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转身一脚踹在小二腿上,他“扑腾”跪倒在地,“今日若不得姑娘原谅,就剥了你的皮!”
随后他拱手四周,赔笑道:“惊扰诸位贵宾用膳,实在罪过,今日小店做东,各位的餐食都打八折,压压惊。”
早在店小二跪下时,舒清屿便侧身避开:掌柜这操作也是狠,全把责任推到手下身上,补偿其他客人,却唯独忘了她们。还在大庭广众下演这戏码,不原谅就是她们不占理,原谅那就完事大吉,他只损失一位伙计。其余客人吃人嘴短,也就不好意思声讨。
舒清屿内心咋舌,随后状作讶然道:“素闻言掌柜仁厚,以诚待下,遇上事竟是令其长跪于前,男儿膝下有黄金,若是让他老父母瞧见,怕是要哭断肝肠……”
说罢她清冷的面容萦绕忧色,端着一副悲天悯人,“传闻果不当真,连跟你几年的老伙计都能这般作践,那若是与您做生意,怕不是……”她似发现自己失言,捂唇惊呼,小心翼翼地偷觑,对上掌柜视线,纤弱的身形还晃了晃,活像他是吃人的凶兽。
众人视线聚焦在掌柜身上,满脸不赞同,似在谴责他不应吓唬人家小姑娘。什么都没做的掌柜平白背了一口黑锅,面如土色。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和”字,对下人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还会指望会厚待外人么?不在背后捅刀已是大幸。
明白其中关联的客人,望向掌柜的眼神多了几分异色,附近的商贾们抬脚远离了他几步远,生怕殃及池鱼。
掌柜的脸色转铁青,他厚嘴唇上下瓮合出声解释,结果越描越黑,回头想让她们两人澄清。
结果罪魁祸首已然不见踪影。
“哈哈哈哈,你看到没有,那掌柜的脸色好好笑,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活该!什么天下第一酒楼,狗眼看人低。”圆脸姑娘重重哼一声笑道。
舒清屿没有回应:她得另外找别的酒楼去推销炸虫,得罪第一酒楼,有些麻烦,但也不后悔去,她又不是软柿子。
“哎,你等等我啊。”圆脸姑娘那小短腿走路跟踩风火轮似的,倒腾得飞快。
舒清屿正常走路,但她身高七尺,一米七多,目测圆脸姑娘身高五寸,一米五几,所以舒清屿一步,她就得走两三步。
“我姓许,名桃瑶,姊妹怎么称呼?”
“舒清屿。”
“好名字!”许桃瑶赞道,“我叫你舒姐姐吧,你原本是想用什么跟掌柜谈?我是祖传的梨花酒,若非爷爷生病急需银两,也不想卖掉……”许桃瑶嘴里絮絮叨叨,像只小鸟不停在耳畔叽叽喳喳叫,不知疲倦。
舒清屿不得不打断她的话:“许桃瑶,你若有事便直说,我很忙。”
“哎呀,好歹患难与共,别那么无情嘛。”许桃瑶看她平静的眼神,心里直犯怵,不再耍嘴皮子,“舒姐姐不是想谈合作么?我家也是卖酒的,跟我合作嘛!”
“你家是经营酒楼的?”
“当……当然不是,是酒楼的前身——酒肆!你放心,它会成为天下第一酒楼的。””她声音有点虚,到后面越发坚定。
“可你都不知道我卖的是什么,就想跟我谈合作?”舒清屿似笑非笑。
“舒姐姐你看着就很靠谱,我想手艺也差不了哪去。”
“真的?我卖的是炸虫哦,炸蚕蛹和蜈蚣,你要尝尝么?”舒清屿贴心询问道。
“炸蚕蛹……蜈蚣?!!”说到后面还破了音,许桃瑶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确认道:“是我想的那……那种蚕蛹和蜈蚣么?”
“是噢。”舒清屿促狭道,“怎么,反悔了?”
许桃瑶没想到舒姐姐外表弱不禁风,却敢炸虫,蚕蛹暂且不提……
她偷瞄舒清屿,悄声说道:“舒姐姐,你知道蜈蚣……是有毒的吧?”
“自然。”
许桃瑶警觉环顾四周,鬼鬼祟祟凑近她,压低声音道:“舒姐姐,你莫非是那种飞檐走壁的杀手,想借蜈蚣暗杀天下第一酒楼掌柜?”
舒清屿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嘴角不受抽搐地抽搐两下:“……少看话本,我是普通生意人,蜈蚣的毒素我已经处理掉,能吃。”特意强调“普通”二字。
许桃瑶深深颔首,脆声应道:“明白!”
舒清屿觉得她不明白,但也没有继续纠缠:“合作你能做主么?”
“平日是我爷爷做主,最近是我在打理,酒肆距离这就几步路,不远的,你若是有兴趣,我带你过去。”
蚊子再小也是肉,先去实地考察。
舒清屿应承下来,许桃瑶喜意顿上眉梢:“就在附近,跟我来。”
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酒肆只有一层,粗木桌椅,门口挂着许字酒棋,前厅的方桌不到10个,零零散散坐着几位客人。
见许桃瑶回来,笑道:“哈哈哈哈,小幺儿,你还没放弃啊,这次又是骗什么人过来了?”调笑中几分熟络。
舒清屿侧首反问:“骗?”
许桃瑶跺脚反驳道:“方大叔,你又在胡说八道,小心我告诉嫂子。”
说完不理会方大叔的讨饶,向舒清屿解释道:“舒姐姐,他瞎说的,想跟你合作此事不假,只是……咳,进屋说吧。”
许桃瑶领她到后宅落座,刚进门,她就扯嗓子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迎面走来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许桃瑶大步上前扶他坐在靠背椅上,埋怨道:“大夫都特意叮嘱你少走动,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接我……”
转头招呼舒清屿进门落座,朝她爷爷介绍道:“爷爷,这是舒姐姐,舒清屿,她可厉害了,能把清醉楼的掌柜怼得哑口无言,她还会炸虫,能除掉蜈蚣的毒素!”
许老听完始末,朝舒清屿拱手致谢:“小女顽劣,多蒙照拂,老朽在此谢过。”
舒清屿上前虚扶:“区区小事,老先生不必介怀。今日我也有要事相商,酒肆是否需要下酒菜?”
许老污浊的眼睛端详舒清屿道:“是小女方才所说的炸蜈蚣?”
“是的,还有炸蚕蛹,老先生可以吃后再考虑。”
在舒清屿和许桃瑶的注视下,许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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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着头皮夹起炸蚕蛹,它表面还散着热气,他蘸上椒盐,刚咬上一口,金黄蛹壳香脆,内里的蚕肉溢出咸香滋水,辛香没有掩盖蚕蛹特有的醇厚,还巧妙化解原本的腥腻,巧妙融合的平衡让人回味,尚且意犹未尽。
许老愕然:闹饥荒时他被迫吃下虫,那味道就像腐烂的动物肉,腥臭发苦,现在想起还会恶心。但那段记忆正在被此刻的味道替换,他对炸蜈蚣的味道有了期待。
荤香率先扑鼻而来,他便没有选择加调料,趁热咬下,花生脆壳味、混和绵软的海鲜膏香,轻嘬一口溢出类似虾黄的浆汁,鲜甜松香充斥口腔,让人忍不住吮指回味。
许老眼角的纹路加深,浑浊的双眸骤然亮起,脸上的皱纹都柔和起来,回神后拍板道:“舒姑娘厨艺妙哉,这盒老朽全要了,姑娘要价多少?”
舒清屿算盘道:“里头蚕蛹60和蜈蚣30份,蚕蛹每串1文,蜈蚣三文,老先生如此豪爽,蚕蛹算您50文,蜈蚣70文,您看如何?”
“这蜈蚣金贵咱晓得,凑个整,100文,老朽捎带给你传个口碑。”
……
许桃瑶原本还想观摩,两人三两句话功夫,买卖已然拍板,她甚至都来不及插句话,两人默契一手掏铜钱,一手包货。
最终100文成交,添上2壶梨花酒,还额外帮忙宣传口碑,后续看反响再继续合作,许老让许桃瑶把炸虫端到后厨,让厨师充当下酒菜。许桃瑶嬉笑拎起食盒跑开。
不一会儿,便匆匆提着空食盒回屋,凑上舒清屿跟前,试探道:“舒姐姐,这买卖谈成了,我们要不再谈点别的?”
“哦?你还想谈什么。”舒清屿脸上没有意外。
毕竟许桃瑶没尝过自己的厨艺,就邀请她去酒肆,没有目的才是怪事,所幸也谈成一笔买卖,听她说说也无妨。
徐老这时没有插嘴,乐呵呵坐在一旁。
许桃瑶敛容道:“舒姐姐,你可否愿意来当我的副掌柜,月例2两银子,还有分红,您看如何?”似是想到什么,补充道:“你若想卖炸虫,店里可以加上菜单,分成可以再另外商量。”
话音刚落,直勾勾盯着舒清屿。
舒清屿还真没想到是雇她当掌柜,虽然是副的,待遇对于普通人家而言,确实不错,但她有任务在身,腾不出精力。
舒清屿直接拒绝道:“多谢厚爱,不过我已有铺面需经营,脱不开身,你再问问别家吧。”
“……果然还是不行。”许桃瑶整个人耷拉下来。
舒清屿好奇问道:“不过小本生意,为何要另外雇副掌柜。”
“此事还是容老朽解释吧。”徐老叹了口气,解释道。
原来许桃瑶的祖辈曾是京城的第一酒楼的掌柜,自创的酿酒名扬天下,但因得罪权贵,全家逃到桑落县避难,便在此定居下来,许桃瑶无意知晓到这段经历,便想重振辉煌。
舒清屿概括性总结道:“所以你是在找帮手?”
许桃瑶连连颔首,像小鸡在啄米:“知我心,非舒姐姐莫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