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
凌彻围着一楼绕了一圈才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
芙黎在阮氏的话点醒了他——
重活一世,既然不想走原来的老路,那就和上一世的自己做个彻底的切割。
他不再修行剑道,也就没有理由享受资源倾斜,这一世他是玄三宫的武修,那一切都得按照玄三宫的规矩来——交束脩,生活自理,修行的同时还得操心吃穿用度。
另外之前三宫主的馈赠也得还上,以及芙黎做手机也要经费,总之方方面面都需要钱。
可是想清楚这些,凌彻又发现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除了能打以外根本没有讨生活的技能,这时候他才惊觉,怪不得玄二宫包吃包住还给弟子发灵石,不就是因为剑修除了修行啥也不会吗?
好在他记忆非凡,想起上次闲聊时阮明洲提过玲珑阁地下一层有赌坊和擂台赛,这才想着下来碰碰运气。
凌彻沿着昏暗的楼梯往下走,比光线先传来的是嘈杂的叫嚷声——
“各位客官,下一场擂台赛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就开始,还没下注的客官请抓紧时间!”
“我买一百灵石的我哪里不如他赢!”
“嗐!买他赢还不如直接把钱给我。”
……
凌彻勾起唇角,他猜对了。
“小友是走错了?”
地下一层入口处,两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壮汉拦住了凌彻的路。
“没有。”
凌彻看着壮汉身上的黑色斗篷,不禁皱眉,这就是松年提过的能隔绝样貌和灵力的法衣?但凌彻在一楼逛了一圈也没找到买斗篷的地方。
凌彻凝神感应,果然无法用神识探查对方的修为深浅。
“我听说这里有擂台赛?”
“哦?”其中一个壮汉问:“小友是想来玩一玩?”
凌彻摇头:“来打擂台。”
壮汉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几个凌彻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壮汉俯视着只到他胸口的少年,“你可知这里的规矩?上了擂台,生死不论。”
凌彻笑得意味深长,“万一出了人命……我要赔付医药费吗?”
*
玲珑阁地下一层。
空气中弥漫着熏人的酒气,整个地下一层分成两个区域,一边是各种玩法都有的赌坊,一边是擂台赛,两边的客人目测三七开。
凌彻穿着制式黑斗篷,跟着壮汉进了擂台边的一个房间,这里就是报名处。
负责登记的黑袍人拿着毛笔,“给自己取个代号。”
凌彻想也不想:“银枪猛男。”
黑袍人:“……”
壮汉:“……”
我们是受过训练的,一般情况只会无语不会笑。
“算了,换一个。”
凌彻倒不觉得这个外号有什么不对,只是想到阮明洲和玲珑阁的关系,以后他在这里动静闹大了难免掉马。
毕竟松年说过这不是正经修士该来的地方,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好了。
“木芙蓉。”
黑袍人边写边道:“参赛不限场次,胜赛的收益我们抽两成,可以立即结算。”
凌彻:“那如果我一直都赢呢?”
庄、家又不傻,稳赔不赚的局哪里还有收益?
壮汉:“……”
我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黑袍人倒了几口气才解释:“连赢三场后我们会给你发放佣金,十场以内每场十个灵玉,后面每连赢十场就增加十个灵玉,连赢百场后我们再谈。”
凌彻完全不清楚行情,他粗略算了下,连赢到第四场,单单是那十个灵玉的佣金,他就能把伙伴们一年的束脩都交了。
不亏。
“可以。”
“食指签契。”
看着少年毫不犹豫地用食指蘸取朱砂,唯二见过少年真容的壮汉忍不住提醒:“小友,生死不论,你可要想好了。”
凌彻在契约书上按下指纹,“我还是那句话,不用我付医药费就行。”
*
“各位客官!”庄荷站在空荡的擂台上,手里拿着特制的扩音海螺:“下一场擂台赛即将开始,由五战五胜的莫欺金丹穷,对阵今天才加入我们擂台赛的新手木芙蓉,各位有一炷香的下注时间,千万别错过了!”
“嗡”的一声,人群哗然——
“娘了个福生无量,这种白给的比赛,可不是千万别错过吗?”
“快快快!再借我三百灵石押莫欺金丹穷,这局赢了我连本带利还你!”
“木芙蓉?我跟你们说,这种名字娘们唧唧的反而是最能打的,信不信随你,反正我押两个灵玉赌莫欺金丹穷胜!”
……
武修耳聪目明,凌彻在等候室里听着门外的喧嚣,他不屑地哼笑一声,拿出十个灵玉递给壮汉,“帮我下注,全押我赢。”
习惯无语的壮汉接过灵玉就出去帮忙下注。
壮汉是玲珑阁雇佣的看场,金丹初期的体修,凌彻刚到地下一层时壮汉就探查出这小鬼只是平平无奇的炼气中期,然而会来地下一层打擂台的大部分都是杀人越货的散修,随便拉一个出来,修为都在炼气之上。
其实壮汉早该回去守门了,但他就是想留下来看看这个狂妄的少年究竟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清香燃尽,凌彻在观众的嘘声里走了出来。
正方形的擂台前,左右两边放着一模一样的武器架,各式各样的武器应有尽有。
由于武修除了自身修行还要淬炼武器,为了防止双方的武器差距太大,玲珑阁要求使用统一提供的武器,一定程度保证了比赛的公平性。
凌彻本想选用银枪,又想到对方的代号,为求稳妥,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取下了剑。
尽管凌彻在上一世就把剑道修到满级,五州界内所有的剑招和心法他都倒背如流并形成肌肉记忆,但目前的肉身实打实的是炼气中期的修为,凌彻有自信能跨两个境界打败金丹期修士,可前提是需要使用习惯了一辈子的剑。
至于枪……还得适应适应,至少要做到不再拿着枪舞剑花吧……
“请比试双方上台!”
待两个黑袍人一左一右地站在擂台两端,庄荷一边走下擂台,一边高声喊道:“比试开始!”
凌彻背着剑站姿挺拔,幽深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对手,主打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三息后,持刀的黑袍人脚尖一动,手腕翻动间秀了个威风凛凛的招式,而后便举着大刀朝着凌彻兜头劈来。
台下的观众叫好声不断,然而凌彻原本严肃的神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实质性的疑惑。
就在大刀即将劈下的瞬间,满脑子都是问号的凌彻飞速用剑格挡,顺势移动位置,他身法太快,在观众看来只听到“铛”的一声,那个即将挨劈的木芙蓉就突兀的原地消失了,就像被硬生生地剪辑掉了一样。
又一声“铛”后,大刀便掉落在擂台边缘。
凌彻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持剑指着趴在地上的莫欺金丹穷。
胜负已分。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全场观众都陷入了巨大的疑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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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像是看了部删减版的电影,删减到只有开头和结尾的程度。
还是职业素养过硬的庄荷率先反应过来,他连忙跑上擂台,“本场比试结束,木芙蓉胜!”
一息之后,吵吵嚷嚷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木芙蓉赢了?他怎么赢的?”
“作弊吧?肯定是有什么障眼法!当时我完全看不清,一愣神的功夫莫欺金丹穷就躺地上了。”
“放你祖师爷的屁!玲珑阁里哪怕是渡劫期老祖宗来了也用不了障眼法!”
擂台上,莫欺金丹穷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准备灰溜溜地下台,就听到一声“喂。”
凌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才筑基初期,为什么要取那种代号?”
闻言,原本没什么伤的莫欺金丹穷,“噗”的一声,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来人啊!”庄荷连忙招呼看场过来帮忙,“他道心不稳了,快带去看医修!”
凌彻:“……”
这时壮汉走了过来,他主动低下头,尽量不用下巴对着凌彻,“赢了不少,还打吗?”
“打,你把这一场赢的钱全部押上。”
一炷香后,凌彻对上代号叫已出鞘的剑修。
两招后凌彻试出对方是筑基巅峰期的修为,然而五招后凌彻无聊得想打哈欠。
凌彻侧身避过已出鞘刺来的剑,好心提醒:“这招错了,要从下往上刺。”
已出鞘:“少废话!我师父就是这么教我的。”
凌彻懒得讲道理,直接亲自示范正确方法。
已出鞘惊险地避开刺向心脏的一剑,退到安全距离才惊讶道:“你怎么会我宗剑法?”
没等凌彻回应,已出鞘又道:“小鬼,再看这招!”
已出鞘手腕一点,长剑便像银蛇一样朝凌彻游走而去。
“错了。”凌彻轻松避开又以同样的招式回敬对方,“应该这样。”
剑尖挑破了已出鞘的黑斗篷,右肩伤口处瞬间鲜血直流。
然而见了血的已出鞘越发兴奋,“看招!”
凌彻:“不对。”
已出鞘:“再看这招!”
“啧,你换个师父吧。”
“这招呢?要怎么改?”
……
台下的观众早就看傻了,这是比试还是宗门教学现场啊?
就在观众的热情即将被消磨殆尽时,浑身是血的已出鞘终于体力不支,拄着剑单腿跪下,“不打了,你赢了。”
凌彻撇撇嘴,要不是看已出鞘可怜得就像个错题集,比试到第六招的时候他就该赢了。
此时庄荷走上擂台,拿着扩音海螺正要宣布结果,斗篷却被跪在地上的已出鞘一把拉住。
已出鞘:“快!给我找个房间,我好像要破境了!”
庄荷:“……”
凌彻走下擂台,壮汉立马跑了过来。
壮汉弯下腰,平视着凌彻,“下场还是全押?”
凌彻打第二场擂台前,壮汉就跟着押了一百灵石试试水,不但没打水漂还赚了几十个灵玉。
此时此刻他再看凌彻,哪里还是狂妄自大的小鬼,简直就是财神爷在五州界的化身。
凌彻却摇摇头,“不打了。”
壮汉愣住,“啊?就不打了?”
“嗯。”
不能再打了。
在黑色斗篷的屏蔽下,无人知道凌彻的额头和鼻尖早已沁出冷汗。
刚才凌彻是真心实意的给已出鞘喂招,相当于他也同步复习了一遍,此时体内灵力汹涌澎湃,再打下去他也要当场破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