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公主若与周国皇子牵扯不清,便会名声尽毁,该是更合太后的意。
但姜霭却安排了邹衍墨。
她是要诛她的心!
姜央与邹衍墨之间,相处不多,在未定亲前,关系还算融洽。
邹衍墨与姜临夜是至交,因着这一层关系,他爱屋及乌,待姜央如自家妹妹一般亲切。
可婚事定下来之后,姜央因此讨厌上他。
她直接找上邹衍墨,言明并不想嫁给他。
邹衍墨身为邹家嫡次子,是个循规蹈矩的端方君子,也无能力违抗燕皇的婚事。
当时他只问,姜央是否心有所属。
姜央应“是”。
邹衍墨闻言只是笑笑,道:“我不欲强人所难,但我无力违抗皇命与家族。姜央,你若嫁我,我会依然将你视为妹妹,你自去做你想做的事便可。”
他如姜临夜一般,对她□□风,极尽包容,且更甚于姜临夜,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包容了姜央的一切。
两人都身不由己,姜央却觉得自己像做了回小人。
哪怕婚事未成,因他那一句话,姜央自觉对邹衍墨有所亏欠。
邹衍墨见她不太对劲,伸手想搀扶她,姜央猛然一把挥开,咬着仅剩的清明,对他吼道:“你离我远些!”
她身上已经开始发热,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她已看不清邹衍墨的神色,只觉身前之人似乎静了须臾才抬步离开,行了两步,他骤然回返一把拉起姜央。
耳边是他笃定的声音,“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姜央想甩开他,可他攥的紧,似在无声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姑娘,任由她发脾气。
“邹衍墨,我中了药,你必须放开我!”
邹衍墨闻言霎时松了手。
他凝视姜央愈见绯红的面庞,那一抹昳丽的胭脂红自她脖下蔓延而上,侵入她水光潋滟的眸,下唇给她咬得死白,好似粉色锦绣中的一抹雪。
邹衍墨顿时明白她中了什么毒,凝声道:“跟紧我,我带你离开。”
他避开她灼热的肌肤,牵过一片袖角,拉着她便向大门赶去。
熟料,方才园中那群笑闹的七八名男子,不知何时又逛到了此处。
此地乃连接两处花园的小庭院,无任何可遮掩的屋舍花木。
邹衍墨听见声响方松开袖袍,二人便暴露于众人眼前。
场面一静,有人“咦”了一声,一名男子两步上前探看,邹衍墨往侧一迈,挡住了姜央。
那人视线越过邹衍墨,好奇道:“这不是湖光公主吗?”
姜央死死垂着头,指甲用力摁着方才割破的掌心伤口,借着痛意保持清醒。
邹衍墨又挪了半步,将姜央挡得严严实实,“公主不便,还望诸位莫要冒犯。”
“不便?”男子拉着声,看向邹衍墨,“你又是何人?怎与公主单独在此?”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道了句,“他好像是燕国那帮乐伶之一。”
男子瞬间了然,转而笑得邪气,“孤男寡女在此会面,果真不便,湖光公主莫不是……”
邹衍墨抿着唇,眼中寒凉,“我只是路过此处,诸位莫要污蔑公主名声。”
“哦,路过啊,”男子拖长着语调,似打算离开,一侧头瞅了眼姜央通红的脸,脚步一顿。
这湖光公主长得妍姿艳质,嫣红的面颊更显娇嫩欲滴,勾得人心尖霎时一痒。
本就对这位挂名公主没几分尊重,此时更是作祟心起,“与一名乐伶呆在一处,才是有辱公主名声,你走开。”
他一把推开邹衍墨,却未推动。
邹衍墨死死挡在姜央身前。
男子着了恼,抬手就向他脸上扇去,邹衍墨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不过一个乐伶,竟敢反抗他这个贵族?
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狠狠踢去。
邹衍墨只是个常年持卷的书生,顿时被踢的一个趔趄。
他不顾身上疼痛,再次把姜央护在身后。
邹衍墨的无声反抗,令男子愈发愤怒。
“帮我制住他!”男子厉声吩咐道。
剩余几名男子闻言涌了过来,几人帮忙挟制住邹衍墨,“不过是与公主说两句话而已,你个乐伶怎配挡在我面前?”男子一边抱怨,手下毫不留情,眼见着邹衍墨已无力还手,随即向姜央行来。
眼前影影绰绰,姜央骇得拉住邹衍墨革带,一手就向那男子脸上刮去,她力道不大,却在他脸上刮出两道红痕。
这几人如此有恃无恐,姜央只觉不对劲,倒不像安排来揭穿她与邹衍墨“奸情”的棋子。
那男子被姜央挠得气红了眼,不管不顾就要来擒她。
姜央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蛮力,猛然撞开男子就向庭院外逃去。
“快追!”男子暴喝一声。
姜央跟无头苍蝇一样奔逃,眼前早已模糊不堪,她只能不管不顾乱窜。她必须远离那群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鼻尖绕过一缕熟悉的气息,一抬眼,只见眼前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
“什么人敢冲撞皇后!”
原来是皇后娘娘,姜央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软倒下来,掉落间被人一把扶住。
“快送她入马车!”
这是她意识落入泥沼前,最后一句入耳的话语。
……
姜央仿佛遁入了一片迷雾之中,周遭景物在眼前晃过,却都糊成了一团。
体内有一把火在烧,烧的她只想破了周身束缚的躯壳,逃离这片炽热之地。
身体仿佛悬空了一瞬,她还未来得及分辨,霎时落入一个怀抱。
怀抱中带着男子浓烈的气息,好似一捆柴鑫,一下将她体内的火焰催发至头顶。
“姜央……”
好像有人在喊她名字。
她听不清,只想扯开眼前之人碍事的衣衫,给她浇灭肺腑里烧得痛的火。
双手好不容易贴上冰冷的肌肤,可那股火反而越窜越高。
她想将脸也贴上去……不对,男子?脑中霍然闪过邹衍墨的脸。
姜央将舌尖咬出血,猛的推开他,推得自己从男子怀中摔倒下来。
混乱间,手似乎摸到了一个类似茶壶的东西,她将茶中水径直浇到脸上,想借此唤回一些神智。
却未能浇开眼前的迷蒙。
男子靠近她,姜央忙喝道:“邹衍墨,别碰我!”
眼前一只手在半空中凝滞了一息,随后毋庸置疑将她重新拉入怀中。
“是我,姜央,我是左殊礼。”
可此时的姜央,已听不进任何话语。
她如一条在浅滩搁浅的鱼,明明旁边就是能救她命的水,却兀自在浅滩上蹦跶,仰首汲取水面泛起的微薄水汽。
她快要死掉了。
那壶茶水带来的须臾理智收效甚微,男子身上的气息反而更是催了命的勾人。
她再次陷入混沌,遵循本能捧住触手可得的解药,深深吻了下去。
一声满足的喟叹自她喉间泄出,她如愿饮上了甘霖。
那解药,更像毒药,让她忍不住索取更多。
她拉着他的手,哆嗦着贴上自己的面颊,弱声哭求道:“你能不能救救我……”语气里是无所适从的娇媚。
看着她迷失的双眸,左殊礼不合时宜问了一句:“我是谁?”
姜央认不出,她脑中一时黑一时白,黑白交织成了一张网,密密罩着她。
眼角难受得凝出了泪,只央求着:“救救我,好不好。”
左殊礼眸光渐渐沉了下来,他撩开她衣襟,吻上她的锁骨。
姜央螓首后仰,似一朵云雾中的花,任人采撷。
一声嘤咛自她口中绕出,香肩半露,青丝缭乱,柔夷探入他的衣领。
指尖在他胸口一绕,倏地,左殊礼陡然将作乱的娇身束缚在胸前,紧紧捆住她,无论怀中娇娥如何撩拨,都不为所动。
他眼底闪着猩红的幽冥之火,几乎要将自己焚烧殆尽。
明明只肖扯开她绅带,他便可熄灭这把火。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她想要的,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一时所迫的妥协,无法砸碎她心底那堵耸立的墙。
他轻吻着她为她延缓药性,心里计算药效时间……
马车直入姜央院落前,辛夷早已候在门口。
她只看了姜央一眼,便道:“先送入暖池。”
左殊礼抱着她直往院里走,辛夷在旁道:“唤春生非常霸道,除了交合以外,极其难解,你也就是碰上我了。”
“长话短说。”
辛夷得意道:“先给她逼出一身汗,只是过程有些漫长,她可能得遭点罪。”
辛夷推开暖池房门,忽而问,“你怎么不直接给她解了?”
左殊礼将人好生放入池水中,怀中人直扯着他衣襟不撒手,左殊礼动作一滞,轻问:“认得出我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娇吟。
他执着的扯出衣襟,随即斜睨了辛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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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攒着无处发泄的怒气,没好声道:“我在外头等着。”
辛夷“啧”了一声,真是何必呢,非要折磨自己。
左殊礼靠在湢室外,指尖搓捻着一条绅带,在把姜央放入池水中时,他还是将绅带扯了下来。
绅带沾了水,坠在手上沉甸甸的,一如他不断下沉的心绪。
姜央难耐的吟哦声穿透墙壁,清晰传入耳中,他一时有些怨恨自己。
明明唾手可得,他却决然将她交了出去。他何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了?
“你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湢室里她在哀声哭求,水中无所依,她两手攀在池边,似在寻找救赎。
辛夷望着她那双水媚动人的眼,再配上那副哀泣破碎的娇颜,清澈中透着极致诱人的凌虐之美。她身为女子几乎快把持不住。
他左殊礼是怎么忍下来的!
室外,左殊礼头靠在墙上,喉头缓缓滚动,咽下口中艰涩。
“左殊礼……”隐隐的,姜央似在唤他。
他脖上顿时鼓起青筋。
“左殊礼呢……”
藏在阴影中寂静无声的身影,挪动了一步,身上似捆着沉重的铁链般艰难。
倏地,他忽然好似扛住了所有束缚,骤然推开门。
所有的坚持,都抵不过姜央无意识唤他一声名字。
姜央依旧神志不清,泡在池水中拉住辛夷的手,金豆子一径的往下掉,口中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你出去。”话语毫无起伏,辛夷却听出了山雨欲来的摧毁之势。
辛夷得了救。早这样不就得了,非浪费她这么多时间。
看他纠结得痛苦,离开前她好心留下一句,“也可以先给她泄去些许毒性,后续治疗她不会那么难受。”
左殊礼径自走入暖池,姜央立马攀住了他,宛如一根寻见依附的藤,不断绞缠汲取养分。
她仍旧认不出他,好似将所有可依靠之人,都当成了他。
他轻托起她,汗滴滑过眉骨,流过脸颊,最终坠在他唇间,要落不落,衬得他似仙似鬼。
姜央抱着他,将他脸上的水滴贪婪吻下,他回应着她,轻声道了句,“姜央,别怕。”
怀中的人好似听见了他的叮咛,莫名乖顺下来。
托着她的头颅,将她轻柔平放至池边,埋首而下……
腹上缠在她指间的青丝,成了她唯一的倚仗。
暖雾蒸腾的湢室内,只余女子柔媚似弦的呻|吟声,几欲崩断……
……
姜央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及笄那个夜晚。
满殿堆着寻常的名贵礼物,她百无聊赖瞥了一眼,只觉这场声势浩大的及笄礼,也不过如此。
直到她被人喊了出去。
月色下,左殊礼执着一柄灯笼,轻浅笑望着她。
灯笼上画着燕国八景图,姜央认出左殊礼的笔锋。
她问:这是送我的及笄礼吗?
他微一颔首。
她有些高兴,又有些许小失望。高兴他亲手为她做了及笄礼,又失望这礼物看着有些寻常。
她想接过礼物,左殊礼手腕一转,领着她来到院落中。
他将灯笼放入她的手心,轻声道了一句:我费了不少时日才做成这柄“戴烟花”,希望你能喜欢。
她正困惑时,左殊礼拿出了火折子,引燃了灯笼上一条隐蔽的引线。
霎时,烛火昏暗的灯笼顶端突然炸出一片火树银花,瞬间照亮了整个院落。
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扑进身旁之人怀里。
当时他们还只是“同窗好友”,姜央只觉他身体一僵,立马反应到自己的唐突,讪讪躲开了他。
他的眉宇在烟花下,灿如耀日,她红着脸不敢看他。
左殊礼帮她扶住被她拎的摇摇晃晃的戴烟花,指尖不小心触上她的。
他问:喜欢吗?
她神思不属,只会愣愣点头。
——喜欢,喜欢这个礼物,更喜欢身边这个人。
燕国八景,在烟火的覆盖下,仿佛有了鲜活的生命,就如她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脏,奔腾不息。
而现在这个梦里,她同样被吓得跳入他怀里,
与之不同的是,她没有躲开他。而他,反手抱住了她……
姜央醒来时,周身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好似在延续那片美梦。
睁眼只见一片雪白,峥嵘的锁骨上,点缀着几排细小嫩红的牙印。
她细瞧两眼,悚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