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颐坐起身,掌心浮现出蓝光幕...
这是高维生命体的操作界面。
作为主宇宙“观测者之城”的SSS级执行者,他本该像修正其他崩坏世界线那样,冷静地颠覆这个暴君政权。
可手划过光幕时,调出的却是慕晋潇今日批阅的奏折存档。
真是...他也疯了。
他自嘲地闭眼。
在无数个任务世界里,他见过太多帝王将相。中世纪的吸血鬼领主,星际时代的机械暴君,甚至修真界的魔尊…
但没有一个像慕晋潇这样,一个古代暴君...让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原则。
光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异常情感投射!高危世界线禁止执行者与任务对象产生羁绊!】
云无颐直接掐灭了提示。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份...
时空矫正局千年来的完美记录保持者,专门处理那些足以引发维度坍塌的高危任务。
每一次降临小世界,都快准狠地切除病变的国家政权。
可这次…
他望向御书房的方向。
那里还亮着灯。
云无颐躺在黑暗中,手抚过自己的唇。
像是抚上慕晋潇残留的温度。
他发现太不专业了,被人类迷惑。
作为高维生命体,他本没有固定的形态。
“身体”对他而言不过是任务所需的容器,意识光体可以随意塑造成人形,兽形,甚至是无定形的能量团。
降临小世界时,系统会为他匹配最合适的躯壳,而这次…是个太监,自己不喜,就保持了完整之身,却被...
真是讽刺。
他抬起手,在黑暗中凝视着自己的五指...
修长骨节分明,与人类无异。
可他知道,这具身体不过是投影,是他在这个低维世界的临时载体。
真正的他,在主宇宙的维度里,是一团纯粹的意识能量,如光,没有血肉,没有欲望,更不会有…
那种事后的餍足与恍惚。
云无颐翻了个身,锦被摩擦过腰际时,他僵住。
这里还有那暴君掐出的指痕。
他闭上眼,记忆却越发明晰。
慕晋潇扣着他的手,压在龙榻,十指相扣,被子凌乱。
对方疼的发狠时咬破了他的肩。
包围感,炙热,愉悦…都是陌生的体验。
【系统。】他在意识里唤道,【调取我的生理数据记录。】
光幕展开,密密麻麻的数值浮现:【心率异常波动N次,肾上腺素激增,神经末梢敏感度提升200%】
云无颐盯着最后一行字:【多巴胺分泌量:超阈值】
怎么可能
他执行过无数高危任务,曾以不同形态穿梭于各个世界,每一次,他都完美保持观测者的清醒,从不与任务对象产生多余纠葛。
可这次…
他脑中想起慕晋潇在高潮时湿润的眼睛...让自己心蓦地乱跳。
竟然会对一个低维生命产生欲望?
【警告!】系统突然弹出红色弹窗:【宿主情感模块异常激活!建议立即执行记忆清洗!】
云无颐冷笑一声,直接关闭了提示。
他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人眉眼冷峻,颈侧留着暧昧的红痕
云无颐扯过衣领遮住痕迹。
当他躺回榻上时,又调出了慕晋潇的实时监控...
光幕里,暴君已在龙榻上,怀里抱着他今早穿过的官服。
云无颐眸光一暗。
【任务进度更新:江山稳定度15%】
【情感污染指数:59%】
他盯着那个危险的数字,没有按下“净化”按钮。
天刚蒙蒙亮,云无颐便到了寝殿外候着。
慕晋潇的烧已经退了,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他懒洋洋地靠在龙榻上,衣襟半敞,露出锁骨下淡去的淤痕,见云无颐进来,唇角一勾:“九千岁来得真早。”
云无颐没接话,沉默地拧了帕子递过去。
慕晋潇没接,反而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他眼下轻轻一蹭:“昨晚没睡好?”
他眯起眼,笑得恶劣,“怎么,没给朕暖床,睡不着了?”
云无颐皱眉。
他怎么知道?
“陛下观察仔细。”他偏头避开慕晋潇的手,平淡道,“臣昨夜的确辗转难眠。”
慕晋潇眼底闪过兴奋,拽住他的胳膊:“那今晚朕赏你暖床。”
云无颐低头整理袖口,没应声。
慕晋潇却不依不饶,再次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来你很期待?”
云无颐抬手撩开他的手指,面色不变:“陛下的话,臣怎敢违逆。”
慕晋潇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一声,甩开手:“滚出去,朕要更衣。”
云无颐躬身退下,在转身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慕景清从慕锦溪府上出逃了。”
云无颐脚步一顿。
慕晋潇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说…他会不会再来救你?”
云无颐没回头,只是淡淡道:“陛下多虑了。”
七王爷果然没看住人。
他走出殿门,晨风拂过面颊,吹散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沉檀。
今晚…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那点不该有的躁动。
今晚…这疯子会留自己上龙榻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这是在想什么?
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
作为高维生命体,他本该对低维世界的一切都保持绝对理性,可自从与慕晋潇有了肌肤之亲,某些情绪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滋长。
【滴】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光幕自动展开:
【当前任务进度:江山稳定值15%】
【今晚目标:庆功宴上促成江南水患赈灾方案通过(预计可提升稳定值5%)】
云无颐刚看完任务,殿门外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九千岁安好。”
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太监躬身行礼,皮肤白皙,眉眼如画,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带着太监特有的尖细。
云无颐是认得他的,这是慕晋潇原本的贴身太监,名玉笙。
“奴才进去伺候皇上更衣了。”玉笙低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后颈。
云无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可当玉笙推门进入内殿时,他胸口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殿外,盛夏的阳光炙热,蝉鸣声聒噪不断。
云无颐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觉得这天气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