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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作者:GOW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41章 赚钱


    啊啊啊啊!


    方瑜在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看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


    也就是说,她敬爱的老板睁眼的第一件事,就给她打电话……


    “喂?龚总早。”


    “今天的周年庆,你代我去讲话。”龚沙雨半点都没有下班打扰员工休息的边界感。


    “龚总,今天虽说是ICC的周年,但其实相对于整个度假村重整开业的重要……”


    “这个月你的工资按两倍发。”


    方瑜从床上弹起,差点对着手机喊万岁,靠着强大的职业素养才拽回裂到耳根的嘴角,迫使其突出一句完整的话:“龚总,您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这个活动真的很重要。”


    “三倍。”


    电话那头龚总的声音犹如天籁,就在方瑜要点头答应时,只听龚沙雨有些无奈的抱怨:“不知道凃偲脑子抽什么筋,突然要拍婚纱照!”


    方瑜嘴角一抽,“呃,龚总,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我有义务帮您分担,您放心去吧,待会儿的活动交给我了。”


    翻倍工资的事情就算了,就当我请您和凃小姐的吧,毕竟……那筋是我搭上去的。


    “对了,假如她要问你公司情况,你就是说公司亏损,没有钱去拍那什么婚纱照。”


    方瑜:“………是是是,您说的是事实。”


    可您自己不是很有钱吗?


    “她说她今天去赚钱,哼!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赚?”


    方瑜:什么!!!老板你居然只是为了看凃小姐打个工而放整个ICC从新开业这么重要的鸽子。


    龚总变了……


    *


    从凃偲想到捡矿泉水瓶子来发家致富的脑回路来看,龚沙雨推测她今天可能会去街边发发传单,扮扮玩偶,顺便捡捡矿泉水瓶。


    没想到的是,凃偲去找了旅行社的地导,确实,这个可以日结工资,相对其他的手段来说,几天下来,还真能凑出拍婚纱照的相钱。


    龚沙雨怕被发现,早上去公司换了辆黑色商务车,便一直尾随在凃偲身后。


    见她从旅行社出来,心道不好,照这个发展趋势来看可能真要拍了。


    凃偲即便穿着件普通T恤,带着旅行社统一发的鸭舌帽,坐在一堆地导里面也特别打眼。


    龚沙雨正想着万一有人选中她,要怎么去替她拒绝对方时,一对年轻情侣走向凃偲。


    从两人的走路姿势判断,男的很愿意签约凃偲,女的不愿意,特别是凃偲抬脸的瞬间,女的直接拒绝。


    龚沙雨嘴角勾着:有点东西,可以可以。


    接着是一对父子,一家三口,姐妹,夫妻……毫无意外在一群人中都选中了凃偲,看清楚她的脸后,又无一例外地均招拒绝。


    眼看周围的地导越来越少,凃偲脸上的沮丧越来越深。


    龚三小姐本幸灾乐祸得很过瘾,可看到凃偲越来越沉的神色后,心尖尖处像是被什么利器挠了一下——酸涩胀痛。


    这时,又来了一对学生模样的女生,龚沙雨下车,在她们进旅行社的门前,将她们拦住了。


    “是去找地导吗?”龚沙雨带着墨镜,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没没……”


    “你们就是去找地导,”不等她们说完,龚沙雨抽出一沓华币,“直接去里面找最漂亮的那女孩,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的同学,只要来这里找她当地导,就可以来我这里领取1000华币……”


    被拒绝无数次的凃偲,突然被十几个学生同时邀请,并以每个人每小时500华币的天价,且只需要带他们去参观下博物馆!


    重点是,这一切……他们的带队老师也同意?


    也就是说,就短短两个小时,凃偲赚了将近两万华币。


    更诡异的是,从博物馆出来后,她莫名其妙地用其中的一万华币,抽中价值288万华币的婚纱,还免费赠送婚纱摄影?


    花妖觉得自己撞鬼了。


    她打开手机,想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龚沙雨,结果对方的手机正在通话。


    但不找个人说说,凃偲觉得自己会被憋死,现在手机里能联系上的人,也只有方助理了。


    “啊?是不是骗子?”方瑜刚从嘉宾台下来,听完凃偲的分享后,第一反应是这边骗*子的骗术这么低端的吗?


    方助理边带蓝牙耳机,边把手机界面划了出来,这是她的工作习惯,只要手机得空,就会下意识的去关注着老板的电话,微信,OA,邮箱……


    老板没有新的指令,但是一堆找老板找不到的微信发到她这里来了,世界著名婚纱设计师W的助理给方瑜发了数十条语音,沟通婚纱细节,而她的祖宗老板,只是和别人说了句:“随便,能后天前空运过来就行。”


    看到那件随便的婚纱吊牌家后,方瑜按住自己的心脏,她为什么要拒绝三倍工资?


    都不够她被她老板的闷骚浪漫给浪死的工伤费!


    “哦,那我报警。”凃偲准备挂电话了。


    “慢着,恭喜你。”只听方助理气喘吁吁,声音发颤道:“凃偲小姐,中了世纪大奖!!!”


    博物馆游结束,凃偲和秋游老师鞠躬道别。


    车上的学生们议论纷纷


    “那个美女姐姐和这个漂亮女孩是什么关系啊?”


    “她俩的颜值绝了!”


    “长这么漂亮来做导游,太浪费了。”


    “我认识她,她街舞跳得可好了!”


    “真的?”


    “出来玩还能赚钱,老师,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叫我啊!!!”


    秋游老师透过大巴后视镜,若有所思的看着里面凃偲越走越远的背影……


    “姐姐!姐姐——”


    凃偲的雀跃地呼唤声在人群格外醒耳,她目光在触到龚沙雨那瞬,整个人就像归巢的雀鸟飞奔了过去。


    就这两步路距离,昨晚不愉快阴霾随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烟消云散。


    凃偲张开双臂,又被龚沙雨抬手挡在一臂之外。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凃偲才不管那么多,抱起她的手臂,把那日在步行街上龚沙雨脑海中的画面现场直播了出来。


    龚沙雨可不想在这里丢脸,尤其是还看到有人拿出手机在拍她们,咬牙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不拍照了!”


    凃偲摇她手臂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我赚够了拍照的钱?”


    龚沙雨:“……”


    昨夜龚三小姐的原话是:“你明天赚到拍照的钱了,再谈拍照的事儿。”


    “瞧瞧你这熊样,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龚沙雨冷哼一声,差点露馅。


    凃偲果然不再摇她的手臂,改为拉住她的手掌,傻笑道:“姐姐,你可真聪明,你说过的话也一定会做数的,对吗?”


    龚沙雨:“……”


    在去往酒店的路上,凃偲像只不知疲倦的喜鹊一样,不停的叽叽喳喳。


    “姐姐,你知道我们今天去博物馆看到了什么吗?”


    “姐姐,姐姐…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啊,姐姐,你看,这套裙子好漂亮!!!我想穿!”


    “这个照片好漂亮,我也想要拍一个。”


    话题慢慢由博物馆到下周的婚纱摄影上来,龚沙雨双眼注视着前方的路,但在凃偲说到具体摆拍姿势和背景时,瞳孔会不自觉的放大,嘴角微微上扬。


    当然,她自己并未发现。


    在离酒店最后一个拐角处,龚沙雨终于出声了,“闭嘴。”


    凃偲闭了两秒钟后,小心翼翼道:“就一句,我再说一句,我还想拍一套美人鱼照型的。”


    龚沙雨嘴角一抽,“可以,那你刚好可以和那条公鲨鱼一起拍照。”


    凃偲:“那不行,你亲了我,只能和你拍结婚照。”


    迎面走上来,刚好听到后半句的方瑜:“……!#”


    敢情现在只有他大爷的自己一个人记得那份结婚协议了???


    “龚总,凃小姐。”方瑜面不改色心狂跳朝宴客包房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亚鹿港后,凃偲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不免有好奇地左瞧右看。


    龚沙雨亲自在教她餐桌礼仪,眼看学会了入座和刀叉摆放。


    阿洁身穿一套高级白色厨师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推着餐车进来了。


    “阿洁!”凃偲见到熟人,激动起身,带着椅子发出一阵摩擦声。


    阿洁眼神亮了亮,朝凃偲颔首示意。


    凃偲没有见过阿洁这么专业的一面,夸赞道:“你真漂亮。”


    龚沙雨的脸色瞬间和桌上的黑椒牛排一样黑。


    方瑜看天看地,准备找个合适时机撤出去。


    倒是阿洁,非常自然道谢:“谢谢,听方总说,龚总要带你过来吃饭,我特意准备了几道以前你没有吃过菜,希望你能喜欢。”


    凃偲:“喜欢喜欢特别喜欢。”


    龚沙雨的脸色由黑胡椒转成了黑松露,但她还是注意控制着脸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很大度。


    “坐啊,你也一起?”凃偲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示意阿洁坐下。


    阿洁瞧了瞧龚沙雨优雅而又冷峻的面容,对凃偲说:“这是特意为你和龚总准备的烛光晚餐,我就不打扰了。”


    菟丝花哪里能发现除去龚沙雨以外,其他人的微表情,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试下那些从未尝过的食物。


    听到这话,凃偲像是迫不及待拿起刀叉,“好的好的,谢谢,那我就要和姐姐开动咯!”


    龚沙雨:凃偲……有时候蛮可爱的。


    阿洁:……


    方瑜:……


    阿洁站在一旁,将菜品逐一介绍,她现在是ICC试聘厨师长,让老板点头,也是她试聘转正式的最重要环节之一。


    对龚沙雨来说,吃饭时旁边杵几个人太正常了,对凃偲来说,就有点儿挑战,她吃饭时喜欢说话,特别是吃到好吃的。


    “嗯……这个菜特别好吃,这个,还有这个……”凃偲叽叽喳喳个没完。


    阿洁逐一给她解释,龚沙雨将食不言贯彻到底。


    “你怎么这么会做饭?和谁学的?”凃偲问。


    阿洁:“和我的妈妈,她是个伟大的女人。”


    直到这时,龚沙雨才开口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作者有话说:龚沙雨:没见过这么会坑自己的[笑哭]


    第42章 我爱你


    鉴于凃偲的用餐比较热闹且漫长,龚沙雨把阿洁叫到了隔壁的包间。


    “说吧。”龚沙雨亲自为洁厨师倒了杯茶。


    阿洁也不客气,在她对面坐下,开口就是王炸,“我觉得凃偲是个好姑娘。”


    呃,夸别人媳妇儿夸得挺欢。


    龚沙雨:“……谢谢。”


    “龚总,有些话,我本不想说,”阿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像是在酝酿措辞。


    龚沙雨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阿洁才像下定某种决心似的,再次开口:“是因为我并不想卷入翁家的是非中来。”


    龚沙雨眸色倏紧,眼底写满诧异,她反问道:“翁家?”


    “是的,翁家。”阿洁喝了口水,缓缓道:“老太太去世后没多久,我的母亲也因为心脏病猝死,当时我正在外地比赛,所以……并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但,那年春节,她同我说过一嘴,翁先生(龚沙雨舅舅)不满意老太太对小姐(龚母)太过关注,好像在和老太太拌嘴。”


    龚沙雨深吸一口气,包房里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却冷却不了她翻涌的情绪,她实在不想让这世界仅存的还在乎母亲的人,站到自己对立面。


    “拌嘴?”龚沙雨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阿洁:“普通母子间的拌嘴,肯定说明不了什么,但……那段时间翁先生像是换了个人,暴躁得可怕。”


    “在茵雪小姐(龚沙雨姐姐)出事那段时间……”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龚沙雨赤红着双眼,桌下攥紧的拳的手指几乎要嵌进血肉。


    阿洁被那目光刺得不敢抬眼,但还是选择老实作答:“因为,凃偲是个好女孩,我希望她幸福。”


    龚沙雨起身,仿佛方才风起云涌得情绪只是阿洁的错觉,她身材很高,即使穿着平底鞋,也掩盖不住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冰凉的手指触碰到阿洁的肩头,像是宣判:“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就在阿洁不自觉咽口水时,龚沙雨放在她肩膀的手往下压了压,随后便松开了力道。


    “以后ICC的厨房正式交给你了!”


    待满桌子的佳肴尽数落入菟丝花精的肚子后,龚沙雨才推门而入。


    后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即便是方瑜,也看不出她的老板有任何异样。


    但凃偲还是从她的眼中读到了波澜,或者说,这是种奇妙的心电感应。


    回去的路上,凃偲没再提拍照的事。


    快到公寓门口时,龚沙雨突然开口:“拍照可以,但必要听我的,什么海底,美人鱼婚纱,就别想了。”


    一周后,海滩


    龚沙雨黑着脸坐在礁石上面补妆。


    海天交界处泛着金色的光打在她的侧脸,脚后方的浪花在礁石上撞得粉碎,飞溅起的水花在空中短暂停留,每一滴都折射那金黄,像一颗颗连成片的碎钻。


    凃偲想,这才是美人鱼出海的样子!


    恰巧,一群海鸥从龚沙雨身后飞过,凃偲急忙举起手机,画面定格——


    龚沙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微皱,满脸的不耐烦透过屏幕刺向凃偲的心脏。


    怦怦!


    怦怦怦——


    凃偲听到自己的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海风将她的头纱吹了起来,白纱挡在手机屏幕上,同时截断了让她心脏失控的源头。


    凃偲抬眸,透过半透明的纱网,看向龚沙雨,后者在阳光下的轮廓既陌生又熟悉,她无端端生一丝既甜蜜幸福又愧疚的情绪。


    不受控的心脏酸胀难受,不知为何,凃偲突然就很想流眼泪,还未想明白其中缘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了下来。


    化妆师急忙安抚,“新娘是怎么了?别哭啊,妆容花了,就没那么好看了。”


    听到这话,凃偲的哭声更大了,化妆师一手拿纸,一手拿粉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怎么了?”龚沙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皱眉问凃偲的化妆师。


    凃偲的化妆师一脸懵逼的看着龚沙雨的化妆师,也有点想哭:这姐们笑着笑着就哭了,咱也没惹她啊!


    龚沙雨本就气场极强,眼神扫视过来,化妆师难以自控的打了个寒颤,脑中里放电影似的,把她和涂偲从见面到她流泪前的画面一祯祯的过了一遍。


    过到一半时,只见凃偲张开双臂将龚沙雨抱在怀里,抽噎着抬头,气若游丝道:“不好了,姐姐,我可能要违反第三条第五点了。”


    刚刚看着还很不好惹的龚三小姐,只想扶额,幸好大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要不然老脸都得叫她给丢尽!


    结果下一秒,凃偲娇羞的说:“我好像爱上你了,姐姐。”


    龚沙雨:“………”


    化妆师们:“………”


    干我们p事!!!干什么要这么吓人?


    (ω`)


    龚沙雨一把将凃偲推开,红着耳朵,任凭化妆师折腾。


    后来,素来厌恶镜头的龚三小姐,竟破天荒地任由凃偲“摆布”。


    尝试了海底,法式,森系,汉服,以及各种高难度,奇怪的,诡异的拍照姿势。


    灯光一次次亮起,照应着两人绝世侧颜,像是正在经历着一场漫长的梦境。


    直到深夜,摄影团队换成了第三拨团队,龚沙雨终于从那句“爱上你了”走出来。


    凃偲身上的布料越穿越少,拍的姿势越来越妖|娆,最后龚沙雨忍无可忍掀起一块大红布盖在她身上,并要求摄影师把最后一场的照片全都拷贝到自己的手机上来,“好,摄像机里的底片全删了!”


    摄影师哭鼠:“这组照片真的太美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身材比例,甚至不用修图,可以直接拿去参加比赛……”


    龚沙雨:“删!”


    凃偲:“姐姐,你就让我就几张吧,我爱你!”


    龚沙雨:“删!”


    最后,凃偲在龚沙雨连威胁带哄劝下裹着着大红布回了公寓。


    龚沙雨不会告诉她,在她回去的路上,她盯着手机里凃偲那张双腿交叠的大长腿,起了反应。


    其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影楼拍照姿势,很多杂志,个人写真都会用到。


    但凃偲的眼神像刚雨中归来的幼鹿,而身体线条却带着丛林神秘野性,特别是配上她头顶拖地头纱,让这个姿势变得性|感妖娆。


    “我的照片啊啊啊啊啊啊…”到家后,凃偲还沉浸在失去千分之二十照片的悲痛中。


    龚沙雨沉默地打开房门。


    “你还我照片,还我照片……”凃偲一把拽下身上红绸,露出身上除了关键部位外,其他只有一层薄薄蕾丝的短裙。


    龚沙雨沉默地打开玄幻灯。


    “你看看我…我最最喜欢这套了,居然不让我拍,为什么、为什么???”凃偲堵住龚沙雨进屋的路。


    龚沙雨沉默地脱掉高跟鞋。


    “而且你穿得也很好看,我们拍的都很好,好姐姐,删掉的照片还能恢复吗?人家真的好喜欢……”


    龚沙雨沉默地把凃偲头上的长头纱掀开。


    沉默地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菟丝花终于消停了,


    不!


    她甚至不需要转化情绪,就以更热烈的回应着龚沙雨的吻。


    有了上次的经验,凃偲刻意分出一丝灵力来阻止自己妖化。


    酥麻涌上身时,她忘记人类使用说明书教她的所有技法,忘记呼吸,甚至忘记了在龚沙雨身上吸收养分。


    一切只是凭借本能去应和……


    翌日,傍晚


    凃偲腰酸背痛醒来,睁开一看,不是她熟悉的沙发。


    是一张大床,柔软舒适的大床,比她在z城的床还要舒服还要大。


    凃偲在上面滚了两圈,意识逐渐回笼,地上散落的白色头纱提醒着她,昨晚俩人有多么亲密多么疯狂。


    凃偲抱着抱被子把自己的头盖住,可脑中始终盘旋着龚沙雨简短又充满色|情的命令。


    “张开点。”


    “给我。”


    “放松。”


    “很好。”


    “轻点声。”


    “……”


    “咕噜咕噜咕——”灶台上的粥发出岁月静好的声音。


    龚沙雨倚靠在厨房阳台的门框上抽烟,她下意识地去摸索左手腕处的蛇骨链,却一把抓空了。


    是了,蛇骨手链在昨晚的拉扯中断裂了,奇怪的是,这个被龚沙雨视为精神寄托的链子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她的手腕,好像也还好,并没有多么让人郁闷和愤怒。


    “它可以放盒子里,最里面那个盒子。”这是凃偲给她的建议。


    当时的凃偲气喘吁吁,满脸潮红,眼角还挂着泪,双手勾着自己的脖子时说的。


    烟雾中,龚沙雨的思绪飘得很远,总觉得这温柔的触感似曾相识,还有凃偲的默契反应,仿佛她们经过一样。


    可她清晰的记忆里,除了那晚的浅尝截止的吻,并没有其他越界的动作。


    龚沙雨尝试着再次回忆,是那座无人岛吗?


    凃偲的腰线的弧度,凑近时轻颤的眼睫,越发浓郁的花香,还有自己宛如被藤蔓缠绕般无法呼吸的缺氧感。


    对!


    就是缠绕……


    “姐姐,在干嘛呢?”凃偲闻着饭香,从卧室走到厨房,但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在前门一个倚靠在后门,透过厨房氤氲烟火,隔空相望。


    “过来。”龚沙雨朝凃偲勾了勾手指。


    凃偲身上胡乱套着龚沙雨的睡衣,没穿裤子也没穿鞋,就这么踮着脚尖抬腿。


    “等等,我过去。”龚沙雨把烟头摁灭,神色复杂得穿过烟雾。


    龚三小姐肯定没做过饭,她不知道只要把灶台上的油烟机打开,她们的相见便不需要腾云驾雾。


    “凃偲,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做到如实回答。”龚沙雨盯着凃偲的眼睛,和以往很多次的审视眼神不同,这次是有些许柔化在里面。


    凃偲脚趾不自觉扣地,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昨晚她们做了很久,开始菟丝花保留一丝清醒,避免妖化。


    可随着其它的欲望和情愫爆发,凃偲连声音都控制不了,更何况其他。


    加上这一觉睡得极沉,沉到龚沙雨什么时候醒的她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她没有抹去龚沙雨的记忆!


    “你在那个舞蹈室学的是什么舞?”


    “嗯?”凃偲傻耳了,有点没听懂。


    “就……你是不是学那种前面杵根钢管,你围着它上串下跳那种舞?”


    凃偲:“………”——


    作者有话说:来辣来辣,婚纱照拍完,打卡


    第43章 出柜


    为了搞清楚“围着钢管上串下跳”是什么意思,凃偲点手机搜索了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各种擦|边视频冲击着菟丝花的视网膜,同时,潘多拉魔盒为她打开——


    简直太好看了。


    凃偲暗想:原来龚沙雨喜欢这种调调。


    正想着,阿洁的电话打了进来。


    其实她还不太能识字,当初存阿洁手机号时,特意选了张烤肉串的头像,一看到这个肉串,她的肚子就饿了。


    点开免提,像个饿死鬼一样,“有没有吃的?馒头也行。”


    阿洁莫名其妙:“?没有。龚总不准你吃饭?”


    “也不是……”凃偲轻飘飘的说:“她把厨房烧了,现在保安正在里面灭火呢。”


    “什么?严不严重?”


    “还好吧,其实也没有烧起来,就只有一些浓烟而已。”凃偲走到卧室门口往厨房看去,朝阿洁告状:“邻居就叫了管理处的保安。”


    只听电话那头,有人说:“以后开火时,可以把上面的油烟机打开,这样,就可以把烟雾都抽出去了。”


    阿洁想想对方是龚家小姐,又有些理解,同时也有些震惊,三小姐居然为了凃偲去下厨?顿时觉得自己不小心吃了一嘴狗粮。


    她对凃偲说:“那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一声,上次你拍的海底视频,在网上爆火了,很多粉丝想看你再拍一期。”


    凃偲高兴极了,想都没想就应承下来,“嗯嗯,我明天就可以拍!”


    待凃偲挂断电话后,厨房的事故也解决好了,就是龚三小姐脸上有点挂不住。


    “换衣服,出去吃饭。”


    凃偲听到有东西吃,什么要紧的事都得靠边让路,就在她们准备出门时,龚沙雨的手机又响了。


    龚沙雨看了眼视频请求人名后,对凃偲做了个让她去阳台的手势。


    凃偲不开心的把鞋子一蹬,光着脚往龚沙雨卧室走去。


    龚沙雨:“……”


    最近对凃偲过于纵容了。


    点开视频,一个笑得很开心的科技脸霸屏。


    “嗨!小雨!好久不见了!”


    龚沙雨提了提嘴角,“好久不见,小姑。”


    “哎哟!我们小雨越来越漂亮了,哈哈哈,猜猜我在哪里?”视频的画面朝外面转了一圈。


    龚沙雨笑得很职业:“你澳洲的酒庄。”


    “哈哈哈,是的,现在这里天气特别好,那你再猜猜谁来了?”


    “谁来了?”龚沙雨语气里的好奇拿捏的恰到好处。


    “猜对了!”小姑龚琳自问自答,其实龚沙雨一直觉得,她小姑这种性格不去当个综艺的主持人,十分浪费。


    “就是我们亲爱的奶奶,来,小雨,和奶奶打个招呼!”


    龚沙雨不自觉坐直身体,对着视频里的老奶奶恭敬的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笑得很慈祥,和龚沙雨寒暄两句,也就是两句,便直入主题:“小雨啊,听你爸说和郝家的联姻不成了是吗?”


    龚沙雨实话实说:“是。”


    “郝家这两年也在走下坡路,不成就不成罢,奶奶在英国给你找个合适的,一个年轻的小公爵,和你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霍德华,过来……过来。”


    镜头再次闪过,很多张家族熟悉面孔,很明显他们正在聚会。


    龚沙雨也对着卧室喊:“凃偲!过来……过来。”


    凃偲本就好奇视频那头的人,人一直贴在卧室门上偷听,龚沙雨只叫一声,菟丝花精犹如旋风般飙了过去。


    “来,和他问个好,用英语。”龚沙雨让出点位置给涂偲。


    凃偲听话的对着屏幕里的外国人打招呼,纯正的美式英语:“你好。”


    龚沙雨抬手搭在凃偲肩膀上,将人半搂着,对着屏幕说:“合法婚姻,不办婚礼,谢谢祝福。”


    屏幕里的外国人瞬间石化,硬是把屏幕愣成了卡顿状态,紧接着画面突然切换,龚奶奶威严脸率先霸屏,科技小姑紧随其后,再往后是乌泱泱挤满屏幕的各色面孔——白的黑的棕的,老的少的,活像联合国开会现场。


    龚沙雨眼疾手快就要掐断视频,结果对面传来龚奶奶中气十足的怒吼:"龚沙雨!你最好解释清楚什么叫合法婚姻不办婚礼!"


    接着是小姑中气也不小的惊呼声:“我怎么瞅着她也是个女的?”


    龚沙雨嘴角挂着从容的笑:“是的,我们已经结婚了,她叫凃偲,性别女。”


    “你……你在说什么?”龚奶奶气得要掐自己人中,龚家的孩子,哪个的婚姻轮得上自己做主的?


    “奶奶,我会带她去参加您的生日宴,您会喜欢她的。”龚沙雨不紧不慢地把玩凃偲的发梢,语气像是很诚恳一般。


    只听那边小姑惊呼一声:“妈!”


    紧接着,画面一片混乱,视频被挂断了。


    龚沙雨放开凃偲,脸上表情阴郁难测。


    “走,吃饭去吧,姐姐。”凃偲就这她的姿势,拉住她的手臂。


    龚沙雨突然开口:“凃偲,他们不欢迎你,怎么办?”


    这个话一出来,她自己吓了一跳,这个问题,从来没在龚沙雨的考虑范围内,两人本就是协议结婚,至于认欢不欢迎,喜不喜欢的,根本不在那份合同内容里。


    可是,龚沙雨却突兀地担心起这个问题了,而且她敏锐的发现,自己担心的重点是怕凃偲难受。


    看,感情果真是个麻烦东西。


    “没关系啊,那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事。”凃偲歪着头笑,“我现在只想考虑待会吃什么,真的很饿了。”


    不知道凃偲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心理素质过于强大,但此刻,这话,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稳稳支撑着龚沙雨的后背,让她本就坚如磐石的决心,此刻又渡上一层无懈可击的盔甲。


    受不受欢迎,能不能被喜欢,这些问题,从来就不在菟丝花精的考虑范围内,毕竟……她变成人类没多久。


    最在乎的只有五需求层次的第一层。


    龚沙雨面上神色软化些许,第一步就这么迈出去了,后面的二三四五步就会简单很多。


    *


    龚沙雨在第二天的经营会议时,接到了龚重山的电话。


    龚沙雨抬手打断手下汇报,示意他们先再讨论,自己推门出去。


    “你奶奶说的是真的吗?”没有过渡,龚重山的声音低沉阴冷,怒意透过网络信号渗透到龚沙雨耳畔。


    “是。”龚沙雨平静的说:“爸爸是要送我们新婚礼物吗。”


    “你!龚沙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


    长久的沉默后,手机那头传来龚重山咳嗽声,接着是茶杯重重扣在桌子上的声音。


    过了会儿,咳嗽声渐弱,变成了沉重的呼吸声。


    “沙雨,我知道你姐的事给你打击很大……”龚重山准备从椅子上站起来,竟然一下没站起来,他换了语气,像是要推心置腹一般,“你姐姐走得意外,我们大家都很心痛。”


    “爸爸是过来人,她如果当初不那么固执的话,或许就不会出这场意外……”


    龚沙雨拉开手机和耳朵的距离,让自己处于能听见声音但听不清内容的状态。


    但,龚重山的声音太过浑厚,即便这样,还是有些字句断断续续飘进她的耳朵里。


    “沙雨,我之前问过你,你不是说不喜欢女人么?现在这是怎么了?”龚重山不知道一向聪明勤奋,完全按教科书长大的龚沙雨会在这个年纪用这种方式来叛逆。


    “现在喜欢了。”


    龚沙雨的语气有种不符合气氛的冷静,像是深思熟虑后的答案,又像为爱孤注一掷。


    龚重山找人调查凃偲背景时,更是怒从中来,这种家庭出来不清不楚的女孩,她龚沙雨居然不但敢要,还高调结婚?!


    “我知道,你的个人关系一直以来都过于单纯,所以外面随便什么人勾引一下,都容易中入圈套。”


    “要不这样,你先回来,如果你真的是喜欢女人,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和你匹配的。”


    龚重山这把年纪,又上位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识过?


    他只是一时没搞清楚,龚沙雨到底是为了图个鲜还是本身就这样,只是一直没让周围人发现。


    毕竟,龚沙雨和龚晚亭不一样,一个是严己恪守带着翁家血液的正经女儿,一个是哪怕一天闹出八场绯闻也无需担心的情场浪子。


    正经女儿——即便将来不继承龚家事业,也要找一个品行端正,出身大家,博学多识的女人。


    可这个女孩一看就长着一副魅惑人心的样子,更是听说高中都没有毕业。


    还有她背后那几个不入流的女人,龚重山不由得怀疑,这是一场商业阴谋。


    “龚总,离咱们对赌协议上规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八天零十一个小时,届时,如果亚鹿港ICC下个月营业额还不能扭负为正,就任凭集团处置,我自然会回去。”


    “哦,下个月奶奶生日,也大概是这个时间回,我和她真心相爱,到时候会带她去正式拜见您!”


    龚重山听着龚沙雨,和自己说话语调都一样——不容反驳。


    这语气,引得他瞬间暴怒,“狗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引起什么后果?!”


    只听龚沙雨冷冷的说:“和我姐一样?”


    龚沙雨重重坐在椅子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的声音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如果改不了,你就不要回来了。”


    “不,爸爸,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已经结婚了,并且还姓龚。等这边事情处理完,我就会回家。”


    第44章 道歉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长,但对于一个本身陷入沼泽的企业来说,时间就太弥足珍贵了。


    整个ICC重要岗位人员大换血,高层办公室内,人事变动带动的飓风席卷而过,那些长驻在酒店以功臣自居的蛀虫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原来留下的员工,加上来招进来的骨干,被方瑜调教得锐不可当,连走路都脚下带风。


    整个餐饮部,因为阿洁的到来,从后厨到前厅,每个环节都焕然一新。


    可惜,重疾难返,尽管新菜品吸引了不少尝鲜的客人,但度假村庞大的运营开支,仍像个无底洞一般吞噬着现金流。


    而缇娜马克等,他们贪污案子是定了,可惜贪污的钱款,并非那么容易吐出来。


    前期的丑闻推之不去,客房入住率始终在低谷徘徊,客房部和财务部标红的数字,时刻提醒着龚沙雨,要想赢,真的很难。


    这日,集团视频会议即将结束,集团财务部和法务部相继提醒她,离他们对赌时间不到十天。


    其实,就是暗示龚三小姐,准备收拾收拾回来吧,集团会出面和卖家谈判。


    方瑜敲门而入时,龚沙雨正靠在沙发上揉眉心。


    方助理有意为龚老板提供情绪价值,便把方才从下面听到的消息说给龚沙雨听。


    “凃小姐在国内……意外走红了。”方瑜观察着龚沙雨神色,把视频软件打开,放到她面前的办公桌上。


    屏幕里,凃偲正穿着一身潜水服,带着潜水罩,像回家似的,一言不发地往海底游去,阿洁的画外音适时响起:“今天,带大家走进亚鹿港最神秘的海域,看看这里面会有哪些收获,不过今天我们TC姐的目标是挑战巨型电鳐,让我们看看她会成功吗?……”


    镜头切换,随着凃偲的视角,网友们仿佛被带到了一个梦幻的海洋世界,弹幕几乎挡住了龚沙雨的视线。


    全都是:【小姐姐好漂亮】


    【小姐姐,加油】


    【打卡】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被小姐姐背影给电晕了】


    【11月1日亚鹿港,有一起的吗?】


    ……


    方瑜把弹幕关了,凃偲又从新出现在龚沙雨的视野里,视频应该是凃偲自己拍的,但她没有露脸和声音,都是阿洁后期配上去的。


    方瑜解释:“这是阿洁的号,名字就叫阿洁在亚鹿港,主要是分享美食。”


    “之前一直也没啥流量,最近这两集,有了凃小姐加入,突然就爆了。”


    龚沙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其实ICC也一直有网红带货,但效果都不理想。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把阿洁叫来。”龚沙雨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


    凃偲成一个大字,瘫在舞蹈室的地砖上吹空调风,她盯着出风口发呆。


    “凃偲?”


    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凃偲仰头抬眸,*马一的脸占据了她大部分视野。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惊呼后,凃偲一个滑铲起身,直接张臂去拥抱马一。


    就在手即将碰触到对方背部时,耳边倏地响起龚沙雨冷冰冰的声音:“你敢!”


    凃偲咋舌,收回上半身的力道,双手也变成两个小拳拳,不轻不重朝马一锤了两下。


    “你刚才那个动作做得真好,听夏老师说,你可以去参加比赛了,恭喜哈。”马一笑着着对凃偲说,语气和往常一样温温柔柔,但她眼神里的光像是蒙了一层纱,朦胧而又飘忽。


    “你不和我一起吗?”


    “不了,我要离开亚鹿港了,今天就是来和大家道个别。”


    “噢!”凃偲点点头,尽管做人有一段时间了,但她的感情并不是很丰富,所以,并没有其它多余表情。


    马一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凃偲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ICC,听说那个老板和你很熟?”马一苦笑一声,凃偲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ICC老板是谁。


    马一的眼眶倏地红了:“因为她!我爸去坐牢,我家房子被查封,我不能再学舞蹈,我被同学笑话,我妈妈要一个人养我和弟弟,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啊!”


    泪珠顺着马一苍白的脸颊滑落,掉在她鼻尖那颗小红痔上,有点刺眼。


    凃偲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说:“坏。”


    “那你愿意帮我吗?”马一问。


    凃偲:“怎么帮?”


    马一的表情骤然扭曲,她恶狠狠的盯着凃偲,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像当初你帮她,从我这里套取信息一样,告诉我,那个坏女人住哪里?”


    “???”凃偲:“……”


    人类总喜欢说一些自己听得懂的字,但凑在一起就听不懂的话。


    马一围着凃偲转了一圈,冷笑道:“不要装模做样,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当时,为了接近我也煞费苦心了!”


    看,又来了,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凃偲歪着头,盯着马一那颗湿透了小红痔,她抬手,想帮小红痔恢复原本的光彩,马一向后退了半步,“凃偲!你少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觉得恶心。”


    这次凃偲听懂了,她真心实意道:“那你可能生病了。”


    马一气结,“你才生病,你和那个姓龚的坏女人一样有大病!”


    原来她说坏人是龚沙雨啊……


    王唯也说龚沙雨是坏女人,


    还有吴厉……


    她还见识过大家聚在一起反对她,朝她仍菜叶子,似乎她认识的每一个人类都说龚沙雨的坏话。


    但,她认识的龚沙雨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凃偲真心觉得老婆婆现在做的工作更加适合她,还有小铁盒u什么盘,也是龚沙雨送给王唯的,就连她来这里学跳舞,都是沙雨掏的学费。


    仿佛,她想要做的事情,想要的东西,龚沙雨都会满足她。


    可,大家为什么都说她是个坏女人?


    “她不是坏人。”凃偲试图告诉马一:“你们都错了,她是个好人。”


    马一又放声大哭起来:“你知道什么呀?你就是个白痴!”


    凃偲不恼也不怒,像是没有情绪般,只是执拗的重复:“她真的不是坏女人。”


    最后,马一是什么时候走的,凃偲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今天的风特别燥热,奶茶格外苦,就连滑板都不怎么听话,让它往左,它偏要往右。


    凃偲就这么漫无目的滑着……


    连路边朝她打招呼的花草树木,她也不想理会。


    后面有个铁盒子总跟着她,而且特别吵,不是朝她放难听的音乐,就是发出人类才能发出的噪音。


    凃偲越想摆脱它,它追得越紧。


    “面前滑滑板的女人立即停下,听到没有?!”


    警车上的车载喊话快要被磨出火花,驾驶座上的交警猛踩油门,120公里的时速让车身在限速40公里的马路上剧烈颠簸。


    “队、队长,不能再快了,前面是闹市区,再快会出事的。”小交警急得口腔溃疡。


    坐在副驾的交警队长这才打开手机摇人,丢脸比丢命强。


    “不知道是新型交通工具,看着像快滑板,可是又像风火轮儿,我们追了一路,硬是没追上,快找几辆车,从东角桥方向包抄……”


    *


    接到警局电话时,龚沙雨正在和营销,运营团队进行紧急方案讨论。


    “不好意思,各位,方案细节方助理和你们敲定,我有点急事。”


    “好,您放心。”方瑜秒懂,能让龚总中途离场的,除了那位凃小姐还能有谁?


    *


    龚沙雨赶到交警大队时,凃偲正对着一堆滑板残片吧嗒吧嗒掉眼泪。


    “哎哟,您可算来了,哭了半个小时了,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啊!”交警队长顶着稀疏的头发,一脸菜色迎了上来。


    他们好不容易拦下这个超速嫌疑人,却发现这姐妹脚下被踩出火花的作案工具就是一普通滑板后,当场就要跪。


    更离谱的是,滑板在凃偲停下来的那一瞬,突然解体,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这下凃偲不干了,让他们赔,要赔一模一样的。


    交警们哪见过这架势,提出免于处罚让她回家,凃偲不依不饶,执意要来交警队"讨说法"。


    交警队长抓了抓秃了顶的头,“那什么,我们看她手机里您的电话在最上面,就打给您了,快把她领回去吧。”


    凃偲看到龚沙雨来了,本含蓄的眼泪大有决堤之势。


    “所以,她到底犯了什么事?”龚沙雨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凃偲梨花带泪的脸上。


    “啊,没事了,我们决定免罚了……嗯,”队长突然有些后悔叫这个看起来更不好惹的女人来。


    龚沙雨冷淡的问:“我是问,她违反了哪条交规?”


    方才那位开车的小交警眼尖的见他领导额头开始冒汗,赶紧上前解围:"这位小姐在限速40公里的机动车路段,用滑板飙出了140公里的时速。"


    他翻开交规手册,手指微微发抖,"根据《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第78条第五款规定,这属于严重超速行为,按规定应当"


    话说到一半,小交警突然对上龚沙雨锐利的目光,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凃偲小声抽鼻子的声音。


    “你刚刚说了,是机动车路段的限速规定,请问她的机动车在哪里?”


    交警队长:……


    小警察:……


    龚沙雨平静的说:“我的人被你们吓到了,道歉!”


    交警队长非常能屈能伸:“对不起。”


    龚沙雨用下巴指向凃偲,“对她说。”


    方才参与拦截的所有交警们齐齐对着凃偲敬礼:“对不起。”


    ,


    第45章 醉酒


    回去的路上,龚沙雨本想好好训斥下凃偲,玩个滑板都能进交警大队,安全意识简直为零。


    可当她刚对上凃偲的脸,便撞上对方亮晶晶的双眸。


    凃偲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姐姐,你刚才骂他们样子好美!”


    “……”龚沙雨:“你滑个滑板也能滑进交警队,那开车岂不是得冲出地球了?”


    说完这话后,龚沙雨真考虑了下应该给凃偲买辆车,这样至少她会安全点。


    “我平时没滑那么快的。”凃偲小声为自己辩解。


    按照平时,龚沙雨不会再说话。


    但她今天见凃偲哭成这个惨样,虽然知道这事儿对她的打击就像小孩最喜欢的玩具被损坏了一样——再买一个更好的就会过去,龚三小姐还是小小的心塞了一下。


    “那今天是怎么了?”龚沙雨问。


    凃偲把今天碰到马一的事说给龚沙雨听,“所以,就忍不住滑快了些。”


    白色保时捷在红绿灯前缓缓停下,龚沙雨转头看向凃偲,“凃偲,你记住,重今往后,谁要是冒犯你,你就送给她一巴掌,出了任何问题,方助理会去处理的,记住了吗?”


    记住,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犯不着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其实,凃偲对龚沙雨这个“记住了吗”的心理阴影,不亚于铁衣架。但此刻,仿佛这几个字,在她周身浇铸了一层钢铁般的保护壳,就算自己把天给捅破了,龚沙雨都会帮自己“处理”。


    凃偲乖顺地点头,继而,小声道:“我并没有觉得冒犯了我,只是她这样说姐姐,我有点难受。”


    龚沙雨的心已经软成一汪春水,但想到凃偲跟着自己,以后要面对那些刀光剑影,明枪暗箭,不免叫人于心不忍。


    当龚沙雨意识到自己在为凃偲担忧时,龚晚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自从和家里宣布出柜结婚后,龚家兄妹的电话就没断过,其中最勤快的要数龚晚亭,嘲笑戏弄,骂骂咧咧的问她是不是真的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女人要和家里闹翻?


    还是说,为了保留继承权,连人生大事都可以儿戏?


    龚沙雨说她猜对,答案选第二个,并建议她也用这种方法,保留下继承者资格,之后便懒得和她多说,挂了很多次电话后,龚晚亭消停了几天。


    这次打过来。


    龚沙雨想都没想,直接要挂断,结果凃偲眨了下眼睛,电话自动接通。


    “龚沙雨,家里因为你闹得鸡犬不宁,你赶快回来给爸爸道个歉,并和那个女人把婚离了!”龚晚亭的刻薄声音通过车载音响,在狭小的车内回荡。


    龚沙雨说:“怎么?你是担心下一个和亲的会是你,所以着急了?”


    气得龚晚亭你你你了半天,又把电话给挂了。


    凃偲好奇的问:“姐姐结婚,家里的鸡和狗为什么不得安宁?”


    菟丝花精的学习能力极快,基本上所有成语的意思都知道,只是有时候用在什么语境里,还是搞不清。


    龚沙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家里的鸡和狗都不安宁,那凃偲有没有信心和我回去,让鸡狗都安份点?”


    凃偲:“姐姐放心,小动物们最会听我的话了。”


    龚沙雨神色不明得看着前方道路,私底下,她的眼神总是软塌塌的,显得空洞且漫不经心,但此刻路灯映射下显得格外深邃,就像那天在雨中决定和凃偲一起去无人岛一样,有种不惧天地的气势。


    龚三小姐几不可闻地应了声:“嗯。”尾音消失在汽车引擎声中。


    汽车转弯,消失在黑幕里。


    *


    七天后,ICC的营业额迎来暴涨,原因是,阿洁的视频又爆了一条,这条不再是她独自拍的,而是专业团队操刀。


    视频的前半段弹幕上几乎是一片问TS姐的,到了中间,凃偲才全副武装地直接出现在海底,各种虾,鱼,贝类等海鲜被收网后,视角又回到了阿洁身上。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主包找到工作了,想吃海鲜的朋友可以来亚鹿港的ICC找我哦。”阿洁的脸出现在镜头内。


    同时,镜头一晃,到了ICC的后厨,网友很快认出阿洁的工作服是厨师长,看她做饭的老粉丝喜极而涕,欢呼声又开始霸屏。


    多么励志的小姐姐啊!


    凃偲的出现,让本来拍着好玩的阿洁的账号爆火。而这个13分钟的视频,凃偲只是客串了2分钟,阿洁涨粉了2万多粉丝。


    互联网的魅力就在于此,只要站在流量的风口,哪怕只是拍捡垃圾的日常,也会被无数双眼睛围观。而流量一旦爆发,便如洪水决堤,来势汹汹,挡都挡不住。


    粉丝的重心也跟着阿洁从海底回到神秘的酒店重厨之地。


    整个视频没有一句卖货带货,主打一个分享,最后的结尾镜头是ICC的迎宾大堂。


    终于在视频爆了的二天,ICC的业绩突破了历史峰值。


    ICC官网趁机造势,龚沙雨又邀请了几个旅游网红前来探店,再把以前的辉煌历史过两遍,亚鹿港ICC彻底成了高奢网红店代表。


    同时,还把ICC其他地区的直营酒店的业绩往上带了一波。


    离对赌协议截止日还有三天,龚沙雨提前宣布获胜。


    庆功宴结束后,凃偲获得了一台最新款的择叠手机和一块定制的滑板。


    滑板上面印的还是只阿富汗猎犬,不过比上一只可爱许多。


    “这是ICC公司奖励给你的。”方瑜对凃偲说。


    凃偲:“?”


    “因为你的帮忙,让亚鹿港ICC起死回生,阿洁也获得了股份,你可真是条锦鲤啊。”方瑜喝了不少酒,此刻说的话,比平时有人情味多了。


    锦鲤?


    凃偲心一惊,她们看出来了?


    她急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锦鲤,我是人。”


    “哈哈哈哈!”方瑜哈哈大笑,“你当然是人,锦鲤只是一个比喻,网络词语,形容你能够带来财富和成功,就是很好的意思。”


    “哦哦。”凃偲若有所思,既然这样,她下次去人名广场那只大锦鲤家住两天,沾沾好运气!


    酒席上,龚沙雨被管理层团团围住,就连平日里看见她不敢对视的同事,此时,借着酒劲儿,一个个嚣张至极。


    “龚总,你知道吗?当初来入职时,我其实还有其他选择的,家里人都反对我过来,主要是我一眼便看中你身上一统天下的气势!!”


    “你放P,你明明是看中ICC工资高,入职时还和我说,龚老板美中带狠……”


    后者的话还未说完,被前者捂嘴,大伙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龚沙雨高举着酒杯,随后一口气喝了杯中酒,“谢谢大家,你们继续,我太太在等,先回去了!”


    “啊?太太?”众人不镇定了,“龚总结婚了!!!”


    “大惊小怪什么?没看到那边,就是那位TS姐啊!”


    “哦哦哦哦哦哦,难怪。”


    “难怪什么难怪,俩人很般配呢。”


    方瑜见这边差不多了,叫上司机,迎了过来。


    凃偲沉浸在新手机和滑板的喜悦中,虽然方瑜和她说过,这是公司奖励给她的,但在她心里,就是龚沙雨送给她的。


    鉴于上次她一杯倒的历史,来之前,龚沙雨就要求她滴酒不沾,菟丝花精不仅听话,而且见人多,稍微控制了下其他饮品的摄入量:只喝了一桶椰汁,两大瓶牛奶,三大杯橙汁。


    所以众人皆醉我独醒,大概就是凃偲最真实的状态。


    她在这众醉里,再次发现龚沙雨的与众不同。


    她见过龚三小姐很多面,狠戾的、犀利的、


    厌世的、漫不经心的、甚至是性感的。


    但她从来没见过龚沙雨像今晚这样,身上充满艺术气息的妩媚,对!妩媚……


    凃偲推开方瑜和司机,径直走向龚沙雨。


    平日里,走路带风的龚沙雨,此刻有些身形不稳,但也还好,有人扶着的话,能走直线。


    凃偲走近,龚沙雨比她高半个头,此刻又穿着高跟鞋,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朵危险的黑色郁金香,带着醉意,微微俯视着她。


    菟丝花精全身紧绷,突然不知脑子哪里短了路,一把将龚沙雨打横抱起,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


    众人惊呼,龚三小姐也被惊吓住,下意识抓住凃偲衣襟,整个人悬空而起。


    其实,凃偲想放出藤蔓,让高傲的三小姐躺舒服点,但大家都看着她们,她知道不能太高调。


    龚沙雨的重量对于菟丝花精来说,可能和托举一片树叶差不多。


    但对于大家来说,就过于惊悚了。


    “龚总在家是这画风?”


    “这……传说中的金刚芭比?”


    “看着也不金刚呀。”


    “啊?原来龚总在家……”


    凃偲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现在只想把龚沙雨带回去,不想让其他动物看见她这一面。


    龚沙雨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她也不想让任何人见到她这一面,但凃偲的手臂像钢铁般牢固,又像外婆家房顶上的云朵——温和柔软,仿佛能把她托举到她想去的任意地方。


    借着醉意,龚三小姐把脸埋在凃偲颈窝。对方身上淡淡的花草香,醉得她脸颊发烫——


    作者有话说:鲨鱼要慢慢变沙雨了……


    她对凃偲一见钟情不自知,再见倾心不承认


    第46章 缠绕


    夜色如墨,轿车平稳地驶向公寓。后座上的龚沙雨已沉入梦乡,平日里让人望而生畏的眉眼舒展开来,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凃偲示意司机放慢车速,将龚沙雨枕在她腿上的头摆正了下姿势。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瞄,她鲜少单独接送龚沙雨,通常是方瑜也喝了酒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后座上的龚总一向是犀利严谨的,永远套在工整的西装下,如同一朵高岭之花,哪能想象她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枕在别人腿上,像只收起利爪的猫。


    红绿灯时,司机忍不住再次小心翼翼地看向后视镜,却触不及防对上凃偲那双漆黑瞳仁,那是种瘆人的黑,瞳孔深处蛰伏着某种无声的警告和危险。


    司机猛地一个激灵,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慌忙敛住视线,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喉结不自觉滚动着。


    能站在老板背后女人,果然不是普通女人。


    当她平复好呼吸时,车子已经到达公寓。


    凃偲朝司机鞠躬感谢,用方才上车的姿势把龚沙雨抱进了电梯。


    半响后,司机才收回自己的下巴,快速启动汽车。


    凃偲打开房门,学着龚沙雨的样子,打开玄关鞋柜门,拿鞋,蹲下身,帮她换鞋。


    再抬头时,对上龚沙雨不知什么睁开的双眼。


    黑灰色的瞳眸在这双半阖着的眼眶中,显得特别无情,可她的眼神却又那么的缠绵迷离,像是要抓住什么。


    凃偲无法用言语形容这种惊心动魄。


    只是在这无声的对视间,她突然萌发了个想法:哪怕龚沙雨不能给她提供养分,她也不会想离开她了。


    “姐姐……”凃偲唤了她一声,伸手将她垂在额边的发给抚了上去。


    菟丝花觉得不够,她再次将人抱了起来,这是一个大人抱小孩的姿势,坐下去的时候,龚沙雨顺势坐在她的腿上。


    俯视的眼神多了一丝窘态,龚沙雨挣扎着要下来,“我比你……”


    凃偲没给她机会,放在后背上的手向下滑至腰窝处,她只是轻轻往下一按,迫使龚沙雨的身体压向自己。


    随即,是密密麻麻的吻。


    龚沙雨身体一僵,剧烈反抗后,连呼吸声都淹没在缠绵的舌尖里。


    龚三小姐气结,阿富汗猎犬终于狗性大发,她挣脱双手,企图夺回主导权,但她忘了,凃偲可是智商210的天才少女,学习任何知识的能力都超凡脱俗。


    凃偲游刃有余地化解她的每个反抗,当她感觉亲吻不再是掠夺,而是春风化雨般的温存时,整个人已经被温水给包裹住。


    “姐姐,你是我的。”凃偲压着龚沙雨的后劲亲吻。


    龚沙雨本能的缩了下腰,鼻息间哼出难耐的气音,和一句不太成型的:“你大胆!”


    平时里的龚沙雨高不可攀,理性,克制,禁欲,而此刻,在凃偲的引导下,有种冲破禁忌的诡异美感。


    菟丝花精将气息送到她的耳垂,带着她独有的香气,一寸寸将龚沙雨吞没。


    龚沙雨半阖着眼,散落的长卷发披在浴缸旁,带着暗红的几束发尾,因为湿润已经没那么明显,她的头发,脸上,身上全是水。


    凃偲的吻变得缠绵起来,龚沙雨没有力气再想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会了,一轮前所未有过战栗很快席卷卷过来,醉意让她沉沦。


    凃偲在喘气的空档说:“龚沙雨,你是我的!”


    龚沙雨也在她身下喘得厉害,听到这话,她笑道:“也不是不也可以。”声音带着颤。


    凃偲开心极了,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柔软缠绕住龚沙雨。


    ……


    事后,凃偲又帮龚沙雨洗了澡,趁三小姐闭眼享受时,还偷偷放出了一点藤蔓出来,从后面拥着她。


    菟丝花很喜欢这个四面环水的淋浴房,温热的水流从四面八方倾泻而下,她指尖沾满泡沫,在龚沙雨光洁的背脊上游走,沐浴液的香味和花的清香在氤氲的水汽中弥漫开来……


    等发丝最后一滴水落下,这场漫长的沐浴仪式才落下帷幕。


    自这日后,凃偲愈发放肆:白天,她会在龚沙雨和方瑜谈工作时,在方助理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去舔龚沙雨手心,指尖暧昧的去轻捏她的后腰,或者摸摸她藏在黑里的红发。


    起初,龚沙雨的眼神还能退其一二,到后来演变成,你瞪你的,我做我的。


    方瑜不知内情,还朝凃偲打趣道:“凃小姐,这是准备全职接送龚总上下班了?”


    晚上,她的寝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由沙发转移到了卧室,被龚沙雨办了两次后,凃偲不甘示弱般的反击,几次云雨磨合,她俩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契合,仿佛天生就该如此缠、绵。


    深秋的亚鹿港,不再那么躁热,但仍需穿短袖,就在凃偲以为她们要在这里幸福地生活下去时。


    龚沙雨突然在日中回来:“收拾下你的东西,下午的飞机。”


    凃偲嚼着薯片的动作一顿,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物世界里狮子老虎撕杀一幕。


    她蓦地想起,当初兔子精也是这般告诉她,飞机要起飞了,下一秒,她便和以前的生活彻底断离,直至现在,她们都很少打电话过来。


    菟丝花精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她试探的问龚沙雨:“能不走吗?”


    那个蛇骨手链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龚沙雨的手腕,甚至比以前看起来更加坚韧。


    “不能,回Z市。”简短的通知,没有商量的余地。


    凃偲试图耍赖,以往她这样,龚沙雨高低会妥协一点,但今天,她在要触碰到对方时,又被推到一臂之外。


    “快去收拾,这事没得商量,除非你想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


    龚沙雨说完转身进卧室,凃偲跟着进来,还是抱住了她的手臂,“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回去?”


    “不然呢?!”龚沙雨受不了她的脑回路,“快去收拾下,车马上就到了。”


    听到这话,凃偲这才放心的去收收捡捡。


    龚沙雨到嘴边的叮嘱又咽了回去。


    三个小时后,凃偲拉着三个大箱子,两个行李包,还背着一个舞蹈室送的双肩包以及滑板,脸上带着一副“我要去迎接新生活”的壮烈表情,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凃偲来的时候,只有个小箱子,其实她的行李,龚沙雨已经清理了一遍,这堆东西,对方也是想直接扔掉的,可丢一件,凃偲捡回一件,丢两件,她又捡回一双。


    为了节约时间,龚三小姐不再干预,反正菟丝花精力气够大,喜欢折腾就任她去。


    上了飞机,方助理在得到龚沙雨的授意后,特意趁后者去洗手间的空档,坐到凃偲身边:“凃小姐回Z市有没有计划住哪?”


    凃偲满脸问号看着方瑜,天真的反问:“方助理不知道姐姐住哪里吗?”


    方瑜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结婚了,再和你那些姐姐们住一起可能不太方便,龚总在新城区有处江景房,你可以去那里住。”


    凃偲对住的地方真不挑,她点头,表示同意,“方助理,你去你的位置上吧,我的短剧上新了。”


    方瑜:“……”


    还没有说到重点啊喂!


    “啊……是这样,因为新城离龚总上班比较近,所以龚总到时候……”


    洗完手出来的龚沙雨听不下去了,边朝她们走来边说:“你去那里住,我回家住。”


    这话如同一记闷棍敲在凃偲后脑勺上,她有种被龚沙雨骗了的感觉,说到底还是要把自己丢掉。


    “那不行。没有养分,我会枯死在新城的江景房。”凃偲委屈地破口而出。


    她实话实说,可另外两个不这么想。


    方瑜暗自咋舌:凃小姐是真会啊!


    若是以前听到这种话,龚三小姐只要冷哼一声让她闭嘴。


    或者只有她们两个人时,凃偲怎么说龚沙雨怎么听,还是有点受用。


    可现在,虽然此刻头等舱就她们三人在,可当着方助理的面,凃偲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这么羞耻的话,龚沙雨真的会谢。


    “我来和她谈。”龚沙雨强装淡定,示意方瑜回到自己座位。


    她在御府的别墅刚装修完,即便做了几次除醛,也得空两三个月,这两三个月如果放任便宜后妈一家不管,可能过不了多久,她会被龚家以擅自结婚为由,扫地出门。


    所以,龚沙雨只能捏着鼻子继续回去恶心他们。


    而凃偲,和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即便龚重山愿意,她龚沙雨还不愿意呢。


    凃偲的心思过于蠢萌?简单?单纯,总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事没得商量,你去新城住,我每周周末会过去。”


    凃偲细算了下,一个周末所吸收的养分,仅够五天的供养,就现在的她而言,养分已经成为最基本的需求,还有没找到更有效的修炼方式,灵脉灵力……额,哪样不费龚沙雨?


    总之就最近细糠吃得太多了,突然断供或者换成粗粮,她娇弱的人类身体会受不了。


    “嗯,其实你也是周末去那里,”龚沙雨又给了她补了一刀,“你平时去住校。”——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要换地图辣


    第47章 特产


    凃偲只觉得头晕目眩,两眼冒金星,龚沙雨的声音伴随着飞机降落的播报音传入她的耳膜。


    以前她不知道上学是什么意思,但在亚鹿港,马一告诉她,上学就是把人关在一个叫学校的牢笼里,连上厕所都得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重点的是不能看电视了。


    对于一个一天吃五餐,短剧和综艺是全部精神食粮,越来越喜欢熬夜的菟丝花来说,这简直是谋杀。


    她点开新手机,发现里面已经没有胡蝶她们都联系方式了,凃偲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滑板上那只漂亮的阿富汗猎犬。


    龚沙雨高兴时,会顺下她的毛发,满足她一些小愿望。


    可更多时候,她根本不会顾忌管猎犬的想法,甚至可以说丢就把它给丢了。


    龚沙雨对凃偲的安排是一变再变,由最初的一年合同,变成了如果她表现好的话,如果她央求自己延长合同期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从凃偲依赖自己的程度判断,八成会走到这步,既然如此,那就不免要帮她摆正下三观,改改习惯。


    随着亚鹿港ICC这场翻身仗打赢,她的好大哥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小瞧了她,她可能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处理公司和家族的事。


    根本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像在亚鹿港一样照看凃偲,让她去做她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是最好的选择。


    方瑜通过SMART原则和金字塔原理,为凃偲出了两个方案。


    一是,去高中念书,参加高考,优势是以凃偲的学习能力,一年以后绝对能考上个好学校。


    二是,去艺术学校上学,凃偲不管是外表条件,还是她那滑板艺术,以后绝对不会差的。


    本来龚沙雨已经确定方案一,并着手联系Z城重点高中了。


    但上次在交警队,见凃偲对着滑板哭后,又改成了方案二。


    她并不求凃偲成为多么有用的人,以自己的经济情况,哪怕争取继承权失败,也可以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她只是希望她能够安全的快乐的躲避她这边的刀光剑影。


    龚沙雨看到凃偲这幅神情,想她还是依赖性过强,更加坚定让她重塑三观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想着她的实际情况,还是决定给她个缓冲。


    “这样,每周五只要我能腾出时间,会亲自去学校接你,法定节假日,也会接你回新城,这些时间,我也会待在那边。”


    凃偲突然对龚沙雨的话产生的怀疑,她对路边的花草植物都不会有丝毫疑虑,但自从龚沙雨删除她的第一个微信朋友开始,她是不是也在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从她生命里删除?


    这种感觉对于菟丝花来说是新奇的,也是不好的。


    凃偲瞬间眼眶红了,又一次表态:“我不要去上学,不要和姐姐分开。”


    龚沙雨试图和她讲道理,“凃偲,你现在是成年人,不是依附在口袋里的小袋鼠,乖一点。”


    “可是我们结婚了,结婚就该住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凃偲的眼泪已经掉出眼眶,执拗道。


    龚沙雨见讲道理没用,换了个方式:“你必须去。”


    来接机的是龚沙雨另一个助理,叫谭可,武警出身,留齐肩短发,和龚沙雨一般高。


    她跟着龚沙雨已有两年,比方瑜还早一个月。


    过去因行事需要低调,龚沙雨给她放了将近一年的带薪休假,龚沙雨给她放了近一年的带薪假,直到最近才重新调回身边。


    谭可和方瑜分工不同——方瑜主理公司事务,而她则更偏向龚沙雨的私人事务。


    谭可停好车,等待龚沙雨下一步指示。


    她原本的指令是:去海湾壹号(龚母所住的地方),途中经过新城区的花园城,当然,这两个地方并不顺路。


    凃偲换抱着龚沙雨的腰,梨花带泪地使出必杀技:“姐姐……我爱你,不要丢下我。”


    谭可脖颈一凉,怎么龚总去趟亚鹿多了这爱好?带回来的是……当地特产?


    而且看这架势,这特产像和她的关系非常非常非常不一般。


    等下特产把龚总惹毛了,让自己把她拉回机场,再绕道回海湾壹号,今晚可就废了!


    hello,方助理!!!怎么办,在线等!


    龚沙雨长叹了口气,“我送你上去。”


    谭可:“…………”


    谭可帮忙拿完行李,又坐回车里等,思忖着,自己在外面浪了一年,怎么有种进错副本的感觉。


    见方瑜半天不回微信,谭可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方瑜以专业灯泡的口吻告诉她:“如果明天不想再跑一趟的话,你可以在附近找个地方睡了。”


    电梯停在二十三楼,凃偲大箱小箱跟在龚沙雨后面。


    进门之后,凃偲眼泪瞬间止住,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色让她屏住呼吸,整面玻璃墙幕外,是波光粼粼的江景夜色。


    万家灯火在漆黑水面投下一串串金色倒影,高将近六米的大厅比亚鹿港的整个房子都要大,最主要是,所有设计都是原木的,随处可见的绿植,虽然有些摆在一起会吵架,但丝毫不影响它们在凃偲进门那一刻,齐刷刷行礼。


    一个环视,凃偲已经想好自己的本体该往哪儿攀附舒展了。


    哭,对于菟丝花精来说手到擒来。


    让她笑,对于龚沙雨来说也轻而易举。


    果然,下一秒,凃偲很懂事的说:“姐姐,你先去忙吧,我可以的。”


    已经和云姨发完信息明天带凃偲一起回去看妈妈的龚沙雨:“…………”


    这个女人物质起来怎么这么好说话?


    放出去有点……


    龚沙雨顿了下,从衣柜里拿出一只铁衣架,凃偲从它上面泛出的寒光认了出来,这就是他大爷亚鹿港的衣架!


    她条件反射地坐直,一边怕一边想,下次把这衣架带到床上,让龚沙雨自己尝尝它的味道。


    “注意听,合同的最后一条,我现在加上去,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人,人家送什么东西给你,都不许要!”


    凃偲莫名其妙:“没有人送我东西…”


    龚沙雨重复一遍:“我是说万一,如果,假如,听到了吗?”


    凃偲看着衣架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凃偲趁龚沙雨洗澡去了,用了一点灵力,把所有行李归置完毕后,她才猛地想到,胡蝶的之前的嘱托:“在人类社会不能乱使用灵力!”


    她盯着平静的湖水,黑洞般的湖面似乎也在凝视着她,不安情绪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这晚,也许是两人都累了,她们第一次安静的相拥而眠。


    第二天清晨,龚沙雨亲自帮凃偲拎着个小小的行李箱去了车库。


    谭可正倚在车门边打哈欠,半张的嘴在看到两人的瞬间硬生生合上。


    她一个箭步上前接过行李,动作利落地塞进后备箱。"龚总,凃小姐也一起去海湾壹号?"


    她的问话干脆利落,不带半点迂回——比起方瑜那种滴水不漏的周到,谭可属于直来直往型。


    “嗯,”龚沙雨上车,“下午和她一起去学校报道。”


    谭可:“龚总,您对她可真好……”


    “我对你也挺好的,”只听龚沙雨慢条斯理的说:“建议你的嘴巴今天放个假。”


    谭可倏地闭上了嘴,龚总没变,亿点都没有……


    龚沙雨在下面等了十分钟,谭可都替凃偲出汗了,才见凃偲磨磨蹭蹭从电梯出来。


    谭可想告诉下凃偲,龚总的规矩。想到龚沙雨让她闭嘴后,又给忍了回去,心想等下有好戏看了。


    一上车,凃偲也不说话,就眼巴巴的看着龚沙雨。


    谭可把车开到最右边车道,随时为龚沙雨赶凃偲下车做准备。


    谁知,导航突然提示下一个路口左转,谭司暗骂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一脚油门把宾利开成了坦克。


    由于惯性,凃偲整个人朝前摔去,龚沙雨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她的额。


    谭司机后怕地看向后视镜,对上龚沙雨犀利的视线后,又在心里暗骂一句,老娘第一天上班啊!!!


    她重重的给凃偲记上了一笔。


    “你的脑子也跟着休息了是吧。”龚沙雨表情不善。


    谭可:“……”


    刚才的急刹,丝毫没有影响凃偲的好奇心,“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边让脑子休息睡觉边开车的?”


    如果她也能做到这点,那就可以一边上学一边睡觉了。


    事实证明,如果凃偲想的话,她是可以做到的,当然这是后话。


    谭可:“…………”


    这嘴,比老板还要毒!


    车子到达目的地时,凃偲已经彻底认命,跟在龚沙雨后面左瞧右看,修剪整齐的绿篱,爬满藤蔓的园林,还有那一栋栋看起来就很好晒太阳的主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学校怎么这么漂亮!


    听见车声,云姨急忙打开门出来迎人,凃偲下车时,翁书方也出来了。


    谭可嘴角一抽,心道完啦,这完全是女媳的待遇,而这亚鹿港的土特产一看就是瓶绿茶,以后可有得受了。


    见到翁书方,绿茶凃鞠躬敬礼,“老师好。”


    云姨:“?”


    谭可:“?”


    龚沙雨:“!”


    忘记我妈不能再受刺激这茬了!!!


    怎料,翁方书上前半步,双手将扶起凃偲扶起,眼眶倏地红了,“孩子……你怎么知道我结婚前是名教师?”


    听着云里雾里的云姨:“!……”


    突然想到什么的龚沙雨:“……”


    叹为观止的谭可:“!!!”


    大爷的,狠角色啊!


    最后,凃偲以她强大的消化系统彻底征服了翁方书,龚沙雨答应她,下周末带凃偲一并来吃饭,才肯放人走。


    身为龚沙雨贴身助理的谭可,老板的安全为首要使命,职业敏感让她把凃偲纳入头号危险份子。


    第48章 住校


    龚沙雨帮凃偲找的学校是一所本地综合艺术学校,按照本科等级划分的话,算是个二本。


    按照她的swot分析,表演类专业非常符合她,方瑜建议让她找个电影学院先上青年班,再参加统一高考。


    但这个方案被龚沙雨给毙了,“为什么要做这种没苦硬吃的事?”


    方瑜:“……”


    不是,老板,不是你和我们说,星星越暗越亮,人生越难越强么?


    开学已经两个月,凃偲作为特殊招进来的插|班生,不管是宿舍还是班级,能供她挑选不多。


    办好入校后,生活老师便将她们带到了宿舍,凃偲自己拉着行李走在后面,前面龚沙雨和生活老师在沟通。


    最后在钞能力下,凃偲还是得到了一间单人间。


    谭可被留在楼下等,就只有龚沙雨和凃偲两人进了三楼宿舍。


    宿舍里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一个卫生间,好在干净整洁。


    菟丝花短短两日里,经过了平房——豪宅——鸟笼。她的心路历程也是:平——凸——凹。


    这里根本不够她放出一半本体。


    “姐姐,我可以不住这里吗?”凃偲看向龚沙雨,想卖个垂死挣扎萌,“这里离湖边也不是很远,我可以住那里,每天自己来上学。”


    龚沙雨:“你把来回加车程要三个小时叫不是很远,而且你上下学正好早晚高峰,有这个堵车时间,你多休息下不好吗?”


    凃偲:“我骑滑板,不堵车。”


    龚沙雨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虽然知道凃偲的眼泪不值钱,但还是担心自己会动恻隐之心。


    走的时候,凃偲还想再蹭点养分,被龚沙雨无情推开,“从这个月起,你就有工资了,方助理会每半个月给你五万,想吃什么都可以去吃,想穿什么,先拍照发给我。”


    凃偲转念一想,终于有钱了!


    她第一次体验这么复杂的情绪,悲喜交加,眼角的泪要掉不掉,嘴角的弧度时而上扬时而平整,这是个介于既哭又笑的古怪表情。


    龚沙雨的心在这一刻又被触动,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随即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好了,你自己去收拾好床铺,被子和枕头套好,衣服放到衣柜里,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凃偲乖顺的点头,“好的,可是,我不会套被子……”


    龚沙雨服了,想到凃偲每次裹的浴巾,便顺便想象了下她可能会把自己套进被套的可怜模样。


    于是,龚金主认命的帮凃金丝雀套好床单被套,收拾衣物时,才发现她的小箱子里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其它的都是她们的婚纱照。


    龚沙雨:“……”


    下一秒,只听龚三小姐淡淡道:“实在不愿意住校就走读罢!”


    凃偲不明所以,难道是她也和自己一样,觉得这几本册子里的自己太漂亮了,所以被迷得改了主意?


    凃偲带这么多结婚照过来的目的很单纯,龚沙雨把她在亚鹿港能接触到的人类都给删除了,导致她把结婚照发朋友圈都没有人点赞。


    所以,菟丝花准备和她所有的新同学分享下她的漂亮照片。


    谭可站在宿舍旁的树荫下抽烟,惹得好几个女同学在偷拍,谭助理无所谓地弹了下烟灰,抬眼时见老板和金丝雀又一同下了楼,难以置信地将烟头踩灭,并快速的清理了现场——拍自己不要紧,拍到龚沙雨可就麻烦了。


    她决定要赶紧找个机会给方瑜打个电话来确定下老板没有被夺舍。


    “先回花园城。”龚沙雨说。


    谭可接过凃偲手上的箱子,提醒道:“从花园城到学校开车要一个多小时,凃小姐会不会觉得累?”


    龚沙雨说:“以后从御府出发,谭可,你再找一家专业点的除甲醛公司,明天亲自去盯,这周就搬回御府去。”


    “……”谭可:“是。”


    龚总应该只是暂时挂了个宠金丝雀的系统吧。


    果然,路上吃个饭,到了花园城已经晚上十点了,为了明天早上更好的送老板以及金丝雀,谭可又在昨晚住过的酒店订了个房。


    同时,她还问了前台包月怎么包。


    “我嘞个老天鹅,这个特产到底什么来头?把龚总迷成这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应该是暂时的吧?”


    方瑜接通电话,就招到谭可的连环轰炸。


    协议结婚不能说,方瑜只能尽可能的暗示:“可能在某人游山玩水时,她俩一同经历过生死?”


    “你说亚鹿港那事么?我得到消息立马请示过龚总啊,她不让我过去,我能怎么办?”


    方瑜觉得和谭可说话还是直接点比较好:“她现在是龚总法律上的太太。”


    “WT?”谭可直接震愣住:“龚、龚总太太太?”


    “龚总已经和她结婚了,你注意点。”


    *


    凌晨一点,龚总太太经过一天的折腾,洗完澡躺床上呼呼大睡了。


    龚沙雨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出来,便看到凃偲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橘黄的灯光下,眼角的泪痕似乎还未干,龚三小姐伸手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


    进行今天第二次自我反省:凃偲这么需要我,让她去住校确实有些残忍。


    迷糊中,凃偲感觉有人靠近,闻到是龚沙雨身上特有的香味后,菟丝花精放松下来,任凭对方将自己抱上床。


    凃偲全身都软了下来,趴在龚沙雨肩上问:“姐姐,今天让我来好不好?”


    凃偲很多时候都像小孩,比如不开心就哭,高兴就笑,不想做什么直接说,想要什么直接要。


    比如说现在,她又顶着一张无辜神圣的脸,对龚沙雨说着羞耻的要求:“我想要|你了。”


    饶是龚三小姐,在这些直白面前还是红脸。


    凃偲突然觉得很好玩,从龚沙雨身上跳了下来,朝她狡猾地笑笑。


    “我知道你说那个上串下跳的是什么舞蹈了。”


    没等龚沙雨反应,凃偲已经把她当成了根钢管,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自顾自的扭了起来,动作缠绵表情夸张,在她缠上她准备夹腿转时,被龚沙雨一把抱起,扔进蓬松的被褥里。


    “以后,在外面不准说你会跳舞,更不能跳这个舞!”龚沙雨强势要求,“不然的话,我会把你锁起来。”


    凃偲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早就不知今夕何夕,但这话随着星星点点的灵力顺着血液钻进脑海。


    ……


    这就导致第二天,凃偲第一次在班级亮相时,老师问她有什么才艺特长,凃偲沉默的想,是回答头发长还是腿长好?


    “就是唱歌,跳舞,乐器都行。”


    她想到昨晚龚沙雨的警告,果断回答:“唱歌,我会唱歌。”


    艺术学校的学生,不说每个人都有两把刷子,半把刷子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的。


    她这个班是表导专业表演系,学生外貌都不错,而凃偲的实在过于出众,导致大家对她的期望值很高。


    菟丝花精还没开嗓,就有同学起哄:“要唱什么歌?我来帮你放伴奏……”


    “我来!我来……”


    “瞧你们这样,人家清唱。”


    有女同学听不下去,笑骂道。


    凃偲没有丝毫扭捏,接过老师递来的话筒,开口就是一首说唱版的《兰花草》——


    我从山中来


    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


    希望花开早……(1)


    第一句的前四个字非常惊艳,到了第五个字就开始惊吓了,到后面简直是魔音穿脑。


    硬要细揪的话,不是她的声音难听,相反,凃偲的声音富有磁性还空灵感,主要是跑调,一下跑到喜马拉雅山巅,一下跑到马里亚纳海沟。


    所有人:“……”


    这就是大美女的实力么!?


    震耳欲聋的寂静后,班上几个调皮的学生发出一阵爆笑。


    凃偲完美的诠释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鞠了鞠躬,把目光投向班主任。


    这个“别人”就是班主任,虽说她们是表演系,可每个考进来的艺术生都必须通过专业一的考试,凃偲这水平,摆明了是拉关系进来的。


    班主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抬手示意大家不要起哄:“凃同学真正的实力还没有亮出来,以后有机会再展示给大家。”


    就这样,凃偲稀里糊涂地成了一名大一插班生。


    下午放学后,接到龚沙雨电话,凃偲激动道:“我已经往校门口走了,姐姐什么时候到。”


    “偲偲,”这是龚沙雨第一次当面这么温柔地叫她,“今天公司事情比较多,你先住宿舍,乖!”


    凃偲脚步一顿,在亚鹿港时,她每天也会出去上课,还接触了过其他人类,但不同的是,她每天晚上都会回有龚沙雨的房子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菟丝花已经依附龚三小姐成瘾,除去养分不说,好像只要有那个人存在的地方,她才不会感到恐慌。


    凃偲还想说点什么,只听电话那边龚沙雨被人给叫走了。


    一个小时后,凃偲接到同城闪送送来的换洗衣物和吃食。


    凃偲报复性的连汤底都喝光了,她把空饭盒子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


    很快就收到她唯一的好朋友阿洁的点赞。


    凃偲本想和她抱怨下龚沙雨说话不算数且把她一个人丢学校的事,结果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几声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


    作者有话说:(1)选自兰花草


    第49章 鼻血


    凃偲打开门,门口站着三个染着红黄蓝不同颜色头发的小年轻,凃偲总觉得这个颜色组合异常熟悉。


    为首那个黄朝旁边两人递了个眼色,红向前一步,“姐们,你的在宿舍吃饭,影响我们写作业了!”


    凃偲指着蓝毛:“哦,是红绿灯,不过你的头发为什么是蓝色不是绿色?”


    “???”


    蓝头发觉得自己受到极大的侮辱,她重复着:“你的饭菜味儿太重,打扰到我们了!!!”随后用凃偲指她的头的姿势指着凃偲的空饭盒。


    以前说明书告诉过凃偲,如果做了什么影响到别人的事情,需要道歉的。


    凃偲鞠躬朝她们道歉。


    黄□□对视一眼,憋着一脸坏笑,黄头发说:“道歉就没必要了,给我们点精神损失费,我们会考虑原谅你。”


    “啧啧啧……单间,家里肯定有点钱。”


    “瞧瞧,香奈儿限量版,”蓝毛上手去捏凃偲的衣服。


    这个综合院校学生普遍文化水平不高,素质也参次不齐,一看就知道红□□就不是第一次干这活。


    柿子专挑软的捏,像凃偲这样刚转学来新生,正是最完美的目标。


    而凃偲,太符合她们的守猎标准了: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名牌书包上还挂着限量版的卡通挂件,连说话都带着不谙世事的柔软尾音。


    当然,谁也不会告诉凃偲,之前住这间单间的女学生,因为校园霸凌出现严重精神问题,现被送进了疗养院。


    凃偲不喜欢蓝毛触碰她的衣服,她皱眉侧身向后,又朝她们鞠了一躬。


    想着,假如她们再碰她衣服,她就打她们耳光,龚沙雨说过,谁要冒犯她,可以打的。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牡丹花香,随着一道明媚的女声从走廊那头传来,“哟!我刚看见宿管老师上来了哈!”


    “你们几个也真是胆大包天呢,这309前一个人才走多久,又闹?”


    红黄蓝边朝凃偲骂了个脏字,边转头去看人。


    “白学姐,”黄毛强控着一副拽了吧唧的样子朝来人招呼,“你怎么有空下来啊?”


    白学姐全名白丹丹,表演系大三学生,校花级人物,也是目前这个艺术学校少有能叫得上名字的学生。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今天刚入学,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凃偲注视着白丹丹,觉得她身上有股莫名的非常熟悉的感觉。


    “啊?原来是学姐的熟人,那行吧,我们几个先撤了,拜拜了您呢!”黄毛说着,抬腿要往外走。


    “等等。”凃偲叫住她们,她的手臂已经抬起,可就在下一秒,却是动弹不得。


    “快滚!”白丹丹语气不快朝红□□斥道。


    待红黄蓝消失在走廊尽头时,白丹丹才松了一口,她看向凃偲,凃偲也看向她。


    菟丝花这才细细打量着她,白色连衣裙,清冷高雅得如同一朵白色牡丹花。


    一朵漂亮的牡丹花。


    真正意义上的牡丹花,凃偲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她惊讶得捂住了嘴。


    “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白丹丹说。


    凃偲急忙让开半条道,激动道:“你是朵白牡丹吗?”


    白丹丹点头,“是的,你是菟丝花?”


    “嗯嗯嗯嗯”,第一遇到别的植物精,凃偲激动得有些找不着北。


    其实,它们植物的先天情感系统并不丰富,只是变成人形后,会根据后天的环境,改变一些性格习惯。


    凃偲的后天环境就是龚沙雨,龚沙雨的感情也没有多丰富,即便这样,凃偲此刻还是欣喜若狂地伸出本体藤蔓去搂白丹丹。


    “是真的吗?除了胡蝶她们外,我还没有见过别的妖精,更是没有植物妖,你成人多久了?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白丹丹后退半步,笑道:“是真的,但是我不敢接触你的本体,因为……”


    凃偲摇了摇她的藤蔓,“放心,我不会吸收你的养分,我有人类宿主。”


    “人类宿主?”白丹丹所有所思的问:“一个还是几个?”


    “目前是一个,榕树奶奶告诉过我,要找到和我达成血契约的那个,我的灵脉就会彻底觉醒,对了,你的灵气应该很充足吧?”


    白丹丹环视凃偲的房间,所见之物不是奢侈品就是精品,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的人类寄主知道你是菟丝花精么?”


    这话像记闷棍,敲打在凃偲后脑勺上,她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没和她说过,胡蝶说过,这个不能让别人知道。”


    白丹丹起身,“对,我今天来找你也是这个意思,不能随便使用灵力,不然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下次,我带你再认识个朋友。”


    白牡丹走时,和凃偲互换了微信。


    宿舍恢复了寂静,凃偲转了一圈,准备去找杯奶茶喝,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把方才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龚沙雨说过,做事要有始有终。


    同一时间,龚沙雨办公室,方瑜轻手轻脚地把明天述职报告以及保温食盒齐齐摆在办公桌上。


    龚沙雨低头在评估ICC转型方案,听见方瑜声音,头也未抬,只是问道:“如何了?”声音暗哑,是连续十几小时工作疲惫感。


    “刚全屋测了,完全没有甲醛,谭可也在回公司的路上。”方瑜轻声问:“要帮您把饭盒打开吗?”


    龚沙雨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这里还有几处数据,需要你去核实下,红笔圈出部分。”


    直到最后一页的数据被红色的线圈出之后,龚沙雨才抬眸看向方瑜,“"元旦前从这些方案里挑两个,在国内试水。”


    方瑜若有所思头点到一半,发现不对,她惊呼道:“龚总?您!您的鼻子……”


    龚沙雨只觉一股热流流过鼻腔,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开,她下意识抬手去摸,只见指腹间一抹刺眼的猩红。


    眼前的食物突然扭曲成线,天旋地转间,她听见方瑜尖叫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随后眩晕猛地袭来,自己的身体正不受控地向一边倾斜。


    ……


    凃偲按着路边绿化带指示,找到一家果茶店。


    深秋的夜晚,即使才九点,果茶店除了服务员就只有凃偲一人。


    玻璃门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将门外三三两两结伴而归的学生身影折射得模糊不清。


    凃偲喝了一口奶茶,其实这家的果茶味道更好,但是上次王唯请她喝过一次之后,她知道都是那些果子的尸体,就有些喝不下。


    就连平时吃饭,绿叶菜在凃偲的禁止菜单里。


    【姐姐,你在做什么?】


    【明天会来接我吗?】


    【姐姐,我很想你。】


    凃偲按流程,把这三句话发给龚沙雨,拍了张自拍照,又隔着玻璃拍了街景照准备发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一般是简单的符号或者表情图,今晚已经发过一次,这次,她想编辑点不一样的东西。


    结果手机上的文字又开始跳动,看得她太阳穴突突的疼,其实今天上课她就已经中了一次文字毒了,想了半响,要是有个人能来帮她编辑就好了。


    正想着,便看到熟人——红□□三人正从马路那头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凃偲急忙推门而出,在果茶店门口拦下她们。


    “老大,看来这姐们千里送钱来了。”还是红毛率先开口。


    “啪——”


    干脆利落的巴掌声,红头发女生的头发都被打歪了,红黄蓝集体石化。


    凃偲微微侧身,朝黄毛深鞠躬,下一秒,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


    蓝毛率先反应过来,张嘴要骂:“我……”


    话音未落,凃偲第三个耳光已经呼啸而至。


    红黄蓝互相看了一眼,集体发疯似的撞向凃偲。


    凃偲一把薅住她们头顶的发,结果惊悚的发现,头发和头皮分离了!


    红黄蓝哀嚎,假发下的三个头套像三个菠萝,她们气急败坏,再次集体向凃偲进攻。


    菟丝花却像是对这几顶假发勾起了兴趣,抬手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红黄蓝三个大傻子似的,典型的打完左边又送来右边脸。


    “这是什么?”凃偲抓着三把头发好奇的问。


    她的睫毛直而长,瞳仁漆黑,眼神过于无辜,眉头微蹙,透着一股天真无害的困惑,那神情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仿佛方才一顿爆锤只是幻象。


    红黄蓝哆哆嗦嗦的又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动作一致往口袋里去掏手机点开微信,指尖发颤抖,


    刚带着黄毛假发的为首女生说:“姐,加个微信……我们这就转钱……”


    听到有人加微信,凃偲也急忙掏出手机,挨个扫了下她们的微信好友。


    收到她们的转账时,很快,微信传来三声“咚咚咚”的提示音。


    三笔转账。


    凃偲沉默了一会儿,不解的问:“你们为什么要转钱?”


    龚沙雨说过,她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凃偲:“我不要这个。”


    红黄蓝又互相看了眼,异口同声道:“姐!以后我们听你的便是!”


    *


    龚沙雨醒来时,谭可正在和医生谈话。


    “醒了?”谭可用抬手示意医生先闭嘴。


    龚沙雨试着撑起身子,手肘不受控地颤抖,谭可连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龚三小姐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扎着输液管,她扯了扯嘴角:“这么隆重?”


    谭可:“龚总,您可吓死我们了。”


    “上火还是低血糖?”龚沙雨疲惫地嗓音比方才还要沙哑。


    医生在谭可的眼神警告下,医生犹犹豫豫地抬了下眼镜,欲言又止。


    龚沙雨:“谭可?”


    谭可突然抬高的呼吸声,又猛地压下去:“医生怀疑是白血病。”


    医生:“……”


    第50章 顶撞


    “白血病。”龚沙雨的声音平稳得很像在点评今日的报表,“两个月前我才做的检查,好像没这方面的毛病。”


    既然话说开了,医生也不再支支吾吾,“具体检查结果要明天才会出来,但您的血液状况,现在不容乐观,就是……您的体内有恶性白细胞,红细胞也偏少,因为没有之前的数据做支撑,所以无法判断这些恶性的白细胞是成什么趋势生长,所以……”


    “可是,两个月前还没什么问题啊!”谭可难以接受,“龚总的身体一向都很健康,而且她又天天锻炼,怎么可能???”


    医生语气谨慎:“目前只是初步推测,具体情况还要等明天的骨髓穿刺和血液分析。”他转向龚沙雨,声音放轻了些,“龚总,您最近是否出现过骨痛、乏力,或者异常的淤青?”


    若是以前,龚沙雨大概会冷哼一声,毕竟,她活着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只是为她嘲笑这狗老天再添加一记辅料而已。


    可现在,她听到这话,心理居然产生一丝丝陌生恐惧。


    她突然间变得惜命起来,下意识地按住手腕处的蛇骨链,仿佛就能按住这突如其来的死神脚步。


    她摆手示意自己想一个人呆会儿。


    五分钟后,站在门口的谭可被放了进来。


    龚沙雨穿戴整齐,和刚才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判若两人。


    谭可盯着她挺拔如山的背影出神——龚三小姐脚上蹬着精致的黑绸高跟鞋,步伐坚定有力,鞋跟叩在大理石上,发出富有节奏的征伐声。


    这间医院和医生都是谭可仔细筛选的,特意避开龚家的医疗系统,但是龚沙雨还是走出了来巡查领土的女王气场。


    “愣着干嘛?”直到站到了车后门前,龚沙雨才出声打断谭可的视线:“我还没死。”


    铁打的谭可,在这刻鼻头一酸,萌发出一种想抱着她的老板大哭一场的冲动。


    “你这是什么眼神?”龚沙雨忍无可忍,“这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包括方瑜。”


    原来在龚总心理,我比方助理更可靠,这么想着,谭可的心更加酸涩了。


    “主要是她那人心太软,我怕她在凃偲面前表现出来。”龚沙雨又补充道。


    谭可:“……”


    好吧,合着我在老板眼里就是个心硬如铁之徒。


    经过昨晚一顿猛如虎的操作,凃偲的朋友圈开始有文字了,一下课,红黄蓝就守在凃偲教室门口,等待她们老大指示。


    凃偲也有了她的第一个微信群【为凃是瞻】


    @T老大,我们在你教室门口等你哦


    凃偲被手机震动吵醒,她昨天上了两节《电影史》的理论课,今天上了一节《艺术作品欣赏集》,《台词艺术》。


    因为晕字,凃偲同学只能闭上眼睛注意听,结果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入学以来,上了五节课的凃偲,睡了五节课。


    她往教室外面看去,见到红黄蓝正倚在走廊栏杆上打闹,完全没有在别人的教室前打扰别人的*觉悟。


    当然,凃偲也没有。


    她起身,在老师和学生目瞪口呆下缓缓走向往教室口,快到门口时,被老师喊住,“唉,同学,你干嘛去!?”


    大学里的老师拖堂极为罕见,特别是在中午饭点拖堂讲废话更是少之又少。


    但拖堂的是的纪主任,学生们便做了敢怒不敢言的饿怂包。


    纪主任全名纪丽萍,播音专业出身,和其他学校教导主任一样,专业,严厉。


    这位插|班生,绝伦的长相先放一边,她一来就把老师,甚至连纪主任放在一边,节节课睡觉,还和系里最浑的三混子混到了一声。


    终于有人要和主任擦出恨的火花了。


    所有同学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剧情下一步发展。


    “出去吃饭。”凃偲老实回答。


    “谁让你去吃饭的?”纪丽萍怒吼,执教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学生。


    凃偲指了指红黄蓝,“她们带我去吃饭,说有好吃的餐厅。”


    同学们顿时亢奋起来了,有些用眼神交流变成了语言交流。


    纪主任脸部肌肉不受控地抽动,这简直是目无纪律。


    同学的脸部肌肉也不受控的抽动着,这是憋笑憋出来的。


    “我说下课了吗?”纪主任播音腔上线,音量提高,那刻意拖长的尾音像对黄铜门环,瞬间将教室门凝固成上了锁的老宅院厚重门板,让人喘不过气来。


    凃偲思索片刻,回答:“下课铃声响了,老师可能没听到。”


    学生们再也控制不住发出惨绝人寰的爆笑声,本就憋得狠的同学,更是捶桌跺脚。


    再去看纪主任的脸,漆黑如碳,她缓缓走到凃偲面前,又换了个腔调,和凃偲如出一辙的清澈明亮,充满活力的少女音。


    “既然如此,想必这位同学,一定是把今日课堂的内容全都学会了,你来复述一遍,如果真的会了,咱们就下课,怎么样?”


    凃偲惊悚的看着纪主任一张一合的嘴,她是怎么做到和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的?


    这技能,连自己这个深山老妖都自叹不如。


    教室恢复死一样的寂静,凃偲眼神都亮了,“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沉默两秒,同学们起哄,“切——”


    纪主任还是你纪主任,什么学生到她手上还得秒怂。


    凃偲听话的按纪丽萍的指示,站上讲台。


    纪主任双手抱胸,环视教室一圈,眼神里写着:小样,和老娘斗,你们差远了。


    凃偲沉吟几秒,就在大家以为她要认怂时,她开口了,“好,把睡觉的同学叫起来,你们这帮小小崽子,知道我在外面多少钱一节课吗?现在给…………”


    凃偲从纪丽萍进教室第一句话开始,刚坐在她身边的女同学越听越觉得不对,因为她听到老师这句话的时候,试图将凃偲推醒,结果没成功。


    没想到她是装睡!


    教室里渐渐二次骚动起来,同学们面面相觑,满脸难以置信,凃偲的表演已经远远超出人类范畴,她不仅一字不落的复刻了纪丽萍每一个字,语速快得惊人,活像一台开了倍速的录音机。


    微信班级群也瞬间炸开了锅,有同学偷拍了现场直播发到校园群里


    【老天奶,这是什么人形复读机?!】


    【跑调姐怎么这么强?】


    【快看纪老师表情,笑死】


    【这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有见过???】


    【姓名?班级?我来辣】


    【表演系25届,昨天才入学,别问我怎么知道,问就是我就是她同班同学】


    【艾玛!这姐要红了!!!】


    纪丽萍:“…………”


    凃偲觉得自己好饿,为了快点吃到饭,她不得不再加快语速,最后那一段简直背出了饶舌的效果。


    众人:“!!!!!”


    菟丝花精二战成名。


    第一战是因为她顶着这幅过份漂亮的面孔跑调跑到十万八千里,第二战就是此刻——一字不落的二倍速复刻纪丽萍。


    Z城艺校也出过一些名人,甚至还出过顶流,但只有凃偲是通过入校24小时由“跑调笑花”到“顶撞女神“的华丽转身,以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名字出现在学校名人榜上。


    傍晚时,龚沙雨亲自驾车前来,不是那辆黑色的铁盒子,而是一辆崭新的粉紫色且闪着凃偲最喜欢的布灵布灵,趴在学校对面路上像只铁□□一样。


    凃偲闻着味就滑着滑板狂飙了过来,滑板在抬腿烈马标志前做了个帅气的滑行收板。


    周围本就有很多学生围着在看,龚沙雨下车后,有学生拿出手机直接偷拍,龚三小姐无所谓的走到凃偲面前,接过她手上的滑板和行李,笑得很明媚,“怎么样?”


    “嗯。”凃偲手一僵,她觉得今天的龚沙雨很温柔,很不对劲。


    上车后,凃偲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姐姐,不是说谭可来接吗?”


    龚沙雨嘴角始终挂着笑,“怎么?看来有人不希望看到我啊?”


    凃偲:“不是,姐姐来我当然开心,只是你一直笑着,我好害怕。”


    龚沙雨:“……”


    这是什么鬼烂爱好?


    龚沙雨嘴角很快拉成一条直线。


    凃偲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很快她又听见龚沙雨说:“我给你报了驾校,周末去学开车,还有……这车以后是你的了。”


    刚落下去的心又瞬间杨了起来,哪怕龚沙雨现在面无表情,但在凃偲眼中,她像太阳一样让人温暖,幸福。


    “真的吗?我好喜欢,谢谢姐姐!”说着,凃偲不管不顾拿起龚沙雨的右手,亲了亲她的手背。


    她总喜欢这样,趁龚沙雨不注意时,故意贴贴、蹭蹭她,牵牵她的手,或者亲亲,就连走路也会不知不觉把龚沙雨挤到无路可走。


    不知什么时候,龚三小姐居然习惯这种相处模式。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龚沙雨想,给凃偲极尽可能的物质享受,她以后就不会再因为一枚假宝石戒指被骗了,也是时候让让凃偲学会思想独立了。


    “你这两天在学校感觉如何?有没有听老师的话?”龚沙雨问。


    凃偲:“非常好,我已经认识了四个朋友,老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龚沙雨心情复杂又问:“之前不是不想上学吗?”


    “现在喜欢了,上课可以睡觉,下课又有好吃的,除了看不到姐姐外,其他都挺好的。”


    龚沙雨抿成直线的嘴角又提了提,“老师的话,不一定全要听,你自己可以思考下,觉得有道理就听,不合理的可以拒绝……”


    她们就像真相爱很久结婚伴侣一样拉着家常,但是凃偲还是觉得她的沙雨姐姐今天特别不一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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