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了手中的拂尘,微微叹了口。
内殿隐约传来慕晋潇慵懒的嗓音和云笙轻柔的应答,还有衣料摩挲的声音。
云无颐不自觉地想象着里面的场景...
玉笙的手指搭在慕晋潇的衣带上,或许会碰到前几日自己留下的痕迹……
“啪!”
拂尘的玉柄竟被他生生捏出一道裂痕。
云无颐回神,看着掌心碎玉,眸色沉暗。
这种情绪…不对,不该。
他转身大步离开,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和期待着慕晋潇曾在他耳边说的那句
“今晚,朕赏你暖床。”
云无颐摇了摇头。
心中暗想,自己怕不是被带偏了!
他刚迈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站住!朕让你走了吗?”
慕晋潇从殿内大步走出,一身明黄龙袍衬得身形修长,衣襟处还残留着云笙整理过的痕迹。
云无颐转身,垂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是九千岁,”慕晋潇冷笑一声,“自然每日跟着朕上朝”他抬手一挥,“走吧。”
金銮殿上。
朝臣分列两侧,户部尚书正躬身禀报:“陛下,江南水患已持续半月,灾民流离失所,若再不赈济,恐生民变啊!”
慕晋潇懒洋洋地支着下巴:“诸位爱卿怎么看?”
工部侍郎抢先道:“臣以为当开仓放粮,先稳住民心!”
兵部尚书摇头:“灾民聚集易生事端,不如派兵镇压,以防暴乱。”
众人争论不休时。
慕晋潇忽然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云无颐:“九千岁,你觉得呢?”
云无颐缓步出列,声音沉稳:“赈灾自然要赈,但单纯放粮不过饮鸩止渴。”
他目光扫过众臣,“臣有三策...”
“其一,以工代赈,征调灾民修筑堤坝,每日发放粮饷。其二,减免江南三年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其三…”他顿了顿,“开放官仓借贷粮种,来年收成后分期偿还。”
殿内一片寂静。
慕晋潇眯起眼,笑了:“准了。”他指向户部尚书,“就按九千岁说的办。”
户部尚书张了张嘴,最终只能低头:“臣遵旨。”
退朝时,几位大臣偷偷打量云无颐,眼中既有忌惮,又藏着一丝佩服。
云无颐闭了闭眼,系统光幕浮现:
【任务完成!江山稳定值+8%】
【当前进度:23%】
他暗自松了口气。
既然任务提前完成,今晚的庆功宴…是不是可以不用去了?
这个念头刚起,身后就传来慕晋潇阴恻恻的声音:“九千岁,今晚庆功宴...”
“你若敢缺席…”
“朕就拆了你的东厂。”
云无颐暗叹一口气,垂首道:“臣不敢。那臣先去趟东厂。”
要不是慕晋潇是个人,他都以为对方也是高维生物了。
他怎么看出自己想法的?
慕晋潇竟也没留他,随意甩了甩手:“去吧。”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愧是九千岁,今日朝堂之上,朕很满意。”语气里竟带着赞许,“好了,走吧。”
云无颐眉头微蹙。
今日怎么这般轻易放他走了?
按照往日,慕晋潇必定要借机刁难他一番,或是冷嘲热讽,或是动手动脚。
今日却干脆利落地放人,实在反常。
“臣告退。”
东厂。
一踏入衙门,心腹千户赵寒便迎了上来:“督主,江南密报。”
云无颐接过信笺扫了一眼,眸光微沉:“让潜伏在七王府的探子盯紧点,三皇子虽逃了,但七王爷府上必有接应之人。”
“是。”赵寒低声道,“还有一事…张喻林大人今日退朝后,秘密见了八王爷。”
云无颐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眼底掠过冷意:“继续盯着。”
稳定江山,先要把这些暗地动荡看紧。
如今慕晋潇刚夺位登基,不服之人必有。
他刚批完几份密报,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九千岁。”
来人正是慕晋潇的贴身太监云笙,清秀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陛下口谕,请九千岁即刻入宫用膳,商议今晚庆功宴事宜。”
云无颐受一顿,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愉悦。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御花园。
亭台水榭间,宫人们早已摆好宴席。
云无颐踏入凉亭时,目光一扫..
八王爷,七王爷,还有张喻林,竟都已端坐其中。
慕晋潇懒洋洋地倚在主位,见他来了,唇角微勾:“九千岁来得正好。”
张喻林见状,白净的脸上顿时阴沉了几分,手中的酒杯捏得死紧。
云无颐不动声色行礼:“臣参见陛下。”
“坐。”慕晋潇指了指自己身侧的空位,那是离龙椅最近的位置,“朕正与几位爱卿商讨今晚宴席的安排。”
慕锦溪笑眯眯地开口:“九千岁今日在朝堂上的献策,当真令人佩服。”
慕瑾涵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云无颐刚坐下,忽觉桌下有什么碰了碰他的腿。
慕晋潇的靴尖正不轻不重地蹭着他的小腿,面上却仍是一派威严:“诸位爱卿,对江南水患之事,可还有补充?”
云无颐面色如常,袖中的手却微微收紧。
这疯子,竟做出这种...动作。
张喻林闻言,立即恭敬地拱手道:“陛下,臣以为九千岁的赈灾三策虽妙,但江南官场腐败已久,若派去的官员中饱私囊,反倒苦了百姓。臣建议另派监察御史随行,严查贪墨。”
慕晋潇满意地点头:“张爱卿思虑周全。”抬手示意云笙,“赐酒。”
云笙捧着金樽走到张喻林身旁,俯身倒酒。
云无颐看着玉笙,想起早上慕晋潇不要他更衣。
胸口莫名发闷。
他自己都未察觉这股无名火从何而来。
桌下,慕晋潇的靴尖变本加厉地沿着他的小腿往上蹭,面上却威严依旧:“诸位听着,九千岁今后就是自己人,不必忌讳。”
慕瑾涵不满的摔了酒杯:“陛下!可他毕竟是三皇兄的...”他咬牙切齿地挤出最后一个字,“狗。”
他们是慕晋潇一党,和慕景清是对立,要不是云无颐总是阻碍他们,这皇位得主本该是慕晋潇的。
所以,他想不通,皇兄为何还把这总是从中作祟的阉狗放在身边,还如此信任!
张喻林立即帮腔:“八王爷所言极是。九千岁与逆贼勾结的证据尚未洗清,陛下如此信任,恐怕...”
“七弟。”慕晋潇突然冷声打断,“你怎么看?”
慕锦溪额头冒出冷汗,连忙圆滑道:“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举起酒杯,“来来,喝酒!今晚的庆功宴是何人在操办?可有什么热闹节目?”
慕晋潇似笑非笑地晃着酒杯:“节目自然有。”他忽然侧头贴近云无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比如...看九千岁当众给朕斟酒。”
热气拂过耳廓,云无颐喉结滚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臣...遵旨。”
张喻林盯着二人亲密的姿态,心里泛起苦涩。
慕瑾涵突然阴阳怪气道:“九千岁今晚可要好好表现,别辜负陛下厚爱...”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毕竟,旧主刚倒,新主就急着表忠心呢。”
云无颐眸色一沉,还未开口...
慕晋潇突然将整壶酒泼在八王爷脸上!
“朕看你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