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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淮北收心山城网

作者:抹茶奶绿不加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高玥跟着那小丫鬟,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穿过回廊,还未踏入房门,便听到里面传出高母焦急的哭喊声,夹杂着少女的断断续续地抽泣。


    “盼儿,你这是要逼死为娘啊!你把剪刀放下,快放下!”


    高玥一把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房内一片狼藉,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倒了一地,而她那个妹妹高盼,手中正紧握着一把剪刀。


    她一手抓着一缕长发,另一只手颤抖着,看样子是真要剪下去。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去出家!”


    “我的儿,你不能做傻事啊!”高母瘫在一旁,想要伸手去夺剪刀,却又怕伤了女儿,只能徒劳地哭喊着。


    见到高玥进来,高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高玥的衣袖,提泪横流地哀求道,“贵妃娘娘,您就劝劝盼儿吧!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高玥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心中不禁想笑。


    家里出了一个贵妃不够,还竟想着再往那吃人的地方再送进去一个?


    如今闹成这样,又是演给谁看?


    但她也清楚,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高盼情绪激动,手里又拿着利器,万一真伤了自己,事情就麻烦了。


    思及此,她收起心中的那点讥讽,脸色沉了下去,“都出去。”


    高母还想留下,抓着高玥的袖子不肯松手,“娘娘……我……”


    高玥冷冷地甩开高母,高母心头一紧,后面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她从未见过女儿这般模样,并非是贵妃的威严,而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胆寒的冷漠。


    屋内只剩下姐妹二人。


    高盼泪眼婆娑,神情决绝:“姐姐,你别管我。父亲他……他要我去给皇上……他疯了!”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种蠢办法?”不知怎的,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齐思铭的那张脸。


    “你若真的去当尼姑,你以为父亲会为你流一滴泪吗?他只会觉得你这个不孝女,毁了他的青云路。皇上更是会认为你是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这世上,只有母亲会为你肝肠寸断。你这出家,是想让亲者痛,仇者快?”


    高盼握着剪刀的手抖得厉害:“可我还能怎么办?我若不去,他会打死我。”


    “可我若去了……”高盼哭的更厉害了,“那个男人,年龄都可以当我爹了!”


    “哭有什么用?”


    “你以为你的眼泪能淹死他,还是让他凭空消失?”


    高盼被高玥冷冷的语气刺激的哆嗦了一下,“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现在是贵妃娘娘,你当然不怕,可我呢?我算什么?我若不从,爹爹真的会打死我的!”


    “所以你就用一把剪刀来对抗他?”高玥轻轻握住那把剪刀,“高盼,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削了发,父亲就会放过你?他只会把你送到另一个能为他换取利益的地方。”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高盼的心上。


    她怔怔地看着高玥,她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她害怕。


    “不……不会的……”高盼的声音颤抖着,“爹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我可是他的亲女儿啊!”


    “亲女儿?”高玥嗤笑一声,她伸手,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那把剪刀,扔在地上,“当初他送我进宫的时候,可曾问过我一句愿不愿意?你以为你和我,在他心里有什么不同?”


    “把眼泪擦干。”高玥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的人生,应当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姐姐……我好怕……”高盼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怕,”高玥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只要我还在这宫里一天,他就动不了你。这件事,我会处理。”


    高盼渐渐止住了哭泣,似乎从高玥的话里寻到了一丝安全感,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高玥看着高盼,望向了外面灰蒙蒙的天。


    她心里很清楚,今日这场闹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水花。


    只要高家还攀附着皇权,只要她还是玥贵妃,高士廉那颗被权欲熏黑了的心,就永远不会安分。


    这个家,早已不是家,而是这场权力的旋涡中一个身不由己的存在。


    她自己是,高盼是,甚至连母亲也是。


    除非……她能拥有真正足以庇护家人的力量。


    一种,不必再看任何人脸色,能够制定规则,而不是被动遵守规则的力量。


    次日,高玥的预感应验了。


    高士廉竟真的铁了心,命人送来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强令高盼穿上。


    那件所谓的纱衣,根本不能算得上衣服。


    高盼正值豆蔻,身段已初成,那件薄纱松垮地罩在身上,非但没能遮住分毫春色,反而更添了一抹欲说还休的朦胧。


    而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的眸子像极了看到猎物的野兽,迸发出灼热的精光。


    高盼的脸早已煞白如纸,端着酒杯的手抖得几乎要握不住。


    高士廉清了清嗓子,催促与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高盼一个激灵,只得强忍着屈辱和恐惧,迈着碎步上前,“臣女……敬,敬陛下……”


    话音未落,皇帝便哈哈一笑,那笑声在高盼听来格外刺耳。


    他甚至懒得去接那杯酒,只是朝自己身边的锦垫拍了拍,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敬什么酒,过来,坐朕旁边来。”


    一杯接着一杯,皇帝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乐此不疲地给她劝酒。


    高盼的脑子开始变得昏沉,脸颊也泛起不正常的粉红,她能感觉到皇帝那双粗糙的手掌,她背后游走,每一次触碰都让高盼感到一阵恶心。


    不行,再这样下去……


    她猛地推开皇帝的手,借着酒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


    “陛下……”高盼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女……臣女实在不胜酒力想……想去方便一下,还请陛下恩准。”


    皇帝哈哈大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放她离开。


    高盼逃也似地离开宴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吐出来。


    她不敢回房,想去后山喘口气,却无意中听到两个家仆的低语。


    “老爷真是下了血本,连‘合欢散’都用上了,就等小姐从宴席回来,一杯下去,生米煮成熟饭,咱们高家就又出一位娘娘了!”


    “可不是嘛,咱高家可真是命好!”


    合欢散?


    高盼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父亲……她的亲生父亲,竟然要对她用这等下作的手段!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院子,反锁上门。


    她不能留在这里,一刻都不能!


    她翻出箱底一套仆役衣裳,手忙脚乱地换上,又用香灰抹花了脸。


    她记得曾听母亲说过,城外有座风清庵,是清静之地,她要去那里!


    可当她走出房门,又开始犹豫。


    府里不知何时加强了戒备,到处都是巡逻的家丁,想跑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高盼吓了一跳,转身见到是张婆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抓住张婆子的手,将事情和盘托出,哀求道:“张妈妈,求你,别说出去,救救我!”


    张婆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叹了口气:“小姐,您跟我来,老奴知道城外有座破败的小庙,平日里香火断绝,您先去那里避一避。”


    张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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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利用自己采买的身份,将高盼藏在装泔水的木桶里,趁着夜色,有惊无险地混出了高府。


    高士廉左等右等,眼看宴席都快要散了,依旧不见高盼的踪影,心中焦躁不已。


    皇帝已是醉眼迷离,却还时不时地念叨着“美人儿”,显然兴致未减。


    一炷香的功夫后,管家脸色惨白地快步回来,附在高士廉耳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爷,不好了……小姐……小姐她……跑了!”


    高士廉握紧了酒杯,但面上依旧维持着谦恭的笑容,对皇帝敬了杯酒,找了个由头便匆匆离席。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他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家丁。


    就在这时,他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皇帝醉得厉害,昏暗的灯光下,未必能看得清高盼的脸……


    狠厉之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叫来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


    片刻后,一个身形与高盼有几分相似的清秀丫鬟,被灌了药,送进了皇帝的龙床。


    翌日清晨,合欢散的余味与浑浊的酒气混杂在寝殿内。


    贴身伺候的王公公早已捧着醒酒汤候在一旁,见皇帝醒了,连忙跪地伺候。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皇帝的脸色,轻声说道:“陛下,昨夜那个女子,并非高家二小姐,而是一个府里的丫鬟。这个高士廉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行此欺君之事,要不要治他一个死罪?”


    皇帝接过茶盏,指腹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转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猎人发现猎物般的兴味:“这高家的二小姐,倒是个烈性子。”


    “有趣,朕……更想要了。”


    “至于昨晚的那个丫鬟,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的。”


    王德春瞬间心领神会,默默退下。


    而高士廉那边,全城搜捕高盼的命令,已经下达。


    一连几天,高盼都杳无音信。


    高玥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她忽然想起,高盼之前提过一嘴,要去城外的风清庵。


    她立刻以替母亲祈福为由,带着翠儿,前往风清庵。


    风清庵坐落在半山腰,知客僧将她引入殿内,住持亲自出来接待。


    高玥开门见山,低声问道:“师太,实不相瞒,本宫是来寻人的。家妹高盼,前几日可曾到贵庵叨扰?”


    年迈的住持双手合十,摇了摇头,神色坦然:“贵妃娘娘,出家人不打诳语。本庵从未见过您所说之人。”


    从未见过?


    高玥的心沉了下去。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淮北。


    防疫措施已初见成效,原本迅速蔓延的疫情,被他以雷霆手段划分出的隔离区牢牢锁住,新增的病患数量开始逐日下降。


    然而,这只是将猛虎关进了笼子,笼中的人却依旧被疫病侵扰。


    药材一日比一日紧缺,城中大夫累倒了十数个,连勉强熬煮出的汤药,都稀得能照出人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王爷。”王友的神情有些犹豫。


    “我打听到一件事,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就不要讲了。”齐思铭看着手中送来的病患名单,头抬也没抬。


    王友心下一横,低声说道,“在下听闻,在离此地不过百里的青峰山上,住着一位神医,医术通神,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只是……”


    他顿了顿,见齐思铭终于抬眼看向他,才接着说下去:“只是此人脾性古怪至极,从不轻易出手。据说,他立下规矩,非三不救。而这规矩究竟是什么,却无人知晓。听闻前些年,京中有位皇亲国戚慕名求医,备下千金厚礼,却连他的山门都没能进去,被原封不动地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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