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门外,斜对面的巷道中。
高安悦站在巷道口,腋窝里夹着一个长条形的木匣。透过缝隙,隐约能看到在高安悦的对面,两个少年正一左一右地钳制着一个头发凌乱的灰衣少女。
芙黎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小黄毛是霸凌有瘾啊?
灰衣少女边挣扎边说:“高师兄,你我是同门弟子,别太过分了!”
玄门三宫不成文的规矩——能在剑修面前自称同门的只会是剑修。
芙黎遗憾地摇摇头,虽然看不得小黄毛欺负女孩子,但为了不引起玄二宫主角团的注意,这个闲事她管不了。
然而闲事却不这么想。
“嘁!小爷我就是看在同门的面上才只让你跪下来叫爷爷,若你是玄三宫的渣滓那还得磕头呢。”高安悦摇头晃脑地吹嘘着,不经意地朝巷道外看了一眼,好死不死地对上了芙黎的视线。
高安悦:“……”
芙黎:“……”
高安悦怔愣了几秒,而后发现芙黎身旁只有个瞧着有些眼熟的大美女,却不见那身手诡谲的高马尾少年,高安悦顿时又行了,“哎哟,那瘸子,正说你呢!”
“……”
说你大爷呢!
芙黎紧了紧拄着拐杖的手,拼命告诫自己要忍住,这闲事不能管,更没能力管。
瞧着芙黎都不敢回嘴的怂样,高安悦越发得意,“来的正好,那瘸子,上次不算数,你过来重新给我磕一个,给我小师妹打个样。”
阮娇娇秀眉紧蹙,“师妹,你给他磕过头?”
“我没有。”芙黎拉着阮娇娇的胳膊,“别听他乱说,我们快走吧,还得回去做饭呢。”
芙黎本意是想用回家吃饭勾回阮娇娇的注意力,好让她们尽快脱身,然而芙黎没想到的是,这一招却是双刃剑。
阮娇娇的脚像是生了根一样,任由芙黎怎么推搡都岿然不动。
阮娇娇那白皙纤长的手指着高安悦,“高二狗,你为什么要造我师妹的谣?”
高安悦的瞳孔颤了颤,“高二狗”可是他在世家圈子里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外号,“你谁啊你,瞎喊什么?”
“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连你姑奶奶都敢忘。”
说完,阮娇娇就朝着高安悦冲了过去。
芙黎连忙伸手去拉,但只抓到一手的空气,“娇娇你别……”
这一声呼喊立马唤醒了高安悦的记忆——
娇娇,阮娇娇,体修阮娇娇。
可是为时已晚。
阮娇娇心念一动,在走到高安悦面前时,水滴形的粉色盾牌就从芥子囊中飞出,前一秒还在阮娇娇手里的盾牌,下一秒便砸在高安悦的脑袋上。
“砰!”
这是盾牌砸头的声音。
“砰砰!”
这是阮娇娇一把将高安悦掼在墙上,用盾牌砸头的声音。
“砰砰砰……”
这是阮娇娇觉得用盾牌打这狗东西有点浪费,索性收了盾牌,撸起袖子直接用手锤的声音。
此时此刻,高安悦的哀嚎就成了阮娇娇暴打他的BGM。
在场的人,包括高安悦的两个同伴全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忘了上去帮忙和阻止。
芙黎震惊地张大嘴巴,脑子里飘过无数条一模一样的弹幕——
阮娇娇的拳头是真硬啊!!!
阮娇娇抡完最后一拳,恶狠狠地冲着瘫软在地死狗一样的高安悦道:“我警告你,芙师妹是要给我做饭的人,以后你再敢欺负她……”
阮娇娇的拳头在高安悦面门前挥舞着,吓得后者惨叫连连。
阮娇娇:“你这狗脑子给我记清楚了,听到没有?”
高安悦气若游丝,“听……听到了。”
阮娇娇活动着手腕,抬眼看着早就被吓傻了的两个少年。
俩少年立马放开灰衣少女,“扑通”两声跪了下来,连声求饶,忐忑不安——呜呜呜,这个不讲武德的漂亮体修要开始打他们了……
“你俩跪这儿干嘛呢?”阮娇娇不耐烦地指指高安悦,“还不快把他抬走!”
两个少年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扶着高安悦,飞速招来一辆马车就连滚带爬地钻了进去。
马车起步后,高安悦的脑袋才从车窗中伸了出来。
“阮娇娇你给我等着,我要去戒律堂告你!”
芙黎:“……”
好熟悉的台词啊!
灰衣少女抱起被高安悦扔在地上的木匣,一边心疼地拍着灰,一边道:“别怕,你不是在宗门里打的高师兄,戒律堂不会管的。”
阮娇娇无其所谓:“随他,以前我就打过他一次,回头他就和高家家主告状去了。”
芙黎:“然后呢?”
阮娇娇:“高家家主听说二狗招惹我,就又把他揍了一顿。”
灰衣少女:“……”
芙黎笑问:“你为什么叫他高二狗?”
阮娇娇:“高家两兄弟都属狗,大家管老大高安喜叫狗哥,那高安悦只能是二狗喽!”
三个少女不禁笑了起来。
笑闹间,灰衣少女靠墙蹲下,把木匣放到腿上,“咔哒”一声打开了盒盖。
“你是剑修哦?”阮娇娇看着木匣里的剑,指着木质剑柄处的裂缝,“可惜这里摔裂了。”
看见剑的瞬间芙黎笑不出来了。
一个惨遭同门恶霸师兄欺负的剑修少女,这个设定越看越眼熟啊!
芙黎应激地拉住阮娇娇的胳膊,想带着她立马消失在灰衣少女的眼前。
可是阮娇娇不但是个体修,还是个热心肠的体修——
只见阮娇娇轻轻松松就挣开了芙黎的手,蹲到灰衣少女面前,“没事,下次我见到高二狗再帮你打他一顿!”
灰衣少女:“……”
芙黎:“……”
阮娇娇:“裂的也不严重,我带你去阮氏找器修补一下就好啦!”
灰衣少女小声道:“我的钱都拿来买这把剑了……”
她羞赧地抿起唇,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芙黎:“……”
很好,可怜虫还多了个穷鬼的设定,越来越符合古言女主的刻板印象了。
“唔……”
阮娇娇好心归好心,却不是会给陌生人花钱的傻子,她拧着眉看向芙黎,本打算求助来着,又忽然福至心灵,她开心地跳了起来,把一直淡化自身存在感,兢兢业业扮演背景板的芙黎生拉硬拽到灰衣少女面前。
“我跟你说,芙师妹画图可厉害了,我还有个器修师弟,他俩合作的话肯定能补好你的剑!”阮娇娇像销冠一样,话术一套叠一套,“合适的话价格你们自己谈,现在没钱就等你有了再给呗!”
阮娇娇为这个绝妙的想法鼓了鼓掌——
芙师妹成天为钱发愁,这不来生意了吗?补个剑柄裂缝根本难不倒符器二人组。
而且根本不用担心灰衣少女会跑路,毕竟剑修为了佩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阮娇娇也是有武器的,她一眼就看出那把剑至少值六个灵玉,哪怕灰衣少女最后没来给钱,阮娇娇也能把剑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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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卖了折现,比补裂缝挣得还多。
灰衣少女看着芙黎的眼里满是期待,“可以吗?”
芙黎:“……”
不可以,帮不了,告辞!
灰衣少女:“洗心阁试炼后师门会给我发灵石,大概有五百,到时候我全部给你。”
芙黎:“成交!”
什么原文、女主、主角团,人生在世就该大胆一点,风浪越大鱼越贵,富贵就得险中求!
“不过我有个条件。”灰衣少女说:“剑柄补好后能不能先把剑给我?试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等不了那么久,不过我可以抵押别的东西,绝对不会跑路的。”
瞧着灰衣少女可怜巴巴的模样,以及一个月后就到手的五百灵石,芙黎难免心软,“行吧行吧。”
这时候刚好有辆马车经过,车夫不出意料地穿着黛青色道袍,“三位师妹,坐车回宗门吗?”
“唉?那你是不是也没钱坐车啊?”阮娇娇热情地邀请:“和我们一起回去呗,正好带你认个门,回头你来取剑也方便!”
灰衣少女笑得腼腆,“多谢。”
三人鱼贯上车,芙黎和阮娇娇坐在一边,打量着对面的灰衣少女——
她穿着朴素,梳成混元髻的头发有些凌乱,少女清丽而恬静,乍看以为软弱可欺,但她浑身上下又透着股锐气,矛盾得就像是风吹雨打都不怕的小白花。
小白花???
这个词在这时候崩出来简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芙黎吞了口唾沫,打算亲手捅破最后的窗户纸,“剑修师姐,请问怎么称呼?”
玄三宫弟子心里都很有数,遇到其他两宫的同届弟子都卑微地称呼“师兄/姐”。
“岳灵。”
尘埃落定。
然而此时芙黎却异常镇定,甚至还有一种“我早就猜到正确答案了我可真牛批”的自豪感。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都苟成这样了,还能被女主贴脸杀?
等一下……
换个思路,闺蜜说过原文里整个玄三宫都是一笔带过的背景板,那她作为其中的一份子,其实完全没有苟的必要?
而且背景板也有出镜的可能性,比如像现在帮忙补个剑什么的,只要她不上赶着和主角团拉近距离,就还是可以做个快乐修仙的小卡拉米!
芙黎重新定义完“背景板”,又想到身旁的阮娇娇,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有这么一个金刚芭比保驾护航,到底谁怕谁啊?
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缺氧的大脑也逐渐恢复清明,芙黎回顾着和原文女主相遇的情形——
岳灵被高安悦霸凌,高安悦那大傻子把芙黎裹挟进来,然后被阮娇娇暴打……
不对!
芙黎瞪大眼睛,这个事件的相关人物不对!这里面多了她和阮娇娇这两个热心路人,却少了一个原文关键人物——
小师弟!
或者说小师弟和岳灵在一起的话,根本就不会有霸凌这件事!
“岳师姐,你怎么一个人来玲珑阁?”芙黎琢磨着用词,“买剑这种大事,应该带着朋友一起来,多个商量的人不是更好吗?”
岳灵咬着下唇,尴尬道:“我,我独来独往惯了,不曾和师兄师姐交好。”
真正习惯独来独往的人会像她这样露怯?
芙黎眉心拧个疙瘩,不死心地刨根问底:“师弟师妹呢?”
岳灵:“玄二宫新晋弟子中我年纪最小,并没有师弟师妹。”
芙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