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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十六

作者:书留翰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身穿青色长袍的薛公子看了看他,率先搭话道:“阁下说的可是梦溪街的香料铺子?”


    “那是什么香料铺子?”张公子思忖一番道:“我想起来了,那香料铺子前还有两株老桂树。”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更为秀气。


    薛公子眼角含笑道:“此名字取得,可谓是深得我心,实为高雅!”薛常玉乃宫廷画师之子,出了名的风雅多情、洒脱浪漫,最喜依山傍水,月下执笔,遇到欣赏的事物自是要谬赞一番。


    江闻夜在旁一言不发,表面毫不在意却暗自细细听着,想从中获取有用的线索。见对话戛然而止,他向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顷刻会意,继续问:“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我家公子想见见。”


    “那香铺的老板,好像是位姑娘,在下平日很少接触脂粉香料,只是觉得那名字有意思,却从未踏入风吟竹语半步,至于那姑娘长什么样,更不得而知,着实不太清楚。”薛常玉说完夹了块鲜肉,细嚼慢咽。


    张祁一杯烈酒入肚,双颊轻泛绯红道:“家母最喜香粉味,我择日问问她。”


    薛常玉问道:“公子何不尝直接到风吟竹语那?”


    江闻夜的侍从回答:“铺子好几日都是关着的。”


    张祁:“真不巧,那姑娘莫不是回乡探亲了?你二人改日再访便是,你家公子急着寻人?”说着把目光投向江闻夜,本想与其搭话,未料对方竟高傲得不出声。


    张祁打趣道:“莫不是,看上风吟竹语的老板娘了?”


    薛常玉轻轻“嗤”了一声,道:“君子好逑,人之常情,不是什么稀奇事。”


    问不出有用信息,江闻夜再对侍从使了使眼色,侍从微微点头,打算结束话题:“不扰诸位用膳,容后再论。”


    “鲜椒炒牛肉来了!二位客官慢用!”沈卿樾端着盘子,把菜放到桌上。


    江闻夜抬眸看了他一眼,拾起筷子,夹了块青椒,送入口中。


    薛常玉问身旁的友人:“游厨师手艺如何?”


    友人正吃得津津有味,嘴里满是食物,答道:“嗯……这店着实好吃!你介绍的不错!这里位置看着荒郊野岭的,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带我瞎晃悠!”


    薛常玉闻言,挑眉道:“你这话说的,我是这样的人么?”


    友人称赞道:“听闻游师傅还为圣上准备过佳肴,今日一品,果然与众不同!”


    时间分秒流逝。


    知味小馆里的食客渐渐散去,杨冽颜不动声色地扮作用膳完毕的模样,跟着薛常玉起身走出小馆,打算到马车上等候郑苗鸯脱身。


    江闻夜在桌前坐了足有两个时辰,杯中的茶水换了几轮,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直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他才缓缓直了直身子。


    郑苗鸯用炭灰在脸颊上点了好几颗“小雀斑”,又往围裙口袋里塞了几块带着腥气的生羊肉,胳膊上还特意抹了点鸡血,最后顺手抓了块抹布,故意在江闻夜及其侍从的眼皮底下,假装收拾邻桌的残羹剩饭。


    沈卿樾笑着对江闻夜二人问道:“二位公子,今日的菜还合胃口不?”


    江闻夜抬了抬眼皮:“还可以。”顿了顿,他忽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玩味:“你还叫我公子?莫不是不认得我了?”


    没想到不过是皇宫里的一面之缘,江闻夜竟然还记得自己。沈卿樾堆起笑容,拱手道:“哦!原来是江大人!失敬失敬!今日都是些家常小菜,还生怕不合大人的口味呢!”


    “哦!你是江大人!幸会幸会!今日家常小菜,生怕大人吃不惯。”沈卿樾答道。


    郑苗鸯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江闻夜那一桌,埋头收拾碗筷。江闻夜鼻尖立刻嗅到一股混杂的腥味,眉头瞬间蹙起,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倾了倾,还抬起右手在面前挥了挥,像是想驱散那股令他不适的味道。他的鼻子向来灵敏,对于不喜欢的气味,厌恶感更是比常人强烈几分。


    侍从见状,立刻厉声喝道:“哪来的粗鄙丫头!没看到大人在此吗?快离远点!”


    此言正中下怀,郑苗鸯窃喜道:“是!大人!小的这就离开!”计谋得逞,歪打正着顺利脱身。


    沈卿樾打圆场道:“大人息怒,那是小人的远房亲戚,特地来帮我干活的,乡里人不循规矩,无意冒犯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江闻夜唇瓣轻启:“把她唤进来。”


    “不必了,大人。”侍从刚要迈步,沈卿樾急忙开口阻拦。他方才早已听到外面马车驶离的声响,料定郑苗鸯和杨冽颜已经离开,便顺势说道:“我亲戚本性贪玩,必定是觉着店里闷,跑出去找乐子了,不必特意唤她回来。”


    侍从脸色一沉,质问道:“你可知江大人今日专程前来,是为了何事?”


    沈卿樾摆出一副茫然的模样,拱手道:“小人愚钝,实在猜不出,望大人明示。”


    江闻夜道:“方才你也听到了,我要寻一人,也就是风吟竹语的老板娘。”说着目光紧盯沈卿樾的神情,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你这小馆来往的多是达官贵人,消息想必灵通,或许能帮上忙。”


    沈卿樾心里一紧,刚想开口拒绝,又听到江闻夜道:“我,想让你做我的眼线。”


    “江大人高看我了。”沈卿樾解释道:“小的平日只懂锅碗瓢盆杀鸡宰羊,就是个粗人,恐不能胜任,恳请大人另寻高明。”


    江闻夜鼻尖轻轻泄出一声不屑,带着点不以为然的意思:“当日在殿前,你一番言论条理清晰,可不像是个粗人。你这店里往来皆是贵人,消息渠道远比常人广,何必如此谦逊?”


    沈卿樾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淡淡回应:“大人有所不知,那日在殿前的话,不过是小人平日听来的只言片语,胡乱堆砌罢了,未必真能登上大雅之堂。”


    江闻夜闷哼了一声,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起身甩了甩衣袖,道:“游知味,后会有期。”


    “恭送大人!”沈卿樾连忙躬身行礼,直到江闻夜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直起身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方才紧张得脚趾头都快冒汗了,江闻夜硬是拉着他周旋半天。


    另一边,杨冽颜和郑苗鸯已经到了莫府。莫寻渊安置好马匹,给她们沏了壶茶。郑苗鸯捧起茶杯,口口热茶润喉暖胃,她不解问道:“师妹,我光明正大,为何要躲着呢?”


    杨冽颜答道:“我认为,在摸清江闻夜的脾性前,我们不要轻易暴露身份。”更何况,这江闻夜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留啊樾一个人应付他,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莫寻渊瞅了眼旁边的包袱,指着问道:“你这包裹看起来沉甸甸的,里面装的是什么?”


    杨冽颜:“你的道士袍。”


    莫寻渊惊道:“什么?啊樾还没帮我还衣服?”


    “中途去了趟侯府,没来得及还。”杨冽颜平静地回答。


    “侯府?”莫寻渊的声音陡然拔高,极为诧异地追问道:“那个邪门得很的侯府?没事去那里做什么?你们可真够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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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的!”


    郑苗鸯对莫寻渊道:“侯府少爷前两日又娶亲,街上许多百姓都去围观,你当时在客栈接应了侯家新娘,你忘了?”


    莫寻渊恼了:“啊樾不是说,那是他远房亲戚的喜事吗?我要是知道那是侯府的亲事!我才不会帮忙呢!”说着双手交叉环抱胸前,一副傲娇模样。


    “你是真怕侯家啊?”郑苗鸯道:“我还好,刚开始害怕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莫寻渊平复心情,疑惑道:“你们怎么进去的?”


    杨冽颜简单概括:“借用了你的道袍,扮作道士混进去,把寻己剑带出来。”


    “你们从侯府弄到了寻己剑?”莫寻渊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再三问道:“你俩真拿到寻己剑了?”在莫寻渊看,得此剑是个天大的难事,不敢相信,几日不见,他们把宝剑给拿到手了。


    郑苗鸯:“嗯,我们找到剑后,趁机把东西掉包带出来。”


    “这么说来,寻己剑就藏在侯府里?”莫寻渊问。


    杨冽颜道:“说不上藏匿,侯府主人素来喜爱收藏奇珍异宝,寻己剑应该是他的藏品之一。”


    “让我看看宝剑长什么样?”莫寻渊说着就要伸手,去打开行囊。


    狭长的剑身泛着冷冽的暗光,表面雕刻的纹路细密而清晰,似山川走势,又若星河流转,隐隐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神秘气息。最特别的是,剑脊靠近剑柄处,还嵌着一个圆孔,边缘打磨得异常光滑,不知究竟是何用途。


    莫寻渊小小“啧”了一声,轻蔑道:“这看着就一把普通的剑,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杨冽颜道:“这剑,先放在你这。”


    “你要把这危险玩意儿搁我这?”莫寻渊挑眉,语气里满是抗拒。


    杨冽颜扫了眼古剑,视线回到他身上,“你刚不是说它普通么,怎么突然改口?”


    莫寻渊怕死,不乐意道:“江湖有多少人想得到它,你这么做,不是推我进火坑?”


    杨冽颜平静道:“它呆在侯府这么多年,不也安然无恙,你怕什么?”


    莫寻渊反驳她:“安然无恙?人家好好地藏在深宅大院,你倒好,偷偷把它从侯府拎出来,这不是没事找事?”


    “你甘心寻己剑落入不轨之人手里?”郑苗鸯上前一步,质问道:“要是真被心术不正的人得到,那才更可怖!”


    莫寻渊闷坐片刻,缓了缓,遂起身抄起行囊:“我看看这剑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抓住剑柄往外一抽,“没有剑鞘?”他嘀咕着挥了挥:“还挺沉,不简单。”话音刚落,他手中一滑,长剑脱手而出,直坠地面。


    杨冽颜眼里手快,伸手稳稳接住剑柄,指尖刚触到冰冷的剑身,一道细碎的金光突然从纹路中亮起,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开来。


    “这是……”郑苗鸯惊得站起身来,好奇靠近。


    杨冽颜只觉心口一阵热流,锁骨下那枚淡红色印记骤然发烫,像是要挣脱皮肉般跳动,她不得已捂住心口。与此同时,剑身靠近剑柄的圆孔处也亮起耀眼的光,原本略显暗沉的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像是被重新打磨过一般,孔洞深处隐隐有流光转动。


    她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一股莫名的牵引力从剑身传来,与心口的印记遥相呼应,耳边仿佛响起细碎的剑鸣,似在诉说千百年的秘事。


    莫寻渊和郑苗鸯皆看呆了,屋内只剩下金光流动的细碎声响,以及三人略显急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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