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屿转移话题道:“巫恙,你能指挥它们进布袋么?”
“不能,我的驱蛊之术只能引它们简单行动,攻击撤退之类的……”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只剩气音。
“无妨,继续吧。”
巫恙吹起骨哨,四处爬窜的蜈蚣呆愣在原地,头冠左右摇摆,像是醉酒一样。
舒清屿心生惊叹,毫不留情地用竹钳夹住蜈蚣的头部,它便清醒起来,开始扭动挣扎。
是生存本能压过控制么?看来驱使也不能违背虫类本身的习性,还想看虫直接爬进油锅呢。
舒清屿心头划过一丝遗憾,专心将蜈蚣塞进布袋,后面就跟捡瓶瓶罐罐,瞄到就夹,一夹即中,效率很高,布袋很快便装得差不多了,她叫停了巫恙。
他呼吸有些急促,长衫下的胸脯轻微起伏。
驱虫也是体力活,不过怎么比她这个病人还虚?
舒清屿不解,但还是近前拍了拍他:“辛苦,今晚好好犒劳你。”
巫恙幅度极大地颔首。
回到店铺,铺面的牌匾已然高挂“百虫天酥楼”几个大字,她只来得瞥眼,便直奔后厨,巫恙也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油炸活蜈蚣,就要断掉头足,毒素主要集中在头部,胃部也得剪掉,以防潜在风险。
蜈蚣属于苗疆的五毒之一,慎重些也不为过。
舒清屿套上自制手套,刚要上手。
“……等等。”巫恙不待平复呼吸,出声阻止道,“我处理过蜈蚣,不若交给我?”
舒清屿扫向他略发白的脸色,沉吟道,“后院有丝坊送来的蚕蛹,我身子有些乏了,能否劳烦你帮我取来?我等你。”
“……好。”巫恙步履如风,朝后院走去,转身气流甚至带起袖口。
还是年轻,她可没说会交给他处理,新料理当然得掌厨亲自动手。
舒清屿夹住蜈蚣放到砧板,刀尖挑起头冠尾尖,“咔嚓”后被甩进泔水桶,案板边缘快速堆满断节肢,动作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巫恙拖着木桶走进后厨,瞥见布袋已然干瘪,只余有堆积的断肢。他眼尾微垂,泄出一丝幽怨的意味:“你说会等我的……”
“原是候着的,想着你若是受伤,我会更难过,这般琐事还是交由我便好。”舒清屿顺口安抚道。
铺面还没有固定供虫渠道呢,他可不能倒下。
巫恙心跳漏了一拍,绯色从脸颊蔓延至耳朵:“这……这样么?”
舒清屿暗叹,话风一转:“时辰紧迫,你既擅长此道,蚕蛹就劳烦你过一遍,挑出好的便可。”
巫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顺从地接过活儿,刚完成任务,新安排又追着后脚跟撵上来,继清洗时废掉几个蚕蛹后,他终于学会控制力道。
舒清屿见他熟练后,眼底掠过一抹欣慰,继续处理蜈蚣。
她改用竹刀除去蜈蚣内脏,让肉质口感更细腻。洗净沥干后,抓取少量料酒、姜片等抓匀腌制15-30分钟,弄干表面水分后,均匀抹拍上一层薄薄干淀粉,确保每处都有,确保酥脆感。
把蚕蛹和蜈蚣分开炸,蜈蚣要炸两次,初次油炸定形熟透后捞出复炸,舒清屿专注盯着外壳,深褐色变得金红透亮,高温油炸散发出坚果香,她鼻子瓮动,还闻到一丝炸虾片的淡淡鲜香,果断捞起。
调料不需要额外调配,两份料理都大功告成!
舒清屿方才放松下来,抬眼便看到巫恙正坐在矮小的板凳上,修长的身躯显得格外局促,大长腿蜷缩着,膝盖几乎抵到胸口。那双眼黑沉沉的,倒映出舒清屿的影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被下达追杀令。
但滑稽的姿势带上些许喜感,她差点笑出声,目光触及他专注的视线时,又咽下了调侃,说道:“你能吃炸虫么,要不要尝一口?”
巫恙微不可察晃了晃脑袋,蝴蝶银坠在耳边扑闪:“我不能吃。”
舒清屿没有追问,应道:“好,我出门谈笔买卖,你暂时在铺面看着,月例加倍,我会标上价格,你负责收钱便好。”
炸虫不是日常食物,第一天她能完成任务,凭借是优惠和味道,但再好吃总不能天天吃,光靠优惠也做不久,舒清屿打算扩宽出货渠道。
叮嘱好巫恙,舒清屿提着装有炸虫的食盒,前往第一酒楼——清醉楼,推销自家产品。
清醉楼三层朱漆楼阁,门栏侧立两尊石狮子颇有气派,门外人流不绝。
她逡巡一周,走进楼阁,迎面对上店小二殷勤的笑脸,舒清屿嘴唇微张:
“劳烦叫下你们掌柜的,我有桩生意要跟他谈谈。”
他脸上没有了笑脸,瞥眼她身上的麻布穿着,语气带上几分轻慢:“姑娘,本楼有章法,外荐食材一概不受。若不用膳——”
“且慢,方才我未曾说话,姑娘若是相谈生意,不若当面同他说?”舒清屿加重“当面”二字,话中带有几分危险。
明明就他们两人,她在跟谁说话?!
店小二浑身起鸡皮疙瘩,平日里他最怕鬼神,勉强开口:“……姑娘说笑了,这里除了你我二人,还能有谁。”
“还有我啊!”
店小二瞳孔骤缩,他分明没见到眼前的女人张嘴,却还能发出声音,浑身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他双腿一软,膝盖竟砸在木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这一连串动作只在几息间发生,舒清屿甚至来不及阻止。
“小哥,你没事吧,实在对不住,我并非有意吓你。”舒清屿后面窜出一位盘着双螺发髻的姑娘,她面容可爱圆润,个子矮小,站在后面被舒清屿挡个正着,所以小二看不到她。
圆脸姑娘明白自己吓着小二,道歉地想上前抚他起来,却被店小二一把拍开。
圆脸姑娘轻抚手背的红痕,尴尬挠头,也朝旁边的舒清屿道歉:“对不住了,这不是看你跟我一样,都是跟店家谈生意的,谁说话不是说……”
舒清屿眼尾轻扫,如凉风掠过,凉飕飕的。莫名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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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圆脸姑娘登时挺直腰板,有眼力见地求饶,“是我失言了,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
……
店小二难堪站起身,打量冒出的姑娘穿着朴素后,顿生恼意,见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顷刻怒不可遏。
确认两人都是平民,还想找掌柜谈生意,大概率是小商贩,他似是想到什么,面上带上明显的恶意。
他陡然提高音量,强势插入两人对话中:“……奉劝两位姑娘自重,我家掌柜非等闲可见。若再纠缠,休怪在下不讲情面,恕不远送。”
大嗓门引得门外的客人纷纷侧目,也让两人的视线凝结在他身上。
突然吼什么?
等舒清屿听清他的话后,她眼底划过冷光:这话多少有些不怀好意,没头没尾的话,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对掌柜纠缠不清,正常的商业行为说成艳遇。
这时代对女子限制是不严,但名誉很重要的,特别是她们这种做生意的。
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视,还有人发出窃笑。
圆脸姑娘也意识到这一点,满脸气得涨红,手指因过度愤怒而发颤:“你……你血口喷人!”
“掌柜的可是有家室之人,两位姑娘何必纠缠不休。”店小二故作惋惜。
围观的客人神色在两人间徘徊,目光如有实质。。
舒清屿脸色一冷,捂住胸口轻咳两声,身形羸弱。秋眸中盈满委屈,嗓音细若游丝:“小女子不过携姊妹来用膳,怎料平白遭人污了清誉……贵店便是这般待客的么?”说着揪紧衣襟,指尖泛白,俨然一副受尽欺辱的闺阁女子。
圆脸姑娘当即会意,插腰怒骂:“我阿姐身子骨弱,难得身体好转,慕名而来,你们第一酒楼竟敢这般作践人!叫你们掌柜滚出来,我倒要当面问问,是不是但凡女客登门就要背上这污名!”
舒清屿那单薄身子,对比店小二的膀大腰粗显得越发脆弱,圆脸姑娘的质问让在场众人知晓始末,四下响起窃窃私语,还有人高喊:
“小哥,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开门做生意哪能败坏客人名声”
“就是,姑娘家专程捧你们生意,忒不厚道。”
“如此明目张胆,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们呢。”
这就波及到全部人了,注重声誉的客人闻言也脸色不渝,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更有客人撂筷子走人。
局面朝着他不能控制方向发展。平日里他都是这么做的,面子薄暗讽几句便会离开,厚脸皮的他就会误导客人讨伐,他还特意注意言论,管事见不影响酒楼就默认了。没想到平日的无往不利,如今栽了跟头。
店小二这下意识到自己惹到硬茬,脸色煞白,明白掌柜不会放过他后,身体簌簌发抖。
其他跑堂灵活地已经跑去找掌柜。没过多久,一位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疾步上前,胖脸上堆有商人特有的精明笑脸,连连作揖:“两位姑娘恕罪,这混账东西不懂事,惹恼贵客该打,小的这就让他跪下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