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181章第一百八十一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年前诸事繁多,便是连云舒也跟着好好忙活了一段时间,不过过了年,空闲时间倒是多了些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起来,云舒等人便也跟着皇上来到了圆明园。
这圆明园原来是圣祖爷时期赏给皇上的,皇上登基之后便也多次进行修缮,可以说一年几乎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这圆明园度过的。
圆明园风景好,在宫里过得再怎么舒服,也不如在园里更自在,便是皇后来了这圆明园,心情都能更畅快两分。
地方大,住的地方便也更大了些,小妃嫔们虽都住在天地一家春那,但云舒身为贵妃,却能单独住在杏花春馆,虽远了些,但好在清净。
今日日头好,明秋和明夏便半是哄,半是劝的将云舒给劝了出来,圆明园是好,但娘娘却是个懒得动弹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招了太医来问,却发现娘娘只是单纯的春困罢了。
不过每年三月到五月正是赏花的好时候,如此春景,哪里还能辜负,今日一早,看着娘娘精神不错,明秋和明夏当即便做了决定,也让娘娘出去赏赏这春日美景。
其实云舒确实是犯懒了,但不是懒得出门,而是懒得莫名其妙的参与到什么事件里去。
都说了如今是赏景的好时候了,那出来赏景的定不止她一人,且不说其他妃嫔,就说皇上,最近许是政务不那么繁忙了,竟也有心思逛了逛园子,当然这个时候皇上定是不缺美人作伴的,甚至还不止一人。
不过看着明秋和明夏都这样担心的模样,
云舒便也只能顺她们的意了。
因着随意,云舒便慢慢的走着,遇见感兴趣的景,便也停下来仔细观赏观赏。
云舒笑着对明秋她们说,“出来看看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咱们杏花春好玩呢。”
明秋和小冬子等人自是附和,“娘娘说的是,但总看着一处景色,难免会有些乏味,您多出来走走总归是好的。公主可是说了,让奴婢们好生的伺候您呢!”
其实娘娘说的也没错,这杏花春馆也是才改了名字,以前可是被称作菜圃的,可以说是在圆明园内最具田园风味的院子。用云舒的意思,其实这就相当于农家乐了。
这新名字是取自唐朝诗人杜牧的《清明》中的杏花村,渐渐的便也被叫做了杏花春馆。
但便是改了名字后,菜圃也依旧留着,为的便是保留着一份悠闲风味。
如今这杏花春馆里什么瓜果蔬菜都有种植,如今更是杏花开放的季节,娘娘自是喜欢的紧。
说起怀乐,云舒便也只能笑着点点头,还别说,这丫头越发的说一不二了,有时候云舒都不得不听她的,不过身为公主,又是得宠的公主,她当然有这个资格也就是了。
几人走走停停,一路上也看见了不少奴才们,走着走着便看见几个侍女端着东西从一个院子里走了出来。
云舒远远的望去,轻声问道,“那是碧桐书院吧。这些丫鬟们进进出出的是在做什么。”
明夏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便抿嘴道,“正是碧桐书院。”
明秋补充道,“这碧桐书院是敦肃皇贵妃当年住的地方,皇贵妃离世之后,皇上便命人将此处关了起来,但皇贵妃的东西还在里面放着呢,想来是为了能让皇上随时来看看吧,这些丫鬟们应该是看着今日天气好,在整理皇贵妃的东西呢。”
云舒沉默的点了点头,“是啊,如今也正是玉兰花开的时候,皇上想必又想起年氏了。”
云舒也实在看不清楚,皇上对年氏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说是真心,却又包含着算计,说是利用,但却总是心里念着惦着。
甚至皇贵妃去世之后,皇上亲自将雍亲王府内,年氏当年住着的那个院子里的玉兰树给移植到了大觉寺,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他对年氏的心意一般。
云舒却觉得这种卖弄的深情实在有些讽刺,甚至还心想,这玉兰树多次移植,如今还能活下来,还真是好运。
不过皇上能前几日去大觉寺去看那颗树是否开花,这几日便又能和宫中妃嫔闲暇游湖。死人能很明媚的存在人的回忆了,但终究也只是个死人。
“终究是不值得啊”云舒感叹出声。
明秋疑惑,“娘娘?您说什么?”
云舒摇摇头,“没什么,既如此,咱们便换条路走吧。”
明秋等人自然应是,又瞧着娘娘心情不似方才那样畅快,便想着法子让云舒高兴起来。
云舒当然不会拂了她们的好意,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起来,但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凑巧,不想遇见什么,便一定会碰见什么。
远远的便看见一间小凉亭内,皇上正坐在里面饮茶,刘贵人并英常在在一旁侍奉。
既见着了皇上,自是不能不上前请安,毕竟云舒已经看见苏公公过来的身影了。
苏公公上前打了个千,“奴才见过贵妃娘娘,皇上正在亭子里喝茶呢,邀贵妃娘娘前去说说话。”
云舒笑着应好,也没怎么和苏公公说话,便来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招手便叫起了才行了一半礼的云舒,笑着说到,“不必多礼了,今日倒是奇了,你竟出来了?”
云舒笑着谢了恩,“还不是您的好女儿,臣妾不过是惫懒了些,这孩子便想着法子的让臣妾宫里的奴才们拉着臣妾出来,说是什么整天闷在屋里不好,一定出来透透气。
两位妹妹也一同坐下吧,你们在这站着,我都不好和你们说话了。”
“贵妃都这样说了,你们便也坐下吧。”皇上自然不会拂了云舒的面子,见云舒说起两位小妃嫔,便也只是摆摆手罢了。
只是说到说到女儿,皇上的脸上的笑容更加轻松了些,“怀乐向来孝顺。”
云舒语气略微含酸,“如说孝顺,怀乐对皇上才是最孝顺的,平日里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一个孝敬给您,就连我这个做额娘的都得往后退一步。”说着还状似小心的瞪了皇上一眼。
这边虽清楚这是宁贵妃的奉承之言,但皇上还是听了高兴极了,更不要说,宁贵妃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皇上笑着和云舒开起了玩笑,“怎么还吃起女儿的醋来了,成了,苏培盛,一会儿将你宁主子喜欢的那盏琉璃灯送到杏花春馆去。”
苏公公笑呵呵的应是,云舒则是夸张的捂住了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又得了皇上的好东西了。”
皇上揶揄道,“说是不好意思,朕倒是一点都没瞧出来。”
云舒有些得意的笑了笑,端起一杯茶敬给了皇上,“臣妾就多谢皇上了!”
皇上也很给面子的也喝了一杯茶,两人便这么顺势的聊了起来,说的也都是一些很寻常的事,偶尔贵妃还会与刘贵人她们聊上两句,不让她们当做彻底的透明人,皇上显然也很乐意与贵妃闲聊,似是已经习惯了如此。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刘贵人和英常在对视一眼,俱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宁贵妃和皇上私下里是这样相处的。
虽入后宫也有一年左右了,但她们也只是在公共场合才和贵妃说上过几句话,贵妃在宫里的时候便不爱出永寿宫,来了,他们也不曾单独去给贵妃娘娘请安过,说起来,还真的没仔细相处过。
都说贵妃如今虽不怎么受宠了,但皇上待她还是有些情分,也不过是因为生了皇子公主罢了。因着贵妃不愿意见小妃嫔,他们还以为贵妃不喜欢他们这些年轻的妃嫔呢。
因此便觉尽管在皇上面前,贵妃见着他们二人虽不至于表现的太过厌恶,但应当也只是面上过得去便够了,倒是不曾想,贵妃对她们如此友善,也不知道是不是贵妃演技太厉害的缘故,他们竟感觉不到贵妃是否是装的。
云舒哪里知道两个小妃嫔竟会想这么多,她只是不在意罢了,她都三十多了,虽然这些年保养的不错,但哪里还用争宠的方式在皇上面前输出存在感。
因此与其吃年轻妃嫔的错,还倒不如将怀乐拉出来做工具人,虽有些难听,但她与皇上能说的,最安全的话题便是孩子,更何况还是两人共同的孩子。
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便足够了,甚至会有些不好的小情绪,都能显得她这个母亲更鲜活些。
云舒看似和乐的在和皇上说着话,但心里却累的不行,她就说了她不能随意出来,瞧瞧,如今可不得看似轻松,实则提起十二分的心思和皇上说话了,真是累死了。
许是和云舒聊的比较开心,皇上便想起也有些日子没来看云舒了,于是第二日午后便来到了杏花春馆。
皇上来的时候,云舒正在骑自行车,是的,怀乐将那人造橡胶给研究出来了。
云舒依旧记得那日怀乐的兴奋,但是显然大家都不觉得这橡胶除了能减震还能起到什么效果,因此怀乐公主辛苦的几年的成果,只有额娘为她高兴。怀乐甚至因此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
好在这孩子是个心大的,这几日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
云舒的自行车也终于从当年的小模型成了如今的成品模样,只是木头终究还是有些重,又有着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且很容易坏。
而且骑车的姿势对于后宫妃嫔来说也有些不雅,因此云舒也就只在自己院子里骑一骑。
不过这自行车才做出来那日,明秋她们十分惊讶,这车虽比不上马快,但却比走路省事多了,若是能量产,那才叫了不得,不愧是主子,真是厉害。
就连小春子,那日都
多得了好些赏赐,明秋小冬子她们的好话都险些将小春子给砸晕了。
皇上进来的时候,云舒才骑了一圈停下,明秋她们见状赶紧上前擦汗的擦汗,扶车的扶车,还有奴才们夸娘娘厉害的奉承之语。
一时间热闹极了,因此并未第一时间发现没有让人传报的皇上的到来。
还是苏公公高声的咳嗽了一声,众人这才有些慌乱的上前行礼。
皇上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便上前看起了这车子,问道,“这就是几年前你鼓捣的那个玩意?”
云舒朗声道“是啊,你瞧这轮子上的东西,便是橡胶做成的,当年怀乐还是得到您的支持才能取得如今的成果,只是不成想,时间太长了,您都忘了此事了,怀乐前些日子可是失落极了。”
皇上闻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前段时间怀乐确是兴奋的和他说起了此事,只是皇上没怎么在意罢了。当年怀乐激动的和他说要研究者劳什子玩意,还说能赚大钱,但当时皇上也只当怀乐是为了报宜妃对她的照顾之情,想了法子保住了老九而已。
不过这几年老九也确实因为出海替他赚了不少钱,这橡胶反倒被遗忘了。
皇上看着这车,推了推,果然比单纯的轮子要轻松不少,如果能用在出行工具上,确实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皇上心中一动,随即便问道,“朕记得当年你还用这橡胶做了什么吧。”
云舒闻言心中一松,便笑着说到,“皇上果然好记性,”说着便让明秋将罐头给拿了出来。
“这橡胶密封性极好,你瞧,臣妾这罐头放了多日也不曾坏,等到秋日的时候再做一些,那到了冬日即便不吃冷窖的水果,也能吃上新鲜的水果了。能保存好长时间呢。”
皇上更是心中一动,“既如此,想必肉食也能如此保存了吧。”
云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臣妾倒是不知道了,您也知道,想吃肉便去膳房点就是了,哪里还用存着。”
这话便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感觉了,但身为贵妃的云舒说出这话却是十分合理,当然合理,毕竟贵妃向来养尊处优,哪里用的着烦心那些国家大事。
若是这橡胶真的能起到完美密封的作用,那是不是便能起到更多的作用,甚至想的更远一些,那些兵器是不是也能用上此物,一样新鲜的有用的,且能自己制造的新的东西,起到的作用不可限量。这都不只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什么自行车,什么罐头,都是最不起眼的作用,想到这,皇上的眼神更加热烈了些。
文治武功这一块,他自认文治不错,他是实用主意,虽种种措施,或有极端的一面,但确实也能起到积极的作用,他也为之感到自豪,就是到了先皇面前,他也能挺起胸膛说一句自己做的不错。
但武功这一方面便有些差强人意,他当然明白,与那些天赋出众的兄弟,不如说老十四相比,他是差了些,但如今若是真的能改善工具,提高己方战斗力,那说不定他便是连短处也不曾有了。
皇上内心涌上一股热气,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在激荡,纵然现在一切都只还存在于想象当中,但却有可能实现啊!
他甚至还有些责怪自己向来疼宠的怀乐,这孩子,当时若是能将话说清楚些多好,也省的浪费这么多时间了,他做阿玛的不清楚,怀乐这个做孩子的就不能多些耐心吗,真是让她宠坏了。
不过公主么,对这里面的内容不知道这么多,也是情有可原,且这次真的立下大功了,他这个做阿玛的更是应该好好赏赐这孩子才是。
“皇上,皇上!”云舒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皇上陷入了沉思,但还是故作不懂的唤着皇上。
“皇上,今日日头大,咱们还是别在这院子里站着了,进屋吧。
您今日来的巧,臣妾这的小厨房才研制出了几道新菜,不如咱们一道尝尝?”
皇上被这呼唤猛地回过神来,他此刻急需要老十三进宫谈论此事,对了还有弘昀,怀乐也必须来,不能等了,必须马上处理此事。
皇上急匆匆便要离去,他对着云舒随口安抚道,“朕想起朕有急事还未处理,今日便在这用膳了,你切先歇着,等改日有空了朕再来看你!”说着便大步往外走去。
云舒似是有些慌张的往前跟了两步,“皇上,皇上?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明秋还以为云舒是真的慌张,皇上并不经常来,今日以来,还没呆一会,便急匆匆的走了,娘娘心里定是不痛快的,于是见状赶紧上前安慰道,“皇上许是真的有急事,娘娘,您才出了汗,被风吹了就不好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屋吧。”
云舒似是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顺着明秋的意回了屋子。
心中却暗暗的松了口气,如今目的也算达成了,也不枉她今日骑车都多骑了两圈。
昨日碰见了皇上,还聊的相对愉快,云舒便晓得皇上今日会来这一趟。
想到之前怀乐的失望,她这个做娘的自然不会任由怀乐的成果被忽视,更何况,这橡胶云舒虽记得不太清楚,但也记得它在军事上也起着很大的作用,总不好让明珠蒙尘吧。
而且虽皇上算不上什么好夫君,但却算的上是一个不错的皇上,果不其然,今日便引起皇上的兴趣来了。
云舒暗暗道,好闺女,额娘能帮你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第182章 第182章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自那日皇上从杏花春馆离去之后,已经多日不曾招后宫妃嫔侍奉。
皇后娘娘查探之后,知道皇上是因为前朝之事在烦恼,并不是因为后宫哪人惹了皇上不快,便放下心来。在请安的时候还安抚了妃嫔们。
皇后雍容的坐在宝座上,对着妃嫔们道,“皇上最近忙于政事,咱们虽不能为皇上解忧,那便也不要去扰的皇上心烦,你们要晓得轻重,本宫所言,你们可清楚明白?”
众人自然明白皇后所言,这就是在敲打她们,不要因为皇上不来后宫,便想着法的去争宠,惹得皇上不悦不说,若是误了皇上的大事,那便不要怪皇后重罚了。
见众人皆起身应是,皇后这才满意的点头,直到众人即将散去,皇后这才慢声说道,“两位贵妃且留一留,本宫有要事同你们商议。”
齐贵妃对着云舒悄摸的翻了个白眼,还是重新做了下来,云舒无奈的摇摇头。
也不怪贵妃如此,自开年以来,皇后总是借口各种理由留下她们二人,说是商议什么大事,结果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皇后一人便能做主,随口吩咐一下便能完成,也不知道留他们下来做什么,浪费时间吗。
云舒却晓得,皇后这是在建立威严呢,让她们晓得,她这个皇后才是后宫真正能做主的人,就算是再小的事,也得以皇后为主,两位贵妃就算有协理六宫之权,但该听皇后的还是得听皇后的。
云舒明白,许是四阿哥的出局给了皇后娘娘信心,行事也渐渐的强硬起来,虽不如从前,但也渐渐恢复成未出宫祈福时候的样子了。
原本依着皇上的意思,云舒与齐贵妃两人于皇后应当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若是皇后做的太过分,他们两个也能反抗反抗。
但偏偏皇后寻的都是一些小事,便是想反抗,也犯不着,于是云舒和齐贵妃便只能这样忍着,虽不伤筋动骨,但也确实有些恶心人。
云舒漫不经心的抚着自己的衣角,等着皇后说话,皇后见状只是轻轻笑笑,便对着云舒说到,“前几日恪靖公主来信,信中提到了怀乐,问起怀乐年纪不小,是否定下了亲事,本宫这才想起此事。”
云舒闻言猛地抬起头来,齐贵妃更是啊了一声,随即便略微提高了声音,“皇后娘娘怎的突然提起此事,莫不是忘了,皇上说过,怀乐公主的亲事,自有皇上做主,便是连公主的亲生额娘宁贵妃也是做不得主的。”
齐贵妃的意思很清楚,你甭想利用公主的婚事搞三搞四,皇上还在那看着呢,你想插手公主婚事,便想着吧。
云舒也道,“臣妾原以为娘娘出宫祈福的时候,早就将此事给想清楚了,没想到您还惦记着呢啊!”
说到出宫祈福,皇后看向云舒的眼神便更冷了些,但还是对着两人点头便道,“两位妹妹说的本宫都清楚,但话虽如此,本宫身为公主嫡母,竟忘了此事,实属不该。”
又做足了一番慈母摸样,语重心长道,“旁的也就罢了,自有皇上为公主打算筹谋,但公主这几年一直住在宫外,虽说是皇上疼爱公主,但到底不和规矩。”
皇后先转了弯,还待再说,便见云舒强硬的道,“规矩不规矩的,原不是咱们说的算,这规矩皇上觉得好,那就是规矩,皇上觉得不好,那便什么都不是,皇后娘娘,你觉得呢?”
皇后却依旧气定神闲,“瞧你,本宫还没说什么呢,你竟又急了,你可晓得,皇上最近忙于政事,公主却多次初入九州清宴,早朝的时候,那弹劾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
如今公主正值婚期,便是为了公主的未来与名
声,咱们也不能不重视啊。”
云舒直直的看向皇后,“臣妾倒是不知,皇后娘娘竟连前朝之事也知道的这样清楚。”
皇后气定神闲,“贵妃所言倒是颇为诛心,只是本宫却不能认同,不过贵妃也是口不择言罢了,本宫只当没听见罢了。”
云舒刚要反驳,便见皇后压了压手,“皇上疼爱公主,将这些都给压了下去,但咱们却不能不懂事。”
说到这,皇后又笑了笑,“公主孝顺,想来也不会令皇上难做对吗?”
云舒直接问道,“娘娘到底是何意?直说便是。”
“本宫也只是关心公主罢了,”皇后说完便笑了笑,“贵妃放心,本宫已经将此事禀告给了皇贵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已经同意了,还说亲自与皇上商议此事,娘娘最疼小辈,怀乐是咱们皇室唯一的公主,交给皇贵太妃教导规矩想来在合适不过。”
云舒感觉胸口一闷,皇贵太妃在宫中过了大半辈子,威望有,身份也贵重,辈分更是高,教导公主谁也不能说一句不好,且皇后的理由太过合理,对皇上也更好,皇贵太妃便也不会拒绝。
而且打着为怀乐好的原因,又加上皇贵太妃的心意与向来不错的名声,便是皇上也只以为太妃娘娘是真的好心,又怎么会拒绝呢。
但云舒却也明白,这里面的事情还多着呢,比如说皇贵太妃安排的教养嬷嬷真清白吗,怀乐若是不服气,是不是隔日便会闹出一个不孝的名声。
里面可以操作的内容实在太多,皇后这事赤裸裸的阳谋,打着为公主好的理由,众人也只会夸皇后仁善,谁也不能说一句不好。光是明白这点,便让云舒觉得恶心极了。
齐贵妃和云舒从皇后的院子出来的时候,齐贵妃看向云舒的眼神中满是担心,“咱们该怎么办,压着怀乐学规矩倒也不算什么,但皇后盯的这么今,还真是软刀子割肉,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舒对着齐贵妃摇摇头,“没关系,今日不合适,明日你和我一起去太妃娘娘那走一趟,学规矩咱们不怕,可千万别让皇后借势发挥什么,太妃娘娘历经两朝,想来心里也是明白的。”
如今皇后的手段也不过是搞了个信息差,太妃觉得自己帮皇上做了事,皇上也觉得太妃一片好心,定会欣然同意,此时皇后只要顺着这二人的意便足够了。
但云舒觉得只要云舒将此事透露给太妃,那想必太妃也应该也不愿意参与这后宫的争斗中来。
至于皇上那,能不去找,便不去找,这明摆着是皇后为了公主好,皇上对于这些小事,自是向来不放在眼里,也不会深究,既是为了公主好,当然也不会深思。
便是云舒说出了皇后的打算,也无济于事,毕竟云舒的担心也只是担心,若是知道云舒的想法,皇上也只当云舒是太过多想又对皇后有偏见的缘故。
因此除了没有办法,云舒是真的不好闹到皇上那去。
但齐贵妃依旧担忧,“只能如此了,只是皇后行事越发的偏激了,这两年更是总是朝孩子们下手,我总感觉不安稳。”
云舒叹口气,“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也是怀乐最近太高调了。”
见着贵妃这样说,云舒也只能随口安抚,但云舒还明白一点,皇后经历了之前的教训明明已经不怎么过问阿哥公主们的事了,只要面上过得去便足够了。
如今又问了起来,想必是因为这几日怀乐进出九州清宴的行为太过惹眼了些。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只能商议好了明日去拜访太妃的时辰,便各自散了去。
皇贵太妃虽没有子嗣,但也因为种种原因,十分得皇上尊重,因此就连来圆明园,太妃也有单独的一个院子。
皇贵太妃住的万方安和就在云舒住着的万方安和隔壁,云舒才来的时候,自然也是拜访过得,但皇贵太妃许是更喜清净,云舒得到暗示之后,便也不经常过去请安。
云舒和齐贵妃皱着眉毛站在门口,齐贵妃,“什么,皇贵太妃娘娘正在斋戒,不见人?”
太妃娘娘身边的姑姑带着些歉意点点头,“是啊,最近皇后娘娘给我们娘娘献上了一尊如意像,须得真心侍奉多日。
我们娘娘对此很是看重,已在佛祖之前立誓清修,在斋戒完成之前,不能见人,也不能与人交流,还请两位娘娘见谅。”
齐贵妃有些着急,“便是写信给娘娘也不成吗?”
姑姑认真的摇摇头,“我们娘娘的诚心是不能轻易更改的,若不是急的要人命的事,那便还请两位娘娘多加体谅了。”
云舒登时便感觉脑子有些发懵,但还是强撑递给了这个姑姑一个荷包,扯着嘴角说道,“姑姑照顾娘娘辛苦,若是娘娘斋戒结束,还望姑姑第一时间告知我此事。”
姑姑自是认真应下,“两位娘娘放心,奴婢自是记得此事。”
云舒和齐贵妃只能无奈的回了杏花春馆,齐贵妃进了屋子之后,更是连喝三杯茶,这才将心头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齐贵妃,“皇后这真是算准了的,咱们终究是慢了一步,”她抚了抚胸口,“哎呦,我这胸口,真是闷极了!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云舒又何尝不是如此,她估摸着皇后看着她和李氏今日走这一趟,却无功而返,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云舒光是想想便觉得呕的慌。
她不耐烦的掐着自己的虎口道,“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又赶紧吩咐道,“明夏,明夏!”
明夏赶紧高声应了是,“娘娘,您说!”
云舒皱着眉道,“你赶紧派个人远远的守着九州清宴,等见着公主了,便赶紧将公主带回来,就说本宫有要事和公主商议。让那人机灵些,晓得吗?”
明夏赶紧下去安排去了,齐贵妃问道,“要将此事说给怀乐?”
云舒点头,“此事与她相关,自是应该知道,若是能想出办法,便是再好不过了。”
齐贵妃闻言也只能叹气点头,两人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屋内的气氛都好似跟着苦了起来。
正在这和愁云惨淡呢,便见小冬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娘娘大喜,娘娘大喜啊!”
齐贵妃有些疑惑的看向小冬子,“什么喜不喜的,你们娘娘封皇贵妃了?”
齐贵妃只是随口说的,但云舒确实想到什么,猛地便起了身,“什么大喜,是不是公主,是不是有关公主的喜事!快说!”
齐贵妃见云舒如此激动的模样,便也跟着精神起来,两位主子此时都直勾勾的盯向小冬子。
小冬子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是,是是!娘娘大喜,皇上方才下旨,说公主为国有功,此时已经从和硕公主进位为固伦公主,享亲王份例,并赐入朝听政之权!”
说着小冬子又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激动的眼睛都发红的说到,“娘娘大喜,娘娘大喜啊!”
云舒激动的看向小冬子,此时竟觉得小冬子的帽子都比旁的小太监们更好看了几分。
云舒看向齐贵妃,齐贵妃此时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我的天,公主听政,这可真是,可真是,齐贵妃一时间竟没法用语言形容此时的感觉。
还担心什么学规矩啊,跟鬼学去吧,一个能上朝的公主,哪里还用学那些后宫不顶事的规矩,过得去便足够了啊!
齐贵妃上前握住云舒的手,高兴的说到,“这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妹妹,咱们还愁什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啊!”
明秋和明夏赶紧上前扶住了几乎要站不稳的云舒,眼里也满是激动的泪花,“娘娘,娘娘!”
云舒感觉自己怪飘忽的,这可比她封妃,封贵妃还要让人激动,“赏,大赏!”
第183章 第183章第一百八十三章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皇上的旨意一下,惊得前朝后宫一片,云舒几乎已经晓得明日弹劾的折子该有多么的多。
但云舒还是不管这些,她现在就是高兴,十分高兴,高兴的恨不得蹦起来窜一窜,
她,没想到,她的小怀乐,竟真的能走到如今的地步。
一个女子,一个在父权皇权极为集中的朝代,她的怀乐能上朝听政,这不是一小步,这是多么难得的一大步!
云舒有一儿一女,甚至更认真些,六阿哥才是她真正从发现怀孕到生产全都参与的生下的孩子。
当她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怀乐已经存在,按理说对于两个孩子,云舒应该更偏疼六阿哥才是,但云舒显然更喜欢怀乐。
这个时代女子本就比男子活的更难些,即便是公主,也难免去和亲抚蒙。
对于生活在这个环境的怀乐,云舒便总是觉得亏欠。
云舒没有多么庞大的理想,也没想着做出什么改变女子的地位这种壮举,这都是不现实的,但是,今日,她的怀乐,竟迈出了这样大的一步。
云舒感觉自己此时的心里的满足都要溢出来了,她真的想用力抱住怀乐,仔细与她叙说她的高兴。
一旁的齐贵妃也激动的一个劲的说着好,不单她如此,整个杏花春馆皆是如此,整个杏花春馆都热闹极了。
与杏花春馆不同,皇后所在的院子此时安静的掉落一颗针都能听得清。
来传消息的小太监更是趴跪在地上,还是天青给太监使了个眼色,将人给挥退下去。
但尽管如此,天青也不敢在此时上前凑皇后娘娘的霉头。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才轻声开口,“这是好事,这应该算是好事,公主能干,我这个做嫡母的脸上也有光。”
还不等听到此话的天青松一口气,便见娘娘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扫落在地上,
天青踌躇的上前两步,“娘娘”
“出去,滚出去!”
天青怀着一腔的担忧守在了门口,她得守着娘娘,身为皇后,总不能因为公主过得好,便生气的将东西杂碎,这让其他的人怎么想!
天青抬起下巴对着一旁竖着耳朵的宫人们说道,“公主大喜,娘娘高兴极了,甚至激动之下不小心将桌上的东西扫落了。”
那宫人立刻奉承道,“娘娘一片慈母之心,奴才们都看在眼里呢,想必公主知道了,也会十分感动的。”
天青满意的点头,觉得这个在园子里伺候的宫人有些机灵,若是真的有用,也不妨给他一个造化。
且不说云舒和皇后对待此事的两个极端态度,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这消息竟已经传遍了后宫。
刘贵人和英常在听着小太监说起此事,眼里俱都绽放出光芒,刘贵人更是说到,“若是我也能如同贵妃娘娘一样,生个这样的女儿便好了。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若是能生,最好还是个阿哥。”
英常在笑道,“你这还没怀孕呢,竟已经想的这样远了,按我说,宫中如今可不缺阿哥,若是真的能生个公主,以后定不会比阿哥差,更何况,若是以后也能如同怀乐公主这般,那才叫不枉这一生呢!”
“我朝虽女官不少,但如同公主这般能上朝听政的便只有这么一个!”
刘贵人看着英常在发亮的眼眸,心中竟也涌出些酸涩出来,与英常在相处时间最长的她来说,她敢肯定,英常在若是女子,定能建功立业一番,又怎么会困于后宫做一个小小的常在!
英常在没发现刘贵人的走神,只是抓住刘贵人的胳膊说到,“明日咱们一道去给贵妃娘娘贺喜去吧!大家肯定都会去的,咱们也去吧!”
刘贵人自是笑着点头,“那姐姐可得好好挑挑礼物才是,说不得便能碰见公主了呢!”英常在重重的点头,便是遇不见公主也没关系,她只是在公主身上看到了一种希望,让她觉得高兴的希望。
怀乐此时也感觉自己现在一团云中似的,整个人也轻飘飘的,旨意下来的那一刻,怀乐敢发誓自己什么都没想,她甚至不知道皇阿玛会给她这样高的奖赏,她当时甚至忘了谢恩。
还是二阿哥激动的上前拍醒了这个妹妹,怀乐这才有些混沌的谢了恩。
不等她真正的冷静了下来,知道了消息便马上进园的五爷,急匆匆的便找到了怀乐。
就像怀乐小时候一样,用力的抱住了怀乐,“太好了,太好了!”
五爷许是激动疯了,竟只会说太好了这一句话,但怀乐却能感受到五爷的心情,她用力的回抱住了五爷,竟成了安慰的那个人。
怀乐知道五叔为何如此,当年虽只与曾祖母相处几年,曾祖母也看上去便是一个富贵老太太的模样,但草原上的鸟儿,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囚禁在紫禁城这个巨大的牢笼当中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一辈子。更何况这一辈子过得也不算多好。
太后看似什么都不缺,但心中却是一直都有一副苦闷在的。正是因此太后在教导怀乐的时候,总是多给怀乐一些自由。
这些被太后养大的五爷看的清楚,与太后一起呆了几年的怀乐也瞧的明白。
但五爷又是很矛盾的一个人,他这个人虽清楚这些,但又看不起他后院这些人,但怀乐对他却是不同,甚至有时候,怀乐都觉得五爷当初更多是将她当做了曾曾祖母的衣物
如今的怀乐看似只是拥有了男子很容易便拥有的权利,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简直是拥有了开起新篇章的能力。
五爷是直到不能再留在来的时候,才走的,走的时候眼神及其不舍,还高声道明日还来找怀乐。
五爷十分满意的上下打量着怀乐,“大侄女,不错,真不错,等过几日你将事情处理妥当了,咱们一起去给你曾祖母上柱香,也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好!”怀乐高声应道,“五叔可千万不要忘记叫我!”
五爷走后,殿内除了二阿哥和十三爷,便都安静了下来,十三爷笑着走出来,拍了拍怀乐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二阿哥则是眼睛发亮,他悄声对怀乐说道,“今日不合适,等寻了空闲咱们俩好好聊聊,宁娘娘想来知道了消息定然也高兴极了,一会儿若是时间还早,别忘了去给娘娘问安!”
怀乐乖巧的点头,就如同之前一样,依旧是一个被兄长庇佑的妹妹,二阿哥见状心里竟更高兴了些。他又摸了摸怀乐的头,这才转身离开。
怀乐就这么进了殿,殿内还是灯火通明,但已经没了方才的吵闹。
怀乐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皇上面前,她半蹲了下来,头一下子便枕到了皇上的膝上。
若是云舒看到这一幕,定会发现,这和六阿哥对他撒娇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真不愧是姐弟俩。
怀乐有些含糊的一个劲的叫着,“皇阿玛,皇阿玛,阿玛!”
怀乐声音更轻了些,“阿玛,您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皇上声音竟也带了些温柔,“你是我的女儿,哪有做阿玛的不疼自己的孩子的。”
父女二人都没在说话,殿内却充满了温情。
皇上身为天子,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皇室之中也不乏出现过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情况,远的不说,皇上之所以成为这个皇上也是与兄弟们争着上位的。
皇上才成为皇上的时候,也曾想过要父子君臣分明,可是随着皇子们年纪大了,皇子们无法掩藏的野心就如同他无法控制的疑心一样,疯狂增长。
但怀乐不同,她是公主,还是一个被如珠似宝养大的贴心公主,她虽有些骄纵,但十分单纯,她虽任性,但又不乏善良,在这个小女儿身上皇上便还能感受到自己那份还未消逝的温情。
皇上既庆幸怀乐是个公主,能放心的将父爱给这个小女儿,又遗憾她只是个公主,如今立了功,不过是得到了她应该得到的,却引得众人议论连连。
皇上也曾想过要不要给公主太多不好掌握的东西,但最终还是给了,总归他是做阿玛的,有他在,便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公主府要新建改规制,怀乐便又回到了宫中小住,来给云舒请安的时候,也更多了些。
怀乐才对着明秋姑姑长,姑姑短的,求了好吃的点心,转身便看见了自家额娘那嫌弃的眼神。
怀乐瘪瘪嘴,“前几日我来额娘这,额娘恨不得搂着我亲近,如今才几日啊,竟嫌弃起女儿来了。”
云舒翻了个白眼,“你是真的闲的慌啊,天天搁我这闹腾什么,皇上不是给你布置功课了吗,你都完成了吗,还有心思一直呆在我这。”
怀乐蹭到云舒身边,撒了一通娇,这才认真说道,“功课自是已经完成了,我天天来您这,这不是怕女儿出远门,您会想我吗,便趁着有空闲,多来陪陪您。”
云舒闻言连忙看向怀乐,“等等,等等,你说什么你要出远门,什么时候的消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怀乐搓搓手,有些讨好的说到,“我也就是两天前才知道的消息,并不是故意瞒着您的。”
云舒斜楞的怀乐一眼,示意她继续说,怀乐便道,“这不是前段时间四姑母来信提起了我吗,皇阿玛便说四姑母是个顶顶厉害的女子,我若是能与姑母学上一些本事,也算好事。
又想着这几年并未去围猎,便打算让我走一趟,也探望探望各位姑母。”
云舒先是一愣,随即便高兴起来,“这是好事啊,这是你皇阿玛重用你啊。”
云舒是真的高兴,这说是去探望其他公主,但明显是替皇上巡视草原部落了,这可是最得重用的皇子王爷都才能做得事,皇上将此事给怀乐,当然值得高兴。
但云舒还是有些担忧,“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从未走过这样远,若是水土不服怎么办,哎呀,什么时候走啊,咱们得赶紧准备起来啊!”
明秋和明夏见状也立马便忙活起来,“那里蚊虫多些,公主的药膏也要仔细带着,还有给公主们准备的礼物,也得仔细安排好啊,娘娘,奴婢去仔细问问太医吧。”
云舒颇为认同的点头,“这样也好,快去吧!”
眼看着额娘他们眨眼间便行动起来,怀乐也不阻止,就这样笑呵呵的看着额娘忙活,因此又收获了额娘一个白眼。
但怀乐也不恼,还给云舒下安心令,“这次去五叔也是跟着一起的,还有七叔,总归不会出问题的,其实若不是十三叔实在忙活不开,应当是十三叔带我走这一趟的。”
云舒随口道,“还好有七爷一同随行,不然只有五爷,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
看来大家都明白,五爷虽对怀乐好,但为人却失了些沉稳,实话说就是有些不靠谱,但是七爷就不一样了,七爷虽因为身子的缘故,性格更内敛些。
在圣祖爷的时候虽然颓废,但如今却是勤勉了不少,办事也很是牢靠,武力值更是不低。
云舒因此对此很是放心,还想着若不是七爷先天有些不好,当年说不定也是力争上游的一位。
至于十三爷,云舒根本就听过就过了,这段时间,听说皇上和十三爷忙后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护送怀乐去巡视了。
云舒在这忙活的热闹,后来得知了消息的六阿哥和五阿哥听说了怀乐要出巡的事情,也闹着要一同前往,结果转头便被二阿哥亲自给拎了回去,听说那日课业都多了不少。
怀乐离开之前,自然也去了皇后娘娘和皇贵太妃那一趟,说是十分感谢娘娘对她的关心,只是如今皇命难为,倒是辜负了长辈们的一片心意了。
皇贵太妃自是没说什么,还鼓励了怀乐一番,云舒甚至觉得皇贵太妃还松了一口气,毕竟让退休老太太加班,终究有些不道德。
至于皇后娘娘,养气功夫依旧十分了得,更是和以前没与云舒闹掰之前一样的对待怀乐,连东西都给怀乐仔细准备了一份,怀乐当然谢恩,也对皇后表达了亲近。
额娘说了,可以不喜欢皇后,但却不能表现出来,皇后终究是嫡母,光是这一层身份用孝道压下来,便能很轻易的砸向怀乐。
就在云舒匆忙的准备中,怀乐带着兴奋离开了京城,还颇有一些天高任鸟飞的自由态度。
怀乐离去后,云舒便也清闲下来,如今武陵春色的桃花都已经凋谢,天气也彻底热了起来。
换季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小事,才清闲了没两日的云舒又投入了忙碌的生活。
才对完账本的齐贵妃转了转脖子,“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在这天天的看账本,哎,瞧瞧那些小妃嫔们,今日赏个花,明日扑个蝶,后日再放个风筝,过得是怎样一个轻松自在。”
云舒嘲笑道,“你羡慕啊,羡慕你就去,但是我可明说了啊,你的活我可不会帮你,若是出了什么差漏。我可不会帮你。”
齐贵妃狠狠的翻了一页账本,“真是狠心。”
两人也忙活了好一会了,齐贵妃便有些坐不住了,拉着云舒便往外处逛逛。
齐贵妃,“趁着如今这天气还没彻底热起来,咱们便多出来走走,不然等天热了,便是这园子比宫内清凉,我也只愿意呆在有冰的屋子里。”
云舒也是真的有些乏了,便遂了她的意,两人走着走着,便迎面走来,一群小少年,云舒正眼看去,便发现是锦佑带着一群小阿哥们。
锦佑见着云舒们便是眼神一亮,拉着孩子便上前行礼,“见过两位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云舒笑着看着眼前这些孩子,拉过了锦佑便掏出帕子给她擦汗,齐贵妃便站在一旁看着,虽嘴角含笑,眼神也不曾离开锦佑,但到底不曾多做些什么。
云舒见状心中暗叹一口气,原本以为之前闹了那么一出,这祖孙二人好歹能亲近些,如今看来倒是他想的太好了。
云舒心中叹气,面上却还是一片温柔,“你们这是要去哪,怎么如此匆忙,还有怎么不见五阿哥和六阿哥呢?”
锦佑回道,“我们这是要去蹴鞠,原本两位阿哥爷要一同来的,但两位阿哥被皇上留下了考教功课,只能我们先去玩了。”
云舒点点头,“既如此那就去吧,只一点,出了汗,一定要及时换衣裳,不然惹了风宁娘娘会担心的。”
齐贵妃身边的静心也在敲打吩咐锦佑身边的奴才,“你们伺候贝勒爷都仔细些,处处妥帖些,做的好了,贵妃娘娘自是有赏,做的不好了,那定是要重罚的!”宫人们连连点头。
这一幕自然被锦佑看在眼里,但还是假装没在意,只对着云舒乖巧的应了好,这才一挥手,便带着孩子们走远了。
云舒对着齐贵妃笑道,“在这群孩子中,锦佑倒是蛮有威望的。”
齐贵妃随口便道,“其他小阿哥们都还是光头阿哥呢,就他一个贝勒,他自是有威望的。”
云舒便道,“那也是他有能力,不然都是皇室子弟,哪个都是金贵的。”
齐贵妃没再说话,云舒便也没有多劝,两人神色如常的便接着走下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聊着,也不在提锦佑的事,锦佑这两年过得也算不错,皇上好似很心疼这个外孙,对他多有看重,有时候甚至待他比对亲生的阿哥们都好。
但云舒总感觉这孩子心中压着事有些多,小小年纪如此多思,实在伤神,但这孩子是心病,云舒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她可没这个自信随口开导几句,就能打开锦佑的心房。
两人散完心才回到杏花春馆,才坐下没多久,便见锦佑身边一个眼熟的太监走了过来,一进来,便跪下求情,“娘娘,快去救救我们爷吧,我们爷他出事了!”
云舒和贵妃哪里还敢耽搁,当即便起身往外走去,云舒更是厉声道,“你仔细说清楚,贝勒爷到底怎么了,怎么就来找娘娘求情来了!”
太监连忙说道,“我们爷和其他小爷们一道去踢蹴鞠,不知怎么的,忽的一位常在进入了场地,恰巧那时我们爷正好踢飞了一个球,不知怎么的,
那球便砸向了那位常在。”
贵妃一惊,“砸中了!”
小太监忙道,“没有没有,我们贝勒爷还是有些能力的!”
云舒点点头,心中却有些着急,这小太监真是的,说话都说不清楚重点,于是赶紧问道,“然后呢!赶紧说!”
小太监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场景,“然后不知怎么的,那为常在便晕了过去,奴才和阿哥爷们凑近一看,便看见那位常在身下一片血红。登时便全都慌了神”
听到这,云舒和贵妃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心中顿时觉得不好。
那太监觑着两位娘娘的神色,更是止不住的冒冷汗,“
好在咱们贝勒爷是个果断的,很快便回过神来,又立马吩咐人去请了太医,又让人将那位常在挪到了最近的一处院子里,奴才见事不好,便赶紧来找娘娘们来了。”
云舒点了一下头,脚步便更快了些,才一到地方,便看见一群小阿哥们低头耷脑的站在院子外,这些小阿哥们未尝没见过自家阿玛后院里妾室流产,但知道是一回事,今日如此直面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这是皇上的妃子,心中便更添了几份忐忑。
云舒便吩咐道,“阿哥们都围在这也不是一回事,小冬子,你带阿哥们去偏殿歇着,好生伺候着!”
小冬子应了是,阿哥们倒也没要求什么,很听话的便跟着走了,等人一走,齐贵妃方便厉声训了锦佑一顿,“你在是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舒则是拉住了贵妃的手,又看了失魂落魄的锦佑一眼,温声安抚道,“别怕,是咱们的错咱们认了便是,若不是咱们的错,我与齐贵妃定会还你清白,咱们锦佑贝勒,万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
锦佑用力的一个劲的点头,“我真是不是故意的,那球场是皇上特意吩咐了人给我们安排的,球场外围也都有奴才们守着,为的便是让我们玩个痛快。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位娘娘便进了场内,那球其实没砸到那娘身上,但那位娘娘许是被吓着了,一下子便晕了过去,宁娘娘,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舒赶紧轻声安抚,“好好好,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住了,这里面确实有诸多疑点,娘娘自会为你做主的,更何况那球你没真的砸中那人,如此疑点更是多了,若真的与你无关,定会还你清白,只是若是真的因为那球惊吓而导致如今的结果,那”
锦佑当即接过话,“那锦佑甘愿受罚!”
云舒摸摸他的头,“好孩子!”
还不等他们再多说几句,便见皇后娘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伊常在如何了,太医怎么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你们谁能给本宫解释清楚!”
听着皇后这么问,云舒给了明夏一个眼神,明夏便将锦佑给带了下去,锦佑虽不愿意,但好在愿意听话。
见锦佑下去了,云舒正要回话,太医便结束了诊治,一时间三人便都围了上去。
皇后严肃的问道,“如何了?”
太医摇摇头,“常在身子本就弱了些,加上受了惊吓,皇嗣还是没能吧保住。好在常在年轻,想来应该能恢复的更快些。”
云舒则是立刻问道,“太医可知伊常在有孕几月?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皇后闻言看向云舒的眼神都更加犀利的几分。云舒则是对着皇后说到,“非是臣妾如此询问,只是那蹴鞠场本就是单独辟出来的,又有专门的奴才们守着,这为常在怎么就那么巧的进了场内,又怎么就这么巧的被贝勒的球给吓晕过去了。这些实在太巧,臣妾实在是不信,且事关皇嗣,便是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皇后点头,便也看向太医,太医擦了擦汗,又重新诊治了一番,这才低声道,“臣不能确定,但估摸着常在应当是有着两个月的身孕,不过却没发现服用药材的样子。”
皇后的脸色刷的一下便黑了,云舒则是对着太医道,“今日之事还请太医守口如瓶!”紧接着便让人将太医给送了出去。
云舒则是对皇后道,“娘娘,皇上最近几个月政务繁忙,并不长招人侍奉,伊常在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娘娘仔细查验玉册,小心误会了伊常在!”
说罢便也行了个礼与齐贵妃一道走了出去,徒留皇后娘娘看着这一场乱七八糟的闹剧,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第184章 第184章第一百八十四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皇后娘娘此时觉得糟心极了,但纵然此时气的头都疼死了,该办的事还是得办,该收拾的尾,也得收拾妥当。
总不能让大家都知道皇上被人带了绿帽子吧,这事显然是能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好,就算是大事,也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云舒也是这样想的,她和贵妃带着阿哥们离开,也是为了给皇后处理此事的空间。
云舒笑着领着一群小阿哥们来到了一个园子内,笑道,“今日不巧,倒是扰了咱们阿哥爷们的雅兴了,不过不打紧,这蹴鞠玩不成,但还是能打马球的,本宫已经去叫人将五阿哥和六阿哥叫来了,到时候让你们玩个尽兴。”
锦佑笑着配合,“多谢宁娘娘,只是宁娘娘,既然让我们玩的高兴,是不是得要有个彩头才是!锦佑可是知道您的好东西可不少呢!”
齐贵妃此时道,“就你会说,成了,年前本宫得了一副上好的马鞍,正适合你们这个年纪的小阿哥们使用,今日获得头筹的,便将这马鞍拿去,本宫不会多说一句话!”
锦佑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云舒则是摆摆手,笑着说道,“没关系,不过锦佑你倒是真的消息灵通啊!”
然后便对着小阿哥们道,“年初公主孝敬给了本宫一个最新制成的火统,本宫晓得你们这些小男孩最爱这个,这样,今日谁最厉害,这火统便归谁,不用怕你们长辈说什么,自有本宫为你们做主!只一点,千万不能胡乱使用!”
话音才落下,果然便引得众位阿哥以真爱欢呼,此时哪里还管方才发生了什么,俱都着急的要去打马球去了。
云舒忙笑着吩咐了人将小阿哥带去该去的场地去,又吩咐一些奴才们将吃食果饮都准备好,反正要让阿哥们玩个尽兴。
等将这群小祖宗们都哄了出去,云舒这才有些疲惫的放松了身子。
齐贵妃此时坐在云舒对面,结果茶水连喝几杯这才冷静下来。
齐贵妃,“你说,今日这事和皇后有没有关系?莫不是皇后又动了什么脑筋吧。”
云舒摇摇头,“我看不尽然,皇后便是想做什么,也没必要踩着皇上的脸面,她若是这样做了,皇上那便不会轻易过去。皇后虽行事越发的令人恶心,但也不是傻子啊!如此蠢招,她是疯了不成。”
齐贵妃点头,“你说的有理,”随即便往前倾了倾身,眼神里也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那你说,那个伊常在,可真是胆子大,竟敢做出这种事,都入宫了还如此做派,也不怕连累家里人!”
还不等云舒附和,便见齐贵妃又自顾自的小声说了起来,“不过也是,那伊常在不过二八年华,咱们皇上都,”说到这云舒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齐贵妃当即便顿了一下,还是作死般的说到,“宫中伺候的侍卫都是仪表不错的,伊常在年纪又小,又不得宠,一时犯错,也是能理解的。哎,我也就是年纪大了!”
云舒瞪了她一眼,“你且住嘴吧,这种话也是能说的!我瞧你这些年礼佛礼的还真是越发的‘通透’了。”
齐贵妃很满意的便收下了云舒的赞美与夸奖,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啊,便是皇上不也喜欢那年轻的妃嫔们,那唐朝女皇一大把年纪了也是更喜欢年轻的美男
啊。
不过齐贵妃也只是想想罢了,若是真的让她做出与伊常在同样的事,那她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也省的带累了家人。
云舒虽还在和齐贵妃说着话,却早就让小东子去打听皇后那的情况去了。
直到到了晚上,云舒才得到了差不多的消息,此时齐贵妃早就离开了杏花春馆。
阿哥们也早就玩的尽兴,拿着云舒赏的那个彩头各自回家。六阿哥倒是想来和云舒仔细问问怎么回事,但也被云舒含糊了过去。
好在六阿哥是个心里明白的,晓得云舒不将此事告诉他,想必是心里自有打算,便也不过多强求哥答案。
小冬子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打听来的事汇报给主子听,
小冬子,“那位伊常在早早的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只不过才回去没一会,便好似生病了,皇后娘娘命得用的太医诊治之后,太医也只是说伊常在这病来势汹汹,需得静养,于是皇后娘娘便下令将伊常在挪去了一个安静的院子,也算是皇后娘娘的一片仁心了。”
云舒点头,想必这位伊常在便会渐渐的病逝,她的家人估计也会受到打压,“如此糊弄过去,也算是合理,接着说!”
小冬子便道,“然后到了晚上的时候,皇后娘娘便亲自去了九州清宴,似是和皇上在里面说了挺长一段时间的话,等出来的时候,盯着的人瞧着皇后娘娘似乎眉宇之间舒展了不少。”
云舒点头,“行了,干的不错,你去和明秋拿些赏钱去吧!”小冬子见主子面上露出了倦意,便也不在多说,只笑着打了个千,便退了下去。
在这宫中没有银子是寸步难行,便是小冬子自认自己的人都是忠心的,但该给的银子也不能少,不然没点好处,又有哪个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
早就等着小冬子的明秋赶紧将准备好的荷包递了过去,小冬子小心的收下,这才小心的嘱咐道,
“你一会儿送赏钱的时候,便让底下的人都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办几日差,这几日皇后定是会仔细将这宫中的人都仔细的查一遍,咱们也得仔细些,别让咱们得人被抓了手脚。”
小冬子点头,“姐姐放心,我都明白的,定不会让咱们主子身上沾一点污水。”
明秋笑道,“你办事主子还不放心吗,成了,你这忙活了一日,定是没能好好吃饭,主子可吩咐了,给你在炉子上温着吃食呢,你一会儿寻了空闲便赶紧去趟小厨房。”
小冬子咧嘴一笑,心里也慰贴的很,明秋笑着摇摇头,也不在与她多说什么,便赶紧回去伺候云舒去了。
明秋帮着云舒放下床前的帘帐,云舒闭着眼睛开口道,“可派人将消息传给齐贵妃了?”
明秋轻声回道,“娘娘放心,已经派人去了,明日定不会让齐贵妃两头一抹黑。娘娘早些睡吧,明日且有的忙呢。”
云舒恩了一声,想到明日恰好是请安的日子,皇后定是有话要说,估计得有的磨了,便不再说话,打算养足精神,才好面对明日。
明秋掩好帘帐,将蜡烛只留了一盏,自己便悄悄的走了出去。
虽宫里的规矩是守夜要守在娘娘床头,但娘娘却不爱如此,也心疼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守夜辛苦,便总是让她们在外间的榻上歇着,娘娘有事,自会摇动床头的铃铛。
第二日一早云舒便来到了皇后的院子里,此时妃嫔也到的差不多了,云舒和齐贵妃对了个眼神,便坐了下来,不多时,人都到了,皇后这才出现。
皇后随口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直奔主题,“这虽才入春,宫人们便多有患病,像是伊常在,前几日还好好的,昨个忽然便病了,今个一早便来传消息,说是病的都快起不来床了。”
皇后叹口气,“这些日子你们也不要去探望她,便让她安静的养病吧。”众人自是应是,原本和伊常在关系不错的几人,也都歇了去看伊常在的打算。
皇后又感叹了几句,便看向云舒二人。
云舒拿帕子掩了掩嘴角,似是十分担忧的摸样,“果真如此严重吗,这春日本就多病,若是宫人们病的多了,那岂不是不好,皇后娘娘,不如便请太医给宫中上下都请一次脉吧,若是都好,那也安心,若是不好,咱们也及时查出来,及时医治。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齐贵妃接着道,“是啊,虽然此时繁琐些,也定会多费些心思银子,但防患于未然,总归是好的,特别是这些妹妹们,因着位份的缘故,平日里也不敢随意请太医,便是病了,也努力扛着,若是抗成伊常在那样,那就更让人心疼了。”
皇后满意的点头,“两位贵妃说的是,既如此,便依你们所言吧。”
云舒还等着皇后接着说呢,结果便见皇后似乎是要说其他事,云舒便赶紧道,“此事实在繁琐,若是娘娘独自一人主理此时,未免有些劳累,好在臣妾与齐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也能帮帮娘娘。”
齐贵妃也赶紧跟上,“是啊,娘娘,臣妾等虽没多少能耐,却也能为娘娘解忧,咱们三人一同办理此事,妻妾和睦,也是皇上乐意见到的。”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一眼,对着齐贵妃道,“齐贵妃近日越发的口齿伶俐了,以后也要一直如此才是。”
齐贵妃笑着道谢,“多谢皇后娘娘称赞,臣妾比姐妹们多长几岁,总归不好一直不长进不是。”
瞧着娘娘们依旧打着机锋,底下的小妃嫔们都安静的不敢说一句话。
请安散去,众人便都离开了皇后的院子,只有两位贵妃留下来和皇后娘娘商量太医请脉的事情。
那些离开的小妃嫔们倒是有真的高兴的,妃嫔们不算少,但真的受宠的却不算多,如若家人再不能给些帮衬,那这些低等妃嫔们便过的更不怎么好了,平日里都不敢请太医,既怕给不起打赏,又怕请不来正经太医,那些小学徒们医术不精,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185章 第185章第一百八十五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云舒和皇后他们都接连忙活了好一段时间。
宫内上下这么多人,仔细查一遍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还别说,还真查出一些事情来。
皇后一把将查出来的东西仍在了桌子上,云舒顺手拿起,看了一遍便也皱起了眉头。
虽说宫妃那没查出来什么,宫人们却确确实实的出了几个有问题的。特别是原本就在圆明园伺候的,因着主子们并不长居住在圆明园,行事便越发的散漫了。
但这宫里的女人,上到妃嫔,下到侍女,都应该是属于皇上的,与旁人生出情愫。便相当于背叛了皇上,皇上虽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但规矩就是规矩,若是随意一人都能打破,那当初又何必制定这些宫规。
云舒皱着眉头道,“这些宫人的事,说大了,是晦乱后宫,说小了也不过是人吃五谷杂粮,,也有着常人的喜怒哀乐罢了。”
皇后瞪向云舒,“那难道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些人犯了规矩,就应该被罚,一味的宽容,本宫还怎么管理者后宫,便是皇上定会不满!”
齐贵妃便道,“皇后娘娘何必说的如此骇人,咱们也没说不罚这些人啊,只是像是臣妾,有子有地位,平日里也偶有寂寞,更不要说那些从小便进宫的奴才们了。其实人啊,也不过是想有个伴罢了。”
云舒此时也赶紧接上话茬,“齐贵妃说的有理,您就算管的了一时,还能管的了一辈子,这宫里上下这么多人,咱们也不必一刀切,只将那些过分的管住了就成,其他的书怒气自然便好!”
皇后叹道,“过不过分的,随口一说便成了吗,总得有个章程才是。”
云舒刚道了一句娘娘说的是,齐贵妃便直接说到,“章程不章程的臣妾也不清楚怎么做才好,这些自有皇后娘娘制定,但依臣妾所言啊,其他的都不打紧,最打紧的便是好好管教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下贱东西们!”
皇后斥道,“你一个贵妃,这是说的什么话!”
齐贵妃呵道,“什么话,都是实话!”
云舒也道,“娘娘别生气,齐贵妃也是真性情,你瞧这宫里上下,虽说也有宫人们心甘情愿想找个伴的,但也不乏多些缺德的,今个这个姑姑仗着是哪位太妃身边的得意人,便随意染指小公公。
明个哪个太监,仗着手里有些权利,便也盯上那些漂亮姑娘们,强怕人家做对食,因着不想得罪这些奴才背后的主子们,平日里咱们都是当不知道,如今这不正好赶上这个机会,何不将事情给弄得圆满些。
单独罚一人可能会引起背后主子的不满,但若是将这些坏胚子们都罚了,那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好。
到时候将这真正该罚的都罚了,那些老实的宫人们自然也是感激娘娘,虽说娘娘不在乎这名声,但一个好名声总归是好的。所以这该罚还是得罚,但那些老实的犯错小的人,还是宽恕为好。”
皇后微微点头,也明白两个贵妃的意思,对那些底层的宫人们,两位贵妃都属意宽宏一番,毕竟
柿子挑软的捏,也确实没什么意思,对于那些有些地位的奴才们便要仔细动一动了。
不过虽这样的举动容易得罪人,但若是真的能撸下一些人下去,那这占着重要的位置的地方,便也空了下来,说不定她也能从中得到好处。
云舒见皇后似乎是有些意动,便又说到,“娘娘,上一次放宫人们出宫也有几年了,近几年也有不少宫人们到了岁数了,不如便趁此机会也放些宫人出去,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放出一批宫人,又罚了一批宫人,那这位置说不定空出的更多了,皇后娘娘前两年元气大伤,自己的人手也损失了不少,若是真的能趁这个机会补上一些,那也算是好事。
皇后娘娘对着两位贵妃道,“你们思虑的很是周全,你们将自己的打算拟个章程出来,若是合理,本宫自然也不会拒绝。”
云舒和齐贵妃闻言俱都起身应了是,从皇后的院子里出来之后,两人便又都回了杏花春馆,仔细商量起了此事。
齐贵妃是用了晚膳才离开了,这商议了一下午,等齐贵妃走了,云舒这才能稍微松泛一些。
明夏给云舒按着肩膀,“娘娘这段时日是真的辛苦了,许是真的累着了,连膳食都没从前胃口好了。”
云舒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等过了这段时间便好了。”
云舒哪里不累,但却不得不累,先前也说了,这次趁着机会,将宫人们好好的整理了一番,等真的空出位置来,皇后定是会插人手的,所以她和齐贵妃自是也要参与一手,不然到时候便只能等着挨打了。
先帝在位多年,如今当今虽已经登基几年,但后宫中还是有不少太妃的人,皇后自是愿意将这些人给处理了,再捧自己的人上位,云舒和齐贵妃也同样是如此。
云舒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宫里传出消息,皇恩浩荡,年满二十六的姑姑,可以放出宫去,一时间,宫人们便开始打算起来。
云舒身边年纪符合的宫人倒是没有,她身边最得用的明秋明夏是不出宫的,其他的宫人们,这些年也放出去了不少,就算赶不上后宫统一放人,每到一个丫鬟年级差不多了,云舒也会派人去仔细问问这个宫人,若是愿意留在宫中,自是要好好办差,若是想出宫,云舒也能凭借着身份,给下边的宫人们一道求个恩典。
因此云舒身边的宫人们,除了得用的那几个,剩下的年纪都不算太大。
云舒正看着名单一一对应,明秋去皇后那送东西,明夏也被她命令去给六阿哥送东西。
正看着呢,便见明秋神色有些不对的走了进来,云舒见状,便揉了揉额头,“这看了一天的单子,也实在有些乏了,明夏你来帮我按按。”
明秋应了一声,对着屋里的人小声的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让主子清净的好好歇歇。”
见众人应是,一一退下,云舒这才看向明秋,“怎么了?”
明秋小心的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奴婢去给皇后娘娘送东西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的兰嫔娘娘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这信便是兰嫔娘娘趁着旁人不注意,塞到奴婢手上的。”
云舒闻言想了一下,还是小心的将信打开,里面的内容并不是什么说不清的话,不过是求云舒帮忙将一个宫女放出宫去罢了。
哪个宫女还差一年才到年纪,但若是真的要出去,也就是云舒一句话的事。
这个宫女云舒也有些印象,原本是伺候兰嫔好几年的,就算不是兰嫔跟前最得用的掌事姑姑,也算的上心腹。
不过自打当年苏贵人没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侍女便有一次在兰嫔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失了规矩,兰嫔便将这宫女送去了景阳宫看管书籍,虽清贫了些,但也算是全了这份主仆情谊了。
这宫女与其在景阳宫那个图书馆一天天的磨日子,出宫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
只是云舒有些不明白,就算这个宫女在皇后面前犯了些小错,但只要兰嫔去求皇后,皇后应该也能将这宫女放在出宫名单上,怎么就偏来找她来了。
云舒登时便觉得这里面或许应该有什么事,兰嫔应当有不想也不能让皇后知道的秘密,而这个宫女或许便是一个线索,甚至兰嫔将此事交给她,也有着要将这个把柄故意送到云舒手上的意思。
云舒用手点了点桌子,便对着明秋悄声嘱咐了几句话,“这是便交给你去办,做事小心些,别让旁人看出是咱们帮的忙。”
明秋赶紧应下,又接过云舒手里的信,直接将其烧成了灰,这才又慢悠悠的给云舒按起头来。
才按了没一会,便见明夏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盘东西,云舒抬眼看去,问道,“拿的是什么?”
明夏笑道,“是六阿哥吩咐奴婢给主子带回来的千里镜,说是比从前那些看的更清楚,更远!
前些日子阿哥爷在书房做的功课好,得了万岁爷的赏,想着娘娘您素来爱这些新鲜玩意,便想着亲自来孝敬给您,可是不巧,这几日实在是忙的很,便没时间来给您请安,这不,碰巧奴婢去给爷送东西,便让奴婢将这千里镜给带回来了。娘娘,您瞧瞧?”
云舒欣慰的一笑,“拿过来吧!”
说着云舒便笑着起身,接过明夏递过来的望远镜,往门口走去,明秋和明夏也笑着跟在娘娘身后。
明夏还道,“六阿哥还说了,原本今日是有时间来看娘娘的,不过今日许多阿哥们进宫,五阿哥和六阿哥便和小阿哥们一道在院子里热闹呢。”
云舒点点头,皇上自己没几个亲近的兄弟,却乐意看着这些堂兄弟们亲近,每次小阿哥们来,五六两位阿哥都空不出空闲来。
云舒随口问道,“锦佑也来了,我也有些日子没见着这孩子了。”
明夏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倒是没在六阿哥那瞧见锦佑贝勒,奴婢也多嘴问了一下,六阿哥说,贝勒爷今日一来,便被皇上叫了去,至今还未回来呢。”
云舒问道,“小阿哥们什么时候来的?”
明夏想了想,说出了一个时辰,云舒算了算,锦佑去皇上那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又不期然的想起,前几日小冬子说的那些话,说是伊常在家里人许是撞了邪,最近十分不顺,那家的长子还染了赌瘾,被人下了套,不过几天的功夫,几乎将家产都给输光了。
还有一家拜察氏的,家里的一个侍卫在宫里伺候,前段时间办差失了规矩,被打了八十板子,至今半死不活的摊在床上,眼瞅着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这家的次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去铺子买东西的时候,一下子便与一匹马给撞上了,当即便折了腿,也没了未来。
而这拜察氏,便是当初和伊常在有了首尾的那家。
云舒一开始听到这事,还以为是皇上让人做的,后来想想,皇上想罚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便足够了,哪里还用的着费这么大的事,这两家也不是什么京城望族啊。更何况这报复的手段也确实有些小道了。
云舒将那日知道始末的人想了个变,便将视线看向了锦佑身上,原本想着和他仔细说说这事,结果这几日一直忙着处理宫人出宫一事,竟将此事给抛在脑后了。
今日明夏一说皇上与锦佑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便晓得皇上应该也是知道了这事,应该在和锦佑进行思相教育呢。
既如此,云舒便不好再教育了,免得引起孩子的反感,云舒想了想,便吩咐明夏道,“你一会将小厨房新做的龙须酥,分成两份,一份送去给皇上,一份再去给六阿哥送去,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必说。”
见明夏点头,云舒又顿了一下,随即便道,“也不必再等一会儿了,现在便去吧,时辰也差不多了。”
明夏领了吩咐便带着东西往九州清宴的方向走去,好在如今是在园子里,一切行事都更便宜些,便是去九州清宴,也不必顾忌那么多的规矩。
九州清宴的正殿内,锦佑已经跪了有好一会儿了,但皇上只专心的批改着折子,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眼看着眼前的孩子机会都要跪不稳了,苏培盛这才假装不经意的提醒了皇上一下。
皇上这才看向锦佑,却不说话,锦佑有些害怕的抬头看了一眼,紧接着便摆出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皇上叹口气,“知道朕今日为什么叫你来吗?”
锦佑声音里还带着倔强与不甘,“知道!”
见皇上明显在等着自己认错,锦佑声音便更哑了几分,“锦佑知错,但不认错!”
皇上冷哼一声,“你倒是铁骨铮铮!”
锦佑依旧梗着脖子,但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苏公公见状,赶紧上前安慰,“哎呦,奴才的贝勒爷啊,万岁爷知道您受了委屈,也晓得您心里不高兴,但万岁爷是真担心您啊!”
锦佑眼里含泪,“既然知道孙儿受了委屈,为什么还要罚我,谙达,锦佑心里实在不痛快!”
苏公公掏出帕子弯腰给这个小主子仔细擦了擦,“奴才也知道您受委屈了,皇上也心疼您呢,您是要报复也好,还是生气也罢,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什么,您知道吗?”
锦佑疑惑的摇摇头,苏公公看了眼皇上的态度,便接着说下去,“最要紧的是,即便要报复,您也不该如此失了体面。”
皇上此时沉声道,“也不知道跟哪个不规矩的学的,做的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苏公公笑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些事实在不必您亲自出面,直接交给地下人去办就成,您是公主亲子,何必执着于小道,您啊,就该光明正大,璀璨万分的活着才是!”
锦佑道,“就像姑姑那样?”
苏公公欣慰的笑道,“对了,就该像公主一样活的肆意才是!”
皇上此时有些沧桑的道,“你从小便在朕面前长大,你额娘,总归是走的早些,你阿玛也不是个好的,使得你吃了许多不该吃的苦楚,但你是朕的外孙,朕也没指望着你能建功立业,能好好活着便好,也不枉你额娘,拼了一条命保你了。”
锦佑看着皇上如此语重心长的模样,不由的将头低的更低了些,皇上叹口气,想训斥些什么,又不敢将话说的重了。
毕竟是怀恪唯一的孩子,怀恪是他的长女,甚至很长时间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不如小女儿性子更活泼讨人怜爱,但也是温婉贴心的一个女儿,皇上甚至现在还留着当年怀恪给他绣的荷包。
且当年也是他这个做阿玛的对不住怀恪,怀恪失了性命,当年都没能给怀恪讨一个真正的公道。如今便是做的再多也不过是身后事罢了。
自从出了四阿哥的事情来,皇上对于皇子们便多了分警惕,但对于公主却从来没这个想法。
皇上自认自己是个慈父,那既然这慈爱不能给阿哥们,那便只能给公主们了。
当然对于外孙锦佑也是如此,锦佑自是比不上怀乐的,但毕竟是怀恪唯一的血脉,也是属于皇家人,皇上也难免爱屋及乌几分,自然也不想这孩子越走越歪。
锦佑就这么感觉皇上一直盯着他,却迟迟不说话,正当苏培盛还想上前替皇上再说上几句皇上的良苦用心的时候,外边便传来一阵动静。
苏培盛看了眼皇上的意思,便走出去看了看,回来便道,“皇上,外边是宁贵妃身边的明夏,说是小厨房才做了些糕点,想着皇上爱吃,便特意命人送来了。”
皇上,“还说什么了?”
苏公公摇摇头,“明夏只说娘娘没吩咐什么,只将东西给了奴才便告退了。说是还要将剩下的点心送去给六阿哥。便直接退下了。”
皇上闻言轻笑一声,对着还跪着的锦佑道,“成了,朕还没对你做什么呢,一个个却都担心上了,滚吧,六阿哥们还等着你呢!”
锦佑抹了一把脸,瓮声便要告辞,苏公公赶紧出去送了送,“贝勒爷赶紧去吧,阿哥们都等着您的,只一点奴才得仔细告诉您,贝勒爷的长辈们都惦念着您呢,万岁爷和娘娘们都盼着您好呢。阿哥爷们也都记挂着您呢!”
锦佑认真的看着苏公公,沉默了片刻这才说了一句,“多谢您!”
苏公公连忙后退半步,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当不得,直到看见锦佑逐渐远去的身影,这才重新进殿伺候去了。
第186章 第186章第一百八十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出宫名单已经定下,要出宫的宫人们此时都站在一起,一个个的都背着一个小包袱,就这么离开了活了几乎半辈子的宫廷。
兰嫔就这么站的远远的看着,她离得太远了,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里哪一个才是她希望看见的人,但看着门口渐渐没了身影,便也晓得,那人总归是出去了。
兰嫔深吸一口气,“走吧,咱们也回吧!”宫人茉莉点点头,小心的扶着自家娘娘出了亭子,往回走去。
另一边才出了园子门口的前兰嫔侍女百合,渐渐也和其他人分散了去,看着这些被放出来的宫人们,有些独自走了,有的还有家人来接,有盼着家人却是一场空的人,更有的眼看的家人在眼前,却假装看不见一般的离去的人。
百合用力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包裹,往其中一个方向走去,径直上了一辆马车。
杏花春馆内,云舒也终于有了闲心能轻松的喝一杯茶,小冬子上前小声的说到,“娘娘,人已经接到了。”
云舒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便挥手让人退下,只对着明秋道,“今个吃锅子吧,虽热了些,但吃了锅子,再喝杯冰饮,那就再爽快不过了,哎,对了,你一会儿去问问齐贵妃,问她要不要来。”
明秋无奈的应了一句话,赶紧吩咐底下人去安排锅子去了,这个大热天的吃锅子,还喝凉的,指不定便会肚子不舒服了,但偏偏她们主子还就好这一口,还是得提前准备好药才是。
宫人们清出去了一批,皇后与云舒等人也都各自有了收获,便也只想着先将手头这点东西给整理好,没了闲心思去整七整八。
皇上也渐渐的有了闲暇,招妃嫔的次数便也多了些,进行一些小手段进行争宠的人也多了起来,但好在无伤大雅,皇上也只当看个乐子罢了。
日子在这样难得的平静之下,便过得飞快,转眼见便到了回宫的日子。
云舒也得
了消息说是怀乐也终于快到京城了,这孩子一走便是大半年,要不是经常寄信回来,云舒只不定会担忧成什么样呢!
怀乐是在云舒她们回紫禁城几天后,才到的京城,一大早便传来消息,说是公主和五王爷今日便进宫,皇上下令皇子们并一些大臣们,给公主和王爷设的宴会。
云舒又欣慰于怀乐如今能以公主身份和大臣们一道赴宴,又有些难受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见着怀乐。
今日一大早云舒便有些坐不住了,小冬子也积极的替主子去打探消息。
不一会儿便派回来了好几个人,一个个的这个说着公主到哪了,又过了好一会儿,小冬子高兴的领着一个圆脸小姑娘走了进来。
见着这个小姑娘,云舒便眼神一亮,这些年怀乐身边的人也换了不少,但这个小圆脸却是极为得怀乐重用的。
这小圆脸叫春喜,名字喜庆,长得也喜庆,就连平日里说话也喜庆的很,几次和云舒说话都得先夸上一遭。
但别看她长得一副喜庆的模样,在习武上却有些天分,跟着朱夏学了这么些年,如今便成了怀乐身边的第一人,这次怀乐去办差,这个春喜也是正经跟了去的,还有着正经女官的名头呢。
小冬子此时便笑道,“娘娘惦记公主,公主也记挂着娘娘呢,公主远远的便瞧见奴才了,直接叫了奴才过去问话。不过皇上还在那,公主便让奴才将这丫头给带回来了。”
春喜小的十分灿烂,“奴婢给娘娘请安,多日不见娘娘,娘娘的风采越发让奴婢睁不开眼了。”
云舒无奈的笑着摇头,便见春喜接着说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娘娘可别不信,便是在公主面前,奴婢也是这样说的。
说道公主,公主也可想娘娘了,这一路上,公主只要见着什么东西都想着带回来给娘娘看看呢。
虽说公主不能第一时间来见娘娘,却还是派了奴婢来给娘娘送孝敬,公主还说有许多话要与娘娘说呢,娘娘不必着急,今日公主便宿在咱们永寿宫了。”
云舒原本还笑着听着,但听着听着却发现了一点不对劲,怀乐确实和她向来亲近,但这次讨好的也太过明显了些,春喜这丫头也比往常更浮夸了些,这里面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云舒登时便严肃了一张面孔,看向春喜,“春喜,你和本宫说实话,你们公主是不是做了什么不敢随意告诉本宫的事。”
春喜当即便尴尬的顿住了,啊了两声,便跟个鹌鹑一般缩起了脑袋,看着她这样子,云舒便晓得自己猜对了。
她无奈的抚着额头,对着春喜随手挥道,“赶紧走,想来问你什么,你也不会说,站在这平白惹本宫心烦,滚吧!”
春喜却似是如释重负的一般送了一口气,大声的哎了一声,“奴婢告退!”紧接着便魅力身影。
明秋看着那丫头溜得飞快的身影,暗暗的笑骂了一声,这鬼丫头!
又转身见着娘娘如此模样,赶紧上前安慰,云舒也只是摆摆手,算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怀乐自己心里有数。
晚上都到了众人歇息的时间了,永寿宫的灯火通明的正殿内,却突然听见一声怒吼。
云舒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道,努力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你给自己找了男人?!”
怀乐刷的一下便跪了下去,“额娘,额娘,我知道您生气,但您也得给女儿一个解释的机会是吧!额娘,额娘!您冷静啊!啊!”
话还没说完,云舒便将手中的一个抱枕给扔了过去,怀乐下意识的便是一躲,紧接着,怀乐便看见自己额娘越发冒火的眼神。
怀乐咽了咽口水,这才道,“额娘,女儿这次出去,收获不少,但也只是充当一个吉祥物一样的摆件,说是有实权的公主,但又没有真正将女儿当回事。”
云舒斜瞪她,“您心里憋屈,便找了个男人!”
怀乐摇头,“那倒也不是,只是想着成了婚,也就没人将我当小丫头了,也能显得稳重些。”
云舒没说话,但眼神里却透露出就这个鬼理由?
怀乐则是摇摇头,小心翼翼的跪着往前走了几步,见云舒没拒绝,便心中一喜,蹭到了云舒腿边,一把将脑袋伏在了云舒的膝盖上。
怀乐,“当然还有别的理由了,皇阿玛虽说过我的婚事不必着急,但我终究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就算之后丧夫,和离也无所谓,但我依旧是要嫁过人,才能让大家放心。也能更加拥有权利。”
怀乐接着说道,“而且与其找个心思多的,不如找个好拿捏的。”
怀乐说到这眼神闪烁了几下,当然怀乐所谓的嫁人,与其说是嫁,不如说是娶,既然给了她同等皇子的权利,那嫁娶也更应该如此,她不愿也不能,让大家认为她获得权利的方式便是一辈子不嫁人,不生子,一辈子为皇室做贡献,她虽是公主,但也不差皇子什么!
云舒叹口气,问道,“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是草原上哪个亲王的孩子吗?”
怀乐笑道,“还是额娘最明白我,那人是科尔沁部的,从小身子不大好,因此名声也不显,不过也因着身子不好,便同姑母的其他孩子一起被姑母教导,倒是少了几分满人的习性。脾气也更温和些。
而且我是公主,历来公主都是有着抚蒙的责任,皇阿玛心疼我,虽说了不愿意我抚蒙,但我是贴心负责的公主,我愿意为皇阿玛分忧,这样不仅帮了皇阿玛的忙,也能让皇阿玛多上一份愧疚。”
云舒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禁问道,“你想了这么多,有没有想过自己,你的婚事就这样成了一个工具,你真的不会后悔吗?你的年纪不正是最爱幻想的年纪吗,怎么就想的这样深,这样远呢!”
怀乐却随意的笑了,“额娘,您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啊,我从来没有否认真情的存在,但也清楚地明白,在皇家,这真情却是最不可能出现的存在,这一点。我从小便知道了!”
“人生在世,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情爱于我而言便是最先舍弃呢,这是皇阿玛教给我的第一件事。”
“与其被安排一个不喜欢的,还不如选一个最有利的。”说着怀乐看向云舒,“额娘不也是舍弃了情爱,才能活的如此自在吗!”
云舒一时语塞,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过了良久,她这才慢慢开口,“你长大了,额娘帮不了你什么了,以后的路便只能你自己走了。”
怀乐则是小心的用头蹭了蹭云舒,“女儿知道女儿说的这些,会让您震惊,但女儿也只是想告诉额娘,我长大了,以后我来保护您。”
怀乐第二日便重新往宫外住去了,今日恰巧是皇上来皇后这的日子,皇后原本正笑着给皇后剥着果子,结果听到皇上的话,当即便有些难以控制怒气的问道,
“什么,公主选额驸这样的事,为何臣妾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皇上却摆摆手,“这又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怀乐乐意,朕自然也会为怀乐做主,以后怀乐不乐意了,大不了将额驸挪出去,怀乐自己住便是了。”
皇后怒声问道,“皇上!哪有公主是这样的,这让大臣们怎么看,让额驸家人怎么看!”
皇上手中的珠串和桌上相碰发出响声,“怎么看,该怎么看就怎么看,朕的公主就是这样的!朕是皇上,怎么在皇后眼中,朕连疼爱公主都不成了吗!”
说着不等皇后认错,皇上便起了身,“朕想起有些折子还没批,今日便不陪皇后一道用膳了!”
说着便大步往外走去,苏公公赶紧追上,皇后往前追了两部,还是顿了下来,竟显得有些站不稳了。
天青赶紧上前将娘娘扶进屋内,又将屋内的人都撤了出去,正打算上前安慰,便见
娘娘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连皇后娘娘方才亲手给皇上剥的果子,此时也全部落到了地上。
“我这个皇后当得可真没意思啊!朕没意思啊!”
天青见状慢慢的退出了屋内,过了不知多久,屋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天青也不由的咬紧了牙齿,她跟着皇后娘娘的年数不多,但皇后娘娘待她是真的好,她也是真心忠心于娘娘的。
她更是清楚,皇后娘娘待皇上的心意,是这满宫上下任何一人都比不上的。
可皇上今日此举,是完全不将娘娘放在眼里啊,这是将娘娘的脸面往地上踩呢啊!少年夫妻,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呢!
不过好在皇上也没有真的要彻底将皇后踩下去,因此众人也只以为是皇上真的因为政事的缘故,才没歇在皇后处,这到也没真正下了皇后的脸面。
但云舒还是在请安的时候,看着皇后那脂粉都掩盖不住的疲倦察觉此事定是另有蹊跷。
于是便通过皇后屋子的花,用金手指知道了此事,她还以为自己改高兴的,但心里却更多的是无奈与悲伤……
皇后无论做了怎么样的事,却没真的对皇上出手过一次,甚至还多次为了皇上受了不少委屈,但这些对于皇上来说,都是不值得的。
皇上只记得,皇后为了更多的权利去拉拢额驸,掌控怀乐婚姻,挑拨暗示四阿哥坐出错事。
虽说四阿哥这事当初表面并没有怪在皇后身上,但云舒却知道皇上是不高兴的。
但也只有一底点不高兴而已,毕竟皇后当初也只是随口几句话罢了。
当然了,当初皇上未尝不知道这里面皇后起的作用,只是相比皇后,四阿哥不过是被挑拨了那么一下,便做出那等恶事,这才是最不值得宽恕与谅解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皇上便总是会多想,皇后当初算计了四阿哥,那以后是不是还要算计其他阿哥,之后的每一次,皇后只要对孩子们起什么心思,都会引起皇上不满。
这也是,这次皇上不愿意皇后参与怀乐婚事的原因吧。
但说一千道一万,明明皇上这样对皇后,云舒应该是很高兴才对,但她怎么就这么心酸呢。
还不等云舒自己个感叹一番呢,傍晚的时候,皇上便又来了云舒这。
云舒高兴的将皇上迎了上来,却在坐下后一个人玩着手中的珠串,不主动说一句话。
皇上见状笑道,“怀乐说你因为她的婚事,心情不好,朕还以为是假的呢,今日一看,没想到是真的。”
云舒瓮声道,“那皇上今日来,是替怀乐像臣妾求情的,那孩子,话还没说清楚呢,才在臣妾宫里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急匆匆的跑了,臣妾的话还未问清楚呢,怎么能不生气呢!”
皇上失笑,“就因为这个原因?”
云舒认真道,“自是不止如此,您想啊,臣妾这水灵灵的女儿就出去了这么一趟,回来便给臣妾带了个女婿回来,臣妾连这人的秉性,性格,样貌,是一点都不清楚啊,臣妾怎么能不担心呢!”
说到这,云舒叹口气,“不瞒您说,我也让六阿哥去偷偷的看过,也像二阿哥仔细的打听过,但还是糊里糊涂的,都说不错,到底怎么个不错,也没人能说个清楚明白。总不能长得好便是不错吧!”
皇上闻言还真笑的越发的开心了,“你还真没说错,那孩子是长得真不错,也不怪咱们怀乐看上。”
云舒哑然,“啊?”
皇上笑道,“你啊什么啊?朕仔细瞧过了,那孩子是有些体弱,但确实个懂事好看的好孩子,如此说来,倒也配的上咱们怀乐!”
云舒依旧有些还不愿意,但还是说道,“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臣妾便没什么好不满的了。”
皇上拍拍云舒的手,“你放心,只是将人确定下来而已,等怀乐满二十了,咱们再让怀乐出嫁,朕就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得多养几年才是。”
皇上此时心情是真的不错,果然还是亲娘最担心孩子,皇后只在乎自己的权利,而宁贵妃则是更担心怀乐是不是能过得好,很多时候,皇上自己是前者,但却更喜欢和放心后者。
云舒殷勤的给皇上剥了一个橘子,“皇上您都这么说了,那臣妾便放心多了,皇上,您尝尝,可甜了!臣妾和齐贵妃吃的都快上火了!”
皇上闻言更觉好笑,但还是接过了果子,吃了起来,最后还夸了一句,“味道果然不错。”
皇上既然有了决定,那公主的婚事便很快便定了下来,只是日期还得等两年,为了和公主好好培养感情,那个才被皇上封了贝子的额驸,便留在了京中,和皇子们一道学习。
后来更是寻了个机会,与五六两位阿哥一道来给云舒请安,云舒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孩子,确实看的出身子的底子是有些弱的,不像草原儿女,倒像是文弱书生了。不过说句实话,确实长得挺好看的。
反正是怀乐的自己的选择,云舒便也不愿意去当那坏人,就算以后过得不好了,怀乐也有足够的试错成本。
云舒皇上对这孩子都挺满意的,倒是五王爷有些不喜,说是什么男儿须得强壮才能配的上他那大侄女,可惜大侄女到底年轻,相比内在的好处,更喜欢那外在的皮囊。
怀乐甚至和云舒私底下说,说是五王爷还安排人去给怀乐寻觅那些长得好看身子好的男子去了,按照五王爷的话说,皇上都说公主享有王爷的权利了,那私底下多几个男宠也说的过去吧。
也别说什么女子不能嫁二夫须得娴静这种话的,他们满族的姑奶奶才不用守就这个规矩。
不得不说五爷的脑回路是有些不同,在他的认知里,他后院的女人和怀乐根本就不是同一样生物。两者几乎都不在一个维度里了。
普通女人是一档,公主们是另一档,他四姐和怀乐是最高档。甚至他不仅自己这么认为了,还努力将自己的想法给洗脑了出去。
因此在五王爷这么上蹿下跳的闹腾之下,大家好似都认为怀乐以后要养男宠了,甚至说的多了,都没人愿意弹劾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位公主如此做派,好似并未有什么不妥了。
这潜移默化之下,怀乐竟也得了不少的好处,只是宫里那位未来的额驸倒是总是觉得旁人看他的眼神,怎么还带着同情呢。
眼看着怀乐的事业渐渐上了正轨,云舒在看自己依然在这后宫一亩三分地里来回折腾,便觉得更加没有意思了。
与云舒觉得没意思不同,皇后却好似吃了补药一般,越发的精神起来了,三天两头的拉着云舒他们商量什么要事,大事小事不论,反正不能空闲下来。
景仁宫内,皇后还在说着话,“这眼看的便要入冬了,炭火可都准备好了,太妃们那更是的更加仔细些。”
说着说着,皇后便看向思绪已经云游的两人,皇后用力的用杯盏磕了一下桌子,这才见这两个贵妃看向她。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两人,“怎么,本宫的话,就这么无聊?一个两个的都有没有听本宫说话!”
云舒早就回过神来,于是忙道,“自是听着了,这炭火一时确实重要,特别是许多宫殿都不曾安置地龙,这用炭火便更要小心,每年都有几个不懂事的,因为怕冷睡觉的时候没有留风口便去了的人,这些咱们都得注意才是。”
齐贵妃跟着附和,“是啊,是啊!”说罢便低下头去,用帕子掩盖了一个哈欠。
这一幕却被皇后又看见了,想着皇后最近实在是有些脾气不好,云舒便赶紧说到,“听皇后娘娘说起这快入冬一事,臣妾倒是有了个建议。”
皇后随口便道,“你说。”
云舒,“臣妾想着,这每逢换季,都会有许多人病上一场,平日里皇后娘娘也安排了
姜汤给宫人们,这点臣妾自是佩服。
只是臣妾想起,今年在园子里的时候,咱们让太医给宫人们都检查了一遍,不若再给宫人们一个恩典,再让太医给仔细查一遍,也能显得咱们有始有终了。”
齐贵妃也道,“这个好,我也同意,就是让太医们受累了,皇后娘娘可得仔细奖赏那些太医才是。”
皇后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想来也能再刷一遍名声,名声吗,总也不嫌少的,于是三人便又仔细商议了一番。便安排了下去。
今日云舒寻了个空闲正在喝明秋安排人给她煲的补气的汤,便见明夏拧着眉毛来报,“娘娘,不好了!太医们在诊治的时候,发现最近宫里确实有不少人发热,但用了药却不能轻易退下,太医说,似是某种时疫!”
“什么!”云舒猛地起身,“快,快,快派人去叫了齐贵妃,让她去皇后宫中,就说有天大的要紧的事情要商议,赶紧的,快着些!”
云舒说罢也赶紧带着人往皇后宫里走去,真是倒霉催的,这一天天的还真找出事来了!
第187章 第187章第一百八十七……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宫中可能出了时疫这种事,皇后她们立马便将所有的算计都抛在了脑后,若是只是普通的换季风寒也就罢了,但若是真是时疫,那可就要了命了!
云舒两位贵妃子啊景仁宫从天亮呆到了天黑,太医们更是打进了宫,便没出来过。
屋内几人的神色也随着太医的复述,越来越难看。
太医看了眼几位娘娘的神色,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臣等仔细查验过了,这次发热确实很不简单,退烧药物并不管用,而且发热速度快,发热前只是有些困顿,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病了。”
云舒赶紧问道,“那此时宫里患病的人可多,这病传染性又是如何?可曾查出发病第一人是何人?这人如今情况如何?”
太医院院使刘太医拱拱手,“根据臣的查验,与其中一位已经发热的宫人共住一屋的宫人们,一共十二人,便足足有八人似是产生的症状。
那最先发病的一人,之前因为生病已经被挪了出去,臣询问之后,这才知道,那人是一个出宫采买的人!”
云舒惊讶!“竟如此严重!这发热且传染性如此强,这明显是疫症啊!而且出宫采买,那是不是说明,此时民间怕是已经传开来了!皇后娘娘,此时非同小可,皇上那也得尽快派人将消息告知才是!”
齐贵妃捂住了胸口,“皇后娘娘,这传染性如此严重,宫人们又是互相接触的,这岂不是整个宫都可能被传染了!
皇后娘娘,咱们得快点想办法啊,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这么多,若是真的出了事,这可怎么办!”
皇后怒斥,“危言耸听!不是还有三人无碍吗!”
皇后虽这样说,但显然已经有些慌神,若真是如此规模庞大的瘟疫,便是连皇上为了安抚民心,都得下罪己诏了。
虽说皇上这两年是渐渐坐稳了皇位,但因着行事有些激进,也有不少人暗地里攻击着皇上,特别是因着让十四爷守皇陵和八爷去世这点,便有不少人偷摸着说皇上皇位不正!更不要说,前朝之人更是一直并未死心,这些便是皇后身处后宫,也是听说过的。
平民们都是最愚昧的,但也是最容易情绪化的,到时候有心之人再这么略微一煽动,皇后根本就不敢想后果是什么。
虽然想的是最坏的情况,但未雨绸缪,光是想想,便已经从稍微不安,变得坐立难安了!
皇后定了定神,问道,“既如此,刘太医如今可有安排?”
刘太医接着说道,“臣等试过,似是调中丸,清瘟败毒散等以往治疗疫症的药并不起作用。
所以如此情况之下防止瘟疫最有效的方法便是隔离,将患病之人隔离到一处,以防传染!再将一些药物烧熏,起到预防作用”
太医又说了好几个要进行的安排,皇后都一一点头,“刘太医尽管安排,本宫与贵妃等定当全力配合!”
太医自是应是,云舒等也立刻便忙了起来,依照太医所言,捂住口鼻也是最要紧的,于是一直管着布料这方面的宫务的云舒,自是赶紧安排底下人对这些布料进行裁剪。甚至在众人对这些布料进行药洗的时候,悄摸的滴上了花露。
还吩咐了下边的人去了阿哥所和公主府一趟,带的自然是云舒亲自加了花露的药材。
云舒自认自己不是个冷血的人,但遇见了事了,想的也首先是自己的孩子。
皇后则是带着太医亲自去了趟养心殿,和皇上说起了此事。皇上自是大惊,仔细询问之后,大臣们便一个个的便都进了宫,养心殿的光彻夜未暗。
原本应该准备万寿节的宫人们也都肃着一张脸开始熏药,一时间宫中到处弥漫着熏药的烟雾。
“咳咳咳!”云舒捂着口鼻走进了永寿宫,宫里上下都忙疯了,这才不到一天,永寿宫内,便到处都是熏药味。
云舒这也是才从外边回来,宫人们虽能靠着熏药能起到一部分预防的作用,但云舒还是觉得喝药更有用些,但这么多宫人们,便是喝药也是一大笔支出,更不要说如今这药材更是贵了不少。
但云舒还是和齐贵妃商议之后,和皇后说了一声,便与齐贵妃两人各自出了一部分钱,在甬道上吩咐人将熬好的药分给宫人们,还真的笼络了一些宫人的心。
皇后听罢也只是随意一笑,若是真心这么易得,那她这个皇后早就不知道得了多少了。不过是小道而已,贵妃们愿意出一份力,皇后便任由他们去了。
云舒进了屋内这才舒了一口气,小冬子赶紧上前说道,“主子,阿哥和公主那都传来消息,说是一切都好,让您放心顾好自己!阿哥和公主都担心您呢!”
云舒点点头,“他们好好的,我便也能好好的了。”
明秋此时也拿上前接着说着今日安排的一些事情,云舒便这样坐在榻上,拄着脑袋,不知怎么的,眼皮竟越来越沉。
明秋见状放低了声音,又看了眼天色,虽说有些晚了,但主子累了一日,此时小憩一会儿也没事,但也做好了过一会儿便叫醒主子的打算,毕竟现在睡多了,晚上就不好休息了。
明秋才在主子身上搭了一个毯子,便听见外边传来一阵闹腾的动静,明秋猛地一颤,便惊醒过来,“怎么了!”
明秋出去了一趟,紧接着便神情紧张的将一小太监给带了进来,云舒也跟着严肃起来,跟着进来的人她知道,是皇后身边的很得用的
一个。
这小太监一进来,便跪在了地上,“娘娘,我们娘娘才得了消息,储秀宫的云常在高热了!”
“什么!”云舒猛地起身,却险些有些站不稳,随即她抓住一旁扶着她的明秋的胳膊,“赶紧的,快,咱们去景仁宫!”
说话间便大步往外走去,一旁跪着的小太监也赶紧爬起来跟了上去。
云舒此时的瞌睡虫早就没了,感觉心都跳的比平时要快上不少,说起这位云常在,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说句难听的,病也就病了,便是死了都没几人在意。没必要引得众人如此惊慌。
但谁让这位前几日才伺候了皇上呢,谁知道这人伺候皇上的时候,有没有带着病啊!这若是真的恰巧“害”了皇上,甭管是不是故意的,总归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云舒心里忐忑着,竟还有闲心思乱想,这位云常在进宫也有一年多了,都说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怎么到了云常在家,就这么倒霉了呢!
云常在平日里并不怎么受宠,也就是最近储秀宫的主位兰嫔近几日身子不适合伺候皇上,便让这位给顶了上去,先前还觉得是好事呢,如今只能求求上苍怜悯,保佑皇上无碍,不然不仅是这个小常在,便是他家里人也得连累了。
云舒这一路走的十分着急,很快便到了景仁宫,才进门没一会,便见同样着急的齐贵妃也走了进来。
一进来,齐贵妃便直接问道,“如何?皇上那可有什么征兆!”
皇后摇头,“还未得到消息,本宫叫你们两个来,便是为着,若是皇上无碍便好,若是有碍,便也要提前都安排好才是。”
云舒两人俱都点头,商量好了之后若是侍疾的打算,虽还在说着正式,但几人的眼神都时不时的往外看去。
养心殿内,苏公公此时脸上的焦急担忧根本就不能掩藏住一点,看着太医给皇上请脉,苏公公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身为一直伺候皇上的人,他却一点都不担忧自己的身子,而是一颗心都扑在了皇上身上,他一个太监,一身荣辱都系在皇上身上,若是皇上出了一点什么事,他又能有什么好前程。
苏公公此时内心是真的焦急,他怎么就没注意呢,皇上这几日确实有些精神不振,还总是容易犯困,但皇上平日里也是如此啊。
皇上是个勤勉的,又喜欢亲力亲为,近几年年纪大了,也不如年轻时候能熬且精力充沛。
等忙起来,那浓茶都不停的,更不要说,这疫症一事出来,皇上更是没怎么和过眼,但苏公公也只当是正常现象,根本就没往这病上去想。
毕竟伺候皇上的人哪里会出一点毛病,苏公公肯确定,那个云常在若是知道自己病了,定是早早就告病撤牌子了,但谁让这病的前期只是有些犯困呢,谁能晓得自己生病了!
随着太医的神色越发的严肃,苏培盛自认自己已经算是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人,此时竟也忍不住有些抖了起来。
太医收回手,没说话,便径直跪了下去,这一切尽在不言中了,苏培盛心便这么往下一沉。
景仁宫内,几人虽还在商议的事情,但其实都在等着结果呢,忽的,外边猛地传来一阵动静。
皇后忙起身道,“可是人回来了,赶紧进来回话!”
这大冬天的,那太监竟顶着一脑门的汗,“娘娘,皇上那,确诊了!”
三人的脸色一下子便都白了,皇后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了,只能牢牢的抓着一旁的桌子,才没使自己失力!
如今这疫症还没能找到真正能治疗的药,光是今日便又发热了许多人,也死了不少人,皇上,皇上竟真的病了!
皇后咬牙,“来人,将云常在看管起来!”
皇后显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时恨不得将人给千刀万剐,才能解自己的心头的恨意。
云舒叹道,“娘娘,咱们该准备起来了!想来一会儿,皇上便会派人将您叫去养心殿商议,此时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冷静下来!”
皇后深吸一口气,“你说的对,但云常在还是不能放过!”
云舒想了想便道,“天青,你亲自派人将云常在看管起来,之后新研制出来的药,给云常在试过之后,再给皇上,若是顶用,这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皇后和齐贵妃闻言皆有些震惊的看向云舒,但随即又反应过来,现在宫里病着的人这么多,自然也不缺给皇上试药之人,但若是云常在愿意试药,且真的能起到作用,那也算是功劳一件,就算以后自己依旧得不了好,最起码能不连累家人。
天青闻言看向皇后,皇后此时倒是真的不嫌弃,云舒如此命令她的人,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让天青去办此事了。
第188章 第188章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皇上发病很快,不过两日的功夫,便发起热来,太医们即便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也只能略微使皇上好受些。
皇上前两日虽病了,但在外边散出去的消息确实皇上一切都好,甚至还在今日清醒的时候,强撑着身子和大臣们商议了一些事,做出一副自己无碍的情况来。
今日才将大臣们散去,皇上便发起热来,不过一下午的功夫,便昏昏沉沉的,晕睡了过去。
苏培盛就这么守在皇上身边,时不时的皇后等人也来帮皇上擦擦身子。
皇上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苏培盛满眼血丝的守在床前,不远处的桌子旁,宁贵妃则是半撑着脑袋,时不时的头还一点一点的。
苏培盛见状小声道,“如今已经子时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从下午便一直守着您,方才似是有要事处理,皇后娘娘便先出去了一会儿。
皇后娘娘安排了几位主子给您侍疾,其他的小主们,便都去宝华殿去给您祈福去了。”
听见声音的云舒此时惊醒过来,见着皇上如此,便赶紧说到,“皇上醒了!太好了,灶上还热着粥,臣妾去给您端过来!”
说着也不等皇上应声,便赶紧出去端粥去了。
苏公公忙道,“太医说了,您醒了时候还是要吃药的,奴才也晓得您没胃口,但肚里没东西,便是连药的效用也折去三分,贵妃娘娘想是记挂着这点,这才着急去端粥。”
皇上点点头,又似是模糊的听见了什么动静,便道,“朕似是听见外边有些动静?”
苏培盛闻言便温声道,“想来是公主在和太医们说话吧,您下午昏睡过去之后,阿哥公主们便都想要侍疾,后来五阿哥六阿哥还有锦佑贝勒都被皇后娘娘给劝了回去。
只公主和二阿哥因着年长,便执意在此,皇后娘娘没了法子,便由着这两位主子了。”
说着苏培盛又往外看了一眼,小声说到,“二阿哥您是知道的,最是沉稳,虽担忧您,但也能稳的住气。只那紧皱的眉头却是怎么也松不开。
但咱们公主可就不成了,您是没瞧见,那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奴才瞧了都觉得心疼,光是这半天的功夫,便将太医叫去了好几次,甚至控制不住脾气险些骂了太医,着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方才您听见的动静,想来是公主又在问太医话呢!”
皇上微微颔首,嘴角也略微扬起,“公主自是最心疼朕!”
苏培盛听着皇上直说公主,却不说阿哥,心里便有了一杆秤,皇上正在病中,如此虚弱的时刻,自然不愿意提及正值壮年的皇子。
心里有了计较,便将浑身的力气都去夸公主了,力求让皇上心里痛快,太医可是说了,皇上心情好了,这病说不定也能好的更快些。
此时云舒也终于端着热粥走了进来,她小心的坐在了皇上身边,看着皇上眼里的不愿,便脸上带着心疼与无奈道,“臣妾知道您如今没胃口,但多少也得垫一垫啊,说不得您好好吃上几服药,便药到病除了,臣妾和孩子们都盼着您赶紧好起来呢!”
云舒是劝了又劝,皇上这才赏脸就着云舒的手,喝了几口粥,云舒则是露出欣喜的笑容。
此时的云舒虽按着规矩带着面罩,但眼里的光却是将人的情绪透露的一目了然,皇上看着她这样的一副真心,心便也软了不少。
养心殿偏殿处,怀乐拍着桌子大声的问着这些太医,“又一日过去了,这都多少天了,宫里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便是连宫外也开始蔓延开来,你就说,你们到底想出什么办法来了,吗?啊!”
太医们俱都站在一起低着头,还是刘太医上前说道,“似是有些想法,但这却不是短时间内能研制出来的,还请公主恕罪!”
怀乐,“恕罪,恕罪,你们只会让本公主恕罪,本公主要的是药,要的是能治这病的药,不是你们说两句恕罪,便能恕的罪过!”
太医齐声道,“臣等无能!”
怀乐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皇阿玛现在情况如何?”
太医拱手道,“方才臣在皇上昏睡时请过脉,虽已经起了高热,但皇上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但”
怀乐接道,“但不知道这份稳定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太医又将头低了下去,“臣等无能!”
似是想起了什么,怀乐突然说道,“我记得,当年二哥突发高热,迟迟不能退热,当时便是用了一种西药,不知刘太医可还有印象?”
刘太医忙道,“自是有的,只是那药药性大,这么多年虽说也改良了不少,但改良后到底不如之前药效更强,臣等也在其他人身上试验过,虽说能暂时降热,但也确实是治标不治本,但若是用药性强的那药,后遗症又委实多了些。”
这药药性太强,当年二阿哥用过之后,便没了大半条命,后来更是多年都一直卧床休养,若不是上天怜悯,给了二阿哥一条生路,如今的二阿哥说不定人都不在了。
但当年护住二阿哥的那串佛珠早就失了作用,当年给额娘送佛珠的那位大师,也在几年前便圆寂,若是给皇阿玛用了,根本不知道这药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皇上的命最重要,怀乐一时间陷入沉思,便见明秋来报,“公主,皇上醒了!”
怀乐眼神一亮,说着便要往外走去,明秋则是接着道,“娘娘才伺候皇上用了一些粥,吩咐奴婢来将太医们叫去,给皇
上看看情况!”
怀乐连忙点头,一挥手,便让屋里的太医都跟着她往皇上的方向走去。
皇上自是不愿意女儿靠近他,生怕女儿也染了病过去,只让公主远远的看着,怀乐自是不愿意,但为着不惹皇上生气,便只能如此。
皇上许是实在是没有精神,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又睡了过去,众人见状便又都散了去,只留下贵妃在这守着,皇后也看了眼皇上,便和贵妃约定明日再来换人。
云舒则是依旧坐在了不远处的桌子旁,想着怀乐方才和她说的话,怀乐的意思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得用那药,毕竟命才是最重要的。
云舒自是也晓得这个道理,甚至二阿哥为什么会好起来,为什么如今能和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也不是因着那佛珠的缘故,是因为当年他用了花露,但云舒心里明白,自己是觉得不会给皇上用这东西的。
而且到了不得不用这药的时候,怀乐可以使提出意见的人,但不能是决定意见的人。
这事一定得是皇上自己下决定,不然一个多疑的皇帝,在活下来之后,面对这破烂身子,开始会对那个做决定的人感激,但随着时间的变化,他会迁怒于这人,甚至会认为当初若是没有做这个决定就好了。
云舒晓得怀乐是真心对皇上的,皇上这些年也是对怀乐极具疼爱,但这又如何,人吗,总是自私的。
她的怀乐是要做最幸福的公主的,不能,也不许,在皇上心中留下一点不好的印象。
太医院争分夺秒的在研制的新药,皇上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但二阿哥却没有时间守在皇上身边。
宫中都如此情况了,民间只能更是如此,一时间民心动荡,更是有流言说皇上皇位不正,这才引得天罚,百姓受苦。
身处后宫的云舒听了这流言,感觉就是在放屁,若真的是天罚,怎么就不在皇上登基那年便如此呢,而是都皇位坐稳了才传出这种话。
但这种没脑子的流言,信的人还真就不少,大家并不一定多么在乎这个流言,但这个流言却给了不少人一个发泄的地方,让许多人在失去亲人的恐惧症,寻求一个心里安稳。
二阿哥身为皇上的长子,自是要出头处理此事,小阿哥们也不能跟着裹乱,便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能够不生病,便是帮忙了。
云舒才给皇上换了一张帕子擦脸,便感觉皇上身上的温度又高了起来,便赶紧叫来太医。
云舒着急的问道,“如何了?”
太医摇摇头,“又起热了,先用一副药试试。若是不成,便只有用那药了。”
云舒看了眼皇上,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西药已经给云常在用过,先前云常在实在是退不下热,便只能用了这药,这药力果然厉害,云常在果然顶过了一日,但第二日又发起热了,再用这药便药性弱了一半,且云常在的身子根本不能多用几次这药。
但无论如何总归云常在也让自己多活了几天,多等了几天等太医院将药给研制出来,给自己一个活的希望。
所以皇上这,实在到了不成的时候,便只能用这个法子,多少能拖延一些时间。
好在运气不错,方才太医的药竟起了作用,云舒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日是能熬过去了。
云舒又呆了一会儿,便见兰嫔来接替她,这次侍疾是嫔位以上的人才能来,毕竟身为高位娘娘,自是最有资格侍疾的。
云舒也是真的很疲惫了,便没有和兰嫔多说,毕竟之前也交接了两次,一应规矩都熟悉了不少,只略交代了一些皇上的情况。
云舒,“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赶紧叫太医过来!我估摸着,今日应该不会发热了。”
兰嫔点头,“娘娘放心,这些臣妾都清楚着呢,您眼底一片乌黑,定是而言累的狠了,臣妾这伺候的奴才这么多,定是不会出事的,您就放心吧。”
云舒闻言,这才往外走去,等云舒渐渐没了身影,兰嫔便坐在床前的小绣墩上。
过了不知多久,许是已经到了子时附近,兰嫔便吩咐宫人去换盆水过来,又对着苏公公道,“公公想是也累了,正好我要替皇上擦身,公公便趁这个空闲,却喝杯浓茶,也好醒醒神。”
苏公公看了眼床上的皇上,虽依然皱着眉,显然有些难受,但呼吸平稳,也算是睡得比较安稳,于是便点头,吩咐一个小太监守在一旁。
苏公公,“那就有劳娘娘了,奴才去醒醒神,马上便回来!”
兰嫔微微点头,恰好此时新水已经端来,兰嫔便顺势将帕子浸入盆中,苏公公见兰嫔已经忙活了起来,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走去了外间。
兰嫔看了眼那个宫女,那个宫女便侧身帮助娘娘给皇上抬起胳膊,正好便挡住了那小太监的视线,兰嫔便以极快的速度,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新的帕子,和手中的帕子换了过来。等宫女再移开的时候,兰嫔正好在给皇上擦脸。
等苏公公回来的时候,兰嫔已经将皇上身上擦了差不多了。
那宫女抱着水盆走了出去,兰嫔也不由的打了个哈欠,“公公既回来了,那本宫便也去用一杯浓茶,这便先由公公守着皇上了!”
苏公公自是应下,笑着便看着兰嫔有
些困顿的走了出去,苏公公看了眼那个小太监,小太监摇摇头表示一切都十分正常。
等兰嫔回来,便倚在了不远处的榻上,还吩咐了宫女,两刻钟后,便叫醒她。宫女自然点头。
又过了两个时辰,兰嫔起身来到了皇上身边,忽的便惊惧的对着苏公公道,“公公你看,皇上身上是不是又热了!”
苏公公也瞬间一惊,虽还不到高热的地步,但显然皇上又开始发热了!
苏公公心下顿觉不好,大声喊道,“太医,赶紧叫太医进来!”
兰嫔也赶紧拿起旁边的帕子浸湿后,力图给皇上降温,一边手中动作不停,一变嘴里焦急的叫着皇上。
太医本就在隔壁候着,听见动静,自是来的飞快,给皇上请脉之后,便觉得不好,赶紧吩咐人去熬药。
但这次的药并不能起作用,众人皆慌了起来,苏公公赶紧去派人将二阿哥和皇后娘娘等人叫了过来,看来到了不得不用那药的时候了。
云舒被人从梦中叫醒的时候,猛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神来。
明秋和明夏一边给云舒穿衣服,一边说道,“娘娘,方才御前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又起热了,到了不得不用那药的时候了,事关重大,咱们也得去才行。”
云舒没说话,任由两人帮她穿衣服,但脑子里却还在想着方才那个梦。
她睡眠向来不错,也并不经常有梦,但不知怎么回事,方才竟在梦中回到了在潜邸的时候,梦中,她正在和李侧福晋在府里的花园看着怀恪抱着怀乐玩耍。
玩的正高兴的时候,苏格格竟带着兰格格也跟着怀乐怀恪一起扑起蝴蝶来,正高兴着呢,忽的画面便一转,苏贵人脸色灰败的躺在床上,穿着嫔位吉服的兰嫔坐在苏贵人的床前默默流泪。
没人说一句话,更显得氛围恐怖,在梦中的云舒感觉自己不舒服极了,像是被什么用力包裹着,难以呼吸。正在她害怕之际,便被明秋给叫醒了。
按理说醒来之后,便会渐渐的忘记这个梦,但不晓得为何,云舒此时甚至记得梦中兰格格扑蝶时用的那个小团扇的样子。
云舒猛地打了个冷战,明秋见状便又在云舒的怀里放了一个汤婆子,“天色还早,正是冷的时候呢,娘娘可是冷了?”
云舒摇摇头,“走吧,皇上那还等着呢!”
第189章 第189章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云舒是和齐贵妃前后脚来到的养心殿,到的时候,除了她和齐贵妃,人竟都已经到齐了。
皇后瞥了两人一眼,没有多说话,只是一心听着太医讲话,其实若不是苏培盛执意要两位贵妃来,今日本应该只有她皇后一人在此才对。
皇后眼神闪过不甘,皇上这是信不过她啊,但如今她却没有心思计较这么多,如今最要紧的便是皇上的事。
云舒一进门便瞧见躲在阴影处的兰嫔似是情绪不怎么对,云舒脑海里不期然的闪过方才梦中的画面,忽的苏贵人那张灰败的脸便猛的出现在云舒眼前。
看着兰嫔的样子,又想起傍晚时太医说的皇上今夜应该无碍的话,云舒竟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猛地看向兰嫔,却又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回来。
云舒暗暗的掐了掐自己的虎口,似乎是才看见兰嫔一般,有些不耐发的皱眉说道,“兰嫔怎么还在这,皇后娘娘,这也不好留太多人,便先让兰嫔离开吧。”
皇后也这才看见窝在阴影的兰嫔,随意的挥了挥手,兰嫔便抿抿嘴,小心的告退了,走过云舒位置的时候,竟和云舒对上了视线,兰嫔心下一抖,随即便似是胆小一般,走了出去。
云舒则是走到了齐贵妃身边,一起和皇后娘娘听着太医讲话。
太医愁绪满面的说道,“如今皇上高热不下,如今只有用那药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二阿哥此时看向苏公公,“苏公公想来已经和皇上说过此事,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苏公公点头,“皇上说了,若是真的到了要用这药的时候,还请娘娘们不要犹豫,径直用了便是!只是用这药的时候,几位娘娘还需都得在场才是。”
云舒她们便都点头,跟着皇后同太医一起来到了内间,看着脸色越发不好的皇上,皇后对着太医一点头。
太医便小心的取出了药,喂给了皇上,这药并不是立马便能起效的,但众人还是都站在了内间,等着看结果。
云舒不知道瞪了多久,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知道太阳都升起的时候,才听到太医欢喜的声音,“退热了,退热了,终于退热了!”
众人这才轻松一口气,退热了,这命便也保住了。
但还不等众人放下心来,便见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悄声对着皇后身边的天青说了几句话,天青的脸色的喜意瞬间换成了愁绪。
她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着皇后说到,“娘娘,方才传来消息,云常在没了!”
皇后立马看向天青,天青,也脸色十分难看的点了点头。皇后看着退热后依然在昏睡的皇上,低声对着太医吩咐吩咐道,“本宫不知道你们想什么样的法子,限你们三日之内,将药研制出来,不然本宫要了你们的命!”
屋里的太医们俱都跪下磕头,但屋内没有一个主子能为他们求情。
这场时疫虽发现得早,但也仅仅是占了一个早而已,如今显然已经快漫延开来了,众人真的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太医了。
三日正是云常在用了西药之后坚持的时间,甚至皇后都怕皇上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毕竟这反复起热,又反复退热,人又能坚持多久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皇宫上到皇后贵妃,下到才入宫的小宫人们都陷入了一种焦灼当中,宝华殿的喇嘛们诵经的声音整天不断,妃嫔们的抄写的经书烧了一卷又一卷。
怀乐更是整天的守在太医院,一直盯着大臣们,生怕他们懈怠了去。
云舒脸色发白,脸上带了十足的疲惫,一旁的齐贵妃甚至状态比云舒还要差。
两人正听着底下人在汇报今日又没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用了太医研制的办成品,状态好了不少。
忽的进来一个侍女,云舒记得这是二福晋富察氏身边的一个大宫女,云舒瞬间觉得不好。
那宫女一进门便给齐贵妃磕了三个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满脸都是泪,“娘娘,咱们家的小格格没了!”
小格格是二阿哥唯一的女儿,平日里也总是被福晋带进宫请安,云舒和齐贵妃都喜欢这个小姑娘,小姑娘正是玉雪可爱的时候,看着人的时候,将人的心都给看化了。
碰见云舒的时候,还会用脸给云舒贴贴,就连近些年有些左性的锦佑,都会看见好吃的点心都会特意留给这个小姑娘,怎么就突然就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怎么回事,怎么小格格就染上病了!本宫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云舒此时脑海里闪过诸多想法!小格格染上病了,她为何一点都不知道!
那宫女哽咽道,“福晋,福晋说,两位娘娘如今忙着宫里的事,不好拿小格格的事,打扰娘娘们,又想着府里伺候的人也不少,我们爷也安排给格格安排了太医,便没将此事告诉两位娘娘!”
云舒脱口而出,“我们缺她这点孝心们,这个时候她贤惠个什么劲啊!”
云舒是真的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她的花露是不能就所有人,但却是能救这个孩子的,可是如今,她在还没能知道消息的时候,便失去了救治这个孩子的机会。
云舒此时气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却突然听见静心的大声呼救声!
“娘娘,娘娘!快来人,快来太医啊,我们娘娘晕过去了!”
云舒转头看去,便见齐贵妃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滑落,显然是晕了过去,云舒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的宫女,无奈的道,“滚下去!别让本宫再看见你!”
宫女看着晕过去的齐贵妃,和气的几乎说不出话的宁贵妃,哪里还敢停留一秒,连脸上的眼泪都不敢擦,赶紧出去找自家福晋去了。
好在太医来的快,给齐贵妃诊治之后,只说说最近累的很了,加上怒急攻心,这才晕了过去,云舒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大碍。
不过云舒还是让齐贵妃她的宫殿,云舒自己则是留下来接着处理如今这些事。
傍晚的时候,明秋小心上前,悄声说到,“二福晋进宫了,没能近齐贵妃的门,如今正在门口等着,说是要给您请安!”
云舒扭了扭脖子,“请什么安,如今哪里有请安的时间,你出去和她说,就说本宫再忙,等过一阵子,忙完了,再来请安吧!”
云舒到底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但云舒如今懒得见这人,虽说富察氏也不算是错,其实二阿哥也有些不可逃脱的责任,他只安排了一个太医给福晋,却没有关系小格格多一些,只一心扑在政事上,如今小格格去了,大家显然都将责任给了福晋,福晋心里又如何能不苦。
甚至她自己才是最伤心的人,但云舒还是懒得和这人说话。
最起码现在是不想。聪明人做了蠢事,也更让人觉得烦躁。还能不对二福晋发脾气,云舒都觉得自己养气功夫不错了。
见云舒这么说,明秋难得的没有出去回话,想起昔日小格格的可爱模样,明秋到底是心软几分,“奴婢瞧着二福晋眼睛肿的都不成样子了,看样子也是伤心极了,如今几乎都站不稳了,但还是吧被搀扶着站在门口,总归是看在小格格的面子上,给二福晋一副体面吧。”
云舒终究是叹了口气,也明白明秋的意思,二福晋巴巴的进宫,亲婆婆齐贵妃不见,自己这个对二阿哥相当于另一个额娘的宁贵妃也不见,这显然是对二福晋的脸面往下踩。
云舒摆摆手,“罢了,总归也是可怜,让她进来吧!”
“娘娘心善!”明秋欣慰的赞了一句,这才出去将二福晋给领了进来。
云舒并未与二福晋多说了些说呢,二福晋不过做了一刻钟的功夫,明夏便抱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显然是有事要云舒处理。
二福晋自然十分有眼色的就告辞了,二福晋身边的嬷嬷有些心疼的扶着自己福晋。
嬷嬷,“福晋今日就不应该进宫,便是宁贵妃让您进去了,也不过是白白坐了一刻钟罢了,半句正经话都没说。”
福晋却厉声喝止了她,“闭嘴,宁贵妃也是你能编排的,”说着福晋看向不远处的宫门口,“今日宁贵妃能让我进这个门,便已经是难得的心善了。便是在爷那,也好歹有了个交代。”
说着福晋便又想起了自己的小格格,她也在想,若是她早早的将此事告诉娘娘们,是不是能有更好的太医照料小格格,她的小格格是不是如今还能好好的活着。
想到这,福晋的眼泪竟有些忍不住了,想着还在宫中,不能随意哭泣,便赶紧低头往宫外走去。
许是真的有上天帮助,在第二日的午后,太医院竟真的研制出了针对此次疫症的药方,怀乐知道这事第一时间,便赶紧派人将消息告诉了云舒她们,皇后自是大喜,赶紧安排人将药给给和皇上差不多时间患病的几个宫人身上试药。
虽说还不知道具体的结果,但总归有了希望,众人此时都坐在养心殿的偏殿,正小心的等着试药的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但这一夜大家都过得十分煎熬,终于在即将天亮的时候,刘太医兴奋的捧着单子走了进来,“有结果了,有结果了!”
皇后立马站了起来,“赶紧说!”
太医将单子给了皇后,“试药的十人中,有八人在用了药之后有明显的好转!”
云舒忙道,“那另外两人呢!”
太医,“另外两人并无变化,但能稳定现状,也是一种好消息啊!”
又转头对皇后说到,“皇后娘娘,这药要给皇上用吗?”
皇后拉着云舒出去谈论了几句,好在两人都趋向于用,便也没有多浪费时间。
太医得到了吩咐之后,不敢耽搁半分,又给皇上重新诊治了一番,又斟酌的片刻,调整了用药的分量,便让底下人去熬药去了。
皇后与云舒此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但她们两个还是坚持守在养心殿,等着皇上用药之后的消息。
这一等又是几个时辰,忽的殿内便传来苏公公惊喜的声音,“娘娘大喜啊!娘娘大喜!太医诊治过后,说是皇上已经开始好转了!”
原本气氛似是冻结的殿内,一下子便鲜活了起来,皇后激动的进了殿内,云舒则是像是松了骨头一般的靠在了椅背上。
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云舒看着今日的阳光,也不由的对着明秋说了一句,“今日阳光真好!”
明秋也道,“是啊,今日事个难得的晴天!”
第190章 第190章第一百九十章……
第一百九十章
阴霾终于散去,紫禁城也终于迎来了冬日的暖阳,随着皇上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宫内宫外也似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之前那种焦虑不安的情况,竟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但就算研制出了针对此次疫症的药,但该做的事情还是有不少,再加上因着小格格离去而伤心过度的齐贵妃还在养病,云舒是真的忙的脚不沾地。
朝堂上自是也忙,云舒这些后宫妃嫔们便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说捐献些银子,给百姓们买药材,又比如说多件几个济慈堂,给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一个能过冬的地方。
但这次也不是没人得到好处,比如说二阿哥,虽说之前也有着上朝参政的权利,但皇上并未真正的给他放权,这次竟阴差阳错的,在朝堂上积累了不少的威望。
二阿哥还未在失去女儿痛苦中出来,便又重新陷入了掌握权利的美好滋味中。但在云舒看来,也不知道此事到底是好与不好。
等这次时疫渐渐到了尾声,皇上的万寿节也早就过去了,这短短一个月,云舒都衣裳都宽了一寸。惹得明秋明夏心疼极了。
明秋一边给云舒量尺寸,一边心疼的说到,“主子这次可是受苦了,接下来可得好好歇歇,好好养养。”
明夏也道,“是啊,是啊,主子这些日子因着忙碌,胃口也不好,瞧着这脸色都大不如从前了,奴婢吩咐了小厨房了,已经将补汤给熬上了,一会儿,您可得多喝些。”
云舒任由二人摆弄着她,随即说道,“明夏你一会儿去趟齐贵妃那,也将补汤送些去给她,也不晓得她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明夏哎了一声,便接着劝道,“娘娘也不必过多担忧,齐贵妃也向来也是因着小格格的事,心里难受,这才迟迟不能痊愈,齐贵妃向来想的开,想来再过些日子,便好了。”
云舒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对了,这次,宫里也有几个小妃嫔离世,之前为着这疫病,也只是草草办了,明秋一会替我走一趟上柱香,送些东西过去,也算是相识一场了。”
谈起这些总是让人有些伤心,明秋轻声说了句好,云舒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只道,“我最近实在是累了很了,今日定是要好好睡上一场,谁来了都不要打扰我!”
明秋和明夏哪里会拒绝,笑着便扶着云舒上了床,小心的放心床前的帘帐,明秋小声说道,“主子就好好歇歇吧,奴婢们守着您,定不会让其他人扰了您的清净。”
云舒这一睡,便从傍晚睡到了第二日太阳升起,许是真的睡得足了,云舒照镜子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隔日是时隔多日请安的日子,看着空出来的几个位置,就算和那些人关系算不上多好,但也难免有些感伤。
齐贵妃的病还未好,张贵人也因着给齐贵妃侍疾的理由,没有来给皇后请安。
云舒自己一人坐着,没有要和任何人说话的意思,其他人见她如此,便也不好上前搭话。
皇后瞧着众人的神色,自是也清楚大家在想什么,这些日子宫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众人一时间没能恢复过来,也是正常的。
皇后轻咳两声,便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本宫晓得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但不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大家也应该都提起精神来才是。”
今日齐贵妃没来,加上云舒最近真的是累惨了,便也没有什么闲心思和皇后对着干,于是便顺着皇后说到,“臣妾听皇后娘娘的意思,似是有什么想法不成?”
皇后笑道,“贵妃果然懂本宫,这眼看着便入了腊月,本宫和皇上的意思是,今年的冰嬉庆典便办的大些,热闹些,也扫扫近日的晦气。”
云舒笑着问道,“这往年的冰戏冰球,都是八旗子弟们上场,怎么今日听您的意思,是臣妾等这次也能参与了?”
皇后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众人见状皆都谈论了起来,云舒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下好了,前几年怀乐吵着闹着要上冰玩,结果愣是找不到几个愿意和她一起玩的人,今日听了皇后娘娘的话,估摸着这次怀乐是应该能如愿了。”
“本宫也等着
公主大发神威呢!”皇后笑着回复云舒又对着众人道,“不仅是公主,便是你们若是想上场,自是也可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你们都仔细掂量着吧!”
众人皆都起身,“是,臣妾等多谢皇后娘娘教导!”
今日的请安,因着冰嬉一事,众人皆有了谈兴,从景仁宫出来的时候,都两两三三的聚在一起商议着此事,看样子到时候想上场的人应该不少。
不过看着众人有了奔头的模样,倒也不算差,反正比今日一开始请安的氛围要好上不知多少了。
今日云舒请安带的是明夏,明夏扶着娘娘上了软轿,轻声问道,“咱们这就回宫?”
云舒想了想,还是说道,“去长春宫!”
明夏点点头,拍了拍抬轿的人,这轿子便往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正站在景仁宫门口的英常在看着贵妃娘娘乘着软轿离开的影子,不由的露出几分羡慕。
她小声对刘贵人说到,“怪不得大家都想当高位娘娘呢,你瞧,这大冬日的,来去都有轿子坐,不吹风又不累人,瞧着真是舒坦的紧。”
刘贵人轻轻拍了英常在一下,“你当这是在哪,竟又口无遮拦起来了。亏你年纪还比我大上一些,倒是还不如我谨慎了。”
英常在笑着接受的刘贵人的好意,便转移话题说起了今日的冰嬉一事,“那你要不要上场吗!”
刘贵人赶紧用力摇头,简直将拒绝表现的不能再明显了,“我从小便入宫伺候主子们,能识得些字便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什么其他的才艺,我才不去丢那个脸呢!”
刘贵人说这话时,眼睛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因为出身的缘故而产生一些类似自卑一样的情绪。
此时一阵小风吹过,在太阳的照射下,围着白色兔毛脖领的刘贵人,莹白的小脸都好似在发光,英常在就爱看她这个样子了,瞧着便让人心生怜爱,也不怪皇上喜欢她了。
英常在笑道,“你哪里会丢人,光是你这模样,就能迷倒不少人呢!”
“你又来编排我!”刘贵人嗔怒道,但到底没真生气,两人笑着闹着便走远了。
不远处的兰嫔看着这一幕,也不由的露出笑容,但随即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整个人的心便像是吃了苦胆一般,苦涩的令人想吐。
“咱们也回去吧,冰嬉上的舞蹈还未练完呢!”宫人低声应了一句是,便扶着这位兰嫔娘娘逐渐走远。
这边云舒也到了长春宫门口,静心亲自将云舒给迎了上去,“我们娘娘今日一早还说呢,说是您请安结束后,定是会来看她,一早便吩咐奴婢让小厨房给您备着您爱喝的奶茶呢。”
闻言云舒挑挑眉,笑道,“看来你们娘娘今日精神头倒是不错。可见是身子大好了!”
静心笑而不语,只笑着给云舒掀开了帘子,让云舒进了屋。
屋内烧的炭盆足足的,迎面便是一股热气袭来,明夏伺候着自家主子脱下斗篷,又在门口散了散寒气,这才往里间走去。
云舒一进去,便瞧见张贵人正安静在一旁的窗户旁修剪着花朵,正准备插瓶,云舒随意挥了挥手,便示意她不必起身行礼了,张贵人见状便笑了笑,接着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齐贵妃对着云舒拍了拍床,云舒便顺从的坐了下去,云舒笑着仔细看了看齐贵妃,这才笑道,“我这瞧着你面色红润还怪有光泽的,这是已经大好了,那还一直窝在着长春宫做什么。”
齐贵妃有些无力的叹口气,“谁说我好了,我这心里的病可一直没好呢!”
张贵人此时开口道,“这些日子,二福晋入宫了好几次,说是要给咱们齐贵妃娘娘请安,偏娘娘以生病为理由都给挡了回去,那二福晋离去的背影,我看着都怪不落忍的。”
瞧着云舒有些责怪的眼神看过来,齐贵妃便也有些生气,“你真当我是那等计较的人吗,我当然也明白这次的事,不能全怪在我这个贤惠的儿媳妇身上,但我只要想起离世小格格,便不由的又想到了怀恪,这些都让我这心里便难受的很,便也实在不想出去了。”
云舒便也接着劝道,“我自是理解你的,只是我更晓得你的脾气!”
张贵人好似自从更年期后,整个人都开阔了不少,此时说话更是随意,“是啊,咱们贵妃娘娘的脾气大的很,光瞧锦佑贝勒不就清楚了吗!”
齐贵妃瞪了张贵人一眼,可惜张贵人正好在低头修剪花枝,恰巧没看见,齐贵妃见状更是翻了一个白眼。
云舒忍笑,但还是努力给齐贵妃一个台阶下,“你这迟迟不见二福晋,宫里宫外的说不定便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了,如今二阿哥风头正盛,后院自是不能出事,便是为了二阿哥,你也见见二福晋啊,纵然不打算如同之前一样亲近了也无妨啊!”
齐贵妃哼唧了两声,但云舒还是晓得她同意了,张贵人正好看过来,和云舒相视一笑。
想着齐贵妃最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便和她说起了今日请安时,皇后说的事。
齐贵妃,“冰嬉?”
云舒点头,“是啊,应当也是为了让宫里热闹起来吧,我瞧着这次后宫有不少姐妹要参加,还有咱们怀乐定是也要上场的,所幸你一直在屋面闷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便一起去了吧。”
齐贵妃看向张贵人,张贵人手上动作不停,但还是说道,“你看我做什么,反正到时候我是一定给咱们怀乐公主加油的,我这放眼望去,这一代公主县主们,没一个能比上咱们公主的。”
齐贵妃向来很疼爱怀乐,特别是在怀恪离世之后,便更加疼爱了,即便后来有了小格格,但怀乐也是齐贵妃看着从小小一团长成如今如此出落的模样,自是爱的很。
因此此时闻言也跟着骄傲起来,“那是自然,哪个公主能和咱们怀乐一样,还能上朝参政呢!”
云舒笑道,“我听你这意思,这是要去了?”
齐贵妃道,“自是要去的,便是为了咱们怀乐我也定是要去的。”
云舒便又在齐贵妃这呆了好一会儿,还一起吃了早膳,若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云舒估计齐贵妃不会放她走的。
过了腊八,这冰嬉活动的日子便渐渐的逼近,宫里也逐渐真的热闹起来,一会儿这个宫里要铃铛,一会儿那个宫里要皮子,总之要参加这个活动的人,都卷了起来。
若是让云舒卷她自是不愿意的,但若是让她看着旁人卷,那她是一百个乐意。
腊月十五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云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和同样怕冷的齐贵妃一起端坐在最适合观赏的地方。
一旁的明秋明夏等人今日也是难得一副兴奋的样子,虽说这冰嬉也算是传统活动了,但当今登基之后便没怎么大办过,云舒便也没能来看过。
先帝爷时期倒是办过几次不错的,但云舒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小格格,自是没资格参加的。她都没资格,更不要说伺候她的明秋和明夏了。
见两人难得露出这副模样,云舒便笑着对二人道,“一会儿热闹起来,你们便尽管去玩,我就在这坐着,出不了什么事,今日也是难得,你们便也尽兴去吧!”
明秋和明夏知道主子说的是真心话,便也笑着应下,但还是小声的商量着到时候留下一人陪着主子,等玩的差不多了,再来交换。
云舒没在意两人在说什么,只拿着一个千里镜往远处看去。
这次冰嬉举办的地方是在北海,此时的冰冻得极好,便是在上边发出更大的动静,也不会产生一丁点危险。
一旁的齐贵妃见云舒竟还准备了千里镜,不由的有些眼热。今日张贵人又没来,齐贵妃便和云舒凑到了一块。云舒见状轻笑一声,便又掏出了一副来。
云舒,“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也值得你惦记。”
齐贵妃哼了一声,“这是孩子们送的吧,我可是知道,怀乐送了你不少新鲜玩意,从皇上那得来的好东西,都孝敬给你了,我们二阿哥和三阿哥可没这个脑子!”
云舒依旧拿着千里镜,嘴里不由的说到,“我记得怀乐也给你送过啊,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齐贵妃这才嘟囔了一句,“没记错,不过是我忘带了而已。”
云舒不在理会齐贵妃,便四处看着,旁边还传来齐贵妃的惊呼声,“哎哎哎,那个穿着红色旗装的,是不是咱们怀乐啊!哎呦,咱们怀乐可真好看,做的好,在这冰上就得穿红色的,跟一团火似的,真是好看。”
云舒没理会齐贵妃,但还是下意识在冰上寻找那个红色的身影。
这边齐贵妃看了一会儿怀乐又将目光洒向别处,“哎,我瞧见皇上了,皇上今日来的倒是怪早的,正在冰车上坐着呢,不过皇上这一场大病真是瘦了不少,看着就不如之前有精气神了。”
接着又自言自语道,“都说那西药伤身,可我怎么瞧着,皇上只是虚了些,倒是没像想象中的要了半条命去。”
齐贵妃看够了皇上,便又往其他地方看去,当然自是没少了自己的嘟囔。云舒一边看,一边听着齐贵妃自言自语般的解说,倒是真的得了些许乐趣。
正看的高兴呢,便听明秋悄声说道,“娘娘,二福晋来了。”
云舒放下手中的千里镜,顺道也戳了齐贵妃一下,齐贵妃登时便呀了一
声,“干嘛啊,正看着高兴呢!”
话虽这样说,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才放下,便瞧见了朝她们这个方向走来的二福晋。
齐贵妃早就接了云舒之前给她铺的台阶,此时自是不会再对二福晋视而不见。
齐贵妃叫了行礼的二福晋起身,便左右看了看说道,“怎么不见咱们家的大阿哥?”
二福晋见齐贵妃今日如此待她,竟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见齐贵妃这样问话了,哪里敢耽搁一点,“大阿哥跟着其他小阿哥们一道去冰上玩去了,二爷说了,不必总拘着大阿哥,也让大阿哥历练历练。”
齐贵妃点头,云舒也跟着夸了几句。二福晋则是老实的坐在齐贵妃身边逗趣,齐贵妃说什么,二福晋都捧上两句,齐贵妃是爱听人奉承,说好话,但二福晋这样,倒是让她竟觉得有些难捱。
云舒接收到齐贵妃求救的眼神,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对着二福晋说道,“你总陪着我们是什么道理,我瞧着那边应该是你们这些年轻福晋的地方,趁着今日难得的机会,也和她们说说话,亲近亲近。”
说着还给了富察氏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二福晋还有些犹豫,齐贵妃连忙跟着说了两句,二福晋心里本就有些意动,被这么一说,自是带着人离开了。
齐贵妃道,“你这是让富察氏去和其他夫人们亲近,是为了二阿哥?”
云舒双手一摊,“哪有你想的那样深,若是说几句话便能亲近起来,那这京城的贵妇人们都是傻的不成,但谁让富察氏是个想的多呢的,但甭管富察氏怎么想,我总归是帮你将富察氏给弄走了吧。”
齐贵妃眼神一亮,对着云舒说了一句你厉害。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怀乐跑了过来,后边不远处还跟着一般和怀乐年纪相仿的少年。
怀乐才不管后边跟着的是谁,只笑眯眯的从背后拿出两支冰花,一支给了云舒,另一支给了齐贵妃。
齐贵妃惊喜的接过,“呀,我也有!”
这冰花是冰雕刻成玫瑰的样式,在阳光照耀下,竟如琉璃一般璀璨。两人一下便喜欢上了。
怀乐嘿嘿一笑,也没说话,便又跑着离开了。后跟着那个少年好不容追到了怀乐,便眼看着怀乐又走了,只能急匆匆的给云舒两个人行了一个礼。便又急匆匆跟着跑走了,“公主等等我!公主您喜欢冰花吗,公主我送您啊!”
云舒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的感叹道,“青春啊,青春!”
齐贵妃此时也朝着云舒挤眉弄眼,“那个孩子便是怀乐看上的那个吧,我瞧着长得也还行,但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我瞧着他很听怀乐的话啊!”
云舒哼了一声,“管那么多做什么,赏你的花吧!”
齐贵妃也跟着哼了一声,但还是心情很美妙的看起了眼前这朵冰花,“真是好看,哈哈。”
随着时间的流逝,皇后也终于姗姗来迟,来了便先和云舒二人寒暄了几句,“今日你们来的倒是早。方才太妃们还说呢,说是两位贵妃实在辛苦,早早的就来盯着场地,实在辛苦。”
云舒笑道,“这本就是我们的应该做的,毕竟手里好歹还拿着协理六宫之权呢,与其在宫里呆着,还不如早些来这,看看有什么能做的。虽说这冰嬉向来不是怎么能掺手的,但有这份心总是好的,再说了,这次不是还有许多姐妹要参加吗。”
皇后温声笑道,“还是两位想的深远,倒显得本宫这个皇后多有不足了。”
云舒也气定神闲的接着对齐贵妃说道,“齐姐姐,你瞧瞧,皇后娘娘又开玩笑了,她啊,最爱戏弄咱们俩了。”
齐贵妃接茬,“谁说不是呢,皇后娘娘,你以后可要小心些开玩笑才好,不然臣妾若是当真了可怎么好。”
皇后和贵妃们又开始互相怼起来了,这空气中都好似闪着刀光剑影,今日来凑热闹,又没有表演的小妃嫔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低着头,听着上边的娘娘们你来我往的说着那些看似平和,却阴阳怪气的话。
好在场上渐渐热闹了起来,众人便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场上,最开始的便是皇上乘着冰车在冰上走了一圈,云舒看着这样子,倒是有几分现代阅兵的模样,随着皇上一句开始,场上的人便玩起了冰球。
纵然云舒对这项运动不怎么了解,但还是看的热血极了。男子比完之后,女子便上场了,云舒一眼便瞧见那个最张扬的孩子。
皇后对于皇上疼爱,但对自己威胁不大的怀乐也愿意给些脸面,“这不是怀乐吗?宁贵妃,看来咱们怀乐今日说不定能给你带回来一个第一来。”
云舒笑着接下,“那就借您吉言了!”
不得不说,这比赛的两支队伍,能力竟还都不错,女子们表现的这样好,特别是怀乐公主,最是英武,皇上显然很高兴。
此时自然有会说话,也愿意说好话的大臣出来了,“皇上,奴才观这女子队中的格格们个个都是好样的,可见咱们满族的姑奶奶个顶个厉害,特别是怀乐公主,竟与皇上的神武有几分相似啊!”
纵然晓得这人是在拍马屁,但皇上还是愿意给这人好脸色,不为别的,谁让他夸的让他心情好呢。
场上热闹,云舒等人也看的高兴,明秋和明夏此时也留下一人,令一人跟着凑热闹去了,今日规矩小,他们
也能更自在些。随着时间的流逝,原先冰戏活动上的项目也渐渐的结束了。
中场的时候,倒是留了空闲时间表演节目,最先出场的便是二阿哥带着一群皇上阿哥给皇上表演了一场冰上拼图活动,虽不是十分专业,但也有模有样,显然是练了许久的,云舒都看着好,皇上自是也如此。
皇上自是龙颜大悦,大手一挥便重重有赏,接下来的节目也有男有女,虽有一些大臣们觉得有些不合规矩,但皇上都看的如此开心,他们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寻不自在。
不过这些节目,云舒看着看着,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瞧着花团锦簇,实则相似性极高,没什么创新。
看的她都感觉有些冷了,还好才和明秋换班的明夏给了她一个新的抱炉。
正无聊着呢,便见一女子穿着十分单薄的上了场,齐贵妃此时惊讶道,“这不是兰嫔吗,她也上场了?她倒是不怕冷。”
云舒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看着冰上的兰嫔,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兰嫔可真是坚强。
兰嫔身穿红色舞服,在冰上跳了一支绝美的冰雾,就连一直悄悄点评众人节目的齐贵妃,此时都说不出一声不好。
齐贵妃,“好看,真的好看,我竟没想到,兰嫔竟还有这本事!”
皇后说到,“这兰嫔本就有些舞蹈底子,又下了决心学这个,自是能好好表现了!”
云舒也跟着道,“是啊,臣妾瞧着也是眼神一亮!在冰上翩翩起舞,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真美!”
齐贵妃点头同意,“是啊,咱们都这样感叹了,皇上定是也是如此,怨不得兰嫔这么多年都一直盛宠不衰,便是宫里来了新人,这也比不过啊!”
齐贵妃心里还觉得有些可惜,今日兰嫔这么努力,但除了得些皇上赏的东西,应该也没其他了,毕竟皇上的身子可得需要时间养着呢,便是想做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对面坐着的英常在也戳了戳一旁的刘贵人,英常在小声的在刘贵人耳边说,“输给兰嫔娘娘,不冤,是真的不冤。”
刘贵人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也深以为然的点头。
半场结束之后,冰上的比赛便又开始了起来,云舒便又来的精神,还时不时和齐贵妃两人下赌注,看谁能赢。如此也能添些趣味性。
瞧着这热火朝天的场景,谁还记得半月之前的那场疫症呢,不过今日这场面,也算是皇后与皇上的目的成功了。
场上热火朝天的比着赛,场边,一个少年咧嘴将一大把冰花,有些害羞的递给了怀乐公主面前。
这冰花可是他亲眼盯着那群人刻许久才刻出来的,虽说沉了些,凉了些,但这么漂亮的花,公主应当时喜欢的。
还别说,这少年虽然唬了些,但真心最是难得,更何况他与公主本就是未婚夫妻,草原上看对眼了,送花是最常见的事,只是如今不在草原,而送的花,也是冰花。
众人见状便也不觉得坏了规矩,只是发出善意的笑声,皇上坐在不远处,正看着这对小儿女,若是旁人,皇上便也愿意笑看着一幕,可谁让其中的主人公之一,是他的掌上明珠怀乐公主呢。
他是有意让这个孩子成为额驸,但最起码还等个几年吗,反正不应是现在。
但还未等皇上发话,便见五王爷,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下子便搂住了少年的脑袋,一串蒙语便秃噜出来,“好你个小子,一肚子心眼,本王还当你是个好的!”
接着也不听少年的辩驳,一边往外走,还一边扭头和怀乐说道,“怀乐,你接着玩,这人便交给五叔了!”
怀乐洒脱的摆了摆手,半点不在意的便扭头和其他格格们一道换衣服去了,皇上见状满意的笑了,还别说,老五有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啊。
此时又有人拍马屁了,“咱们怀乐公主可真是大气,瞧这气度,这姿态,真不愧是咱们的固伦公主!”
皇上便又看了一眼这人,恩,果然是个会说话的。
云舒此时也看了这样一场闹剧,果然又引得齐贵妃笑了两句,但众人心中又何尝不羡慕呢。
羡慕怀乐是公主,有疼爱的她的长辈,有爱慕她的少年,有能够肆意的资格。
而他们在怀乐这个年纪的时候,大多数已经进宫了,成为了这后宫默默无闻的即将败落的一朵花。
这场活动圆满结束后,宫里因为疫症带来的阴霾已经大多不在,紧接着又是年底宴会,因着才办了一场冰嬉会,又因着因为疫症的缘故,国库更是不足。因此年宴便不打算大半,于是今年年底,云舒倒是省了不少心。
年宴过后便迎来了春天,云舒坐在屋内,听着明夏说着外边的事,听到皇上召兰嫔侍寝的消息,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的身子底子这么好,如今便已经恢复如初了?”
虽这么问了,但云舒想起近几日看着皇上的脸色,似乎恢复的不是那么好的样子啊。
明夏摇摇头,“皇上如今是刘太医诊治,具体的脉案奴婢打听不出来,也不敢打听。”
云舒理解的点点头,但还是觉得这里面不对劲,想了想,还是叫来了小冬子说了此事。
吩咐道,“你去查一查,若是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也无所谓,总之先顾好自己,毕竟事关皇上,还是仔细些为好。”
小冬子认真的点头,“主子放心,奴才知道轻重。”
小冬子这么多年下来也是有些能耐的,还别说,真就让他还查出了些什么来。
小冬子看着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心里也不由的忐忑,“俱奴才猜测,皇上自从大病痊愈之后,精神便大不如从前,偏皇上又是个十分勤勉的,便总是强求。
太医院自是也有给皇上安排补气的药膳,但显然是没能起到什么作用,后来不知怎么的,有人敬献了一个方士给皇上,这方士有一祖传方子,根据方子制作成的金丹,据说经常服用,能使人延年益寿,是难得的好东西,结果皇上服用之后,果然精神多了。身子骨也感觉和从前没两样,甚至比生病前还要好。”
“金丹,金丹!”云舒敲着桌子,嘴里还不停的念着金丹,“小冬子,你悄悄的去给二阿哥传话,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商议,事情很紧密,不能让第三人知晓!”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