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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廿四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91章 第191章第一百九十一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二阿哥来的倒是很快,第二日,二阿哥便带着福晋和孩子们给宫里的娘娘们请安,不过是先去了皇后和齐贵妃那,最后才来了云舒这。


    其实云舒有时候觉得二福晋也怪不容易得,虽说是皇家媳妇,但上面要好生尊敬孝敬的婆婆却不只一个。


    皇后是嫡母,齐贵妃是生母,还有自己这个有着对二阿哥救命之恩的宁贵妃,每次进宫,都得去三个宫殿。


    永寿宫内,云舒笑着福晋与孩子们说话,过了一会儿,福晋便很有眼色的将孩子们哄了下去,给云舒和二阿哥留下说话的空间。


    二阿哥见状便认真问道,“宁额娘叫儿子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吩咐?”


    云舒便也不在说其他,直接将自己发现皇上服用金丹的事情说了出来。


    云舒叹口气,“皇上这些年喜欢修道,但我也只当他是为了修身养性,倒不成想,竟服用起了金丹。


    我虽身处后宫,但也略读过些史书,这金丹自古便有之,但真正能起作用的不说没有,但也没有真正的见识过。”


    二阿哥神情也有些难看起来,“皇阿玛病好之后,精神大不如从前,但近些日子倒也看着康健不少,我原以为是皇阿玛身子底子好,加上太医院的太医们能干,将阿玛身子啊调养的不错,没想到竟是如此!


    这是药三分毒,更不要说这金丹更是有过吃死过人的例子,皇阿玛为何如此着急。”


    云舒悄悄的观察二阿哥的态度,见二阿哥脸上只有震惊和担忧,但没有一点高兴,便晓得二阿哥对皇帝是真的有真心。心里竟觉得有些安心。


    见二阿哥如此着急,云舒便赶紧安抚了一番,“你也晓得皇上的脾气,向来是极为要强的,定是也不愿旁人知道他在强撑,我估摸着皇上服用金丹之后,应当是能使自己精神些,但这也只是表面而已,若是长此以往,说不定更会使得皇上内里亏空。”


    二阿哥道,“您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一时间却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


    云舒也有些忧愁,但还是劝道“至于怎么劝皇上,不是本宫多言,只是皇上最近身子不如从前,便也难免更加深思,你又是皇上的长子。


    与你说这些,也只是让你心里有些准备,不要在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惹怒了你皇阿玛。”


    云舒的话并没有说透,但二阿哥已经明白云舒今日的提醒。


    云舒没再说话,二阿哥也沉默了下来,但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二阿哥便起身行礼,“儿子今日多谢额娘提点!”


    云舒点头,“你心里有数便好。”


    两人没多说一会儿话,二福晋便又带着孩子们来了,又呆了一会,云舒想着二阿哥应当还有事,便没有留这对夫妇用饭。


    但为着表示亲近,待二福晋


    等人离开的时候,赏了不少东西。


    二阿哥要怎么处理这事,云舒并不清楚,也不打算多问了,她就一后宫之人,哪里能管那么多。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皇上要下线的时候,便是她不懂,也明白,如今疫病才过,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皇上做夫君不成,但做皇上还是很不错的。


    二阿哥现在与其越来越优秀,引起皇上的不安,倒不如做一个乖儿子,说不定更能起到好的效果。


    但云舒接下来的日子里过得与之前并未有什么不同,她也并不着急,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如今也不是时候。


    圆明园的景色总归是比紫禁城更让人心里舒坦些的,今日天气好,云舒正在院子里给菜地浇水,还笑着对明秋她们说,这也算是自己亲自种的了。


    正玩笑间,便听见不远处传来笑声,“既是娘娘亲手所种,不知臣妾有没有这个福气尝一尝了。”


    云舒顺着声音看去,便看见十三福晋笑着走了进来,云舒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也笑着说道,“你都这么说了,我难道还能不给吗?”


    说话间便引着十三福晋坐到了石凳上去,明夏也赶紧上茶端点心。


    云舒拉着十三福晋坐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前个儿听说你和十三爷入了园子,我还想着找个时间和你说说话呢,没想,你倒先来我这了。”


    十三福晋听云舒这么说,便也轻松了很多,“我这不是得了空便来了吗!”


    说话间也不见外的端起了茶,“还真是奇了,每次来您这,都觉得您这的茶水最好喝。”


    云舒笑道,“许是新茶的缘故,明夏,一会儿将我新得的茶包好,给十三福晋带回去!”


    明夏笑着应下,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惹得云舒两人都心情极好的笑了起来。


    说起来,云舒与十三福晋的缘分还是当年在潜邸时开的那个铺子给的,如今虽然十三福晋不差钱,也过得很自在了的,但这么多年下来,与云舒的关系也确实处的不错。


    虽说十三福晋与皇后更加亲近,但就算云舒与皇后这两年之间有了隔阂,但十三福晋与云舒之间倒是还一如往昔,偶尔也会来找云舒说说话。


    但云舒自己其实也心里有杆秤。若是她还是王府的一个小格格,更或者只是后宫的一个贵人一个嫔,那就算十三福晋与她有些情分,也不似是如今这般状似平等的交流,想必那时候的十三福晋应当是俯视她的。不落口舌,但也不会多亲近一分。


    但人活在世,各取所需,过得去也就罢了,也不必事事较真。就像今日,十三福晋来这找她,也定是有事要说的。


    云舒和十三福晋胡乱扯了几句,十三福晋也终于将话题给拐上了正轨。


    十三福晋喝了口茶,这才说到,“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我们府上的一个阿哥和五阿哥最近闹了些别扭,五阿哥顾忌我们爷,便也没多做计较,但总归是对不住五阿哥。


    且我们爷若是知道了此事,定是也会怪罪下来,我便想着五阿哥最是孝顺,也给懋妃娘娘送些东西,不过贸然前去倒是有些不好。


    我与懋妃娘娘相交不多,去禀了皇后娘娘也怕将事情闹大,思来想去,便只好还找你了。”


    云舒笑道,“好啊,我还说呢,见你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起还当都是给我的,如今看来果然是我想多了。”


    这话也只是云舒随口的一个玩笑罢了,十三福晋都这样说了,那正事自是要紧的云舒便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五阿哥虽顽皮了些,但也是个知礼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多问,索性今日无事,我便带你去一趟就是。”


    见十三福晋松了口气,云舒便安慰道,“宋姐姐最是宽和,十三爷又最得皇上看中,你实在不必过多担心。”


    十三福晋点点头,但还是一副认真的模样,云舒也明白十三福晋的意思,十三爷越是被皇上重用,便越是小心谨慎,生怕给皇上添一点麻烦。


    皇上对十三爷好,十三爷便也不愿意让皇上有一点为难,与同母所出的十四爷相比,这对共患过难得兄弟,倒是难得的真情。


    十三爷如此,那十三福晋便也是如此,不肯落一点口舌,这也是十三福晋来找她的原因。


    在云舒看来,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五阿哥真的不高兴了,那云舒早就从六阿哥那知道消息了,如今五阿哥那没表示,就应该是已经将事给闹过去了。


    于是云舒便带着十三福晋来到了懋妃这。


    才一进门,便听见了咳嗽声,云舒轻声说道,“每逢换季,宋姐姐都会病上一场,不过好在都是小病,仔细调养便足够了。”


    十三福晋点头,“既如此,今日咱们倒是扰了懋妃娘娘的清净了。”


    随着宫人来请,云舒与十三福晋便进了屋内,待两人坐下之后,云舒便笑着关心起了懋妃的身体情况。


    云舒,“我昨个还听六阿哥说呢,说是因为姐姐生病,五阿哥吃饭都不香了,可见五阿哥是个孝顺的。”


    懋妃听到云舒这么夸,笑容便更多了些,“这孩子虽顽皮了些,但却是个赤诚的好孩子。”


    随口聊了几句,云舒便将话题给引到了十三福晋那,十三福晋便也顺势说起了几日前的事情,一副十分愧疚的模样。


    懋妃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见十三福晋如此,更是轻声安慰,“十三福晋多虑了,小孩子打打闹闹的,都是小事,实在不必如此郑重。”


    十三福晋闻言心中更是轻松了不少,便见懋妃又继续说道,“哎,也是我这身子不争气,也是十三福晋今日来我这,我这才知道了此事,实在有些不该。心里倒是有些难受了。”


    原本以为此事轻易过去的十三福晋闻言面上一愣,她看向云舒,怎么着,懋妃这是要提要求了?


    云舒也是愣了一下,心中一动,便笑道,“宋姐姐心疼五阿哥,五阿哥也心疼姐姐呢,今日也没外人,姐姐便将心里话说出来吧。”


    懋妃这才道,“我想着,阿哥们毕竟年轻,虽在师傅们跟前学东西,但到底也只是纸上谈兵,倒不如让阿哥们跟着十三爷们办些差事,倒也不是为着求些什么,我只盼着阿哥们能长进些罢了。”


    十三福晋当即便有些磕巴道,“这这,十三爷事务繁忙,想来是不能教导阿哥们的,再说了,教导皇子们的师傅都是能干的,阿哥们也都是优秀的很,娘娘实在不必过多忧虑。”


    懋妃闻言便捂着帕子轻咳了两声,十三福晋求救般的看向云


    舒,云舒自己个也有些尴尬起来,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倒是自己掉坑里了。


    云舒便道,“哎呦,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前些日子二阿哥来我这请安,说是皇上和十三爷最近忙的脚都不占地,此时若是阿哥们去跟着十三爷,倒是更麻烦十三爷了。更何况累着十三爷,咱们皇上定是不同意的。”


    十三福晋应和了两声,是啊,是啊,但懋妃还是一幅犹豫孱弱的模样。


    明显一副,我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我的要求你们必须答应的模样,就算是皇上出来,也不管用,不然你们前脚不答应我要求的走了出去,后脚懋妃就可能晕过去,再过一会儿功夫,十三福晋因为孩子将懋妃娘娘气晕的消息,便能传遍整个圆明园。


    便是皇上不在意,偏帮十三爷,但十三爷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啊。这是威胁,这是明显的威胁,是谁说,懋妃脾气好的啊!


    十三福晋心中咬牙,今日便不该走这一趟,失去些名声又能怎样,总好过如今被架在这半空,下不去,上不来。特别是十三爷知道这事后,说不定还真会答应懋妃的意思。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若是真的闹到那个地步,自己这个福晋是真的不顶用。


    十三爷本来因为皇上的缘故,就不爱与皇子们过多亲近,这若是五阿哥放到十三爷身边,便是没什么,但在旁人看来,五阿哥也比其他阿哥更和十三爷亲近啊,这若是扯劲了阿哥当中去,这可怎么好啊!


    云舒见状便只能接着道,“哎,不如这样,便让五阿哥去跟着十三爷学些东西吧!”


    十三福晋看向云舒,云舒给了她一个别着急的眼神,“不光是五阿哥,便是三阿哥,六阿哥还有其他一道学习的小阿哥都去,咱们这些阿哥虽都年纪不大,但也顶些作用,说不定还真能帮十三爷一些忙。也让十三爷松泛松泛,这样一来帮了十三爷,二来,也让阿哥们学了东西,岂不是一举两得。”


    说着扭头看向十三福晋,“这也算是让十三爷当老师了,阿哥们都去,说不定十三爷也愿意好为人师了。”


    懋妃没说话,十三福晋便还以为懋妃还是不满意这样折中的法子,便也赶紧说上了几句,反正最后看样子,懋妃是同意了这个做法。


    从懋妃这出来的时候,十三福晋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便也没有心情和云舒多说什么,便先行离去。


    云舒也不在意,只笑着和她道别,其实今日这事好处理的很,这事只要和皇上一说,便是懋妃有再多的算计,也都是一场空。


    但谁让十三爷不愿意麻烦皇上呢,这才导致十三福晋一直被懋妃牵着鼻子走,如今更是已经答应了懋妃,如此便更不好反悔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只要十三爷和皇上说一声,便什么事都没有,但显然十三爷不会如此。


    想到这云舒笑了笑,看来就算是懋妃,也愿意为了五阿哥去争上一争。


    第192章 第192章第一百九十二章……


    第一百九十二章


    懋妃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药直接饮下,药虽苦,但懋妃却浑然不觉。


    这药再怎么苦,也苦不过当年失去两个孩子的时候苦,如今她终于因为五阿哥得了人生那么一点甜,便也不愿意,让这一点甜受一点委屈。


    但她也晓得这是不可能的,都是他太无用了,这才导致她的五阿哥因为顾忌她,被欺负了也只能咽下苦果。


    这也是今日她如此不顾体面与脸皮算计十三福晋的理由,她吃够了苦,便不愿五阿哥也吃苦了。


    宫女将十三福晋带过来的东西单子递给了懋妃,懋妃看过之后,便吩咐道,“都是好东西,好好收着以后给五阿哥用吧,咱们底子薄,收下不亏。”


    懋妃身边的宫女香昙高兴的应下,便是娘娘算计又如何,与之前那副活死人的模样想比,如今娘娘能有些活人气,香昙便已经很满足了。


    不知十三福晋是怎么与十三爷说的,总之最后,皇上还是同意了十三爷教导阿哥们的事。


    不过倒是可能十三福晋觉得云舒那日办事没帮她办好,这几次来园子里请安,都只是去皇后那去了。


    云舒对此表示不怎么在意,反正她又不靠着十三福晋活。只要不撕破脸,十三福晋和她早晚会恢复如初。


    日子宫中久违的安静了下来,几个月过去,朝局也算是安稳了下来。


    园内跑马场内,云舒坐在不远处一边和齐贵妃说着话,一边看着怀乐练习马术。


    云舒笑着隔着几个人和十三福晋对视一眼,互相笑了一笑,便又各自回过头去。


    齐贵妃见状,便瞥了一眼十三福晋,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和好了?”


    云舒随口道,“就没不好过,又谈何和好?”


    齐贵妃闻言点点头,“是这个理,不过我真是懒得理会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齐贵妃无奈的摇摇头,便抬着头眺望,止不住的夸了怀乐几句,还随口问道,“那个身穿绿色旗装的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


    云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了然道,“是和硕温恪公主的女儿,和硕格格。”


    齐贵妃了然,“是那对双胞胎?怪不得十三福晋今日也来看跑马了,我还说孩子们练习马术有什么好看的呢。咱们经常来也就罢了,十三福晋倒是不多见,看来是开看顾这位格格的。”


    和硕温恪公主是十三爷一母同胞的妹妹,只是当年抚蒙之后,在生产时难产而亡,只留下一对女儿,前些年十三爷自己情况也不好,便也没法对这两个孩子多有照顾,如今有能力了,自然对孩子们更好些。


    云舒点头,“是啊,这次蒙古使臣来京,便带着两位格格来的,只是其中姐姐有些不舒服还在休息,妹妹到是个精神的,十三爷心疼格格们,便让怀乐多照顾些。十三福晋向来跟着王爷走,想来也是不放心格格,这才亲自来盯着的。


    你这一段时间正好在抄经,便没和他们见过面,这才有些不认识。”


    齐贵妃闻言也有些叹息,“是该多照顾些,十三爷的两个妹妹都没了,孩子们也只剩这两位格格了,我记得格格是和怀乐同一年生的。”


    云舒,“是啊,这次入京,估摸着便是给这两位格格寻个好人家,十三爷想来是想让格格留在京城,这样才好照看。”


    齐贵妃问道,“可已经有了人选?”


    云舒摇头,“倒是不曾听说,”说道这,云舒顿了一下,“倒是听皇上感叹过,说是锦佑若是大上几岁,倒是和格格们很是相配。”


    齐贵妃果然面色一变,这两个格格确实可怜,但也确实不是齐贵妃想要的媳妇人选,原本以为锦佑还小,不着急,不过听着云舒这话音,还是早些打算为好。


    随着一声哨响,场上的马便奔腾起来,云舒和齐贵妃见状便也没在说这个话题,只将视线,专注的看向台上。


    云舒悄悄的瞥了一眼齐贵妃,并未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两位格格的夫婿人选却是还没定下,但云舒却是知道,二阿哥已经在私下走动了,十三爷心疼格格,爱屋及乌,便也愿意对额驸们多有照顾,若是额驸们是二阿哥的人,那便再好不过了。


    但这些算计还是不要和齐贵妃说罢,说多了,反倒让人心生不安。


    场上依旧热烈,六阿哥五阿哥等人也一个劲的给怀乐喝彩。


    最终怀乐虽输给了那个格格,但她也不是见不得人好的那种跋扈格格,见着旁人比她强,也不恼,还十分亲热的让人家教她技术呢。


    大家正高兴着呢,便见一个小太监悄声在六阿哥耳边说了些什么,于是云舒便看见六阿哥神色一变。


    接着六阿哥似是对才下马的怀乐说了什么,紧接着云舒便瞧见怀乐拉着那位格格便往场外跑去。


    云舒察觉有些不对,登时便起身,此时十三福晋见状也站了起来,怀乐公主这是带着格格去哪啊。


    云舒刚想派人去问问,便见六阿哥肃着一张脸跑了过来,云舒赶紧上前,十三福晋也走了过来。


    六阿哥也顾不得行礼了,他看了眼十三福晋,眼里带着急切说到,“额娘,方才传来消息,说是不知怎么的,十三叔在和皇阿玛议事的时候,竟晕了过去,到如今还未醒!说是,说是有些严重!”


    “什么!”还不等云舒反应过来,便听见十三福晋一声惊呼,十三福晋便浑身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云舒见状赶紧转身回到了桌子上,伸手便将一杯茶拿了过来,扑在了十三福晋脸上。十三福晋果然悠悠转醒。


    六阿哥见状更是着急,“额娘,还请额娘照顾十三福晋,儿子实在担心十三叔,便先去看看了!”说罢,云舒便看见六阿哥一眨眼便跑远了去。”云舒甚至都来不及嘱咐一些什么。


    十三爷教导了孩子们这么长时间,又是个十分有耐心的,六阿哥是真的担心十三爷。


    云舒这边见十三福晋还未醒过神来,云舒便立刻急声道,“你还摊在着多久,还不快起来,咱们一起去看十三爷!”


    十三福晋此时几乎三神没了七魄,听云舒这么说,当即便道,“对对对,我得赶紧去看我们爷,赶紧的,来人哪!”


    一旁侍奉的小冬子确实是个


    机灵的,早早的便让人将肩舆给抬了过来,要是让主子们走,不定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十三爷那呢。


    十三福晋有些慌神的上了肩舆,云舒也赶紧上了另外一个,齐贵妃对着云舒摆手,“我就不去了,去了也没用,有什么要紧的消息赶紧来告诉我!”


    云舒点头,用力拍了一下轿子,“走!”


    第193章 第193章第一百九……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十三爷被安置在九州清宴的一处偏殿内,云舒她们来的时候,皇上正焦躁的站在殿内。


    十三爷迟迟未醒,皇上的心情也越发的糟糕,殿内的太医们简直是在用尽毕生的医术在给十三爷诊治。


    想来他们也是清楚的,以十三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太医将十三爷的衣服剪开,便见十三爷右腿上果然有疮,甚至流了脓水。


    皇上登时大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严重!不是已经调养好了吗,怎么就如此了!”


    太医此时上前回道,“回皇上的话,依臣所查,十三爷湿毒入体,此病应该已经复发一段时间了。”


    皇上此时看向十三福晋,“十三弟生病为何不告诉朕?为什么!这病到底复发多久了!”


    十三福晋此时哭诉道,“打从一年前,十三爷的右腿便疼痛不止,但十三爷看着皇上如此劳累,便心疼皇上,总是也想多帮帮皇上,因此更不愿意皇上担忧。


    即便请了太医,也一直不让太医告诉皇上,只说自己还能抗住,臣妾,臣妾纵然心疼我们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爷精神不错,便以为情况还好,可是如今看来,是臣妾错了啊!”


    皇上气的用手指着十三福晋,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


    他眼看着屋内的人越来越多,皇上终究是再也忍耐不住,“苏培盛,将人都给朕赶出去!”


    苏培盛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无论是哪个主子都不给半分面子的都给请了出去,好在大家也听到了皇上的话,也没有真的为难苏公公。


    只有十三福晋想要留在屋内,但瞧着皇上的神色,云舒还是强硬将十三福晋给半拉半扶的给带了出来。


    云舒扶着十三福晋一道走了出来,皇后也是这个时候赶过来的,见皇上不让她进去,便径直来到了十三福晋这。


    云舒便也顺势紧握着她手的十三福晋交给了皇后,和皇后说了一些方才情况,见皇后拉着十三福晋去角落处安慰去了,云舒这才悄悄的转了下手腕,这事便交给皇后去做吧,她可不愿意当知心姐姐。


    不过云舒此时心里也有些不安,历史上的十三爷确实也离世的早,是什么理由,好像就是因为腿疾。


    这个时候这病是叫鹤膝风,搁现代的时候叫做骨膜炎也就是化脓性关节炎。


    这病开始时倒是不明显,但后期便十分痛苦,须得好生静养才是。


    云舒记得十三爷好像一直有这病,但就算夺嫡时候被牵连了一些日子,但日子过的也并不算艰难,这几年调养的也算不错,大家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病。


    想到这,云舒猛地一惊,这病不得劳累,十三爷如今晕了过去,莫不是真的因为累的吧。这看着自己的骨血化脓,这病岂是折磨两字便能说的清的。


    云舒好似还记得,皇家这病应当是遗传性的,记忆中好似历史上的乾隆时期的五阿哥也是得了此病,甚至走的比十三爷还要早些。


    最终众人还是都散了去,皇上怕这些人扰了十三爷的清净,更不利于十三爷养病。


    云舒自是也回了杏花春馆,再者说她本来就不合适留在这,若不是因为送十三福晋过来,她一个后妃哪里能来探望王爷。


    直到傍晚的时候,云舒才得到了十三爷醒的消息,六阿哥坐在云舒旁边,神情也怏怏的。


    六阿哥,“额娘,你说十三叔能好起来吗?”


    云舒摸了摸六阿哥的头,轻声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云舒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以如今的医疗手段,确实不能将这病给治好,而且很明显十三爷的病已经到了后期的程度。+


    若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以十三爷的性子,今日不可能在众人面前晕过去。


    九州清宴偏殿处,虽晓得十三福晋没错,但皇上还是迁怒于她,恼怒她没有将十三爷生病的事提前说不来。


    此时十三爷病的越重,疼的越厉害,皇上心中的愧疚便越深,面对十三福晋的时候,便更加觉得厌恶。


    若是早知道,早知道十三弟病的这样严重,他一定不会交给十三弟这么多的事情。


    十三福晋此时哭的眼睛都肿了,她想进去看看自家爷,但面对皇上却是一点都不敢开口,皇后见状,只能安抚的将十三福晋给劝到了别的地方去。


    看着一直哭个不停的十三福晋,皇后此时心中也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无奈。


    十三爷醒来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皇上,他登时便笑了起来。


    皇上看着如此憔悴的十三爷,心中一阵闷痛,“你笑什么,你如今竟还能笑的出来。”


    虽语气有些刻薄,但皇上还是亲自给十三爷喂水,十三爷便笑的更开心了些,“看见皇兄,便不由的笑了。”


    皇上心中更是苦涩,“你,你为何不告诉朕!若是朕知道,若是朕知道,便一定会”


    “便一定会让我去好生养病,是不是?可是皇上,你这样劝我,自己又何必服用金丹呢!”


    皇上一愣,“你都知道?!”


    十三爷,“我是您最亲的兄弟,我又如何能不知呢!”


    十三爷攒了些力气,这才接着说道,“可是四哥,你只有我一个最值得信任的兄弟不是吗,从小便只有四哥待我最好,所以我便也想要待四哥好,他们都说当年我受了不少苦,实在不该这样辛苦,可是四哥,我看的清楚,四哥才是最难的,四哥,我过得苦些无妨,可是我看不得你受苦。”


    皇上此时竟红了眼圈,“十三,你这是在挖我的心啊!”


    皇上用力握住十三爷的手,“你若是没了,那我身边还有谁呢!你不该这样的,不该如此的,我们兄弟还要长久的呆一辈子才好。”


    十三爷闻言却笑了起来,“是啊,要一起呆一辈子,你做皇上,我做贤王,等到我们头发胡子都花白了,我们仍旧是最亲近的兄弟,甚至百年之后,史书说不定也会记载着我们的情分,这原本也是我的期望。”


    皇上,“既是期望,便要实现,怎么如今竟不成了吗?”


    十三爷惨笑道,“对不住,我可能要食言了!”


    皇上抓着十三爷的手更加用力了,“朕不许,朕不能允许!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好养病,只要你好好休养,一定能好的,一定能好的!朕不信,这天下之大,便没有一个能治的了你病的人!”


    十三爷反握住皇上的手,“不要白费功夫了,四哥你应当是清楚我这病的,到了如今的地步,那就只能熬日子了。”


    皇上闻言有些崩溃,自从他当上这个皇上之后,已经很久没能这样情绪失控过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早说朕就能救你了!啊!”说道后来,十三爷便看见四爷的眼泪留了下来,十三爷心里也难受极了。


    但十三爷还是轻声说道,“你知道的,这病是不能根治的,与其活着受罪,还不如多为你做些什么。”


    皇上更加难以接受,“那这段时日你该有多疼啊。”


    十三爷笑着对皇上说道,“想到我还能多帮帮四哥,我心里便


    觉得高兴,便也不觉的疼了,四哥,这几年我虽辛苦,但过得是真的挺好的。”


    十三爷此时眼里也闪着水光,“四哥,你别为我伤心了,也别怪其他人,是我的福气就这么多,遇见四哥,成为四哥的兄弟,便已经很满足了!四哥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皇上,“嗯!你且活着呢,何必在今日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徒惹我伤心。”


    “对不住,四哥,但我就是想今日将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十三爷声音更温和了些,“其他人我都放心的下,只有那两个小格格,还希望四哥能帮她们寻个好亲事,当年到底是我无用,没能保住两个妹妹。”


    见皇上点头,十三爷便接着说道,“这些我都说了,也就不担心了,但我心中还有一事放不下。”


    皇上压低声音问道,“何事,你尽管交代,我定会帮你办成。”


    十三爷似是很满意的样子,苍白的脸上似乎也有些一些血色,他道,“以后也少吃些金丹,以后不要太劳累,我不能帮你了,但还是有几个兄弟能用的。”


    十三爷这病本就到了后期,如今一朝爆发,更是浑身都疼,但此时他还是尽力的在撑着力气说着自己对皇上无穷无尽的关怀。


    皇上越听越难受,听到后来,更是多次转身拭泪,只能一个劲的说好。


    十三爷定定的看向皇上,“四哥,我放心不下你啊!”皇上登时再也忍不住,疾步走了出去。


    十三爷则是定定的盯着眼前的虚无,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十三爷病的越发的严重了,皇上更是因此拖延了众人从园中返回紫禁城的日期。


    六阿哥每次和云舒说起此事的事后,都分外的担忧,“额娘,十三叔病的越发严重了,但皇阿玛不让我们见十三叔,说是怕影响了叔叔养病,近几日太医们的神色越发的严峻了我觉得有些不好。”


    云舒安慰道,“你皇阿玛最近心情定然不好,你也要多注意些,你十三叔,”云舒说到这顿了一下,“与你皇阿玛之间的情分是咱们不能想象的深的。”


    六阿哥垂头丧气的点头,“儿子都明白。”


    回紫禁城的时间实在是拖不得了,十三爷更是坚持要回怡亲王府养病,皇上也想着怡亲王府是十三弟自己的地盘,心里更自在些,说不定也能更好的的养病。


    才会紫禁城没多久,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便飘落了下来,随着这雪而来的便是怡亲王府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了。、


    阿哥们也担心这位亲近的叔叔,便也经常想去探望探望,但皇上怕这么多人去反而影响十三爷养病,于是众人便也不能更清楚的知道十三爷的情况。


    但随着太医院众人在怡亲王府去的次数越来越多,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便晓得,怡亲王看来是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怀乐因着住在宫外的原因,倒也去探望过一次,和云舒说起此事的时候,而言难免有些唏嘘。


    怀乐,“十三叔实在是太疼了,宫里太医开的药几乎都起不到止疼的作用了,如今多活几日便是多遭几日的罪,我瞧着心里都不落忍,更不要说皇阿玛了。”


    云舒叹道,“你皇阿玛心里也是难熬,既舍不得十三爷受苦,又不想十三爷就这么离去了,心里的煎熬只会多不会少。”


    云舒对着怀乐道,“你最近多安抚安抚那两位小格格,十三爷很放心不下她们。”


    怀乐乖巧的点头,她抱住了云舒的腰,“额娘,你可千万不能生病啊,咱们都要好好的。”


    云舒揽住怀乐,拍着她的后背,“好,额娘便是为了咱们坏乐也会好好的。”


    日子便这样沉默的过了过去,这几日天越发的阴沉,眼看着便是一场大雪将至,皇上这两个月来因为担心怡亲王的身子,一直心情不好,宫里的奴才们便也不敢露出一丁点笑模样。


    今日一早便传来消息,说是十三爷快不行了,六阿哥等阿哥们此时已经都出宫去了。


    云舒披着斗篷站在廊下,看着这阴了好几日的天终于落下了一片雪花。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娘娘,怡亲王走了!”


    云舒没说话,只是过了许久才徒留一场叹息,这天了真冷,冷的人心里发寒。


    怡亲王的身后事,皇上给了极致的哀荣,宫里的皇子们甚至都亲自去给怡亲王守灵。


    京城中的王侯伯爵们更是一个不落的都去参加了这场葬礼。


    云舒还嘱咐了六阿哥一句,让六阿哥替她也给怡亲王上一炷香,虽云舒与这位亲王并没有缜密接触过,但他也晓得,这个怡亲王是个难得的好人。


    说起来怡亲王从晕倒到离世,也不过是两月的功夫,其实云舒私底下问过太医,其实这病还是能拖一阵时间的,但对病人而言便是太痛苦了,皇上想来也是不忍心的吧。


    怡亲王的离世,仿佛将京城的颜色都染成了灰色,皇上更是多日不曾笑过,人也更加易怒起来,甚至还多次训斥了其他王爷。


    云舒更是听说,皇上近日吃金丹的次数都多了不少,一心扑在政务上,大有要累死在皇位上的意思。


    皇上甚至下意识的忘记了十三爷之前对他的劝告,好似这样便能忘记不高兴一样。


    所有人都明白十三爷对于皇上的重要性,也所有人都明白没了十三爷,以后犯了错,能在皇上跟前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开春的时候,九爷还有二爷他们回来了一趟,不过看着皇上如今的样子,在五爷的劝告下便很快便走了,好似不曾回来过一样。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五爷,冷声问道,“你以为朕会对他们做什么不成吗!”


    五爷连忙大拜,“臣弟不敢,臣弟只是觉得如今国库空虚,与其让老九他们在京城无所事事,倒不如全部出去给您挣钱,十三弟临走时最放心不下您,如今便是为了皇兄,臣弟也一定让他们好好挣钱,力求能帮上您!”


    皇上深深看了他一眼,似是将人看透了一般,但皇上还是什么都没说,挥手便让五爷离开了。


    五爷出来后便觉得后背一身的冷汗,自十三没了,皇上越发喜怒无常了,从前五爷还能和皇上开个玩笑,如今却是怎么也不敢了。


    五爷想了想,出了宫便径直回了王府,来了后院便将发生的事告诉了宜太妃,太妃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为了你老九,是委屈你了。”


    五爷却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老九毕竟是我亲弟,我便是为了您,也要护住他的。”


    宜太妃却还是一脸愧疚,看的五爷心里怪难受的,他知道额娘总是觉得自己愧对于五爷,因为从小便给了当年太后抚养,后来宜妃又生了老九和十一,十一没养住,十岁左右没了,便只有老九是额娘亲自养大的。


    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总是难免会偏爱几分,这些五爷都清楚,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当年所有皇子中,他还最得太后偏心呢。


    与真正偏心的德妃相比,宜妃已经算是真的不错了,因此五爷每次见着宜太妃露出这养愧疚的神色,都觉得心里怪憋闷的。


    五爷想了想,还是离开王府直接去了怀乐公主府,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总归五爷离开的时候,心情好了不少。


    但再多的悲伤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便淡,等到五月的时候,宫里的气氛已经恢复如初,只是今年皇上不想去圆明园避暑,众人便只好都留在了宫中。


    才进了五月,便有些热了,临近端午,宫里最近是真的有些忙碌,今日又是请安的日子,一大早后宫众人便都齐聚景仁宫皇后处。


    今日的主题应当就是怎么筹备端午宴了,果然皇后便率先开口,“去岁万寿节和除夕宴因为种种原因办的都不算好眼看端午将至,各位姐妹也要都准备起来才是。”


    众人应是,又随口聊几句,皇后便让大家各自散去,


    到是云舒她们两位贵妃留下,为的便和皇后准备商议端午的一应事务。


    但皇后今日还留下了懋妃,说是毕竟是妃位,就算没有协理六宫之权,也能帮的上一些忙。


    懋妃到是推据了两回,但皇后态度很坚定,懋妃便只能留下来了。


    懋妃心里其实不愿意参与到皇后与贵妃之间的争斗中来的,她只想带着孩子安稳的过日子,等孩子以后长大了,接她出府荣养,这便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再者说她都这个年纪了,就算不谈以后,如今便好好的在宫里养老不好吗,她什么都不缺,自是也没有想往上走的野心。


    云舒见着这一幕,倒是心中一动,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重新当年四阿哥的事,有意对五阿哥动手了。


    其实云舒也理解皇后如今的及其,皇上因着服用金丹的缘故,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但内里的亏空却是一直没补上的,皇后只要略懂些医术,便能太医给皇上用的药中知道皇上现在的问题。


    皇


    后从前不着急,是有养个小皇子的打算,如今看来还是直接要养住的皇子比较好。但皇上现在的身子情况能不能生孩不一定,便是生下来也不一定是健康的孩子。


    于是皇后为了自己的未来,便将视线又挪回了如今的皇子身上,只是她的选择实在是也太少了。


    二阿哥已经娶妻生子,不合适,三阿哥是个蠢得,更不合适,四阿哥被过继出去,已经算是废棋,六阿哥又是贵妃之子,对她这个嫡母近两年也没什么亲近之意。


    倒是五阿哥,年纪合适,虽顽皮了些,但品行却是被,懋妃养的不错,而且懋妃与心眼多的钮钴禄氏不同。


    懋妃又是一个再老实不过的人,又不是阿哥生母,于是这母子俩便是很好拿捏的利用对象。


    但皇后的想法还未来的实现,端午宴上的一道鱼汤,便让大家一下发现了宫中两个孕妇。


    两位太医给刘贵人和兰嫔请脉之后,便都发现了喜讯。


    皇后似是也没想到,云舒便连忙说到,“皇上大喜,皇后娘娘大喜,如今兰嫔有孕两月,刘贵人也一月有余,可见是天大的喜事啊!皇后娘娘,还是赶紧将此事告知皇上才是,皇上知道了定会高兴的!”


    齐贵妃也跟着笑的开怀,“是啊,宫中已经许久没有孩子降生,如今却是双喜临门,臣妾听了都觉得高兴呢!”


    两位贵妃这话一出,众人便都跟着附和起来,刘贵人且不说,皇后则是深深的看兰嫔一眼,便笑出声来,“好,好,好,此等大喜事,自是要告诉给皇上听!”


    随着话音落下,宴上便更加热闹了起来,来参加宴会的夫人们此时各种眼神对视,都说皇上年纪大了,如今看来还是春秋鼎盛啊,后宫妃子一下子便有两位有孕,这消息一定要赶紧告诉家里才是。


    皇上得知了消息果然龙颜大悦,大手一挥便刘贵人和兰嫔便得了不少的赏赐。


    今日的端午宴随着这样的好消息出来,便也更加热闹起来。


    宴会散去之后,云舒回到了永寿宫还和明秋她们说此事呢,“你还别说,确实如同齐贵妃所言,宫里久久没有孩子,这一来便来了俩,仔细想想,还真是有意思。”


    云舒叫来小冬子,“你吩咐咱们得太医盯着些刘贵人和兰嫔的脉案,这怀有龙嗣一事非同小可,咱们都远着些,可千万别沾惹上什么是非。”


    明秋皱眉,“娘娘的意思是?”


    云舒摆手,“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猜测罢了,当不得真的,不过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小冬子倒是见识的多谢,又晓得皇上的身子真正的情况,便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于是便更加谨慎的点头。


    明夏此时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单子,“娘娘,您瞧瞧,咱么就送这些贺礼吗?”


    云舒接过单子看了看,都是一些摆件布料等不易出错的东西,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这些,兰嫔比刘贵人的东西多上三成。安排妥当后,便送去兰嫔和刘贵人那吧。”


    见明夏转身便要走,云舒又赶紧吩咐了一句,“你让太医跟着去,当着那两位的面仔细查一查,一定要保证一点问题都不能出。”


    明夏应了是,便领了东西离开了,她先带着人去了兰嫔处,兰嫔笑着看着太医将东西验过之后,便微笑的收下。


    兰嫔笑道,“多谢贵妃娘娘赏赐,有劳姑姑替本宫谢过贵妃娘娘了,待本宫过几日有空闲了,再亲自去永寿宫给娘娘请安。”


    明夏笑道,“娘娘多礼了,我们娘娘说了,请安便不必了,只要娘娘看着这些东西高兴,我们娘娘便心满意足了,娘娘且好好养胎,奴婢还有差事要办,便不多留了。”


    说着便告辞退下,兰嫔的笑容依旧没有变化,只是让自己的贴身宫人仔细将明夏给送了出去。


    留下兰嫔看着这摆满桌子的东西,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还未显怀的小腹,神情更是让人难以看透。


    这边明夏从兰嫔这离开,便又去了刘贵人处,刘贵人自是小心的接待了明夏。


    对于刘贵人来说,明夏虽只是个奴才,但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她一个后宫小虾米,就算怀孕了也还是比不上贵妃娘娘们,虽不用谄媚面对,但也是好言好语的。


    明夏在刘贵人这的流程自是和在兰嫔那一样,看着太医检查,刘贵人还说贵妃娘娘想的周到。她一个贵人平日里因为受宠的缘故也能请的上太医,但医术却不如厉害的那几个,瞧着这明显医术不错的太医,自是心生羡慕。


    明夏见状便道,“贵人如今怀有龙嗣,想来皇后娘娘很快便会安排专门太医替贵人照顾龙胎了。”


    见刘贵人又年轻,想着主子的吩咐,便又提醒道,“贵人到底年轻,奴婢瞧着这院子里也没有厉害知事的嬷嬷,不如求求了皇上,让皇上赐个人过来,如此也能更放心些。”


    见刘贵人还是有些犹豫,明夏便又多说了一句“贵人如今有孕,便是这宫里最金贵的存在,想来皇上不会拒绝贵人的。”


    刘贵人听罢认真的点头,“多谢姑姑提醒了!”明夏道了句不敢,便也不便多留,转身离开了。


    刘贵人坐在榻上,看着这铺了一床的东西,想着方才的明夏的话,便不如的陷入了深思,但不得不说,明夏说的话却是有些道理。


    正在这想着呢,便见英常在哼着小调便走了进来,刘贵人的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来。


    刘贵人,“怎么我怀孕了,你倒是比我还要高兴。”


    英常在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我自是高兴的,他们都说我抱你大腿,我先前还不以为然,如今这真正的大腿来了,我能不高兴吗?”


    刘贵人翻了个白眼,“您说话可真是实诚。”


    英常在却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可不实诚的,别看他们一个个的都背地里蛐蛐我,但指不定怎么羡慕我呢,他们想靠上你走不成,谁让你最喜欢我呢!”


    刘贵人笑骂,“就你脸皮厚!”


    虽然这么说了,但还是立马便从云舒送的东西里将一匹新料子送给英常在,“我瞧着这颜色怪清爽的,正适合你做夏衫。”


    英常在也不推脱,直接笑着便接下里,还随口问道,“这是宁贵妃娘娘赏的?”


    刘贵人点头,便和她说了方才明夏来送东西的事情,还说了明夏的提醒。


    英常在也觉得明夏有理,“明夏姑姑是宁贵妃的人,宁贵妃为人向来不


    错,应该是真心为你考虑的,而且是向皇上求人,贵妃娘娘是布展一点的,应当不是为了算计什么。”


    见刘贵人还是一副胆小的模样,英常在便道,“你也别觉得胆小,你为皇上生儿育女,求皇上不是应该的吗。别想那么多,明日做些汤羹,去给皇上送的时候,顺便说此事便好。”


    刘贵人点点头,还是同意了英常在的话,英常在笑着转移话题,她笑着看向刘贵人的肚子,温声说到,“也不知道是个小格格还是个小阿哥。”


    说道还未出生的孩子,刘贵人脸上也露出温柔的笑容,“格格阿哥都好,只要是个健康的我便心满意足了。”


    英常在附和,“这话没错,生个阿哥不错,若是能生个怀乐公主那样的便更好了!”


    后宫中自是生皇子更好些,如今这世道,阿哥总是要比公主更多占些便宜,但若是生了公主也不怕,有怀乐公主珠玉在前,未必不能有个更好的前程。


    刘贵人抿嘴笑了笑,“只盼着咱们能得偿所愿了。”


    英常在和刘贵人也没能多说几句话,因为就在宁贵妃娘娘的赏赐到了之后,宫里的各位娘娘也都陆续往她这送了不少东西,还都学着贵妃的样子请太医验过才交到刘贵人手上。


    除了刘贵人,兰嫔那也是如此。此时宫中的两位孕妇看似情况一致,但第二日刘贵人去了皇上那一趟,第二日便给刘贵人赏赐了一个沉稳的嬷嬷。


    皇后听闻此事后,也去了一趟养心殿,于是下午的时候,兰嫔那便也多了一个同样职位的嬷嬷。


    景仁宫内,皇后正在练大字,天青在一旁一边给皇后娘娘摇扇子,一边有些愤然,“给兰嫔和刘贵人的赏赐,原本应该是娘娘领头的,没想到竟让宁贵妃给抢了先,现在各宫娘娘都跟着贵妃娘娘行事呢。”


    皇后却依旧气定神闲,“这算什么,不过是小事罢了,何须在意。她愿出这个风头便随她吧,反正伤不了我半分。”


    天青还是顺不过这口气,但皇后却无意说这些,只问道,“兰嫔那情况怎么样?”


    天青说到“兰嫔身子不如刘贵人,太医也说兰嫔娘娘胎气有些弱,这前三个月还是得好好静养才是。”


    皇后闻言点点头,她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拿起纸张似是在欣赏自己的大作,


    皇后,“让太医好生照顾这个孩子,这孩子来的很是时候,倒是意外合了本宫的心意了。”


    天青福身,“娘娘放心,奴婢晓得轻重。”


    皇后满意的将纸张放下,“不过既然她不能来,那本宫便去看看她吧。”


    天青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您如此善待兰嫔娘娘,兰嫔娘娘想来定会感恩戴德。”


    第194章 第194章第一百九十四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午后正是最热的时候,人站在院子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出了一身的汗,明夏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要进屋。


    身后的小丫鬟赶紧打开了帘子,“姑姑快进来,最近这天可真怪,闷了这么好几天了,直叫人喘不过来气来。”


    明夏才一进屋便感觉到了一股凉气,这才舒服的舒了一口气,但闷热的天气也实在让她现在懒得用力气说话。他当即便看向小丫鬟。


    小丫鬟自是明白明夏的意思,便道“娘娘还未醒呢,姑姑也趁好歇歇,等娘娘醒了再去禀告事情也不迟。”


    明夏满意的看向小丫鬟,这丫头再调教调教便能放到娘娘身边伺候去了。


    小丫鬟是明夏手下一个比较机灵的孩子,此时见明夏如此心里也雀跃了些,一边手下动作不停,一边还接着说着好话,“还是娘娘疼姑姑,两位姑姑屋里的冰可是从来不缺的。”


    明夏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娘娘仁善,不说我们,便是待你们也是极好的。”


    小丫鬟笑着说是,说话间便伺候着明夏换了身清爽的衣裳,又将早就准备好的酸梅汤递了上去,明夏接过一口饮下,这才算彻底精神起来。


    七月的天正是最热的时候,偏今年皇上还没去圆明园避暑,高位的主子们倒是还好,冰自是不缺的,底下那些不受宠的妃嫔们自是在份例不多的情况下,只能干熬了。


    像明夏这样的有实权的高位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自有主子的赏赐,可以说比那些低位妃嫔们还要过得滋润些。


    正如那小丫鬟说的那样,这几日的天气确实有些难挨,天总是不晴朗,闷闷沉沉的,总感觉要下一场大雨,可这雨怎么也下不来,便使得这天气更闷热了。


    想到这明夏便心里不痛快,娘娘前日便吩咐内务府去给各宫多送冰了,偏有几个许是热的狠了,便多用了些,这一冷一热的便得了病。


    这不,因着这个,今日早上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便借此敲打了娘娘,说什么娘娘虽心好,但行事实在不妥帖。又看似语重心长实则阴阳怪气与她们娘娘说了好长时间的话。


    明夏方才便是代替她们娘娘去各宫看望各位主子去了。


    明夏今日去探望这些主子们的时候,心里的白眼都快翻飞了,明明是她们自己不上心,贪凉,到都怪到她们发善心的娘娘身上了。


    明夏心疼自家主子,自是为自家主子抱屈。


    喝了酸梅汤又歇了一小会儿,前边便传来消息,说是主子午歇起了。


    明夏进屋的时候,云舒才用扇子掩着打了个哈欠。


    她懒懒的靠在凉塌上,对着明夏招了招手。


    明夏便将自己今日去探望妃嫔的们的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云舒点点头,“兰嫔和刘贵人那可要更上心才是。”


    明夏“主子说两位有孕的主子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奴婢自是不敢怠慢分毫。送的东西都是和她们的贴身女侍仔细验过的,不能出一点问题。”


    “不过奴婢去兰嫔娘娘那的时候,正好碰上皇后娘娘身边的天青姑娘了,这兰嫔娘娘可真是的皇后娘娘看中,这一天三趟的往兰嫔那跑,倒是不怕旁人说什么。”


    云舒接过明秋递上来的冰酥酪,“皇后就指望着兰嫔肚子里这胎呢,哪里顾得了其他,这宫里病的人这么多,兰嫔今年又苦夏的厉害,皇后可不是担心吗。”


    其实兰嫔和刘贵人有孕的时间差的并不太多,但皇后却一心都只在意兰嫔的肚子,对刘贵人却只是一个合格的主母样式。


    按理说刘贵人比兰嫔年轻,连太医也说刘贵人的胎儿更康健,但为什么皇后不想夺刘贵人的孩子呢。


    还不是因为兰嫔是名牌皇后的人,而刘贵人从受宠开始便从未加入后宫任何战队,她只是皇上的奴婢,如今成了皇上的后妃,那自然还是只听皇上的便足够了。


    因此便是皇后也明白,刘贵人不必多么看重,但也不能无视,毕竟养心殿后殿可有不少伺候皇上的宫女呢,但能做到贵人的也不过刘贵人一个。


    能得皇上如此对待,刘贵人自是有旁人没有的好处,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皇上对刘贵人的宠爱也远远没有到盛宠那种地步。


    再加上刘贵人行事向来规矩,皇后对于此人便也不曾都生出什么心思。


    至于兰嫔,或许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如何的吧。


    说起来兰嫔和云舒这些年虽面没什么,但私底下却也不曾断了联系,云舒想着兰嫔这次有孕的事,估摸着便是兰嫔有什么打算,因着这肚子里的孩子,想来也快了吧。


    云舒和明夏感叹了一番,正说着话,便见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和明夏说了几句话,明夏的眉毛一下子便皱了起来。


    明夏挥手让小丫鬟走了,自己则是转身回到了云舒身边。


    明秋正轻轻给云舒打扇,见状便道,“怎么了?怎么这个神色?”


    明夏径直对云舒说道,“主子,方才奴婢去送东西回来的路上,看见和贵太妃身边的嬷嬷似是有些着急的走了过去,奴婢


    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在回来前便吩咐人去悄悄的跟在了嬷嬷身后,这不,方才那小丫鬟便是来告知奴婢此事的。”


    见云舒示意自己接着说,明夏便接着道,“那丫鬟告诉奴婢,和贵太妃的嬷嬷确实是去接人去了,接的是,是十四福晋。”


    云舒闻言有些诧异,“十四福晋完颜氏?”


    明夏点头,“是啊,就是十四福晋,和贵太妃向来与世无争,怎的竟会派人去接十四福晋。”


    这位和贵太妃是先皇后期比较受宠的妃嫔,因为没有亲生儿女,因此当年对皇子们都还不错,皇上登基后便也将和妃册封了皇考贵妃。


    云舒去给太妃们请安的时候也和这位接触过,是个挺聪明的长辈。


    云舒沉思了一下,便道,“这我倒是有些印象,完颜氏的额娘出自瓜尔佳氏,咱们这位和贵太妃也是出自此族,想来也正是因此,太妃才会如此吧。”


    明秋点头,“或是如此,不过娘娘,这几日天气热的很,夫人们这几日都不曾入宫请安了,如今又是午后最热的时候,十四福晋这时候进宫实在有些不对。”


    明夏也跟着点头,“是啊,就是因为如此,我这才赶紧对娘娘说起此事。这眼看着十四爷便要快回来了,十四福晋此时进宫,怕是有所求啊!”


    云舒也同意明夏的话,十四爷自打先帝去世之后,便被皇上安排守在景山寿皇殿,说是守陵,其实也只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软禁罢了。


    不过自打前段时间十三爷去世之后,便有声音传出,说皇上有意将十四爷叫回紫禁城,不说其他,只一点,十四爷毕竟是皇上的同母兄弟啊。


    皇上只露出了这么一点意思,朝堂上不知有什么心思的人便立了折子说到此事。


    云舒看着这意思,十四爷竟真的要回来似的。


    就连前几日二阿哥来给云舒请安的时候,也说到了此事,二阿哥只说让云舒一切如常,便是发生什么也不要太着急。


    云舒还记得二阿哥当时的眼神,好似十分期待十四爷的归来。


    但这期待中,竟还带着一种云舒看不透的神情。


    云舒自是查觉到不对,想要仔细问问,但二阿哥也只是笑着摇摇头,只让云舒好好的看戏便是。


    只是这戏什么时候能来,便是云舒也看不明白。


    今日这十四福晋进宫为了什么,云舒还有些不清楚,但却也明白,浑水是不能乱淌的。


    云舒仔细深思了一番,便对着明秋和明夏说道,“本宫实在不愿见这十四福晋,既如此,明夏你也别歇着了,再去带人亲自跑一趟太医院,就说本宫今日午歇后便犯了暑热,实在是头晕的厉害。”


    明秋和明夏对视一眼具都明白了娘娘的意思,明秋更是说道,“咱们娘娘怕其他主子们冰不够用,都将自己的冰分出去了,这不自己都得了暑热了!”


    明夏闻言也露出一个笑脸,“谁说不是呢,可怜咱们娘娘一片好心,竟使得几位主子们竟也病了,皇后娘娘们心疼小主们,今日对娘娘言辞也严厉了些,娘娘心里难受又委屈,便更加难受了!”


    明夏扭头对云舒说,“娘娘让明秋去请太医吧,奴婢要去趟皇后娘娘那,将您的委屈好好说给皇后听呢,唉,若是去的时候有人给皇后娘娘请安那就更好了!唉,这小东子这几日被您派去公主那了,不然他才是最会办事的人!”


    云舒就这么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将事情给说通顺了。


    笑着指了指她们两个,又隔空点了点促狭的明夏,一拍手“就这么办了!”


    说罢,云舒便露出个难受的表情,明夏和明秋也跟着叫唤了起来,“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娘娘晕过去了,快去叫太医!”说着明秋立马跑了出去,带着个宫女便往外跑去请太医去了。


    于是,不过下午的功夫云舒生病受委屈的事,便满宫都知道了。


    第195章 第195章第一百九十五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和贵太妃处,太妃身边的嬷嬷听了小丫鬟附耳说了几句话,便走向正与十四福晋说话的太妃身边,太妃侧耳听罢,脸上的笑容都顿了一下。


    太妃,“病了?”


    十四福晋见状正疑惑着,便见太妃又扬起了笑容,对着十四福晋说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最近天气难捱,宁贵妃有些身子不适。”


    十四福晋登时坐直了身子,“宁贵妃病了?那”


    十四福晋正要再说,便见太妃哎呦一声,太妃脸上似有倦意一般,还有些难捱的皱眉。


    嬷嬷此时便道,“这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福晋还是早些去皇后那请安才是。太妃娘娘今日许是乏了,倒是不好再和您说话了。”


    十四福晋话到嘴边也只得咽下,有些勉强的笑着应是。


    倒是太妃见她如此懂事,便给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点点头,便笑着亲自将十四福晋给送了出去。


    眼看快到门口宫门口了,十四福晋有心想问些什么,但顾虑实在太多,怎么也不知如何开口。


    好在身边的丫鬟是个精巧的,便笑着和嬷嬷道,“嬷嬷,奴婢瞧着太妃娘娘似是不大精神,想来也是暑热的缘故,咱们家福晋最近得了一副正好消热的方子,可巧今日没能带进宫来,等改日我们福晋再亲自献给太妃娘娘可好?还有宁贵妃娘娘那,不知我们福晋能不能帮上忙。”


    嬷嬷闻言笑了,但说口却是拒绝的话,“福晋若是有这好方子,倒是不急的献给太妃,福晋许是不知,方才传来消息,虽说是贵妃娘娘患了暑热,正请了太医去看呢,太医却说是要静养,现在贵妃娘娘处,都不见人的,便是公主阿哥们去了,也是见不到娘娘的。若是福晋的方子真的很好,献给贵妃娘娘虽说是正理。您的心意咱们也明白,但也不好扰了娘娘的清净不是。”


    福晋自是听出了嬷嬷的言外之意,但心中的事情委实还是最重要的,即便晓得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嬷嬷说的是,既然贵妃娘娘用不上,那太妃那”


    嬷嬷依旧是摆手,“太妃娘娘自是也也用不上,太妃说,福晋懂事知礼,如今听说十四爷快要回来,福晋更是要顺着皇上的意思行事才是,太妃知道您一片慈母之心,担心府上格格抚蒙一事,但皇室宗女抚蒙乃是旧例,不可随意更改。”


    十四福晋闻言顿时着急起来,“我知不可随意更改,可是小格格实在是我的心头肉,我怎舍得她离我那么远,太妃娘娘也曾有过子嗣,应该能懂我的啊!”


    嬷嬷闻言眼角都竖了起来,“福晋慎言!太妃娘娘岂是您能随意议论的!”


    福晋身边的奴婢心下一沉,忙找补道,“嬷嬷息怒,我们福晋也是太着急了,您也晓得,我们福晋对太妃最是尊敬不过了,还请嬷嬷莫要在意福晋的失心之言。”


    紧接着又是说了不少的窝心话,嬷嬷年纪大了,闻言也不由的有些心软。又瞧着福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的火气更是散去了大半。


    嬷嬷身为太妃身边人,自是也明白,今日十四福晋进宫的目的,眼看着福晋所出的唯一的女儿三格格年纪到了,瞧着皇上的意思,是要三格格去抚蒙的,十四福晋只这么一个亲生的女儿,如珠如宝的养大,又如何能舍得。


    虽说便是如今盛宠的怀乐公主都要与蒙族台吉联姻,但说是联姻,但怀乐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又能上朝听政,一应待遇更是比肩皇子王爷们,这哪是联姻啊,这分明是娶丈夫啊。


    福晋自然明白自己的小格格比不上公主,求得恩典让格格与蒙古台吉们住在京城更是不可能。


    但福晋的三格格只是宗室女当中的一个,各府的格格这么多,留在京城的也不是没有。


    远的不说,便是五爷家的格格,还有七爷家的格格不是都留在了京城了吗。


    十四福


    晋总是想着,自己找好关系,好好活动活动,十四爷总归是皇上同母兄弟,小格格更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与其他格格一样留在京城也不是不可能啊。


    之前她进宫给太妃请安的时候,太妃也暗示过她或许能得偿所愿。


    可现在随着皇上有意要十四爷回来的消息传遍之后,太妃便再也不能给她保证了,便是皇后那也多是语焉不详。


    十四福晋从前何曾如此卑微过,在太后还在的时候,因着太后偏爱,便是和皇后说话也不曾多么客气过,这几年在皇后跟前却是没了骨头一般的奉承,如今却是连自己的女儿都留不住了。如今瞧着,也真是有些唏嘘。


    嬷嬷瞧着十四福晋脸上的不甘,虽理解她的着急,但叹了口气,还是硬起心说道,“还有一事要说与您听,太妃年纪大了,纵然皇上皇后礼遇太妃,但太妃却不好总是麻烦两位主子,只想着以后和其他太妃娘娘们安度晚年便好,除了逢年过节的,也不好见人了。


    今日您送过来的礼,因着亲戚情分,太妃就收下了,其他的倒是不能如您的愿了。十四爷似是要回京了,福晋还是好好与十四爷过日子才好。”


    说罢,也不等十四福晋有什么反应,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下了。


    十四福晋听明白了嬷嬷的言外之意,心中又是不满,又是难受,但更是深深的涌上了一股无能为力来。


    她能怎么办,宫中能说的上话的几位娘娘,太妃娘娘暂且不提,皇后娘娘也不愿因着这事与皇上产生隔阂,生怕引得皇上多想。


    剩下的两位贵妃娘娘,宁贵妃这病委实来的太巧了些。


    福晋倒是不觉得宁贵妃在针对她,她在宫中也有耳目,自是也晓得这两日贵妃和皇后之间发生的事,宁贵妃这算是在和皇后打擂台。


    但人家都闭门不见人了,她便是想求也求不了啊,而且她一直站在皇后这边,宁贵妃更是不愿意帮助她了。


    至于剩下的齐贵妃,十四福晋叹口气,这更是想都不要想,她们十四府与齐贵妃之间,可是还欠着一条命呢啊!


    若是怀恪公主还在就好了,齐贵妃感同身受,说不定就能帮她了,十四福晋想起当年的事,也只盼着,齐贵妃能够不落井下石便很好了。


    这么胡乱的想了一遭,十四福晋心中更是似梗着一个东西似的,想着怡亲王就算没了,怡亲王府依旧没人敢小看,心中便不由的升起一股怨气,十四爷是皇上亲兄弟啊,怎么就不能成为第二个十三爷呢!


    十四福晋身边的丫鬟小心的观察着福晋的神色,“福晋,皇后娘娘此时应该有了空闲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给娘娘请安吧。”


    十四福晋的眼中带着化不开的忧愁,她点了点头,搭着丫鬟的手往皇后的宫中走去。


    皇后此时心情也不是很好,此时瞧着桌子上消暑的茶点,彻底没了胃口。“这个宁贵妃,不知是不是和齐贵妃呆的久了,行事越发的不讲究了,今日她此举,简直是没将本宫放在眼里。”


    天青动作熟练的给皇后按着额头,安慰道,“娘娘何必如此介怀,便随宁贵妃如此,又能怎样,总归是宁贵妃自己生闷气病了,与您又有什么关系。”


    皇后依旧有些不舒坦,“总归是平白惹了些许闲话!”


    天青,“什么闲话不闲话的,娘娘更不要在意了,娘娘是后宫之主,关心管理后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娘娘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任谁也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如今最要紧的啊,是您好歹吃些东西吧,您今日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了,奴婢瞧着都心疼,再者说,方才您有事处理,十四福晋便先去了太妃处,如今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十四福晋也要来了,您怎么都得打起精神来才是。”


    谈起十四福晋,皇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这眼看着十四便要回来,本宫这心里也怪七上八下的。”


    天青,“娘娘何出此言,不管怎么说,十四爷是皇上亲兄弟,因着十三爷的离世,皇上想念兄弟也未可知啊。”


    皇后却摇摇头,“你不懂,皇上与十四之间,不是简单一两句话便能说的清楚的。”


    见天青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皇后自己也长叹一口气,“罢了,我还说你不懂呢,便是本宫,与皇上做夫妻都快一辈子了,如今却也不懂皇上在想些什么。”


    天青却笑道,“奴婢是不懂这些,但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妻子,若是有什么皇上不方便做的,皇后娘娘帮帮皇上就是了。如此说不定,皇上也能更惦记娘娘些,说句僭越的话,奴婢觉得,皇上与您之间的情分,是旁人如何也不能比的。”


    皇后闻言,眼神有些发亮,“是啊,从前在王府的时候,本宫也是帮着皇上做了不少的事情,有本宫在,王爷总是能更安心几分。”


    便是如今有了隔阂,但多年的情分在,皇后还是抱着希望的想到,若是能续起情分,她与皇上是不是就不必像如今这相对无言了,她不奢望与皇上的关系恢复到从前王府那样,但无论如何也好过现在吧。


    天青见皇后脸色好了几分,此时也跟着说道,“是啊,皇上爱重娘娘,再等到兰嫔娘娘生产,娘娘便什么也不差了!”


    丈夫的爱重,膝下的子嗣!皇后闻言似是魔怔了一般,喃喃道,“是啊,什么也不差了!”


    十四福晋从皇后那出来的时候,精神十分恍惚,下台阶的时候,险些没有站稳,还是丫鬟用力扶了一下才稳住了身子。


    “福晋,可是身子不适,要不,咱们还是歇会儿再出宫吧!”


    丫鬟瞧着自家福晋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皇后娘娘和福晋有些要紧的话要说,丫鬟和天青都是守在门口的。


    但瞧着福晋这神色,丫鬟神情也跟着凝重了些,有些事情不知道应该会更好。


    福晋被这么险些一摔倒是摔出了些精神头出来,她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着丫鬟道,“无妨,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我想回府,立刻就回府。”


    丫鬟闻言也神情凝重的点头,主仆几人脚步略显急促的出了宫。


    回到王府的十四福晋,当天晚上便发了热,太医看过之后,也只是说十四福晋是今日疲累,加上忧思过度,这才发出病来,


    消息传进宫里,云舒她们倒是没什么反应,十四福晋对她们而言,本就是不必理会的人。


    但皇后却是轻轻摇头,“不中用啊!”


    天青奉上一杯茶,“中不中用的现在也看不清,左不过她只是娘娘的一步


    闲棋,能用最好,事后娘娘给福晋一份安稳也就够了,便是不能用,也无关紧要啊!”


    皇后满意的接过茶,“自白釉雀蓝她们离开本宫后,本宫便时常觉得力不从心,想起她们,确实是本宫辜负了她们。”


    天青垂眸,语气中也充满的安抚,“奴婢虽为与雀蓝白釉两位姐姐没怎么接触过,但也听说过她们是再忠心不过的人,娘娘能如此记着她们,对她们而言,便再也没有什么不值得的了。”


    “奴婢本就出自乌拉那拉家,当年奴婢重病,还是娘娘发了善心,才保住了奴婢一命,娘娘恩情,奴婢绝不敢忘,奴婢的主子只有娘娘一人!”


    说到这,天青跪在了皇后面前,“若是有一日奴婢面对和两位姐姐同样的情况,奴婢定也会如两位姐姐一般!定佑皇后娘娘康全!”


    今日皇后本就多思,闻言也不由的有些心里发软,“有你这话,本宫定不会让你落得个和雀蓝白釉一样的下场。你要长长久久的伺候本宫才好!”


    天青闻言露出一副感动的模样,她知道,对于皇后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天青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却无人看见她眼里闪过的复杂。


    当天夜里,天青伺候皇后睡下之后,吩咐好守夜的宫人,这才有些疲累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才一进屋,便神情一动,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枕头旁的香囊,果然看见一个纸条。


    天青看罢,便用着蜡烛火将纸条燃烧殆尽,一丁点痕迹都不曾落下。


    此时屋外雷声响起,倾盆大雨终于落下。


    第196章 第196章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


    长春宫内,齐贵妃看着桌子上的各种礼物,笑容是怎么也下不来,很有兴致的和静心商量着这东西都该怎么处理。


    二阿哥便这么笑着看着自家额娘,今日才去过皇阿玛那禀告完公事,便来给额娘请安来了。


    他手里端着凉饮慢慢的喝着,忽的眼神一亮,“咦,这茶好香,怎么比皇阿玛赏给儿子的今年的新茶还要醇厚几分?可见皇阿玛还是看重额娘的。”


    齐贵妃闻言道了撇嘴,“这不过是一些野茶罢了,和你皇阿玛有何干系,这茶是你舒额娘送过来的,不知怎么的,她那庄子上的东西总是更好些,便是比底下供给皇上的也不差什么。因是才得了的,今年总共就一小点,便舍了大半给我!”


    二阿哥闻言笑道,“可见额娘和舒额娘关系好!”


    “那还用你说!静语,静语,将剩下的茶都给二阿哥包起来,一会让阿哥带走!”


    二阿哥立即便要拒绝,便被齐贵妃打断,“你孝敬额娘,额娘自是也疼你,听话!静语,快去吧。”


    二阿哥心里一暖,“额娘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儿子呢。”


    两人说话间齐贵妃便打开了一个药盒子,“你这去了一趟保定府办差,竟还空闲不成,带回来了这么多药材。”


    二阿哥回道,“这恰好办差经过安国,既去了这药都,自是也得寻些上好的药材来才是正理。”


    齐贵妃点点头,又叹口气“你这药来的正好,你舒额娘正需要着呢。对了,可曾去看过她了?”


    二阿哥摇头,“儿子先去的皇后宫中,不过并未久留,便先来给额娘请安了,不过额娘放心,儿子已经派人将东西都送去永寿宫了,不过刚才送东西的人来传话,说是虽是东西已经收下,但是舒娘娘在养病,这几日连怀乐都不能见。怎的竟病的这样重吗?”


    齐贵妃哼了一声,“说是病了,也确实是有些小病,她啊,不过是不耐烦罢了,皇后那样下她的脸面,她还乐意躲过清闲呢,徒留本宫,在这大热天的,还得天天和皇后去处理这宫里各种杂事。这不,光这送冰的事,都折腾的我脑子疼。”


    正说着话呢,便见才出去了一趟的静心又回来了,对着齐贵妃说到,“娘娘,方才皇贵太妃那传来消息,说是和贵太妃那的冰今日还未送去,便托人来问问。”


    齐贵妃不大雅观的翻了白眼,“我这不是听说和贵太妃收了不少礼吗,怎么缺个冰都来找本宫。”


    静心无奈,“娘娘!”


    齐贵妃不耐的摆手,“行了,行了,就算是本宫疏忽了,你去处理了吧,别拿这事来烦本宫了!”


    静心这才心满意足的又出去了。


    二阿哥瞧着额娘的脸色,“太妃何时与额娘生了嫌隙?”


    见二阿哥一脸疑惑,齐贵妃这才说道,“你是不知道,前几日,十四福晋天天进宫,不是去找和贵太妃,便是去皇后那,虽没打听具体事情如何,但想也知道是有所求。和贵太妃还收了不少礼,她那是收礼吗,她那是在向众人表明她和十四福晋关系亲厚呢!


    不过她一个太妃,本宫也不会特意为难她,今日这冰确实是疏忽了。”


    二阿哥,“舒额娘病着,倒是正好躲这个懒了。十四福晋也来找额娘来了?”


    齐贵妃登时瞪大了眼睛,咬牙说道“她敢!她若是敢来我这长春宫,本宫拼的脸面也不要,也要将她轰出去!”


    二阿哥连忙安抚,“额娘别生气!儿子也只是随口一问!他们与咱们得仇,儿子自是不敢忘!”


    齐贵妃似是想起什么,一桌子的好东西都不在意了,神情也跟着暗淡起来。


    二阿哥看着齐贵妃的神色,眼神也跟着幽深起来,“我虽才从外地回来,但听消息,说是十四叔快回来了,额娘,无论如何,您都得稳住才行。”


    齐贵妃神情一怔,“你!”


    二阿哥,“额娘放心,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如额娘所愿的。他欠您的,总有一天要还回来。如今虽还未到时候,但也能讨些利息回来。”


    二阿哥又陪着齐贵妃呆了好一会儿,直到时间实在不早了,这才离开。


    二阿哥出宫便直接回了自己的贝勒府,没有过多理会福晋,便径直进了书房。福晋见状,便也不好随意打扰二阿哥。


    不一会儿,府上的幕僚便都来了书房,直到天黑才渐渐离去,第二日一早,便有御史弹劾,说是内务府营造司的官员们碌碌无为,玩忽职守,京城府邸多有逾制,他们却视而不见,特别是十四贝子府,建府的规制还是郡王制,实在于理不合。


    这等小事,本就没人在意,但这位大人这么一提出来,便就不是小事了,特别是这人还特意指出了十四贝子府,这显然就是奔着十四贝子府去的。有几家宗室皇亲也有些心虚,但想着自己只是捎带的,便放心不少。


    事关十四爷,众人皆等着皇上的意思,皇上却是神情变都没变,只大手一挥,诸多官员便罚的罚,降的降。


    首当其中的便是被立为典型的十四贝子府,皇上下令,立即整改十四贝子府。众人见状便都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才一下朝,营造司的人便苦哈哈的办自己的差事去了。


    上边的主子们打架,他们这些小喽喽们就倒霉了。很多时候这规制改还是不改不都是上边主子的一句话吗。十四爷的府邸,打十四爷才出宫建府,还是贝子的时候,蒙先帝恩宠,便是郡王制,他们这也是摸不清皇上的意思,这才没动的啊。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却是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老实的带了东西,出去干活去了。


    十四贝子府,十四福晋神情蔫蔫的躺坐在床上,三格格小心翼翼的给她喂着汤药。


    三格格越孝顺,福晋便越发心疼这个女儿,瞧着十四福晋的眼神,三格格轻声安慰道,“女儿晓得,额娘这病都是因太过担心女儿之过,额娘,您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便更加没人能护住女儿了。”


    十四福晋闻言越发的心酸,“我的儿真是苦了你了。”


    三格格帮着十四福晋擦了嘴角,温声道,“您放心,女儿向你保证,无论如何,女儿都会活的好好的,女儿是您亲自教导的,难道您还不信女儿吗?”


    “如何能不信,我的三格格这样好,只是你从小在京城长大,又如何能去哪草原吹风受


    累,只想到这点,我便心如刀割。”


    说罢又恨恨道,“你阿玛也不是个中用的,若是她能干些,又何必你去受苦。都说你阿玛要回来了,也不晓得他这一回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十四福晋想起皇后暗示她的那些话,便不由的打了个冷战,登时感觉自己病的更严重了。


    “这大热的天,怎么还打起冷战来了。”三格格见状有些着急,原本还想和额娘说说自己的打算的话,也都咽了下去,罢了,所幸时间还不着急,等额娘好些了再来安慰她吧。


    “额娘,这才用了早膳,吃了药,病还没好,还是赶紧歇歇吧。”


    这昏昏沉沉的病了这几日,十四福晋确实精神不怎么好,此时,便也顺从的躺了下去。


    三格格见状便脚步轻轻的走了出去,十四福晋许是吃了药的缘故,便又昏睡过去,但睡又睡不安稳,醒又醒不过来。半梦半醒的竟恍惚又想起了那日皇后和她说起话。


    皇后说,十四福晋当年在众多福晋里也是十分出挑的,如今只能窝在贝子府里,她这个做嫂子的看着都心疼。


    皇后又说,九爷从前也不得皇上的眼,如今躲了出去,皇上竟对九福晋多有优待,年前九福晋所出的小阿哥,竟也得了个不差的差事,九福晋这日子,过得可比旁人欢快多了。


    皇后还可惜的说到,“说十四爷毕竟是不同的,皇上宁可让十四爷守陵墓,也不愿放十四爷回去,等十四爷回来,还指不定要过什么日子呢。如今看来,十四爷还不如”


    皇后当时的话并未说尽,像是随意的和十四福晋说的这话,更是一副心疼十四福晋的模样,但十四福晋却不由的顺着皇后的思路想了下去,若是,若是十四爷真的没了,她们一家子是不是能活的更好些,她办了这事,皇上是不是能厚待她的儿女几分。


    这想法一出现,十四福晋便被自己吓得不行,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十四爷是她的夫君,她怎么能这样想,但这想法就好像在她脑子里扎了根,怎么也撤不下去。


    如今又惊又怒之下,再加上担忧自己孩子的未来,这一来二去的,果然便病了。


    病的这几日,她努力将脑海里的想法压下,但却总是不由的想起,她纠结,最后还是顾念着和十四爷这么多年的情分占了上风。


    十四福晋才睡了一小会儿,便被外边的动静吵醒了,正要叫人来问,便见自己身边的丫鬟脸色有些发白的领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太监也不含糊,直接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福晋,府上逾制,奴才奉命修改府上规制,扰了福晋养病,奴才多有得罪了!”说罢,又行了一礼,便径直退下了。


    福晋闻言,本就充满病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丫鬟赶紧扶着福晋,又是灌水,又是顺气的,这才让福晋好受些。整个屋内都乱成了一团,才赶来的三格格也赶紧安抚福晋。


    说来也是唏嘘,其实当今登上皇位之后,十四爷也是有着一个郡王的爵位的,后来因着各种一系列的事情,便降成了贝子。


    这贝子府,说是贝子府,却还是郡王的规制,没人说,她便也没有主动提出要改,毕竟爷们不在,她一个女眷,自是当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的十四福晋甚至还有些庆幸,现在好歹还留着一个贝子的位份,当初可是有大臣提议将他们爷降位为镇国公的啊。


    皇上当初网开一面,说不定就是还在意着与十四爷这份兄弟之情。


    可如今什么都没了,十四爷这即将回来的关头,皇上下令改制,这是在明晃晃的彰显着对十四爷的不待见啊,这,这还不如回来呢!


    福晋想到自己的孩子们未来,便眼前一阵阵发黑,福晋现在不仅看不见眼前的景象,更看不见孩子们未来啊,不期然的,皇后的话又从耳边响起,是啊,若是十四爷没了就好了。


    第197章 第197章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养心殿外,十四爷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但皇上迟迟不宣他觐见,他便只能这么直戳戳的站着。


    他心中自是许多不满,可偏皇上还有正当的理由,近日南方降雨太多,皇上正和大臣们商议此事,江山社稷为重,便是十四爷也不能说一句皇上是故意的。


    但十四爷现在内心的火气是一个劲的往上涌,打半月前他回来,皇上便不曾召见他,如今不比先帝还在的时候了,又没有额娘帮衬,没有恩准,他连进宫都不成。


    而且以前就算先帝政务繁忙,不能及时见他们这些皇子,也自有懂事的宫人们领着他们去喝茶坐等,何至于这大热天的站着活受累。


    十四爷不是在意这点苦,先前打仗的时候,比这苦十倍都是有的,但那时候他心里亮堂自在,如今却愤怒憎恶不甘千种情绪压在心上,无法排解了。


    按照几年前十四爷的脾气,他恨不得甩手就走,但想起这些日子,福晋的哭求和孩子们期待的眼神,纵然万般委屈,十四爷也只得压下。


    想起八哥的下场,十四爷神情更是晦暗,若是他孑然一身,便是舍了这个皇子身份,也要和老四寻个公道。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大臣们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了,但众人见到十四爷也都并未停留片刻,那和十四爷曾经有些关系的,倒是有一两个和十四爷颔首示意,但更多的则是当看不见十四爷一般。


    众人的反应更是十四也心火旺盛,一群狗东西,先帝爷在的时候,一个态度,如今又是另一个态度,狗奴才们!


    十四爷并不觉得自己骂他们是奴才有什么不对,天下都是爱新觉罗家的,这些大臣们说白了也都是他们家的奴才们罢了,被这些奴才们如此看待,十四爷自是心中更气了。


    忽的有声音从耳边响起,十四爷转头看去,却不是什么臣子宫人,而是二阿哥。


    二阿哥倒是个懂礼的,见着十四爷便上前行礼,“弘昀见过十四叔。”


    二阿哥如此懂礼,十四爷却不敢小觑这个侄子,几年不见,眼前的人早已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沉稳的越发让人看不清了。


    幼虎已经长大,爪子也变得锋利,但他这个还在壮年的雄虎,却因种种原因,失去了当年的锐气。


    纵然他再记性不好,也记得当年的还是二格格的怀恪,是眼前这人的亲姐。


    二阿哥,“许久未见十四叔了,十四叔近日可好?”


    十四爷此时也没心情和这个侄子在这玩什么你来我往的试探,只想赶紧打发了他去。


    十四爷语气有些生硬,“一切都好,你既然已经办完差了,便早些离去吧。”


    二阿哥只笑看十四爷,十四爷却想的是,老四都商议完政事了,应该要叫他进殿了吧,站了这么久,老四这个下马威,应该也足够了吧。


    他瞥了二阿哥一眼,不欲理会他,想抬脚往殿内走去,便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十四爷一看,这才发现是老四的几个儿子来了。


    三阿哥领着五阿哥六阿哥,还有一群哈哈珠子,并身边伺候的太监走了过来。


    二阿哥对着走过来的几个阿哥说道,“还不来给十四叔问安,问安后便赶紧进去吧,皇阿玛正在里面等着查你们的功课呢!”


    三阿哥摸了摸脑门,嘿嘿一笑,他最是听话,此时也自是听二哥的,带着弟弟们便给十四爷问安。


    三阿哥自认最近自己长进了不少,为人处世也被夸奖了几次,于是便对着十四爷寒暄道,“十四叔可是才从皇阿玛那出来,这样也好,十四叔和皇阿玛是亲兄弟,多年未见,这一见面,想来皇阿玛心情也好些,这样查我们的功课也能更轻松些了。”


    十四也本来也不愿意搭理他们,但听听这三阿哥的话,这是在讽刺他吧,语气还这么欢快,确实是讽刺他吧!


    十四爷本来心中就有火气,被三阿哥这么一激,纵然有顾虑,这火气也出来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便更加不好了。


    十四爷,“你便是这样做皇子的,都这个年纪了还和小几岁的弟弟们一道学习,可见皇兄确实是不会教导孩子了。”


    六阿哥和二阿哥闻言便不由的皱眉,正好组织好语言反驳过去,便见三阿哥有些不高兴的回到,“十四叔,这明明是我的问题,你说皇阿玛做什么。”


    说着语重心长的对十四爷道,“我生的不聪明,这点我是知道的,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什么的,我确实不擅长,但我也有我的好处,十四叔怎的这样看不起人。”


    说着又叹道,“好了,十四叔也不要觉得愧疚,我晓得你说这话也是为了督促我,我心里都明白的,因此也并不曾怪你。


    对了十四叔,等过一阵子,我便要出宫建府了,到时候就不和弟弟们一道学习了,十四叔要是有空,也来喝一杯酒啊!我成婚十四叔便没来,这次也一起热闹热闹嘛1”


    三阿哥本来语气也是有些低落的,但说着说着,自己便高兴起来了,最后还邀请十四爷去吃席,惹得十四爷一口气堵在胸口,更是憋闷。


    三阿哥自是高兴的,他成婚已经比旁的宗室子弟晚很多了,如今能出宫建府,便意味着他也是顶了门户的大人了。


    二阿哥见状赶紧道,“好了,赶紧进去吧,皇阿玛还有事要忙呢!”


    一旁的五阿哥和六阿哥本就快憋不住笑了,此时听二阿哥这么一说,便立马一左一右的拉着三阿哥往里走去。


    二阿哥这才笑着对十四爷道,“三弟向来单纯,让十四叔见笑了。”


    十四爷却不理会这些,直接拉着一个门口的小太监便问道,“爷已经在这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不是说皇上在忙吗,怎么这忙便是给自己的儿子们检查功课吗?啊!”


    小太监早就得了吩咐,自是知道怎么回答,便道,“还请爷多等一会,皇上忙完自会叫您进去觐见的。”


    “等等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太监还是那句话,“十四爷不急,等皇上有空自会要您进去的。”


    十四爷气的便要往里冲,这个小太监一招手,便和几个小太监一道挡在了十四爷面前。


    “十四爷息怒,皇上没发话,奴才们实在不敢随意放十四爷进去!”


    “你!”十四爷抓住小太监的领子便要发怒,二阿哥便三步变两步的走上前,“十四叔,这可是在能御前,你要御前行凶吗!”


    十四爷此时的耐心早就没了,听了这话,便直接道,“便是要行凶又如何!爷不玩了。”说罢松开手,一脚将小太监踹翻。甩手便直接离去了。


    二阿哥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掏出一块玉佩赏给了那个一直带头被踹翻的小太监,“告诉你师父,这是爷赏你的,今日你办差得力,一会儿换值后,好好去看伤吧。”


    小太监双手接过,仔细的谢了赏。


    二阿哥便也扭头离去,十四爷多年未回京城,岂会知道这个小太监便是苏培盛近两年最看重的恶一个徒弟呢,只是这孩子年纪还小,便也没有提拔,只是想着能多历练历练他。


    但十四爷却是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在这养心殿门口,被皇上羞辱,被皇子大臣们羞辱,最后连一个看门的小太监都不会惧怕他,这种羞辱更胜其他。


    且不提皇上知道十四离去是什么反应,便是十四爷才一回府,看着这已经改制的贝子府,便更加不忿。


    才一进门,便看见他的四子弘暟无所事事的要出门,见着他更是像老虎见了猫,行了个礼便要溜走。


    十四爷登时压抑许久的火气便冒了出来,抓着弘暟的领子便往书房走去,众人见他如此,俱都骇的不行,倒是有一两个机灵的,觉得不好,赶紧去福晋那报信去了。


    福晋急匆匆的赶往书房的时候,十四爷正拿着鞭子抽弘暟呢。


    十四爷眼睛都好似在冒火,“我如此勇武,怎的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废物儿子,本王不比老四差!便是那与你同龄,女子出身的怀乐都比你强上百倍,你倒好,只顾吃喝玩乐,我养你有什么用!”


    说罢,便又要接着抽上去,福晋便是此刻进来的,她闯进书房,便扑在了弘暟身上。


    十四福晋哭诉,“爷若是心里有气,还想接着打,便连我们母子一起打死吧,让我们娘俩到了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


    十四爷对福晋还是很尊重的,但此时他怒气上涌,怎么还顾得的了那么多,“你便当你无错吗!若不是你一味偏袒溺爱,弘暟怎会如此废物不堪。闪开!”


    好罢便推开福晋,接着打弘暟,福晋一个不小心便撞到了桌腿上,眨眼见,一股红色便从福晋的额头流下。


    弘暟登时便红了眼,他一把抓住十四爷的鞭子,怒声道,“你不能说我额娘,若不是你那虚妄的野心,我何至于被宗室兄弟们瞧不起,我落得如此地步,都是你的错!你争都争了,为何争不赢!既然争输了,又为何不认输!”


    说罢,不理会十四爷的愣神,弘暟扶起十四福晋便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却忽的冷笑回头,“对了,你说我比不过怀乐,那你又何曾比得过皇上!”


    十四爷有些脱了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屋外还传来弘暟吩咐人去请府医的声音,但此时他却什么也听不到了,是啊,他输了,早就输了!


    第198章 第198章第一百九十八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云舒这病一养便是大半个月,今日倒是难得热闹起来,才正和李贵妃说话呢,便听宫人们通报,说是公主都来给娘娘请安来了。


    李贵妃闻言笑道,“瞧瞧,瞧瞧,孩子有孝心啊,你这病才好,便巴巴的来见你来了!还不快让孩子进来。”


    云舒便也挥挥手,下人们便得到示意,不一会儿怀乐便率先走了进来,给了两位长辈行礼之后,便窝在了云舒身边。


    怀乐才撒了会娇,便又听人禀告,说是阿哥们并由二阿哥领着来给贵妃娘娘请安来了。


    二阿哥带着三阿哥五阿哥六阿哥一进来,云舒便觉得这屋子都小了不少,不过说来也是,便是最小的六阿哥,如今也是一个少年人了,这孩子们可不是都大了吗!


    孩子们行礼之后,便热热闹闹的坐下,五阿哥和六阿哥最爱和怀乐呆在一起,便坐在了怀乐身边,一时间,云舒身边竟也坐了不少孩子。


    李贵妃见着这些孩子,便觉得高兴,便是云舒这几年不大喜欢热闹的场景,但今日也是难得觉得高兴。


    云舒脸带笑意,“今日倒是巧,你们都有空来看我来了,下午可还有要是要忙,不若等吃了饭再走吧。”


    李贵妃也赶紧说道,“是啊,是啊,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正经的一块吃饭了,今日难得人这么齐,自是要一起多呆一会儿的。”


    二阿哥忙道,“南方水患的事告一段落,弟弟们最近的功课又进步不少,皇阿玛难得高兴,便给他们放了假。又听闻舒额娘病愈,这不,我便带着弟弟们来额娘宫里蹭饭来了。”


    今日难得高兴,大家便也没说那些心情不好的事情,只随意的说笑着。


    因着饭菜还得等会吃,云舒便赶紧让明秋将阿哥公主们爱吃的点心都端上来,这些倒是容易,这都是常备着的。


    五阿哥近日最爱吃糯米糕也端了上来,五阿哥果然高兴的道了谢。


    五阿哥,“还是舒额娘疼我,这糕点额娘平日里都不许我多吃的。”


    云舒笑道,“你们听他瞎说,哪是你额娘不疼你,明明是这糯米不好消化,懋妃生怕你吃多了积食,肚子难受,这才多有限制。


    不过也好,她做个严厉的额娘,倒是让我来做好人来了。”


    众人闻言皆都笑了起来,五阿哥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眼里却尽是满足,有一个这样疼自己的额娘,五阿哥心里当然开心。


    六阿哥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平日里懋娘娘三天两头的去给五哥送东西,五哥每次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这糯米糕,但那些好消化的养身的糕点懋娘娘都是亲手做了才送给五哥的。”


    六阿哥的打趣让五阿哥更不好意思了,三阿哥此时插口,他有些羡慕道,“这可真好!”又转头对齐贵妃道,“额娘,您怎么不亲手给儿子做糕点啊!”又似是想起什么,“啊对了,额娘还是别做了,我记得去岁您做的奶香糕,害我吃了好几天的药!”


    厨房杀手的齐贵妃瞬间面色有些发红,她一巴掌拍向三阿哥脑袋,“你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袋!”


    三阿哥有些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脑门,又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果然便又收到了亲额娘的母爱的重击。


    众人便这么笑着闹着一起用了饭,直到时候不早了,众人顺势便要离开,二阿哥和怀乐自是有事要去忙,三阿哥也被李贵妃带走了,五六两位阿哥则是轻松些,不那么着急了。


    云舒则是对着五阿哥道,“弘昼啊,你也不必陪着我了,去找你额娘吧,今日难得有空,你额娘定是也想你了。”


    弘昼闻言自是高兴应是,等弘昼走了,云舒这才让屋里的人退下,拉着弘晏坐到对面。


    “你这是怎么了,额娘怎么瞧着你不大高兴呢!”


    今日看似大家都很高兴的样子,但云舒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六阿哥弘晏的情绪不是很高,只是方才人多,他这才不好多问。


    弘晏则是摇摇头,显然不想让额娘知道太多,跟着心烦,“没有,只是前些日子有些夏乏,便有些提不起精神,而且近日十四叔家的弘暟总是找理由来找我和五哥,我实在心烦懒得理会,这才有些精神不济的。”


    云舒疑惑,“弘暟?他找你们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只不过这几日我懒得理会他,到是五哥好心,便和他客气的相处着。”


    话虽这样说,但云舒明显感觉到弘晏没说实话,或者说,说的话不全。


    但孩子大了,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事,云舒也无意参与去左右孩子的想法。


    弘晏垂眸,不想说话了,也不好意思像小时候一般窝在云舒怀里寻求安稳。


    倒是云舒起身坐到了弘晏身边,摸着头轻声安慰道,“有额娘在呢,便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还有额娘能帮你呢,你小孩子家家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小心长不高了。”


    弘晏闻言笑着点点头,仿佛获得了莫大的安全感,弘晏又和云舒呆了好长时间,直到时辰不早了,这才离开。


    弘晏一走,云舒便将小冬子叫了进来“你去查查,十四爷家的弘暟怎么就和咱们五阿哥六阿哥粘上了,记得,行事小心些。”


    小冬子领命下去了,云舒则还是敲着桌子在深思,纵然云舒不会左右孩子的想法,但事情到底如何,云舒觉得总要心底有个数,这样才好做好托底。


    小冬子消息查的很快,或者说,这消息也不算什么隐瞒的消息。


    小冬子,“奴才查过了,这是前些日子两位阿哥爷和锦佑贝勒去郊外跑马,正好遇见弘暟阿哥,当时有一群混子,对着路边卖东西的大娘动手抢钱,弘暟阿哥便上前阻拦,可偏偏他只带了一个小厮,于是便罗了啊下风,这不,恰巧便被咱们家的三位爷给碰上了,这便帮了弘暟阿哥,阿哥们觉得弘暟阿哥性子不错,锦佑贝勒直到弘暟阿哥是十四爷府的,便不大搭理了。


    咱们两位阿哥到是还好,特别是五阿哥觉他带着些侠气,便多亲近了些。弘暟阿哥许是心里也有些打算,便经常来找两位阿哥来了。


    这不,这几日弘暟阿哥好似不知什么原因惹了十四爷生气,被打的都起不来床了,咱们五阿哥还亲自去探望去了呢。”


    “原是这么回事。”云舒闻言,便挥手让小东子退下,云舒则还是在想这事。


    不是她非要多想,而是这事处处透露着巧合,按照云舒了解的弘昼的性子,也不是这么愿意和人亲近的啊。


    弘昼看似随和爱玩乐,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近身的,依云舒看,这小子的心眼可比弘晏要多的多,弘晏有不少人替他在前边顶着,压力自是不如弘昼多。


    再者说弘暟再如何,也是十四福晋所出亲子,或许真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消息也说不准。


    想了又想,云舒还是让人去悄悄藏在后方盯着五阿哥,以防真的出什么问题,她也能趁机帮上一把。


    让云舒意外的是,不过两日的功夫,事情便这么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今日打早上起来,天便阴沉沉的,才起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雨便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好在今日不是请安的日子,倒是省了好大的事。


    这样大的雨确实没什么美感可言,但云舒本就无聊,便站在廊下一边逗鸟,一边看雨。


    明秋在一旁捧着鸟食,说着一些有意思的话,正说着呢,便见小冬子举着伞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现下风大雨大的,这伞根本就没顶什么作用,小冬子整个人几乎都淋湿了。


    小冬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合上伞便说道,“主子,方才传来消息,今日朝会,有大人弹劾十四爷,说,说八爷当年造反,十四爷也参与其中。”


    小冬子咽了下口水,“这位大人说人证物证俱全,希望皇上重惩十四爷。”


    云舒此时也稳得住,十四爷的事早晚都有这么一遭,但这于她而言,并不算要紧,但见小冬子还在发抖,灵光一闪,便着急问道,“那证据莫不是,莫不是弘昼呈上去的?”


    小冬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物证自是早就到了大人的手上,证据便是十四爷和八爷的书信,但那人证便是,便是弘暟阿哥,弘暟阿哥是由弘昼阿哥亲自领进殿内的。咱们私下的人都没能用上!现在弘昼阿哥应该还在朝堂上跪着呢!”


    云舒怒道,“他掺和什么浑水,既有法子让弘暟入局,就不能给自己摘出来吗!子告父,子告父,弘昼掺和进来,让天下如何看他!


    赶紧的,吩咐人将六阿哥看紧了!还愣着干嘛,还不接着去打听消息去!”


    第199章 第199章第一百九十九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小东子急匆匆的走了,还不等云舒仔细思量出些什么来,明秋便进来通报,“娘娘,懋妃娘娘来了!”


    云舒深吸一口气,“快让她进来!”


    懋妃一进来眼泪便掉了出来,“求求娘娘救救五阿哥啊!”


    懋妃向来冷静自持,今日却整个人连路都走不稳了,一路上保持冷静,等进了屋内,便再也不能控制了,眼泪流的根本停不下来,自然话也说不清了。


    跟了宋格格多年的香昙此时也早就成了嬷嬷,此时倒是能稳的住,她将来意说清楚,自是也说起了五阿哥带着弘暟当人证的事。


    云舒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这种手下有人的后宫妃嫔得知消息的时间也是刚刚,懋妃这种身居后宫,向来安稳度日,不过问世事的,怎么也会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云舒正要问问。


    此时略微冷静些的懋妃,听着香昙说到这,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她对着云舒恳求道,“娘娘,五阿哥虽平日里调皮了些,但也不是那等不懂事的人的,这次招惹进这等要命的事情中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懋妃见云舒只是皱眉肃着一张脸,却一句话都不说,心里便更加着急几分,她失去过两个孩子,在决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此生的时候,是弘昼给了她希望。


    纵然不是她亲生,但从弘昼小小一点便由她亲手养大,弘昼便是她这漫长无望生命里唯一的一点亮光了,弘昼就是她的命啊。


    担心则乱,懋妃是根本不想让弘昼受一点伤,受一点苦,此时什么冷静,什么法子都没有了,她只是一个慌了神的做娘的。


    如今看着云舒这样说,懋妃便情绪更加激动,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娘娘,臣妾知道此事为难,可是臣妾不比娘娘更得盛宠,娘娘的话皇上还是能听上一两分的。


    况且五阿哥与六阿哥向来形影不离,便是为了六阿哥,也求娘娘帮帮我们五阿哥吧!”


    “混账!”云舒啪的拍了一下桌子!


    懋妃显然已经昏了头,言语间竟将六阿哥给带了进来,香昙听罢懋妃的话便觉得不好,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贵妃已然被自家娘娘给气着了!连忙拉着懋妃跪了下去。


    香昙,“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我们娘娘是气急之下昏了头,迷了心窍,这才说错了话,这都不是她真心所言啊!”


    云舒冷笑,“非是真心,本宫看说反了吧,这明明是心里话压着久了,今日便一起给掀开来了吧!”


    懋妃这些年其实过得也挺不错的,因着资历深,皇后和


    贵妃她们对她也有着几分敬重客气,她又老实的养着五阿哥,不争不抢的,更不是谁的拦路石,身为妃位,又向来知进退,何曾想过她今日竟会闹这么一出。


    懋妃则是伤心哭诉道,“便是实话又如何,今日所幸我便全部都说出来,我是嫉妒羡慕过你,羡慕你儿女双全,且都得用,羡慕你盛宠不衰,权势在握,你的六阿哥永远压我的五阿哥一头。


    可我,可我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待我与弘昼也向来很好,但是,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求求你了,帮帮我们弘昼吧。”


    云舒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心软,叹口气,还是起身将懋妃给扶了起来。


    云舒安慰道,“宋姐姐,你这是担心则乱了,弘昼便是参与到十四爷这事中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最多便是被皇上罚上一罚,多的实在不必太过担心啊!”


    懋妃却一边摇头一边哭,“不是的,不是的,这事已经不是十四爷这事能左右的了,子告父,乃大不孝之罪,弘昼参与这点,又让皇上如何能想,他会不会也认为弘昼如同弘暟一样不孝!


    虽宫里多有隐瞒,但我还是清楚的,当年四阿哥便是因为钮钴禄之事,被皇上看做不忠不孝,这才出继出去的,皇上又向来多疑,如今五阿哥也只是比当年的四阿哥情况只好一些罢了,十四爷再如何也是皇上的亲弟,十四爷被自己的亲儿子被告了,那皇上看到弘昼会不会也多想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让臣妾如何能放心弘昼!”


    云舒闻言跟着叹口气,虽懋妃想的有些多,但皇上这两年性情不定,懋妃所想也未必是无故放失。


    云舒其实也看的清楚,懋妃今日来其实也未必是让云舒亲自去皇上那求情还是做什么,想必更多是想让弘昀和怀乐帮忙。


    今日许多举动三分真心,但定有七分是演的,毕竟她并未去找皇后和李贵妃,而是找了她来,便是知道,皇后且不说,关于弘昀,相比李贵妃,她这个宁贵妃其实更管用些,毕竟有时候李贵妃都听她的话呢。


    甚至攀扯六阿哥,也是心里清楚,弘晏比弘昼受宠,若真的有弘晏的事,这两位定会出手帮忙,但仔细想想但弘昀和怀乐即便要帮忙也要选好时机才对。


    这些年虽说是对待五六两位阿哥一视同仁,但其实大家都清楚,五阿哥和六阿哥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就像二阿哥,六阿哥几乎是跟着二阿哥长大的,相差岁数也有些大,便是二阿哥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有时候对这些孩子,也不如更对六阿哥上心。更何况还有着云舒这个对他有“救命恩人”这个意义的长辈在呢。


    于是云舒便安慰道,“说不定并不是你想的这样呢,皇上对弘昼还是有些真心的,况且弘昼参与这事,也是为了皇上解忧才是啊。皇上想必心里也是明白些的。


    但我此时也确实不好前去,不过我这就安排小东子去打听消息,你放心,弘昼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还能真的撂下不管吗?如今,咱们便先等消息吧。”


    懋妃听着这话,心里有些安慰,但自己还是心里不安,仿佛是为了使自己心里好受些,便一个劲的说起了话,“我晓得,弘昼如今此举都是为了我,他说要奔一个好前程,以后才能好生奉养我,都是我不中用,我若能干些,怎么会让还是一个孩子的他如此辛苦。”


    懋妃许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情绪更加低沉了,还一个劲的念叨着弘昼这些年的不容易,云舒一开始还能听下去,后来简直是越听越烦。


    在懋妃还在说弘昼辛苦的时候,云舒是再也忍不住了,“住口!”


    “娘娘!”懋妃被这么震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向云舒。


    云舒深吸一口气,直直看向懋妃,“你说来说去,说来说去,都是在说弘昼是为了你?哈,这话我也就听听吧!


    弘昼难道就没有一点野心吗,怎么着,是你逼着他上进的,是你逼着他去接触弘暟的,弘暟这事若是没有弘昼在后边煽风点火,弘暟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咱们将话说开来,弘昼今日和弘暟一道前来,说不定也是为着那点对弘暟的愧疚之心罢了。做了坑人的事,又难免心软,这真是令人发笑!”


    懋妃被这话一睹,眼泪都被逼了回去,刚要开口,便又被云舒给打断了。


    云舒,“你是他额娘,你难道不清楚吗,弘昼就没有一点想往上爬的想法吗,这说出来你都不信吧。


    男子汉有自己的野心没错,有自己的目标也没错,可以说,这是好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只要他能坚定,坚持,本宫都能夸上他一两句,可你看着现在,想利用人家往上爬,又后悔自己踩的太用力新生愧疚,这是什么,这是两边都没做好。


    还有你,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怎么,孩子上进便只是为了你吗,你这脸也未免太大了些吧,孩子便不能为了他自己吗?


    你素日了处事我也不说什么了,总归你自己过得不错,将弘昼教养的也不错,但如今想来你并未将孩子教的有多好,关键的时候总是做错事。”


    云舒发泄了一通,这也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若是不熟悉的,云舒才懒得说这些得罪传出去也不好听的话呢。


    见懋妃还愣在那,云舒便舒口气,语气也舒缓了些,“懋妃,你太重视弘昼了,是,弘昼是孝顺的好孩子,但我说的话,也不是为了挑拨什么。


    我只是在提醒你,你最看重还是你自己比较好,弘昼只是在奔着自己目标往前走,纵然路上可能犯错,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不是他的包袱,而是他的安全区,你可能不觉得,但你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身上,难道他不会压力大吗?


    你原本也是一个知礼清醒之人啊,怎么也变得糊涂了呢!”


    云舒觉得懋妃真的是舒坦日子过久了,果真把自己养废了。真是时而精明时而蠢。


    懋妃眼里一片迷茫,“我,我不知道”


    云舒瞪道,心里觉得腻歪的慌,“不知道就回去想!香昙,将你主子领回去,本宫看着便头疼。”


    懋妃顺着香昙的力气往外走了几步,又有些期期艾艾的回头,“那弘昼之事?”


    云舒摆手,“有了消息,自是会派人去告诉你,且有弘昀和怀乐在呢。”


    懋妃抿着嘴便要往外走去,云舒这才想起自己好似有疑问未解,于是当即便问道,“对了,是谁告诉你弘昼出事的消息的,别说是你自己的人,你若有这本事,弘昼也至于闹腾到这个地步。”


    懋


    妃垂眸道,“是,是皇后派人告知的,我晓得,皇后定是有所求,但我别无他法。”


    云舒皱眉,又是皇后,真是处处都来膈应人。


    第200章 第200章第两百章……


    第两百章


    几乎是懋妃前脚才走,小冬子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云舒赶紧问道,“怎么样,可有打听到什么?”


    小冬子“打听到了,奴才运气好,正好碰上了二阿哥身边的小李公公,小李子说二阿哥晓得您担忧,正想法子要给您回话呢,这不就巧了吗,遇见奴才了。”


    小冬子解股票明夏递过来的水,一口饮下又接着说道,“二阿哥说了,因着十四爷那些书信的缘故,弘暟阿哥和六阿哥这些也都是小事,不过事关谋逆这等大事,自是不敢轻易放下。


    皇上还未决定十四爷的惩处结果,因此弘暟阿哥这边便更加不用着急,现在应该将两位阿哥关在宗人府,不过娘娘放心,虽说是关在宗人府,但有二阿哥在,咱们五阿哥定不会受了委屈的。”


    云舒问道,“五阿哥也一道去宗人府了?”


    小冬子点头,“是,五阿哥坚持和弘暟阿哥一块,又有二阿哥在一旁帮衬,到底事遂了他的愿了。二阿哥还说,六阿哥那娘娘也不必忧愁,有他盯着呢,不会让六阿哥做出错事来的。”


    云舒点头,“他向来稳重,有他在我自是放心的。”


    小冬子此时又道,“对了,阿哥爷还吩咐了,说是宗人府那边虽打点好了,但娘娘们也不好太过心疼阿哥,送东西什么的更是不必,免得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云舒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弘昼这次委实是冲动了,便是吃些苦才对,明秋,你将这些消息去告诉懋妃,让她老实些,不要再添乱了。”


    明秋自是明白主子的意思,脑子一转,便晓得怎么跟懋妃说了,只是此时也难免跟着有些感叹,“唉,虽说听着没什么大事,但总归让人心里难安。”


    云舒已经从二阿哥的语气重察觉到此事应该没想象的那么严重了,于是此时便道,“纵然子告父乃大不敬大不孝的罪过,但弘暟阿哥此次的行为,是先君臣后父子的,为了忠于皇上,不惜顶上这样不孝的名声,便是有那多嘴的,也不敢多说的。难道父权还能大过君权去。”


    明秋点头,“您说的是,弘暟阿哥这也是大义灭亲了!”


    说罢,明秋也轻松了不少,便得了云舒的吩咐亲自去将消息告诉懋妃去了,明秋也不求懋妃娘娘能记住她们娘娘的好,也只盼着,懋妃娘娘能让娘娘少操点心吧。


    关人的地方左不过就那么几个,大理寺,刑部大牢,宗人府,而宗人府顾名思义,便是教导宗室子弟的地方。


    因提前打好了招呼,奴才们自是不敢轻易对待弘昼他们,只将他们关在了一个略显清净的地,便不在过多关注了。


    弘暟和弘昼就这么坐在两个角落,不说话,也不看对方,就只这么默默的坐着。


    弘昀来的时候,见着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弘昼抬头一看,心里便一紧,只低声有些发怯的叫了声二哥。


    弘昀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弘昼一眼,弘昼登时气更短了些。


    弘昼此时已经不敢说话,但还是用力攒了一点勇气,“二哥,现在便是连后宫应该也都知道消息了吧,额娘那”


    弘昀叹口气,“你还知道想着懋妃娘娘,若是真的想着娘娘,也不会做出这等顾头不顾尾的事情来。”


    见弘昼低下头,似是精神气都消散了般,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弟弟,纵然不如弘晏亲厚,但还是心软了几分。


    弘昀道,“懋妃娘娘那你就放心吧,有宁额娘帮衬着呢,弘晏也很担心你,但我没让他来,你这次也合该吃些教训,你且在这好好待上几日,等皇阿玛有了决断,再谈其他。”


    弘昼点点头,决定老老实实的听二哥的话。见弘昼如此,弘昀心下满意几分。


    弘昀对弘昼还有着几分耐心,对弘暟便只是公事公办了,并没与他多说什么,只是再最后要走的时候,似是故意的对弘暟说道,“你已经得偿所愿,以后,便安分些吧。”


    弘暟没说话,弘昀也不在意,只恨恨的隔空指了指弘昼的脑袋。


    弘昼则是反应过来一样,他瞪大眼睛直视弘暟,“你算计我!”


    弘暟许是还顾忌着弘昀,依旧没怎么吭声,只弘昀嗤笑一声,“你算计别人,别人自是也能算计你,真当这世界上只你一个聪明人不成,这几天你便在这好好反思吧。”


    弘昀说完这话,便毫无负担的往外走去,他自是故意说这话引起弘昼的疑问的,甚至将两个阿哥关在一处也是为了磨炼弘昼,弘昼总归还年轻,纵然有心,但还是太稚嫩了些。


    弘昀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弘暟,弘暟开始还扭过身去,打算眼不见为净,但不知怎么的,那视线就这么如影随形,怎么也忽略不掉。


    终归他还是忍不住了,他扭头看向弘昼,无奈道,“你眼睛不累吗?”


    弘昼依旧不挪动视线,“你算计我?”


    弘暟长叹一口气,他起身来到弘昼对面,就这么面对面的坐下,“是啊,我算计了你,可这不是你先出手的吗?”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弘暟便也不打算遮掩写什么了,他仔细和弘昼复盘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开始弘昼接近弘暟,确实是有意为之,而弘暟也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十四爷的造反书信也并不是假的,这书信也确实是当年八爷和十四爷真正来往的证据。


    其实弘暟都觉得怪招笑的,这等要命的东西,他阿玛竟还仔细小心的收着,似是这些信能代表着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十四爷,当年和八爷一起搅弄风云的八爷党,


    弘暟觉得自己不是多聪明的人,他也没有很大的野心,他就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这一辈子,好好给额娘养老就是了,光现在能分给他的家底,便足够他活了。八旗子弟这么多,活的滋润的可不少,更不要说,他还是离皇室比较近的一支呢。


    所以就算阿玛觉得他不争气,打骂他,他也无所谓,反正他自己好好过日子就是了,他才十几岁,若是这点事都在意,那后半辈子都别活了。


    弘暟想的很好,就算现在皇上因为阿玛的缘故,不怎么待见他们十四王府的人,但无所谓,等过了十年,二十年,最好是那个时候新帝继位,最好是他阿玛那个时候也登了极乐,那么新帝必定施恩宗室,他说不定也在其中嘞。


    但谁让这书信就这么凑巧的被他给看见了呢,今上是个心狠的,真出事了,别说他那逍遥日子了,能不能保住命还不一定呢。


    但弘暟这个时候还想的是,只要阿玛将这书信给毁了,活着藏到一个没人能看到的地方,那他就当不知道就好了,可谁能想到呢,已经有人开始私底下和阿玛来往了。


    便是弘暟不聪明也能想到,阿玛守皇陵这么多年,这才回来多少日子啊,才被皇上给了个下马威,这有心之人便来结交来了。


    若是正经的官员来往也好,阿玛上进了,他也能蹭点好处不是,就怕这有心之人是当年八爷留下的那些党羽啊,这些人如今过得不如从前如意了,便来撺掇阿玛来了。


    偏阿玛这些年过得也不怎么如意,若是真的起了一些不好的心思,那还了得,这个时候,额娘不知道怎么回事,也看到了那些书信。


    弘暟便更觉得不好了,连额娘都能看到,可见阿玛根本就没有将这书信避着人,额娘许是焦虑的缘故,竟又起了病。姐姐自是一颗心都扑在额娘身上,这个家在这样下去,也别谈什么以后了。


    正在此时,弘昼便冒了出来,他自是知道弘昼接近他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左右不过是皇上看不上他阿玛,或者想拿住他阿玛的把柄之类的。


    但对于弘暟来说,弘昼来的正是时候,与其让他阿玛昏了头,做出不能估计后果的事,还不如让他将此事给了结了。


    弘昼听到这,脸色更加难看,“所以我这是上赶着给你利用去了?”


    弘暟一摆手,“但除了这点,我也确实没有向你隐瞒什么,家里的书信,阿玛的种种举动,我都告诉你了啊,我对你,倒也算的上是真心了。”


    弘昼都要被气笑了,“真心就是让我心软,让我同你一起做了这个出头之人。”


    弘暟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这点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但我不后悔,毕竟你也清楚,若是我单独将此事给露出来,没人在乎我一个失势的十四爷的次子,但你不一样,你是皇子,还有二阿哥六阿哥帮你托底,有你在,自是大大的不同。我便趁着你这东风,来个平稳靠船了。”


    弘暟语气平稳,像是在诉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一样,弘昼听着怒火几乎要涌出来,但他又能如何呢。


    弘昼,“所以说,你还要谢谢我不成?”


    弘暟无所谓的说到,“你若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啊。”


    弘暟简直无语到发笑,他开始接近弘暟,为的也是能在二哥和皇阿玛跟前立功的目的,皇阿玛不喜欢十四叔,这点别人觉得拿不准皇阿玛的想法,但他确实清楚的。


    他想着若是能帮着阿玛,帮着二哥,那可就太好了。可谁能想到,他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其实自己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弘晏其实也劝过他,都被他挡了回去,说白了这件事其实就是他急功近利惹出来的。


    如今仔细想想,自己冒出这个想法来,都是莫名奇妙的,他记得是额娘宫里的一个熟悉的丫鬟说,最近又到了额娘那早逝的一个姐姐的生辰日了,娘娘心里不好受,若是能得皇上恩典,追封两位已逝的小主子,娘娘说不定心里能更安慰些。


    弘昼当时听了这话,便想着若是自己能立个功,到时候不仅能在皇阿玛面前露脸,说不定也能讨个恩典了。如今果然不能细想。


    弘昼猛地出了一身冷汗,或者想的更深些,弘暟看似这次占了上风,或者他依旧是一颗棋子呢。


    弘暟是不是也知道这些,只是自己甘愿入局,但弘暟能在这局中保全自己,弘昼感觉面前有无数只手,向他伸过来,摆弄着他,控制着他,压的他喘不过气了,从前自作聪明的种种,如今看来也不过令人发笑罢了。


    弘昼看向弘暟,便见弘暟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似是方才


    话说的有些多了,现下正慢悠悠的给自己倒茶喝呢。真正的没有野心,未尝不是一种自在。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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