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母子相处第一百四十一章事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事情已经一清二楚,四阿哥和钮钴禄格格再也不能狡辩,众人看着钮钴禄格格和四阿哥皆都窃窃私语。
钮钴禄格格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她看着四阿哥的眼神也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而更像是在看一个失败品,四阿哥有些害怕的拉住了钮钴禄格格的衣角,钮钴禄格格此时心中翻江倒海,但还是忍着心里的不适,没有翻脸。
福晋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这母子二人,当年便不安分,如今不过几年,便胆子又大了起来。
福晋发话,“好了,今日这事也只是一个意外,事关府上的名誉和阿哥的名声,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们应该心里有数。若是我在府外,听说了一丁点关于阿哥们的事情传了出去,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众人听到这话,立刻应了是,保证不传出一点闲话出去,福晋见状这才点点头,“行了,既然都清楚了,那就散了吧。”
因着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今日的宴会自然是举办不了了,福晋发了话,众人便只能散了去。
福晋许是心中已经有了成算,所以只先罚钮钴禄和四阿哥禁足,而并未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其实这事说大了,是四阿哥因嫉恨残害手足,说小了,便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这里面的度还是要好好把握。
但是钮钴禄格格为着包庇自己的儿子,竟要诬陷五阿哥,还有五阿哥身上的玉佩怎么就那么巧的掉落到了那,莫不是五阿哥身边还有钮钴禄格格的人。
钮钴禄格格这样的品行,无论如何是不能在由她去教导四阿哥去了,四阿哥小小年纪便因为嫉妒兄弟而做出这样的事情,纵然承认了错误,但依旧很难让福晋喜欢。
而且这次也是因为孩子年幼,这才手段直白且粗劣,若是这孩子跟着钮钴禄格格再多几年,城府深了,那时候便来不及了。
如今趁着阿哥年纪还小,还能将性子掰回来,若是让钮钴禄格格教下去,这孩子还不定能闯出什么祸来呢。
阿哥们渐渐大了,不该有的野心也开始长起来了,可这府上还轮不到她们造次呢。
福晋对着身边的白釉道,“你去派人去门口守着去,等王爷来了,便请王爷来我这一趟,几位阿哥的事情,是时候谈一谈了。”
白釉应了是,“是,奴婢明白,福晋不必过于忧虑,四五两位阿哥已经年满六周岁,确实不适合在后院住着了。”
这边福晋心里不满,那边钮钴禄格格和四阿哥被进了足,心里更是难受,四阿哥低着头,小声的啜泣着。
钮钴禄格格一脸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儿子,沉默了好久,沉默到四阿哥一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来。
钮钴禄格格身心俱疲的这才开了口,“你应该知道,额娘这辈子便是要靠你了吧。可你怎么就这么蠢,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
四阿哥一下子便跪了下去,他抱住钮钴禄格格的腿,“儿子知错,儿子辜负了额娘的期待,额娘,您别不要儿子,额娘,儿子真的知道错了!”
钮钴禄格格面无表情,“你知道错了我有没有说过,你要办一件事,就不要留下任何被发现的痕迹,我还有没有说过,在你没有把握的时候,就不要办蠢事。
你这次的事情真是办的愚蠢且自大,我努力为你扫尾,你却干脆了认了错,你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我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
四阿哥忍住哭声,“可是二哥他有证据啊!”
钮钴禄格格恨铁不成钢,“他那是在炸你,他若是有证据,何不一开始便拿出来,他分明是看到你心虚,再诈你,那么多离得近的人都没看见,他身边那些人就能看见了?”
四阿哥如遭雷击,他愣愣的看向钮钴禄格格,钮钴禄格格冷笑一声,“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的干脆,你如此拖拉,懦弱,真是白教导了你这么多年!”
四阿哥也不知道此时自己是后悔还是怎么的,只是当时对着二阿哥和六阿哥那期待的眼神,他就不敢再说谎了,甚至说出来自己的行为之后,他还有些解脱的感觉。
四阿哥有些害怕的将钮钴禄格格的腿抱着的更紧了些,“额娘!”
钮钴禄格格叹口气,她一手摸着四阿哥的脑袋,眼睛却看向了窗外,“如今咱们母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钮钴禄格格并未觉得四阿哥对六阿哥动手有什么错,要说错,也只是觉得四阿哥的手段太浅了些,六阿哥得宠,这就是都挡了小四的路,碍了众人的眼,这阿哥们,说是兄弟,不也是竞争对手吗。
福晋无子,这王爷的继承人都是庶子,谁又比谁高贵,现在挣得就是以后的荣华富贵。再者说,王爷不也是在和他的兄弟们在争么。甚至正的更厉害,那被废的太子,被幽禁的大阿哥,不都是现成的例子吗,也没见王爷他们停下不斗啊!
钮钴禄格格此时如此生气彷徨的原因也不过是福晋那的惩罚还未彻底定下来。
而且她也有些后悔,今日她也是莽撞了,一时着急之下,竟使了个损招,将事情陷害到五阿哥身上,委实是个下下之策,如今只怕福晋更容不得她们母子了,钮钴禄格格此时只能努力想办法努力自救。
四阿哥已经懂事了,福晋她们便是想处理自己,也得顾忌着四阿哥会不会记恨,若是自己的命真的没了,这对四阿哥也是一个打击,王爷心疼孩子,想必不会这样对四阿哥的。钮钴禄格格就这样在心里自己安慰着自己。
此时观雪阁里氛围也不大好,从宋格格拉着五阿哥回了观雪阁,便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默默的哭泣着。
五阿哥整个抓耳挠腮的,整个人都慌张的不行,他一边小心的给宋格格擦眼泪,一边认真的说道,“额娘,您别哭啊,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开始的时候包庇老四,见他伤害了六弟都不吭声,这是我
的错,额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打我骂我都成,您别哭了,我心疼。”
宋格格摇摇头,“我不是为着这个哭,你是个好孩子,关心兄弟们也没错,我只是觉得我这个做额娘的没用,这才让你被旁人给欺负了。我若是能干些,若是再有脸面些,还有谁敢泼你脏水呢。”
五阿哥大声道,“没有的事!额娘很好,我也很好,我们现在这样我就很开心,只要能和额娘在一起,我便天天都觉得开心,等我长大了,得了些成就,便接额娘出去荣养,到时候咱们母子俩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宋格格欣慰的笑了,“你这小小年纪,知道的倒是很多,你才多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过额娘相信你,也等你诺言实现的那天。”
五阿哥认真的点头,却没有看到宋格格那担忧的眼神,说是一直在一起,如今出了四阿哥这事,阿哥们估计便也不能留在额娘身边了。
不过孩子渐渐大了,她也不能拘着孩子不让他上进不是,或许搬走也算是个好事。
与前两对母子的谈心不成,此时云舒并未和六阿哥谈心,而是和二阿哥说起了话。
二阿哥担心六阿哥,便亲自将六阿哥给送回了听雨轩,这自然不和规矩,毕竟二哥年纪渐渐大了,也到了快娶妻的年纪,而云舒是庶母,如此两人相处还是要有些分寸才是。
但因着武格格对二阿哥有“救命之恩”,在加上侧福晋也一道前来了,又是打着关心弟弟的名义,所以也并未让大家觉得不对劲。
许是因为药中有安神的成分,回来之后,喝了药的弘晏便睡了过去,四格格十分心疼自己这个受伤的小弟弟,今日她没有参加宴会,便是因为去参加了五爷府上三格格的贵女宴,
四格格因为得太后的喜欢,于是便和五爷府上的格格们也相识,这次便是去应了姐妹的邀约去玩的,结果回来便得知弟弟受伤的消息,她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甚至都想冲到四阿哥那去打四阿哥一顿,还好被拦了下来。
不过此时依旧眼也不眨的盯着六阿哥,尽管六阿哥已经睡着了,却依旧不肯离开。侧福晋因着二格格怀孕的原因,也觉得是二格格的孩子抢了六阿哥福气,于是便也一直守着六阿哥,也同样不肯离开。
云舒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们愿意在这待着就待着吧,反正估计一会儿就会离开了。
不过云舒前脚才离开,二阿哥便跟了上去,云舒一愣,随即便带着二阿哥来到了前厅,前厅的门大开着,里面一目了然,又有明秋明夏守着,便更加没有什么不妥的了。
云舒让二阿哥坐下,又吩咐人给二阿哥送了养身茶上来,这才问道,“二阿哥可是有话要和我说?”
二阿哥垂眸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佛珠,这佛珠有了裂痕,其实有些不祥,但这佛珠救了他一命,便也没有什么祥不详的说法了。甚至一直带着这佛珠,反而能更使他有安全感。
二阿哥抬头问道,“武额娘,可对弘晏有什么期许吗?”
云舒闻言一笑,“说没有是不可能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盼着他将来能有出息。”
二阿哥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您说的我能理解,弘晏十分聪慧,书本内容虽不说过目不忘,但也能像阿玛一般两三遍便能背下来,这是他额优势所在。
但是,今日之事您也看到了,虽是赤子之心,但弘晏毕竟是宗室子弟,心软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云舒笑着问道,“可是你今日不也成全了他的心软吗?”
弘晏有些无奈的的摇了摇头,“儿子也是心中矛盾,总是想着好好培养弘晏,让他长大后能面对各种磨难,但每每看着弘晏的笑容,便又总是不忍心,总想着他还小,以后还有时间,只是今日小四这事,给我敲了一个响,我不能也不允许在这样纵容弘晏下去了,只有弘晏立起来了,您和怀乐以后才能有更好的未来。这样也才是对弘晏好。”
云舒伸手止住了二阿哥的话,“你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要好好培养弘晏,可你就没想过你的未来吗?”
二阿哥轻轻一笑,“我这样的身子,能有什么未来,以后老三又不是个有脑子了,您别嫌我势力,说句难听的,等以后我没了,额娘和二姐姐说不定都要指望着弘晏呢。”
云舒认真的看着二阿哥的眼睛,“可是,你已经大好了啊!”面对二阿哥有些颤抖的瞳孔,云舒又强调了一遍,“太医说你已经好了!你也是有未来的。”
云舒不顾二阿哥的惊讶,接着说到,“我对弘晏是有过期许,但我不是一个严厉的人,也不是一个有多大野心的人,若说有野心,我的野心也只是希望孩子们能健康长大,长命百岁。
弘晏的未来,我能未他思虑规划,甚至帮忙开路扫清各种障碍,但若他只为了我的期许,而一辈子都不开心,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对弘晏的的期许,甚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期许,他要拥有面对困难的勇气与能力,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快乐与目标,而我作为他的额娘,正在为着这个方向努力,同样,不仅是弘晏,怀乐也同样如此。”
云舒笑着看向二阿哥,“我知道你对弘晏和怀乐的关怀与关心都不是假的,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吗?同样,你也是我认定的孩子,所以我也会帮你的!我说的你能理解吗?”
二阿哥张张嘴,他好像明白了武格格的言外之意,弘晏若是不想争权夺利,武格格也不会逼迫,同样的,若是自己有野心,武格格也同样会帮助他。
二阿哥想到自己当年替额娘处理了福晋身边白术之后,没有被发现的成就感,与能掌控权利的兴奋感,还有见着三弟被阿玛亲自教养的不甘心。
二阿哥又摸起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佛珠,他的命已经被争回来了,何不再争一争呢,他才是真正的长子不是吗?
弘昀感觉一股热气涌上了心头,良久,他听见了自己的说声音,“额娘说的是,弘昀心中已然明了!”
第142章 处理结果第一百四十二章快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快到子时了,整个雍亲王府,除了值夜的人,都已经早早的睡下了,三省屋内的小书房里,却依然亮着灯。
小彬子悄悄的看了眼自鸣钟,便劝道,“阿哥爷,这时间也不早了,您病才好,实在禁不起这点灯熬油的熬啊。”
他们阿哥爷打今天回来,便一头冲进了书房,止不住的写写画画,后来更是让他将火盆给端了进来,写完一张纸便烧掉一张。
小彬子注意着分寸,但还是瞄到了几个字,心下骇然了一瞬,便并不觉得有什么了,她们阿哥爷这么聪明的人,有野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只要是爷要做的,他小彬子都会赴汤蹈火的为爷给办成了。
可是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阿哥的身子,若是再也什么意外,那便是有什么想法也是白瞎。
二阿哥没有理会小彬子的关心,他只是不住的想着白日里武格格和他说的话,当时他情绪涌上心头,原本回来以后觉得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竟越发的兴奋了。
都说他性情温和敦厚,是一个好儿子,好弟弟,好哥哥,但是谁说这样的他就没有想争一争的野心了呢,现在挣得的是王府的资源,可是若是阿玛更近一步,那是不是他也有机会触碰那不敢想的位置了呢。
只要想到这点,二阿哥便兴奋的根本就睡不着觉,二阿哥站起了身,看向了窗外,今日是圆月,月光将院子里照的清楚极了,他仿佛都能看到亭子里那个因为一阵风便晃动的摇椅。
如今的日子很好,生活也很安静,也没有人对他这个孱弱的阿哥做些什么,这样是很好,但同样的是不是有些无聊了呢,他想拥有权利,他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想要清楚这府上的一切事情,而不是当一个睁眼瞎。
他想要的很多,这许是贪心的,但贪心若是成了动力,又有什么不好呢。
二阿哥渐渐的说服了自己,更或者说,他不是说服了自己,而是从心底便已经下定了决心,如今,也不过是让自己的行为更逻辑一些罢了。
于是等到第二日,二阿哥再来看弘晏的时候,虽因为一宿没怎么睡,有些疲惫,但眼里的光却亮的惊人,云舒只和二阿哥对视了一眼,便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
这样很好,云舒心想,不管将来如何,最起码这个时候的二阿哥还是一个有良心的好孩子。
将来的事情,便留给将来,现在还不是担心这些事情的时候。
仿佛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云舒竟和二阿哥结成了同盟,还是在两人未曾商议的情况下。
这个时候钮钴禄格格和四阿哥的事情,也有了处理的结果。
四阿哥被挪到前院去,钮钴禄格格教导阿哥有罪,便被罚禁足在院
子里,抄写经书,等什么时候我佛宽恕了钮钴禄格格的罪孽,钮钴禄格格才能出来。
虽说这份处罚实在是太轻了些,但云舒如今也没心情管那些事了,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六阿哥也要被挪到前院去了。
云舒其实心里早知道,这次因为四阿哥的事情,福晋定会将年纪差不多的阿哥都挪到前院去,以免耽误了阿哥们的教养。
毕竟有钮钴禄格格的前车之鉴,说不定还会有哪个做娘的又教坏了孩子。
于是也不知道福晋和王爷怎么商量的,反正连云舒的弘晏最终还是被挪到了前院去。
二阿哥也趁着这个机会,跟着兄弟们一道去了,王爷原本还顾虑着阿哥的身体拒绝了他,但是二阿哥却说,兄弟们都去了,而他不去,这不是明显不把他当自家人吗,于是王爷在反复的问过太医之后,这才同意了二阿哥的请求。
云舒她们自然是舍不得从小养大的孩子不在身边了,虽说只有前院后院之分,路也近的很,但是王爷不发话,他们又怎么敢真的去见孩子们吗,所以就只能等着孩子们放假了。
不过在众人或哀怨,或不舍的之下,还有一人十分高兴,那便是三阿哥。
要不怎么说三阿哥是傻的呢,这原先只培养你一人,现在兄弟们都来了,你当自己是轻松了,但你也失去了被特殊对待的待遇。
不过这孩子能这么开心,对他来说,说不定还真是一件好事。
孩子们事情告一段落,云舒此时便在拿着侧福晋送来的画作看了又看。
云舒试探的问道,“这画的是弘昀弘晏他们?”
侧福晋笑道,“是吧,可爱吧,你之前教我的作画方式真好玩,我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自然便来找你看看,你瞧,我这话怎么样。”
云舒看着这画,觉得侧福晋还是有些天赋的,“不错,那你今日来,便是来单纯的找我来欣赏你的画作的?”
侧福晋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我是有些小道消息要和你说的。你想不想听,你若是想听,便多给我寻摸一些铅笔过来。我派去的人都是傻的,总共才得了没几只,我用的又快,便只能求你帮忙了。”
云舒轻笑一声,“那你先说说,这消息值不值这价。”
侧福晋便小声道,“你许是不知,这两日钮钴禄格格便要被挪出府去了。”
“怎么回事!快说说?!钮钴禄格格之前错,福晋顾忌着四阿哥面子,也没有多罚钮钴禄格格,只让她抄写经书,她依旧是格格,等四阿哥放假了也能回后院见她,当时咱们俩不是都觉得福晋对钮钴禄格格实在是太宽容了。”
侧福晋小声道,“谁说不是呢,那乌雅格格的例子摆在那呢,钮钴禄格格的惩罚也实在是太轻了。不过,我今日偶然听到了一个消息。”
侧福晋卖了个关子,见云舒还是没什么表示,便也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说是钮钴禄格格许是怒火攻心,又或者是太想四阿哥了,便一个不注意的晕了过去,且一直没怎么醒过来,后来府医来了也查不出什么,于是前两日在福晋便悄悄的请了大师上门,试图唤醒钮钴禄格格。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大师说了什么天象什么五行之类的,便说钮钴禄格格今年不宜在府上多呆,否则不仅会影响自身,还会影响王府。
于是福晋便连夜派人将钮钴禄格格送到了庄子上,为了成全钮钴禄格格的母子之情,还让四阿哥一道前往,结果不知怎么的,刚到庄子上,这钮钴禄格格便好了大半,四阿哥便十分高兴额娘能醒过来,加上年纪小,见识也少,于是便十分认真的让钮钴禄格格好好养病,然后便跟着一道来的人又一道回了府。”
云舒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原本的府内禁足,这就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侧福晋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不仅如此,我瞧着,钮钴禄格格说不定这条命便会毁在了庄子上,福晋应当会对她动手。”
云舒却道,“四阿哥渐渐懂事了,便是要动手也不会是现在,钮钴禄格格若是一直能在庄子上养病,才会才最符合福晋的想法吧。”
云舒其实一直都知道福晋不怎么喜欢钮钴禄格格,有野心没问题,为了野心动小手段也没问题,但福晋可能是一直觉得钮钴禄格格看似谦卑,但又好像有些自傲的谁也看不上。也不清楚她哪里来的这样的想法,可能是之前的几次算计都成功了?
就连对福晋也是如此,可能福晋也有所察觉。
而且她甚至多次可能都在挑战了福晋的权威,福晋这人最注重手中的权势了,心里定是对她不满的。
钮钴禄格格不是有野心么,不是一心想往上爬吗,那福晋便偏不给他这个机会,就让她同庄子上的人一起干活,做她最不想当的人。
然后又偶尔会在监视下让四阿哥和她见面,这样吊着一个胡萝卜在钮钴禄格格面前,钮钴禄格格怀有希望便轻易不敢放弃,这样的折磨不仅伤身还伤心啊。
侧福晋听着云舒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说着说着,云舒便将话题拐到了二阿哥身上。
云舒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我这也有段时间没见着二阿哥了,前几日王爷来我这的时候,还提了几句阿哥们。”
这次轮到侧福晋来问了,“都说了些什么?”
云舒笑道,“不过说些随便的话罢了,说什么三阿哥有些笨,四阿哥又想法太多,五阿哥则是想法太少,咱们弘晏聪慧却行事懒散,只有二阿哥为人稳重,行事也很有章法,我听着那话音,王爷对咱们二阿哥很是看重,”
侧福晋笑了,“你这人,不夸你儿子,夸起我的二阿哥作什么。”
“我知道你也看出来了,弘昀他,”侧福晋接着又叹口气,“我从前都不知道,咱们弘昀也是个有志向的孩子。”
云舒问道,“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
侧福晋摇摇头,“我能有什么想法,弘昀这孩子小时候便很争气,后来因为那个原因又受了不少的苦,我实在心疼这孩子。
我是个没用的,早年仗着运气好,便也当上了这个侧福晋,但说实话,我心里也清楚我是比不上安然院那位侧福晋的,孩子有目标,有想法是好事。
孩子能干我心里踏实不是,所以他想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大不了我给他托底,就算托不了,我也绝对不能拖后腿。”
云舒听着侧福晋这话,理解清楚了,侧福晋说的有志向和二阿哥的志向应当不是同一个,不过现在这样误会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知道了二阿哥真正的野心之后,提心吊胆吧。
于是云舒笑着端起茶杯,对着侧福晋道,“姐姐可真是个好额娘,不过你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你放心,以后我也会帮你的。”
第143章 方向第一百四十三章云舒这……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云舒这边安生的过着自己的日子,阿哥们那的生活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不过许是因为钮钴禄格格曾经为了给四阿哥开脱,而诬陷了五阿哥,所以五阿哥和四阿哥向来不和
,四阿哥倒是有心求和,但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好在其他兄弟们,对四阿哥的态度倒是很平和,特别是三阿哥,许是之前一人孤单的久了,所以感觉他对哪个兄弟都十分热情。
好不容易休息的弘晏,对着云舒撒了好一会儿的娇,也顺口说起了此事,“三哥为人十分真诚,有时候功课做不好,师傅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三哥也只是失落了一小会儿便重新振作起来,很是让人佩服。”
云舒笑问,“你喜欢三阿哥的性子?”
弘晏认真的点了点头,“喜欢的,和三哥说话不用费心思,说深了,三哥反而不大懂,而且三哥从不和别人说小话,这是个很大的优点。
倒是四哥,我不大爱和他说话,总感觉有些心累,而且四哥太刻苦了,他也太累了。平时都玩不到一块去。”
云舒听着这话心里直笑,你一个才六岁的小孩子能说什么深沉的话,三阿哥可是比你大几岁的,其实说白了就是三阿哥单纯且有些单蠢罢了。
但是不得不说,弘晏这孩子虽离开她半个月,但真的是成长了好多啊,说话也更有条理了。
不过三阿哥这样的人只要不对他又过多的要求,这样的性子,孩子长大后也能当一个精神富足的富贵阿哥。
这样也好,这辈子,三阿哥不是长子,也不是侧福晋唯一的依靠,如今又有一个优秀的二阿哥挡在前边,三阿哥这个人只要不要太敏感,应该能活的更幸福些。
不过说道四阿哥,云舒便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和四阿哥关系如何?”
弘晏有些无奈的撇撇嘴,“因为之前那事,我们还有些隔阂,平日里能说的上话已经算是很好了。
四哥太用功了,应当是想自己能干些,到时候得了阿玛欢喜,求阿玛和福晋将钮钴禄格格送回府内吧。”
说到这,弘晏顿了一下,说到,“但是额娘,我真的有些不喜欢四哥,前日我的对子被师傅夸奖胜过四哥,四哥虽没说什么,但明显是有些不高兴,所以我不大喜欢他,额娘,您说,我一定要当个好弟弟吗?”
云舒摸了摸他的头,“没有的事,你当然可以不喜欢他,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额娘自然不会干预你,但是你和他面上总是要过得去的,毕竟你阿玛还是希望你们兄友弟恭的。”
弘晏认真的听着,知道了额娘的态度,他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才不会让额娘担心了。
弘晏如今住在前院,所以今日陪着云舒和姐姐一起吃完晚膳便要回前院了,不过在吃晚膳前,云舒便让两个孩子一起去玩,他们姐弟之间感情好,自然也有一些自己这个大人不能知道的小秘密。
两个孩子玩闹,云舒便坐在屋里绣花,到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忽的,书房里传出一阵动静,于是云舒便见怀乐激动的跑了出来,“额娘,额娘,弘晏太聪明了,我学了好几日的蒙语,弘晏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全都学会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怀乐是真的很激动,虽说我朝满汉蒙三族友好,但如今大家也都只是学汉语和满语,蒙语随着满清入关,学的人便更少了。
当然四爷小时候是要三语教学的,但是这些年随着汉学文化的推广,许多八旗子弟都不学蒙语了,怀乐如今学也不过是因为太后最喜欢讲蒙语,怀乐这些年又和太后感情好,便也跟着学了不少。但水平也并不算高。
结果今日给弘晏一看,弘晏只看了几遍,便能将这一页的内容全部记住,而且发音也不错,这自然让怀乐羡慕啊。
云舒放下手中的绣棚,接过怀乐递上来的书,看了看,看不懂,便又还给了怀乐,有些震惊的问道,“真的全都记住了?”
怀乐认真的点头,“是的,真的全都记住了,而且念得也好,额娘,咱们弘晏莫不是个天才吧。”
弘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是真的觉得这个不难啊,怎么姐姐就愁的连饭都险些吃不下呢。
云舒想了想,便起身去了书桌那,拿出一些写着英文的纸,拿给了弘晏看,弘晏果然又全部都记住了。
云舒心下震惊,这单纯是因为弘晏脑子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毕竟弘晏文章看两遍也能不忘,但这文字都不同了,还能记住,这是什么原因。
还是因为弘晏在这语言天赋上点满了天赋呢,云舒是真的有些摸不准。
弘晏小时候也没发现他有这个天赋啊,还是说是因为他没给弘晏展示的机会,只当他是个单纯的小孩。
云舒当即便起身,她搞不清楚,便让人替她搞清楚,云舒当即便领着两个孩子去找了二阿哥。
二阿哥听了来意之后,便问到,“所以您的意思便是让我好好看看弘晏是不是在语言上很有天赋?”
云舒点头,“是!”
二阿哥没说话,倒是在一旁听了云舒话的三阿哥失笑,“那武额娘,便是有天赋又能怎样,弘晏能多学几门语言,又能做什么,长大后做一个翻译其他国家文章的小官?又累又苦,何苦呢。倒不如学我,老老实实的做好一个阿哥,总归阿玛不会委屈了我们。”
云舒张了张嘴,想说若是真的有这个天赋,也能当个外交官啥的,但是现在有外交官吗,又或者当个使节跟其他人一起出巡其他国家。
但是仔细想想,如今港口都被皇上给关闭了,来大清的使节都少了不少,更不要说让大清的人出使国外了,明朝还有三宝太监下西洋,如今学了多国语言,除了能多读懂些书,应该也没什么作用吧。
云舒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小声道,“说不定能做外交官。”
声音虽小,但还是被面前几人听到了,弘晏当即问到,“外交官是什么官,这官大吗,有意思吗?很好玩吗?”
二阿哥抬眸顿了一下,“外交官,顾名思义便是代表国家和其他国家的使臣交流的官员,这应该是礼部的职责吧,据我所知,我朝并未有专门处理外交机构的衙门。
不过这外交自古有之,纵横连横的张仪与苏秦,出使西域的张骞等,这都算的上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若是咱们弘晏也能如此,倒也不算白来这世上一遭。”说到这,二阿哥的声音里都带了些笑意。
云舒心中有些高兴二阿哥的想法,但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没有这个能给弘晏发挥长处的机会。
云舒扯起笑容说道,“你就只当我随口胡说的,这都是当不得真的。其实我也明白,即便以后学了多国语言,最大也不过是坐坐迎接使节这些事情罢了,大事是绝对没有机会做的。”
促进贸易往来,平等交流文化这种,在如今是没有机会做的。
但是二阿哥却笑了笑,眼中竟还展现出了一些自信,“现在不成,不代表以后不成。若是弘晏喜欢,便总会成的。”
云舒看向二阿哥,二阿哥却摸了摸弘晏的头,“弘晏呢,你自己喜欢什么?”
弘晏还有些不懂,他看了看额娘,又看了看二哥,最后只是裂开嘴笑了笑。
二阿哥摇摇头,“罢了,左右你你年纪还小,不着急,不着急。”说罢,便按照云舒的意思,带着弘晏去测试,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语言天赋。
云舒看着则二人远去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她一直没打算好要怎样培养弘晏,若是以后二阿哥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那弘晏做一个闲散王爷也算不错。
但不错是一回事,总归是觉得有些遗憾的,但若是真的有这个语言天赋就很好了,最起码能跟着一起出使其他国的时候,能帮助自己的国家不会因为语言的原因被骗。
云舒好似记得看过这么一个小故事,具体内容记不清楚了,反正就应该发生在雍正时期,应当是打了胜仗,但和别国谈判敲定某个条约的的时候,大臣被贿赂,再加上主要谈判员语言不通,就这么被套出了谈判底线,最后谈判结果自然不利于清朝。
此
时若是有一个懂语言,也懂一些政治的人在那压场子,做主要人员,那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可能也会,但那几率应该是能降低不少。
而且云舒虽然觉得自己对二阿哥有恩,也并不觉得以后会做出什么引得二阿哥厌恶他们母子的事情,但人总是会变的,云舒自然不能百分百的保证以后她们一定能过得好。
若是弘晏真的能替二阿哥做一些有用的事情,那是不是便更有价值了呢,反正总比碌碌无为要好上许多吧。
其实今日云舒从弘昀短短的几句话中,好似也听出了他对张骞三宝太监等人的赞许,或许二阿哥也可能有些不喜欢如今的某些规矩与制度。
甚至云舒还觉得,弘晏以后若是从事方面,二阿哥一定会很支持。
当然这些规划的前提是,弘晏真的喜欢做这件事,而不是为了满足她这个额娘的期待才去做这事。
云舒在这和乱想,三阿哥则笑嘻嘻的给云舒亲自端了一杯茶,云舒缓过神来,便也跟着三阿哥唠了起来,还别说三阿哥的说话方式还真的有些像侧福晋,甚至思维方式都很想,果然不愧是亲母子,不过云舒还挺愿意和他说话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二阿哥一脸笑意的牵着弘晏走了出来,他笑着对云舒道。“确实能看出有些天赋,但是还不能确定,您若是放心,这段时日,我便多看看他,若是真的可行,咱们在商量下一步?”
云舒看了眼还不是很明白的弘晏,便点了点头,“好,交给你,我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第144章 方向二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弘晏年纪还小,就算早熟了些,但很多事情他都不是很明白,不过她们还有时间,而如今也算是找到了培养的方向。
不过弘晏对着这突然增加的功课还是有些抱怨,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又从小被宠着长大,眼看自己的功课多了不少,自然不开心,不过他是个听话的孩子,虽不乐意,但还是按照要求去完成了。
弘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对着在他屋里吃点心的三阿哥撇了撇嘴。
这点心是额娘院里送来的,三阿哥吃了一次便喜欢上了,于是便经常来弘晏这蹭点心吃,云舒也有将方子给了侧福晋,但是三阿哥却依旧喜欢来弘晏这。
三阿哥许是因为这几年高压环境下生活的久了,这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有些过于懒散了。
看着弘晏还是一个小豆丁便这样用功,三阿哥便随口问道,“这么刻苦做什么,你可是府上最小的弟弟了,上边还有兄长们顶着呢,何必这样努力。”
弘晏摇摇头,“没有,虽说这功课多了些吧,但我学着这些外文,还觉的挺有意思的,你们都不明白的话,我一听就明白了,只要这么一想,便觉得好玩。”
三阿哥失笑,“看来你只是嘴上喊累,心里却是乐意的很。”
六阿哥笑着点点头,顺便张口问道,“那你呢,三哥可有什么擅长的?”
“擅长的?”三阿哥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最终只能失落的摇摇头,“没有,我生来就不是一个出彩的人,不过无妨,有兄长,有额娘,还有姐姐,我便是做一个废物应该也可以,就是阿玛会失望的吧。”说到后来,三阿哥竟还有些落寞。
“那也没事,”六阿哥耸耸肩,“反正你活的快活便足够了,额娘说过,许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在哪,我这样已经是很幸运的了,你的天赋可能还没被发掘出来吧,别着急。反正年家还小。”
三阿哥隔空点了点六阿哥的头,“你个小孩子,还说我年纪小,行了,不谈这些事了,咱们说点别的,你让你额娘再给你送些点心过来吧,还真是奇了,怎么你们院里的点心就特别的好吃。”
云舒此时也在吃点心,她院子里的点心当然特殊了,她可是偶尔会在做点心的水里放入一滴花露的,虽被水稀释后分量很少,但美味的程度却提升了不少。
云舒四月的天气正是舒服的时候,云舒躺在摇椅上,看着亲自给院子里的花浇花的怀乐,一时间竟有些发愁。
弘晏找到了方向,但怀乐比弘晏还大上两岁,却依旧不知道她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八岁的年纪是小,在现代的时候,也不过是小学二年级的孩子,但是,二格格虽是十八岁出嫁,但是她十三四岁的时候便开始相看了,二格格此时已经不是稚童,而是个小姑娘了。
当然怀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和其他大部分的格格一样,长大后或是抚蒙,又或是得了恩典嫁在了京城,以后生儿育女,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但云舒总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女儿不应该就这样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其实若是真的有海蚌公主那样的魄力,那也不错,但公主这么多,海蚌公主也只有这么一个,大家都说怀乐很像海蚌公主,但海蚌公主能有如今的地位,其中的心酸又有几人能知。
云舒总是希望怀乐能做一个快乐的小格格,不被世俗困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现在的怀乐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云舒曾经问过怀乐喜欢什么,怀乐便说,喜欢的人太多了,喜欢的东西也多,但只要她想要,额娘阿玛甚至太后娘娘都会帮她寻来,如今的她什么都不缺,也活的很快乐。
后来她跟着朱夏学了两手功夫,便也想着学那说书人口中的女侠一般,去闯荡江湖,这自然是不成的,不过这事还没等云舒出手,朱夏便给其按下了。
所以直到如今,怀乐依然是个活泼外向单纯没有一点烦心事的小姑娘。
今日天气这么好,云舒却因为想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竟心中有些烦躁。
云舒叹口气,对着怀乐招招手,怀乐便颠颠的跑了过来,最近府上实在是太无聊了,二姐姐在纳喇府里养胎,李额娘说了,等过一段日子,便寻个机会,带着怀乐去看二格格去。
二阿哥他们都忙了起来,弟弟们也开始进学,怀乐倒是也在读书,但是大家好像对他的要求并没有很高,最近又因为前朝或是出了什么大事,太后都让她这阵子少进宫了。
于是她如今便成了真正的闲人,好在还有额娘,于是怀乐这段日子便一直黏着云舒。
怀乐笑着跑过来,坐在了云舒摇椅一旁的小矮凳上,“额娘,您叫我?”
云舒点点头“我瞧着你都快将我院子里的花给浇死了,便赶紧将你叫了过来,你快别祸祸它们了。”
怀乐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云舒,又眼珠一转,便看到了小几上摆着着那辆精致的自行车小模型。
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十分殷勤的给云舒按起了肩膀,怀乐也是正经学过这按肩膀的,在宫里给太后按,在府里给王爷和云舒按,也算是一份孝顺了。
不过她年纪小,力气也不大,所以这种费力的事干的也不算多,只是偶尔有求于人的时候才分外殷勤。
云舒嘴角含笑,“说说吧,想求些什么?”
怀乐登时便笑成了一朵花,“额娘,您看您那宝贝橡胶能给我一些吗,我觉得这玩意很有意思,想仔细看看,研究研究。”
怀乐说的橡胶,便是多年前,云舒便撒了大把的银子,让人去寻来的,这次还是从附属国,暹罗(泰国)那寻来的,不过因为运输的缘故,送来的并不多。
不过还挺让云舒意外的是,如今已经有手段能长途运输加工后的天然橡胶了。
这东西得来之后,这几年一直碌碌无为的小春子可算是忙活了起来,打几年前他就等着主子这口中的橡胶来,结果这好几年过去了,才寻到这么一点。
不过这几年小春子也不是一直闲着,他学了认字,也学会了读书,还真有一些自己的独特见解。
于是等那半成品的橡胶来的时候,小春子也不知道怎么鼓捣的,还震惊轮胎给制成了,
云舒现在桌子上的小模型,便是一个有着橡胶轮胎的自行车,稳定性什么的先不说,但同样材质的车子,有橡胶轮胎的便比木质轮子的要顺畅很多,速度都好似快了不少。
小春子见状,便研究的更起劲了起来,怀乐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云舒,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于是便也对这橡胶产生了些兴趣,这不,便来求云舒了。
其实说实话,这橡胶的作用比想象的要多的多,不单单只是做罐头和轮胎需要,军事医疗还有交通哪个都用的到,云舒知道的少且浅显,她如今也只是想着以后出门的速度能快些罢了。
云舒拉下云舒还在忙活的手,“不行,这次寻来的橡胶少了些,都得紧着小春子,不过你既然有兴趣,便让小冬子和朱夏带你去小春子那转一转,说不定也能学到什么。”
怀乐一下子便蹦了一下,“真的吗?”
云舒扬起眉毛,“什么真不真的,你有兴趣便去看一看,觉得有意思便多看看,没有意思便回了,算的了什么。”
怀乐当即便高兴的行了一礼,“多些额娘,冬公公,春公公就在后院西北角的小屋子里是不是,朱夏姑姑,快带我去吧。”
朱夏见着云舒点头,便在小冬子高声应是的声音中,和怀乐公主去了小春子工作的地方。
云舒看着怀乐着急的背影,接着慢悠悠的摇了起来,怀乐的天赋与兴趣是什么,云舒并不怎么知道,所以现在便一个个都试出来,虽说这样很慢,试错成本也高,但云舒现在有能力这么做,又为什么不做呢。
怀乐这边跟着进了小春子工作的地方,这个地方还是云舒专门给小春子分的,平日里也自然没人敢打扰这位格格很重视的能干人。
小春子干活正认真呢,还是经人提醒,这才知道怀乐格格来了,小春子便赶紧行礼。
怀乐连忙叫了起,随手拿起一个小圆圈看了起来,“这是什么?”
小春子忙道,“这是橡胶圈,放在杯子口处,能防止漏水。先前主子说若是这橡胶圈真的能密封,那做些桃罐头出来,冬日便也能吃到新鲜好吃的桃子了。”
怀乐有些疑问,“桃罐头,比冷冻的桃子要好吃不少吧?”
小春子挠挠头,“奴才懂得也不多,只是听主子这么说,便这么做了,只是今年是不成了,这送来的橡胶这么少,只能先仔细琢磨琢磨这玩意的用处了。”
怀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笑道,“公公去忙吧,我就在这看看,不影响你。”
小春子原也不是个圆滑的,听格格这么一说,便也不推辞,直接扭身便干自己的活去了。
小冬子在一旁看着,翻了个隐秘的白眼,这个憨货,得亏有些本事,不然早就被嫌弃死了。
怀乐倒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她看着小春子干了些活,又看眼眼数量很少的橡胶,觉得这玩意运过来还真是困难,不过听着这话音,这橡胶应该很有作用的。
怀乐四处转了转,这橡胶说是从树上得来的,但一颗树长大要废很多时间,那有没有更容易得到橡胶的方法呢,能不能人工造出这橡胶呢,这样以后额娘也不用派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寻橡胶了。
怀乐格格似是有些感悟,若是她能将这橡胶给鼓捣出来,那额娘定是会爱死她了,想到这,怀乐心情大好,所以这人造橡胶要怎么做啊,她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
第145章 学习第一百四十五章不知道该……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便去找能解决事情的人,于是怀乐便去找了云舒。
云舒一脑子的问号,“所以你要打算自己造出人造橡胶?”
怀乐认真的笑着点头。“是啊,这样额娘就有好多橡胶能用了,额娘,你知道怎么造吗还是说要学些什么,我该怎么做嘞,您会帮我的吧!”
云舒连忙摆手,“等等,等等,让我想一想。”
云舒只真的麻了,这人造橡胶是怎么出来的,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好似是民国的时候才研究出来的吧,这是不是是得化学好才能研究出来啊,原料是啥,她根本一点都不清楚啊。
而且云舒在上辈子的时候,化学成绩就很不好,老师说她没开窍,但显而易见的,她高中过完了,都还是没开窍,等上了大学,更是将化学知识忘得一清二楚,后来印象最深的便是有毒的气体硫化氢是臭鸡蛋味,,元素周期表更是只记得前二十位,如今想想都觉得惭愧。
所以她要怎么帮怀乐啊,这玩意可不是轻易能研究出来的啊,而且化学实验是不是很容易受伤啊。
云舒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败在了怀乐期待的目光中,罢了,还是求了福晋帮忙寻个老师来吧,不过学这个可是那么容易的,若是之后怀乐觉得枯燥,不想学了,这么没事,还是那句话,怀乐的试错成本很高,更有不少人愿意为她的试错而买单。
云舒十分认真的和怀乐说道,“你既然对这个有兴趣,那少不得得正统的学些相关知识,等过一阵,我便给你寻个老师来,等到时候,你多接触接触,若是喜欢,便学下去,若是不喜欢也无妨,再去找喜欢的便是了,这橡胶可不是你脑子一闪,便能实现的目标,不过,你有这个心意,额娘便觉得很高兴了。”
怀乐开心的应了好,便窝在了云舒的怀里撒娇。
云舒拍拍怀乐的后背,心想多学些东西罢了,这化学其实也很重要的啊,皇上和各位皇子都学了,怀乐格格对这个感兴趣也没什么。
云舒答应了这事,便也不会反悔,第二日便寻了个由头去福晋的院子里,不过云舒没说橡胶的事情,橡胶这事若是以后真的能发展起来,也能算的上是大功劳,云舒自然不想为别人做嫁衣,将功劳拱手相让。
于是云舒便对福晋说道,“这段时日我又研究出来了两款香水,这不,想着铺子也确实要上新品了,便赶紧来给您送过来了。”
福晋接过香水,试了试,感觉不错,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明夏走一趟便是了,哪里还用的着你跑着一趟。
咱们合开的这铺子这几年生意很好,连十三弟妹都时常念叨着你呢,有这些银子傍身,也能不求旁人便过得好。倒是你出了方子,拿了主意,却得的最少,心中可委屈?”
云舒忙笑道,“这有什么可委屈的,福晋能带着妾一起赚钱,已经算是对妾的优待了,而且妾那个干果铺子,如今也算红火,如今已然很好,没什么可委屈的。”
因着这香水的生意没人分一杯羹,于是这几年赚的钱是真不少,云舒自己也只有一成股子,都得了不少钱,更不要说两位福晋了。
而且这几年十三福晋确实过得不怎么样,毕竟十三阿哥又被禁足了,而且这次的禁足还不是在府内,到如今都还没放出来,可以说,十三阿哥府,都是十三福晋一个人在撑着,四爷虽说对十三阿哥府都有照顾,但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也幸亏还有些银子傍身,这才不至于让十三福晋
变卖府上的东西,来维持体面。
而且云舒还经常出新品,这对于十三福晋来说,能挣更多钱,所以十三福晋对云舒便十分有好感,虽说如今她的好感也没什么作用就是了。
福晋显然很满意云舒的回答,“你这样想,便很好。好了,你今日亲自来我这,可不单单是给我请安加送这东西吧。”
对于福晋的日常敲打云舒已经十分习惯了,于是便又顺着话茬将话题给拉了回来。
“福晋聪慧,正要有一事要问您呢?”
“你说就是。”
“也是巧了,之前我研究香水的时候,怀乐觉得有意思,便参与了进来,后来便对化学感兴趣了,吵着闹着想要学着一学科,可我哪有这个本事为她寻一个传教士啊,这不便只能来求您了?”
福晋皱眉,“好端端的学这个做什么?”
云舒语气也有些抱怨,“我也想说啊,她一个小格格,怎么就喜欢这个了,不过我这个做额娘的,实在是磨不过她,便只能同意了。”
见福晋没说话,云舒便接着说了下去,“我听弘晏说,他们现在便没有学这一学科,我恍惚记得王爷从前在上书房的时候,是有学的。
于是便想着,能不能也求了传教士来教导阿哥们,到时候也让怀乐去听听这课。
虽说前院都是阿哥,怀乐不好去,但孩子又执意如此,我实在是狠不下心,若是这孩子急了,跑到宫里去找太后娘娘,那我不就惨了吗,所以我便想着来问问您,您说,我这想法能成吗?”
福晋挑挑眉,心道,能不能成的,不过也就是王爷的一句话罢了,王爷对阿哥们严厉,对格格们是只是宠爱了,连二格格都被王爷留在了京城,那更讨喜的四格格只是想和阿哥们一起上课罢了,又算的了什么呢。
于是福晋便道,“应当是能成的,不过这事还得你自己和王爷说,注意着分寸,王爷会同意的。”
云舒笑着点点头,“是,多谢福晋提点。”
其实福晋和云舒都心里明白,武格格今日来,明面上说是寻求福晋的帮助,其实就是在给福晋提前报备罢了,若是云舒真的饶过福晋直接求了王爷,以福晋的心思,定是会不痛快的。
云舒懒得因为这些小事引得福晋的不满,这才饶了一个圈子来福晋这表忠心。
出了清风院,云舒便又是长舒一口气。这些年说是过得好了,但其实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凡是都得和福晋通气,还得时不时的受着福晋的敲打,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她还得尽快说服王爷这事,好在王爷是真的疼女儿,也并不觉得女儿和阿哥一起学习有什么错。
王爷似乎还有些懊悔,“也是我之前太忙了,忽略了咱们怀乐,阿哥们都去前院读书,二格格又已经出嫁,后院便只有咱们怀乐一个孩子,想必最近是孤单了些,倒是委屈了咱们怀乐了。”
王爷是真的不觉得他的小格格多学些有什么不好,对于云舒这种妾室,王爷都十分欣赏云舒的上进,对于怀乐想多学些东西,更是十分支持。
总不能他的女儿只会绣花读诗吧,这些桎梏汉族女子的规矩,简直就是荒唐,王爷才不会允许女儿变成那样呢,他的女儿就应该是一个优秀也自信的满洲格格。
不然他也不会再小女儿七岁生日的时候,亲自选了一匹小马送给怀乐当做生日礼物了。
怀乐此时十分殷勤的给阿玛按着肩膀,语气还真的带了些委屈出来,“阿玛都好久没来见我了,自然是快要忘了我了。”
王爷对着爱撒娇的小女儿,自然是摆不起冷脸的,父女俩好生的说了好一会的话。亲近的让云舒看着都眼热。
王爷这一切顺利,于是没几天的功夫,怀乐便带着自己的小书箱去前院和阿哥们一起学习去了。
云舒还等着怀乐喊苦呢,结果人家怀乐一头便扎进了化学的海洋,甚至能给云舒来个冲刺。
连王爷都高兴的告诉云舒,那个传教士说怀乐在化学上很有天赋,甚至在这一门课上,大大的超越了其他阿哥。
云舒当时听了这个消息便觉得有些方了,本以为是试一试,难不成还真的找到人生方向了,她的孩子的技能点都点到了奇怪的方向。
云舒心里还有些隐秘的窃喜,她这个学渣竟生出了两个学霸,这很难不开心吧。
云舒在这独自高兴,其他院里对于四格格跟着其他阿哥一道上课这事,便各有各的态度。
福晋那因为提前知道了消息,所以如今并不算意外,只安心的处理着府上的杂务。
李侧福晋便很单纯的羡慕了,她放下手中的画笔,对着坐在一旁看画的张格格说道,“四格格真是赶上好时候了,你说咱们怀恪晚生几年,说不定也会跟着妹妹一起去学习去了谁让咱们二格格年纪最大呢,当时连阿哥都只有两个,更不要说一起学习了。”
张格格也跟着感叹了两句,“若是咱们二格格跟着一起学了两年,不仅和阿哥们关系能更好,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也是运气罢了。”
福晋叹口气,但随即又精神起来,“不过咱们二格格现在过得也不错,我已经很满足了,对了我想给我那没出生的小孙子做些小衣裳,你和我一起吧。”张格格自然笑着应下。
另一个侧福晋的院子里,也在谈论此事,此时已经四月底了,侧福晋这孩子还有一个月便要生了,这胎保的十分艰难,但之前便把过脉像,说是这胎大概是个格格了。
其实格格也好,最起码看着四格格,便晓得王爷也是喜欢女儿的,但是对于年侧福晋他们来说,这胎是个阿哥才算对的起侧福晋这拼了命的保胎。
黄玉一边给侧福晋喂补品,一边说到,“王爷对四格格可真是疼爱,就这么让四格格跟着阿哥们一道去进学了。主子,您腹中的孩子是等生出来,便是府上最小的孩子了,也定会是府上最得宠的孩子。到时候四格格有的,咱们的小主子都会有,她没有的,咱们小主子也会有!”
“竟说胡话!”侧福晋摆摆手,将黄玉的手推开,“最受宠我也不盼着了,只求这个孩子能健康些便心满意足了。
四格格本来就讨喜,还被太后惦念着,甚至因为太后的原因,和皇上也有几分亲近,这可比一些阿哥的作用都强上了不少,若是我的孩子能像四格格,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正说着话,年侧福晋便感觉身子有些异样,她登时便睁大了眼睛,“黄玉,紫玉,快来,我好像要生了!”
第146章 噩耗第一百四十六章年……
第一百四十六章
年侧福晋这一胎怀的艰难,保的也艰难,生了足足一天一夜,才生了一个孱弱的小格格。
小格格的哭声就似小猫一般,看着就让人生怜,甚至都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养大。
年侧福晋醒来之后,看到这孩子,都忍不住的落泪,这孩子真的能养大吗,她之前虽心中有些准备,但看着这孩子的样子,还是心痛。
黄玉红着眼圈劝道,“主子您别哭啊,小格格虽身子骨弱了些,但咱们好好养就是,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您好好养身子,这样才能更好的图谋未来。”
紫玉也在一旁道,“王爷昨日守了您一宿,这天亮才去上朝,奴婢这瞧着时辰,估摸也快回来了,等王爷回来,定是要第一时间来看您的。”
黄玉也赶紧跟着说道,“是啊,而且我瞧着,咱么王爷对五格格十分心疼怜爱,也并没有因为小格格病弱而生气,您实在不必顾虑太多!”
年侧福晋虽点了头,但还是难免控制不住的流泪,原本就应该清楚的,这孩子怀的太着急了,可是哥哥那边逼得紧,王爷也十分想要两人能拥有一个孩子,好似有了这个孩子,年府便能和王府的关系更亲近些似的。
年侧福晋心中其实也清楚,王爷是喜欢她,但并不如表面表现的那样喜欢她十分,更准确的说这份喜欢能有六分,便已经很不错了。
但王爷是她的夫君啊,她又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夫君呢,又怎么会忍心王爷失望呢,只是如今,侧福晋看着黄玉怀里的孩子,心中更是一酸,她真不是一个合格的额娘,给了这孩子这样一个不好的身子,将这孩子带到这世上来受苦,想到这,她的眼泪就更加忍不住了。
安然院虽生了一个小格格,但好似并没有什么喜气,云舒一边翻着库房里的单子,一边嘀咕着洗三的时候,送小格格什么好。
侧福晋则是在一旁磕起了瓜子“瞧着五格格那样子,这洗三估计不会办了,你何必这样上心。”
云舒,“好歹生了个格格,小格格怪可怜的,我这有女儿的人,总是会产生些怜爱,也算是给替怀乐给这个小妹妹的祝福吧。”
“你倒是好心,”侧福晋摇头,“不过这次年氏生的艰难,我这心里也怪难受的。”
云舒忙问道,“对了,一直忘了问你,可给怀恪寻到好医女了,怀恪这胎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侧福晋忙点头,“自是有的,我求了王爷,王爷寻到的人自是比我厉害多了。这人也已经送到怀恪那去了,怀恪都说这医女有些本事。”
云舒叹道,“那就好,都说这女人生孩子便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你我都经历过,自是明白这里面的危险与痛苦。”
侧福晋此时脸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是啊,如今也只盼着我的孩子也能好好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二阿哥他们老实的在前院学习,侧福晋便一心将心思都关注到二格格身上,若不是不能经常出府,侧福晋都能住在纳喇府了。
安然院的年侧福晋生的小格格,许是天生体弱的缘故,三天两头的病上一场,侧福晋自是一心也扑在了自家的孩子身上,这府上竟又安静了下来。
这一安静,时
间便过得快了些,转眼间便到了七月底。
如今正是热的时候,云舒却由明秋扶着来了明月居,这天气,真是走两步都能出一身汗。
云舒一边拿着手绢擦汗,一边问候卧病在床的李侧福晋,“怎么样,你好些了吗?”
李侧福晋整个人都面色苍白的有气无力的躺靠在床上。
说起这事,云舒都觉得可笑,这次真是太丢人了,侧福晋之所以病了,竟是因为多吃了一块冰镇的西瓜,结果肚子着凉,当天夜里便上吐下泻的,吓得同住一院的张格格赶紧让人去请了府医。
侧福晋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她这种拉肚子的病,治疗的方法便是只能喝粥,于是侧福晋这几日除了喝药与喝粥,根本就不不能吃其他的东西,也不怪她看着有气无力的了。
侧福晋声音有些发飘,“我今日舒服多了,应该是快好了,你怎么这么早便来看我了。”
云舒笑道,“还不是这天太热了,只有早上和晚上凉爽些,我就这个时候来看你来了,不过你也是,竟会因为多吃了寒瓜便病倒了,这可真是挺有意思的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不如小孩子呢,连怀乐都知道不能多吃凉的,你身边的人竟也没有劝你?”
侧福晋无奈的摆摆手,“快别说了,真是丢死人了,不怪静心她们,我这往年都是这么吃的,也没出什么事啊,偏今年就这样了,不过也是,我都是做外祖母的人了,年纪大了,到底不如以前了。”
侧福晋的语气里有感慨,却没有失落,云舒便觉得侧福晋自己都不在意年龄这事了,便也没上杆着安慰。
云舒和侧福晋说了会儿话,见着日头越发的高了,便收起了手上的小香扇,便要起身离开,侧福晋连忙拉住了云舒的衣角,“你别走,再陪我说说话吧,我真的很无聊啊!”
云舒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四处环视了一圈,便问道,“张格格呢,怎么没来陪你?”
侧福晋撇过头去,没说话,静心便主动解释道,“张格格因为这几日照看我们格格,一时没注意,也生病了!如今也正在养病呢,您一会儿也能顺道去探望探望张格格。”
云舒看了静心的神色,确定静心没说谎,只能无奈的摇头,“你们俩不愧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好姐妹,这一个病了,另一个也跟着病了起来,这可真是难姐难妹啊,好了,既如此,我就在这多陪你一会儿吧,反正我也没事干。”
云舒又对着明秋道,“明秋,你去派人听雨轩,告诉小冬子,我想要吃胡同口的那家绿豆糕,府里做不出那个味道,你让他派人趁着日头不大的时候跑一趟,等回来的时候,直接将东西带到侧福晋这来就成。”
明秋应下,笑着便出去安排去了。
侧福晋气的直接朝云舒丢了一个抱枕,“你就是故意的是吧,知道我最爱吃那个,又清楚我现在什么都还不能吃,是不是在故意馋我!”
云舒哈哈一笑,“那我总不能陪着你在这干唠嗑吧,瞧你,我来你这,静心最多给我上一杯茶,怕馋着你,连块点心都没有给我上,那我只能自己买了呗。”说着云舒还摇摇头,“你们这样可真不是黛珂之道!”
侧福晋又翻了个白眼,又扔了一个枕头过去,“你又算哪门子客。”
话虽这样说侧福晋还是给了静心一个眼神,不多时,云树旁边的小桌子上,便多了几盘点心。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不知怎么的便说起了二格格,这次侧福晋生病,侧福晋没让人将消息告诉二格格,毕竟二格格现在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自然是好好的在家养胎才好,反正她又没有什么大病,等过几日病完全好了,再去看女儿就是了。
云舒道,“怀恪向来孝顺,若是知道你生病了,她却没有尽孝道定是会后悔万分。”
侧福晋,“你也说她孝顺了,难不成还让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来照顾我,我怎么可能会让她这么做,她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云舒明白侧福晋的意思,她也是有自己孩子的,自然也明白侧福晋的一片慈母之心。
两人正在这说着话呢,便见小冬子着急的跑了进来,偏跑的时候,似乎是太着急了,进了院子,竟还摔了两跤。
侧福晋还跟云舒说呢,“这小冬子怎么这么不稳重,这么快就将点心给买回来了?”
小冬子则是一脸泪的半爬半跑了进来,他开口便想说些什么,但似乎是有顾虑,张了张口,却还是没发出声音。
小冬子这几年锻炼出来了,云舒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而且这小冬子进门便先看了侧福晋一眼,莫不是涉及侧福晋的孩子,二阿哥三阿哥还在前院学习呢,那就只有,云舒心下一咯噔,紧跟着便起了身,对着小冬子道,“你跟我出来!”
小冬子胡了把眼泪,便要出去,侧福晋这时候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似是察觉到什么,赶紧说道,“站住,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小冬子你进来看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赶紧将话说清楚!”
云舒抿抿嘴,对着小冬子点点头,小冬子咚的一声便跪下,声音又带了哭腔,“侧福晋,二格格来看您的路上,和十四爷王府的马车给撞上了,马受惊,马车也翻了,当时二格格正好在马车上,如今生死未知!”
听到消息的云舒,手中的小扇一下子便掉落在地,在这个天内,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什么!”侧福晋声音尖锐,似是不可置信,“翻车!不可能,不可能!”
说着,侧福晋便起身才要下床,但是腿一软,便跪在了床边,静心去扶,侧福晋却一把甩开她的手,侧福晋此时的声音无力极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我要去找怀恪,对,我要去找怀恪!”
但还不等静心再度起身去扶侧腹肌,云舒便听见侧福晋急促呼吸的喘声,侧福晋似是喘不过气一般,直接晕了过去,云舒大惊,“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请府医啊!”
第147章 离世第一百四十七章小冬子腿……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冬子腿快,早就在第一时间便奔了出去,他心中悔不当初,这消息就不应该这样直白的告诉侧福晋才对!这下可好,她小冬子这次可真是得被重罚了。
云舒不敢随意碰侧福晋,侧福晋这明显是情绪激动给晕了过去了。
静心也赶紧用湿帕子,给侧福晋擦脸,府医来了之后,诊脉之后便立刻给侧福晋施针,许是起了作用,忽的侧福晋深吸一口气,便睁开了眼睛。
静心和云舒对视一眼,惊喜道,“醒了,醒了!”
侧福晋睁开眼的瞬间还有些迷茫,但随即便看到了守在她身边的云舒,她用力抓住云舒的手,双目猩红的说到,“带我去见怀恪。我要去见怀恪!”
“好好好!”云舒连忙安抚,又吩咐了最利落的小冬子,“没听见侧福晋说
的吗,还不快去备马车!”
说罢,云舒便让静心给侧福晋穿衣裳,自己则是和府医一道来了外间,“怎么样,侧福晋本就病还没好,又情绪激动,情况如和,可能和我一道出府?”
虽这么问了,但云舒要求清楚,就散侧福晋此时病的起不来床了,她也定是一定要去看二格格的。
府医说到,“正如格格所言,侧福晋现在身子虚弱,实在不宜外出,不过我这还有几颗丸药,正对侧福晋如今的病症,若是有要事,执意要出府,应该能顶上一阵。”
云舒仔细的收下,回头看了眼侧福晋,便指挥着明秋亲自到福晋院里说清楚此事,不过瞧着这时辰,福晋应该也知道二格格出事的消息了,这次小冬子之所以能将消息这么快的传上来,还真是一个巧合,若不是小冬子去给云舒买点心,等消息真正传过来的时候,都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明秋去了福晋院子里,侧福晋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几人便着急的往王府门口走去,一边走,云舒还一边安慰,“没事,没事,二格格福大命大,定会母子平安!”
侧福晋胡乱的点着头,却丝毫没听进去一句话,云舒见状便也不在开口,只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葫芦,若是来得及,她自是要救二格格的。
侧福晋他们才上了马车,便见福晋也出来了,福晋也晓得情况的紧急,便也立刻上了另一辆马车。
明秋回到了云舒身边,“奴婢去的时候,福晋也才知道消息,便也立马要出府。”
云舒点点头,不在问其他,只安抚一般的任由侧福晋抓着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侧福晋却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嘴里还不住的小声的求着上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千万要好好的啊!”
忽的马车一停,侧福晋连忙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快走啊!”
小冬子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便赶紧说到,“格格,前边似乎是又有两辆马车相撞了,顺天府衙都来人了。奴才瞧着这一时半会的是散不开的,绕路也不成,旁的路也都堵上了,根本就过不去。”
侧福晋本就慌了神,此时更是六神无主,她慌乱的抓住云舒的手,“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上天见不得我们母女俩过得好啊,若是怀恪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你帮帮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
“好好好,我会帮你的,你先冷静一下啊!”云舒此时额头上也满是汗,说不清到底是急的还是热的。
心中也难免一慌,这也太寸了吧,这才刚出了一场车祸,结果没过多久,便又闹了这么一出,难道真是上天注定,让二格格和侧福晋不能圆满!
不不不,云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二阿哥都能逆天改命,那二格格说不定也可以,对,一定可以的!
云舒立刻问道,“这离纳喇府还有多远?”
小冬子为难道,“还是有些距离的,还隔着好几条街,而且城内,不能纵马,更是不能骑马过去了。”
云舒便道,“你腿脚快,赶紧走过这堵车的地方,重新去找一辆新的马车,这辆就留在这,我和侧福晋先步行走一阵,你速度快些将马车给弄来,然后便去接我们,明白么,速度要快!”
小冬子哪里还敢耽搁半分,立刻应下便跑走了,云舒则是和静心将侧福晋给搀扶了下来,若侧福晋此时是个健康的状态,她们也能不顾体面的在街上跑起的,但是侧福晋几天没吃正经饭了,此时手脚都是软的,没有半分力气,而且此时情绪更是十分不稳定,方才下马车的时候都先写跌倒在地上。
云舒和静心搀着侧福晋越过人群往前走,明秋则是去和福晋说了此事之后,这才抓紧去追赶云舒她们。
小冬子还真有几分能耐,云舒她们也没走多久,小冬子便重新找到了新的马车,几人上了车,这次倒是没什么阻拦,终究是很顺利的便到了纳喇府。
事情发生到现在,经过侧福晋晕厥,路上堵车等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知多长时间了。
门房认得侧福晋,也不敢拦着,便赶紧将人迎了进去,侧福晋此时一心想着见女儿,汗水和泪水糊了都一脸了,半分体面都不在乎的被搀着走了进去。
静心跟着侧福晋来过几次,自是也记得二格格的院子在哪,有她带着,很快便到了二格格的院子。
云舒心中轻舒一口气,到了就好,到了就能救人了,但她们才一只脚迈进了院子内,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舒,“怎么回事,这院子门口怎么就这么安静呢!”说罢,云舒便反应过来,她心猛地一沉。不安全都涌了上来。
侧福晋听了这话,原本便已经算是煞白的脸色竟更加难看了。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开福晋和静心的手,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云舒她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才一进屋内,云舒便更是惊到了,屋内不仅额驸和纳喇家的人在,就连四爷竟也在。还有太医,奴才们,都快将这屋子给站满了。
这不是没人,这是屋内都是人啊,只是竟没人发出一点声音,云舒顺着众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浑身青紫的小婴儿被太医们诊治,小婴儿看着便不是个健康的,但却还有这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这是已经生了,生的这么快,那怀恪呢,怀恪在哪呢。
“怀恪在哪呢,孩子生了,那怀恪是不是也好好的呢,是不是?”侧福晋眼神里带着希冀的问着王爷,王爷是这群人里最厉害的人了,他一定能照看好女儿的!
“怀恪,”王爷顿了一下,“怀恪就在里面呢,你,你去看看她吧!见她最后一面。”
王爷这话音一落,额驸便跪倒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侧福晋一愣,在里面是什么意思,见最后一面又是什么意思,还有额驸,为什么要哭啊,不应该是母子平安吗,生的这样快,还有准备好的嬷嬷医女们在一旁协助,怎么就最后一面了呢,凭什么就最后一面了啊!
云舒此时眼睛也涌起了水雾,这还是来晚了吗。
侧福晋慌张的跑进了内间,云舒也跟了上去,才一进去,便看见怀恪了无生气的的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一般,云舒感觉自己的脚一下子便被定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半步,一股巨大的哀伤涌了上来。
这是云舒第一次这样体会亲近的人离去,还是这样一个懂事,听话,会温柔的教导弟妹,会尊敬且亲昵的喊她额娘的孩子,她还这么年轻,便抛下了一切离开了,不应该这么快的啊,应该来的及的啊,可是怎么就来不及了呢!
她的贴身侍女,一边默默地啜泣着,一边给格格擦身子,她们格格和皇家格格,是有着郡主待遇的和硕格格,是待她们这些奴才们都十分好的好主子,可是老天不长眼,怎么就将她们格格给带走了呢!
侧福晋此时却出奇的冷静了下来,她伸手拿过侍女的帕子,自己给女儿擦起脸来。
她擦得认真极了,一边擦一边和二格格絮叨着说着话,“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我还想着虽说今年你有孕在身,但可不能因为腹中的孩子,便委屈你自己,我还和你武额娘商议呢,说是今年好歹给你办的热闹些,等以后有了孩子,可就不能这样轻松了。
可是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你从小就不争气,如今嫁了人,依旧还是这样不争气,你说你这样,让额娘怎么能放心啊。
就生个孩子而已啊,你额娘我都生了你们姐弟三个了,照样活的好好的,可你怎么就不成了呢。你今日不该出门的,若是不出门,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事。
我有让你去看我吗,我病就病了,你好好的在府上养胎不成吗,为什么非得去看我!你说啊!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看着我疼你两位弟弟多于你,你是想要报复我对不对。”
侧福晋越说越癫狂,说道后来,声音尖锐又难听,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整个人似乎也几乎要撑不住了。
云舒拿起帕子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给擦干,便要上前去安抚侧福晋。
此时侧福晋却又拂去脸上的泪,声音也温柔了起来,“好孩子,额娘方才说的都是气话,谁让你抛下额娘自己走了呢,你性子软,黄泉路上走慢些,再慢些,等到时候额娘去接你,额娘护着你,你的路才好走啊。”
听到这话,云舒的脚步便又顿在了原地,侧福晋应当还有很多话要对二格格说罢,她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
但是变故便是此时发生的,忽的,外边传来一个小婴儿的哭声,应当是二格格的生的小阿哥发出的声音,能哭就好,能哭就说明救活了!
还不等云舒高兴,侧福晋便似是受到什
么刺激一般,不等云舒反应过来,便冲了出去。
侧福晋直奔那个孩子而去,就是这个孩子,害死她的女儿,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怀恪根本就不会出事,是这个孩子的错,是他克死了她的母亲!是这个孩子的的错!
侧福晋似是疯魔了一般,眼睛发红的便要扑向孩子,众人皆大惊,最后还是王爷出手,给了侧福晋一手刀。在侧福晋即将滑落在地上的时候,云舒连忙上前扶住了侧福晋。
云舒看了眼那个孩子,又看了眼王爷,“侧福晋如今应当是悲伤过度,这才失了规矩,妾这就带着她下去歇歇,等什么时候好了,再来送二格格。”
王爷看着侧福晋眼里闪过一丝愧疚,想说些什么,随即还是摆摆手,让云舒退下了。
第148章 仇人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侧福晋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意识醒了,眼睛却睁不开,她感觉到云舒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恍惚间听见静心的说话声,随即便又睡了过去。
等在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人也竟回了王府,侧福晋猛地一惊,这是什么时候了,怀恪呢,怀恪的葬礼呢,她正要起身叫人,便听见云舒和静心的说话声。
不知怎么的,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悄悄的摸到了屏风处,这个地方正好能听见几人在说些什么。
今日是个阴天,总感觉是要下雨了,连空气中的水分都感觉多了起来,云舒感觉此这天气闷热的都让人难受。加上二格格去世,心里也更加烦躁难安。
她总想着,若是她去的快些,若是她赶得及,那是不是能就会救怀恪的命。她为什么要等着侧福晋一道去,为什么侧福晋要晕倒,所有的为什么都在证明着云舒心中的后悔。
方才的早膳也没吃多少的云舒嘱咐静心,“侧福晋这都睡了将近一天了,也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让灶上随时准备着些。”
静心忙道,“您放心,方才张格格来了一趟,便都已经吩咐过了,只不过张格格还有些体弱,便先回去歇歇了,还有二阿哥和三阿哥还有六阿哥也来了一趟,不过我们主子还没醒,奴婢便自作主张将小主子们给劝回去了。”
云舒点点头,“做的好,侧福晋确实得好好休息,不然连送二格格最后一程都坚持不住。”
说到二格格,几乎哭的眼睛都肿起来的静心,此时眼泪又流了下来。
“您说,我们二格格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先前我们主子还说呢,等二格格生了孩子,这一辈子便也算圆满了,可是怎么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都消失不见了呢!
格格您说,昨日我们二格格到底是怎么就撞车翻车了呢,昨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二格格最后都没见着我们福晋一面,这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云舒说道,“具体的事情我已经让小冬子去查了,这事小冬子也只是恰巧看到了,具体的事情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正说着这事呢,便见小冬子满头是汗的走了进来,云舒忙叫他说查到的事情,小冬子也不敢耽搁,直接便说了起来。
小冬子,“主子,时间紧,奴才查到的也不算多,具体就是二格格要回王府探望生病的侧福晋,结果路上遇到了正好接了旨意,骑马出城的十四爷一行人,恰巧那是个拐弯,马车就这么和马一起撞上了,马车的马受了惊,惊吓之下,这便翻了车。
这事也确实算的上是意外,而且因为十四爷的差事要紧,昨日便也只留了一个人处理此事便径直出了城。”
云舒,“十四爷不知道翻车的是有孕的怀恪吗?”
小冬子思忖道,“许是真的急,所以也并不知道里面是谁,而且毕竟皇上的旨意,自然是谁也不敢违背的。”
所以从昨天出事到现在,十四府只来了两个随从,十四福晋也不知道是还不知道这事还是怎么着,根本就没出现。
云舒气的想骂人,但顾忌到里面的侧福晋还睡着,最终还是将脏话给咽了下去。
又是十四爷,事关十四爷,必定会牵扯到德妃娘娘,而且这次又是因为皇上的旨意才如此着急之下无意害了怀恪。而且云舒可没觉得,怀恪在皇上心里有什么地位,皇上的孙女这么多,可能对怀恪的第一印象便是被老四用功劳留在京城嫁人的格格了。
云舒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忽的灵光一闪,便着急的问道,“侧福晋生病这事,不是说已经下了命令让大家都给瞒着的吗,二格格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二格格当时那么着急的要来王府,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
小冬子低头道,“这奴才倒是没仔细查?”
云舒,“那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啊!”
小冬子赶紧出去了,静心却上前一步,“您的意思是,这应当不是个意外。”
云舒有些担忧的看了内间一眼,“若是个意外还能说的过去,若不是意外,那叫侧福晋该如何接受啊!”
静心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因着主子不是个聪明的,所以她们这些大丫鬟便懂得多了些,如今这朝堂上,四爷和十四爷都是被看好的储君人选之一,偏这二位还是一个娘生的,说是两个阵营,但到底是亲兄弟,若是不将这两兄弟彻底给分开,那以后的事情谁还能说的准呢。
武格格说的对,若真的是一个意外还好,若是下的套子,将十四爷和二格格都算计了进去,还害的二格格失了一条命,那侧福晋又该怎么面对王爷呢,王爷斗的厉害,却让侧福晋失去了女儿。纵然王爷也疼二格格,可是王爷不止二格格一个女儿,可侧福晋却只有这么一个闺女。
听到前边话的侧福晋此时已经默默的回到了床上,她睁着眼睛看着床头的帘子上的绣花,双眼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此时外边传来声音,随即明秋便将白釉给领了进来,“见过武格格,奴婢奉侧福晋之命,来探望侧福晋,不知侧福晋可好些了吗?”
云舒“侧福晋还睡着呢,不过太医侧福晋多睡些也好,不然心中抑郁难纾反倒更伤身。”
白釉点点头,但还是被云舒领着掀开珠帘,饶过屏风看了一眼侧福晋,果然见侧福晋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眉头还紧紧的皱着,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釉素日里看到的侧福晋向来精神的很,如今看到她这个摸样,也不禁的心里叹息。
看了人,白釉的任务便也算完成了,等和云舒一道出来的时候才说了实话,“其实我这个时辰过来,也不单单是为了探望侧福晋,您许是不晓得,方才十四福晋来府上了,说是亲自来致歉,还说想见见侧福晋,这不,便被福晋给挡了回去,但这也不是长久之际,总归有一天十四福晋是要见到侧福晋的。我瞧着福晋的意思,如今还不到撕破脸的地步。总归有一天要释怀的。”
云舒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是福晋的意思,还是王爷的意思?”
白釉,“王爷繁忙,这事便只能交个福晋处理,福晋也是看着王爷的脸色处理。”
云舒听了这话,都被气消了,这是老四夫妻俩商量好了是吗,连给孩子讨个公道都做不到,这还是为人父母应该做的吗!
云舒冷笑一声,“十四福晋是什么意思,她要道歉,难不成咱们就得接着?犯错了认错是应该的,怎么瞧着要让受害者被动谅解啊。”
白釉想劝一劝,却见云舒更加冒火了,“什么叫不到那个地步,二格格人没了啊,什么是没了,就是死了,二格格死了,李侧福晋的心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剜了一块,
二格格可是咱们府上的格格啊,是王爷的长女啊,就这么一个长大的姑娘,就这么被欺负没了,凭什么原谅他们,怎么可能会原谅他们!”
白
釉张口想劝一劝,这原本来这一趟,便是打着说服武格格,让武格格对侧福晋进行劝解的,这如今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但是瞧着云舒这都被气的厥过去的情况,便也不敢说些什么了,只是尴尬的笑着。然后又努力的说到,“福晋那”
还不等将话说出,云舒便直接道,“白釉姑娘你走吧,我如今情绪实在激动,也听不进任何话去了,说出的话也不一定是好的。
未免我说出更多不好听的话,你还是先走吧,福晋那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对,等改日我自去请罪。这眼看着便要下雨了,便不留姑娘了,明秋,还不去送送你白釉姐姐。”
好像是在附和这句话,天上猛地响了一个惊雷,天色也越发的阴沉了。
白釉抿抿嘴,行了一礼便直接退下了,她其实也理解武格格的做法,毕竟是遇到这事都会这样,甚至行为更激动些的也不是没有。
但换个方式想一想,二格格人没了,虽是十四爷导致的的,按总归面上也只是一个意外,意外而已,反正不会要了十四爷的命来抵,甚至禁足都算的上是惩罚了,王爷和福晋知道这个结果,所以寻求更好的更有利的处理方式,也不算错。
福晋和王爷有自己的苦衷与目的,但武格格和李侧福晋的伤心与难过白釉也能理解。站在不同的角度上,这事本就没有对错。
但云舒看着白釉远去的身影,想到王爷和福晋的打算,心中觉得恶心极了。
侧福晋依旧没醒,云舒自然也不知道侧福晋已经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小冬子虽有些手段,能力也不弱,但也只查出当时二格格知道侧福晋生病的事是一个小侍女随口说的,但就这么巧的就被二格格给听见了。
小冬子再往下查,却什么也查不到,不过毕竟涉及朝堂,小冬子使不上劲也能理解,不过终究挺让人心里不痛快的。
二格格的葬礼办的也算隆重,毕竟是四王爷的长女,四王爷对这个女儿有愧,加上皇上的默许,二格格的葬礼规格上是要高于和硕格格的。甚至那个还不一定能养大的小婴儿,皇上都给了一个辅国公的爵位。
侧福晋这些日子身子一直都没好,但自那日醒了之后,便强撑着身子来守着二格格,二阿哥和三阿哥也在一旁帮衬着,倒是没出什么意外。
送走二格格那天,侧福晋用力的抓住了二阿哥的手,“儿啊,你记住了,总有一天你要为你姐姐报仇!无论仇人是谁!”
二阿哥眼神坚定的看向侧福晋的眼睛,“是,无论仇人是谁!”
第149章 李侧福晋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转眼间便又到了冬天,云舒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拉着怀乐往明月居的方向走去。
云舒,“李额娘喜欢你,你多陪陪她说说话,让她心里好受些。”
今日云舒特意给怀乐请了假,就是打算让怀乐多陪陪侧福晋,不得不说,这格格请假可比阿哥们要轻松不知多少倍。
怀乐认真的点头,“额娘放心,我寻来了一本西洋那边的画册,正好送给侧福晋,她不是喜欢画画吗,这个正好给她用。”
云舒却只是叹口气,有欣慰的摸了摸怀乐的头,不再说些什么。
二姐姐去世了,怀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二姐姐是个温柔的姐姐,她亲自教过怀乐写字,也亲手喂过怀乐吃饭,
甚至在怀乐伤心的时候,也会尽自己所能的去安慰怀乐,怀乐是真心喜欢二姐姐的,她已经将小侄子和二姐姐的礼物准备好了,特别是二姐姐的礼物,还是求了太后娘娘才的来的呢。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的,二姐姐没了,她不会再出现了。想到这,怀乐忍不住便有些想哭。
云舒察觉到女儿的不开心,但也没有安慰些什么,一些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但心里该难受,还是会难受,但最难受的却不是她,而是侧福晋。
或许多年后,怀乐也会忘记这个小时候帮最喜欢的大姐姐,但侧福晋心中空出的那片空白,却是多年也不能补上。
说起侧福晋,云舒心里便更加发涩了,侧福晋并不喜欢自己那个身体孱弱的外孙,她认为皇上给了这个外孙一个爵位,便好像弥补了二格格的去世一般。
或许侧福晋还有些怪自己,怪自己不应该一直催着二格格怀孕,又恨自己怎么不争气,竟生了病。
但云舒觉得侧福晋最恨便是害二格格出事的十四爷,和没有为女儿讨公道的四爷。
至于十四爷,也实在是运气好,他也只是被口头教训了一番,罚奉一年,这事便过去了,毕竟十四爷于军事上有些天赋,而皇上近年又在重用他,自然不好多罚。
王爷倒是心里不甘,也为女儿争取过,但瞧着皇上的态度,最终也是权衡利弊之下,默认了皇上的处置。
二格格身后事了了之后,侧福晋便大病了一场,悲伤过度险些伤了根本,直接休养了将近两个月,这才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最近还是吃着一些补身的药。
云舒拉着怀乐进屋的时候,张格格正亲自给李氏在喂药,李氏虽不愿,但还是在张格格的坚持之下将药吃完。
张格格看着怀乐来了,眼神一亮,对着怀乐使了个眼神,又招了招手,怀乐看了云舒一眼,瞧见了云舒眼里的同意,便扬起笑容,快步的扑向了侧福晋怀里。
看着怀乐献宝一般的将怀里的画册递给了侧福晋,侧福晋也难得的扯起了笑容。上月才做好的冬装,如今看着又有些不合适了,这是又瘦了。
云舒瞧着怪心酸的,从侧福晋是个乐天派,没什么脑子,但每天过得也算舒心,所以平日里也总是爱笑,可如今笑一笑都成了奢侈。
身材也总说要保持,但年纪大了,加上也没想着恩宠了,便也渐渐的不在意,可以说是丰腴身材,可如今却瘦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肉了,听静心说,二格格现在来吃饭都总是没胃口,这是真的伤心狠了。
这边张格格笑着和云舒寒暄,“你今日来的晚了些,方才二阿哥带着三阿哥和六阿哥也来给侧福晋请安来了,您若是来早些,说不定也能碰上。”
云舒笑道,“那倒是有些不巧了。”说着云舒还给了张格格一个示意侧福晋的眼神,张格格有些无奈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云舒这就明白了二阿哥他们来的时候的情况了,定是二阿哥他们又碰了个软钉子。
自打二格格去世之后,侧福晋对着阿哥们的态度也大不如从前,从前只要二阿哥他们来给她请安,她便高兴的要将好东西全部呈上来。
但是如今也只是你们来了就来了,我是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一种状态,可以准确的说若是之前的态度是一百,那如今能有三十都算不错了。
这种做法很不能理解,但是云舒却能理解侧福晋的想法,与其说是侧福晋因为悲伤而难过,不如说是侧福晋在惩罚自己。
侧福晋可能是觉的之前这些年,对待女儿不如对待儿子们好,让二格格有意无意的受了许多委屈,如今人没了,这些愧疚感便铺天盖地的袭来。
侧福晋便自苦,想着若是自己不对儿子们好,只偏心二格格一人,那是不是会心里好受些,虽然这个偏心的对象早就不存在了。
云舒想起二格格才下葬的那日,侧福晋那天拉着云舒和张格格说了好久的话,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额娘,我的二格格是个好孩子,可我对她却远远不如弘时和弘昀,她心里难受,却也是自己将苦果咽下,从不向我抱怨争执半分,她敬我,爱我,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想着,我们
还有很多时间,可是怎么就没了呢。怎么就不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了呢!”
那天侧福晋还说了很多话,云舒记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明白的侧福晋的悔恨与不甘,所以就算侧福晋做的事情显得很蠢,但如果这样能使侧福晋心里好受些,便就随她去吧。
侧福晋正与怀乐说着话,便见外边传来动静,云舒便瞧着苏培盛带着东西走了进来,云舒是知道今日王爷沐休的,所以此时出现在这并不算意外。
苏公公笑的及其真诚,“王爷说了,今日底下人孝敬了一些鹿肉过来,想着您好这一口,便给您送了一些过来,王爷还说了,打算今日和您一道用晚膳。”
这段时日,许是王爷真的愧疚,便经常赏侧福晋一些东西,侧福晋全都收下了,但却依然拒绝见王爷,甚至还总是找些一看就不靠谱的理由搪塞过去。
于是云舒果然便见侧福晋一边摸着怀乐的头,一边十分不走心的说道,“多谢王爷厚爱,只是我近日吃的药和鹿肉相克,便不好扰了王爷的雅兴了。而且我现在不喜欢吃鹿肉了。”
苏公公尴尬的笑了笑,云舒见状赶紧递了话,给了个梯子,这才让苏公公下了台阶。
不过侧福晋这也不是第一次拒绝王爷了,苏公公也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只尴尬了一下,便恢复如初。
云舒给了小冬子眼神,让他去送送苏公公,小冬子给苏公公塞了个荷包,还不等苏公公再说些什么,小冬子便道,“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银子金子之类的好东西,是一些敷腿的药膏,您还别不信,这玩意贴腿上可管用了,前几个月下雨多了些,我们主子见我腿疼,便特意找人寻了这大夫,专门要了这药过来,听说是百年前的祖宗传下来的,管用的很,奴才都试过了。”
苏公公轻笑一声,“你倒是跟了个好主子。”
“谁说不是呢!”小冬子有些自得的笑了笑,随即便认真道,“侧福晋这,您也不要太过在意,她心里难受着呢,说话自是不好听,您就算不开心,但看在二格格的面子上,也给侧福晋几分体面吧。
二格格多好的人那,这一走,就是在侧福晋心里剜了肉,。侧福晋这心伤得好好养着呢。”
苏公公斜眼看了小冬子一眼,“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不成?你说的我心里都明白。”
小冬子笑道,“要不苏爷爷能的王爷看重呢,瞧您这胸襟,可真是大气。”
苏公公哼了一声,“甭给我带高帽子,这武格格倒是对侧福晋心意难得。”
小冬子,“我们格格就是这样的人,连王爷都清楚呢。”
苏公公点点头,到了明月居的门口,便让小冬子不必送了,但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侧福晋如今这样我能理解,王爷也能理解,但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如今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一天天的耗下去,总有一天会将情分给耗尽的,侧福晋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两位阿哥想想不是。”
说罢苏公公拍了拍小冬子的肩膀,一挥手,便带着来的人一道离开了。
屋内,云舒也在和侧福晋说这事“你,”云舒顿了一下,“你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可他毕竟是王爷,这三天两头的被被下面子,他心里会不痛快的。”
侧福晋却冷笑一声,“他不痛快,难道还比我的心里更不痛快吗,如今不见已经算是我克制后的情况了,若是见了,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做什么!
只是我是个懦弱的人,如今也只能想一想罢了,我若是真的能干,我就一刀劈了那个害死我女儿的人,那些不能给女儿讨公道的父亲,又算什么父亲!”侧福晋眼看这还要说出更厉害的话,却看了眼怀乐,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但前边这话一出,云舒便眼皮一跳,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窝在侧福晋怀里的怀乐一眼,却见她依旧沉默的看着画册,似是什么都没听到一半,云舒先是一怔,随即便觉得,是啊,是她小瞧这孩子了,能在太后跟前呆的如鱼得水,怀乐早就不是那个需要被云舒搂在怀里哄睡的小宝宝了。
见云舒没说话,侧福晋也没在意,只抿抿嘴,接着说到,“等来年春日,我便会去寺庙清修,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到时候弘昀她们你就多照看些吧。”
云舒瞬间回神,“你不是不喜欢清修吗,上次那一个月都呆不住,这次怎么会呆这么长时间,若是,若是想为怀恪祈福,在府上辟出个小佛堂来也应当可以的吧。”
侧福晋却摇摇头,语气里满是疲惫,“若是有可能,我一辈子都不想住在这府上。”
云舒见状又看向张格格,张格格却道,“到时候我会陪同侧福晋一道前去,若是有要事,自会写信告知您,这府里的孩子们,便求您多照看些了。”
瞧着两人坚定的神色,云舒最终还是应了好。
来年春日,侧福晋便在二阿哥等人不舍的目光中乘着马车离去。
二阿哥看着马车远去的影子,开口问云舒,“武额娘,您说额娘还会回来吗?”
云舒惊讶道,“你怎么会这么问,只是去半年而已,怎么会不回来呢。”
二阿哥眼神幽深,“是啊,会回来的!”等他强大起来,额娘便再也不会受半分委屈!
第150章 太后崩逝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侧福晋这一走便是半年,中途云舒也曾带着怀乐去探望过她,不得不说,与其在府里过得不痛快,倒不如在外边活的自在些。
云舒总感觉侧福晋的心里窝着一股火,这火气如今被压着,但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这火定会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康熙五十七年的秋天转瞬即逝,侧福晋也从寺庙归来,只是依旧不怎么出明月居。
不过王爷和福晋许是对侧福晋心中有愧,便也随她去了。
府上也仍旧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年侧福晋生的五哥哥到底是没能留住,在第一场秋雨落下的季节,因病去世,同时再度有孕的侧福晋也因规定悲伤,没能保住腹中的胎儿。
府里不太平,宫里也闹腾的很,宫里太后病重,各宫娘娘们都凑在一块给太后侍疾。
其实去年的时候,太后便病了一场,当时也是凶险万分,怀乐都哭成一个泪人了,云舒也想着太后她老人家算是个不错的长辈了,有太后在,怀乐的路也能走的更好些。
便也借着怀乐的手给太后送了一滴花露进去,果然太后保住了一条命,但谁知今年太后竟又病重了。
不过想想也是,太后都七十八了,这这个时代已经算的上是长寿了,连怀乐都认为,太后娘娘这次就算又救回来了,那明年呢,后年呢,生病太难受太痛苦了,太后也不愿意在受折磨了,或
许对她来说,死亡说不定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就能离开这困了她将近六十多年的大牢笼了。
年侧福晋在府里做小月子,福晋和王爷却是今日一早便径直进了宫,云舒观着他们的态度和神色,估摸着太后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云舒便也抄写起了经书,不管太后是怎样的人,但那只要看在她对着怀乐有几分真心的份上,云舒便愿意为这个老太太祈福。
宁寿宫内跪满了人,众人皆垂眸跪在地上为太后念经祈福,最前边的自然便是四妃和佟贵妃的等人,再往后写,便是皇子和福晋们了。
皇上守在太后身边握着太后的手不说一句话,五阿哥已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怎么拉也不走,整个人都趴在的床边哭泣。虚岁都四十的人了,如今哭的竟浑然像是个孩子一般。
在最前边的小辈中,便只有太子所出的弘皙阿哥,和四阿哥府上的怀乐格格,只有这二人是得了皇上的吩咐,能跪守在太后身边的。
跪在下方的五福晋,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五爷,又看了眼前边的阿哥格格,五爷就算在得太后疼爱,但五爷的孩子却没有一个有资格去送太后最后一程。
对此场景,五福晋非但不生气,甚至心里还有些痛快,她没孩子,那其他孩子便最好也不要有殊荣。
太后该交代的事情,早在几天之前便交代好了,她此时虽闭着眼睛不能动弹,却仍旧能听见所有人的说话声,以及哭声。
这些人中大多是在假哭,就连皇上的伤心也是有限度的,她们这对母子虽一直不甚亲近,但这么多年了,总归是有些情分在的。但这情分,说实话,也并不算多。
妃嫔中对她有两分真心的也不多,倒是宜妃和佟贵妃更真心些,宜妃这人算是个伶俐人,但是可惜啊,被儿子个拖累了,看在宜妃伺候她这么多年,这么尽心,还将小五交给她养的情况下,太后便也想着愿意为宜妃做最后一件事,努力保住宜妃,让她也能安度晚年。
倒是孩子中,只怀乐哭的最伤心,太后发现这事之后心中一软,这孩子来的晚了些,不过有这孩子在她人生的最后时刻陪她走了这一段路,这已经算是难得的幸事。她这最后一段时光也算过的不错,不过怀乐以后便没有自己给她撑腰了,虽说已经和皇上提过此事了,但也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怀乐多照顾几分。
太后呼吸越发的弱了,她眼前闪过很多画面,有她初入宫廷的忐忑,有她见着姑母静妃被废的恐惧,还有那个被说冠宠后宫,却活的谨小慎微抑郁而终的董鄂妃,还有曾是她最大的靠山的姑祖母孝庄太后。
自然也有先帝对她的末世与先帝的挣扎与死亡,还有原本以为忘了的,却依旧记得很清楚的皇帝的生母,即只当了几个月圣母太后便离奇死亡的佟佳氏。
太后这辈子没亏欠过什么人,更准确的说是,很多时候都是旁人亏欠她,但是佟佳氏的离世,就像是一颗刺,梗在了太后与皇上之间,仔细想想,这应当也是皇上总也和她不能太亲近的愿意把。
走马灯一般的回忆了这辈子的酸甜苦辣往事,这辈子,有过甜,但这在皇宫里,总是苦居多的,就连太后也不意外。
怀乐将一个由红珊瑚玛瑙和绿松石制成的手链放在了太后手中,皇上看了怀乐一眼,却并未阻止。
怀乐则是默默的抹了抹眼泪,她也没有说话,只是这眼泪却依旧流个不停。
太后并不缺这个小饰品,但怀乐却记得太后曾经说过,在她年少时,她曾亲手制作了这个东西送给了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这手链便代表着她那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少女时期。
纵然贵为太后又如何,不过也只是一个最尊贵的木偶吉祥物罢了,太后这辈子都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地位与责任,她不曾抱怨,也不蹭后悔,但总是会想念从前的时光。
许是真的手链起作用了,太后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便是,年少的她和小伙伴们骑着马奔腾在科尔沁无边的草原上,什么皇权,什么富贵,那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就只是一个自由快乐的格格,是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在大草原上一边欢快的唱着歌,一边高飞在湛蓝的天空上。
她这一辈子终于熬过去了,似是听到了一声解脱的叹息声,似是太后发出的声音,又似是只是一句幻听。
接下来怀乐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随着高公公一声“太后驾崩!”她随着众人跪下哭泣,随着众人一道给太后守灵,而言随着众人送太后停灵,送灵。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也终于清楚的意识到,太后没了,那个十分疼爱她,愿意给她遮风挡雨,愿意满足她的一切愿望的太后娘娘人没了。
前两年失去二格格的时候,怀乐便晓得了什么事离去,什么是伤心,但如今太后没了,怀乐的心里便好似空了一块,大家都说,等她再大些,这个空洞便会自动痊愈了,可是如今她真的很疼啊。
怀乐又在王府遇见五叔了,五叔是个十分感性的人,他是从小便被太后养大的,可以说,这辈子若是他最亲近谁,那人不是皇上与宜妃娘娘,而是太后娘娘。
五叔拎着一壶酒在长廊上独自饮酒,阿玛好像有要事处理暂时离开了。
怀乐知道五叔心里难受,自己和太后不过相处了几年便这样难受了,更不要说五叔这辈子从出生便跟着太后了,这中心情,怀乐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五爷身边的人自然也是认识这位怀乐格格的,便没有阻拦这位格格,于是怀乐便直接坐到了五爷对面。
五爷抬起头看了一眼,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笑着对怀乐道,但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在逞强。
“是小侄女啊,好长时间不见了,来陪五叔喝酒的吗,这可不行,你还小,让你喝酒,太后娘娘该怪罪我了!”说着五爷醉熏熏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了,你过得好吗?你可要过得好好的啊,不然太后会心疼的!”
怀乐这眼泪一下子便全都落了下来,她瘪嘴道,“不好,我过得不好,我想太后娘娘,想太后娘娘宫里的点心,想太后娘娘的声音,今年的雪人我还未堆给太后娘娘看呢,五叔,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五爷这段时间一直被大家劝道,但他觉得大家说的都是废话,他难道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吗,他难道不知道要振作起来吗,就连皇阿玛也说让他不要在自怨自艾下去了。
可是这些都是废话啊,他就是念着太后娘娘,他就是心里难受,难道就没人能理解他心里苦吗!
如今看着小侄女这一哭诉,五爷心里的委屈也跟着全都冒了出来,他登时便不顾身份的和怀乐对着哭了起来。
五爷,“我懂,我真的懂,我心里也难受啊!”
五爷愤恨又后悔的锤了一下桌子,手都锤青了却半点都不在意,“我是个没用的人,我连亲自送祖母都做不到,若是我能干些,出息些,是不是皇阿玛就不会觉得我无用,就不会将祖母的葬礼交给十二办
,我连亲自送祖母一程都办不到,我真是太没用了,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怀乐安慰一般的摸了摸五爷的头,这时候是一点尊卑都顾不上了,她知道五叔说的这事,这次太后崩逝,五爷求着皇上希望能亲自主理太后的身后事,但皇上却不放心他,反而将这事交给了十二爷,十二爷果然将太后的身后事,办的极为体面。
但这也斩断了五爷想为太后做最后一件事的希望,五爷心中自是悔恨难当,他也清楚自己不是个细心能干的,也知道十二做的很好,但他心里就是难受极了。
悔恨,不赶,悲愤,伤心众多愁绪涌上心头,他难受,他想发泄,但却没有一点办法,他也想太后娘娘了,他想伏在太后膝上寻求安慰,就如同小时候那样,可如今他眼前的却是一片虚无,悲伤之下,只能痛哭。
等王爷回来了之后。便看见他那将近四十的五弟和他那虚岁还不到十岁的小女儿正在抱头痛哭!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