐在他对面也无声抬眸瞥他一眼,他道:“我爸以前就是轻水人。”


    他话说得很缓,“所以,想让我回轻水待一段时间。”


    姥姥恍然,“哦……那你是出生时就一直在申城?”


    “是的。”


    “那这次来要待多久呢?”


    “还不确定,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很久。”


    “哦……”姥姥大概了解了虽不知晓全部但也不多问。倒是黄毛嚼着花生半笑不笑,“申城人,非要来轻水……没苦硬吃呗?”


    姥姥眄他一眼,想着他要待的时间和他的年纪,又问:“那你在这儿待这么久的话,是不是也要在这儿上段时间的学呀?你今年……十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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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十七。”沈舟渡点头,“轻水实验中学。借读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姥姥“呀”了声更是惊喜地拍了下大腿,指着身旁的夏婵便乐道:“那这样的话,你和婵丫头岂不是能一起了?我婵丫头——”


    “我吃饱了。”就这时,夏婵忽然撂下碗筷起身。


    也悄无声息打断了姥姥的话。


    她没什么情绪地同他对视了一眼淡淡点点头,示意他自便就径直回屋了。


    沈舟渡握筷的手无声紧了紧。尽管姥姥后半句话并未说完,他猜也能猜到大概是什么。


    更看得出,她这是隐然的划清界限。


    姥姥也略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叹接着对沈舟渡一笑,“没事,没事的,到时候可以和隔壁的胖虎和辣辣一起去,他们也都在实验!都一起的!”


    沈舟渡微笑着朝她点点头。


    沈舟渡吃完晚饭,本想着帮思忆和姥姥洗碗,奈何思忆和姥姥却不允许他插手。直称他是客人,交了钱就没有干活的道理,撵他快些回房学习了。


    他坚持不过只好回房,刚走进三楼的走廊,身后突然响起清淡一声:“喂。”


    回眸,竟是夏婵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面。


    她像是刻意站在这儿等他似的,双手插在裤兜里斜斜地站着,浑身透着一股懒懒的洒脱劲儿。


    看着他的眼神仍旧说不上有什么情绪,只淡淡说:“有个东西要给你。”


    正当沈舟渡错愕,就见她已自顾从旁边的一间房中拽出什么。


    他在刹那更诧然睁了睁眼。


    那竟是他的行李箱。


    箱子此刻已经被完全修好了,四个轮子崭新如一,甚至比曾经的更加丝滑,一道出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箱子表面原有的划痕都被重新补过。


    他诧然地看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夏婵已经开口,“我看你把它扔外面了,除了轮子其他都是好的,就捡回来修上了。你看你还要吗?不要的话我拿走了。”


    鬼使神差的,沈舟渡问:“你要吗?”


    夏婵像被问愣了一下,下一秒勾起唇角一笑,“我又不出远门,我要这干什么。”


    他微怔轻轻抿起唇角。夏婵等了一会儿见他始终没有说要的意思,按住行李箱就要走,“那我拿走了。”


    “诶——”沈舟渡叫住了她,目光看了看行李箱又莫名向她的手,话语有了笃定,“我要。”


    她一推,便将行李箱顺滑推到他跟前。


    “多少钱?”


    正当夏婵转身要走的时候,沈舟渡突然说了句。


    夏婵再次站住诧异回头。


    “什么?”


    他指了指那行李箱轮,“修理费。”


    夏婵真的要被问笑,眸子里攒起了点细碎笑意想了想说道:“晁婶和黄毛踢坏了一个,我踢坏了一个,当是我赔的不用钱了吧。”她顿了顿又像有了点玩味,“倒是你可以给我们点精神损失费。”


    沈舟渡顿了顿当真拿出手机,一副要付款的模样,“多少?”


    “……”夏婵怔了下当真诧笑了摇摇头,转身。


    她走了几步,又忽然顿住,而后像思索着什么又忽回头。


    扫了眼行李箱眸里也多了点难明笑意,问道:“欸,你这箱子是什么牌子的啊?”


    沈舟渡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指尖扣紧了箱子的拉杆有些犹豫。


    这箱子不算是顶奢的品牌,但那广为大众所知的大牌也算有着不菲的价格。


    他低声说出了那个牌子,在那一瞬脑子里猜测了很多,想着她会否说他铺张浪费、或是反讽他有钱烧的什么的……


    哪知夏婵闻言只是再次向那箱子扫了眼,而后不屑地笑了下,“垃圾!”


    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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