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已然埋下,只待生根发芽。
队伍恢复原本氛围,前排的两位书生摇晃折扇,闲聊道,“新县令即将上任,身份不一般,听闻乃朝廷重臣。”
“哦,此话当真?桑落县就一小地方,无政绩可言,达官显贵愿意踏足此地,莫非是政敌间交锋落败?”
“兄台猜测有理,另一则小道消息称是惹恼那位……”布衣书生“嗖”地合拢折扇,扇骨指向苍天,同伴顿时了然。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得知新县令喜好美食,还没上任,那群趋炎附势之徒,就在清醉楼举办开灶厨艺比试,入围者都有赏金10两,王员外也过去充当评委。”说到这里,他咋舌感慨。
青衣书生嘴角向下撇,但脸上分明闪过一丝艳羡:“王员外竟如此重视,比试却没有传到百姓里头,醉翁之意不在酒,搭台子唱戏呢。”
将两人对话尽收耳畔,目送他们离去背影,她心中生出几分疑惑:胆量真大,敢在大庭广众下对达官显贵评头论足,没瞧见其余客人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
相比新县令的八卦,她对开灶厨艺比试更感兴趣,昨晚她潜入清醉楼,他们悄声商量的是这件事,讨好远方的新县令,却忽视近处的钦差大臣?
王员外是地方富绅,家业庞大,主要经营客栈,他们是在做戏给新县令看,以表重视,新县令不喜铺张还可解释是同行交流,进可攻退可守。
舒清屿眼底闪过一丝疑虑:灶台比试没有声张,参与的必定有钱有势,昨夜她往招牌酒里掺了泻药,清醉楼的楼掌柜见她家铺面无事,自家酒楼反而出现事故,肯定会怀疑到她身上,楼掌柜不足为惧,但那些富商呢?
她斜睨后排的李跑堂,思忖间视线无意识定格在炸虫串上。
“掌柜,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灶台比试都内定好了,劝你就别掺合。”客官劝告拉回她的思绪。
这说法,是知晓内情?
舒清屿抬眼,食客回之憨笑,仿佛方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有点眼熟,是在哪里见过?
“多谢提醒,客官想要几串?”舒清屿弯起那双丹凤眼,询问道。
“先来1串,椒盐味的,别的都不要!”他接过后,端详片刻,确定颜色正常后,才迫不及待咬上一口:“嗯——,茧肉质饱满,还有松木烤炙味,一绝!掌柜,再来40串,我带走。”
舒清屿观察他的举止谨慎,模糊身影浮现出脑海,她顿悟笑道:“原来是开到隐藏口味的幸运客官呐,几日不见,贵客可否要需要尝试之前的味道,免费赠送哦。”
“别,幸运可担不上,你唤我吴小五就成。不过掌柜你反应真快,跟我家大人有得一比!”
吴小五嘿嘿赞叹道,然后坚定地拒绝她的好意:“隐藏口味就算——“他似是想到什么,突然改口道,“等、等等,再来10串隐藏口味的,不用赠送。”
他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转变,方才的避之不及,已然变成兴致勃勃。
舒清屿惊得挑高了眉毛,确认他不改变主意,用纸包裹好递过去:“承蒙惠顾,您慢走。”
吴小五潇洒挥手告别,大步流星地离去,挺拔的身形透着一股迫不及待。
步伐大开大合,是练家子的,他整蛊的人估计亦是如此,祝他好运。
她唇边擒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睨到后排的李跑堂,敛起神色,不待她想出解决方案。
远处发生一阵骚动,人声嘈杂,动静由远及近:
“别挡路,让让,快让让!”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车夫挥舞马鞭,吆喝旁人远离。
马蹄卷起的尘土波及四周,摊贩赶忙捂住口鼻,瓮声骂道:“哎哟,赶着去投胎呢?!”
这还未完,又一声急促的喝叫声从清醉楼的街角相继传来:“劳烦闪开!闪开!”
几辆马车疾驰而过,车轮碾过沙土路面,发出隆隆声响,直奔城西医馆方向。
“怎么回事,清醉楼出事了?”行人探头探脑询问道。
知情人透露道:“方才我路过医馆,车夫说清醉楼食材有问题,食客们都出现腹泻呕吐症状,王员外也遭殃了,楼掌柜那脸沉得哟,正在彻查此事。”
李跑堂听到这消息,脸色骤变,他瞅向食客正常的神态,脸色唰地发白,扭头奔向酒楼,同行人见状先是一愣,面面相觑后,也紧追而去。
她特意控制泻药的剂量,按理来说,腹部只会出现轻微不适,除非那包泻药还添加了其他药物!
舒清屿回忆小二笃信的模样,的心头宛若被投放一个铅石,不断往下沉,她有股不详的预感。
......
“老实交代!为什么贵客会出现腹泻症状,你是不是也给酒楼下药了?!巴豆加大黄,大热大寒,只消一点,变回腹泻不止,你是找死么!”楼掌柜怒吼道,没有控制力道,一脚踹到小二腰腹。
他面孔瞬间扭曲,他疼得倒抽冷气,却死死咬住牙关,低声下气地讨饶道:“掌柜饶、饶命,谅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背叛您,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小人身上有泻药这事,除了您,就只有老李知晓,是他搞得鬼!”
李跑堂匆忙赶回报告消息,便听到他的指控,他愤恨地瞪向小二,“噗通”跪地喊冤:“掌柜,小二纯属诬蔑,小的忠心耿耿,你说东小人绝不敢往西!小人今儿一直在那女人的铺面,哪有时间做手脚,小人怀疑小二对酒楼心怀不满,才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你、你——”
“闭嘴!”楼掌柜制止两人的争执,阴测测地俯视李跑堂道,“老李,先说说安排你的任务完成得如何?”
“掌柜的,那女人的食客什么问题都没有,小人也是得知酒楼出事,才赶回来汇报此事。”
“绝不可能,小人分明亲自下药进去!老李也瞧见着。”店小二一脸错愕。
“我不管真相如何,酒楼担不起这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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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只能是她下的!”楼掌柜整张脸紧绷,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闪烁着阴冷骇人的光。
百虫天酥楼。
“你脸色不太好,可要歇息?”舒清屿还在琢磨楼掌柜可能使出的手段,身后冷不丁传来巫恙地询问,微凉的吐息喷洒在耳廓,像是贴在她耳边厮磨。
对面的客人双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唯有紧绷的身体泄露出退却的意图。
舒清屿无声地叹息,有对客人的反应,也有对即将面临的困境:楼掌柜就算怀疑到她头上,没有证据也无可奈何,先完成今日任务,兵来将挡。
她想通后,心下一定,面对客人相似的反应,她甚至都没有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她反手掌盖住他的脸。
“唔?”巫恙没有躲闪,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疑惑地闷哼。
“您的黄金松露串,请拿好。后边的客人请稍等片刻。”
舒清屿说罢,另一只手拉起巫恙站到视线盲区,“好好说话,好歹发出一声动静,吓着客人怎么办?”
巫恙歪头思索自己方才发出的动静,眼里闪烁不解的光芒,还是颔首应下:“好,我会注意。”
舒清屿拍了拍他肩膀,掂量布袋重量,沉吟道,“今日的蜈蚣不多啊。”
她对此早有预料,压下他欲说出口的道歉,“你做得很好了,野外的数量本就是固定的。”
狗蛋同小伙伴也拖回收集的茧蛹,结算后,她们并未直接离开,哪怕不敢直视巫恙,也还是提出留下帮忙,三人瞧着都输豆蔻年华。
“掌柜,您、您放心,我们不要钱的!”狗蛋急切解释道,“方才我们都收拾过自己,很干净,不会弄脏后厨,我会算账,小二老四手脚很灵活的,可以帮您招待客人。”
她极力推销,后边的两个伙伴没有发言,偷偷觑舒清屿一眼,忐忑地垂下头,一副任凭发落。
“……可以,不会让你们做白工,工钱按2文日结。”舒清屿制止她们的拒绝,开放厅堂区域,干脆利落地安排好后,说道:“开工吧,看你们表现。”
确实如狗蛋推销一般,她们上手很快,分工明确,默契地像一个人,动作快得惊人。面对铺面的食客,招呼得滴水不漏。
巫恙无需她叮嘱,径直处理食材,舒清屿压力大减,尚有心思思考如何解决掉今日营业额。
“舒姐姐,我来啦!”许桃瑶大老远就叫唤道,后边还领着六名伙计。
“这是?”舒清屿疑惑道。
“嘿嘿,舒姐姐的炸虫串味道超好吃!今儿店里不少客官吵着还要,我特地叫伙计再来收一些,至于他们——”
许桃瑶凑到舒清屿耳边解释道,“是其他酒肆掌柜的人,眼红咱家生意,但品性不错,叫我来作中间人。你放心,他们是备好银两过来的,能拿主意。”
这倒是意外之喜。
洽谈好后,她的营业任务顿时完成大半,后续合作大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