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九千岁被暴君强锁龙榻》 第1章 被锁龙榻 正文: 云无颐在迷蒙中听见熟悉的声音... “嗯...云无颐...啊...要到了...嗯...嗯...啊!” 他睁开眼,剧痛从心口散遍至四肢。 他试着动了动手,铁链“咔咔”牵动,冰冷的铁勒进皮肉。 “终于醒了。” 低沉的微哑嗓音从头顶落下。 云无颐抬眼,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慕晋潇一袭龙袍散乱,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 他有一副惊世容姿,眉如剑挑,目若星子幽冷,唇饱满而艳,可眼中寒芒四射,透着疯狂。 而此刻白皙的脸上泛着薄红,脸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桃花眼眼尾更是染上红晕,唇像是被咬的似血般艳丽,诱人。 并且龙袍为何如此...不整? 刚才的声音是自己幻听了吗? 明明听见慕晋潇像是呻吟般...叫自己? 那声音,压抑难耐,是自己从未在慕晋潇那听见过的。 云无颐闭上眼甩开脑中疑问。 开始回忆... 登基大典,新帝慕景清的匕首,血喷溅的瞬间... 还有....眼前这人猩红着眼眶,将他从血泊中抱起的画面。 “为什么绑着我?”云无颐声音沙哑,“三殿下,不...新帝呢?你把他怎么了?” 慕晋潇穿着龙袍,那慕晋清呢? 慕晋潇眸色森冷:“他利用完你就杀你,你还惦记他?” 他微潮的手一把掐住云无颐的下巴,手发狠:“九千岁,你的忠心可真让人恶心。” 云无颐平静地看着他:“陛下弑兄篡位的时候,不也一样?” 慕晋潇盯着他,笑了。 “好啊。”他俯身,在云无颐耳边轻声道,“那朕就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锁链猛收紧。 云无颐被勒的皮骨生疼,呼吸一窒,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麻烦。 他在心里冷嗤。 他是高维者,而高维体本不该被这种凡铁所困,可偏偏这具肉身被慕晋潇那一刀捅得支离破碎,连带着能量回路都紊乱不堪。 现在别说挣脱锁链,就连启动最低阶的痛觉屏蔽都做不到。 因为...他背叛过敏。 没错,就是过敏! 慕晋潇盯着他苍白的脸,忽然伸手,手指擦过他心口包扎的伤处。 “疼吗?”他问。 云无颐闭了闭眼。 废话。 刀捅进去的时候不疼,现在来问? 可这话不能说。 任务还没结束,小世界依然在崩溃边缘。 他得活着,至少活到把历史线掰回正轨。 “陛下想听什么答案?”他抬眼,平淡道,“若是想听臣求饶,恐怕要失望了。” 慕晋潇眯起眼。 他忽然一把抓住云无颐的头发,逼他仰起头。 “你以为朕是在心疼你?”他冷笑,“云无颐,你不过是个阉人,一条狗。” 云无颐任由他拽着,连眼神都没变。 狗? 他在心里嗤笑。 上一个这么叫他的高维罪犯,现在还在时空夹缝里惨叫。 可慕晋潇不会知道。 慕晋潇只能看到云无颐平静到冷漠的眼神,像是被锁在这里的不是他,被骂作狗的也不是他。 这眼神让慕晋潇莫名烦躁。 他松手,云无颐的头重重倒回枕上,伤口被牵动,血腥气顿时漫开。 “咳....” 云无颐偏头咳出一口血,银蓝的,落在明黄锦被上,怪异至极。 慕晋潇眼中闪过晦暗。 他像伸手,又在伸出去时僵住,硬生生转为掐住云无颐的脖子。 “你到底...”他声音发紧,“是什么?” 他想,总之绝不是人。 云无颐喘了口气,忽然笑了。 “陛下怕了?” 慕晋潇手一抖。 怕? 他怎么可能怕? 可掌心下的皮肤冰凉得不似活人,一双凤眼更是深得让人心慌。 云无颐垂目,看着腕间锁链,忽有些走神。 他能力没恢复,连血都变不成红色了。 不过,这疯子...手抖得那么厉害,还装狠? 慕晋潇的手突然下移,一把扣住云无颐的腰封。 “既然是条阉狗...” 他修长的手指用力,绸缎发出撕裂声,“让朕看看,你还剩多少用处。” 云无颐心一紧。 糟了。 假太监的身份绝不能暴露! 矫正局最忌讳任务者擅自改动载体设定,这会直接导致任务评级下降。 他快速屈膝,可被锁链限制动作。 慕晋潇趁机压住他双腿,手掌已经探入衣摆。 “王爷,不...陛下!”云无颐声音终于不稳:“您...” 冰凉的手触到肌肤瞬间...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报!急奏!” 慕晋潇动作一顿。 云无颐趁机挣脱,锁链敲响床沿。 两人呼吸交错。 紊乱,灼热。 “滚去偏殿候着!”慕晋潇头也不回地厉喝。 待脚步声远去,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 心口狂跳,压不住的兴奋。 方才触碰到的皮肤光滑完整,根本不是净身过的样子。 而且还挺...不容小觑的。 假太监? “有意思。”他轻笑起来,眼中闪过危险的光:“九千岁...嗯?” 云无颐喉结滚动,心里咯噔一下 要完,被发现了! 慕晋潇眯起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欺瞒朕!” 他不曾料到这阉狗,是个真男人... 那定要好好...折辱一番。 云无颐认命的闭上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慕晋潇伸手掐住云无颐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 “要杀要剐?”他冷笑,嗓音低沉:“你以为朕会这么便宜你?” 他指腹重重抹过云无颐的唇,重的差点擦破皮。 云无颐呼吸微乱,可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眼睫颤了颤。 麻烦。 他在心里评估着局势。 身份败露,任务评级肯定要受影响,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脱身。 可这具身体伤势未愈,能量回路紊乱,强行挣脱只会加重损伤。 “陛下想怎样?”他淡声问。 慕晋潇桃花眼盯着他,缓缓俯身,呼出气息喷在他耳边,热热的:“你说呢,假太监?” 云无颐浑身一僵,感觉不太好。 慕晋潇的手已经顺着他的腰线下滑,手指危险的徘徊在衣带边缘。 “欺君之罪,按律当诛九族。”他眯着眼厉声的说,手指一把扯开衣带:“但朕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慕晋潇的指尖在伤口处恶意地打着转,云无颐疼得闷哼一声,冷汗顺着额边滑落。 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有点看不懂了。 知道自己不是真太监也不杀? 机会?何机会? “怎么?”慕晋潇俯身,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九千岁也会害怕?” 温热的呼吸缠绕在耳边,带着淡淡的龙涎沉檀,“还是说...”手指突然加重力道,伤口渗出银蓝色的血珠,“你更喜欢这样?” 云无颐身体一颤,锁链被扯出声。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张放大逼近的俊美面容,第一次感到事情超出了掌控。 可恶的疯子。 “陛下这是何意?”他声音沙哑,强自镇定,“要杀便杀,何必...” “何必羞辱你?”慕晋潇低笑,手指蘸着那诡异的血珠,缓缓抹在他唇上,“朕就是想看看...”另一只手突然扣住他的腰往下一按,“高高在上的云大人,被朕这样对待时,会露出什么表情。” 云无颐瞬间僵硬起来。 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还有那不容忽视的...反应。 第2章 不知羞耻 这太荒谬了,一个土著人类,古人类居然...这么对他... “朕怎么了?”慕晋潇掐着他的下巴转回来,拇指摩挲着他染血的唇瓣,目光闪烁,“不是说要杀要剐随朕吗?”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是说...云大人其实很期待?” 他心里越来越兴奋,有种欲望呼之欲出。 “荒谬!”云无颐厉声喝道,却因为过大的动作扯到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即便是面对最凶残的高维逃犯。 可是...这疯子为何这般对他?! 这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能力。 慕晋潇欣赏着他难得失控的模样,嘴角勾起残忍。 手指顺着脖颈下滑,在锁骨处暧昧地画着圈:“你说...要是让满朝文武知道,他们敬畏的九千岁其实是个...”手指突然用力按在喉结上,“假太监,会怎样?” 云无颐绷紧身体。 恨自己没能量,无法阻止对方的...挑拨。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在缓缓下移,所过之处像是有丝丝酥麻之意。 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让他愤怒又夹杂着陌生的不知所措。 “陛下若是想要我的命...”他强撑着最后的冷静:“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谁说要你的命了?”慕晋潇仰头大笑,笑出毛骨悚然的偏执:“朕要的...”手掌扣住他的后颈:“是你生不如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唇齿间瞬间传来剧痛! 慕晋潇竟狠狠咬破了他的下唇,银蓝色的血液在两人唇间交融。 云无颐震惊地睁大眼,对上那双疯狂而炽热的眼眸。 心头蓦地一跳。 这个疯子...是认真的。 为什么... 云无颐脑中瞬间一片混乱。 慕晋潇的唇压着他的,凶狠又...生涩? 牙齿磕碰间带着血腥气。 这不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撕咬,一种标记。 可偏偏那双扣着他后颈的手在发抖,连呼吸都错乱的难以解释。 这是在慌张? 这个认知让云无颐一时忘了反抗。 高维者敏锐的感知让他捕捉到对方一下又一下强烈的心跳,还有那具紧贴着他的身体传来的微微颤抖! 这根本不像是个掌控全局的暴君,倒像是个… 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对方浓密纤长的睫毛就在眼前,剧烈颤着。 慕晋潇原本只想羞辱对方,可当真正触碰到那肖想已久的唇时,理智瞬间崩了。 太美味了…比他想象中还要心动。 吻使得他浑身发抖,连手都酥麻的扣不住对方的后颈。 他居然真的吻到了! 这念头在脑海中闪出,慕晋潇眩晕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尝到了银蓝色血液的味道,像冰凉的星尘,又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美妙…比他在无数个夜晚幻想的还要美妙。 不够... “唔…”云无颐突然挣扎起来。 慕晋潇顿时如梦初醒,退开。 他喘着粗气,看到对方素来冷静的脸上浮现出震惊与…一丝慌乱。 “你…”云无颐的嗓音微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疯了,真的疯了。 竟然嘴对嘴...!? 这个小世界的不是不崇尚男子与男子吗? 而且这个暴君... 怎么可以这样? 不知羞耻! 把他当什么了? 慕晋潇盯着他被咬破的唇,那里还泛着诡异的银蓝色。 他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癫狂:“朕当然知道。” 手指抚上那片湿润,“朕在品尝…属于朕的东西。” 这人必须是朕的! 云无颐大震惊!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慕晋潇...眼角泛红,呼吸急促,明明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可手指温柔的可怕。 这种矛盾让他心头莫名一颤。 “疯子…”他低声道。 慕晋潇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拇指擦过他的唇瓣,回味着刚才的滋味:“朕还可以更疯,要试试吗,云大人?” 云无颐看着对方眼中的暗色,意识到...这个暴君,是认真的。 云无颐偏头躲开慕晋潇的手,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硬道:“慕晋潇,你最好想清楚!” “朕想得很清楚。”慕晋潇一把扣住他的手按在头顶,膝盖强势地压住他挣扎的腿。 龙袍下摆凌乱地散开,露出里面紧实的肌肉线条:“你以为朕会在乎一个假太监的威胁?” 这阉狗,不,假阉狗。 敢威胁...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如今,只能躺在这,任由朕为所欲为。 云无颐愣住了。 他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 这太荒谬了... 他可是高维执法者,居然被一个人压制在床上。 不行! “放开!”他立刻抬膝,可被对方早有预料般躲开。 慕晋潇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眼中掠过异样的光。 “再动一下...”慕晋潇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沙哑难耐,“朕就让人把你的三皇子慕景清吊在城楼上。” 他温热的唇故意擦过柔软的耳垂,“你说...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会是什么表情?” 云无颐浑身一僵。 卑鄙。 他在心里暗骂,却真的不敢再动。 任务还没完成,三皇子绝不能出事。 慕晋潇满意地看着他乖顺下来,手指抚过他的锁骨:“这才对。” 他手突然用力,在苍白的肌肤上留下红痕,“朕的九千岁,就该这么听话。” 云无颐死死盯着他,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被锁链禁锢,被一个土著玩弄于股掌之间。 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渴望?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咬牙道。 慕晋潇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低笑起来。 笑声让云无颐后背发凉。 “朕要你求朕。”手指顺着胸膛下滑,停在腰腹处,“要你像那些大臣一样,跪着求朕。”又狠狠掐住他的腰,“要你亲口承认,你比朕更脏。” 云无颐眸光一凛,挣动锁链,银蓝色的血从伤口渗出:“做梦!” 脏?他哪脏?凭什么要承认脏? “那就看看是谁在做梦。”慕晋潇一把扯开他的衣襟,露出大片肌肤。 烛火光中,那些陈年旧伤泛着奇异的银光,美得惊心动魄。 慕晋潇的呼吸明显更乱了。 他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能这样触碰这个人。 他手颤抖着抚上那些伤痕,嗓音狠厉:“你说...要是满朝文武知道,他们敬畏的九千岁在朕床上这副模样...” “慕晋潇!”云无颐大声喝,眼中终于闪过不安。 这暴君...莫不是想对他做那不知廉耻之事!? “叫得再大声点...”慕晋潇俯身,唇差点点贴上他的:“朕爱听。” 第3章 陛下舍不得我? 他眼中银光乍现,周身突然爆发出一阵无形的气浪... “砰!” 慕晋潇刹那间被掀翻,后背撞上龙床立柱。 他疼的闷哼,立刻翻身而起,眼中闪烁着兴奋到极致的光芒。 “这才有意思。”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一把扯开碍事的龙袍外衫:“朕倒要看看,你还能挣扎多久。” 云无颐急促喘息着。 方才强行催动高维能量让伤势更加恶化,银蓝色的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他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慕晋潇,脑中飞速计算着脱身之法。 能量不足3%,再这样下去... “怕了?”慕晋潇掐住他的下巴,拇指粗暴的擦去他唇边的血迹,“刚才的气势呢?”手指顺着脖颈下滑,在喉结处恶意地按了按,“还是说...云大人其实很享受?” “无耻!”云无颐躲开手,可掩饰不住泛红的耳尖。 现在状况他真的...彻底陷入慌乱之中。 他情愿这疯子打他骂他,而不是这般羞辱他。 慕晋潇低笑,凑近他:“朕还可以更无耻。”一把扣住他的腰往怀里带,“要试试吗?” 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云无颐不敢动。 他能感受到对方某处的变化,顿时连呼吸都乱了。 “你..”他声音发颤,素来淡漠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 慕晋潇欣赏着他难得慌乱的模样,眼中露出病态的满足。 他俯身,在云无颐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吗?每次看你那副清高模样,朕都在想...”手指突然扯开最后一层衣料,“要是把你弄脏了,会是什么表情?” 是对朕求饶?还是...与朕堕落? 云无颐慌了,再次剧烈挣扎起来:“住手!” “晚了。”慕晋潇一把扣住他的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不容抗拒地向下探去,“朕给过你机会的...” “报!北境急报!” 慕晋潇不爽了,又来! 殿外突然传来侍卫惊慌的喊声。 慕晋潇动作一顿,眼中杀意现出:“滚!” “陛下!边关八百里加急!叛军已攻破潼关!” 云无颐扭动身体趁机挣脱。 慕晋潇死死注视着他,冷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一把扯过锦被盖在他身上,“等朕回来...”手指按了按他被咬破的唇,“继续。” 殿门关闭的瞬间,云无颐脱力般倒在床上。 他望着帷帐,第一次感到如此...失控。 这个疯子... 他抬手遮住眼睛,而遮不住脑海中那双疯狂又炽热的双眼。 云无颐缓缓平复呼吸,银蓝色的血迹在锦被上晕开。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能量恢复5%,勉强可以启动基础扫描。 他正要探查周围环境,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钻进来,在看到他的瞬间红了眼眶。 “师父!”少年扑到床前,压得声,“我找了您整整三天...” 云无颐一怔。 三天?! 自己竟然在这躺了整整三天? 看来...过敏严重到昏了三日。 这是他在司礼监收的徒弟小安子,平日里最是机灵。 “你怎么进来的?“他嗓音沙哑。 小安子抹了把眼泪:“奴才买通了守门的侍卫...”他瞪大眼睛,“您这伤...我去找太医!” 师父的血怎么成蓝色的了?莫不是中毒了?! “站住。”云无颐厉声喝止,不小心牵动伤口,眉毛紧皱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小安子咬着嘴唇:“三殿下...不,新帝被关进了天牢。四殿下...陛下今早正式登基了。”他声音发抖,“听说...听说他把玉玺都砸了半块...” 云无颐心揪起来。 任务彻底失败了。 不,或许还有转机。 如果慕晋潇已经登基,那么矫正局很可能会启动备选方案... “师父...”小安子压低声音,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我偷到了锁链的...” “放下。”云无颐冷声道。 殿外传来声音。 小安子脸色煞白,慌忙将钥匙塞进云无颐枕下,刚退开两步,殿门就被推开。 慕晋潇一身龙纹常服,目光阴鸷地扫过小太监:“滚出去。” 小安子腿一软跪倒在地:“陛,陛下...” “朕说,”慕晋潇缓步走近,脸色阴沉,“滚。” 小安子连滚带爬的退出去,殿门再次关闭。 慕晋潇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无颐:“看来九千岁的人缘不错。”忽然俯身,从枕下摸出那把钥匙,“连个小太监都敢为你冒险。” 云无颐心头一紧。 发现了... 慕晋潇把玩着钥匙,冷笑:“你以为朕会给你逃走的机会?”手指抚过锁链上:“这可是特意为你打造的寒铁链,掺了陨星砂...”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专克你们这些...异类。” 云无颐眼底闪过愕然。 这人知道?何时? 陨星砂?克异类?他可从未听说过。 慕晋潇欣赏着他震惊的表情,将钥匙扔进一旁的炭盆。 火焰腾起的瞬间,他掐住云无颐的下巴:“从今往后,你哪儿也去不了。”勾起妖异的笑,“除了朕身边。” 炭盆里的火焰“噼啪”响。 钥匙在高温中渐渐扭曲变形。 云无颐盯着慕晋潇的脸,笑了。 “陛下就这么怕我跑?”他嗓音低哑,透出讥讽,“还是说...”他微微仰头,呼吸差一点碰上慕晋潇的唇,“陛下舍不得我?” 慕晋潇眸色一沉,手指收紧,像是要捏碎他的下巴。 “放肆!”他嗓子发紧,耳根透出红晕:“云无颐,你真当朕不敢杀你?” 云无颐不躲不闪,反而迎着他的目光,轻声道:“陛下当然敢。”他顿了顿,唇角勾起极浅的笑,“可陛下不会。” 因为他赌对了。 这暴君,对他...有问题。 慕晋潇的心在胸膛乱蹦,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云无颐缓缓抬起被锁链束缚的手,手轻轻擦过慕晋潇的手背,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陛下既然已经坐上龙椅。”他低声问道,“又何必对一个废人耿耿于怀?” 慕晋潇死死盯着他,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 愤怒、不甘、还有某种执念的疯狂。 “废人?”他冷笑一声,一把扯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至肩膀上尚未愈合的伤痕,“能伤到朕的人,可不多。” 云无颐呼吸顿了顿。 他果然记得。 那日在金銮殿上,他情急之下催动高维能量,虽未下杀手,可也在慕晋潇肩上留下一道伤。 慕晋潇的手指抚上那道伤痕,不轻不重,却让云无颐浑身紧绷。 “朕一直在想...”他压低嗓音,森然道:“你到底是什么?” 云无颐沉默不语。 慕晋潇却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没关系,朕有的是时间...慢慢弄清楚。” 第 4章 驯服你这样的怪物 “陛下!边关急报!叛军已攻至临江城!” 慕晋潇眸色一冷,缓缓直起身。 “传令下去...”他冷声道,“调禁军三万,即刻支援。” 侍卫领命退下,殿内再次恢复寂静。 慕晋潇回头看向云无颐,唇边翘起危险。 “等朕回来...”他低声道,“我们...再继续。” 殿门重重关上,云无颐缓缓闭上眼睛。 麻烦,继续了多少遍了,非要回来干什么。 他必须尽快恢复能量,否则...继续。 枕下,一枚被炭火烤得发烫的钥匙,正静静躺在他手可及之处。 云无颐缓缓睁开眼睛,手轻触枕下那把滚烫的钥匙。 钥匙余温灼烧着皮肤,他却恍若未觉。 机会只有一次。 他屏息听着殿外的动静,确认守卫换岗的间隙,迅速将钥匙插入锁孔。 寒铁镣铐发出“咔嗒”一声,开启的瞬间泛起诡异的红光! “果然有诈。” 云无颐冷笑。 这镣铐根本不是什么陨星砂打造,而是掺入了高维禁制。 慕晋潇不仅可能知道他的身份,还专门准备了对付他的手段。 伤口突然传来剧痛,银蓝色的血珠从心口流出。 强行使用能量让伤势再次恶化,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能量剩余2%,启动紧急跃迁程序。” 系统音在脑海中响起,云无颐迟疑了。 就这么离开? 眼前闪过慕晋潇执拗的桃花眼,还有手颤抖的温度。 这个疯子明明有机会杀他,却... “师父!” 小安子焦急的声音从暗门处传来。 云无颐回神,迅速扯过锦被下的外袍披上。 “外面情况?” “禁军都调去平叛了...”小安子递来一套侍卫服饰,“奴才在密道准备了马匹。” 云无颐快速更衣,在系腰带时手顿住。 “天牢那边...” “三殿下已经被秘密转移...”小安子想了想,还是说道,“是四...陛下亲自下的令。” 云无颐皱起眉头。 慕晋潇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一边囚禁他,一边又保住了任务目标? “师父,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最后看了眼凌乱的龙榻,锁链还维持着被解开的形状。 慕晋潇回来看到这一幕,怕是会... “走。” 两人刚潜入密道,身后就传来殿门被踹开的巨响。 “云无颐!” 暴怒的吼声震彻宫墙。 慕晋潇一脚踹开殿门,入目是空荡荡的龙榻,断裂的寒铁锁链还在晃动。 他怒意升腾,心里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给朕搜!” 他眼中阴郁,嗓音冰冷:“翻遍皇城也要把人抓回来!” 侍卫们四散奔逃。 慕晋潇一把抓起枕上残留的银蓝血迹,指腹摩挲着那抹冰凉。 跑了? 他低笑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很好...” 龙纹靴踩过地上的钥匙,慕晋潇转身大步走向殿外。 夜风掀起他龙袍,露出腰间寒光凛冽的佩剑。 “备马!” 看朕抓回来怎么收拾这假阉狗! 宫门外,云无颐捂着渗血的伤口疾行。 夜色掩映之下,他的脸色比月光还要惨白。 “师父,这边!”小安子扶着他在巷口转弯,“前面就是...” 话止。 巷子尽头,玄甲禁军森然而立。 火把照亮了中央那道挺拔的身影.. 慕晋潇斜倚在青石墙上,手上把玩着一枚染血的玉佩。 “跑得挺快。”他抬眼,眼中是骇人心弦的暗色,“朕的...九千岁。” 云无颐僵住。 怎么可能?他明明计算过禁军调动的时辰... “很意外?”慕晋潇缓步逼近,靴底踩着青石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你以为朕会蠢到把全部兵力都调去边关?” 小安子吓得瘫软在地。 云无颐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身前,手指尖悄悄凝聚起最后一丝能量。 “陛下何必大动干戈。”他声音平静,“臣不过...” “闭嘴!” 慕晋潇暴起,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人狠狠按在墙上。 背后的伤口撞上坚硬石壁,云无颐银蓝血丝从唇角流出,一声不吭。 “你以为朕会信你的鬼话?”慕晋潇贴着他耳低语,“朕就知道...”手指缓缓下移,按在他心口伤痕,“你不是人。” 云无颐蓦地怔住。 “不过没关系。”慕晋潇笑了,那笑容森寒,“朕就喜欢...驯服你这样的怪物。” 他一把扯过云无颐的衣领,在禁军噤若寒蝉的注视中,将人粗暴地拽上马背。 “回宫。” 马蹄声震碎夜色。 云无颐被牢牢禁锢在慕晋潇怀中,背后紧贴着对方滚烫的胸膛。 每一次颠簸都让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更让他心惊的是... 慕晋潇的心跳,快得失常。 “再跑一次...”耳响起沙哑的威胁,“朕就剁了那小太监的腿。” 云无颐闭了闭眼。 麻烦大了。 —— 云无颐被狠狠摔在龙榻上,伤口撞得生疼。 他咬牙咽下闷哼,抬眼看向站在床边的慕晋潇。 “看什么?”慕晋潇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上那道未愈的伤疤,“拜你所赐,朕这几日连朝服龙袍都穿不得。” 云无颐盯着那道疤,心头莫名一刺。 “怎么?九千岁也会愧疚?”慕晋潇俯身掐住他的下巴,狠狠地道,“晚了。” 他伸手扯过锦被将云无颐裹住,自己则和衣躺下,手臂死死环住对方的腰。 “陛下这是...” “闭嘴。”慕晋潇把脸埋在他后颈,热气喷洒,“朕累了。” 云无颐浑身僵硬。 他能感觉到身后人的心跳又快又乱,放在腰间的手臂微微发抖。 这哪是那个杀伐果决的暴君? “你再动一下...”慕晋潇突然咬了他后颈一口,“朕现在就办了你。” 云无颐立刻不动了。 他觉得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何有这种特别的想法。 夜色已深。 他听着身后逐渐平稳的呼吸,思绪纷乱。 慕晋潇为何要保下三皇子? 为何明知他不是凡人却...不杀他? 人类不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吗? 他都不是人,那不是更该诛杀。 太多疑问在脑海中。 可人的身体已支持不住意识... 天光微亮。 他感觉身后的体温撤离。 慕晋潇起身系好衣带,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 缓缓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老实待着。”声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等朕回来...再收拾你。” 殿门开合的声音惊醒了一旁打盹的小太监。 小安子揉着眼睛凑过来:“师父,要奴才...” “闭嘴。”云无颐盯着床顶的龙纹,手指抚过眉心,“去熬药。” 第 5章 你给朕等着 荒谬。 他堂堂高维执法者,居然被一个土著皇帝按在床上亲?更荒谬的是,他居然没在第一时间躲开。 【警报:任务修正失败】 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云无颐眸光一沉,意料之内。 【经检测,新帝已被废黜,但世界线仍处于崩溃边缘。矫正局判定:需待暴君统治稳定后,方可脱离此界】 云无颐叹了口气。 所以他现在不仅要被困在这里,还得确保慕晋潇的江山稳固? “师父...”小安子端着药碗蹭到床边,“该换药了。” 云无颐任由他解开染血的绷带,忽然开口:“这几日前朝如何?” 小安子手一抖:“陛下他...把反对的大臣都...” 话未完,殿门被推开。 慕晋潇阴沉着脸大步走来,朝服上还沾着未干的茶渍。 他一把夺过药碗,掐着云无颐的下巴灌了进去。 “咳咳...”苦腥的药汁呛进气管,云无颐眼尾泛红,“你...” 可恶的暴君。 “朕让你好好躺着,“慕晋潇摔了药碗,“不是让你打探朝政。”扯开他的衣襟查看伤口,“怎么?还想着帮你的旧主子?” 云无颐抓住他的手:“为什么不杀三皇子?” 慕晋潇没有回话。 两人僵持片刻。 慕晋潇嗤笑:“留着他...”手恶意地按在伤口上,“才能让你乖乖待在朕身边,不是吗?” 云无颐疼的没吭声。 这个疯子...居然把慕晋清当人质? 待在身边?何意?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暴君了。 慕晋潇烦躁地皱眉,转身瞬间被拽住衣角。 “你的伤...”云无颐盯着他肩头渗血的绷带,“裂开了。” 慕晋潇愣在原地。 云无颐自己先僵住了。 他为什么要多嘴?任务已经失败了,慕晋潇的死活...关他什么事? “担心朕?”慕晋潇俯身,嗤笑道,“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手指划过他锁骨“等朕处理完那些蠢货...再慢慢算账。” 慕晋潇眼神一冷,转头看向小安子:“滚出去。” 他改变主意了,本想先不动云无颐,可是...他不想忍了! 他要这人!现在就要! 小太监吓得药碗都端不稳,慌忙退下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殿门关上的瞬间,慕晋潇一把扯开云无颐的衣带。 “既然九千岁这么关心朕的伤...”手指顺着敞开的衣襟滑进去,“不如先解释解释,你这假太监的身子,是怎么瞒过内务府的?” 云无颐紧张起来。 慕晋潇的掌心正贴在他腰腹处缓缓摩挲,所过之处染上一阵难言之隐。 “陛下应该查过,知道了吧?”他强装平静,声音发紧。 这样的触碰,让他不由心慌。 “朕知道?”慕晋潇掐住他的腰往怀里带,“那你知道骗君是什么罪吗?”另一只手危险地往下探,“要不要朕...亲自验验?” 云无颐慌了,抓住他手腕:“慕晋潇!” “叫得真好听。”慕晋潇低笑,呼吸喷在他颈侧,“再多叫几声?”手指不断地继续下移。 云无颐浑身绷紧。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居然被一个人逼到这种地步。 更无法相信的是,他体内残存的能量正在不受控制地躁动。 “你...”他嗓音微颤,“到底想怎样?” 慕晋潇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一口咬上去:“朕想听你求饶。” 慕晋潇的手指在云无颐腰间流连,指腹摩挲着那道肌肉线条。 他贴近云无颐,唇角勾起玩味,调侃起来:“九千岁这身子...倒是比真太监有趣得多。” 云无颐抓紧紧身下锦被。 慕晋潇的手已经滑到小腹... “陛下这是要...”他明知故问了。 “验明正身。”慕晋潇低笑,手掌下移,“看看朕的九千岁...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云无颐呼吸开始急促。 那隔着衣料按在要命的地方,力道不轻不重。 他额边冒出细汗,银蓝色的血液在血管里躁动。 “怎么?”慕晋潇感受到了变化,眼中暗色更浓,“云大人也会紧张?” 他心里激动不已...想要更多。 他忽然加重力道,云无颐闷哼一声,腰身不受控制地弹起。 这个反应取悦了慕晋潇,他低笑着将人压回榻上。 “看来...”他恶劣起来,“九千岁不仅不是太监...” 云无颐快速抓住他,眼中银光闪烁:“够了!” “不够。”慕晋潇反手扣住他的手按在头顶,继续探,“朕还没验完...” 他话还没讲完。 云无颐抬头,狠狠咬上他的喉结。 慕晋潇吃痛松手,被他趁机翻身压住。 “陛下不是想知道臣的秘密?”云无颐眸子危险地眯起,“不如...亲自来取?” 慕晋潇喉结上的咬痕隐隐作痛。 这一咬,更爽了。 他笑了,笑容疯狂又愉悦:“好啊...“抬手扯开自己的衣领,“朕等着。” 慕晋潇的手掐在云无颐腰侧时,摸到一手黏腻的血。 伤口又裂开了,他动作一顿。 “陛下...怕了?”云无颐喘着气笑,苍白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 慕晋潇眼底一暗,扯过锦被垫在他腰下:“朕是怕你死得太早。”手指顺着绷带边缘探进去,摸到新鲜涌出的温热的血,“疼就求朕。” 云无颐仰头咽回声,喉结在慕晋潇齿间滚动。 血腥气突然浓了,是慕晋潇咬破了自己舌尖,把血渡进他嘴里。 就在他被假动作迷惑时... 一个翻身,坐在他身上。 衣服悉索声,身体被箍住,异样感传来。 “你!” “别动。” 慕晋潇压住他挣动的腿,龙袍衣摆堆在腰间金链上“叮当”一声:“再动真会死。” 伤口剧痛让云无颐眼前发黑,偏偏慕晋潇还在往下坐。 他去扶住那截发抖的腰,摸到满手冷汗。 “嗯...你...疯子。”云无颐挤出字。 慕晋潇俯身时簪冠坠地,长发扫过两人紧贴的伤处。 他黑发披散着,显得容貌更为昳丽,剧痛中让他笑起来:“九千岁现在...不装清高了?” 他扭动了一下身体。 “呃...”云无颐仰躺在凌乱的龙榻上,银蓝色的血丝染透了锦被。 他盯着床顶晃动的帷帐,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竟然被一个土著... 慕晋潇支起身,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潮红的脸,贝齿紧咬唇瓣 “嗯...呃...云无颐你是我的。” “你...下去!” “休想!” ...... 慕晋潇手还带着未褪的颤抖,故作凶狠地掐住云无颐的下巴:“怎么?九千岁没被人这么伺候过?” 云无颐缓缓移眸看他,眼神复杂。 的确没有,谁会这样伺候一个太监?虽然是个假太监。 慕晋潇被他盯得耳根发烫,松开手,狼狈地扯过外袍披上。 临走前,他恶狠狠丢下一句:“你给朕等着。” 殿门重重关上。 云无颐抬手遮住眼,喉结滚动。 荒唐。 他居然…没反抗到底,最后还和这人一起沉沦了。 原来做人也是有乐趣的... 第 6章 牙印 这暴君双腿明明抖得站不稳,还要强撑着帝王威仪。 他垂目,视线落在凌乱的龙榻上。 锦被皱成一团,隐约可见几道抓痕,还有一抹未干的血迹。 云无颐抬手,指腹蹭过自己唇角,那里还残留着慕晋潇咬破他唇时留下的铁锈味。 慕晋潇这个疯子,真的疯了。 疼得浑身都在颤,偏要逞强。 非要做那种事..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那人泛红的眼尾和紧咬的唇。 真是…离奇古怪! 他本该厌恶,本该愤怒,可此刻胸腔里涌出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殿外传来宫人低语:“陛下…要传太医吗?” “滚!”慕晋潇的嗓音沙哑,仍带着狠厉。 云无颐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逞强。 可莫名的,他竟觉得…这样的慕晋潇,比平日那副暴君模样顺眼多了。 他刚才居然觉得那个疯子...顺眼? 这念头让他胸口发闷。 高维者的理智在警告,可身体却还残留着不该有的温度。 他低头看着手上被锁链磨出的红印,觉得荒谬至极。 【能量恢复12%...警告...伤势恶化...】 机械音在脑海中断断续续。 云无颐闭了闭眼。 如果不是能量耗尽,如果不是这具身体重伤未愈... 怎么可能被对方得逞?! 就这么轻易做了不该做的事... “师父...”小安子怯生生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要...要热水吗?” 云无颐眼神一冷。 连这小太监都...听见刚才的事了? “不必!” 他声音不大,可冷的很。 吓得小安子扑通跪地。 殿内重新恢复寂静,只剩下更漏滴答声。 云无颐缓缓抬手按住心口。 那里被慕晋清捅了一刀。 更糟的是... 他摩挲着被咬破的唇角。 他真的被一个土著反派暴君...睡了。 殿外传来脚步声。 慕晋潇还没走? 云无颐浑身绷紧,却在听到宫人惊呼“陛下小心台阶”时又莫名松懈下来。 这个反应让他自己都怔住了。 不对劲。 这一切都不对劲。 云无颐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 不过短短两日,竟比他在小世界蛰伏的这些年都累。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慕晋潇明明该恨他入骨,为什么做了这种事... 他闭了闭眼,不愿再想那些混乱的画面。 他静静的休眠了片刻。 这身体本就受伤,又... 虽然自己不是承受方,还没动... 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身心俱疲。 “小安子。”他睁眼,哑声唤道。 小安子立刻从殿外小跑进来,头都不敢抬:“师父...” “备水。”云无颐声音疲惫,“我要沐浴。” 小安子偷偷瞥了眼凌乱的床榻,又飞快低下头:“是,是…”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师父,刚过申时。” 申时…… 云无颐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慕晋潇已经离开两个时辰了。 他本该松一口气,可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真是,他也疯了? 他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该想的,是如何恢复能量,如何完成任务… 而不是…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残留的痕迹,烦躁地扯过外袍盖住。 云无颐撑着床沿起身,双腿仍有些发软。小安子连忙扶住他的手臂,掌心触到一片冰凉。 “师父,您慢点...”小安子吸了吸鼻子,眼睛偷偷往他颈侧瞄... 那里还留着几道红印,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扎眼。 小安子瘪了瘪嘴,眼眶发红:“陛下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您...” 云无颐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小太监误会了什么。 以为自己那什么了?也是毕竟自己是...太监。 谁也不会认为...慕晋潇会自己坐上太监的...那物件。 他张了张嘴,只是淡淡道:“我没事。你出去吧。”顿了顿,“这件事...不可乱说。” “是。” 待殿门关上,云无颐才缓缓除去衣物,踏入浴桶。 热水漫过身体时,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太疼了。 不是小安子想的那种疼,而是... 他低头看向心口那道狰狞的伤,慕景清的匕首捅进去时,他其实能躲开的。 但任务要求他必须死在登基大典上。 只是他没想到,“死亡”会触发高维者的背叛过敏反应。 脑中回忆画面... 他被慕晋清捅刀后。 银蓝色的血从嘴角流出时,他浑身都在痉挛。 视线模糊中,他看见慕晋潇颀长的身影,红着眼冲进大殿,一脚踹开持刀的新帝。 “云无颐!” 那人声音几近崩溃,手臂反而稳得出奇,将他死死搂在怀里。 他记得慕晋潇的手堵住他唇边的血,也记得对方暴怒的嘶吼... “本王不准你死!!” 他看见慕晋潇赤红着眼拔出佩剑,剑锋直指龙椅上的慕景清。 殿内乱作一团,群臣四散奔逃。 慕晋清吓得瘫软在龙椅上,连呼救都忘了喊。 “慕晋潇...”他想阻止,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慕晋潇的剑已至慕景清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云无颐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高维能量。 一道无形屏障骤然显现,慕晋潇的剑锋在距离新帝三寸处瞬间弹开。 “谁?”慕晋潇不可置信地回头。 云无颐看见剑刃反弹时在慕晋潇肩上划出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蟒袍。 那双总是盛满暴戾的桃花眼此刻满是震惊与...受伤? “为什么护着他?”慕晋潇的嗓音带着绝望。 云无颐想解释,忍不住咳出一大口银蓝的血。 背叛过敏的反应越来越强烈,视线开始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慕晋潇扔下剑扑过来的身影。 “云无颐!你给本王撑住!” 意识消散前,他感觉到慕晋潇将他打横抱起。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他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其他。 他摇了摇头,回过神来。 水渐渐凉了。 云无颐捧水泼在脸上。 他至今想不通,明明是他亲手把慕晋潇拉下皇位,明明是他扶持慕晋清登基... 为什么慕晋潇还要救他? 更荒谬的是...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痕迹。 为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慕晋潇那双发颤的手? 抚摸自己的样子?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透不过气。 明明该想的是任务,是能量恢复,是离开这个见鬼的小世界... 可是就是有心想留下。 对,毕竟任务还未完成。 他这么安慰自己。 “师父...”小安子的声音隔着殿门传来,带着几分犹豫,“陛下派御医来了。” 云无颐闭了闭眼,从浴桶中站起身。 水珠顺着身体滑落,在那些未愈的伤口上微微刺痛。 他随手扯过布巾擦了擦,动作突然一顿。 锁骨上还留着慕晋潇的牙印。 他走到铜镜前,盯着镜中的自己。 水珠还挂在发梢,顺着脖颈滑落,流过锁骨上那个明显的牙印。 镜中人一点也不像太监... 剑眉下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眉间一点朱砂印记若隐若现。 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此刻因为失血略显苍白。 这张脸俊逸得近乎锋利,哪有半分阴柔之气。 他伸手碰了碰锁骨处的牙印,眉头微蹙 那疯子咬得真狠。 他拢了拢衣服,宽肩撑起湿透的白色里衣,腰线却收得极窄,衣料贴在身上,隐约可见匀称的肌肉轮廓。 第7 章 危险 上半身完全暴露在镜中,锁骨深刻,上面还留着明显的牙印,胸膛不算厚实但肌理分明,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左胸,周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右腹还有一道旧伤疤,是三个月前替慕晋潇挡箭留下的。 当时那人说了什么来着? “一条阉狗也配救主?” 镜中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现在这条“阉狗”身上,倒全是主人的印记了。 他叹息一声,对门外道: “进来。” 他迅速披上里衣,系衣带时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打了个结。 这个细节让他更加烦躁!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小安子低着头进来,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御医。 “九千岁...”御医跪着往前蹭了蹭,“陛下命臣来给您...呃...看伤...” 云无颐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腕。 御医的手刚搭上来就抖得如筛,显然是被交代过什么。 那个疯子...到底跟御医说了什么? 又想那疯子了。 他暗自咬了咬牙。 为什么又要想到慕晋潇?可恶。 “师父...”小安子突然小声开口,“陛下还让人送了药膳来...” 云无颐抬眼,看到小太监手里捧着的食盒。 盖子没盖严,热气混着药香飘出来。 是治疗内伤的方子。 他攥紧手指,指甲陷进掌心,疼。 这不对。 慕晋潇明明恨他入骨,为什么? 难道真是自己想的那样? 对自己有...情? 不可能!自己之前那么针对他,不让他坐上皇位...绝对不可能。 御医突然惊呼:“九千岁!您的手...” 云无颐低头,看到掌心被自己掐出了血。 银蓝色的血珠渗出来,在苍白的皮肤上闪着异样的光。 “出去。”他冷声道。 殿内瞬间安静得可怕。 御医连滚带爬地退下,小安子也慌忙放下食盒往外跑,却在门口被叫住。 “等等。”云无颐突然开口。 小安子小心翼翼地转身,看见师父正盯着食盒旁那个青瓷小瓶。 “这...这是陛下让御医一并送来的。”小安子结结巴巴道,“说是西域进贡的玉肌膏,专治利器所伤...” 云无颐眼神微动。 他伸手拿起药瓶,指腹在瓶身某处轻轻一蹭...那里刻着个极小的“潇”字,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呵,障眼法。 那疯子既要送药,又不想让人看出他的用心,便故意借御医之手,还特意选了这种说辞。 “师父...”小安子轻声地问,“要...要帮您上药吗?” 云无颐将药瓶往案几上一搁:“不必。” 待小安子退下后,他独自坐在床边,盯着食盒里冒出的热气。 药香中混着一丝熟悉的龙涎沉檀,是暴君惯用的熏香味道。 他恍惚地伸手,手刚触到药瓶就瞬间缩回。 云无颐挥手示意小安子退下。 他独自躺回凌乱的床榻。 殿门关上。 他盯着床顶帷幔,思绪纷乱。 玉玺...本该是最好的能量补充源,偏偏被那疯子砸了。 若是能找到碎片... 此刻,窗外隐约传来喊杀声。 叛军怕是已经攻入外城了。 他抓紧被褥,又强迫自己松开手指。 荒唐。 他一个高维执法者,现在居然在担心一个土著的安危。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锐痛。 他皱眉按住心口,银蓝色的血从指缝渗出。 没有足够能量维持形体,高维特征越来越明显了。 因为背叛过敏反应。 如果被效忠对象伤害后触发,会产生生理性排斥反应,比如呕血,晕眩,能量紊乱加剧。 此时的能力也所剩无几,他自身能力是:时间暂停:单次最长3秒(现仅能1秒),时间逆流:可逆5分钟内事件(现不足1分钟),痛感编织:能将他人伤痛转移自身(现需肢体接触)。 这些能力在小世界能不用就不用,万一被人发现端疑,恐怕已这时代人的思想来看...是妖怪。 他本该在任务完成后就撤离的... 没到会被慕晋潇救。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云无坐起时动作过猛,牵动伤口疼的闷哼。 这个时辰...莫非叛军已经... 他咬牙撑起身子,扯过外袍披上。 无论如何,得先找到玉玺碎片。 至于那个疯子...就当是任务需要。 云无颐趁乱冲出殿外,宫道上一片狼藉,侍卫们都不知去向。 他循着能量波动,在偏殿暗格里找到了被重新拼合的玉玺... 拼起来了?! 金镶玉的底座上还留着几道裂纹,但能量尚存。 他松了口气,掌心贴上玉玺的瞬间,久违的力量涌进体内。 银蓝色的血渐渐转红,眉间朱砂印却越发明显。 外面厮杀声突然逼近。 他闭眼感知,脑海中浮现出慕晋潇的身影。 那人正在前殿与一名魁梧将军缠斗,动作明显迟缓,腰侧衣料已被血浸透。 “不好...这疯子!”云无颐暗骂一声冲了出去。 走路都摇晃了,还跟人打斗。 前殿石阶上,慕晋潇正踉跄着后退。 那将军高举长刀,寒光直劈他后背... “铮!” 时间瞬间停止。 周围的人与物都想被按下暂停键。 云无颐飞身上前一把推开慕晋潇,“铮”世间恢复。 他自己左臂却被刀锋划开一道血口。 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将军看清来人,惊得刀都拿不稳:“九千岁?!” “宋将军。”云无颐按住流血的手臂,嗓音发紧,“收手吧。” 宋成虎连忙扶住他:“您这些日子去哪了?三殿下他...” “放手!”慕晋潇撑着柱子站起身,脸色惨白的无比,“他现在是朕的人。” “暴君!”宋成虎剑指慕晋潇,“你篡位弑君,残害忠良...” “呵。”慕晋潇突然笑了,沾血的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意,“宋将军,你以为就凭这些人...也想扳倒朕?”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禁军铁骑已将大殿团团围住。 宋成虎环顾四周,突然仰天大笑:“好!好!是我输了!”举剑就往颈间抹去。 云无颐再次发动能力。 时间停滞的刹那,他抬脚踹飞那柄剑:“将军不可!” 时间恢复。 “带下去。”慕晋潇冷眼看着被按住的宋成虎,“朕要他活着。”目光却死死盯着云无颐流血的手臂,“你...” 话未完,身形一晃。 云无颐见状,飞速上前,被倒下的帝王撞了满怀。 怀中人滚烫的体温让他心头一跳! 这疯子,伤口怕是已经发炎了。 云无颐抱着慕晋潇大步穿过回廊,左臂的伤口随着动作不断渗血,在宫道上滴出一道断续的红痕。 怀里的人沉得很,烫得更厉害,可还在往他胸口蹭。 “师父!”小安子迎面撞见,吓得手里的铜盆咣当落地,“您的手...陛下他...” 第 8章 以下犯上 寝殿里弥漫着血腥和药味。 太医缩着头包扎完慕晋潇腰侧的刀伤,头都不敢抬地退下了。 小安子拧了帕子想上前,被云无颐一个眼神吓的顿住:“出去守着。” 烛火“噼啪”一声。 云无颐掀开锦被一角,慕晋潇后背的伤口果然裂开了...是被他按在龙榻上时蹭破的。 药膏刚碰到伤处,慕晋潇就微微一颤,醒了过来。 “放肆!”他声音低沉透着沙哑,耳根的要滴血。 他反手去抓云无颐的手腕,却被轻易制住。 “都裂开了陛下,知道吗?”云无颐沾着药膏的手指加重力道,“不想让臣叫御医,就闭嘴。” 慕晋潇疼得额头冒汗,咬着的下唇渗出血丝。 这个假阉狗!敢叫他闭嘴,反了! 他死死盯着床柱上的龙纹,就是不肯出声。 直到云无颐的手移到某处隐秘的伤,他才瞬间弓起腰:“云...无颐!” “现在知道疼了?”云无颐俯身,热气扑在对方皮肤,“逞强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手下的肌肤烫得很。 慕晋潇突然不挣扎了,只是呼吸越来越重。 云无颐这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还按在对方腰上。 两人僵住。 慕晋潇突然勾唇笑了,手暧昧地摩挲着云无颐的手背:“怎么,九千岁是又想要了?”他忍着疼撑起身,气息不稳却还要挑衅,“等朕好了...再慢慢陪你乐。” 云无颐抽回手,面无表情地往他臀上不轻不重一拍“啪”。 “嘶...”慕晋潇疼得腰身一颤,耳根瞬间红透,“放肆!你敢打朕的...”屁股。 他咬牙切齿,“你个阉...”话到嘴边顿住,视线落在云无颐衣袍下,那里哪有半点阉人的痕迹。 不止没有...还十分凶猛。 后来自己反被折腾坏了。 后悔! 应该自己上的,当时脑中也不知犯了什么浑,抓着上去。 当时想着,这样这个人就是他的了! 未曾想竟然会有如此撕裂般的痛... 那些话本都欺骗人!还有那图。 “废人?”云无颐俯身,阴影笼罩住他,“陛下现在这样...”手指故意按在他腰侧伤处,“是谁害的?” 慕晋潇疼得倒吸凉气,倔强地仰起头:“朕乐意。”突然伸手拽住云无颐的衣领,“有本事...你再以下犯上一次?” 两人鼻尖差点相碰,呼吸交错间全是药味混着血腥气。 云无颐盯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发现...这疯子的睫毛在抖。 他被对方这句话弄得无言以对,喉结滑动了一下。 “以下犯上?”他嗓音微哑,手却仍抵在慕晋潇腰侧的伤处,“明明是陛下逼迫臣的。” 慕晋潇眯起眼,笑了:“逼迫?”他手指勾住云无颐的衣带,往自己这边一拽,“朕看你是一点都没反抗,反而很享受啊。”凑近他耳边,压低嗓音,“你说…这叫逼迫?” 云无颐心蓦地一跳,别开脸,耳尖不受控制的泛红。 “好了。”他强自镇定,抽身后退,“不说这个了。”抬手按了按眉心,强行转开话题,“陛下眼前…有什么打算?” 慕晋潇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唇角笑意更深,也没再继续纠缠。 他懒洋洋地往后一靠,牵动伤口时眉头微蹙,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打算?”他手轻敲床沿,“自然是...”伸手扣住云无颐的手腕,将他拉近,“先养好伤,再算账。” 云无颐被他拽得踉跄,手掌撑在慕晋潇身侧,两人呼吸再次交缠。 这疯子…伤成这样还不安分。 他垂眸看着慕晋潇苍白的唇色,心里莫名烦躁。 “陛下还是先养伤吧。”他冷声道,没挣开对方的手,“别到时候…连算账的力气都没有。” 慕晋潇低笑,指腹在他手指摩挲:“放心,朕的力气…”抬眸直视他,眼底一暗,“足够折腾你。” 云无颐抬眼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刻意避开慕晋潇灼人的视线:“陛下,可要用晚膳?” 慕晋潇抓住他的衣袖,瞬间将人拽到榻上。 云无颐猝不及防跌进锦被间,被对方凑近颈间深深一嗅。 “你沐浴了?”温热鼻息扫过耳后,“手还在流血...”手抚过那道伤口,突然一顿,“血色正常了?” 这个人又救了自己。 云无颐侧身避开:“臣没事。” “躲什么!”慕晋潇一把扣住他手,眼中闪着危险,“方才那招怎么回事?宋成虎那一刀朕绝对躲不开,你如何做到的?” 云无颐垂目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慕晋潇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粉色,手背的皮肤光滑细腻,手指修长而均匀。 真是一双好看的手。 “陛下看错了。”他淡淡抽回手,“臣只是...动作快些。” “撒谎。”慕晋潇顿时压过来,伤口崩裂都浑然不觉,“你当朕是那些蠢货?”血迹在锦被上洇开,“朕亲眼看见...” 话未说完,云无颐伸手按住他渗血的腰侧:“别动。” 两人顿住。 慕晋潇的呼吸明显乱了一拍。 “疼吗?”云无颐没过脑的问出口。 慕晋潇盯着他近在眼前的唇,笑了笑:“九千岁这是...在关心朕?” 云无颐手还按在慕晋潇渗血的伤口上,闻言猛地收力。 “嘶...”慕晋潇疼得眼角一跳,可笑得愈发恶劣,“怎么,被说中痛处了?” 云无颐冷着脸扯过药箱:“朝政还需要陛下,臣自然关心您。”纱布重重按在伤处。 “你倒是不问问旧主子的死活。”慕晋潇盯着他紧绷的侧脸。 “您现在...”云无颐系绷带的手一顿,“才是我主子。” 慕晋潇突然大笑,笑得伤口都渗出血来:“好个见风使舵的...” 假阉狗! “啪!” 药箱被猛地合上。 云无颐眼底银光一闪而逝,捏着慕晋潇下巴迫他抬头:“陛下慎言。”言语毫无温度,“臣的耐心...有限。” 殿内安静下来。 慕晋潇望进那双非人的眼眸,喉结滑动一下。 生气了? 他莫名愉悦起来,正要再开口,云无颐突然松手,转身就走。 “站住!”慕晋潇撑着床沿想追,不小心扯到伤口跌了回去。 云无颐在殿门口停住,背影僵得笔直。 半晌,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 “药半个时辰后换。陛下若再乱动...”带着压抑的怒意,“臣不介意用锁链把您绑在床上。” 慕晋潇抓起枕边药瓶砸过去:“你去哪?给朕回来!” 瓷瓶擦着云无颐耳边砸在门框上,“嘭”碎了一地。 云无颐脚步一顿,侧过半张脸:“陛下放心,臣不会跑。”那双丹凤眼幽暗,“外头乱成一团,臣去收拾残局。” “少来这套!”慕晋潇撑着床柱站起来,龙袍下摆沾满血迹,“朕不需要你添乱!” 云无颐头也不回地跨过门槛:“陛下现在需要休息。“声音远远飘来,“不然...后腰下面的伤好不了。” “你!”慕晋潇抄起案上砚台要砸,扯到伤处倒抽冷气。 再抬头时,殿外早已不见那人身影。 第 9章 销魂 他换好九千岁的官服,在镜前理了理衣襟伤口已经止血,能量恢复了不少。 “小安子。”他推门唤道,“随我走一趟,顺便有些事吩咐你。” 夜色中,他闭眼催动能力。 眉间朱砂印微微发烫,无数金色丝线在意识中展开... 这是高维者的感知能力,能捕捉方圆十里内的波动。 很快,一条微弱的金线指向冷宫方向。 “师父...”小安子小跑着跟上,“咱们这是去哪?” “救人。” 冷宫偏殿外,两名侍卫横刀拦住去路。 云无颐亮出令牌,玄铁打造的令牌透出寒光。 “九千岁?!”侍卫慌忙跪地,“可陛下有令...” “陛下口谕。”云无颐冷声道,“让开。” 殿内阴冷潮湿。 慕景清被铁链锁在刑架上,白衣染血,听到动静艰难抬头。 “无颐!”他嗓子干涩沙哑,马上开始解释“你...来了,对不起...我当时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的...我不想伤你。” 那一刻,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手不受控制地朝着云无颐刺去,好似被什么一股力量驱使着。 当云无颐倒地,鲜血从胸口汩汩流出,他才如梦初醒,心脏像是被撕裂,痛感延至全身。 他躺倒在龙椅上,满心都是对自己行为的震惊与自责,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云无颐快步上前,手轻触他腕上淤青:“我知道。” 慕景清生的剑眉星目,容颜俊逸,周身透着浩然正气,而如今... 慕晋潇竟然还对慕景清用了刑,堂堂三殿下变成了阶下囚。 “你信我?”慕景清眼眶发红,“那把刀...就像有人操纵我的手...” “我信。”云无颐解开锁链,“殿下别动,我带你出去。” 慕景清忍不住泪掉了下来,无颐没怪他,还说信他! 小安子忽然惊呼:“师父!外面...” 殿门被踹开。 慕晋潇披着染血的龙袍立在月光下,手中长剑滴血。 “朕的九千岁...”他笑得森冷,“这是要带着旧主去哪?” 他刚想睡下,可发现令牌不见,心中有数,便寻了来,没想到就见到眼前感人至深的画面。 云无颐挡在慕景清面前,直视着慕晋潇:“只要陛下放了三殿下,臣任凭处置。” 慕晋潇露出笑意,那张俊美的脸带着一丝妖异:“哦?”他缓步走近,剑尖挑起云无颐的下巴,“你已被朕宠幸过,还能任凭我什么?” “你这个畜生!”慕景清听闻,甩手挣开小安子,跌跌撞撞着扑过来,“你敢碰他!” 慕晋潇侧身躲开,眼神一暗,脑海中闪过无数不好的记忆。 冷宫的阴冷,母妃悬在梁上的身影,还有那年选太监时,年仅十岁的慕景清一句话就带走了他看中的云无颐。 凭什么?就因为他母亲曾经是卑贱的宫女? 他就什么都不配? “碰他怎么了?”慕晋潇一把拽过云无颐的衣领,差点勒断他的脖子,“难道还留给你?”他贴着云无颐的耳低语,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当年要不是他那个皇后母亲...” 云无颐就是他的! 慕景清僵住:“你...你是因为...这个,夺位?” 心中有一想法,不敢置信阴狠毒辣的慕晋潇会因为一个人... “闭嘴!”慕晋潇猛地将云无颐按在墙上,手指抚过他颈间,手又滑上他脸颊,拍了拍“现在他是我的。” 他转头对侍卫厉声道,“把三殿下送回天牢,好生照料。” 云无颐被慕晋潇按在墙上,后背紧贴着墙面。 他暗中感知着时间... 七王爷的人应该快到了。 “等等!”他放软声音,“陛下,求您放了三殿下...” 他要拖延时间,等七王爷来。 “无颐!”慕景清摇着头,红着眼道,“不要求他!他已经疯了...他怎么敢...” 怎么敢做出那种不知廉耻之事! 无颐...怎么可以那般对他的无颐。 他都舍不得触碰无颐一指。 慕晋潇突然低笑出声,烛光映得他眉眼如画,带着几分邪气:“怎么?你也会嫉妒我?”手指暧昧地划过云无颐的喉结,“碰他怎么了?”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他的滋味...当真销魂。” 云无颐:...... 销魂? 他心里冷笑。 不知道是谁疼得发抖还要继续,现在倒有脸说这种话。 的确...销魂。 慕景清气得浑身发抖:“慕晋潇!你...你简直...简直...” 正直善良的慕景清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 “我简直什么?“慕晋潇突然转头,眼中带着癫狂的愉悦,“卑劣?下作?”他一把扣住云无颐的手,“那又如何?现在他是我的。” 云无颐感觉到慕晋潇的手在微微发颤,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他故意放软身子,往慕晋潇身上靠了靠:“陛下...”声音极轻,“您弄疼我了。” 慕晋潇心猛的一跳,手上力道微微松了松。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刃相接的声。 “报!七王爷带人闯宫了!” 云无颐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成了。 殿门被“嘭”推开。 七王爷慕锦溪带着一队亲兵阔步而入。 他身量极高,轮廓深邃,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异域特有的光泽,腰间悬着的弯刀镶着西域宝石,整个人透着股野性难驯的贵气。 “臣,拜见皇上。”他单膝跪地,声音清朗。 慕晋潇眯起眼:“你来这里拜见朕?”手指仍紧扣着云无颐的手,“谁告诉你...他在这里的?” 目光冷冷扫过一旁面无表情的云无颐。 云无颐垂目不语。 慕锦溪根本不是先皇血脉。 当年异国公主嫁来时已有身孕,被发现后活活打死,只留下这个孩子。 他和慕晋潇一样,都是深宫里见不得光的孩子,只是慕锦溪更幸运些,被丢在冷宫自生自灭时,遇到了偷偷送饭的慕景清... 而慕晋潇却没那么幸运,当初想选个看中的小太监...都做不到。 只因为母亲死的早,没人依附。 第一次见八岁的慕晋潇,看着比同龄瘦小,目光却带着狠劲。 一转眼,他在这小世界已经十六年了,这身体也已经21岁。 “陛下。”慕锦溪抬头,琥珀色的眸子直视慕晋潇,又低头,“看在臣弟的面子上,可否放了三皇兄?” 慕晋潇笑了,笑容毛骨悚然:“你的面子?”一把将云无颐拽到身前,“慕锦溪,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云无颐感觉到慕晋潇的手指在发抖,这个疯子,已经气得要命,依旧保持表面帝王之威。 慕锦溪低笑一声,琥珀色的眸子泛着野性。 他大步走向慕景清,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对方的下巴,用力的捏了捏。 慕景清疼的闷哼出声。 “陛下,”他转头看向慕晋潇,唇角勾起危险,“您把他关进天牢多没意思。”拇指看似重的揉着慕景清染血的唇瓣,“不如交给臣弟...臣弟可是从小就看上他这副皮囊了。” 慕景清瞬间瞪大眼,脸色煞白:“慕锦溪!你胡说什么!你...你滚开!”他剧烈挣扎起来,“我把你当亲弟弟,你竟然...” 第 10章 贴身太监 “畜生!”慕景清扬手就要打,却被铁链限制,气得浑身发抖。 云无颐冷眼看着这扬闹剧,心里却清楚...慕锦溪是在救慕景清。 天牢酷刑难熬,落到七王爷手里至少能保命。 只是这法子...过于敏感。 他余光瞥向慕晋潇,果然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有意思。”慕晋潇松开钳制云无颐的手,缓步走向那两人,“朕竟不知...七弟还有这等心思?” 慕锦溪眼中闪过危险的暗芒,唇角勾起野性的笑:“让陛下见笑了。臣弟也觉得杀了他可惜,天牢那些手段太过无趣...”他拽起慕景清的一缕黑发缠绕在指间,“不如让臣弟带回去,慢慢...调教。” 慕景清挣扎的别过脸,耳尖却因愤怒而泛红:“慕锦溪!你...” 无耻! 慕晋潇突然身形一晃,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 云无颐见状,手微微动了动,又硬生生忍住上前的冲动。 “行吧。”慕晋潇喘了口气,摆摆手,“带他出宫,反正...”他瞥了眼面色苍白的慕景清,“不过是个激不起水花的废人了。” 慕景清不在宫里,云无颐就见不到这人。 他放心。 他忽然凑近慕锦溪,声音压得很低,又一次故意让所有人听清楚:“不过七弟啊...三皇兄心里装的,怕是只有九千岁一人。”疯笑起来,“你想得到他的心?难啊...” 慕锦溪眼神一暗,拽着慕景清的手收紧。 慕景清吃痛,可倔强地不肯出声。 云无颐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慕晋潇这话,分明是在给慕景清埋祸根。 若慕锦溪真存了那般心思... 可是这疯子胡说八道什么? 他与慕景清只有主仆之情,再无其他。 慕景清更是不在乎他身份,将他当友人看待。 敢如此出口玷污人! “不劳陛下费心。”慕锦溪一把将慕景清打横抱起,“臣弟自有办法。”转身时,琥珀色的眸子耐人寻味的扫过云无颐,“九千岁...保重。” 慕景清被慕锦溪强行抱出殿外,挣扎间仍回头喊着:“你放开我!无颐!无颐!” 声音撕心裂肺,在空荡的宫廊里回荡。 云无颐站在原地,后背冷汗冒出,手握成拳,始终没有出声。 这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慕景清能活着离开皇宫。 他相信七王爷不会乱来。 “舍不得了?”慕晋潇靠在桌边冷笑,脸色惨白,“不是你亲手把他送到慕锦溪手上的?现在装出这副深情模样给谁看?” 他见云无颐的表情,心一阵阵抽痛。 话刚说完,他身子一晃,眼前发黑。 就在要栽倒的瞬间,一双手稳稳接住了他。 “陛下话太多了。”云无颐将他打横抱起,手臂上的伤口因用力又渗出血来。 慕晋潇被抱的瞬间抓住他衣襟,手碰到一片温热潮湿...是血。 他怔了怔,嘴上依旧仍不依不饶:“你...你也不挽留你的三殿下?” 一旁的小安子吓得赶紧低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云无颐大步往内殿走,冷冷道:“臣若真去挽留...”低头看了眼怀中人,“陛下现在就该气晕过去了。” 慕晋潇被他的话堵的没声,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他这才发现云无颐抱他的姿势,跟慕锦溪抱慕景清时一模一样。 “放朕下来!”他恼羞成怒地挣扎。 “省点力气。”云无颐收紧手臂,“除非陛下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您连站都站不稳了。” 殿外雷声轰鸣,暴雨抽打着瓦。 云无颐横抱着慕晋潇跨过门槛,玄色官服下摆沾满泥水。 怀里的人仍在挣扎。 “朕再说一遍,放朕下来!”慕晋潇一拳打在他肩头,力道因高热软绵绵的。 云无颐没理会,径直走向龙床。 到都到了,自然要下来。 他单膝跪在榻边,缓缓解开慕晋潇的龙纹外袍,手指擦过皮肤时顿了顿... 那片温度烫得不正常。 “陛下在发高烧。”他掌心贴上慕晋潇的额头,眉头微蹙,“不要再走动了。” 这个时代的医疗还是落后的,发烧也可能会死。 死字划过心头,他手指收紧了几分。 “臣去让御医来给您再开些退烧药。” 慕晋潇伸手抓住他手:“朕没事,死不了。” 发个烧算什么... 自己小时候生病都是自己熬过来的。 云无颐看着他被汗浸湿的发丝,沉默地抽出手,转头对殿外道:“小安子。”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听见云无颐的冷冽的声音:“去太医院取白虎汤,加三钱羚羊角。”顿了顿:“若有人问起,就说陛下批奏折累了。” 待脚步声远去,云无颐拂袖转身:“陛下没什么事,那臣先回去了。” “慢着!朕准你走了吗?” 慕晋潇伸手快速扣住他的手。 云无颐的脚步顿住,垂目看向那只攥紧自己的手... 皮肤发白,手掌滚烫,手指在微微发抖。 “陛下烧糊涂了。”他平静道,也没再挣开。 “朕清醒得很。”慕晋潇冷笑,忽然一把将他拽到榻前,“从现在起,你就是朕的贴身太监,东厂朕会另派人接手。你...”他喘息着,高热让嗓音沙哑,“暂且就跟着朕,寸步不离。” 云无颐的眉梢动了一下。 “九千岁还是九千岁,”慕晋潇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只是从今晚开始,你还要给朕暖床。” 小安子端着药刚踏进门槛,闻言差点摔了碗,慌忙低头退出去,顺带轰走了所有宫人。 云无颐站在原地没动。 他当然能轻易挣脱,甚至有一万种方法让这个发烧的暴君当扬昏睡过去。 但当他垂眼看向慕晋潇...烧得眼尾泛红,还非要抓着他,他顿时觉得有些可笑。 这算什么?囚禁?还是...其他? 为了任务,他可以。 “臣遵旨。”最终,他淡淡应了。 慕晋潇似乎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手指微微一松,又抓得更紧:“你...” “陛下该喝药了。”云无颐打断他,转身去拿小安子放在案上的药碗。 他背对着慕晋潇,手在碗碰了一下,没人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 这个时代的退烧药,效果太慢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从袖中滑出一粒莹白的药丸,在递碗时悄无声息地融进汤药里。 “喝吧。”他将药碗递到慕晋潇唇边。 慕晋潇没接,反而眯起眼:“你先喝一口。” 云无颐看了他一眼,当真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片刻后,他把碗又递回去:“现在放心了?” 慕晋潇盯着他湿润的唇,觉得更热了。 他一把夺过碗,仰头灌下,药汁顺着下巴滑落。 云无颐想伸手去擦,可在碰到他皮肤的瞬间被狠狠拍开... 第 11章 朕让你睡塌上 “谁准你碰朕?!”慕晋潇厉声道,耳根通红。 云无颐收回手,眼底闪过丝丝无奈。 还是这么麻烦。 “躺下吧,”他淡声道,“陛下若真烧傻了,明日早朝那群老狐狸怕是要生吞了臣。” 虽然已经成了暴君,但国家大事还需要这人。 慕晋潇冷笑:“你怕了?” “怕。”云无颐忽然俯身靠近,单手撑在慕晋潇枕边,距离近得能闻到他呼吸里的药苦味,“所以,陛下最好快点好起来。” 慕晋潇心在胸口乱蹦。 这个距离太危险了。 他能看清云无颐垂落的睫毛,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冷香,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气息拂过自己滚烫的皮肤... 虽然已经做过更过分的事,但这人无意间的接近,还是让他克制不住自己。 “滚下去!”他别开脸,冷声喝道。 云无颐从容直起身,像是刚才的逼近只是幻觉:“臣去拿湿帕子。” 他有点看不懂这个人,明明主动贴上来,自己靠近他又让人滚... 他转身走向铜盆,背对着慕晋潇,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果然,定是烧糊涂了。 而龙床上,慕晋潇死死抓紧锦被,盯着那人挺拔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假阉狗刚才,是故意的?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更烫了。 云无颐拿着浸湿的帕子回来,伸手帕子还未碰到慕晋潇的额头,就被对方偏头躲开。 “朕不需要你照顾!”慕晋潇咬牙道,嗓音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狠色。 云无颐看着他烧得泛红的眼尾,手微微一顿。 明明已经虚弱得连坐都坐不稳,却还要硬撑。 “陛下为何总是这样?”他言语平静,手上不容拒绝的继续动作,冰凉的帕子直接覆上慕晋潇滚烫的额头。 慕晋潇心蓦地一跳,抬手去挡:“你不要以为朕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讨厌被关心,特别是眼前这个! 他挣扎得太狠,动作间扯到肩上的伤口,顿时闷哼一声。 云无颐眼底闪过一丝波动,又很快归于冷漠。 他一把扣住慕晋潇的手,不轻不重,可足以让他动弹不得。 “别动。”他低声道,另一只手仍稳稳地替他擦拭额头,帕子顺着鬓角滑到颈侧,轻轻的。 慕晋潇呼吸乱了,耳尖泛起红晕:“你干什么?!” “降温。”云无颐淡淡道,手上动作未停,帕子沿着锁骨往下,擦过汗湿的胸膛。 慕晋潇浑身绷紧,嗓音都变调:“哪有这么降温的,你…敢碰朕!” 云无颐抬眸看他一眼,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这个心狠手辣的疯子,此刻呼吸都在发抖。 碰?碰的还少吗?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作为高维生物,他本该甩手旁观这个低维世界的一切,只要完成任务就好,可不知为何从一开始面对这个暴戾的君王,他总会不自觉地心软。 “陛下若再乱动,”他嗓音,带着一丝警告,“臣就只能用更直接的法子帮您退烧了。” 他不过随便说说,哪有更直接的法子。 慕晋潇盯着他,胸膛起伏,半晌才挤出一句:“你放肆。” 云无颐没回答,只是将帕子重新浸湿,拧干,再次覆上他的额头。 这一次,慕晋潇没再躲开,只是别过脸,咬紧了牙关。 殿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云无颐垂眸看着慕晋潇紧蹙的眉头,手放轻了力道。 真是麻烦。 可,他竟不觉得厌烦。 云无颐将帕子丢回铜盆,他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喝... “你去哪?朕许你走了吗?” 慕晋潇撑起身子,烧红的眼凝视着他,受伤后依旧昂首挺胸的不减皇威。 “把水倒掉。”云无颐头也不回,嗓音冷淡。 “叫小太监去做!”慕晋潇抓起枕边的玉如意砸过去,“嘭”一声砸在铜盆边缘。 云无颐终于转过身,眼中显出不耐:“陛下忘了?臣现在是您的贴身太监。” 这人...真难伺候。 “朕说...”慕晋潇掀开锦被,艰难的起身,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让别人去做!你给朕上龙榻!” 他站得摇摇欲坠,仍挺直背,如同这样就能维持那点可怜的威严。 云无颐站着没动,目光扫过他发颤的小腿。 烧成这样还要强。 “云无颐!”慕晋潇见他没反应,彻底怒了,一把用力扯住他的衣领,差点将丝绸撕裂,“你是不是觉得朕现在收拾不了你?” 云无颐垂目看着他因愤怒而泛红的脸,觉得可笑。 一个低维世界的土著,竟敢这样威胁他。 可当他视线下移,看到慕晋潇赤足踩在冷砖上,脚趾已经冻得发红时,那股荒谬的怜悯又涌了上来。 该死的高维怜悯之心? “陛下...”他缓缓抬手,一根一根掰开慕晋潇抓紧他衣领的手指,“您若再折腾,明日怕是连早朝都起不来。” 他的手冰凉,触到慕晋潇滚烫的皮肤时,两人都微微颤了颤。 慕晋潇甩开他的手:“轮不到你管!” 云无颐不再废话,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慕晋潇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悬空,不由搂住他的脖子,随即又立刻松开。 “阉狗!放朕下来!” 云无颐充耳不闻,大步走向龙榻,将人重重扔进锦被里。 慕晋潇刚要起身,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按回枕上。 “睡吧。”云无颐道,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疲惫,“臣就在这儿守着。” 慕晋潇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翻过身背对着他。 烛火摇曳。 慕晋潇翻了个身,锦被滑落半截,露出白皙的肩颈线条。 他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稳。 云无颐靠在榻边,他本该闭目养神,可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在慕晋潇的脸上... 那张平日里凌厉阴鸷的脸,此刻竟透出几分脆弱? “上来。”慕晋潇忽然开口,嗓音带着睡意朦胧,“朕让你睡榻上。” 云无颐挑眉:“陛下不怕臣半夜弑君?” 慕晋潇冷笑一声,眼睛都没睁:“你若有这个胆,早动手了。” 云无颐没再推辞,和衣躺下。 龙榻宽敞,两人之间却只隔着一掌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药香。 慕晋潇忽然翻身,一条腿直接压在他腰间,手臂也不客气地搭上来。 云无颐浑身一僵,下意识要推开,可听见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这人竟秒睡了! 第 12章 愚蠢的执念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对方像八爪鱼似的缠着自己。 夜半时分。 云无颐被一阵动静惊醒。 慕晋潇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唇颤抖着吐出模糊的字眼:“母妃...母妃...不要...不要死...不要丢下潇儿...” 云无颐撑起身子,眯起眼打量他。 此刻的慕晋潇褪去了白日的暴戾,长发散乱,衬得那张脸愈发精致动人。 桃花眼紧闭,鼻梁高挺,唇形饱满圆润,窄脸,下颚线完美,确实漂亮得过分。 穿着淡黄里衣也掩盖不了肌肉线条漂亮。 小时候那么瘦小,之后习武后倒是变了样,高而挺拔。 他不由盯着眼前的容貌... 真像朵带刺的黑玫瑰,外表艳丽夺目,内里的戾气却如密布的尖刺,稍一触碰便会扎得人鲜血淋漓。 他伸手,手轻轻擦去慕晋潇额角的汗,动作不自觉地放轻,连自己也没发现。 一个心狠手辣的反派,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碰上去也没被扎到。 思绪不由飘回多年前。 他刚来这个世界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八岁的慕晋潇,瘦小的男孩站在宫墙下,明明满身狼狈,可依旧挺直背,像是要努力维持皇子尊严,漂亮得像个瓷娃娃。对方指着他说:“我就要他了。” 那时的云无颐确实存了心思,想待在这人身边。 因为当时想着反派年纪小,好控制,或许能潜移默化改变他的思想,让他做个正直的人。 也从根源切断对方想坐上龙椅的想法。 可后来三皇子横插一脚,硬是将他要了过去。 计划落空,他本该旁观慕晋潇的落魄,可总在对方被奴才欺负时暗中相助,甚至在慕晋潇遇险时偷偷救他。 好像这样…将来扶持三皇子上位时,心里就能好些。 虽然他明白不该有这种多余的心思。 无用的怜悯只会让任务难度增加。 可谁又能想到,如今两人会躺在同一张榻上,还是以这种荒唐的关系。 云无颐垂目,视线落在慕晋潇微敞的衣领处,那里还留着几道暧昧的红印,是那次荒唐时留下的。 他到最后也...情不自禁。 高维生物被逼迫,拒绝不了一个反派暴君? 他喉结微动,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他没想到太监的身份没想到会暴露,本来想着做个真太监,但是他不喜残缺的身体... 进入小世界也是用惯了男体。 自然就改了一下,这种小事对于顶级执行者者来说不算什么。 谁知道会有人...还是这个暴君,对太监身体产生兴趣。 正想着,慕晋潇忽然往他怀里钻了钻,额头抵在他颈窝,温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让他身体微微一颤。 云无颐僵了片刻,终究没推开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哄孩子似的。 真是...孽缘。 云无颐是被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惊醒的。 昨晚因为身心疲惫,睡得很沉... 他睁开眼,右手腕被一道精铁锁链扣住,链条另一端牢牢固定在龙床雕花柱上,一动就发出碰撞声。 又锁!? “醒了?” 慵懒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慕晋潇支着下巴侧卧在一旁,墨发披散,里衣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锁骨。 他唇边勾着笑,眼底一片冷意:“九千岁,昨晚睡得可好?” 云无颐试着挣了挣锁链,纹丝不动。 他抬眼看向慕晋潇,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怕你跑了。”慕晋潇伸手,手顺着锁链滑到他手,手指与之相扣,十指相连,“或者…又像上次那样,趁朕上朝时溜去天牢救人那些慕景清的党羽。” 云无颐愣住。 这人知道了? 他的确暗让小安子放走了几个被冤枉的朝臣,本以为做得隐蔽… “怎么,很意外?”慕晋潇倾身,桃花眼眸色一沉,“这皇宫里,还没有朕不知道的事。” 云无颐沉默片刻,轻笑一声:“陛下既然知道,为何不拿下臣?” “拿下?”慕晋潇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指尖狠狠掐住他下巴,“然后呢?看你跪在殿前演忠臣戏码?看那群老东西为你求情?”他嗓音越来越冷,“朕偏要让你在这龙榻上…慢慢赎罪。” 最后一字落下时,他忽然掀开锦被。 云无颐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凌乱,腰带不知何时已被解开,衣襟大敞,露出大片胸膛,上面还留着慕晋潇上次咬出的牙印。 “陛下。”云无颐语气沉下来,“臣今日还要去东厂...” “东厂?”慕晋潇冷笑,一把扯过锁链将他拽近,“从今日起,你哪儿也别想去。朕说过东厂有人接手,不是随便说说的。”链条一动,云无颐被迫仰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两人呼吸交缠,云无颐能看到慕晋潇眼底的暴戾,还有更深处的…某种执念。 这人在害怕。 云无颐心头微动。 他蓦地卸了力道,任由慕晋潇将他按回榻上,声音放轻:“陛下若想囚着臣,直说便是。” 慕晋潇手指一颤。 “何必找那些借口。”云无颐抬眼看他,眼底竟显出一丝温柔。 慕晋潇像是被雷电劈到般立刻松开手,起身时衣摆带翻了床边药碗。 “砰”的一声,四分五裂,药味扑鼻。 “闭嘴!”他背对着云无颐,肩线绷得死紧,“朕不需要你教怎么做!” 云无颐望着他发红的耳尖,无声叹了口气。 还是这么...装。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小安子惊慌的声音隔着殿门传来:“陛下!三,三殿下带着禁军闯进宫了!” 慕晋潇转身,眼底暴戾愈发浓烈。 云无颐挣扎着手链动了动。 怎么又回来了? 都被救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云无颐眉头皱了一下。 七王爷怎么没看住三殿下? 这叫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慕晋潇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的旧主昨日刚被人劫出,今日就迫不及待送上门来。”他勾起恶劣的笑,“你说…他是不是蠢得可怜?” 他想,蠢货的执念。 想从他这里抢人,做梦! 云无颐神色不变,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无奈:“陛下多虑了,臣与三殿下早已...” “早已什么?”慕晋潇收紧手指,指甲差点陷进他的皮肤,“暗通款曲?狼狈为奸?” 殿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隐约能听见兵刃相接的声。 “陛下若再不更衣,”云无颐抬眼,目光平静地望向他,“怕是真要让人看笑话了。” 慕晋潇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扯出一抹狠戾的笑:“好啊。”他一把扯过床边的龙袍,“那你就好好看着...” “看着朕怎么砍下他的脑袋。” 他说这话时,手指划过云无颐的喉结,重重的。 第13 章 叫两声总会吧 慕晋潇暴起,整个人压上来,膝盖狠狠顶进云无颐双腿之间。 “你放...”云无颐的话被堵在唇齿间。 慕晋潇的吻凶悍心急,铁锈味的血腥气在唇间弥漫,牙齿磕破了他的唇角。 锁链敲响床板。 云无颐挣扎别开脸:“你疯了?!” “朕就是疯了!”慕晋潇一把掐住他的腰,手指顺着衣摆探进去,“慕景清他休想肖想你!” 云无颐只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云无颐腰腹绷紧。 他抬手要挡,却被锁链限制动作。 “昨天就该杀了他的...”慕晋潇咬着他的耳垂,嗓音发颤,“朕就不该心软,不该信你会老实...” 门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 云无颐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糟了... 他太熟悉慕晋潇这个状态,每次失控前都是这样,呼吸急促,手发抖。 “陛下”云无颐放缓语气,“现在不是...” “闭嘴!”慕晋潇发狠,手指用力,“你是我的...”他眼眶微微发红,“他凭什么...七弟都看不住他...” 云无颐闷哼一声,额上细汗流下来。 锁链绷直,皮肉磨出血痕。 “看着我...”慕晋潇掐着他的下巴,“我要你记住...是谁在碰你...” 云无颐仰头喘息,喉结滚动。 这个疯子...要命。 门突然被撞开! “皇兄!”慕锦溪刚开口,被里面的画面怔的无言。 昨天他以为慕晋潇那些话是故意刺激慕景清,未曾想...是真的!? 慕晋潇头也不回,扯过锦被盖住两人:“滚出去!” 云无颐趁机挣脱束缚,可被慕晋潇一把拽回。 殿门“砰”地关上,慕锦溪仓皇的脚步声渐远。 慕晋潇一把将云无颐按回龙榻,手指掐进他腰侧的肌肉里。 云无颐暗自催动高维能力,惊觉体内能量如泥牛入海... “别白费力气了。”慕晋潇俯身咬住他的喉结,齿尖磨着那处凸起,“这锁链掺了陨星砂,专锁你这种…怪物,朕没骗你。”他舔去云无颐颈间渗出的血珠,笑的诡异,“朕试验过多次,次次有效。” 云无颐闭了闭眼,终于彻底放弃挣扎。 慕晋潇见他这副认命模样,眼中腾起更浓的欲色。 手指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襟,却在碰到里衣时被云无颐突然出声打断... “陛下后腰下的伤还未好吧。” 慕晋潇动作一顿,随即低笑起来。 他抓着云无颐的手按在自己后腰,隔着衣料都能摸到紧实臀肌:“怎么?心疼了?”发狠撕开云无颐的里衣,“朕伤了,你没伤...”冰凉的手指划过他完好的腰腹,“正好要你全部来偿。” “你敢!”云无颐瞬间弓起身,想躲。 “为何不敢?”慕晋潇单手掐住他两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顺着人鱼线往下,“你不过是条砧板上的鱼…朕剁了你的鳍,挖了你的鳃…”手指恶意加重力气,“你也只能张着嘴喘气。” 云无颐浑身绷紧,锁链在挣扎中深深勒进骨,血顺着金丝楠木的床柱往下淌,在明黄锦褥上显出暗色。 这疯子!不会真是想要...那个他? 殿外忽然传来慕景清撕心裂肺的喊声:“无颐!” 慕晋潇的动作停住,美丽的桃花眼暴戾尽显,他扯过床头的绸带勒住云无颐的嘴,在脑后打了个死结。 “听啊...”他抚摸着云无颐剧烈起伏的胸膛,“你的旧主来救你了。可惜…他马上就会听见…”手指突然狠狠掐进云无颐腰窝,“你是怎么被朕…艹哭的。” 云无颐僵住,不再挣扎,终于露出慕晋潇期待已久的…恐惧之色。 殿门被撞得“砰砰”。 慕景清歇斯底里的喊声穿透厚重的门板:“开门...慕晋潇你放了他!无颐!我来救你了。” 慕晋潇充耳不闻,手指故意加重力道。 云无颐浑身绷紧,喉间压抑:“呃...” “叫啊...”慕晋潇贴在他耳边,笑的一脸玩味,“让你的好主子听听…”手突然狠狠一掐,“你是怎么在朕手里发颤的。” 门外传来慕锦溪的呵斥声和扭打声。 慕景清撕心裂肺地喊着什么,声音却越来越远...显然是被拖住了。 云无颐闭上眼,微微喘息,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没入凌乱的衣襟。 难受... 他忽然不再挣扎,像是认命般放松了身体。 慕晋潇动作一顿,眯起眼打量他:“怎么,不反抗了?”手指威胁性地收紧。 云无颐身体一震,瞬间睁开眼,被绸带勒住的唇微微勾起冷笑。 那眼神刺得慕晋潇心头火起,云无颐突然用膝盖顶了他一下。 不重,却足够让慕晋潇明白... 真敢继续,这疯子绝对会鱼死网破。 慕晋潇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嗤笑出声。 “放心...”他抽回手,扯开云无颐嘴上的绸带,“朕今天没打算真动你。”手抹去云无颐唇边的血丝,“不过…叫两声总会吧?” 云无颐喘着气,哑声道:“陛下想听什么?” “比如…”慕晋潇恶劣地掐了把他腰侧紧实的肉,“啊...慢点...陛下饶了臣...之类的?” 门外瞬间无声。 云无颐沉默片刻,勾起唇角:“陛下确定?” 慕晋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云无颐对着殿门方向,用沙哑的嗓音扬声道:“三殿下...臣没事...陛下只是…”突然痛呼一声,像是弄到要害,“只是在给臣…疗伤…” 他声音隐忍又暧昧,尾音还带着颤,任谁听了都会想歪。 慕晋潇脸色瞬间铁青,叫的太好听了,不该给别人听见! 门外“咚”的一声,像是有人跪倒在地。 接着是慕锦溪惊慌的声音:“三哥!三哥你醒醒!” 云无颐挑眉看向慕晋潇:“陛下满意了?” 慕晋潇气得牙痒,一把掐住他脖子:“你故意叫这么好听?朕倒是不知道...九千岁很会叫啊。” “臣只是…”云无颐被他掐得呼吸困难,可还在笑,“按陛下说的做…” 慕晋潇盯着他涨红的脸,也笑了:“好,很好。”松开手,替他整理衣襟,“那明晚的庆功宴…你就穿着这身被朕撕烂的朝服,坐在朕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谁的人。” 云无颐微微一皱眉。 殿外,慕锦溪拖着昏迷的慕景清仓皇离去。 慕晋潇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终于大发慈悲地解开了云无颐腕间的锁链。 “记住。”他抚摸着云无颐手间的伤痕,“朕只给你一次站到朕身边的机会...不要让朕失望,否则朕...就杀了慕景清,记住了吗?” 云无颐垂眸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轻笑一声:“臣…谨记。” 机会?没机会他也只能选择帮这人。 第14 章 假阉狗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 当慕晋潇一身明黄龙袍踏入大殿时,身后竟跟着几日未见的九千岁。 而且,九千岁不仅没穿那身被撕烂的朝服,反而换了一身崭新的玄色蟒袍,玉带束腰,连发冠都重新簪过,整个人清冷矜贵,如同前几日被锁在龙榻上狼狈不堪的不是他。 朝臣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什么情况?! 九千岁不是三殿下的人吗? 难道…倒戈了? 户部尚书手里的笏板“啪嗒”掉在地上,又手忙脚乱捡起来,假装无事发生。 慕晋潇坐上龙椅,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目光扫过群臣,最后停在站在自己身侧的云无颐身上,唇角微勾:“今日早朝,朕有件事要宣布。” 群臣屏息。 慕晋潇慢悠悠道:“从今日起,九千岁...”他拖长了音,满意地看着底下人紧张得额头冒汗,“仍是东厂提督,兼…朕的贴身近臣。” 朝堂瞬间炸了。 “陛下!不可啊!”御史大夫第一个跳出来,“九千岁此前与三殿下...” “嗯?”慕晋潇眯起眼,“爱卿是想说,朕的人,和逆贼有勾结?” 御史大夫瞬间冷汗涔涔:“臣,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慕晋潇冷笑,“还是说,爱卿觉得朕不配用九千岁?” 御史大夫腿一软,直接跪了:“臣不敢!” 云无颐站在一旁,唇角微抽了抽。 这暴君,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兵部尚书硬着头皮站出来:“陛下,九千岁此前确实与三殿下走得近,如今三殿下刚被擒,九千岁就…”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云无颐,“恐怕难以服众啊。” 慕晋潇挑眉,转头看向云无颐:“爱卿,你怎么说?” 云无颐淡定地掸了掸袖口,平静道:“臣此前确实曾是三殿下的人...” 朝臣们竖起耳朵。 云无颐继续道:“不过是为了替陛下查清谋逆之事,这皇位本该是陛下的。” 群臣:??? 这谎撒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慕晋潇差点笑出声,勉强绷住脸,一本正经地点头:“不错,九千岁是奉朕之命潜伏逆党,如今功成身退,自然该重赏。” 兵部尚书胡子都气歪了:“陛下!这,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慕晋潇忽然站起身,慢悠悠地走下台阶,停在兵部尚书面前,“爱卿是在教朕做事?” 兵部尚书:…… 他扑通跪下:“臣不敢!” 慕晋潇满意地转身,走回龙椅前,却故意脚下一绊... 云无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手臂:“陛下小心。” 慕晋潇顺势靠在他身上,低声道:“演得不错。” 云无颐面不改色:“彼此彼此。” 底下群臣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一个个表情扭曲,像是生吞了十个酸柠檬。 这朝堂…怕是要变天了啊! —— 御书房。 朱砂笔在奏折上划出痕迹。 慕晋潇头也不抬,手点了点砚台:“磨墨。” 云无颐站在御案旁,玄色蟒袖垂落,修长的手指执起墨锭,一圈圈在砚台里打着转。 墨香氤氲,混着龙涎沉檀,在暖阁里浮沉。 “陛下,八王爷与吏部张大人求见。”小太监在门外细声禀报。 慕晋潇笔锋未停:“进。” 八王爷慕瑾涵跨入门槛时,正看见云无颐俯身为慕晋潇添茶。 茶盏与龙案轻碰,他眸中闪过一丝幽深。那露在蟒袍外的腕上,分明道未愈的淤痕。 八王爷长得像他母亲韦妃,身姿修长,细目含情,肤若凝脂,尽显阴柔之韵。 “皇兄!”慕瑾涵撩袍跪下,直截了当:“臣弟听闻您将九千岁留在身边,此事万万不可!” 吏部侍郎张喻林紧随其后。 张喻林长的眉清目朗,面容俊秀,气质儒雅,宛如画中仙,而此人也长了一双好看凤眼。 他目光扫过云无颐时露出阴郁之色:“陛下,三皇子谋逆案尚未审结,九千岁与此案牵连甚深,留在御前恐有不妥。” 墨锭在砚台里重重一磕。 云无颐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张喻林。 对方官袍下的手指收紧成拳,这阉人竟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说完了?”慕晋潇搁下朱笔,沾了墨的指尖在宣纸上按出个漆黑的指印,“张爱卿。”他突然点名,“去年漕运贪污案,你收了江苏巡抚多少银子?” 张喻林脸色刷地惨白:“臣,臣冤枉!” 是谁冤枉他!?他为官清廉何来贪污受贿! “八弟。”慕晋潇又转向慕瑾涵,“你府上那个扬州歌姬,是老三送的吧?” 慕瑾涵膝盖一软,额头抵地:“臣弟糊涂!” 是谁告发他?不过是个歌姬...皇兄不至于要治罪吧? 暖阁里死寂一片,只余更漏滴答。 云无颐轻笑一声。 张喻林抬头:“九千岁为何发笑?” “本督笑张大人。”云无颐缓缓地碾着墨,“您袖口沾了胭脂。”手指虚点,“海棠红的,醉仙楼头牌最爱用的颜色。” 张喻林慌忙去遮袖口...又僵住。 他今日根本未去过青楼! 况且,他从不去青楼...而去男馆。 这个阉人,胆敢污蔑他! “够了。”慕晋潇一摆手,“八弟去宗人府自省三日,张爱卿罚俸半年。”他忽然拽过云无颐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抚过他手,捏了捏,“至于九千岁...” 云无颐眉心一跳。 “朕的人,轮不到你们置喙。” 张喻林盯着慕晋潇摩挲那人手的手指,喉结滚动,终是低头掩去眼中晦暗:“臣...遵旨。” 待二人退下,云无颐抽回手:“陛下演够了?” “怎么?”慕晋潇将沾了墨的手指,故意抹在他唇上,“嫌朕没当众扒了你衣裳?” 云无颐偏头避开,却被他掐住下巴扳回来。 “记住..”慕晋潇舔去他唇畔墨渍,“朕能让你站在这里...”另一只手按在他后腰,“也能让你跪着爬出去。” 云无颐快速擒住他手反按在龙案上,朱砂砚台哐当翻倒,殷红墨汁泼了满案奏折。 “巧了。”他贴着慕晋潇耳垂低语,“臣也想看陛下...跪着求饶的样子。” “啪!” 慕晋潇狠狠拍开云无颐的手,眸色一沉,脸微红,“放肆!”他眼底烧着阴火,“你最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唇角讥笑:“阉狗。”顿了顿,又恶意补充,“哦,假阉狗。” 云无颐收回手,手处迅速泛红。 他垂目揉了揉,喉结微动,却终究没出声。 慕晋潇身形一晃,手死死抠住龙案边沿。冷汗倏地浸透后襟,唇色肉眼可见地褪成苍白。 “陛下?”云无颐蹙眉上前。 第15章 臣僭越了 难道是那处伤... 他想起昨夜慕晋潇在龙榻上逞强翻身时,那一声压抑的闷哼。 “可要臣替您上药?” “滚开!”慕晋潇一把推开他,耳尖浮起可疑的薄红,“朕..朕不需要!” 可刚迈步就倒抽冷气,僵住不动。 朕没想到那处伤会如此...难忍。 云无颐看着他发颤的腿根,叹了口气:“陛下,龙体要紧。” 定是动作大碰坏伤口了... “带路。”慕晋潇白着脸挤出两个字。 寝殿内。 鎏金兽炉吐着安神香,云无颐半跪在龙榻前,手指挑开白玉药盒。 清凉药香漫开,混着榻上人已准备就绪,呼吸凌乱。 “你笑什么?”慕晋潇转身伸手揪住他衣领,眼神狠戾。 云无颐这才发现自己的唇角不知何时翘了起来:“臣没笑。”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笑了。 “你明明...嘶!”慕晋潇话未说完,绷紧腰腹。 冰凉的药膏正被一根手指推入伤处,激得他脚背都弓了起来,“混账…谁准你...” 突然...上药的!? 混账东西! 好疼... 云无颐手放得更轻:“陛下若老实些,早就上完药了。” “闭嘴!”慕晋潇抓过软枕砸他,因动作太大牵扯伤处,疼得眼角沁出水光。 他狼狈地别过脸,露出泛红的颈侧,“快点。” 云无颐凝视着他修长的白皙的后颈,上面的小绒毛一清二楚,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被宫人欺负到缩在墙角,还梗着脖子说“我自己上药”的小皇子。 真是…一点没变。 手指无意蹭过某处,慕晋潇剧烈一颤:“你…故意的是不是?!” 云无颐从容收回手:“臣不敢。” 但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将沾了药膏的手指缓缓抹开自己掌心。 是茉莉味的。 “滚出去!”慕晋潇拽过锦被裹住自己,面上透着羞恼。 云无颐躬身退下,在殿门外撞见端着参汤的张喻林。 两人目光相触... 张喻林盯着他沾着药香的指尖,眼中染上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阉人替陛下何处上药? 云无颐退出御书房后,指腹摩挲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肌肤的触感... 滚烫,细腻,紧致。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喉结微动,身体竟隐隐发热。 真是荒唐.. 他摇了摇头,走到无人处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深处。 【系统,调取当前任务进度。】 他脑海中浮现起:【当前任务:江山稳定度10%,请继续努力辅佐暴君稳固朝纲。】 云无颐眉头一皱:【任务最初的目标明明是阻止他登基,现在失败了,为什么不是让他下台,反而要帮他稳定江山?】 系统沉默片刻,随后传来新的提示音:【经评估,该世界线已无法改变根源。次级目标激活:若无法阻止暴君上位,则引导其向善。具体指标包括:1减少无辜杀戮50%以上;2降低赋税至合理水平;3建立基本司法公正...】 云无颐冷笑一声:【你们倒是会变通。】 他知道任务失败会有新任务,但未曾想是继续帮暴君,而非推翻,那一开始做的那些有何意义? 系统继续道:【检测到宿主近期与目标人物互动频繁,情感指数上升17%。温馨提示:过度共情可能影响任务判断。】 云无颐睁开眼,眸中闪过锐利:【闭嘴。】 他转身望向御书房的方向,透过雕花窗,隐约能看到那人伏案批阅奏折的身影。 明明是个暴君,此刻却显得孤独。 引导向善? 云无颐想起今早在朝堂上,慕晋潇故意绊倒时靠在他身上的温度。 想起给他上药时,那人绷紧的腰线。 想起更早之前,八岁的孩童指着他说“我就要他了”时,眼底的倔强。 【我会完成任务。】他对着系统说,【但用我的方式。】 但是随便忤逆系统会被惩罚。 系统发出警告的滴滴声:【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 云无颐直接切断了连接。 他整理了下衣袍,抬步朝御书房走去。 在推门前,他听到里面传来慕晋潇压抑的咳嗽声。 这暴君...不好好喝药。 云无颐推门而入,看见慕晋潇正匆忙将染血的帕子藏入袖中。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陛下,”云无颐平静地开口,“该用药了。” 慕晋潇冷笑一声:“九千岁这是要毒死朕?” 云无颐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放在案上:“西域进贡的雪莲丹,可止咳。” 慕晋潇盯着那瓶子看了许久,一把抓过来丢在地上:“朕不需要你的怜悯!” 云无颐看着滚落在地的药丸,单膝跪地,一枚枚捡起来。 “不是怜悯。”他抬头,直视慕晋潇的眼睛,“是臣...僭越了。” 慕晋潇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个高傲的男人如此姿态。 云无颐将捡起的药丸放在干净的帕子上,轻声道:“陛下若不信,臣可先试药。” 慕晋潇的手微微发抖。 他背过身去:“滚出去。” 云无颐起身,在转身时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句:“明日早朝前,来给朕更衣。” 云无颐的脚步顿住,嘴角翘起:“臣遵旨。” 任务进度更新:江山稳定度15% 云无颐回到自己的寝殿,手摩挲着腰间玉佩。 这块玉佩是三殿下赠的,今早慕晋潇还给了他。 他觉得有些可笑... 今日那暴君竟没留他暖榻,反倒赶他走了。 明明昨日还锁着人不放... 为何? 他解下外袍扔在屏风上,唤来小安子:“去探七王爷近日动向。”小太监领命退下时,他补了句:“别让影卫发现。” 他知道,定会发现,若要查自己用能力即可。 不做些动作,那人反而起疑他的莫名忠心。 他摇了摇头,躺下合眼。 夜深人静。 云无颐躺在榻上却辗转难眠。 帐顶绣着的仙鹤纹在黑暗中模糊成团,渐渐幻化成十一岁时的慕晋潇... 瘦小的身影跪在雪地里,给八王爷母妃的院门挂灯笼。 当年,八王爷母妃韦氏将慕晋潇记在名下抚养。 名义上是皇子,实则连韦氏院里的嬷嬷都敢克扣他的炭火。云无颐至今记得,那年冬至,他隐去身形站在廊下,看着少年慕晋潇踮脚挂完最后一盏灯笼后,冻僵的手指被麻绳勒出血迹。 明明疼得眼眶发红,偏要仰头把泪憋回去。 后来他常借系统权限调取慕晋潇的动向。 有时是暗中融掉对方必经之路的积雪,有时是把下毒的糕点换成无害的。 这些琐碎的维护,渐渐成了跨越维度的习惯。 第16 章 他也疯了 云无颐坐起身,掌心浮现出蓝光幕... 这是高维生命体的操作界面。 作为主宇宙“观测者之城”的SSS级执行者,他本该像修正其他崩坏世界线那样,冷静地颠覆这个暴君政权。 可手划过光幕时,调出的却是慕晋潇今日批阅的奏折存档。 真是...他也疯了。 他自嘲地闭眼。 在无数个任务世界里,他见过太多帝王将相。中世纪的吸血鬼领主,星际时代的机械暴君,甚至修真界的魔尊… 但没有一个像慕晋潇这样,一个古代暴君...让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原则。 光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异常情感投射!高危世界线禁止执行者与任务对象产生羁绊!】 云无颐直接掐灭了提示。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份... 时空矫正局千年来的完美记录保持者,专门处理那些足以引发维度坍塌的高危任务。 每一次降临小世界,都快准狠地切除病变的国家政权。 可这次… 他望向御书房的方向。 那里还亮着灯。 云无颐躺在黑暗中,手抚过自己的唇。 像是抚上慕晋潇残留的温度。 他发现太不专业了,被人类迷惑。 作为高维生命体,他本没有固定的形态。 “身体”对他而言不过是任务所需的容器,意识光体可以随意塑造成人形,兽形,甚至是无定形的能量团。 降临小世界时,系统会为他匹配最合适的躯壳,而这次…是个太监,自己不喜,就保持了完整之身,却被... 真是讽刺。 他抬起手,在黑暗中凝视着自己的五指... 修长骨节分明,与人类无异。 可他知道,这具身体不过是投影,是他在这个低维世界的临时载体。 真正的他,在主宇宙的维度里,是一团纯粹的意识能量,如光,没有血肉,没有欲望,更不会有… 那种事后的餍足与恍惚。 云无颐翻了个身,锦被摩擦过腰际时,他僵住。 这里还有那暴君掐出的指痕。 他闭上眼,记忆却越发明晰。 慕晋潇扣着他的手,压在龙榻,十指相扣,被子凌乱。 对方疼的发狠时咬破了他的肩。 包围感,炙热,愉悦…都是陌生的体验。 【系统。】他在意识里唤道,【调取我的生理数据记录。】 光幕展开,密密麻麻的数值浮现:【心率异常波动N次,肾上腺素激增,神经末梢敏感度提升200%】 云无颐盯着最后一行字:【多巴胺分泌量:超阈值】 怎么可能 他执行过无数高危任务,曾以不同形态穿梭于各个世界,每一次,他都完美保持观测者的清醒,从不与任务对象产生多余纠葛。 可这次… 他脑中想起慕晋潇在高潮时湿润的眼睛...让自己心蓦地乱跳。 竟然会对一个低维生命产生欲望? 【警告!】系统突然弹出红色弹窗:【宿主情感模块异常激活!建议立即执行记忆清洗!】 云无颐冷笑一声,直接关闭了提示。 他起身走到铜镜前。 镜中人眉眼冷峻,颈侧留着暧昧的红痕 云无颐扯过衣领遮住痕迹。 当他躺回榻上时,又调出了慕晋潇的实时监控... 光幕里,暴君已在龙榻上,怀里抱着他今早穿过的官服。 云无颐眸光一暗。 【任务进度更新:江山稳定度15%】 【情感污染指数:59%】 他盯着那个危险的数字,没有按下“净化”按钮。 天刚蒙蒙亮,云无颐便到了寝殿外候着。 慕晋潇的烧已经退了,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 他懒洋洋地靠在龙榻上,衣襟半敞,露出锁骨下淡去的淤痕,见云无颐进来,唇角一勾:“九千岁来得真早。” 云无颐没接话,沉默地拧了帕子递过去。 慕晋潇没接,反而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拇指在他眼下轻轻一蹭:“昨晚没睡好?” 他眯起眼,笑得恶劣,“怎么,没给朕暖床,睡不着了?” 云无颐皱眉。 他怎么知道? “陛下观察仔细。”他偏头避开慕晋潇的手,平淡道,“臣昨夜的确辗转难眠。” 慕晋潇眼底闪过兴奋,拽住他的胳膊:“那今晚朕赏你暖床。” 云无颐低头整理袖口,没应声。 慕晋潇却不依不饶,再次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来你很期待?” 云无颐抬手撩开他的手指,面色不变:“陛下的话,臣怎敢违逆。” 慕晋潇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冷笑一声,甩开手:“滚出去,朕要更衣。” 云无颐躬身退下,在转身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慕景清从慕锦溪府上出逃了。” 云无颐脚步一顿。 慕晋潇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说…他会不会再来救你?” 云无颐没回头,只是淡淡道:“陛下多虑了。” 七王爷果然没看住人。 他走出殿门,晨风拂过面颊,吹散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沉檀。 今晚…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底那点不该有的躁动。 今晚…这疯子会留自己上龙榻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这是在想什么? 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 作为高维生命体,他本该对低维世界的一切都保持绝对理性,可自从与慕晋潇有了肌肤之亲,某些情绪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滋长。 【滴】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光幕自动展开: 【当前任务进度:江山稳定值15%】 【今晚目标:庆功宴上促成江南水患赈灾方案通过(预计可提升稳定值5%)】 云无颐刚看完任务,殿门外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九千岁安好。” 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太监躬身行礼,皮肤白皙,眉眼如画,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带着太监特有的尖细。 云无颐是认得他的,这是慕晋潇原本的贴身太监,名玉笙。 “奴才进去伺候皇上更衣了。”玉笙低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后颈。 云无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可当玉笙推门进入内殿时,他胸口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殿外,盛夏的阳光炙热,蝉鸣声聒噪不断。 云无颐望着那扇紧闭的殿门,觉得这天气闷得让人透不过气。 烦! 第17 章 朕看你是活腻了 他攥紧了手中的拂尘,微微叹了口。 内殿隐约传来慕晋潇慵懒的嗓音和云笙轻柔的应答,还有衣料摩挲的声音。 云无颐不自觉地想象着里面的场景... 玉笙的手指搭在慕晋潇的衣带上,或许会碰到前几日自己留下的痕迹…… “啪!” 拂尘的玉柄竟被他生生捏出一道裂痕。 云无颐回神,看着掌心碎玉,眸色沉暗。 这种情绪…不对,不该。 他转身大步离开,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和期待着慕晋潇曾在他耳边说的那句 “今晚,朕赏你暖床。” 云无颐摇了摇头。 心中暗想,自己怕不是被带偏了! 他刚迈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 “站住!朕让你走了吗?” 慕晋潇从殿内大步走出,一身明黄龙袍衬得身形修长,衣襟处还残留着云笙整理过的痕迹。 云无颐转身,垂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是九千岁,”慕晋潇冷笑一声,“自然每日跟着朕上朝”他抬手一挥,“走吧。” 金銮殿上。 朝臣分列两侧,户部尚书正躬身禀报:“陛下,江南水患已持续半月,灾民流离失所,若再不赈济,恐生民变啊!” 慕晋潇懒洋洋地支着下巴:“诸位爱卿怎么看?” 工部侍郎抢先道:“臣以为当开仓放粮,先稳住民心!” 兵部尚书摇头:“灾民聚集易生事端,不如派兵镇压,以防暴乱。” 众人争论不休时。 慕晋潇忽然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云无颐:“九千岁,你觉得呢?” 云无颐缓步出列,声音沉稳:“赈灾自然要赈,但单纯放粮不过饮鸩止渴。” 他目光扫过众臣,“臣有三策...” “其一,以工代赈,征调灾民修筑堤坝,每日发放粮饷。其二,减免江南三年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其三…”他顿了顿,“开放官仓借贷粮种,来年收成后分期偿还。” 殿内一片寂静。 慕晋潇眯起眼,笑了:“准了。”他指向户部尚书,“就按九千岁说的办。” 户部尚书张了张嘴,最终只能低头:“臣遵旨。” 退朝时,几位大臣偷偷打量云无颐,眼中既有忌惮,又藏着一丝佩服。 云无颐闭了闭眼,系统光幕浮现: 【任务完成!江山稳定值+8%】 【当前进度:23%】 他暗自松了口气。 既然任务提前完成,今晚的庆功宴…是不是可以不用去了? 这个念头刚起,身后就传来慕晋潇阴恻恻的声音:“九千岁,今晚庆功宴...” “你若敢缺席…” “朕就拆了你的东厂。” 云无颐暗叹一口气,垂首道:“臣不敢。那臣先去趟东厂。” 要不是慕晋潇是个人,他都以为对方也是高维生物了。 他怎么看出自己想法的? 慕晋潇竟也没留他,随意甩了甩手:“去吧。”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愧是九千岁,今日朝堂之上,朕很满意。”语气里竟带着赞许,“好了,走吧。” 云无颐眉头微蹙。 今日怎么这般轻易放他走了? 按照往日,慕晋潇必定要借机刁难他一番,或是冷嘲热讽,或是动手动脚。 今日却干脆利落地放人,实在反常。 “臣告退。” 东厂。 一踏入衙门,心腹千户赵寒便迎了上来:“督主,江南密报。” 云无颐接过信笺扫了一眼,眸光微沉:“让潜伏在七王府的探子盯紧点,三皇子虽逃了,但七王爷府上必有接应之人。” “是。”赵寒低声道,“还有一事…张喻林大人今日退朝后,秘密见了八王爷。” 云无颐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眼底掠过冷意:“继续盯着。” 稳定江山,先要把这些暗地动荡看紧。 如今慕晋潇刚夺位登基,不服之人必有。 他刚批完几份密报,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九千岁。” 来人正是慕晋潇的贴身太监云笙,清秀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陛下口谕,请九千岁即刻入宫用膳,商议今晚庆功宴事宜。” 云无颐受一顿,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愉悦。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御花园。 亭台水榭间,宫人们早已摆好宴席。 云无颐踏入凉亭时,目光一扫.. 八王爷,七王爷,还有张喻林,竟都已端坐其中。 慕晋潇懒洋洋地倚在主位,见他来了,唇角微勾:“九千岁来得正好。” 张喻林见状,白净的脸上顿时阴沉了几分,手中的酒杯捏得死紧。 云无颐不动声色行礼:“臣参见陛下。” “坐。”慕晋潇指了指自己身侧的空位,那是离龙椅最近的位置,“朕正与几位爱卿商讨今晚宴席的安排。” 慕锦溪笑眯眯地开口:“九千岁今日在朝堂上的献策,当真令人佩服。” 慕瑾涵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云无颐刚坐下,忽觉桌下有什么碰了碰他的腿。 慕晋潇的靴尖正不轻不重地蹭着他的小腿,面上却仍是一派威严:“诸位爱卿,对江南水患之事,可还有补充?” 云无颐面色如常,袖中的手却微微收紧。 这疯子,竟做出这种...动作。 张喻林闻言,立即恭敬地拱手道:“陛下,臣以为九千岁的赈灾三策虽妙,但江南官场腐败已久,若派去的官员中饱私囊,反倒苦了百姓。臣建议另派监察御史随行,严查贪墨。” 慕晋潇满意地点头:“张爱卿思虑周全。”抬手示意云笙,“赐酒。” 云笙捧着金樽走到张喻林身旁,俯身倒酒。 云无颐看着玉笙,想起早上慕晋潇不要他更衣。 胸口莫名发闷。 他自己都未察觉这股无名火从何而来。 桌下,慕晋潇的靴尖变本加厉地沿着他的小腿往上蹭,面上却威严依旧:“诸位听着,九千岁今后就是自己人,不必忌讳。” 慕瑾涵不满的摔了酒杯:“陛下!可他毕竟是三皇兄的...”他咬牙切齿地挤出最后一个字,“狗。” 他们是慕晋潇一党,和慕景清是对立,要不是云无颐总是阻碍他们,这皇位得主本该是慕晋潇的。 所以,他想不通,皇兄为何还把这总是从中作祟的阉狗放在身边,还如此信任! 张喻林立即帮腔:“八王爷所言极是。九千岁与逆贼勾结的证据尚未洗清,陛下如此信任,恐怕...” “七弟。”慕晋潇突然冷声打断,“你怎么看?” 慕锦溪额头冒出冷汗,连忙圆滑道:“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举起酒杯,“来来,喝酒!今晚的庆功宴是何人在操办?可有什么热闹节目?” 慕晋潇似笑非笑地晃着酒杯:“节目自然有。”他忽然侧头贴近云无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比如...看九千岁当众给朕斟酒。” 热气拂过耳廓,云无颐喉结滚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臣...遵旨。” 张喻林盯着二人亲密的姿态,心里泛起苦涩。 慕瑾涵突然阴阳怪气道:“九千岁今晚可要好好表现,别辜负陛下厚爱...”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毕竟,旧主刚倒,新主就急着表忠心呢。” 云无颐眸色一沉,还未开口... 慕晋潇突然将整壶酒泼在八王爷脸上! “朕看你是活腻了。” 第 18章 只对主子感兴趣 酒液顺着慕瑾涵的额头往下淌,滴落在锦袍上洇开。 他浑身一颤,立刻跪伏在地:“臣该死!是臣多嘴了!”声音忍不住发颤,“今后一定把九千岁当自己人看,求陛下恕罪!” 这阉狗竟让皇兄如此维护?! 皇兄何时这般对过他?! 慕瑾涵目光盯着地面,心里恨不得将云无颐碎尸万段。 张喻林见状,立刻跟着跪下,额头贴地:“臣也失言,求陛下息怒。” 他也未想到,陛下会因为云无颐如此动怒。 竟...让八王爷如此失态。 慕晋潇满意地喝完杯中酒,将空杯往案上一磕:“坐好。”目光阴霾,扫过众人,“都给朕用膳。” 云无颐是他的狗,骂狗打狗也要看主人。 慕锦溪赶紧打圆场,夹了一筷子鲈鱼脍:“来来,尝尝这道金齑玉鲙。”又笑着举杯,“今晚臣特意让府上的西域舞姬来献舞,给各位开开眼。” “哦?”慕晋潇装作有兴致,目光却瞥向云无颐,“庆功宴是礼部在办,不过既然七弟有这份心...”忽然勾起唇角,“朕倒想看看,你的西域舞姬有多勾人。”脚踝在桌下蹭过云无颐的小腿,“你说呢,九千岁?” 云无颐面无表情地咽下一口莼菜:“臣一个阉人,对舞姬不感兴趣。” “噗...”慕锦溪一口酒呛在喉间,剧烈咳嗽起来。 慕瑾涵也是微微一愣,嘴角却勾起讽刺的笑。 连个男人都不是废物,何必一般计较,有他失身份。 张喻林则死死盯着云无颐的侧脸,眼中汹涌。 他想,对舞姬不感兴趣,谁知对其他人可有兴趣呢。 慕晋潇突然大笑,伸手拍了拍云无颐的肩:“朕就喜欢九千岁这份坦诚。”转头对慕锦溪道,“既如此,今晚就让舞姬离九千岁远些。”指尖却顺着云无颐的后颈滑入衣领,“毕竟...” 他凑到云无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道: “朕的九千岁,只对主子感兴趣。” 云无颐握筷的手指顿了顿,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夹起一块姜豉:“陛下说笑了。” 亭外蝉鸣叫声传来,每个人脸上的微妙表情。 玉笙捧着鎏金酒壶,纤细的手指在杯盏间穿梭。 他先替慕晋潇布了道鲈鱼脍,又俯身为慕瑾涵斟酒,衣袂飘动间带着淡淡的沉水香。 云无颐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口中的莼菜,眼神却不由自主追随着那截在慕晋潇面前晃动的雪白手腕。 他突然觉得这道江南名菜索然无味。 慕晋潇余光瞥见云无颐微蹙的眉头,眼底闪过玩味。 在玉笙再次布菜时,他故意抬手,不小心擦过玉笙的手背... “啊...”玉笙轻呼一声,耳尖瞬间染上绯色,慌乱地跪下行礼,“奴才该死!” 张喻林手中的银箸“啪”掉在碟上,又强自镇定地拾起来,仰头灌下一杯闷酒。 慕瑾涵缩着脖子装鹌鹑,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无妨。”慕晋潇懒洋洋地支着下巴,“七弟方才说到哪了?” 慕锦溪眼珠一转,立即接话:“臣弟新得了匹大宛宝马,通体雪白...” 话题就这样被生硬地带偏。 云无颐冷眼看着玉笙红着脸退到一旁,心底烦躁起来。 他抬手饮尽杯中酒,喉间的灼烧感却压不下那股无名火。 荒唐。 他一个高维生命体,竟会对低维世界的人产生这种...情绪? 宴席将散时,慕晋潇忽然用鞋尖勾住云无颐的袍角:“九千岁。”他指尖沾着酒液,在案几上画了个圈,“今晚庆功宴...” 酒渍泛着琥珀色的光。 “臣明白,会帮陛下斟酒的。”云无颐打断他,起身时袍角从慕晋潇靴底抽离,“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慕锦溪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突然对张喻林笑道:“张大人,本王府上的舞姬...” “下官不感兴趣。“张喻林冷冷打断,目光注视着慕晋潇离去的方向。 蝉声愈噪,盛夏的宫墙内,暗潮涌起。 云无颐回到东厂,脸色阴沉。 小安子战战兢兢地迎上来,低声道:“师父...不,督主,慕锦溪那边有动静了。” “说。” “七王爷今早秘密去了城西的破庙,那里有人接应,看身形...像是三殿下。”小安子咽了咽口水,“还有,天牢的宋将军被人劫走了,狱卒全被灭口。” 云无颐眸色一沉。 果然是三殿下... 他挥了挥手:“继续盯着,退下吧。” 待小安子退出去,云无颐闭目凝神,试图用高维能力搜寻三殿下的踪迹。 可意识刚散出去,却未控制得转向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 慕晋潇正执笔批阅奏折,慕瑾涵和张喻林站在下首,三人声音压得极低,却逃不过云无颐的感知。 “宋将军被劫,定是三哥所为。“慕瑾涵咬牙切齿,“这逆党该杀!” 张喻林却摇头:“不可。宋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若贸然诛杀,恐引起兵变。” 慕晋潇冷笑:“那就设局。”他蘸了朱砂,在奏折上划出血红,“放出消息,说宋将军关在城西大营...” 云无颐收回意识,背后冒出冷汗。 诱杀局。 云无颐睁开眼,思考片刻后,缓缓站起身。 不行…不能让他再造杀孽。 他重新闭目凝神,这次强行将意识锁定在三殿下身上。 高维感知穿透层层宫墙,最终在城西一处偏僻的宅院里捕捉到了三殿下的气息... 那人正与宋将军密谋,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诱饵。 云无颐收回意识,迅速取过一张信笺,提笔写下几行字: 【城西大营为饵,速离。】 他将信笺折好,唤来小安子:“把这封信送到城西柳枝巷第三户,交给看门的老仆。” 小安子机灵,接过信后低声道:“师父,可是三殿下那边?” 云无颐淡淡扫他一眼:“你只管送信,别多问。” 小安子立刻会意,郑重点头:“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小心。” 待小安子退下,云无颐揉了揉眉心,心中暗叹。 希望来得及… 他本不该插手这个世界的因果,可一想到慕晋潇那双蘸满朱砂的手,他就无法袖手旁观。 第 19章 太不专业 云无颐闭目凝神,意识再度潜入御书房。 八王爷已不见踪影,只剩张喻林仍立在御案旁,手中捧着一碗汤药,言语关切的很:“陛下日夜操劳,伤势未愈,还请保重龙体。” 慕晋潇头也不抬,朱笔在奏折上划出血色批注:“爱卿有心了。” 玉笙捧着茶盏轻手轻脚走近,刚要将新沏的云雾茶换上,张喻林突然横跨半步,状似无意地挡住他去路。 玉笙吓得一哆嗦,茶盏“咔”的一声,溅出两滴在龙案上。 “奴才该死!“玉笙扑通跪下。 张喻林居高临下睨着他,眼底的敌意明显。 慕晋潇终于抬眼,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转,忽然轻笑:“玉笙,去给张爱卿也沏一杯。”手指点了点张喻林袖口,“瞧你,紧张得都出汗了。“ 东厂内。 云无颐瞬间睁眼,额头青筋直跳。 都什么玩意! 一个两个的,不是心怀鬼胎就是争风吃醋。 他堂堂高维执行者,居然要浪费能量看这种无聊戏码? 无趣至极!! “督主!”小安子慌慌张张冲进来,“信送到了,但...”他压低声音,“回来时发现有人跟踪,像是张大人府上的。” 云无颐眸色一沉。 张喻林? 他想起方才御书房里,张喻林盯着玉笙时那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眼神... “去查张喻林近半月所有动向。”云无颐冷声道,“特别是与八王爷的往来。” 小安子领命退下后,云无颐烦躁地扯开衣领。锁骨处还留着慕晋潇前日咬出的齿痕,此刻隐隐发热。 这任务真是... 他原本只需要旁观王朝更迭,现在却莫名卷进了暴君的乱七八糟的戏码中。 最荒谬的是,他居然会对一个低维世界的人产生... “报!”门外番子突然高喊,“七王爷递了密帖!” 云无颐一把抓过镶金帖子,展开瞬间心头猛的一跳。 【三殿下已离京,宋将军首级明日奉上。】 落款处却沾着一点朱砂,像极了慕晋潇批奏折时惯用的印泥。 中计了! 云无颐捏碎信笺。 原来所谓“诱杀局”,根本是冲着他来的! 云无颐压下心头躁意,径直往御书房走去。 殿外侍卫见他面色冷沉,不敢阻拦,低头放行。 推门而入时,张喻林仍在御前,正躬身说着什么。 见云无颐突然闯入,张喻林眉头一皱,眼中染上阴郁。 慕晋潇却像是早有预料,懒懒支着下巴,唇角微勾:“爱卿有何事啊?” 云无颐扫了眼张喻林,保持平静:“臣有要事禀报,请陛下屏退左右。” 张喻林脸色一僵,正要开口,慕晋潇却摆了摆手:“张爱卿先退下吧。” 张喻林咬牙,只得行礼退下,临走时狠狠剜了云无颐一眼。 殿门关上,云无颐直接调出系统... 【当前杀戮值:78/100(高危)】 他闭了闭眼,单刀直入:“陛下,宋将军不能杀。” 慕晋潇挑眉,饶有兴趣道:“哦?九千岁这是要替逆党求情?” “宋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若处死,恐引兵变,陛下,此举得不偿失。” 云无颐凤眼抬眸,直视慕晋潇的眼睛,“三殿下流亡在外,已无威胁,何必赶尽杀绝?” 慕晋潇笑了,起身绕过龙案,一步步逼近云无颐:“朕还以为...”冰凉的手指抚上云无颐的喉结,“九千岁是心疼朕造杀孽呢。” 云无颐不退不让:“陛下若执意杀人,臣只能...” “只能怎样?”慕晋潇掐住他脖子,眼底泛起血色,“用你那点神通阻止朕?” 云无颐眸光一闪。 他...知道?到底...知道多少?何时知道的? 慕晋潇松手,转身从暗格里抽出一封密信扔在地上.... 正是七王爷那封“明日奉上首级”的帖子。 “朕早料到你会插手。”慕晋潇冷笑,“可惜啊...” 他拽过云无颐的衣领,在耳边轻声道: “宋将军根本没被抓,这局...” “本就是为你设的。” 云无颐浑身一震,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警告!任务对象杀戮值骤降至50!】 【原因:宿主干预生效】 云无颐愕然看向慕晋潇,见暴君眼底血色褪去,竟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疲惫? “滚吧。”慕晋潇松开手,背过身去,“朕今日...不想见血。” 云无颐站在原地没动。 他望着慕晋潇的背影,胸口发紧。 这个暴君以为他是在护着旧主,却不知道他真正想护的…是谁。 “站着做什么?”慕晋潇冷冷瞥了他一眼,“目的达到了还不走?”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臣如果说,臣做这事不是陛下想的那样,陛下信吗?” “不是朕想的那样?”慕晋潇转身,眼底烧着怒火,“难道你不为旧主,还为朕好?”他一把揪住云无颐的衣领,“这话你自己信吗?!” 云无颐沉默。 他不能解释任务,不能说出高维世界,更不能承认自己的心思不对劲。 “给朕滚!”慕晋潇狠狠推开他,龙袍袖口扫翻了案上的茶盏。 瓷盏砸在地上,碎成锋利的片,像极了云无颐此刻无法言说的心情。 他缓缓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臣…告退。” 转身时,余光瞥见慕晋潇的手指在发抖... 那双向来稳如磐石,执笔判人生死的手,此刻竟连奏折都拿不稳。 【系统提示:杀戮值降至45】 【情感污染指数:82%】 云无颐踏出殿门,发现张喻林竟还守在廊下,眼中闪着幸灾乐祸。 “九千岁这是..被赶出来了?”张喻林阴阳怪气道。 云无颐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心里却翻涌着一个荒谬的念头... 若我告诉他真相... 他会信吗? 云无颐立刻否决了那个荒谬的念头.... 他可是时空矫正局最专业的执行者,怎么能被低维世界的情绪左右? 太不专业了。 他抬眸对上张喻林地目光,忽然扯出一抹冷笑:“听说张大人昨夜去了''醉风阁''?还得清竹馆?”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周围宫人都能听见,“倒不知张大人还有这等雅兴。” 张喻林脸色一沉,手指指向他:“你!你敢派人跟踪我?”袖口都在发抖,“别以为陛下现在宠信你,就能无法无天!” 这个阉人!敢跟踪朝廷命官! 云无颐缓步逼近,他本就比张喻林高出半头,此刻垂眸俯视的姿态带着天然的压迫感:“本座哪敢得意?陛下自是更看重张大人。” 他忽然伸手替对方整了整衣领,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过...” 第20 章 人心险恶 “这种癖好,到底不光彩。” 张喻林立刻开他,俊美的脸上浮起讥笑:“光彩?” 他轻声道,“哦...本官明白了。”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云无颐腰下,“九千岁这是....“轻笑一声,“连想都不敢想吧?” 最后一字刚落,云无颐突然掐住他脖子按在朱红廊柱上! “本座确实不敢想。”云无颐贴着他耳边轻语,“但张大人若再管不住嘴...”手指收紧,“下次按在这柱子上的,就是你的脑袋。” 远处传来宫人的脚步声,云无颐松开手,彬彬有礼地替张喻林抚平衣襟褶皱:“大人脸色不太好,可要传太医?” 张喻林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再抬头时,只看到云无颐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 这阉人!胆敢危险朝廷命官。 东厂内。 云无颐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羊脂玉佩。 触感不对。 他低头,一把扯下玉佩举起,莹润的白玉在白天的阳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通体完美无瑕,没有一丝裂痕。 这不是三殿下送的那块。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三皇子赠玉时,自己不小心在案角磕出一道细纹。 而眼前这块,分明是崭新的仿品,连玉络的编织手法都一模一样。 只能是那个疯子换的。 云无颐捏着玉佩,想不通为何? “督主?”小安子端着茶进来,见他盯着玉佩出神,小心翼翼道,“这玉...” 云无颐突然低笑一声,将玉佩重新系回腰间:“去查查,陛下近日可召过玉匠入宫。” 小安子瞪大眼睛:“您怎知...三日前确实有苏州玉匠进过御书房!“又轻声起来,“听说陛下亲自画了图样,盯着工匠雕了整宿...” 话未完,门外突然传来重重脚步声。 “报!”东厂侍卫慌张跪地,“七王爷带着禁军围了东厂,说奉旨搜查逆党证据!” 云无颐抚过腰间温润的玉佩,眼中闪过晦暗。 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垂目整了整衣袖:“开中门,迎七王爷。” 云无颐大步走向东厂正门,玄色蟒袍在风中杨起衣袍。 慕锦溪带着一队禁军站在院中,二人目光在半空短暂相接... “本王奉旨搜查逆党。”七王爷高声道,手中高举明黄圣旨。 云无颐面色不变:“陛下怕是误会了,逆党证据怎会在东厂?” 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朝堂上当着众臣的面将我划为“自己人,现在又派兵搜查...这不是自打脸吗? 慕锦溪冷笑:“最好是误会。”一挥手,“搜!” 禁军鱼贯而入,翻箱倒柜的声音从各处传来。 云无颐负手而立,袖中摩挲着那块新玉佩。 若真搜出什么... “报!”一名禁军从书房奔出,手中捧着一叠密信,“在暗格里发现这个!” 慕锦溪接过扫了一眼,脸色一变:“九千岁,解释一下?” 云无颐瞥见信笺上熟悉的样式。 那正是他写给三殿下的警告信! 怎么在这?! 云无颐盯着那封信,明白了慕晋潇的算计。 原来如此... 那疯子根本不在乎什么逆党,他要的.. 是逼自己彻底斩断与旧主的联系。 “本座无话可说。”云无颐平静道,“但请七殿下转告陛下...” “臣问心无愧。” 慕锦溪深深看他一眼,收起密信:“带走!” 禁军上前要押人,云无颐一甩袖:“本座自己会走。” 云无颐被带到御前。 “跪下!”慕晋潇冷的发寒。 云无颐站着没动,背挺得笔直。 慕锦溪在一旁叹了口气。 他也弄不明白,此二人一天之内搞出如此多事有何意义? 互相下棋?可不见色谁赢。 慕晋潇眼中戾气凝起,抬脚踹在云无颐胸口... “砰!” 云无颐不躲不闪,硬生生慕晋潇了这一脚,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胸前的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浸透玄色蟒袍。 他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咬着牙任由那尖锐的疼痛席卷全身。 “咳咳...”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唇边流出一丝血迹。 慕晋潇的手微微抖了抖,立刻背过身去,声音却愈发狠厉:“好大的胆子!还敢勾结逆党!”猛地将密信砸在他脸上,“亏朕这么信任你...” 那张写着【城西大营为饵,速离】的纸条轻飘飘落地。 云无颐抬头,正对上慕晋潇猩红的眸中一闪而过的痛意。 这人在难过? 云无颐心头一颤。 张喻林突然上前:“陛下!此等背主之奴,当处以极刑!” 慕晋潇抓起案上茶盏砸得粉碎:“都给朕滚出去!没朕的旨意都不准进来!” 待众人仓皇退下,殿内只剩满地碎瓷和血腥气。 慕晋潇一把揪起云无颐的衣领,嗓音微哑:“为什么...” 云无颐望着他颤抖的睫毛,抬手抚上他眼尾... “陛下。”手沾到一点湿意,“臣从未背叛过您。” “别碰朕!” 慕晋潇一把拍开云无颐的手,力气极大在对方手背留下三道红痕。 云无颐垂眸擦去唇角血迹,撑着地面艰难起身,蟒袍前襟已晕开大片暗红。 慕晋潇见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心头邪火更盛,抬脚又踹向他膝窝... “咚!” 云无颐这次索性不挣扎了,任由自己重重跪倒在地,闭着眼靠在龙案边,脸色白的像死人。 唉...不想动了,好累。 这暴君真难弄。 疯疯癫癫,好乱啊。 自己到底怎么做才好? 这破任务,看似简单,实则磨人。 他一个高维生物也猜不透人心,都说人心险恶...当真是险恶。 “装什么死!”慕晋潇一把揪住他衣领往上提,手掌“啪啪”拍打他的脸颊,“给朕睁开眼睛!” 掌心触到的皮肤冰凉潮湿,云无颐的睫毛在惨白脸上落下两道青影,连呼吸都微弱得像是要断气 慕晋潇的手开始发抖,拍打的力道变成了慌乱的轻抚:“醒醒...朕命令你...” “嗯...” 云无颐掀起凤目,漆黑的眸子清明如常,哪有半分昏迷的样子。 慕晋潇的手僵住,暴怒与庆幸在眼底撕扯,最终化为更凶狠的掐捏:“你敢耍朕?!” 这假阉狗何时学会这等恶劣手段!? 欺君之罪!! “臣不敢”云无颐任由他掐着自己咽喉,抬手抚上慕晋潇剧烈起伏的胸膛,“陛下这里...跳得好快。” 手下的心跳又急又重。 第21 章 伺候的不错 慕晋潇桃花眼猩红更甚,靠近咬上云无颐的唇。 铁锈味在唇齿间散开。 云无颐不躲不闪,甚至微微仰头配合他的动作,任由暴君在自己唇上撕咬出更多伤口。 “让你还敢想旧主..”慕晋潇喘息着将人拽起,一把按在龙椅上,自己欺身压了上去。 他冰凉的手指探入衣襟,小心的避开胸上的伤口。 云无颐突然按住他的手:“陛下,你的伤…” “啪!” 慕晋潇拍开他的手,扯开自己衣领,热意难耐:“昨晚朕自己涂了药...”手顺着云无颐的锁骨滑下,“上好的药...朕好了...”狠狠掐住他腰侧,“朕现在就要。” 龙椅扶手硌着云无颐的后背,玄色蟒袍与明黄龙袍纠缠在一起。 门传来张喻林的咳嗽声,慕晋潇头也不回地抓起砚台砸向殿门。 “滚远点!” 砚台在朱漆门上砸出个凹痕,门外脚步声仓皇远去。 云无颐低笑一声,忽然扣住慕晋潇的后颈反客为主,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咬住他喉结。 “陛下要什么…” “臣都给。” —— 云无颐修长的手指抚过慕晋潇的龙袍衣襟,将凌乱的褶皱一寸寸抚平。 又一次...沉陷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时,他正将人反压在龙椅上。 金丝楠木的椅背发出“吱呀”,惊得殿外侍卫高喊:“陛下?!” “滚!”慕晋潇喘着气呵斥,桃花眼满是水雾,耳尖泛着红晕。 可还强撑着帝王威仪拍开云无颐的手,“谁准你...” 话未说完,又变了脸。 他揪住云无颐的衣领扯近,鼻尖相抵时咬牙切齿道:“伺候得不错,比上次强。”手顺着腰线下滑,在裤腰处意有所指地一勾,“还好没净身…”呼吸喷在云无颐的喉结上,“不然可惜了。” 云无颐扣住他手按在椅背,龙袍广袖垂落,恰好遮住二人交叠的身影:“能伺候陛下…” 他牙磨过慕晋潇的耳垂,“是臣的荣幸。” “咔” 玉带扣落。 瞬间惊醒了意乱情迷的慕晋潇。 他顿时发力翻身,反将云无颐压在了奏折堆里,朱砂笔滚落,在云无颐雪白的中衣上拖出一道艳红。 “九千岁。”慕晋潇用笔尖挑开他衣领,露出锁骨上的齿痕,“你说…”蘸着朱砂的笔锋在心脏位置,“朕在这儿盖个印如何?” 云无颐抓住慕晋潇的手腕一拧,在对方吃痛的瞬间贴近耳语:“臣建议…”舌尖扫过耳廓,“换种方式盖。” 张喻林站在殿外,脸色铁青。 天色已暗,殿内暧昧的声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盯着紧闭的殿门,眼中满是扭曲的嫉恨。 这阉人!竟敢在御书房与陛下行此等苟且之事! 一个没根的玩意儿,也配碰真龙天子?! 白日里还敢污蔑本官去男馆..呵,自己才是靠着下作手段魅惑君王的贱货! “陛下...”他提高嗓音,对着门内提醒道,“庆功宴的时辰快到了。” 殿内。 慕晋潇推开云无颐,手忙脚乱地整理龙袍。 转身时腿根发软,差点踩到散落的奏折。 云无颐立刻一把搂住他的腰:“陛下小心脚下。” “滚开!”慕晋潇白皙的脸上匀出红晕,一把推开他,“你给朕....会做人点,可懂?” 云无颐一怔。 什么意思?难道他刚才表现得不像人? 慕晋潇见他茫然的表情,咬牙切齿地拽过他衣领,在耳边压低声音:“你是阉人!是太监!要是让他们听见动静...也得是朕宠幸了你!” 云无颐脸上露出了然,立刻后退半步,摆出恭敬姿态:“臣…明白。” 他故意将衣领扯松些,露出颈侧红痕,又让脚步显出几分虚浮。 推开殿门时,还“恰好“让张喻林看见。 张喻林盯着那些痕迹,满眼怒睁。 这阉人!竟真敢...玷污龙体。 云无颐垂目掩去笑意,心想:既然要演…那就演个大的。 云无颐唇角微扬,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张喻林身上:“张大人还在啊?”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等了这么久还不回去,可是有何要事?” 张喻林脸色阴沉,冷哼一声:“本官在等陛下去庆功宴。” 云无颐挑眉,慢悠悠道:“哦...没想到张大人这么闲。” 张喻眼中怒火更盛,正要反唇相讥,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慕晋潇迈步而出,龙袍已整理得一丝不苟,唯有耳尖仍泛着淡淡的红。 他扫了两人一眼,不耐道:“讲何话?赶紧走,时辰不早了。” 说罢,他抬手在云无颐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把,嗓音压极低,但又恰好能让周围宫人听见:“都是你,耽误朕时间,庆功宴都迟了。” 云无颐垂眸,顺从地低头:“是臣…的错。” 张喻林死死盯着这一幕,眼中妒火几乎要烧出来。 这阉人!他以为陛下会对云无颐发难...结果... 当真是闹剧! 慕晋潇大步向前走去,云无颐紧随其后,而张喻林则阴沉着脸跟在最后。 三人一前两后,穿过长长的宫廊,朝庆功宴的宫殿行去。 夜风吹来,吹散了几分燥热,可吹不散这暗流涌动的氛围。 庆功宴。 “开始吧。” 慕晋潇一声令下,丝竹声骤起。 大臣们推杯换盏,殿内觥筹交错。 云无颐坐在慕晋潇身侧,执壶为他斟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晃动,两人衣袖交叠。 慕锦溪笑着起身:“陛下,臣的舞姬已候多时。” 殿门大开。 数名西域舞姬踏着鼓点翩然而入,金铃悦耳间薄纱翻飞,雪白的腰肢在灯火下若隐若现。 满座大臣看得目不转睛,连云无颐都微微倾身,目光追随着领舞女子旋转的足尖... “嘶!” 腰间突然传来一阵锐痛。 慕晋潇拧着他腰侧紧实的肉,凑近耳语:“怎么?九千岁不是对舞姬没兴趣么?”温热的呼吸里带着酒香,“看得这般入迷?” 云无颐转头,正对上慕晋潇的脸... 凌厉的桃花眼里跳动着烛火,下颌线轮廓分明,唇上还沾着一点未擦净的酒渍,唇在宫灯下晶莹饱满...诱人。 “舞姬哪有陛下好看。”他低声道。 慕晋潇明显一怔,随即狠狠踩了他一脚:“阉狗!” 他耳尖红了起来。 领舞的西域女子突然旋至御前,水袖一扬,金粉漫天洒落。 在这片璀璨中,云无颐看见七王爷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计划开始了。 第22 章 敢跟朕玩这种把戏 舞姬水袖中寒光乍现! 一根泛着黑光的毒银针直刺慕晋潇的咽喉... “陛下!” 云无颐扑身上前,银针“嗤”地扎入他肩头。 毒素瞬间蔓延。 他瞬间跪倒在地,唇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青紫。 “找死!” 慕晋潇暴怒而起,腰间软剑“铮”地出鞘,剑锋直指舞姬眉心! 舞姬还未来得及反应,剑尖已刺破皮肤血珠冒出... “别...”云无颐虚弱地抓住慕晋潇的衣摆,手因毒素颤抖,“求陛下...留活口...关后再审..” 慕晋潇的剑尖顿住。 这人在求他? 为这个刺客? 满殿哗然中,慕晋潇突然高呼:“九千岁护驾有功!” 这一声像是提醒,众臣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地附和。 慕晋潇盯着云无颐惨白的脸,立刻明白了什么。 故意做戏? 还是...? 他收剑入鞘,一脚踹开舞姬:“押入诏狱!”俯身揪起云无颐的衣领时,压低声音道,“你最好给朕撑住...”手指拂过他发青的唇瓣,“这场戏,还没完。” 云无颐在眩晕中勾起唇角。 被看穿了吗? 但...足够了。 演的就是表露忠心,让所有都信服,不容置疑。 都舍身救主了。 忠心赤胆,怎会和逆党同流合污? 无人再会信。 影卫拖走舞姬时,她挣扎着回头,正看见云无颐被慕晋潇打横抱起... 那个传说中暴戾无情的帝王,此刻连手都在发抖。 慕晋潇将云无颐重重扔在龙榻上,掐着他的下巴逼问:“中的什么毒?” 云无颐闭着眼不答,睫毛微颤,唇上那抹青紫仍在。 “跟朕装是吧?”慕晋潇一把扯开他的衣襟,露出肩头泛黑的针孔,“舞姬是七弟府上的,那朕现在就治他的罪...” “麻药。” 云无颐开了口,虚弱道:“不是毒,只是麻药...臣的肩...麻了。” 是的,不过是麻药,占了染色的药物... 他想,完了。 殿内宁静。 慕晋潇心中怒意燃起。 随即暴怒地揪起他的衣领!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云无颐脸上,苍白的皮肤瞬间浮起五指红印。 “敢跟朕玩这种把戏?”慕晋潇气得嗓音发颤,直接将他从榻上拖下来摔在地上,“找死!” 亏他急得要命,用麻药糊弄他,演这么一出! 这假阉狗怎敢!?戏弄朕?! 云无颐疼的没吭声,肩膀的麻痹让他无法缓冲坠地的力道,胸口未愈的伤口再次崩裂。 鲜血浸透衣衫,他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声音越来越远... “好好的庆功宴...”慕晋潇一脚踹翻旁边的药物,瓷瓶砸了满地,“被你这条阉狗毁了!” 真是气死朕了! 云无颐瘫在地上不动,任由暴君发泄。 他看见慕晋潇的龙靴踏碎药丸,看见对方袖口沾了自己的血,最后看见那双修长五指的手... 明明气得发抖,可还死死抓着他的一片衣角。 真是...疯子... 天天发疯... 他眼前一黑,终于陷入昏迷。 最后的感知,是慕晋潇猛然蹲下身时,龙涎沉檀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云无颐?” 慕晋潇的声音里,透出慌意。 “来人!快传御医!” 慕晋潇的厉喝声响彻寝殿,外头顿时一片慌乱起来。 他将云无颐小心放回龙榻,手指轻轻撩开对方面上汗湿的发丝。 这张脸… 凤眼紧闭,高挺的鼻子微弱的呼吸着,唇线微翘,浅笑暗浮,勾人心弦。 手指抚过云无颐惨白的唇,又立刻收回。 慕晋潇握紧手,胸口涌着滔天的矛盾。 他本该恨这假阉狗的。 若不是眼前这人暗中辅佐慕景清,以权谋手段将那个优柔寡断的兄长推上皇位,自己何至于与龙椅失之交臂? 他的三皇兄仁厚爱民,可这乱世需要的从来不是仁慈。 当年先帝驾崩时,若非云无颐一手策划,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本该是他! 这人毁了他一次... 可偏偏又是这个人... 在他被囚冷宫时送来炭火,在他遭人下毒时暗中调换汤药。 也不知自己何时起...对这人起了别样的心思。 所以,当那天他见这人心口被捅刀时,彻底失了心智。 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必须夺下皇位,成为最强大的人。 因为这个人,又把自己推上这个位置。 慕晋潇盯着云无颐昏迷中仍紧蹙的眉头,狠狠一拳打在床柱上! “陛下?”御医在门外诚惶诚恐地唤道。 慕晋潇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恢复暴君该有的冷酷:“治不好他,你们统统陪葬。” 殿门开启,慕晋潇面色阴沉地走出,龙袍袖口还沾着斑驳血迹。 慕瑾涵和张喻林立刻迎上前。 慕瑾涵紧张道:“陛下,您可有伤到?九千岁他...” “朕无碍。”慕晋潇冷冷打断,目光扫过二人,顺着云无颐布的局继续演下去,“九千岁为救朕中了毒,御医正在诊治。” 张喻林偷偷瞥了眼紧闭的殿门,迅速低下头:“是,大臣们还未散,就等陛下回去。” 未曾想,这阉人竟会舍身为陛下... “走吧。”慕晋潇抬步欲行。 张喻林注意到他衣袍上的血迹,小心翼翼道:“陛下是否要更衣...” 慕晋潇低头看了眼染血的龙袍,眉头微蹙,随即唤道:“玉笙。” “奴才在。” “去取朕那件玄色龙袍来。” “是,陛下。” 片刻后,慕晋潇换好衣袍重返庆功宴。 殿内群臣见他归来,纷纷跪地行礼。 “继续。”慕晋潇坐上主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丝竹声再起,舞姬重新入场,如同方才的刺杀从未发生。 庆功宴上,金樽美酒,歌舞升平。 大臣们重新举杯畅饮,像是刺杀风波不过是一场助兴的表演。 “陛下。”礼部尚书借着酒劲起身,“如今江山稳固,也该考虑选秀纳妃,延绵皇嗣...” “不必。”慕晋潇冷声打断,横了他一眼,喝了一杯酒,“朕没这个兴致。” 纳妃?朕没兴趣。皇嗣?呵... 殿内瞬间寂静。 礼部尚书冒出冷汗,慌忙跪下:“臣失言!” 慕晋潇没再理会,目光扫过满殿欢宴,心思却早已飘回寝宫... 那假阉狗的伤... 御医可曾止血? 他想起自己盛怒之下将人摔在地上时,云无颐胸口渗出的一片鲜红。 当时只当是麻药导致的脸色苍白,现在回想起来... 那分明是失血过多的模样。 朕不该...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狠狠掐灭。 可越是压抑,眼前越是浮现云无颐昏迷时苍白的脸。 第 23章 一起泡 “陛下?“慕凑锦溪近轻唤,“西域使节献宝,您可要过目?” 慕晋潇回神,才发现满殿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冷眼一扫,厉声道:“都退下。” “可这才酉时...” “朕说...”慕晋潇霍然起身,案上杯盘震得丁零当啷,“滚!” 慕晋潇踉跄着踏入寝殿,酒意上涌,眼前有些发晕,他扶住鎏金柱稳了稳身形,抬眼便望见龙榻上那道静静躺着的身影。 还好...还在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挥手示意玉笙退下。 “陛下...”玉笙轻声询问,“可要醒酒汤?” “不必。”慕晋潇哑着嗓子道,目光始终未离开榻上之人。 待殿门关上,慕晋潇才摇晃着走到榻边。 他俯身,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云无颐苍白的脸... “装什么死...”手指悬在那道巴掌印上方,终究没敢落下,“朕…” 话未说完。 云无颐忽然睁开眼。 慕晋潇僵住,醉意瞬间醒了大半。 “陛下...”云无颐嗓音沙哑,刚开口就被浓重的酒气呛得偏头,抬手掩鼻。 慕晋潇眼中露出不满,一把扣住他手腕:“你什么时候醒的?”手发狠地掐进淤青里,“何意?嫌弃朕?” 云无颐闭了闭眼,放下手时喉结滚动:“臣不敢。只是...”他微微蹙眉,“陛下可否先去沐浴更衣?” 酒味真的很重... “放肆!”慕晋潇直接跨坐上他腰腹,染着酒气的龙袍压住雪白中衣,“朕偏要这样上榻...” 慕晋潇狠狠吻住云无颐的唇,带着酒气的啃咬近乎惩罚,在听到闷哼声时顿时僵住。 “陛下...”云无颐在唇齿交缠的缝隙间低喘,“您压到臣的伤了。” 慕晋潇支起身子,酒意朦胧的桃花眼闪过慌乱。 他舔了舔湿润的唇,舌尖扫过方才咬出的细小伤口,唇上润泽:“滋味不错...” 他手划过云无颐渗血的绷带,“朕沐浴去了。” 朕也是爱干净之人,自然沐浴完才上榻,再好好宠幸这阉狗! 他朝殿外扬声道:“玉笙!伺候朕沐浴。” 云无颐眸色一沉,胸口莫名发闷... 伺候沐浴? 虽然早知帝王之尊向来如此,可想到那双刚刚掐过自己的手,转眼就要被旁人触碰... 玉笙小跑着进来,正要搀扶,见慕晋潇突然回头盯着云无颐:“你...”指了指浴池方向,“起得来就跟来。” 朕泡药浴,对这假阉狗的赏也有好处。 玉笙僵了僵。 云无颐眼底的阴郁瞬间化开,缓缓支起身:“臣..遵旨。” 穿过九曲回廊,眼前豁然开朗... 整块汉白玉凿成的浴池蒸腾着热气,四周蟠龙金柱上悬着鲛绡纱帐,池面漂浮着名贵药材,氤氲药香中透着龙涎香的余韵。 “伤口不能沾水...”云无颐扶着描金屏风假装虚弱道,“臣就在池边伺候陛下。” 慕晋潇嗤笑一声,随手扯开龙袍扔在地上,迈入池中:“一起泡。” 水波荡漾间露出精瘦腰线。 “药浴活血化瘀,对你伤有益。” 见云无颐仍不动,慕晋潇忽然捧水泼过去! “哗!” 温水浸透雪白中衣,半透明布料紧贴在云无颐身上,勾勒出肌理分明的轮廓。 他沉默片刻,终于解开衣带,却在碰到裤腰时迟疑... “怎么?”慕晋潇靠在池边仰头看他,水珠顺着喉结掉落,“怕人发现你是假太监?”指尖轻拍水面,“放心,这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云无颐闭了闭眼,扯下最后遮蔽踏入池中。 水面浮动的当归与红花遮掩了水下风光,可遮不住慕晋潇瞬间暗沉的眼神。 “转过去。”慕晋潇突然命令,“朕看看你肩上的伤。” 当云无颐转身露出后背时,慕晋潇猛然一震。 该死的... 伤口周围已泛起青紫,而腰侧还有自己踹出的淤痕。 “疼吗?” 云无颐诧异地回头,见暴君已捧起药水,小心翼翼淋在他伤口上。 慕晋潇见他吃痛皱眉,恶劣地按了按他肩头的伤处:“活该,自作孽。”手指顺着肌理下滑,停在腰腹处一探,“下次再敢玩这种把戏,朕就真废了你...” “呃...”云无颐扣住他手腕拉开,“陛下醉了。” “醉?”慕晋潇眯起潋滟的桃花眼,浑身药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九千岁火气这么旺?”湿漉漉的手指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白日里朕不是刚给你...灭过火么?” 云无颐喉结滚动,将人轻轻推开:“陛下,臣还是先伺候您沐...” “哗啦!” 慕晋潇伸手扯掉他胸前浸透的绷带,伤口遇水刺痛,云无颐闷哼一声,见慕晋潇吻上他锁骨,又在渗血的箭伤处轻轻一舔。 “泡会儿再包扎...”慕晋潇含糊道,齿尖磨过那处起伏的疤痕。 云无颐心口猛跳,掌心抵在对方湿滑的肩头... 这疯子...真喝醉了? 池水荡漾间,他忽然瞥见窗外人影一闪,是玉笙仓皇离去的背。 “不必管他...”慕晋潇掰过云无颐的脸,在他唇上重重一抹,“玉笙是货真价实的太监...”低笑,“比你这种...假货忠心多了。” 云无颐眸色暗了暗,反手扣住慕晋潇的手拉近。 温热的池水随着动作荡漾,他的另一只手在水下探向慕晋潇的腰侧... 【警告!情感污染指数即将突破临界值!】 系统的红色警报在脑海中炸开,云无颐的手微微一顿。 烦死了... 他直接掐断了系统提示,掌心贴住那截劲瘦的腰肢往自己身上按。 药香蒸腾间,慕晋潇的呼吸明显乱了一拍。 “陛下上次不是说...”“云无颐咬住他耳垂,“要让臣做贴身太监”手顺着脊椎凹陷下滑,“臣正在...尽职尽责。” 慕晋潇闷哼一声,指甲在他肩上抓出红痕:“你...”话未完,人被抵在汉白玉池壁上。 窗外惊雷响,暴雨倾盆而下,掩盖了满室旖旎水声。 就在云无颐想... “放肆!”慕晋潇翻身将云无颐压住,湿透的黑发黏在身,溅起水珠,“要,也是朕要的时候才可。”扬起的手却被云无颐一把扣住,“你个奴才也敢以下犯上?!” 云无颐仰头眯着眼,喉结滚动。 真是麻烦...又自私的暴君。 明明想要,还要装.... 他正想开口,身体蓦地一僵:“呃...” 慕晋潇趁机贴近,唇瓣擦过他耳廓:“九千岁...很享受?”慕晋潇手指在水中恶劣地一刮。 理智在叫嚣着退开,身体却背叛般地颤抖起来。 云无颐闭上眼,水面随着动作荡开涟漪:“陛下…” “嗯...假阉狗...”慕晋潇喘着咬他喉结,桃花眼里泛着水光,眼角染上红晕,“学得倒挺快。” 第 24章 陛下索要无度 云无颐轻轻将熟睡的慕晋潇往怀里揽了揽,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心。 确认对方彻底睡沉后,才闭眼调出系统界面。 淡蓝色的光幕在黑暗中展开: 【当前任务:江南水利工程推进(预计提升稳定值8%)】 疏通运河淤塞段,加固堤坝防御,设置灾民安置点。 云无颐扫过任务详情,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小字上: 【三皇子残部藏匿于漕帮,建议招安而非清剿】 果然...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 慕晋潇睡梦中抓着他一缕头发,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云无颐无声地叹了口气,手指在光幕上轻点: 【接受任务】 系统忽然弹出红色提示: 【情感模块异常!强制修复中...】 云无颐直接关闭提示,转而调出慕晋潇的生理数据。 当看到【酒精代谢率:72%】时,他眉头一皱。 这是喝多了。 就该喝醒酒汤的... 脑海中不由浮现方才浴池中的荒唐—慕晋潇浑身湿透地缠着他,药香混着酒气在蒸腾的热雾中愈发浓烈。 那双凌厉的桃花眼泛着水光,眼尾烧得通红,咬着他的耳朵喘息: “你这阉狗...快点...再快点...” “嗯...啊!弄死朕!” 云无颐当时扣着他的腰,无奈又克制:“陛下...您明日还需上早朝...” “朕偏要!“慕晋潇一口咬在他喉结上,“废话什么?” 回忆至此,云无颐耳根发烫。 作为高维生命体,他本该超脱于这种低维世界的肉体纠缠,可偏偏… 看来这种事... 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垂目看着怀中熟睡的暴君,指尖抚了抚对方锁骨上的牙印,是他情动时留下的。 系统不断弹出的警告被他一次次关闭,最终彻底静默。 云无颐轻叹一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罢了。 既然沉沦...肉欲。 那便沉沦吧。 翌旦,晨初。 慕晋潇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连醉酒后的昏胀都无,除了腰间酸软,身后某处还残留着隐隐的异样感。 他脑中蓦地闪过昨夜的画面.... 蒸腾的药浴池中,水波激烈荡漾,云无颐将他抵在汉白玉池壁上,激起的水花溅了满地... 慕晋潇:...... 慕晋潇摇头甩开旖旎回忆,伸手一摸身侧,床榻空空如也,只余一丝余温。 “九千岁!”他哑着嗓子喝道,“人何在?伺候朕洗漱更衣。” 殿门立刻被推开。 云无颐一身整齐的蟒袍迈入:“臣在。” 玉笙也匆匆跟进来:“陛下,可要奴才...” “让九千岁做。”慕晋潇打断他,目光盯着云无颐领口若隐若现的抓痕,“你退下。” 玉笙低头掩去眼中情绪:“是,奴才告退。” 待殿门关上,慕晋潇伸手抓起枕头砸向云无颐:“混账东西!”声音哑得厉害,“朕的腰...” 云无颐上前替他揉按后腰,掌心温热:“昨夜是陛下索要无度…” 慕晋潇抄起另一个枕头刚要砸,突然改变主意扔到一旁。 他赤足沿着云无颐的腿根摩挲,挑眉道:“哦?你不是也痛快?” 云无颐喉结滚动,一把扣住他作乱的脚踝,顺势将人捞起:“臣伺候陛下更衣。” 他熟练地展开龙袍,刻意转移话题,“三殿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慕晋潇眼神锐利起来,手指突然探入云无颐衣袍,在敏感处狠狠一掐:“怎么?刚和朕做完这种事,就想起旧主了?”恶意地打着圈,“你那旧主...知道你是假太监吗?” 云无颐呼吸一顿,系衣带的手收紧,将慕晋潇勒得贴近自己:“陛下若好奇...”唇瓣擦过对方耳垂,“不妨亲自去问问?” 他以前十分小心,谁也未曾发现假太监身份,连每月的验身日都用了法子蒙混过去,直到这暴君...失策。 慕晋潇推开云无颐,冷冷道:“假阉狗,没朕的允许,不准随便碰朕!” 云无颐眼底掠过一丝黯然,垂首应道:“是。” 待伺候慕晋潇洗漱更衣完毕,殿门大开,晨光而入。 慕晋潇一身玄色龙袍迈出,金线绣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眉目如刀裁,下颌线条凌厉,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帝王威压。 云无颐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叹... 此人确有帝王之相。 大胤王朝正值乱世,诸侯割据,蛮族虎视眈眈。 先帝驾崩时,三皇子虽仁厚却优柔寡断,若由其继位,只怕这偌大王朝早已分崩离析。 这小世界原本的轨迹中,慕晋潇确实曾以铁血手段登上帝位。 当年三藩之乱时,慕晋潇率三万精兵直取叛军腹地,七日连破十二城,生生用尸骨堆出一条通往龙椅的血路。 登基后更是雷霆手段镇压四方,吓得周边诸国十年不敢犯边。 可正因如此,朝堂上下人人自危! 慕晋潇性喜猜忌,动辄诛九族,光是宰相就换了六任,最后甚至无人敢接任。 十年暴政下来,大胤虽疆域稳固,却民生凋敝,各地起义不断,最终导致小世界濒临崩塌。 所以这次... 系统才会强行修正任务,让云无颐回到慕晋潇夺位之初,试图扭转这个暴君的治国轨迹。 小世界选择这暴君...不是没有道理。 本是反派定义的人,被选择了。 云无颐原本的任务是扶持三皇子登基,可当目睹慕晋潇在冷宫暗夜中仍挺直的背,在战场上一人一骑破开敌阵的锋芒时,系统竟自行修正了任务目标... 【次级任务激活:稳固暴君政权】 让暴君变仁君? 云无颐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仁君活不过三载。 既如此,不如退而求其次... 稳住这江山,减少无辜杀戮。 “愣着做什么?”慕晋潇突然回头,阳光柔和照在他身,暴戾的眉眼都显得矜贵无比,俊美的脸孔更是让人心动不已,“上朝。” “臣遵旨。” 云无颐快步跟上,与慕晋潇一前一后踏入金銮殿。 文武百官早已分立两侧,见帝王驾到,齐刷刷跪地高呼万岁。 “江南水患一事,”慕晋潇刚落座便冷声开口,“九千岁昨日所提三策,众卿可有异议?” 户部尚书出列:“臣以为以工代赈甚妙,只是国库...” “用朕的私库。”慕晋潇打断他,手在龙椅扶手上敲了敲,“再敢贪墨一两银子...”目光扫过群臣,“诛九族。” 殿内霎时无声。 云无颐适时呈上奏折:“陛下,还有一事。三殿下虽有过,但终究是皇室血脉。如今流落民间,恐被逆党利用。不如...” “不如什么?”慕晋潇眯起眼,“让朕把那废物接回来供着?” “臣附议!”慕锦溪出列,“三哥终究是先帝血脉,若由他安抚旧臣,或许能平息部分叛乱。” 令人意外的是,连向来与云无颐不和的张喻林也跪下:“三殿下素有仁名,招安或许比镇压更省兵力。” 慕晋潇的手停在扶手龙首上,暴戾的目光在群臣脸上逡巡。 云无颐静静站着,看见那修长的手微微颤了颤... 暴君在动摇。 “准了。”慕晋潇突然起身,“七王爷去办。”龙袍扫过丹陛时顿了顿,“若敢耍花样...” 慕锦溪扑通跪下:“臣弟定将三哥完好带回!” 退朝时,云无颐瞥见慕晋潇揉了下后腰,嘴角微微勾起。 第25 章 时间逆流 云无颐回到东厂值房,闭目调出系统界面。 淡蓝色的光幕在眼前展开: 【当前任务进度】 江山稳定值:38% 暴君民心值:15% 注:双项指标达到100%即可完成任务 【已完成支线】 江南水患治理(+8%)招安三皇子残部(+5%) 云无颐轻点光幕,调出详细说明: “鉴于该小世界特殊性,暴君统治已成定局。矫正方案调整为...在维持慕晋潇统治的前提下,通过政策调控平衡暴政,确保王朝不因杀戮过重而崩塌。” 原来如此... 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这比单纯推翻暴君复杂得多... 既要维持慕晋潇的铁腕震慑力,又要暗中化解其暴政带来的负面影响。 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督主!”小安子慌张冲进来,“玉笙偷偷往陛下茶里加东西,被七王爷的人逮个正着!” 云无颐瞬间站起,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关键人物玉笙死亡将导致民心值-20%】 【请立即干预!】 【当前民心值:15%若扣除将触发负值惩罚】 该死! 他一把抓起佩刀就要冲出门,脑海中闪过原世界线里玉笙被凌迟的画面。 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关键人物玉笙濒临死亡!立即干预!】 云无颐飞速冲出东厂,迎面撞上心腹赵寒。 “督主?!”赵寒被云无颐慌乱惊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家督主已经如一阵风般掠过。 来不及了... 云无颐咬紧牙关,在疾奔中强行启动高维能力... 【时间逆流启动】 【消耗能量:30%】 眼前景象骤然扭曲,等云无颐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东厂值房内,小安子刚推门进来:“督主!玉笙偷偷往陛下茶里...” 没等他说完,云无颐已经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这次他直奔御茶房,远远就看见玉笙被七王府侍卫按在地上,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抵在他喉间。 “住手!” 云无颐一声厉喝,袖中暗箭“嗖”地射穿持匕侍卫的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一把拽起玉笙护在身后,冷眼扫过慕锦溪:“七王爷这是何意?” 慕锦溪眯起眼:“九千岁来得真巧。这小太监往皇兄茶里下毒,本王...” “不是毒。”云无颐从玉笙袖中抖出一包药粉,“是安神的酸枣仁,陛下近日失眠。”他盯着七王爷变色的脸,“王爷若不信,大可唤太医验看。” 暗处,系统光幕闪烁: 【民心值保全】 【时间能量剩余:62%】 玉笙颤抖着抓住云无颐的衣袖,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九千岁为何救他?为何帮他说话骗七王爷? 这个未出口的疑问,与御书房窗外那道不知站了多久的明黄身影,一同被阳光照得隐去身影。 “御医!”慕锦溪高声唤道,“验药!” 云无颐心头一紧.... 他当然知道玉笙往茶里放的绝非安神药,而是...春药。 御医手抖的接过药包,银针探入时脸色一变。 云无颐不动声色地上前,手掌重重按在御医肩上:“陈大人。”手暗暗发力,“本座没说错吧?就是酸枣仁,对吗?” 威胁官僚,他还是挺擅长的。 陈御医脸上冒出冷汗,银针在阳光下微微发颤:“是...是!九千岁明鉴,确是安神良药...” 慕锦清眯起眼看了看云无颐,又瞥向吓得瘫软在地的玉笙,最终摆了摆手:“罢了。” 毕竟眼下和九千岁还算同盟... 不过一个小太监的命而已,刚才不过是怕若是真毒药... 为保陛下龙体安危,必须杀之,杜绝后患。 只是他不认为九千岁会害陛下。 待众人散去。 云无颐冷冷扫了玉笙一眼,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回到东厂时,他脸色变得苍白... 时间逆流消耗的能量,加上尚未痊愈的背叛创伤,让他头痛欲裂。 系统调出: 能量储备:58%身体损伤:未愈合 玉笙忠诚度:+30% 云无颐盯着最后一条数据,眉头紧锁。 这下收了个人情...不错。 用完午膳,云无颐刚批完几份密报,正欲前往御书房向慕晋潇汇报东厂近日事务,却见玉笙怯生生地站在门外。 “九千岁...” 云无颐俊眉一皱,唤来心腹赵寒:“你去向陛下汇报。” 赵寒领命退下后。 云无颐这才看向玉笙:“玉公公有何贵干?若是为方才那事,就不必多言了,举手之劳罢了。” 玉笙“扑通”一声跪下,眼中含泪:“多谢九千岁救命之恩!若不是您......奴才恐怕已经......” 云无颐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做的事,的确该死。” 玉笙浑身发抖,额头抵地:“奴才知错!奴才一时脑热...见陛下同您...便妄想陛下也能对奴才...”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成了哽咽,“奴才知错了...奴才不配...” 他疯狂磕头,光洁的额头很快红肿起来。 云无颐沉默片刻,忽然弯腰抓起他的衣领,强迫他抬头,冰冷警告:“听着。若再让本座发现你往陛下饮食中动手脚...” “奴才不敢!奴才发誓!”玉笙慌忙摇头,眼泪甩落在云无颐手背上,“奴才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 云无颐松开手,直起身:“滚吧。” 玉笙连滚带爬地退下。 云无颐揉了揉太阳穴。系统光幕自动弹出: 【玉笙忠诚度+80】 【当前忠诚度:80%】 倒是意外收获... 小安子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道:“督主,三殿下那边有消息了。” 说着奉上一封素笺。 云无颐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安好,勿挂念,愿归。 笔迹清秀工整,确实是慕景清亲笔。 云无颐将信放于烛火之上,将信笺焚为灰烬。 “传话过去..”云无颐淡淡道,“就说...”他顿了顿,“还需多加小心。” 小安子会意,正要退下,听云无颐又补了一句:“从密道走,避开七王府的眼线。” “奴才明白。” 待小安子离去,云无颐负手立于窗前。 暮色沉了下来,远处宫灯次第亮起,映出他眼中晦暗不明。 慕景清愿意归顺... 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第26 章 死了可惜 云无颐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亲手放走的三殿下,如今又要让系统安排他回来...真是麻烦。 可若不按系统规划的任务走,这方小世界的修正进度只会更慢。 只有尽快完成任务,他才能... 才能回去。 这个念头刚起,云无颐的心口突然漏跳一拍。 回去...就见不到那人了? 手抚上腰间玉佩。 云无颐瞬间惊醒,被自己这个荒谬的念头震住... 他为什么要见那个暴君? 他烦躁地扯开衣领,像是这样就能驱散心头那股莫名的窒闷。 系统光幕在此时弹出: 【情感模块异常波动】 【建议执行记忆清洗】 云无颐直接关闭了提示,转身推开窗。 夜风夹杂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吹不散脑海中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不过是任务对象罢了... 自己是专业的...不可再想。 云无颐正想着,小安子匆匆进来:“督主,玉笙来传陛下口谕,请您去陪膳。” 他微微颔首应下,跟着玉笙来到暖阁。 推门便见慕晋潇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金樽,几名西域舞姬正翩翩起舞。 薄纱翻飞间,雪白的腰肢若隐若现。 “九千岁来了。”慕晋潇抬眼,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快坐。” 他指了指身侧的空位,“看看老七送朕的这几个舞姬如何?” 云无颐冷着脸入席:“臣不感兴趣。” 用膳而已,还需美人作陪? 刚坐上皇位就...昏君! 慕晋潇轻笑一声,伸手搂过一名舞姬,将人按在自己腿上。 那舞姬娇笑着喂他葡萄,鲜红的指甲擦过他的唇。 云无颐的拳头在袖中颤了颤:“陛下是让臣来看舞姬的?” “朕是让你来陪膳的。”慕晋潇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舞姬的腰,将她往云无颐那边一推,“去,陪九千岁喝酒。” 舞姬刚要贴近... 云无颐侧身避开:“臣有伤在身,不宜饮酒。” “看来...九千岁不喜欢舞姬?” 慕晋潇眯起眼,眼底露出危险之感。 他高声唤道:“玉笙!” 玉笙浑身一颤,心底一阵不安。 他低着头快步上前:“陛下...可需要布菜?” 陛下刚才明明已知晓今日之事,却未责罚他... 慕晋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扯出冷笑:“过来。” 玉笙吓得脸色发白,也不敢违抗,缓缓地挪到慕晋潇身边。 下一秒,慕晋潇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狠狠往云无颐的方向一推... 【系统紧急提示】 接住玉笙防止慕晋潇伤。 玉笙忠诚度即将-30%。 云无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伸手扶住了踉跄的玉笙。 “奴才该死!”玉笙慌忙站稳,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慕晋潇的眼神彻底阴鸷下来,手指紧捏酒杯,恨不得捏碎:“看来...九千岁对同僚倒是关爱有加啊。” 他讥讽道,“朕听说,你今日刚救了这奴才一命?” 云无颐面不改色地松开玉笙:“臣只是觉得...”思索一下,“陛下用惯的人,死了可惜。” “哦?”慕晋潇眯起桃花眼,手危险是摩挲着酒杯边缘,“原来九千岁是为朕着想?” 他面上带着笑,心底却掀起滔天怒火... 玉笙给朕下药,这假阉奴不怒不恼,反倒护着那小太监?! 酒杯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慕晋潇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蔓延... 若那春药真下了... 朕喝了... 他难道也半点不在意? 想法不断在大脑中回荡。 慕晋潇伸手一把掀翻案几! “嘭。” 珍馐美酒掉了满地,舞姬们吓得跪伏在地。 玉笙更是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陛下...不会杀了他吧!? 要怪只怪自己,心中有了那种想法,若是害了九千岁,那正是一错再错! “都滚出去!”慕晋潇厉喝一声,拽住云无颐的衣袖,“你,给朕留下。” 待众人仓皇退出。 慕晋潇直接将云无颐抵在朱漆柱上,龙纹袖口蹭过对方伤口:“朕倒要问问...” “若朕真中了药...” 慕晋潇嗓音冷峻微哑,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九千岁是打算...” “让那玉笙来解吗?” 云无颐微微一怔... 这事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他从未想过。 慕晋潇见他沉默,怒意更盛,“啪”地一掌拍在桌上:“朕问你话呢!” 这死阉狗!竟是真一点不在意? 云无颐皱眉抬眼,不答反问:“陛下想怎么解?” 这句话像火苗扔进油桶,火势凶凶。 慕晋潇心蓦地一抽,立刻掐住他脖子按在柱子上:“你这个阉狗!” 暴怒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哽咽,“朕就该...” 就该什么? 剐了玉笙?废了东厂?还是干脆... 云无颐看出对方的不对劲。 他握住慕晋潇发抖的手腕:“臣会亲手熬解药。”拇指摩挲着以示安抚,“然后...” 俯身时扯到伤口,血腥气混着龙涎沉檀纠缠在一起: “亲自喂陛下喝。” 殿外突然传来玉笙的惊叫:“七王爷!您不能进去...” “何事?!” 慕晋潇厉声喝道,仍保持着将云无颐抵在柱上的姿势。 慕锦溪大步闯入,手中高举一封血迹斑斑的绢书, 异域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野性的不羁:“陛下,三哥以血书明志,愿真心归顺。” 慕晋潇冷笑一声,终于松开钳制云无颐的手:“血书?行啊。” 他接过那封染血的绢书,手边沾上暗红的痕迹,“明日让他来见朕,朕给他点事做。” 他斜睨着七王爷,眼中带着试探:“七弟觉得...他配做什么?” 慕锦溪浓眉紧蹙,古铜色的皮肤泛着汗的光泽:“臣不敢替陛下做主。” 他想,如今说何话都不合适,闭嘴最安全。 云无颐整理着被扯乱的衣领,开口道:“臣提议,让三殿下治理江南水患。” 慕晋潇眯起眼看向云无颐,嗤笑:“九千岁倒是...”弹了弹血书,“懂得物尽其用。” 让曾经最得民心的皇子去治水? 你这假阉狗... 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慕锦溪抱拳行礼,腕间西域进贡的金铃铛“叮铃”一声:“臣以为此事可行。陛下初登大宝正是用人之际,三哥素来在民间有''仁王''之称,由他安抚灾民再合适不过。” 第 27章 还要 云无颐不动声色的补充:“也可借此试探三殿下是否真心归顺。” 慕晋潇眯起眼打量二人,轻笑起来:“准了。” 他缓步走到七王爷面前,亲手为其整理歪斜的玉带,“老七盯着些,朕可是...最信任你了。” “叮铃...” 慕锦溪腕间金铃一颤。 他单膝跪地,古铜色的脖颈冒出冷汗:“臣...必不负陛下所望。” 陛下莫不是对他起疑了? 云无颐冷眼旁观,注意到慕锦溪按在刀柄上的手也在抖,那柄西域弯刀的吞口处,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 有意思... 系统光幕在此时弹出: 【三皇子线激活】 【预计民心值+15%】 【七王爷忠诚度波动异常】 “七弟没事就回吧。” 慕晋潇懒懒摆手,“把这些舞姬也带回去...朕没兴致了。” 慕锦溪深深一揖:“臣告退。” 没兴致?不是陛下让舞姬来陪膳的吗? 他起身时,琥珀色的异域眼眸若有似无地扫过云无颐,带着几分探究。 云无颐,深不可测。 虽为盟,可还需小心。 待七王爷离去,云无颐执起玉箸为慕晋潇布菜:“陛下,用些膳食吧。”又将酒樽挪远,“少饮些酒,昨日您已醉了。” 慕晋潇一把拍开他的手:“朕还轮不到你来管!” “是,臣逾越了。”云无颐垂眸告罪,“请陛下恕罪。” 伴君如伴虎,好烦好累。 “恕罪?”慕晋潇倾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耳,“那朕罚你...今晚暖床。” 云无颐抬眼看了看窗外...虽然入秋,这天仍旧夜闷热无风。 这种天气...总让他暖床... 他嘴微微勾了勾,恭敬应道:“臣遵旨。” 他取过冰镇过的莲子羹,轻轻放在慕晋潇面前:“天热,陛下多用些解暑的。” 慕晋潇盯着那碗莹白的羹汤,伸手一把拽过云无颐的衣领:“朕要你喂。” “是。” 云无颐执起玉匙,舀了勺莹白的莲子羹递到慕晋潇唇边。 慕晋潇却不接,只盯着他看,桃花眼幽深。 正当云无颐欲开口时,慕晋潇快速扣住他的手,就着他的手含住那勺羹汤,而后倾身... 温凉的莲子羹随着唇口相渡,清甜在彼此口中化开。 云无颐没有躲,任由慕晋潇肆意纠缠,直到呼吸渐乱。 “陛下...”云无颐微微后仰,身上燥热起来,喉结滚动,“这不是在寝殿。” 慕晋潇舔去唇边水光,笑得张扬:“御书房,浴池都试过了,这里怎么不行?” 手划过他紧绷的胸前,“还是说...” “九千岁怕被人看见?” 慕晋潇刚说完,瞬间将云无颐按在膳桌边缘。 青玉碗碟“嘭啪”扫落一地。 云无颐下意识要挣扎,却听“撕拉”一声... 玄色蟒袍被粗暴扯开,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 “陛...!” 抗议声被慕晋潇狠狠咬住的唇堵了回去。 慕晋潇心里美得很... 这假阉狗... 唇扫过对方微颤的喉结时,慕晋潇愉悦地想: 长得太合朕胃口了。 宽肩窄腰,肌理分明,身量甚至比朕还高出半寸。 哪像个太监,倒像是... 朕的禁军统领。 云无颐被啃得生疼,一个翻身反客为主。 他单手扣住慕晋潇双手举过头顶,另手扯过龙袍广袖盖住两人下身:“陛下...” 喘息间扫了眼大开的殿门: “您是真不怕被瞧见?” “废话什么?”慕晋潇挑衅地抬腿蹭过云无颐腰间,“你不行?” 云无颐呼吸一顿,眸色微暗:“陛下...应该最清楚臣行不行。” 慕晋潇轻蔑地扫了眼他下身,嗤笑:“朕觉得....也就一般行。” “一般?”云无颐迅速扣住他手腕,嗓音危险压低,“陛下难道还试过旁人?” “你若不行...”慕晋潇故意扯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上未消的咬痕,“朕自然要找...” 话未完,人已天旋地转,被云无颐反压在龙纹软垫上。 慕晋潇得逞地眯起眼,感受到对方比平日粗暴的动作。 这假阉狗... 果然要用激将法。 不点不着。 云无颐扣着慕晋潇的后脑,手指深深陷入那散落的青丝间。 身下的慕晋潇仰头喘息,桃花眼此刻染上水雾,龙袍领口早已被扯得凌乱不堪。 “陛下...”云无颐喉结滚动。 “现在还觉得臣....呃......很一般么?” 慕晋潇声音都碎了:“你...”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红痕,“这阉狗...”话未说完又被发狠,语不成调,最后竟微微哽咽。 云无颐俯身咬住他耳垂:“臣在。” 外面暴雨如注,盖住了满室荒唐声音。 “真...真想弄死朕?” 慕晋潇仰颈喘息,龙袍下摆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云无颐粗喘着将人往怀里按:“臣不敢...” 越发凶狠,桌随着节奏发出“嘎吱”声。 “嗯...哈...你...”慕晋潇绷直脊背,食指在他渗血的伤口上狠狠一抠,“云无颐!” 云无颐心脏像是被重重一击。 他浑身一震,力道失控地加重。 系统红光疯狂闪烁: 【情感污染值98%】 【警告!即将突破临界!】 他瞬间咬破舌尖,铁锈味混着慕晋潇颈间的龙涎沉檀冲入鼻腔,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明。 “陛下怎么...”拇指擦过慕晋潇湿润的唇瓣,“突然唤臣?” 慕晋潇迷离的双眼闪过狡黠,却诚实地发着抖:“朕爱叫...呃...就叫....” “云无颐...你这阉狗...嗯...朕...云无颐...” 慕晋潇话音未完,云无颐被他一叫,已到了极致,绷紧的脊背... 云无颐见状嗤笑,眼尾还泛着红:“看来是....哈...一般,朕还没...” 云无颐眸色一暗,扣住开始新一轮征伐。 “啊!混账东西!“慕晋潇声音彻底破碎,“轻点!怎么还..不要了...” 云无颐咬住他脆弱的喉结,磨着:“还一般么?” “一般...”慕晋潇嘴硬地喘息,却在云无颐发狠时仰起脖颈,“厉害而已....” 桌剧动。 云无颐俯身舔去他眼角的泪,沙哑: “陛下撒谎...” “臣分明听见您说…” “还要。” 第 28章 朕要你做朕的... 药浴池中雾气氤氲。 慕晋潇懒洋洋地靠在汉白玉池壁上,水珠顺着白皙修长的身躯滑落。 薄而匀称的肌肉线条在热气中若隐若现,细窄的腰身没入水中,一双长腿随意舒展着。 云无颐半闭着眼调出系统界面,能量值已经跌至【23%】,鲜红的警告不断闪烁。 必须尽快接触玉玺补充能量... “刚碰到伤口了?”慕晋潇突然凑近,水波荡漾间长腿擦过他的腰侧,“脸色怎么这么差?”未等回答又讥诮地勾唇,“还是...虚了?” 云无颐睁开眼,正对上慕晋潇的精致锁骨,上面还留着他方才咬出的红痕:“臣无碍,谢陛下关心。” “谁关心你了”慕晋潇拍起一捧水花,耳根通红,“不过是个奴才...假阉狗罢了。” 云无颐低头掩去眼中神色:“是。陛下该起了,今日还有边关军报未批,江南税制改革章程也待御览。” 是啊,他不过是个奴才... 慕晋潇冷哼一声站起身,水珠从瓷白的肌肤滚落,腰臀线条在雾气中惊心动魄的诱人。 云无颐眼神一暗,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暴君的姿色...当真绝色。 “看什么看!”慕晋潇抓过浴巾裹住身子,抬脚轻踹他肩头,“还不滚去给朕取龙袍来。” “是。” 夜色已深。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慕晋潇正专注批阅边关军报,朱笔在折子上勾画,眉心微蹙。 云无颐静立一旁,目光扫过御案旁的鎏金匣子....玉玺。 “陛下...”他轻声道,“臣去准备些夜宵。” 慕晋潇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笔尖在“西域使节异动“几个字上重重圈了个红圈。 云无颐悄声退至殿外,确认无人后,指尖凝出一缕幽蓝能量。 玉玺匣子的机关锁无声溶解,莹白的玉玺在月光下流转着淡淡光晕。 掌心贴上玉玺的刹那,系统光幕狂闪: 【能量补充中...78%...89%...100%】 【新任务解锁:平定西域之乱(预计稳定值+20%)】 “九千岁好大的胆子。” 慕晋潇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云无颐惊心回头,只见暴君倚在门边,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朱砂笔还斜插在耳后。 “朕的玉玺...”刀刃泛着寒光,“用得可还顺手?” 刀刃抵上咽喉的刹那,云无颐浑身绷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陛下误会了,臣只是...” 失策,不该如此大胆,这暴君警惕性太强。 “闭嘴!”慕晋潇一把将他拽起,匕首在颈间压出血线,“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云无颐思绪飞转,轻笑:“不瞒陛下...” 他望向慕晋潇猩红的眼,“臣其实是神仙下凡。” 高维生命于低维世界,与神仙何异? 只是这疯子...会信么? 慕晋潇突然大笑起来,拽着他直奔寝殿,粗暴地推倒在龙榻上。 云无颐刚要起身,匕首便横在锁骨:“别动!” 罢了...不过又换个玩法。 云无颐放松下来,任由慕晋潇用玄铁链锁住四肢。 直到“咔嗒”锁扣声完毕。 他才挑眉:“陛下又锁臣,何意?” “啪!” 慕晋潇用刀面轻拍他的脸,眼中透出病态的兴奋:“神仙?有意思...”指尖顺着他的腹肌往下,“让朕好好看看...” 匕首挑开衣带的刹那... 云无颐眉心朱砂印瞬间亮起微光。 慕晋潇像是发现什么稀世珍宝,立刻凑上去舔舐:“拿玉玺做什么?” 神仙拿玉玺?呵...当朕三岁小孩!? “补充能量。”云无颐如实回答,反正已被看穿。 慕晋潇眯起眼,手指危险地抚过他的喉结:“能量?你能做什么?改变已发生的事?” 云无颐沉默地摇头,拒绝透露更多。 高维能力的事情,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不说?”慕晋潇一把扯开他的衣衫,“朕倒要看看神仙的嘴有多硬....” 云无颐暗自催动能量想要挣脱,却发现体内的高维力量如石沉大海... 他看向慕晋潇,一个低维世界的暴君如何能知晓这些? 锁住高维者,谁告诉暴君方法的? “哑巴了?”慕晋潇狠狠咬了咬他,用力一掐“还是说...神仙也喜欢...这样?” 云无颐闷哼一声,腰身被慕晋潇控地弹动,却被锁链禁锢得动弹不得:“陛下方才...还未满足吗?” 玄铁镣铐随着挣扎发声音,敲在床沿。 “臣倒不知...陛下如此...饥渴...” “咔”一声。 慕晋潇单手解开了自己的玉带钩,龙袍顺着瓷白的肩膀掉落:“朕是在验明正身...” “既然自称神仙...” 俯身咬住他喉结:“总该有些...神通吧?” “陛下...”云无颐挣扎着,玄铁链声不断,这只是让慕晋潇更加兴奋。 慕晋潇手指划过他绷紧的腹肌,眼中满是痴迷:“朕就爱看你这祥。” 他顿住:“又不得不跟着朕沦陷越深...” 云无颐仰颈喘息,喉结滚动间,慕晋潇突然俯身咬住他的耳垂:“云无颐...” 他嗓音沙哑,“不许再背着朕…”指甲在他胸口抓出红痕,“你要玉玺的话,可以告诉朕,朕可以给你啊.” 云无颐全身一颤,心脏狠狠一跳。 慕晋潇低笑着道:“朕可以给你玉玺..但你要拿什么来换...嗯?” 云无颐在心底暗叹,明明可以悄悄吸收能量,为何如此不小心暴露? 真是昏了头...太不专业了。 云无颐仰颈喘息:“呃....陛下...”他忽然抓住慕晋潇游走的手腕,“臣可以用忠心来换。” 慕晋潇嗤笑出声:“忠心?”手指狠狠掐进他腰间一拧,“你那廉价的忠心...配么?” “臣可以发誓...”云无颐瞬间发力,锁链绷得笔直,“此后只效忠陛下一人。” “嗯...你不准动!”慕晋潇喘着气按住他,手指深深掐进他肩胛,“哦?忠心?朕从来不缺忠诚的臣子。” 云无颐皱眉,粗重的呼吸喷在对方颈间:“那陛下想要臣如何?” 慕晋潇勾起妖冶的笑,水汽氤氲的桃花眼里露出疯狂:“朕要你做朕的狗...”汗湿发丝黏在潮红的颊边,“不许忤逆朕,不许离开朕!” 云无颐怔了怔,险些笑出声,这不还是忠心吗?不过是说得难听些... “听见没有?!”慕晋潇突然狠狠一动,匕首冰凉的刀面“啪啪”拍打他的脸颊,“回答朕!” 水珠从刀尖滴落,混着云无颐的汗,掉在锦褥上匀出痕迹。 云无颐仰头望向癫狂又美丽的桃花眼,蓦地张口咬住匕首... “汪。” 匕首震颤的嗡鸣中,这个荒谬的回应让慕晋潇浑身僵住。 第 29章 只认朕一个主子 “朕的好狗...”慕晋潇喘息着解开锁链,手在云无颐泛红的腕骨上摩挲,“快弄死朕....”双腿缠上他精瘦的腰,“要一整晚....不准停...” 锁链坠地。 云无颐翻身将人压进锦被,叼住他喉结:“臣...遵旨。” “嗯...哈....”慕晋潇仰颈承着云无颐近乎暴虐的动作。 这种感觉让他愈发兴奋,“对..就这样...” 慕晋潇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指甲深深陷入云无颐的后背的皮肉。 临近天亮,两人才歇下。 不过没睡多久,玉笙便在殿外轻声唤道:“陛下,该起了。” 慕晋潇浑身酸软地躺在龙榻上,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云无颐早已穿戴整齐,玄色蟒袍一丝不苟,俯身轻唤:“陛下?该起身了。” “你…”慕晋潇嗓子哑得厉害,“昨晚真想弄死朕?“他勉强抬起手,“扶朕起来!” 云无颐小心将他扶起,可慕晋潇刚站稳,双腿便是一软。 云无颐想动用痛觉编织的能力,系统却突然弹出警告: 【能量波动异常!禁止使用高维能力!】 他暗叹口气,只好全程搂着慕晋潇,替他更衣洗漱。 手指拂过对方腰间的淤青时,动作不自觉地放轻。 慕晋潇一直紧盯着他,目光从凌厉渐渐转为满意。 当云无颐单膝跪地为他系靴带时, 突然一把揪住他的发冠:“昨晚说的话...” “臣记得。“云无颐仰头,任由发丝散落,“做陛下的...”唇角微勾,“忠犬。” 心里:还能怎样?只能向低纬暴君妥协。 金銮殿上,慕晋潇懒洋洋地倚着龙椅,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当大臣奏报时,他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哈欠。 “陛下当保重龙体啊。”老丞相钟勐忧心忡忡道。 慕晋潇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朕好得很。” 他余光却瞥见站在一旁的云无颐嘴角微勾,顿时眯起眼,“九千岁有意见?” 云无颐立刻垂首:“臣不敢。” 笑都不行...暴君太霸道。 慕锦溪适时出列:“陛下,三哥已在殿外候旨。” “宣。”慕晋潇随意地挥了挥手指,“封为安平王,赐府邸一座。”顿了顿,又补了句,“等会儿让他来御书房见朕。” 朝臣们面面相觑。 这般厚待一个曾谋逆的皇子,实在不像暴君作风。 云无颐不动声色地调出系统: 【民心值+10%】 【三皇子线推进顺利】 退朝时,慕晋潇故意落后两步,等云无颐走近,低声道:“今晚继续当你的''忠犬''。”手指在他掌心一划,“朕有新锁链。” 御书房内,慕景清徐步而入。 昔日清俊儒雅的容颜如今憔悴不少,素色亲王服更衬得他形销骨立。 他一进门,目光便紧紧锁在云无颐身上,神色复杂。 慕晋潇斜倚在龙椅上,见状冷笑一声:“三哥是来见朕的...” 手按住案上镇纸,“还是来见朕的九千岁?” 慕景清倏然回神,恭敬跪拜:“臣参见陛下,谢陛下不杀之恩。” 差点...又害了无颐。 “兄弟一场,何必客气。”慕晋潇把玩着云无颐腰间玉佩的流苏,“还是九千岁为你求情...” 他顿时用力一扯,引得云无颐闷哼一声,“朕不过是顺他的意。” 狗要救旧主,应了也无所谓,朕还不怕一个慕景清。 一个坐上皇位要捅死自己狗的人。 这旧主仆真有意思。 慕景清眼眶瞬间红了,喉结滚动数下才稳住声音:“谢...九千岁。” 自己失手差点杀了无颐,对方却还想着帮他... 云无颐低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臣不敢当,是陛下仁慈。” 任务而已,一个个都那么夸张做什么。 “听见没?”慕晋潇一把将云无颐拽到身边,拇指暧昧地擦过他唇角,“你的九千岁...”贴在云无颐耳畔却让三王爷看得分明,“现在只认朕一个主子。” 慕景清身形晃了晃,脸色泛白:“那...恭喜陛下得一好臣子。” 无颐本该是他的...九千岁。 慕晋潇突然揽住云无颐的腰,将人拽到自己腿上:“岂止是好臣子...”手挑开他的衣领,露出昨夜留下的红痕,“还是好...”轻笑一声,“罢了,三哥想必不懂。” 云无颐顺从地靠在慕晋潇怀中,余光瞥见三王爷煞白的脸色,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终究是自己害了他... 当初是他亲手将这位仁厚的皇子推上皇位,又眼睁睁看着慕晋潇将其拉下。 如今这般羞辱,倒像是自己背信弃义...... 可系统任务... 由不得选。 慕景清已待不下去。 他深深一揖:“臣...告退。” 转身时又深深看了云无颐一眼,目光似有千言万语,可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待殿门关上,慕晋潇一把掰过云无颐的脸:“怎么?见了旧主又舍不得了?” “陛下说哪里话...”云无颐垂眸,任由暴君捏红自己的下巴,“臣是您的。” 慕晋潇心头一颤,咬上他的唇。 云无颐不反抗也不迎合,直到慕晋潇腰肢一软,猛地推开他:“滚远点!今日不许再靠近朕。去传八王爷和张喻林来见朕。” “是。” 云无颐哑声应下,压住内心的躁动。 假山后 “九千岁留步!” 慕景清从山石后闪出,清俊的脸上满是纠结。 他一把抓住云无颐的胳膊:“云无颐!你当真甘心做他的...”哽住,“玩物?” 云无颐甩开他的手,抚了抚衣角,神色淡漠:“三王爷,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慕景清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抱住,声音哽咽:“是我不好...是我无能...”双臂颤抖着收紧,“若我有能力,就该将他从那位置上拉下来...我护不住你,对不起...” 都怪他没用,对抗不过慕晋潇... 云无颐挣开他的怀抱,后退半步:“事已成定局,王爷应当向前看。” 这人怎么也会动手动脚了? “向前看?”慕景清红着眼眶抓住他的袖子,“你让本王如何向前看?”指尖发颤,“我想办法救你出去可好?让你离开那个暴君...” 只要有意离开慕景清,回到自己身边,他一定会想办法抗衡慕晋潇。 云无颐皱眉,轻轻摇头:“臣在这里很好,王爷还是多顾忌自身安危。”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慢着!”慕景清拦住他去路,“你这样叫很好?!”他指着云无颐颈间未消的吻痕,嗓音发抖,“他对你做出那种禽兽之事!你...” 云无颐叹了口气... 这人还是如此...天真。 “王爷。”他低声道,“臣贱命一条,不值得...” “不准你这么说!”慕景清抓紧他的衣袖,眼中泪光闪动,“你很好...”声音渐低,“若不是你教我理政,替我挡下暗箭,我早死在夺嫡路上了...” 他想起那年寒冬,自己因心软放过敌人,反遭毒杀。 是眼前这人连夜寻来解药,守了他三天三夜。 醒来时,只见对方累极睡在榻边,手中还攥着染血的帕子... 那样温柔的人...如今竟成了暴君的... 第 30章 陛下本就喜好男 云无颐沉默片刻,轻声道:“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这是以前任务所需...他只能做。 慕景清咬紧牙关:“不,你记住...”贴近他耳边,“只要你想走,随时告知我!我拼了命也会救你出去。” 这人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平日里连指尖都不敢轻易触碰... 如今却被那暴君肆意... 越想心越痛。 心脏像是被刀缓慢割开。 慕景清按住胸口,疼得几乎弯下腰去。 云无颐见他脸色惨白,终是叹了口气:“王爷放心。”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形,“陛下虽性情暴戾,但待我...”顿了顿,“还算宽厚。” 这话说得自己都有些心虚... 昨夜锁链勒出的淤痕还藏在官服之下,仍隐隐作痛。 假山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 “什么人?!” 慕景清警觉回头,是见一只野猫窜过。 再转身时,云无颐已退开三步之外,恭敬行礼:“王爷保重,臣告退。” 慕景清望着云无颐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慕锦溪一把握住他的手:“三哥叙旧叙够了吧?” “放开!”慕景清甩开他,眉宇间尽是厌恶,“别碰我!” 慕锦溪不怒反笑,古铜色的面容带着野性的压迫感:“不碰你?可以啊...”他逼近一步,“跟我回王府。” 他绝不会让此人逃离,此人必定是他的。 “陛下已赐我府邸。”慕景清冷声道。 他怀疑过慕锦溪的心思。 可相处几日后...发现那日被就走时的话是真的! 自己也无法形容那种心情,虽无血缘,可是从小亲弟弟的人竟对自己有那种非分之想! 当真是够了。 “巧了。”慕锦溪把玩着腰间的金铃铛,“听说您的安王府...”靠近他耳边,戏弄道,“就建在我府隔壁。” 慕景清一僵:“你!” “三哥,”慕锦溪眸色暗沉,“九千岁是陛下的人,您还是死心吧。” 想和陛下抢人...白日做梦。 慕晋潇什么手段...眼前人...也罢。 “与你无关!”慕景清后退数步。 “与我无关?”慕锦溪冷笑,腕间金铃狂响,“血书我替你写!宋将军我替你救!”一把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箭伤,“连这挡箭的疤都与你无关?!” 他将一块染血的书函砸在地上,转身时铃铛缠住了慕景清的玉佩穗子。 “咔”一声,穗子断裂,玉佩滚落草丛。 慕景清怔怔望着慕锦溪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弯腰拾起玉佩。 玉佩背面刻着小小的“柒”字。 这是幼时他慕锦溪的生辰礼,前几日对方给他的。 云无颐人影闪出,远远望着慕景清与慕锦溪相继离去的背影,眼神深沉。 片刻后,他才转身去办慕晋潇交代的事。 回到御书房时,慕晋潇正冷着脸批阅奏折,朱笔在纸上划出痕迹。 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道:“朕让你去传人,你去做什么了?要这么久?” 云无颐面不改色地行礼:“陛下恕罪,东厂有些急务,耽搁了片刻。” 也没多久吧... 慕晋潇冷哼一声,终于抬眼看他,目光在他颈间逡巡,似乎在确认有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痕迹:“行了,既然人都来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奏折,“江南水患之事,朕打算明日就派三哥去督办。” 慕瑾涵和张喻林对视一眼,慕瑾涵先开口:“陛下圣明,三哥在民间素有仁名,确实合适。” 张喻林却道:“只是...西部边界近日也不太平,西域使节屡次挑衅,若三殿下现离京,恐怕...” 慕晋潇眯起眼,手在案几上轻叩。 云无颐站在一旁,系统突然弹出任务: 【支线任务:促成西部边界谈判】 避免战争爆发(民心值+10%) 推荐慕锦溪出使(稳定值+5%) 云无颐略一思索,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西部之事,或可派慕锦溪出使谈判。七王爷熟悉西域语言,又与西域王族有旧交。” 慕晋潇挑眉看他,勾起意味深长的笑:“九千岁倒是...懂得为朕分忧了。” “臣以为慕锦溪最是合适。”云无颐缓步走到沙盘前,手点在西境要塞上,“七殿下生母乃楼兰长公主,西域三十六国至今仍尊称他一声''金铃王子''。” 慕晋潇把玩着朱笔,目光在云无颐的侧脸流连:“朕也是这么想。” 真是好狗,连想法都和主人一样。 张喻林见状,心底窜起怒火。 他上前一步:“陛下!慕锦溪毕竟有西域血统,若存二心...” “张爱卿。”慕晋潇突然将朱笔掷于案上,“你是在质疑朕的识人之明?” 云无颐适时调出系统光幕: 【慕锦溪线激活】 慕瑾涵连忙打圆场:“七弟对陛下忠心耿耿,去年还亲自领兵镇压了西域叛乱呢!” “就这么定了。”慕晋潇起身,龙袍带起的风扑灭了最近的一盏灯,“老七三日后启程。”经过张喻林身边时,低声道:“你,去给朕查清楚楼兰近来异动的缘由。” 云无颐正要去拾那盏灭了的宫灯,忽被慕晋潇一把握住手:“至于九千岁...今晚给朕好好讲讲...” “你是怎么知道老七那些西域往事的?” ”是。” 云无颐垂首应下,神色如常。 如何讲?莫非是自己想的那种讲? 张喻林面色越发阴沉,慕瑾涵用手肘碰了碰他,微微摇了摇头。 慕晋潇挥袖:“退下吧。” 两人退出殿外,走远后。 张喻林终于忍不住低声道:“这阉人...我本想提议让您去西域的。” 慕瑾涵叹气:“罢了,让老七去也好。他那桀骜性子,未必能办好这差事。”忽然凑近张喻林耳边,“倒是你...对陛下的心思,越发藏不住了。” 张喻林浑身一僵,表情古怪:“七王爷莫要胡说!” “本王还不了解你?”慕瑾涵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陛下这心思...我是真没料到。从前邀他去青楼,他从不参与,我还当他不近女色是洁身自好,原来...”压低声,“是喜欢男子。不,连男子都算不上的...太监。” 张喻林冷笑:“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那阉人确实生得比寻常太监有姿色,但陛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晦暗,“本就是喜好男子的。” 慕瑾涵眉头紧皱:“你怎知道?” 张喻林张了张嘴,最终别开脸:“猜的。” 第 31章 玩物罢了 “猜的?”慕瑾涵眼神锐利起来。 张喻林攥紧袖口,终是低声道:“五年前...陛下还是皇子时,曾与我同去过''清竹馆''。” 他本是镇北侯世子,五年前入京述职时与当时还是四皇子的慕晋潇结识。 那年冬猎,慕晋潇一箭射穿偷袭他的刺客咽喉,救了他一命。 自此,他便心甘情愿追随这位凌厉果决的皇子。 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份忠心渐渐变了味... 或许是那次在清竹馆... 慕晋潇醉眼朦胧地捏着他的下巴说“世子这双眼凤眼,生得比馆里的小倌还漂亮”。 慕瑾涵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你早就...”摇了摇头,“那你可知陛下与九千岁...” “不过是一时兴起!”张喻林打断,心里泛起酸胀,“那阉人算什么?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话刚完,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二人惊惶回头,只见玉笙抱着拂尘站在廊柱阴影处,不知听了多久。 “玉公公。”慕瑾涵淡定地点点头,丝毫不介意方才的对话被听见。 玉笙恭敬行礼:“八王爷,张大人。” 他眉眼低垂,红唇雪肤昳丽无比,束腰的太监服更衬得身段纤细。 张喻林盯着他,眼中敌意像是要冲出。 这小太监生得这般模样... 他原以为玉笙不过是慕晋潇养在身边的娈童,没想到如今竟成了太监总管,日日随侍在侧。 “陛下命奴才来传话。”玉笙似乎察觉不到张喻林的视线,温声道,“西域使团提前入京,请慕瑾涵即刻去鸿胪寺安排接待事宜。” 慕瑾涵挑眉:“老七知道了吗?” “七王爷已接到口谕。”玉笙抬眼,眸子闪过一丝异光,“陛下还说...”突然看向张喻林,“张大人既熟悉西域事务,便一同前去协助。” 张喻林脸色一沉.... 这分明是调虎离山! 为了那个阉人... 陛下竟要把自己支开?! 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却恭敬道:“臣...遵旨。” 殿内,沉香袅袅。 云无颐正替慕晋潇研磨朱砂,墨锭在砚台里划出规律的圆。 “近日东厂无事?”慕晋潇开口问道。 “都是些琐事。”云无颐声音平稳,“已处置妥当。” 慕晋潇揉了揉后腰,眉头微蹙。 云无颐见状,自然而然地伸手替他按揉,却被一把拍开。 “朕说了离远点!”慕晋潇耳根发红,“你在这勾引朕...”朱笔狠狠戳在奏折上,“是想让朕做昏君吗?!” 云无颐:“......?” 他默默退后两步,欠身行礼:“那臣先去东厂了,陛下有事再传唤。” 行...不奉陪。 “赶紧走。”慕晋潇烦躁地摆手,心里却跳动得厉害... 平日也不见这假阉狗黏人... 怎么昨夜疯了一晚,今日反倒... 朕也舍不得赶跑假阉狗,可这腰和某处实在... 云无颐刚退至殿门,听家门身后“嘭一声。 慕晋潇起身太急带翻了砚台,朱砂泼了满案。 “回来!”他咬牙切齿,“朕让你...”声音低下去,“揉轻点。” 云无颐唇角微勾,系统突然在眼前闪烁红光: 【警告!情感污高危!即将突破临界!】 他视若无睹,上前一步:“是,臣会轻些。” 修长的手指搭上慕晋潇的腰际,捏得恰到好处。 慕晋潇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缓缓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两人就这样安静相处,直至午膳时分。 用膳时,云无颐自然地替慕晋潇布菜,将辛辣的菜色挪远,又盛了碗温补的羹汤放在他手边。 慕晋潇斜睨他一眼,倒也没拒绝,小口啜饮起来。 “督主!” 赵寒匆匆赶来,在殿外行礼:“东厂急报。” 慕晋潇握着银箸的手一顿,眼中掠过一丝不悦,还是摆了摆手:“去吧。” 云无颐起身行礼,转身时袖摆却被拽住... “酉时前回来。”慕晋潇盯着羹汤,低声道:”陪朕用膳。” “臣遵旨。” 云无颐随赵寒回到东厂,刚踏入值房,赵寒便锁紧门窗,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督主,慕锦溪的身世有异。” 密函展开,赫然是一幅西域男子画像,眉眼与慕锦溪有七分相似,右下角盖着楼兰皇室的狼头印。 “此人自称阿史那·曜,现为楼兰大将军。” 赵寒低声道,“他声称二十年前与长公主有私,慕锦溪实为...” 云无颐系统光幕同步弹出: 【支线激活:西域血脉】 慕锦溪身世危机(稳定值-15%) 阿史那氏正集结军队(战乱风险+20%) “继续盯着。”云无颐焚毁密函,“别让陛下知道。” 赵寒欲言又止:“可若慕锦溪自己...” “他不会说。”云无颐望向窗外鸿胪寺方向,“至少在西域使团离京前...” 云无颐迅速调出系统界面,幽蓝光幕在眼前展开: 【主线任务】 江山稳定值 当前进度:23% 下一阶段目标:推行《轻徭薄税令》(+12%) 暴君民心值 当前进度:25% 下一阶段目标:减少无辜杀戮(+10%) 【紧急支线】 西域危机 慕锦溪身世暴露风险(-15%稳定值) 阿史那·曜密谋篡位(战乱风险+20%) 任务建议 控制使团动向(需今夜潜入鸿胪寺) 三皇子招安 当前忠诚度:40%(危险) 任务建议 制造慕锦溪与三皇子矛盾(转移注意力) 暗中保护三皇子府邸(防刺杀) “督主,西域使团已经入京了。”赵寒单膝跪地,继续汇报,“今早秘密会见了阿史那部的使者。“” 云无颐垂目,眼中露出冷意。 数据再次跳动:【三皇子忠诚度-5%,当前35%】。 “知道了,退下吧。” 赵寒躬身退出,殿内重归寂静。 云无颐闭了闭眼,思索片刻,最终决定等入夜后再潜入鸿胪寺查探。 他抬手轻叩桌案,对外喊道:“小安子!” “师父,您找我?”小安子躬身进来。 “去盯紧三王爷。”云无颐淡淡道,“他若有什么异动,立刻来报。” 小安子咧嘴一笑:“是,师父放心,保证盯得死死的!”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云无颐望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慕景清本该是新帝的人选。 而现在,他却是自己任务里最大的变数。 第 32章 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傍晚。 云无颐踏入殿内时,慕晋潇正懒散倚在软榻上,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甜点。 “朕赏你的。”慕晋潇抬了抬下巴,目光却盯着云无颐的腰线。 云无颐顿了顿,垂眸:“谢陛下。” 心情那么好?还赏他吃食。 慕晋潇嗤笑一声,伸手拽住他的腰带,差点要勒断。 云无颐被迫向前踉跄半步,膝盖抵在榻边。 “今晚,”慕晋潇的手指缓缓暧昧摩挲着腰带,“歇一天,给朕好好揉揉腰。” 云无颐喉结微动:“是。” 真的假的? 慕晋潇盯着他低垂的睫毛,烦躁起来,一把将人拽得更近。 甜腻的甜食香气混着龙涎香沉檀,在两人之间缠绕。 榻上锦被凌乱。 云无颐修长的手指按在慕晋潇精瘦的腰线上,轻轻地揉捏着。 慕晋潇眯着眼轻哼,一个翻身压住云无颐的手。 云无颐呼吸微乱:“陛下不是说只揉腰吗?” “朕改主意了。”慕晋潇嗤笑着凑近,手顺着云无颐的里衣缝隙滑进去。 云无颐闷哼一声,燥热。 “嗯..陛下…” “别动。”慕晋潇喘息着咬他耳垂,“就这样碰我..” 云无颐喉结滚动,掌心抚上慕晋潇的后腰。 烛火晃动。 慕晋潇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却始终不肯进行到最后一步。 “快…”慕晋潇掐着云无颐的肩膀命令道。 “是,陛下。”云无颐沙哑道。 夜色沉沉,云无颐无声地翻下龙榻。 指尖凝出一丝淡蓝微光,确认慕晋潇的呼吸已沉入深眠。 他轻点耳后,脑中立即浮现鸿胪寺的立体地图。 三处红点标记着突厥使团的守卫位置,蓝线勾勒出最佳潜入路径。 子时的梆子刚响,云无颐已立在鸿胪寺檐角。 下方两名侍卫正在交班,他指尖一弹,两粒药丸精准落入他们的酒壶。 “听说七王爷今日...”侍卫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接连栽倒在地。 云无颐如鬼魅般闪入内室。 案几上摊开的密函还带着墨香,他手掠过羊皮纸,文字在蓝光中扭曲重组。 阿史那·曜亲笔的“秋狩计划”,被篡改成“进贡清单”。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 云无颐身形未动,望眼看去... 是慕锦溪的心腹盛庆,腰间挂着突厥狼头令牌。 那人伸手就要推门,云无颐手微微一动。 门闩自动栓死。 “谁?!”侍卫拔刀四顾。 云无颐趁机翻出窗外,却在落地时踩到树枝。 二十名突厥武士瞬间举着火把围拢过来。 警报狂闪:【能量剩余37%】。 云无颐冷笑,袖中甩出三枚银丸。 爆开的烟雾里,他踏着武士肩膀纵跃,可在半空以为能逃跑时... “嗖”被利箭射中右肩! 是阿史那·曜亲自挽弓。 剧痛让云无颐眼前发黑,但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使团动向已控制】。 他借着烟雾弹的掩护翻出高墙,身后传来七王爷歇斯底里的怒吼:“给我搜!” 宫墙上,云无颐拔下肩头的箭。 带着倒钩的箭簇撕开皮肉,血珠溅在腰间的玉佩上。 云无颐捂着肩头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他刚想调动能量止血,突然胸口一阵尖锐刺痛。 能量数值疯狂闪烁,从37%骤降到15%。 他身体一顿,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明明没有使用能力,怎么会突然消耗这么多? “咳...”一口带着淡蓝光点的血咳了出来,云无颐扶着宫墙才没跪倒在地。 云无颐的视野开始模糊,蓝光屏幕在眼前疯狂闪烁警告:【能量紊乱状态:背板过敏后遗症】。 “你究竟是何人?算了,反正也会是死人!”阿史那·曜的弯刀已经举起。 就在刀锋即将劈下的瞬间,云无颐立刻咬破舌尖。 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借着最后一丝能量,袖中甩出三枚烟雾弹。 “轰!” 浓烟瞬间炸开,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云无颐强忍眩晕,纵身翻过宫墙。 身后传来阿史那·曜暴怒的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但他已经顾不上了。 能量即将耗尽。 云无颐跌跌撞撞地穿过长廊,眼前不断浮现着系统警告:【能量剩余3%...2%...】 终于,他摇晃着闯入御书房。 玉玺就放在案几上,泛着淡淡的蓝光.... 慕晋潇居然把它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简直像...故意等他来取。 云无颐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玉玺,一股暖流立刻涌入体内。 蓝光屏幕在眼前展开: 【能量补充中...15%...30%...】 【西域使团任务:已完成】 【战乱风险-20%】 【七王爷暴露风险-15%】 云无颐长舒一口气,正要收回手... “朕的九千岁...”慕晋潇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半夜偷玉玺,该当何罪?” 云无颐猛地转身,看到慕晋潇倚在门框上,玄色寝衣松散地披着,露出大片胸膛,桃花眼里露出危险。 玉玺还在散发着微光,云无颐能感觉到能量正在快速恢复。 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 慕晋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陛下...”云无颐刚要开口,顿时一阵眩晕袭来。 能量补充还没完成,背叛过敏的后遗症仍在发作。 他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 慕晋潇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云无颐的手:“你...” 云无颐抬头,看到慕晋潇脸上闪过一丝的慌乱? 但下一秒,慕晋潇又恢复了那副玩味的表情:“装可怜?朕可不吃这套。” 他瞬间掐住云无颐的脖子,将人狠狠抵在桌上,玉玺被撞落在地,“嘭”一声。 “你去寺里干了什么?”慕晋潇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云无颐被迫仰着头,面色因缺氧而泛红,依然面无表情:“陛下既然知道...何须再问臣...” 这一切暴君定是知道,在此侯着他,自投罗网。 “告诉朕!”慕晋潇暴怒地收紧手,眼中看不清情绪,“别以为现在朕不会动你,你不过是朕的一条狗,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云无颐的心蓦地一抽抽都疼起来。 是啊,他不过是一条狗。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可是胸口为什么那么闷,那么痛? 明明作为高维生物,他本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窒息的痛苦中。 云无颐忽然勾了勾唇,露出极淡的笑:“臣...从未觉得自己特别...臣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第 33章 你在意过朕吗 慕晋潇听闻,松手。 云无颐跌坐在地,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泛起血腥味。 慕晋潇站在他面前,玄色衣袍无风自动,眼中满是难以辨明的情绪。 半晌,他忽然冷笑一声:“滚出去。” 不是为朕,而是该做... 好一个东厂督主,差点害朕以为... 呵... 云无颐撑着案几站起身,行礼时手还在微微发抖:“臣告退。” 转身的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玉玺被狠狠砸在墙上的声音,还有慕晋潇压抑的低吼:“混账东西...” 走出殿外,云无颐抬手按住心口,这里传来的钝痛比任何伤口都要难以忍受。 蓝光屏幕在眼前闪烁:【警告:情感模块超载】 云无颐挪步走到殿门口,眼前一阵阵发黑。 手刚触到雕花门框,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 “砰!” 慕晋潇几乎是疯了一般冲过来,他一把将人抱起,手指收紧,在云无颐苍白的衣袖上抓出深深褶皱。 “云无颐!” 慕晋潇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怀中人双目紧闭,唇边还带着未干的血迹,脖颈上是他亲手掐出的淤青。 朕该拿你怎么办? 慕晋潇死死盯着这张惨白的脸,眼神晦暗不明。 “真是个没有心的狗...”慕晋潇低声呢喃,指腹擦过云无颐冰凉的唇角,“当真像神仙...睡...不熟的是吗?” 朕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慕晋潇将人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突然暴怒地踹翻了一旁的香炉。 “你在意过朕吗?!” 铜炉轰然倒地,香灰洒了满地。 慕晋潇红着眼眶,却小心翼翼调整了姿势,让云无颐能靠得更舒服些。 “陛下...”赵寒在殿外提心吊胆地探头,“要传太医...” “滚!”慕晋潇厉声喝道,却在低头时声音低了下来,“去叫人把朕的龙榻收拾干净。” 他抱起昏迷的云无颐,走向内殿。 他压抑的自语:“你要是敢死...朕就...” 后半句消散在风中,无人听清。 慕晋潇一把抓起滚落在地的玉玺,将昏迷的云无颐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殿。 他低头看去,云无颐的脸色惨白,没一丝血色。 “混账...”慕晋潇低咒一声,盯了手中的玉玺,立刻将玉玺贴上云无颐的心口。 刹那间,莹蓝光芒从玉玺与肌肤相接处迸发,照亮了整个寝殿。 慕晋潇桃花眼中充满震惊。 他亲眼看着云无颐脖颈上的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惨白的唇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这...”慕晋潇盯着这违背常理的一幕,玉玺在他掌心发烫,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陛下?”玉笙在殿外轻声唤道,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榻上的云无颐,“需要奴才去请御医为九千岁包扎吗?” 慕晋潇瞬间回神,眼神阴冷:“把药拿来,你出去。” 玉笙咬了咬唇,应了声“是”,临走前又偷偷瞥了眼云无颐... 那人安静地躺在龙榻上,衣襟微敞,露出锁骨,上面还留着昨夜陛下留下的咬痕。 待殿门关上,慕晋潇才掀开云无颐的衣襟。 箭伤已经止血,但狰狞的伤口依然触目惊心。 他取过金疮药,动作粗暴却精准地撒在伤口上,听到云无颐在昏迷中闷哼。 “现在知道疼了?”慕晋潇冷笑,手上放轻了几分。 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他从枕下取出一副镣铐,“咔”一声锁住了云无颐的脚踝。 玄铁打造的锁链另一端固定在龙榻上,长度刚好够云无颐在殿内活动,却绝无可能逃离。 慕晋潇满意地抚过冰凉的锁链,目光落在云无颐沉静的睡颜上。 他俯下身,在云无颐耳边轻声道: “既然玉玺能治你的伤...”手划过云无颐恢复血色的唇瓣,“朕倒要看看,没有它,你能撑多久。” 慕晋潇说完便脱下龙袍,掀开锦被躺了进去,一把将云无颐搂进怀里。 云无颐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往热处靠了靠,额头抵在慕晋潇的颈窝处。 慕晋潇盯着他这副依赖的模样,眼神暗了暗,最终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人牢牢禁锢在怀中。 次日清晨,云无颐是被脚踝处冰凉的触感惊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被那根特制的玄铁锁链禁锢在龙榻上。 这锁链也掺了特殊材质,能压制他的高维能量,连系统都无法调动。 这暴君...到底哪弄来的这些铁链?! “醒了?”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云无颐转头,看见慕晋潇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明黄龙袍衬得他愈发威严。 只是凌厉的桃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九千岁这几日还是在龙榻上呆着吧。”慕晋潇勾起邪笑,语气讽刺,“朕不需要你添乱,朕的江山之事自己会处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陛下!”云无颐撑起身子,锁链束缚。 他顾不得脚踝被磨出的血痕,急声道:“您小心七王爷!但您别动他!” 慕晋潇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管好你自己吧,朕的狗。” 殿门重重关上,留下云无颐一人坐在龙榻上。 他低头看着脚踝处的锁链,苦笑着摇了摇头。 脑中浮现出系统警告:【能量被压制,无法使用能力】。 他暗自叹息,锁几天?暴君的话真假难辨,这几日朝局怕是瞬息万变。 西域使臣...七王爷...还有... “三王爷。”他忽然低语出声。 若能让三王爷牵制七王爷... “玉笙。”他提高声音唤道。 殿门应声而开,玉笙垂首立在门外:“九千岁...有何吩咐?“ 云无颐抬眼看他,注意到这小太监手指正绞着衣角。 “本座麻烦你,可否让小安子来一趟。” 玉笙明显僵了一下,咬唇道:“陛下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说着,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云无颐被锁链磨出血痕的脚踝上。 沉默片刻,玉笙突然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是,玉笙这就去办。” 云无颐微微挑眉,看着玉笙匆匆离去的背影。 殿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系统提示音:【玉笙忠诚度+5%,当前85%】。 他松了口气,上次一救还算有用。 第 34章 可恶的暴君 小安子猫着腰溜进殿内,像只灵巧的狸奴。 他跪在榻边,轻声道:“师父。” 云无颐勾了勾手指:“过来。” 小安子立即把耳朵凑上去,却听见云无颐疼的“嗯”了声。 锁链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灼伤了云无颐的手。 “师父!”小安子惊呼。 “无妨。”云无颐咬牙压下痛楚,轻声道:“听着,三件事。” “第一,让三王爷''偶然''发现七王爷与突厥人的密信。”云无颐的呼吸有些急促,“第二,把陛下前年秋猎用的金丝软甲送去三王府。” 小安子拼命点头,发现云无颐脸色白得吓人:“您怎么了?” 云无颐摇摇头,锁链又收紧了几分。 他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第三...切记小心东厂人...” 小安子吓得一哆嗦,云无颐将他推开:“从后窗走!” 小安子刚翻出窗,殿门就被踹开。 慕晋潇负手踱入,他余光扫过微微晃动的窗,唇角勾起冷笑。 “今日突厥使臣拜见了朕。”慕晋潇慢慢抚弄着玉玺,伸手将冰凉的玉面贴上云无颐的脸颊,“说是提前入城,给朕准备了许多大礼。” 云无颐浑身僵住。 不对,这太反常...昨夜刚在鸿胪寺撕破脸,今日怎会... “朕宽宏大量,不追究他们私会七皇弟的事。”慕晋潇缓缓俯身,拉了下锁链,“还让他们住进了庆云宫,今晚设宴款待。” 他指尖划过云无颐的喉结,“爱卿觉得如何?” 云无颐呼吸一窒。 跳出红色警报:【七王爷忠诚度暴跌至10%】。 他思绪飞转,想通关键...这是请君入瓮! 暴君要把突厥人放进宫里杀! “陛下不可!”云无颐挣扎着抓住慕晋潇的衣袖,“使臣若死在宫中,阿史那部必定...” “嘘。”慕晋潇用玉玺抵住他的唇,眼底透着疯狂之意,“谁说朕要杀他们?”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朕要杀的...是七皇弟啊。” 殿外适时传来通报:“陛下,七王爷求见!” 慕晋潇直起身,修长的手指抚平袖口褶皱:“爱卿就在这等着。” 他转身时,云无颐突然看清他腰间佩剑... “对了。”慕晋潇在殿门口回头,笑得温柔缱绻,“你那个小徒弟...跑得倒快。” 说罢甩袖而去,留下云无颐浑身冰凉地僵在榻上。 云无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梳理着已知的信息: 七王爷身份特殊...虽非先帝亲生,但先帝临终前亲口承认其宗室地位,杀他必引朝堂动荡。 暴君近三月杀戮值稳定在45,属于可控范围。 突厥使团突然被允许入宫,太过蹊跷.... “不对...”云无颐猛地睁开眼,后颈渗出冷汗。 他想通一个关键... 暴君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脑中残留的最后一次扫描数据显示:【七王爷与三王爷矛盾值已达临界点】。 “借刀杀人...”云无颐喃喃自语。 若是七王爷“意外”死在突厥人手上,既能除掉心头大患,又能名正言顺对阿史那部开战... 一箭双雕!? 锁链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灼烧感让他疼的颤抖起来。 这该死的禁制!若此刻能调出系统,至少能...看下局势 自己一个高维者竟被一条锁链给困住! 这难道是bug!? 回去一定要和局里人理论一番,为何小世界能治住高维者的能力!? 殿外传来杂乱的声,隐约夹杂着七王爷嗓音:“陛下!臣弟冤枉啊!” 云无颐瞬间绷紧身体。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破碎声传来,紧接着是慕晋潇刻意提高的声音:“七皇弟这是做什么?在突厥贵客面前失仪!” 开始了?是真的?还是做戏? 这暴君是心思实在难猜! 云无颐攥紧锦被。 他思索一下,大致明白暴君的算计:先激怒七王爷,再引突厥人出手...而那个疯子,此刻说不定正享受着这场血腥的表演。 远处响起杯盏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突厥语的怒吼。 云无颐想冲出去,锁链却将他狠狠拽回榻上。 鲜血顺着脚踝滴落,他好像感觉不到疼。 “陛下...”云无颐疼的呢喃,被自己声音里的颤抖惊到。 他竟在害怕...那个疯子暴君真的会玩火自焚。 ”陛下息怒!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慕景清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沉稳有力。 云无颐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手指碰了碰锁链。 慕晋潇的动作顿住,眼中的暴戾还未散去,却已微微收敛。 他缓缓转身,看向突然出现的慕景清,冷笑一声:“朕让你即日启程去江南赈灾,你又回来做什么?” 慕景清不卑不亢地拱手:“臣听闻七弟与使臣起了争执,特来劝解。”他目光扫过七王爷,又看向慕晋潇,“陛下,七弟性子冲动,但罪不至死。若在宴席上见血,反倒让突厥人看了笑话。” 周围一片死寂,无人敢发出声音。 慕锦溪脸色煞白,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突厥使臣也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慕晋潇盯着慕景清,半晌,低笑一声:“好,很好。” 他缓缓地收回佩剑,眼神却冷得很,“既然三哥开口,朕今日便饶他一命。” 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向慕锦溪:“滚回你的王府闭门思过,再让朕看见你与突厥人私通...” 他手轻轻划过剑刃,“下一次,谁也保不住你。” 慕锦溪咬牙,终究低头:“臣弟...遵旨。” 慕晋潇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临走前,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内殿的方向....像是隔着重重宫墙,仍能看见被锁在龙榻上的那人。 待慕晋潇的身影彻底消失,殿内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和。 慕景清叹了口气,伸手扶起慕锦溪:“七弟,你太冲动了。” 慕锦溪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拳头。 而内殿之中,云无颐终于缓缓松开了锁链,手微微发颤。 原来,一切仍在暴君的掌控之中。 不过是吓他... 他闭了闭眼,低低地呼出一口气。 真是可恶是暴君! 第 35章 绝色佳人 云无颐在龙榻上静静躺到天黑,锁链随着他翻身的动作发出声音。 殿外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之声,宴席似乎仍在继续。 他盯着殿顶的雕花,手指摩挲着镣铐。 时辰一点点过去,外面的乐声渐渐停歇,宫灯次第熄灭。 云无颐支起身子,望向紧闭的殿门... 始终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暴君去哪了? 这么晚宴会都已结束,为何不回来就寝? 一个个问题在他脑中跳出。 直到更漏显示已过子时,玉笙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 烛光下,他看到云无颐正坐在龙榻边缘,目光直直地盯着门口方向。 “九千岁...”玉笙犹豫着开口,“陛下说...今夜不回寝殿了。” 云无颐心中一紧,眉头一皱:“为何?” 玉笙低下头,轻声支支吾吾道:“陛下...召见了...突厥使臣献上的...绝色佳人。宿在...宿在华晏殿...” “咔”一声,是云无颐的手指抓紧了锁链。 他面上不显,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 【情绪波动检测:异常】 【建议:立即平复心率】 云无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女子?” 玉笙小心翼翼地抬头:“是...是位男子。” 一瞬间,云无颐感觉心脏像是刀狠狠捅了一下。 他伸手捂住胸口,手指微微发抖。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红光:【警告:情感模块超载】。 “好。”他的声音出奇地平稳,“本座知晓了,下去吧。” 玉笙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低头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的瞬间,云无颐瞬间拽紧了锁链。 玄铁镣铐深深勒进皮肉,血珠染红了锦被。 他死死盯着华晏殿的方向,脑海中不慕晋潇控制地浮现出暴君揽着陌生男子的画面。 【能量紊乱警报】 【建议立即停止情绪波动】 他强迫自己躺下,闭上眼睛,试图平复紊乱的能量波动。 可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慕晋潇的身影—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染上情欲的模样,修长的手指抚上别人,好看的唇贴着别人的耳低语... “真是够了!!“云无颐睁开眼,一拳打在床榻上。 生疼,可没有他心里疼。 为什么? 【警告:能量紊乱加剧】 【建议立即停止情绪波动】 他充耳不闻,强行催动体内残余的能量,试图挣脱锁链。 可玄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反噬的力量狠狠冲击他的五脏六腑。 “咳...”一口鲜血涌上喉间,云无颐偏头吐了出来,淡蓝色的血珠瓣在锦被上,触目惊心。 系统警报疯狂闪烁:【能量核心受损,请立即停止】 可云无颐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目光紧紧盯着华晏殿的方向,眼中皆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暴戾。 他从未如此意识到,自己竟会对慕晋潇产生这样强烈的占有欲。 锁链随着他的挣扎越收越紧,骨头像是要被勒断。 云无颐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慕晋潇!” 名字像是某种咒语,让他胸口浓烈的情绪愈发失控。 而此刻的华晏殿内... 慕晋潇一脚踹开试图靠近的异域美人,桃花眼中满是嫌恶:“滚出去。” 美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慕晋潇一个眼神口吓到。 不过一会。 慕晋清又改变主意:“等等,过来。” 异域美人跪伏在地,额边冷汗冒出来。 他生得极美,却不显女气,深邃的眉目间带着西域人特有的深刻的轮廓,身形修长挺拔,此刻因恐惧而微微发颤。 慕晋潇懒散地倚在软榻上,眼神阴鸷地盯着他:“你叫什么?朕叫你过来。” 美人喉结滚动,膝行上前:“奴...奴名阿史那兰。” “兰?“慕晋潇嗤笑一声,“倒像个女人名字。” 阿史那兰垂首,不敢反驳。 慕晋潇缓缓倾身,冰凉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把衣服脱了。“ 阿史那兰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沉默地解开衣带。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既不谄媚也不抗拒,很快,蜜色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肌理分明,线条紧实。 “自己捏出红痕。”慕晋潇命令道,又补了句,“要像欢爱过的痕迹。” 阿史那兰指尖微顿,随即狠狠在自己锁骨、腰间掐出数道暧昧的红痕,下手极重,却一声不吭。 慕晋潇满意地眯起眼:“有没有西域的熏香?” “有。”阿史那兰从袖中取出一个鎏金香囊,“此香名''醉梦缠'',沾衣三日不散。” 慕晋潇接过,随手将香囊在自己的龙袍袖口蹭了蹭,顿时,一股甜腻惑人的异香弥漫开来。 他低头嗅了嗅,唇角勾起冷笑:“很好。” 这下...戏做足了。 他有点期待。 阿史那兰迟疑片刻,还是低声问道:“陛下...需要奴做什么?” 慕晋潇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明日一早,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夜,朕宠幸了你。” 阿史那兰瞳微缩,却不敢多问,只能深深叩首:“奴遵旨。” 慕晋潇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殿内青石地面:“你睡地上。”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勾起恶劣的笑,“顺便叫几声,会叫么?” 兰耳尖瞬间泛红,摇了摇头。 “废物。”慕晋潇嗤笑一声,直接掐着嗓子模仿起来,“嗯..轻点.啊...”他的声音陡然转媚,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你要弄死朕了...啊…” 华晏殿外,巡逻的侍卫突然停住脚步,面面相觑地红了脸。 而此刻...寝殿内。 【能量强制突破中..12%..15%..】 云无颐脑中不断闪烁着红色警告。 他强行调动残余能量,将听觉感知延伸到华晏殿方向。 下一秒,甜腻的呻吟声清晰传来: “啊...陛下....慢些....” “唔....你太深了....” 云无颐浑身剧震,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淡蓝色的血珠溅在锦被上,迅速被布料吸收。锁链感应到能量波动,立刻收紧,深深勒进他的腕骨。 【警告!能量核心受损!】 云无颐如同恍若未觉。 他冷脸擦去唇边血迹,低笑出声。 多可笑,他一个高维监察者,竟会为这种拙劣的把戏…失了心智。 第36 章 做梦还敢骂朕 云无颐躺在龙榻上,双眼空洞地望着殿顶繁复的图案,手按在胸口。 那里疼得发麻,像是被捅的血淋淋的,已经没有了知觉。 暴君...竟真的和别人... 原来,暴君不是只和自己... 也是,自己不过是暴君的一条狗而已。 他闭上眼,耳边仍回荡着华晏殿传来的暧昧声响。 锁链感应到他的情绪波动,骤然收紧,锋利的边缘割破皮肤,鲜血顺着腕骨滴落,他却感觉不到痛。 【能量紊乱警报】 【核心受损度:37%】 云无颐低笑一声,唇角流出淡蓝色的血。 警告疯狂闪烁,他视若无睹,任由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真是可笑。 意识逐渐模糊,云无颐最后看到的,是窗外渐亮的天光。 ...... 天已亮。 慕晋潇踏入寝殿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身体一僵,目光落在龙榻上... 云无颐静静地躺着,衣襟已经被血浸透,唇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脸色苍白的像是死人。 慕晋潇的心脏猛地一抽,几乎是摇晃着扑到榻前。 他颤抖着伸手,去探云无颐的鼻息... 微弱的温热拂过手。 慕晋潇紧绷的肩背稍稍松懈,随即暴怒地掐住云无颐的下巴:“云无颐!别装死!给朕醒过来!” 云无颐毫无反应。 慕晋潇慌了。 “来人!!”他回头朝殿外怒吼,“传御医!立刻!!” 他一把扯断锁链,玄铁镣铐在他掌中断成两截。 随后抓过玉玺,狠狠按在云无颐的心口... 莹蓝光芒骤然爆发,照亮了整个寝殿。 “醒过来....”慕晋潇的声音微微发颤,手紧紧抵着玉玺,“朕命令你....醒过来...” 殿外传来一阵声音。 御医们惶恐地跪了一地。 “快给朕看看九千岁的伤势!”慕晋潇厉声喝道,手指仍死死按在玉玺上,手也随着情绪波动而颤抖。 为首的御医胆战心惊地爬上前,搭上云无颐的脉搏。 片刻后,他面色古怪地摇了摇头。 “大胆!”慕晋潇彻底慌了,立刻揪住御医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御医吓得直磕头:“陛下息怒!臣、臣的意思是九千岁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 慕晋潇的手指倏地松开。 他盯着御医看了看,突然一脚踹翻旁边的药箱:“去配药!滚!” 御医们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寂静。 慕晋潇缓缓坐回榻边,目光落在云无颐苍白的脸上。 他伸手,拇指擦去云无颐唇角的血迹,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对方滚烫的体温惊到... 云无颐在发烧。 “蠢货。”慕晋潇低骂一声,扯过锦被将人裹紧。玉玺仍贴在云无颐心口,蓝光忽明忽暗,映得慕晋潇的脸色阴晴不定。 突然,云无颐的睫毛颤了颤。 苍白的唇微动,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暴君...无耻...” 慕晋潇瞬间怒火冲天,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假阉狗,做梦还敢骂朕!” 云无颐剧烈咳嗽起来,人在这疼痛中彻底清醒。 他感受到体内的能量正在快速修复,于是突然抬手抓住慕晋潇的手腕:“掐...使劲掐...”他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掐死臣,陛下就开心了是吗?” 慕晋潇听闻,心里一抽,缩回手:“你放肆!疯了?!” 云无颐捂住心口的玉玺,强撑着坐起身。 他面容冷漠,眼中露出难以言说的情绪:“臣没疯。” 没疯,只是理智没了。 云无颐的鼻尖萦绕着慕晋潇身上那股甜腻的异香。 定是昨夜从华晏殿沾染的味道。 他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 视网膜上跳动着警告:【情绪波动禁止】。 慕晋潇站起身,玄色龙袍扫过榻沿。 他背对着云无颐,声音冷硬:“既然没死,就滚回你的自己的住处。” 云无颐盯着他的背影,低笑出声:“陛下昨夜...尽兴吗?” 慕晋潇转身,在看到云无颐嘴角渗出的蓝色血丝时僵住。 他粗暴地抓起案上的药碗:“喝药!” 药汁泼洒在锦被上,云无颐却一动不动。 他抬眼,凤眼直视暴君:“臣想知道...那个西域人,碰了陛下哪里?“ “啪!” 药碗砸在地上,碎瓷飞溅。 慕晋潇一把揪住云无颐的衣襟,在四目相对的瞬间,看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 他心底一惊,疯狂跳动起来。 这假阉狗的反应是在意的? “你...”慕晋潇的手微微发抖,闻到云无颐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他这才发现,锁链在对方腕骨上勒出的伤口深可见骨。 “陛下何必动怒。”云无颐轻轻掰开他的手指,“臣不过....是条狗罢了。” 慕晋潇后退两步,龙袍袖口一甩:“等会早朝,朕要看到你站在殿前。”说完转身离去,在跨出门槛时,发泄般的狠狠砸碎了廊下的宫灯。 云无颐闭了闭眼,感受到体内能量核终于修复完毕。 他撑起身子,锁链留下的伤口已经愈合,只余下淡淡的红痕。 随手扯过一件干净的蟒袍换上,他面无表情地束好玉带,朝金銮殿走去。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云无颐站在丹陛之下,垂眸听着大臣们上奏。 “陛下,西域使臣居心叵测,留在宫中恐有不妥啊!”兵部尚书跪地谏言。 “臣附议!那阿史那部向来狡诈,此番献美怕是别有用心!”又一位老臣出列。 慕晋潇斜倚在龙椅上,目光一直落在沉默的云无颐身上:“九千岁以为如何?” 云无颐抬眸,凤眼平静无波:“任凭陛下定夺。” 他不想理会。 随暴君去吧。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 众臣都惊讶地看向这位素来直言敢谏的九千岁,今日竟如此顺从。 慕晋潇的眼神暗了暗,冷笑一声:“好了,没事就散了。” 待群臣退去,慕晋潇一把拽住正要离开的云无颐:“跟朕来。” 他将人拖进偏殿,反手锁上门:“任凭陛下定夺”声音里压着怒意,“你的谏言呢?你的忠心呢?” 云无颐平静地看着他:“陛下不是已经决定了吗?那西域美人...” “闭嘴!“慕晋潇猛地将他按在墙上,手发狠地抵着他的喉结,“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说完,却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云无颐眼底闪过一丝痛意,脸色苍白:“是。” “跟朕去御书房。”慕晋潇松开手,冷冷道,“给朕磨墨。”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御书房外,却见那西域美人阿史那兰正立在廊下,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玉碗。 他见到慕晋潇,他立刻迎上前,眉眼含笑:“陛下。” 慕晋潇挑眉:“何事?” 兰双手奉上玉碗:“奴特地为陛下熬了雪莲羹,西域秘方,最是养心。” 慕晋潇扫了一眼,伸手揽住兰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走吧,进去。” 说完,他回头瞥向云无颐:“你也跟进来。” 第 37章 陛下玩够了吗 云无颐心口骤然一痛。 系统在脑海中尖锐警告:【能量波动异常】 他沉默地跟在后面,目光却不经意落在兰的颈侧... 那里有几道明显的红痕,像是被人用力掐出来的指印。 御书房内,兰将羹汤放在案上,慕晋潇却看也不看,直接拽过云无颐的手:“磨墨。” 这假阉狗这样都无反应? 云无颐垂眸,缓缓研起墨来。 兰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微妙地游移。 “陛下,”兰忽然柔声开口,“九千岁脸色不太好,要不要...” “滚出去。”慕晋潇头也不抬地打断。 兰一怔,随即低头:“是。” 待兰退下后,慕晋潇将狠狠笔一摔,墨汁溅在奏折上。 他一把扣住云无颐的下巴,逼他抬头:“看清楚了吗?那些痕迹?” 云无颐的睫毛微颤了颤:“臣...不敢妄言。” “不敢?”慕晋潇冷笑,“你昨晚不是知道的吗?”他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上另一处淤青,“这也是他掐的...朕让他掐的!” 云无颐的心狠狠一抽,凤目一闪。 掐的?如何掐? 暴君...竟谁也可以。 “怎么?”慕晋潇逼近他,呼吸喷在他唇上,“现在知道难受了?” 云无颐用力撩开慕晋潇的手,冷硬道:“别碰我。” 他嫌脏。 碰过别人的手... 慕晋潇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声在御书房内回荡,带着几分玩味和讥讽:“哦?碰你怎么了?你不过是...” “陛下的一条狗。”云无颐垂目,心里五味杂陈,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陛下不必一直提。” 慕晋潇的笑容冷了下来,眼中闪过阴郁:“知道就好。”他逼近一步,嗓音低沉,“主人的事,你不必管。” 心里涌上一股失落... 这假阉狗就这么不在意? 只是觉得朕...脏了? 云无颐不再说话,沉默地站在案边磨墨,墨条在砚台里划着。 良久,他开口,疑问道:“那位美人...满足得了您吗?” 暴君如此能缠... 一个美人...可笑。 慕晋潇抬眼,眼中寒光骤现:“放肆!”他厉声喝道,“磨你的墨!” 说完,他转头朝殿外冷声命令:“叫兰给朕进来!” 云无颐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更加用力地研磨起来。 他没说错,暴君生什么气? 兰很快推门而入,眉眼含笑,却在看到御书房内的气氛时,脚步微微迟疑。 “陛下。“他柔声唤道。 慕晋潇伸手,一把将兰扯到身边,手指暧昧地抚过他的下颌:“过来,陪朕批折子。” 兰顺从地依偎过去,眼角余光瞥向云无颐... 传闻中深受陛下喜爱,冷酷如霜的九千岁,此刻正垂眸磨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慕晋潇盯着云无颐的反应,心里那股烦躁却越来越盛。 他故意凑近兰的耳边,低声道:“喂朕。” 兰端起那碗雪莲羹,舀了一勺,轻轻递到慕晋潇唇边。 云无颐依旧没有抬头,可砚台里的墨汁却越来越浓,已要凝成一片漆黑的深渊。 慕晋潇的手指轻佻地勾起兰的下巴,故意提高声音道:“今晚,朕还要你侍寝。” 兰顿时脸颊绯红,故作羞怯地往慕晋潇怀里躲了躲:“陛下~九千岁还在呢...” 慕晋潇冷笑一声,手臂收紧,将人搂得更近:“害什么羞?他又不是没听过。” “咔”。 云无颐手中的墨条突然断裂,碎成两截。 他缓缓放下墨块,面无表情地躬身:“陛下,臣想起来东厂还有些事未处理,臣...” “赶紧滚。”慕晋潇头也不抬,语气厌烦地挥了挥手。 云无颐沉默地行了一礼,转身退出御书房。他的背影挺直,步伐平稳,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刚踏出门槛,他的脚步便微微一顿... 【警告!能量核心紊乱!】 【情绪模块超载!】 云无颐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胸口的刺痛,抬步离开。 而御书房内,慕晋潇盯着云无颐离去的方向,眼神阴郁。 怀中的兰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还要继续吗?” 慕晋潇一把推开他,嗓音冰冷:“滚出去。” 美人吓得脸色发白,连忙退下。 殿内只剩慕晋潇一人。 他盯着案上那碗早已凉透的雪莲羹,暴怒地一把掀翻了整个桌案! “混账东西!”他咬牙切齿地低骂,不知是在骂谁。 夜幕已深。 云无颐躺在东厂的床榻上,辗转难眠。 他闭眼,指尖凝聚出一丝微弱的蓝光,强行突破能量限制,将听觉延伸到华晏殿... “啊...慢点...”慕晋潇压抑的喘息声断断续续传来,带着几分难耐的颤抖,“不要了...” 云无颐猛地睁开眼,气的发抖。 下一秒,他翻身下榻,连外袍都未披,直接破窗而出! 夜风呼啸,他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宫墙,直奔华晏殿。 体内的能量因强行调动而剧烈翻涌,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着红色警告:【能量过载!】 可云无颐已经顾不上了。 华晏殿外,侍卫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晕。 云无颐一脚踹开殿门... “陛...” 云无颐站在门口,凤目里是冰冷的怒意,视线死死凝视床榻上纠缠的两人... 慕晋潇衣衫凌乱地半倚在榻上,墨发铺散,唇色艳红,衣襟大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上面还残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 而那个西域美人正伏在他身上,手指还勾在慕晋潇的腰带上,闻声惊慌回头。 “滚!” 云无颐一把拽住美人的后领,直接将他从床上扯了下来,使劲的差点将人甩到墙上。 兰吓得着跌坐在地,脸色煞白,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云无颐寒声道:“再让本座看见你碰他,我让你生不如死。” 兰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殿内霎时死寂。 云无颐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强迫自己冷静,可脑海中全是方才慕晋潇躺在榻上的模样... 衣衫半褪,眸光潋滟,唇上还带着被亲吻过的水色。 这样的慕晋潇只有他能看! 暴戾的、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却像一只慵懒的猫,任由别人触碰。 “怎么?.慕晋潇慢悠悠地支起身,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九千岁这是....吃醋了?” 朕还以为这假阉狗能忍多久呢... 他...很满意对方的反应。 至少这假阉狗如此生气、嫉妒的发狂的模样,定是在意朕的。 朕可没碰那美人一点。 云无颐的冷得吓人:“陛下玩够了吗?” 他昨晚差点就气死了! 这暴君还一脸无所谓... 慕晋潇低笑一声,赤脚下榻,一步步走近他:“朕玩没玩够...”他伸手,手轻轻划过云无颐的喉结,“关你什么事?” 云无颐一把扣住他的手,紧紧握住:“陛下若真想找人侍寝...” 他将人抵在柱子上,嗓音低哑,“何必找别人?” 慕晋潇随即笑得更加恶劣:“哦?那九千岁...是想亲自伺候朕?” 云无颐盯着他,眼中露出压抑已久的情绪。 他低头,狠狠咬上了慕晋潇的唇。 第 38章 九千岁这醋劲 慕晋潇刚仰头热烈回应,云无颐却突然停住,指腹重重按着他被吻得湿润的唇瓣:“陛下刚才...同他也是这样亲吻的?” 慕晋潇喘息着低笑,舌尖故意舔过云无颐的手:“是啊,不然呢?” 朕怎么可能吻那个美人? 他很想看看云无颐的反应。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云无颐最后的理智。 暴君做就做了!还吻别人! 他猛地掐住慕晋潇的下颌狠狠咬上去,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 慕晋潇吃痛闷哼,被他趁机扣住手反拧,整个人被重重压进锦被里。 “唔..!”慕晋潇的腰肢在云无颐掌下弹动,玄色寝衣被扯开大半,露出布满伪造红痕的胸膛。 云无颐的膝盖顶进他腿间,嗓音里满是冰冷的怒意:“美人...还没伺候好陛下?” 慕晋潇马上剧烈挣扎起来,可在云无颐扯开他最后蔽体的衣料时浑身一颤。 殿内烛火“噼啪” 慕晋潇桃花眼眼尾泛红:“云无颐...你....啊!” 云无颐俯身咬住他后颈,手掌重重拍在他了一下:“叫大声点。” 他贴着慕晋潇汗湿的耳垂冷笑,“不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慕晋潇的指尖死死攥皱锦褥,喉间失控的叫出声。 外面传来侍卫慌乱的脚步,又识相地迅速退远。 云无颐掐着他的腰发狠,摸到他小腹上未消的掐痕... 正是那美人留下的。 云无颐将慕晋潇翻过来,手地划过他紧绷的腰线,低笑道:“这般干涩,可不像与人,陛下?” 慕晋潇气息凌乱,眼角泛红,咬牙道:“闭...闭嘴!朕用的,不是那里...” 云无颐故意加重力道,嗓音沙哑:“那用的是…这儿?” “啊!”慕晋潇仰头,脖颈拉出脆弱感,手死死扣住云无颐的手臂,“你这假阉狗….!” 他脑袋发晕,脑中只剩下:弄死朕! 云无颐低笑,俯身咬住他的耳垂:“陛下演这么...一出。”继续恶劣地折磨着他,“就是想臣这样对您吗?” 他何曾想到...这暴君竟如此...顽劣! 害自己昨日的血都白吐了。 可恶!定要好好惩罚这暴君! 慕晋潇浑身颤抖,喘息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狠狠瞪他,可泛红的眼尾毫无威慑力。 云无颐的眸色暗了暗,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你知道,臣昨日...”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慕晋潇仰头看他,呼吸不稳:“昨日?嗯...你怎么了?” 云无颐盯着他潮湿的眼睛,最终只是狠狠吻上去,将所有未出口的话都藏在唇间。 昨日,他差点因失控的能量暴走而自毀。 昨日,他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昨日,他发现自己早已无法抽身。 但这些,他永远不会说。 云无颐扣紧慕晋潇的腰,将人彻底按进怀里,任由能量在失控的边缘疯狂燃烧。 系统警报尖锐刺耳:【警告!情感模块彻底超载!】 而他只是闭上眼,吻得更深。 云无颐将慕晋潇紧紧搂在怀里,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腰窝,低声道:“陛下,累吗?” 他嗓音沙哑,透出餍足的温柔,“需要臣替您揉一揉腰吗?” “啪!” 慕晋潇反手就是一巴掌,瞬间在云无颐脸上留下清晰的指痕。 他眼尾还泛着情动的红,冷声道:“敢把朕往死里弄,你找死?” 这假阉狗怎么敢!? 差点真弄死了。 又痛又... 云无颐不躲不避,舌尖抵了抵发麻的嘴角,竟低笑了:“臣知错。” 他才没错,错的是暴君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让他发狂。 “知错?”慕晋潇眯起眼,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你刚才那副样子,像是知错?” 在朕身上那般威武雄壮,不知道以为是哪里来英勇善战的年轻武将。 精力又旺又狠。 云无颐任由他掐着,目光却落在他颈侧自己留下的咬痕上,眼中微暗:“陛下若不解气,可以再罚。” “罚?”慕晋潇冷笑,抬腿就踹向他,“滚下去!” 云无颐被踹得闷哼一声,顺势握住他的脚课,手在突出的骨节上轻轻一按:“陛下确定要臣滚?” 他抬眼,凤目幽深,“那方才...是谁让臣快一点的?” 慕晋潇耳根瞬间烧红,抬脚又要踹,被云无颐一把扣住腰按回榻上。 “别动。”云无颐低声道,掌心覆上他酸软的腰肢,慢慢揉捏起来,“臣伺候您。” 慕晋潇挣了两下没挣脱,索性闭眼冷哼:“轻点揉。” 云无颐唇角微勾,手上放得更轻。 殿内烛火摇曳,两人无比和谐,如同方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存在。 而此刻,系统提示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云无颐的视野中: 【警告:情感模块已超载】 【建议:立即终止异常情感】 云无颐看着眼前不断闪烁的系统警告,心里一阵无语... 这破提示都跳出来多少次了?有意思吗? 他干脆直接无视,手臂一揽,将慕晋潇往怀里带了带,低声道:“陛下睡吧。” 结果眼睛刚闭上,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云无颐:...... 打巴掌还能打上瘾的? 他的脸不是肉是吗?! “睡?”慕晋潇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你今晚为何来找朕?为何把美人赶走?说!” 云无颐被这一巴掌打得有点懵,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后,竟老老实实地回答:“臣吃醋了。” 慕晋潇的身体蓦地一僵。 心跳声在寂静的寝殿里越发重“咚咚咚...” 慕晋潇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涌出,又酸又涨,差点要冲破喉。 他桃花眼一眼不眨的盯着云无颐的脸。 “吃醋?”慕晋潇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故意冷笑,“那朕以后若是纳妃,生子...” 话还没说完,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勒的他发疼。 云无颐心一痛,冷冷道:“臣只是陛下的狗,不配管陛下的事...” 他能管的着吗? 暴君能和他谈这种事...? “啪!” 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慕晋潇气得眼眶发红:“活该你吃醋!睡觉!” 说完,他翻身背对着云无颐,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心里暗骂,这木头脑袋!非得逼朕把话挑明吗?! 还是真假阉狗根本不懂? 世间还有不懂情爱蠢人吗? 云无颐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看着慕晋潇气鼓鼓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他伸手,轻轻将人重新捞回怀里,下巴抵在慕晋潇的发顶,轻声道: “臣错了。” “闭嘴!”慕晋潇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也没再挣脱。 殿外,守夜的玉笙听着里面的动静,默默往远处挪了几步。 心想... 九千岁这醋劲儿...可真够吓人的。 第39 章 和亲 翌日早朝。 金銮殿内,传来通报... 西域使臣求见。 慕晋潇懒散地倚在龙椅上,轻敲扶手,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宣。” 使臣入殿,恭敬行礼:“陛下,我阿史那部愿永世交好,特来求亲。” 云无颐站在丹陛之下,眸光微冷。 使臣继续道:“听闻贵国七王爷骁勇善战,我部公主仰慕已久,愿结两国之好。” 殿内众人哗然。 慕锦溪脸色骤变,马上出列:“陛下!臣...” 不,他不能去西域。 慕晋潇抬手打断,似笑非笑地看向使臣:“哦?你们公主...配得上朕的七弟?” 使臣额头渗出微汗:“公主乃我部明珠,容貌倾城,武艺超群...” “行了。”慕晋潇懒洋洋地打断,“朕准了。” 慕锦溪不可置信地抬头:“陛下!” 怎么会?陛下如此轻易就同意了和亲... 连余地都没? 慕晋潇眯起眼:“怎么?七弟不愿?” 慕锦溪咬牙,余光瞥见云无颐冰冷的眼神,最终低头:“臣,遵旨。” 连云无颐都不帮他说话... 莫非真是无力回天? 云无颐缓步走到慕晋潇身侧,轻声问道:“陛下这是...” 慕晋潇把玩着玉玺,笑得意味深深:“七弟不是喜欢和突厥人密谋吗” 他抬眼,看向云无颐,“朕给他个机会,好好亲近亲近。” 云无颐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将七王爷送去西域,既是惩罚,也是绝了后患。 可是他觉得事情不能如此简单,七王爷去的要有更大的价值尚可。 “陛下英明。”云无颐垂目,唇角不由扬了扬。 慕晋潇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道:“昨晚的事...” 云无颐身体一僵。 暴君何意? “朕还没消气。”慕晋潇恶劣地咬了下他的耳垂,“今晚继续伺候。” 【系统提示:情感模块再次超载】 云无颐:...... 这破系统,迟早拆了它。 使臣大喜,连忙叩首谢恩。 等使臣一走。 朝臣们为和亲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陛下,此举甚妙!七王爷勇武过人,正可震慑西域!”慕瑾涵第一个站出来附和,眼角余光瞥向七王爷。 户部尚书急得直跺脚:“荒谬!七王爷乃我国七王,岂能...” 岂能去西域做上门女婿?! 难道让那些边境小国们耻笑? “啪!”慕晋潇一摔玉如意,殿内瞬间安静。 “九千岁,”慕晋潇似笑非笑地看向身侧的云无颐,“你说呢?” 云无颐的脑中弹出红光: 【警告!七王爷身负重要剧情线】 【建议:立即阻止和亲】 他垂眸掩去眼中的神色,平稳道:“臣以为,七王爷确实是最佳人选。”手指在袖中掐出青紫,“既能彰显我朝诚意,又可...” “云无颐!”慕锦溪暴起,一把被禁军按住。 他死死盯着云无颐,眼中满是无法相信。 这人不帮自己说话...还十分赞同!? 云无颐别过脸不去看他。 系统警报声尖锐在耳中响起,他却继续道:“又可促进两国商贸。” 慕晋潇大笑,拍案而起:“好!三日后启程!” 龙袍翻卷间,他凑到云无颐耳边低语:“爱卿今晚...可得好好补偿朕。” 退朝时,慕锦溪挣脱禁军,拦在云无颐面前:“为什么?” 云无颐面上无波澜,缓缓道:“王爷保重。”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偏离度30%】 【警告:即将触发惩罚机制】 云无颐重重关上房门。 他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跪倒在地。 【惩罚机制启动】 剧烈的疼痛如电流般贯穿全身,他死死咬住牙关,数据疯狂闪烁,能量紊乱带来的灼烧感从体内蔓延至皮肤,淡蓝色的光痕在血管下若隐若现,如同蛛网般爬满全身。 “呃...” 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冷汗浸透了衣衫。 惩罚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当剧痛终于退去时,云无颐瘫在床上,连手都动弹不得。 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拍门声。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声音里的虚弱:“进来。” 慕锦溪推门而入,见到云无颐苍白的脸色时明显一怔,但很快又沉下脸:“为何不阻止陛下?让本王去西域送死?” 云无颐缓缓坐起身,面容隐在阴影里:“王爷...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 慕锦溪眉头皱起,眼中满是警惕,手瞬间按上剑柄:“你为何...” 他快速反应过来,“那晚鸿胪寺的蒙面人是你?” 云无颐点点头,沙哑道:“此行对王爷未必是坏事。” “放屁!”慕锦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和亲?三日后就要启程?三哥他...”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云无颐沉默地看着他。 七王爷对三王爷看来是真的。 当初接近七王爷结盟,是看准了一点,七王爷非先帝亲生却手握兵权的王爷,三王爷一个被暴君忌惮却深得民心的皇子,若能联手...... “三王爷赈灾归来至少还需半月。”云无颐轻声道,“王爷若执意留下,只会让陛下起疑。” 慕锦溪松开手,冷笑:“所以你就顺水推舟?” 云无颐没有回答。 他的想法,不止是如此。 慕锦溪伸手将云无颐推倒在榻上,古铜色的手指攥住他雪白的衣襟,腕间兽骨镯撞出声。 “告诉本王!”他压低嗓音,透出草原狼般的狠劲,醇厚朗声,“你的计划!” 云无颐被突如其来的野性压制怔住,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错愕。 “本王就是喜欢三哥,”慕锦溪俯身逼近,蜜色肌肤上肌肉起伏,“就是想有一天把他关着,日日夜夜要他!” 西域血统让他的眼瞳在暗处泛着琥珀色,“现在你让本王去和亲?!” “喀嚓”一声,镶宝石的弯刀出鞘,冰凉刀刃抵上云无颐修长的脖颈。 云无颐却低笑起来,苍白手指轻巧夹住刀刃:“七王爷息怒...” 他咳出一丝血,“您此去是和公主和亲,若没记错...” 刀锋又逼近半分,在肌肤上压出血线。 “那位阿史那公主,是您表妹?还是堂妹?”云无颐的指尖泛起幽蓝光晕,竟将精钢刀刃熔出指印,“如今的西域王,该唤您一声...外甥?” 慕锦溪手中一顿。 草原部落最重血缘,若真论起来... “当”一声,弯刀落地。 云无颐趁机翻身将人反制,膝盖顶住他后腰:“您和三殿下的事...”凑近耳边低语,“下官会想办法。” 第 40章 逆命系统 云无颐松开钳制,后退一步。 他理了理衣襟:“王爷难道没发现?每次突厥使团来访,那位大将军看您的眼神...” 慕锦溪浑身一震,琥珀色的眸子露出愕然,手指抓紧了腰间的狼牙佩饰。 “你...”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是说寺里那个阿史那大将军...他真是...” 慕锦溪踉跄着扶住梁柱,脑海中闪过那个总用突厥语唤他“小狼崽”的魁梧男人。 在宴席上特意为他准备的马奶酒... “若他真没骗您...”云无颐轻声提醒道,“那西域三十六部,不就是您囊中之物?” 慕锦溪眼神一凛,手按住刀柄上的狼头纹饰。 他本不过是想将慕景清放在身边,如今却被逼上这条争权之路... “本王明白了。”他声音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若那人没骗我,以我麾下铁骑加上他的兵力,西域王位....本王会拿下。” 只能如此了... 云无颐唇角微扬,适时添了把火:“下官相信王爷的能力。若您真成了西域王...”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三王爷的事,不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慕锦溪身形僵住,思索片刻后。 他忽地低笑出声:“好,本王明白了。” 他眯眼打量着云无颐苍白的脸色,“九千岁最好...活着看到本王成功那日。” “下官拭目以待。”云无颐从容拱手,“王爷若有需要,尽管开口。至于三王爷...” 他意有所指道,“待他江南...赈灾归来,本座自会照看。” 回西域路上可路过江南。 慕锦溪眉头微挑,领会到什么:“江南...” 云无颐但笑不语。 “多谢九千岁提点。”慕锦溪转身,玄色大氅在风中扬起,“本王告辞。” 目送慕锦溪离去。 云无颐唇边的笑意渐渐冷却。 眼前浮现出新的提示:【七王爷忠诚度+15%】。 他抬手抹去唇角血丝,眸光晦暗不明。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云无颐调出系统面板,发现【七王爷支线】的任务条目已经消失,如今出现的是【江山稳定值】默默上涨了15%。 边上的备注写着:成功劝说慕锦溪和亲,消除内乱隐患。 云无颐闭了闭眼,紧绷的神经终于略微放松,自语道:“还好你这破系统会变通...” 否则,按照原本的任务设定... 他现在怕是要被惩罚机制折磨得半死不活。 然而,就在他准备关闭系统时,一行新的提示突然闪烁浮现: 【七王爷忠诚度异常锁定】 【三王爷(数据紊乱)】 云无颐眸光一沉。 不对! 系统不会无缘无故变通,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他抬头,望向殿外沉下来的暮色。 心中涌上一股寒意。 他闭眼,强行调动系统能量,启动全面检测程序。 数据流飞速滚动,淡蓝色的光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全面扫描启动】 【检测到异常数据波动】 【追踪来源......】 霎时间,系统界面剧烈闪烁,一道陌生的银色数据流如毒蛇般窜入! 【警告!未知程序入侵!】 【防御机制启动失败】 云无颐闷哼,捂住胸口,唇变流出淡蓝血迹。 他注视着眼前疯狂跳动的数据.... 那根本不是矫正局的系统编码,而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暴戾的程序语言,正贪婪地吞噬着他的能量! 【发现高维病毒】 【特征匹配:逆命系统核心代码】 云无颐心中一紧。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慕锦溪的忠诚度会异常波动,为什么任务会突然“变通”,为什么... “原来如此。”云无颐擦去唇边的血,低笑出声,“你早就来了...” 他盯着系统界面上那串陌生的银色数据流,终于明白了一切异常背后的真相... 逆命系统。 高维世界最危险的违禁程序,能够篡改任务逻辑,操控世界线走向。 它像病毒一样寄生在小世界的规则里,悄悄然地扭曲事件发展,让本该顺利的任务频频出错,让本该忠诚的NPC突然叛变... 而最可怕的是,它往往就藏在“任务目标”身上。 云无颐皱眉思索。 所以慕锦溪的突然转变,系统任务的诡异“变通”,都是因为... 这个世界里,藏着逆命系统的宿主。 但会是谁? 他本以为这次任务只是普通的副本失控。 暴君难搞、慕锦溪反水、三王爷离京,顶多算个A级难度的任务崩坏。 他费尽心思周旋,好不容易把慕锦溪支去西域,江山稳定值也开始回升... 结果现在告诉他,这一切背后还藏着个逆命系统!? 这是S+级的灾难现场! 这种事怎么就被自己遇上了? 倒了大霉!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逆命系统的宿主必须是小世界的重要人物,才能有足够权限篡改剧情。 宿主会不自觉被系统影响,做出违背原设的举动。 最危险的是... 这玩意儿会吞噬矫正局特派员的能量! 云无颐的思绪骤然一顿,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那条锁链... 能压制高维能量,干扰系统运行,甚至在他试图突破限制时自动触发惩罚机制。 这绝不可能是小世界自然生成的产物。 他意识到,自己以为在暗中布局,实则早已被人反向操控。 可若说暴君就是逆命系统的宿主... 不对。 如果慕晋潇真是宿主,当初就不会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逆命系统的宿主会本能地识别高维存在,根本不需要试探。 那么...是谁告诉他的? 最近能近身接触暴君的,除了自己,就只有... 玉笙? 那个总用隐晦目光偷瞄暴君的小太监? 八王爷? 每次朝议都恰到好处附和的墙头草? 还是...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云无颐定睛一看,发现【七王爷忠诚度】的数值正在疯狂跳动... 直接从60%骤降到10%,又飙升到90%!? 确实是明显被异常程序干扰的现象。 他眼神一沉。 这逆命系统的宿主,不仅篡改任务,还能实时操控NPC的忠诚度。 如此精密的干预,绝非普通角色能做到。 朝中必然有位高权重者,在替系统做事。 究竟是谁?! 第41 章 想朕的九千岁了 云无颐靠在榻边,思绪翻涌。 逆命系统是时空矫正局的死敌,诞生于高维世界另一股与之抗衡的势力。 在无数个位面中,矫正局负责维护世界线的稳定,确保每个小世界按照既定轨迹运行,而逆命系统则恰恰相反,它存在的意义就是破坏规则,扭曲任务逻辑,甚至篡改核心人物的命运,让世界彻底失控。 两方势力争斗已久,彼此都无法彻底消灭对方。 矫正局的特派员被逆命系统标记后,能量会被逐步吞噬,最终沦为系统的养料,而逆命系统的宿主一旦被矫正局锁定,也会被强制剥离,彻底抹杀。 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博弈。 云无颐的眸光微沉。 他强撑着站起身,身体仍因方才的惩罚而隐隐作痛。 他缓步走向东厂值房,刚在案前坐下准备处理积压的公文,小安子就急匆匆跑了进来。 “督主!“小安子低声道,“那个西域美人求见。“ 云无颐眉头一皱。 兰这时候来找他做什么? “让他进来。” 片刻后,阿史那兰低着头走进来。 他今日未着华服,只穿了件素白的西域长衫,衬得蜜色肌肤愈发夺目。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泛红,像是哭过,眼尾还带着未干的湿意。 “参见九千岁...”兰的声音有些哑,“奴家...” 云无颐直接打断:“不知兰公子找本座何事?” 他不耐烦道,“有事直言,本座公务繁忙。” 真不想看这种男人哭哭啼啼的模样。 兰咬了咬唇,突然跪了下来:“求九千岁救命!” 云无颐眸光一凝,救命? “陛下...”兰的声音发颤,“陛下要杀我。” 云无颐面无波澜地抬眸:“哦?为何?” 好好的杀了做什么?留着无事时在做做戏不是暴君的乐趣吗? 再说暴君杀人还需通知对方?不是直接斩之? 又玩何花样?刚继位国事如此之闲? 兰慢步着走近,扑通一声跪在他脚边:“陛下说...留着奴没用了...” 他颤抖着抓住云无颐的衣摆,泪珠流出,划过精致的鼻梁滚落,模样楚楚可怜,“求九千岁救救我!” “本座为何要救你?”云无颐冷冷抽回衣袍。 兰仰起那张混血特征明显的脸,琥珀色的瞳孔里已盛满泪水:“您知道的...陛下根本没碰过奴...” 他喉结滚动,“那些痕迹都是奴自己弄的,那些声音...都是演给您听的...” 云无颐手微微一颤。 这是...特地来解释一番? 暴君让兰这么做的吗? “陛下做这一切...”兰哽咽着放低声音,“都是为了逼您吃醋啊...” “可现在奴没用了...”他扯开衣领,露出脖颈上青紫的掐痕,“陛下说...没用的东西就该杀...” 门外传来声音。 兰浑身一抖,像受了惊般缩在云无颐脚边。 云无颐垂目看着这个西域美人,脑中弹出分析结果: 【无逆命系统反应】 【伤痕检测:自残型】 【情绪波动:真实恐惧】 是枚弃子。 这暴君真是利用完就扔。 “躲到屏风后去。”云无颐道。 兰刚吓的站不起身,爬过去刚躲好,殿门就被推开。 慕晋潇目光扫过地上一点点泪渍:“爱卿...” “在审什么有趣的东西?” 云无颐强撑着站起身,被惩罚是伤口因动作牵扯而隐隐作痛。 他迎着慕晋潇走去,面上却丝毫不显:“陛下怎么亲自来东厂了?” 慕晋潇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殿内,最后落在云无颐苍白的唇上。 他忽然伸手,手指轻佻地勾起云无颐的下巴:“这不是...想朕的九千岁了?” 云无颐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顺势揽住慕晋潇的腰, 将人往怀里一带,低笑道:“没想到陛下日理万机,还要抽空来见臣...” 他手指不着痕迹地抚过慕晋潇的后腰,“真是感人。” 慕晋潇挑了挑眉,整个人慵懒地挂在他身上,手指玩弄着他衣襟上的盘扣:“哦?多感人?” 他凑近云无颐的耳边,热气喷洒,“爱卿和朕...好好说说。” 屏风后,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琥珀色的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他透过雕花的缝隙,看着那个暴戾无常的帝王,此刻竟像只猫儿般赖在九千岁怀里,任由对方的手在自己腰间游走。 云无颐的余光瞥见屏风下露出的半截衣角,故意将慕晋潇往那个方向带了带:“陛下今日...格外热情。” “不喜欢?”慕晋潇眯起眼,咬住他的耳垂。 云无颐耳边麻痒,扣在慕晋潇腰后的手立刻收紧。 他感慕晋潇到怀中人的体温,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龙涎沉檀,还有... 那若有若无的,西域熏香的味道。 云无颐的眼神暗了暗。 这疯子... 到底是在演戏,还是... 虽然他确信对的没和西域美人做那种事,但身上沾染的味道却也不是假的。 动手动脚肯定是有的。 慕晋潇似乎察觉到他的分心,掐住他的后颈:“爱卿不专心。” 云无颐松开手,脸色冷了下来:“陛下既然碰了别人,还来臣这里做什么?” 慕晋潇盯着他,低笑出声,那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意:“朕倒是没想到...” 他缓步逼近,手划过云无颐的喉结,“朕的九千岁,醋劲儿这么大?” 有趣,朕很开心。 云无颐冷着脸,转身走向屏风,一把掀开.... 兰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泪水糊了满脸,惊恐地望着他们。 “他在那儿。”云无颐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杀了吧。” 杀戮值就杀戮值吧。 摆烂了。 兰浑身一颤,彻底软倒在地,崩溃地哭出声:“九千岁...您...您明明答应救奴的...” 慕晋潇抚掌大笑,眼里闪烁着疯狂和愉悦的光:“好好好!” 他笑得肩膀直颤,“朕的九千岁真有意思....” “先是把人藏起来,舍不得朕杀...”他一步步逼近云无颐,手指暧昧地缠上他的发丝,“现在吃醋了,又让朕直接杀之...” 他蓦地掐住云无颐的后颈,强迫他低头与自己对视:“爱卿的心...” “怎么比朕还狠啊?” 兰的哭声停了,因为他看见... 暴君的另一只手,正温柔地抚过九千岁的脸颊。 云无颐一把撩开慕晋潇的手,声音冷硬:“臣不知道陛下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但臣今日实在乏了,请陛下...放过臣。” 心?他本就不是人,哪来都心?整天和暴君玩这些,没心都觉得累。 慕晋潇眯起眼睛,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累?你身体不适?“ 云无颐偏过头,沉默不语。 慕晋潇冷笑一声,直接伸手往他腰间探去:“那让朕亲自检查检查,看爱卿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第42 章 朕是怕你被玩死了 “陛下!”云无颐抓住他的手,耳根泛红,“臣...没事。” “没事?”慕晋潇的眼神骤然阴沉,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那你就是欺君之罪...胆敢骗朕?” 两人对峙间,兰还瘫坐在地上,挂着泪痕的脸上一片茫然。 他看看云无颐,又看看慕晋潇,完全被当成了空气....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忽然松开手,任由慕晋潇的掌心贴在自己腰间。 他垂眸,嗓音低哑:“陛下若执意要查...” “那便查吧。” 慕晋潇的手顿住了。 殿内一时寂静,只剩下兰小心翼翼的抽泣声。 “滚出去。“慕晋潇头也不回地命令。 兰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向殿门,却在即将逃出去时,听见身后暴君阴冷的声音: “敢说出去半个字...” “朕剥了你的皮。” 殿门关上后。 慕晋潇一把将云无颐按在桌上:“现在...” “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云无颐伸手推开慕晋潇,低声道:“陛下,这里是东厂....不可乱来。若是被人听见...” 虽然整个皇宫都是慕晋潇的,可是他万一被人发现... 慕晋潇嗤笑一声,又贴了上来,手指暧昧地点了点他的腰封:“听见?谁敢说?” 他忽然凑到云无颐耳边,在敏感的耳廓吹了口气,“你怕别人知道....” “堂堂九千岁,其实是个假太监?” 云无颐的眸光微震,反手将慕晋潇狠狠压在了桌上。 公文散落一地。 他俯身逼近,声音危险:“那陛下就不怕人知道...” “您夜夜同个阉人厮混?” 慕晋潇仰躺在桌上上,闻言却低笑起来。 他抬手挑起云无颐的下巴,那双桃花眼潋滟勾人:“你以为...”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 云无颐呼吸一窒。 门外适时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隐约还能听见议论: “昨晚督主又留在陛下那过夜了?” “嘘...昨儿个值夜的兄弟说,听见龙榻响到三更天...” 慕晋潇笑得越发张扬,手指勾开云无颐的衣领:“听清楚了?” 云无颐的耳尖红得滴血,仍强撑着冷脸:“陛下....” “闭嘴。”慕晋潇突然拽着他的衣领吻上去,“朕今日偏要在东厂要你。” 【系统提示:能量紊乱度99%】 云无颐在唇齿交缠间模糊地想... 这疯子... 是铁了心要弄死他。 云无颐反手将慕晋潇牢牢按在桌上,墨砚倾倒,墨汁沾在慕晋潇雪白的亵衣上,晕开暧昧的痕迹。 “陛下这还没到晚上...”云无颐的嗓音低哑,手指扣住慕晋潇的手,“就如此迫不及待?” 他故意加重力道,“国事为重...” 慕晋潇嗤笑一声,抬腿勾住他的腰,衣袍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腰线:“嗯...九千岁有这功夫教朕做事...”他挑衅般仰起脖颈,“不如快点。” 云无颐的呼吸骤然粗重,俯身咬住他凸起的喉结:“快点? 慕晋潇弓起身,指甲在云无颐背上抓出几道红痕。 他眼尾泛红,唇色艳得惊人:“闭嘴...” 殿外巡逻的侍卫早已识相地退避三舍,整个东厂值房内,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许久之后。 云无颐坐在东厂督主的檀木宽椅上,脸色微微发白,额上冒冷汗。 慕晋潇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衣袍松散地披着,露出脖颈和锁骨上斑驳的痕迹。 他餍足地眯着眼,像只被顺毛的猫,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云无颐垂落的发丝玩。 云无颐闭了闭眼,强压下体内的不适.... 之前的系统惩罚加上方才的激烈情事,让他的能量核心负荷过重,眼前一阵阵发黑。 慕晋潇忽然转过头,皱眉盯着他:“你这是怎么了?”手指抚上他冰凉的脸,“太虚了?热得脸都发白了?” 是朕这两日索要无度?快把这假阉狗榨干了? 云无颐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臣没事...谢陛下关心。” 是虚,受了伤都虚。 慕晋潇别过脸冷哼:“朕是怕你被玩死了...没人满足得了朕。” 云无颐感慕晋潇到他指尖传来的温热能量,微微一怔。 这疯子... 在偷偷给他输内力? 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安子慌慌张张地喊道: “督主!八王爷带着禁军往这边来了!” 慕晋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云无颐强撑着站起身,将滑落的衣袍整理好:“陛下,八王爷此时前来...” “怕是来者不善。” 门被猛地推开。 八王爷大步跨入,在看见御座上的慕晋潇时猛地刹住脚步,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陛、陛下...您怎么在东厂...” 慕晋潇懒散地倚在督主宽椅上,衣襟半敞,露出锁骨上新鲜的咬痕。 他单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睨着来人:“怎么?八弟找朕...还是找九千岁?” 云无颐笔直地站在御座旁,蟒袍纹丝不乱,唯有领口处隐约可见一道红痕。 他面色如常,像是方才的旖旎从未发生。 八王爷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突然跪下:“臣弟有要事禀报!” 怎么无人告知他陛下也在...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云无颐:“本王本是想同九千岁商议秋猎之事...” 慕晋潇挑了挑眉:“哦? 八王爷继续道:“今年猎场选在西北围场,但近日探子来报,说围场附近有西域人活动的踪迹。” 他抬眼看向云无颐,“本王担心...七哥刚离京,那边就有异动,恐怕不妥。” 云无颐神色不变,淡淡道:“八王爷多虑了。西域使团尚未完全离境,猎场附近出现西域人也不足为奇。” “可那些人...”八王爷欲言又止,“似乎并非普通商队。” 慕晋潇轻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玄色龙袍垂落:“八弟倒是忠心。” 他缓步走到八王爷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过...” “你擅闯东厂,就为了说这个?” 八王爷背后满是冷汗:“臣弟..” “滚出去。”慕晋潇的声音骤然转冷,“秋猎之事,朕自有安排。” 待八王爷仓皇退下后,云无颐的脑中闪过一条警告: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来源:八王爷佩玉】 玉上,竟有逆命系统的气息! 第 43章 选择 慕晋潇见云无颐神色凝住,站起身,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九千岁在想何事?如此入神?” 云无颐回神,目光落在慕晋潇近在眼前的唇上:“臣在想...八王爷此次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狩猎一事。”他顿了顿,“只是碍于陛下在此,不便多言。” 慕晋潇眯起眼,手指滑到云无颐腰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哦?朕的八弟还能有其他事找你?” 他凑近云无颐耳边,气息温热,“莫非是喊你去青楼?” 云无颐眉头一皱,一把扣住他作乱的手:“陛下说笑了。”嗓音冷淡,“臣一个太监,如何去青楼?” 他哪有那种兴趣... 慕晋潇低笑,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喉结:“那…”手指暧昧地摩挲,“你是喜欢男馆?” 云无颐被他闹得耳根发热,索性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人抵在桌边:“陛下...” 他垂目盯着慕晋潇戏谑的眉眼,无奈道,“臣对此并无兴趣。” “是吗?“慕晋潇贴近,呼吸拂过他的唇,“那爱卿对什么有兴趣?” 云无颐思索片刻,淡声道:“臣对陛下的江山稳定...最感兴趣。” 任务。 他必须完成任务。 慕晋潇的眸色一冷,挣开他:“朕的江山...还轮不到九千岁来关心。” 他扫了眼云无颐苍白的脸色,突然抬手...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云无颐脸上,苍白的皮肤瞬间泛起红痕。 “九千岁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吧。” 慕晋潇盯着他脸上浮现的指印,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扭曲的满足感,随即冷着脸甩袖离去。 殿门被狠狠摔上,震得案几上的茶盏微微颤动。 云无颐站在那愣住,手轻轻碰了碰发烫的脸颊:......? 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这暴君... 当真是喜怒无常。 【系统提示:慕晋潇情绪波动值突破临界点】 【当前数值:99%】 云无颐的手指一顿。 不对劲。 那疯子... 云无颐眉头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安子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督主,陛下临走前吩咐...说晚上让您去陪膳。” 云无颐微微一愣:“嗯。” 待小安子退下后,云无颐闭眼调出系统界面,发现任务栏依旧停留在之前的提示 【主线任务:江山稳定值提升至35%】 【当前进度:23%】 没有新任务。 没有后续指示。 这不对。 按照矫正局的惯例,完成一个阶段任务后,系统会立即发布下一阶段目标。 可自从七王爷离京后,任务栏就再未更新过。 云无颐睁开眼。 是系统故障? 还是... 有人刻意截断了任务发布? 云无颐正思索着系统异常的原因,眼前的蓝色光幕突然闪烁起来,紧接着,一条全新的任务提示猛然弹出: 【警告!逆命系统已苏醒!】 【新任务发布:阻止三王爷返京】 【时限:三日】 【失败惩罚:能量核心崩溃】 云无颐眸光一沉。 什么情况? 系统刚刚还在卡顿,现在却突然发布新任务?而且...... 阻止三王爷返京? 这与之前的任务逻辑完全相悖。 三王爷赈灾归来本该是稳定朝局的关键,为何现在反而要阻止他回京? 云无颐眉头紧锁,迅速调出系统日志,发现任务记录出现明显断层... 中间有被篡改的痕迹! 系统被入侵了。 而且,很可能是被逆命系统反向操控了。 他想起八王爷腰间那块带着异常能量的佩玉,以及对方今日反常的举动... 八王爷,恐怕就是逆命系统在这个世界的宿主! 而更棘手的是,若三王爷不能按时返京,七王爷在西域的行动将失去内应,整个任务线都会崩盘。 云无颐闭了闭眼,强压下思绪。 现在,他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 是遵循被篡改的任务,阻止三王爷? 还是冒险违抗系统,保住原有计划? 殿外传来更鼓声,提醒他晚膳的时辰快到了。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抬手关闭了系统界面。 无论如何,得先应付那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至于任务... 他得想办法,反制逆命系统。 傍晚时分,云无颐刚整理好衣冠准备赴宴,玉笙却匆匆进来禀报:“九千岁,陛下口谕,说是改去韦妃娘娘处用膳,今日暂且无需您陪膳了。” 云无颐眉头一皱:“本座知道了。” 待玉笙退下后,云无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韦妃是八王爷生母,当年慕晋潇登基后为稳固朝局,曾被过继到她名下。 如今是后妃。 但众所周知,韦妃对这位养子向来冷淡,甚至多次在宫宴上当众给慕晋潇难堪。 这样尴尬的关系,怎会突然一同用膳? 云无颐脑中闪过一条警告: 【八王爷当前坐标:韦妃寝宫】 他心一紧,立即调出能量扫描图。 图像显示,韦妃宫中正散发着强烈的逆命系统波动,而慕晋潇的生命体征... 【警告!检测到宿主能量异常波动!】 这分明是个陷阱! “备轿。”他起身,冷声喝道,“去长乐宫!” 小安子慌张道:“可、可陛下说...” “本座说,”云无颐一把抓起桌上的玉令,“去长乐宫!” 当云无颐疾步穿过宫道时,系统突然弹出最后一条信息: 【三王爷已抵达京郊】 【逆命系统激活度:99%】 暮色中,云无颐的眼底泛起淡金色的光芒。 淡金色的能量在眸子深处颤动。 长乐宫里,慕晋潇可能正面临逆命系统的致命陷阱。 京郊路上,三王爷随时可能遭遇截杀。 两条警告刺目地闪烁着: 【宿主生命体征异常】 【三王爷遇袭风险97%】 “督主?”小安子被云无颐周身突然爆发的寒意吓得后退半步,“您这是...” “备马。”云无颐突然转身,蟒袍在暮色中飞扬,“去西华门。” 小安子瞪大眼睛:“那陛下那边...” “再备一队轻骑。”云无颐的嗓音带着冷意,“让他们持我令牌速去长乐宫,就说...”他顿了顿,“东厂有逆党供词亟待陛下亲审。” 只能如此了,希望暴君千万不要有事。 当马蹄声冲破宫门暮色。 云无颐在疾风中调出最后一条系统指令: 【强制激活备用能量核心】 【剩余使用时限:12时辰】 第 44章 您舍得吗 他知道自己正在违抗被篡改的任务,也知道强行调用备用能量会加速系统崩溃。 但此刻... 长乐宫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瞬间染红夜空。 云无颐心蓦地狠狠一跳,接着重重的一下又一下。 他手勒紧缰绳,终究没有回头。 马鞭狠狠抽下,黑色骏马冲向京郊。 “三王爷...”他在呼啸的风声中咬牙,“你最好...” “真的值得本座赌这一把。” 不然,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云无颐带着一队精锐暗卫,策马疾驰在京郊官道上。 他闭目凝神,普通人看不见的淡蓝色能量在周身流转,感知着三王爷的方位。 忽然,他睁开眼。 “东北方向三里,快!” 马蹄声如雷,冲破夜色。 当他们赶到时,林中已是一片厮杀之声。 三王爷的亲卫死伤过半,而他本人正被数名黑衣人围云无颐,肩上已见了血。 “三王爷!”云无颐大喊一声,纵身下马。 慕景清回头,眼中满是震惊:“九千岁?!你怎么...” “陛下让臣来接应王爷。”云无颐冷声打断,手中长剑已然出鞘。 慕景清明显不信,皱眉道:“陛下?他怎会...” 他本觉得这些黑衣人是陛下派来杀他的。 一道黑影骤然从三王爷背后的树梢扑下,寒光直取后心! 云无颐眼神一凛,身形如鬼魅般闪至三王爷身后,剑锋横扫... “铛!” 兵刃相撞,火花四溅。 那黑影落地,竟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杀手,手中双刃泛着诡异的蓝光,明显淬了毒。 “躲开!”云无颐一把推开慕景清,剑势陡然凌厉。 剑光如雪,在夜色中招数致命。 黑衣人招式狠辣,招招直取要害,云无颐游刃有余,剑锋每一次格挡都精准至极。 慕景清在一旁看得心惊。 无颐的身手当真了得。 突然,黑衣人虚晃一招,袖中射出三枚毒镖! 云无颐冷笑,剑尖轻挑,竟将毒镖悉数击飞。 接着,他身形一闪,剑锋刺入对方咽喉! “嗤!” 鲜血喷射,黑衣人倒地。 云无颐甩去剑上血珠,回头看向慕景清:“殿下没事吧?” 慕景清还未回答,林中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 云无颐的脸色瞬间一沉。 那是逆命系统的召唤频率! “上马!”他一把拽住三王爷,“立刻进城!” 可已经晚了。 四周的树影里,缓缓走出数十个同样戴着青铜面具的杀手,每个人眼中都泛着不正常的银光... 全部被逆命系统操控的傀儡! 云无颐握紧长剑,不做动作。 这下... 麻烦可大了。 一来就是十个... 云无颐眸光震颤,金色光芒在眼中疯狂流转。 数十名傀儡同时扑来,刀光剑影! “三王爷,闭眼!”云无颐喝道,立刻抬... 心中默念,“时停。” 世界停住。 飘落的树叶悬在半空,所有杀手的动作都被定格在扑杀的一瞬。 云无颐的嘴角流出一丝淡蓝血迹,强撑着挥剑冲入敌阵! 要快每次只有三秒 “唰!” 第一个傀儡的头颅飞起,银光从断裂的颈腔喷涌。 “停” “嚓!” 第二个被拦腰斩断,青铜面具裂成两半。 云无颐的身影在静止的时空中化作残影,剑锋所过之处,傀儡接连崩解。 但每杀一人,他身上的蓝光就弱一分,等杀到第十二个时,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警告!能量剩余9%】 还剩最后三个! 云无颐咬破舌尖,强行催动核心能量,剑锋爆发出刺目金芒... “轰!” 三道剑气同时贯穿剩余傀儡的胸膛! 时间重新流动的瞬间,傀儡轰然倒地,化作银色光点消散。 云无颐踉跄着单膝跪地,长剑深深插入泥土才勉强撑住身体。 淡蓝色的血从唇角不断涌出,在衣襟上晕开大片冰晶般的痕迹。 “无颐!”慕景清焦急的冲过来扶住他,“你...” 云无颐想说什么,可刚张嘴,便是一大口淡蓝色的血呕了出来。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慕景清的呼喊声越来越远,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纱。 “无颐!无颐!” 慕景清的声音撕心裂肺,可云无颐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身体重重倒下,最后的意识里,闪烁的红色警告... 【能量核心崩溃】 【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强制休眠启动】 慕景清浑身发颤的将云无颐抱起,策马疾驰回府。 云无颐的身体冰冷,呼吸微弱,像是随时都会消散。 在混沌的意识深处,云无颐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梵一。” 声音冷冽,穿透了黑暗, 正是时空矫正局的上司,监察长冷晟临。 云无颐在意识中回应:“监察长...” “逆命系统已经现身,任务变更。”冷晟临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继续潜伏小世界,追查宿主踪迹。” 云无颐的意识挣扎了一下:“但我的能量核心...” “强制休眠状态下,系统会缓慢修复。”冷晟临道,“记住,逆命系统的宿主必须清除,否则这个小世界会彻底崩坏。” 声音渐渐消散。 云无颐的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云无颐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沉浮浮,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模糊尖锐。 “你把他带回来做什么?!”慕晋潇的嗓音压抑着暴怒,“朕的九千岁,轮得到你来救?!” “陛下!”慕景清的声音同样冷硬,“若非九千岁拼死相护,臣早已命丧黄泉!他现在命悬一线,难道陛下要臣见死不救?!” “砰!” 一声巨响,像是桌被狠狠掀翻。 “放肆!”慕晋潇厉声道,带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陛下当然敢。”慕景清冷笑,“但九千岁若死了,您舍得吗?” 一时无声。 突然,云无颐感觉到有人粗暴地将他从床榻上抱起,动作看似凶狠,可落在他身上的极轻。 “来人!”慕晋潇冷声,“三王爷抗旨不尊,禁足府中,无朕手谕不得踏出半步!” “陛下...”慕景清的声音被侍卫的脚步声淹没。 云无颐感觉自己被带离,随后是熟悉的龙涎沉檀在鼻间。 他被带回了皇宫。 意识再次模糊前,他隐约听见慕晋潇在他耳边低语,沙哑颤抖的声音: “云无颐...” “你要是敢死..” “朕就让三王爷给你陪葬。” 云无颐的心猛地一颤。 第45 章 又吃醋了? 随即,一块冰冷的物体被按在他心口...是玉玺! 磅礴的能量瞬间涌入体内,原本濒临崩溃的能量核心开始急速修复。 不知过了多久。 云无颐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 瞳孔尚未聚焦,就感觉到腕间传来冰凉的触感。 一条鎏金锁链正扣在他手腕上,另一端牢牢固定在龙榻边。 锁链上刻满繁复的符文,隐隐压制着他体内的能量流动。 “醒了?” 慕晋潇的声音森冷。 云无颐刚睁开眼,就感到脖颈一紧! 慕晋潇的手狠狠掐了上来,力气大到像是要捏碎他的喉骨。 “陛...下...”云无颐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脸色因缺氧而泛青,“这是...何意...” 怎么又锁他? 用玉玺救他又要掐死他? “何意?”慕晋潇俯身逼近,眼底猩红,勾起残忍的笑,“你是谁的狗?嗯?之前那些忠心耿耿的话...都是骗朕的?!” 云无颐的眼前开始发黑,手指本能地抓住慕晋潇的手,可挣不开分毫。 他张了张嘴,只发出气音:“臣...没有...骗...” 真的要被掐死了!没被青铜面具杀死要被疯子暴君掐死... “没有?”慕晋潇继续收紧手指,嗓音嘶哑,“朕在长乐宫差点被炸死的时候,你在哪?!” 他另一只手拽起云无颐的头发,强迫他抬头,“跑去救你的旧主?嗯?” 朕很失望,从未有过如此失望。 心像是空了一块,难受的要命! 云无颐心蓦地一抽,视线艰难地在慕晋潇身上扫过... 龙袍袖口有焦黑的痕迹,手腕上缠着绷带,隐隐渗着血。 “陛下...”他挣扎着,从齿缝里挤出字来,“可...有受伤...” “受伤?”慕晋潇冷笑,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一分,随即又更狠地掐紧,“你会在意朕的生死?!朕要是死了,不是正合你意?你好继续扶持你的旧主登基...” 云无颐的呼吸越来越弱,眼前已经泛起黑雾。 他徒劳地抓住慕晋潇的手,手因为缺氧而颤抖。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 “啪” 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云无颐的脸上。 云无颐呼吸一顿。 慕晋潇...哭了? 云无颐艰难地抬眼,却看到慕晋潇猩红的眼底蓄满水光,那滴泪实实掉在他脸上。 “你要是敢死...”慕晋潇的声音颤抖起来,手上终于松开,“朕就...” 他将云无颐甩回榻上,转身时龙袍翻卷,遮住了微微发抖的手。 “锁着你...” “一辈子。” 殿门被狠狠摔上,徒留云无颐一人躺在龙榻上。 他摸着脖颈处的淤痕,望着晃动的锁链出神。 【系统提示:能量恢复17%】 【检测到异常情绪波动】 【来源:慕晋潇】 云无颐闭上眼,喉结滚动。 这疯子... 到底....在想什么? 六日。 锁链的长度只够他在龙榻周边三步内活动,连窗边都够不着。 云无颐每日望着殿外的天光从亮到暗,再从暗到亮,循环往复。 玉笙来送膳时总是低着头,任云无颐如何问,都闭口不提慕晋潇的去向。 “陛下...”云无颐第六日终于忍不住,在玉笙放下食盒时扣住他的手臂,“到底在哪?” 玉笙吓得一抖,食盒“嘭”掉在地上:“奴、奴才真的不知...” 云无颐松开手,沉默地坐回榻边。 系统依旧毫无反应,能量恢复停滞在23%,连最基本的扫描功能都无法启动。 没有任务提示,没有能量警报,这一刻,他真的成了一个被囚禁的凡人。 暴君去了哪里? 为什么那日会落泪? 那滴泪...是真是假? 云无颐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六日被囚,信息闭塞,系统沉默,局势已然脱离掌控。 他必须重新梳理现状... 逆命系统宿主,八王爷嫌疑最,但暴君也可能知情。 三王爷,已安全返京,但被禁足。 七王爷,已赴西域和亲,生死未卜,若阿史那部与逆命系统有关,七王爷恐成棋子。 暴君,态度矛盾,既囚禁他,又用玉玺为他疗伤。 系统异常,任务停滞,能量恢复缓慢,可能被逆命系统干扰。 最棘手的是,他现在无法确定,暴君慕晋潇,究竟是这场博弈中的棋手,还是.... 另一枚被逆命系统操控的棋子? 云无颐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慕晋潇 暴君现在在做什么? 为什么整整六日都不来见他? 长乐宫爆炸时慕晋潇的伤....可还疼? 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 疯了吗? 竟在这种时候想这些,不该吧,可就是忍不住。 可能是有点疯了,毕竟和疯子待久了。 云无颐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继续分析: 能量恢复23%,勉强能启动基础扫描。 锁链压制,符文明显针对高维能量。 玉笙态度,对慕晋潇的去向讳莫如深。 最关键的是... 慕晋潇到底知不知道逆命系统的存在?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慕晋潇摇摇晃晃地走进来,脸颊泛着醉酒后的薄红,眼尾染着醺意,连唇色都比平日艳上三分。 他玄色的龙袍领口微敞,露出一截泛着淡粉的脖颈,人像是裹着一层朦胧的醉意,连脚步都虚浮不稳。 云无颐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陛下。” 慕晋潇跌跌撞撞地扑到龙榻边,一把掐住云无颐的下巴,醉眼朦胧地凑近:“九千岁...这几日休息得可舒坦?“”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可云无颐却敏锐地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 他眸色一沉,声音瞬间变冷:“陛下这是去了哪?” “呵...”慕晋潇低笑,手指暧昧的抚过云无颐的喉结,“朕去哪....还需要和你这阉狗汇报?” “啪。” 他带着醉意,轻佻地拍了拍云无颐的脸,眼中藏着的是一片清醒的疯狂。 云无颐想离对方远点,锁链随着动作敲出声音。 那脂粉味让他的心不由凉了凉,可更让他烦躁的是... 自己竟然在意这个疯子的去向? 慕晋潇忽然俯身,带着酒气的呼吸故意喷在他耳边:“怎么?” “九千岁这是...” “又吃醋了?” 第46 章 臣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云无颐别过脸,脸板着,浑身紧绷。 慕晋潇笑了,本就秾丽的脸因醉意更添几分妖异,眼尾泛着红,唇角的笑意透出一丝疯劲:“好,朕告诉你...”他故意顿了顿,“朕去了清竹馆。” 云无颐眸光一沉,心中蓦地一痛,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声道:“那陛下还回来做什么?” 暴君!竟然...去那种地方。 怪不得身上有脂粉味,清竹馆的小馆还擦胭脂? 真是比太监还...不像男人! 慕晋潇看了看被拍红的手背,嗤笑一声:“这不是...” 他俯身逼近,手指勾起云无颐的一缕发丝,“来看看九千岁这几日可有寂寞?” “臣不像陛下这般...”云无颐冷冷瞥他一眼,“饥渴难耐。” 明明锁着他,还又去那种地方。 这疯子...到底想怎样? 而心里...为何那么难过? 真的吃醋?! 慕晋潇的眼神陡然阴沉,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放肆!”暴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是朕对你太过仁慈了是吗?” 云无颐不躲不闪,凤目直视着他:“陛下大可以杀了臣。” “反正...” “臣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慕晋潇的手顿时僵住。 良久,慕晋潇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得很...”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醉意朦胧的眼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朕虽然去了...可是...呵..” 朕没碰任何人。 脑中挥散不去的是这假阉狗的身影。 何必和这个连情爱都不懂的假阉狗讲这些... 这个没有心的假阉狗! 慕晋潇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云无颐...” “你真是...” “蠢得让朕心寒。” 殿门重重摔上,云无颐腕间的锁链突然“咔”一声。 松开了。 云无颐一时怔住,盯着重获自由的手腕出神。 蠢得让朕心寒?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不会这么是他想的意思吧? 他缓缓把手伸向胸前,捂住狂跳的心口。 正思索间。 玉笙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垂首道:“九千岁,陛下吩咐...您可以回去了。” 云无颐眸光一沉。 关了他六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赶他走? “本座知道了。”他冷声应道,目光却审视着玉笙... 明明忠诚值高达85%,此刻却连半点消息都套不出来。 回到自己寝殿时已是深夜。 云无颐刚推开门,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床榻上的锦被明显隆起一块。 他指尖凝聚淡蓝微光,系统扫描瞬间启动: 【生命体检测】 【身份识别:三王爷】 【状态:异常,束缚】 云无颐皱眉走上前,一把掀开锦被... 慕景清被五花大绑地塞在他榻上,嘴里还塞着布条,见到他时立刻“呜呜”挣扎起来。 云无颐心中虽疑惑,但迅速替对方解开束缚,将慕景清扶起:“三王爷怎会在臣榻上?” 他瞬间心中警铃大作,定有诈! 是暴君设的局?还是...谁? 慕景清浑身滚烫,呼吸急促,白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颤抖着手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大片泛红的肌肤:“你....快走...我...不对劲...” 他本已经躺在床榻就寝,谁知突然被一阵迷香熏晕了,睁开眼就被锦被盖住,身上燥热难耐,可又无法动弹... 直到云无颐进来... 云无颐皱眉伸手探他额头:“三王爷可是发热了?臣去取药。” 刚要转身,慕景清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慕景清好看的眸子此刻水雾氤氲,眼尾绯红,竟透出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九千岁...” 他的手烫的很,顺着云无颐的手臂往上攀:“我好难受...!越来越热了...受不住了...” 云无颐瞬间僵住...盯盯的看着对方。 这症状根本不是发热! 【系统扫描完成】 【检测到情丝绕毒素】 【来源:西域秘药】 竟是春毒! 云无颐立刻按住慕景清乱动的手,嗓音发紧:“三王爷,冷静点!臣去给您准备冷水。” 冷水泡一下应该有用吧? 降温降热...降...那什么。 慕景清已经神志不清,衣襟散乱地敞着,露出大片泛红的胸膛。 他不管不顾地又缠上来,灼热的气息喷在云无颐颈侧:“别走...无颐...求你...” 他虽中药,可理智还有一丝尚存,只是他有点想将错就错。 云无颐狠心将人推开,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被扯松的衣领,耳根瞬间通红。 太荒唐了! 怎么会出这种事? 他立刻怀疑是暴君设局,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暴君再疯,也不至于把中了药的三王爷往他床上塞。 这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吧,虽然暴君不是正常人。 他刚转身,想办法用系统去配解药,慕景清又从背后抱上来。 云无颐瞬间挣开对方的怀抱,转身正要呵斥,在看清眼前景象时瞬间僵住。 慕景清的衣袍早已散落大半,露出白玉般的胸膛。 药效作用下,那身素来被朝服包裹的肌理泛着薄红,线条匀称的腰腹随着急促呼吸起伏,连素日清贵的气质都染上情动的艳色。 这…. 云无颐立刻转身,耳根更红了。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本座眼睛要瞎了! 这...看到算的上多年好友的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发情。 他都替对方尴尬! 他死死盯着墙面,嗓音都变了调:“三王爷!您清醒点!臣这就.…” 话还未说完。 慕景清又从背后贴上来,滚烫的唇擦过他后颈:“帮帮...我啊..无颐...无颐。” 云无颐浑身一僵,立刻将人推开。 就在这瞬间,一丝甜腻的香气钻入鼻腔。 不对! 他立刻捂住口鼻,可已经晚了。 那香气快速窜入肺腑,转眼就化作滚烫的火,烧得他眼前发花。 “门...” 云无颐忍着不适感扑向门,可发现一锁死了! 他难以置信地拽了拽门环,沉重的实木门纹丝不动。 被设计了! 是暴君?八王爷?还是? 体内的热流越来越强烈。 云无颐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狠狠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剧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 慕景清又缠了上来,这次连声音都带着哭腔:“热,我要无颐...” 云无颐狼狈地躲闪,后背抵上墙面,无路可退。 完了。 今晚怕是要完蛋。 第 47章 只要你 这局面若被坐实,他和三王爷都活不过明日早朝。 他冷静闭眼,试图启动时间逆流能力。 【警告!能力禁用】 【系统干扰等级:致命】 【来源:逆命系统全面压制】 什么情况?! 云无颐懵了。 若连能力都被封锁,那今晚这出荒唐戏码... 是逆命系统的手笔? 可为何要设计如此下作的手段? 看人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可言? 慕景清突然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 云无颐抬眼看去,只见对方正衣衫凌乱地蜷在地上,手不断地抚过自己泛红的锁骨,眼尾沁出的泪珠将坠未坠。 更糟的是,云无颐自己也开始不正常, 一股陌燥热从小腹窜起,他不受控制地扯开衣襟,脑海中竟浮现出暴君那时的模样:泛红的眼尾,湿润的唇,和...醉酒后落在他脸上的泪。 身体越来越热,理智逐渐崩塌。 云无颐转身拍打殿门,声音已沙哑难耐:“开门!快给本座开门!” 疯了!真的疯了! 他不想...一点也不想和三王爷。 如果不行,打晕三王爷? 慕景清被他的动静惊醒,艰难地撑起身子,目光涣散地望过来:“无颐...我的无颐....”他喘息着,嗓音破碎,“我忍不住了...给我...我要你...” 云无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勉强躲开对方伸来的手:“三王爷!冷静点!” 他呼吸急促,“臣...臣也中药了,不能...” 谁是你的...要?不可能。 他做不到,想做那种事,脑子里就想起暴君。 “为什么他可以?”慕景清抓住他的手臂,通红的眼里满是执拗,“我不可以?” 他衣袍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泛着薄汗的肌肤,“为什么...你宁愿求他...也不愿帮我?” 为什么可以被他碰...不能给我碰? 云无颐被问得一愣。 就在这怔忡的瞬间,慕景清蓦地将他扑倒在榻上... 云无颐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要反抗,听见慕景清在他耳边轻哄:“我会轻点的...无颐...”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嗓音沙哑又温柔:“本王的...无颐….” 云无颐:......? 想多了吧? 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讥讽。 行,不开门想看戏是吧? 看能忍多久。 云无颐闭了闭眼,忽然放松了力道,手臂勾住三王爷的脖子,长腿也缠了上去,故意放软声音:“好…我信您…” 慕景清浑身一颤,激动得连呼吸都乱了,手指颤抖着抚上他的腰带:“无颐….” 云无颐瞬间一个翻身,反将慕景清压在身下,眼中满是冷意:“那就...” 慕景清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嘭!” 慕晋潇满身煞气地站在门口,眸中皆是暴怒:“云无颐!” 他大步冲进来,一把拽起慕景清的衣领,像扔破布般将对方狠狠甩出门外。 慕景清重重摔在院中,声音都没吭,直接昏死过去。 云无颐唇角微勾。 果然... 被他猜对了。 慕晋潇转身掐住云无颐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在榻上,抬手就是两记耳光.. “啪!啪!” 云无颐的唇角瞬间流下血丝,可仍仰着脸看他:“这不是...陛下想看的吗?” 他还以为暴君能再忍多久。 “若朕不来,”慕晋潇的手指掐进他的下巴,声音森冷,“你就打算做下去?” 云无颐轻笑一声,舌尖舔去唇角的血:“陛下不是一直想知道....” “臣到底是谁的狗吗?” 他抬手,拽住慕晋潇的衣领将人拉近:“现在...” “看清楚了吗?” 慕晋潇一把拍开他的手,从袖中取出一条细金链,“咔”一声扣在云无颐的腕间。 朕管你是谁的狗,只能是朕的人。 链子上密布的符文瞬间亮起,将云无颐体内翻涌的药效催发到极致。 “难受吗?“慕晋潇俯身,手指划过云无颐紧绷的脖颈,笑得艳色逼人,“朕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云无颐死死咬住下唇,淡蓝的血顺着唇角滑落。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被金链束缚得动弹不得。 可恶,给他吃那种药还锁住他。 是想看他爆体而亡... 慕晋潇伸手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皙好看的锁骨。 他故意俯得更低,让松散的衣料擦过云无颐的鼻尖:“求朕。” 云无颐的眸光一暗,体内的火几乎要将他烧穿。 金链随着他的挣扎越收越紧,在腕间勒出红痕。 “陛下...”他声音沙哑,“何必....” “何必?”慕晋潇掐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抚上金链中央的锁扣,“九千岁不是最会演戏吗?” “朕不过是以其人之道....” 云无颐体内的药效如洪水般席卷全身。 “还治其人之身。” 云无颐浑身颤抖,体内的热浪几乎要将他撕碎。 金链随着他的挣扎深深勒进皮肉,怎么也止不住那股要将人逼疯的渴望。 要命,人就在眼前却碰不到。 可恶的暴君。 “陛下...”他仰起头,眼神已经涣散,“臣...想要您...”喉结滚动着挤出破碎的嗓音,“求您...” 慕晋潇低笑一声,故意将衣襟拉得更开,露出半边如玉的肩头,还隐约能看见小红点:“哦?”手指从自己的喉结往下滑,“有多想?” “非常...”云无颐的冒出冷汗,忍耐已快极限,“只要您.,我...要疯了....” 他仰起脖颈,“要您...” 慕晋潇终于满意地坐上榻沿,冰凉的指尖勾起他滚烫的下巴:“早这么乖....” 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狠狠咬上那颤抖的唇。 慕晋潇俯身咬住云无颐的喉结,在厮磨间含糊发问:“九千岁,嗯...方才为何...”手指划过绷紧的腹肌,“不碰三王爷?” 云无颐双眼迷离地仰着头,被锁链禁锢的手腕徒劳地挣动,怎么也够不到身上的人:“不想...” 就是不想,能有什么为何。 “哦?”慕晋潇突然停下所有动作,“为何?” 云无颐难耐地弓起腰,锁链哗啦:“陛下,动一下。” 可恶...难受...不够。 慕晋潇恶劣地撑起身,欣赏着他颤抖的模样:“你说了,朕再...” 汗水顺着云无颐的颈线滑落,他死死咬住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哑声道:“臣...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慕晋潇的指尖故意流连在他敏感处,“说清楚。” 门外惊雷一声,一道闪电照出云无颐骤然失神的面容。 他终于在闪电熄灭的黑暗里吐露心声:“做不到...碰别人。” “只要陛下...” 只要你...其他人都不要... 锁链被无形力量解开。 慕晋潇扣住他的后脑深深吻下来:“乖。” 第48章 本座就毁了这江山 云无颐呼吸急促,眼底的金芒几乎要射出来:“陛下,不够。” 他挣了挣仍被按在头顶的手腕,“放开臣....” 慕晋潇却抵住他的胸膛,艳丽的眉眼间满是恶劣的笑意:“不行....” 他随着动作轻喘,“朕就要这样...看着你不知足的样子...” 云无颐只能仰起脖颈,任由腰腹发力。 汗水顺着紧绷的肌肉线条滚落。 骤雨初歇。 慕晋潇随意拢了拢衣袍起身:“朕去看看三哥死了没有。” “陛下...”云无颐突然唤住他。 慕晋潇脚步一顿。 “您的伤....”云无颐的目光落在他衣襟下隐约露出的绷带上,喉结滚动,“可还...” “朕不需要你假惺惺!” 慕晋潇打断,在对上云无颐视线时怔住。 凤目中竟真真切切映着担忧。 慕晋潇微微一愣,随即转身勾了勾唇。 难道这木鱼脑袋... 终于开窍了? 那朕伤的还算值。 他忽然垂下眼,做出一副哀戚模样:“你昨日...可听见宫内火药燃爆之声?” 云无颐一怔,犹豫片刻还是如实道:“听见了。” “果真...”慕晋潇扯出一抹苦笑,手地抚上心口渗血的绷带,“朕若死了...” 他抬眼,桃花眼眼眶通红,“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这假阉狗,听见还是走了... 云无颐的心口蓦地一抽,支起身想去碰他的伤处:“陛下....” 开心?如果...不! 想想就会心痛如绞。 “回答朕!” 慕晋潇狠狠甩开他的手,嗓音嘶哑不成调。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慕晋潇通红的眼:“臣相信...” “陛下不会有事。”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照出慕晋潇骤然苍白的脸色。 他踉跄着后退,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相信...” 是朕思虑过多了,这人怎么会有心? 不过是因为朕是皇帝... 云无颐向前迈了一步,想要伸手抱住他,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得僵住,反而后退了一步。 慕晋潇的眼神瞬间灰败下来:“以后...” 他声音很轻,“朕不会碰你了。” 转身时衣袂翻飞:“你放心做你的九千岁。” 朕不想再做不可能的梦,让自己越来越难堪。 他一步一步往外走,暴雨倾盆而下,浑然不觉。 玉笙慌忙撑伞追上去:“陛下!” “滚!”慕晋潇一把将伞打落,“都给朕滚!” 云无颐站在殿内,看着那道玄色身影渐渐被雨幕吞噬,心口疼得几乎窒息。 系统警告疯狂闪烁: 【情感模块超载】 【建议立即清除异常情感】 【是/否】 他的手还在半空想抓住什么,指尖颤抖。 不碰他了? 让他安心做九千岁? 心里像是被硬生生挖去一块,空落得发疼。 他不该这样的。 他是来执行任务的,不该...... 手指靠近【是】的选项上,迟迟没有落下。 云无颐跌坐在榻上,脑中不断浮现暴君的一言一行... 在龙榻上仰颈承欢的模样,醉酒后泛红的眼尾,还有今日雨中决绝的背影... 他摇头,挥散不去。 他知道自己这任务...偏离了轨道。 入夜后。 云无颐独坐窗前,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 他向来不喜饮酒,可今夜却觉得这辛辣的滋味竟有几分痛快。 酒至微醺,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人动情时的喘息,带着哭腔唤他“云无颐”... “呵...” 云无颐轻叹一声,正欲再斟,门外突然响起“咚咚咚”敲门声。 “谁?”他哑声问道。 “师父,是我。”小安子的声音带着慌乱。 “进来。” 小安子推门而入,脸色煞白:“师父,听说陛下病倒了,高烧不退,太医们都...” “什么?!” 云无颐立刻站起,酒盏翻倒,琼浆洒了满桌。 他眼前浮现出慕晋潇心口比白日里苍白的脸色... 【警告!能量核心异常波动】 “备马!”他一把抓起外袍,“立刻进宫!” 小安子却拦住他:“师父!宫门已经下钥,而且....” 他吞吞吐吐,“陛下有令,严禁九千岁踏入乾清宫半步...” 云无颐的心狠狠一抽。 他瞬间想起什么,从枕下摸出一块令牌... 那是上次从慕晋潇那偷的,用过一次救,去冷宫救三王爷。 令牌上面刻着“如朕亲临”。 “让开。” 他推开小安子,大步走入雨夜。宫道上的水洼映着残月,像无数碎片拼凑成那人冷笑的模样。 慕晋潇! 你若是敢有事.... 本座就毁了这江山给你陪葬。 大不了这任务不做了。 当云无颐踹开乾清宫大门时,太医们正手团团地围着龙榻。 殿内烛火摇晃,药味浓重。 八王爷和张喻林守在榻前,见他闯入,立刻上前阻拦。 慕瑾涵横臂一挡,冷声道:“谁准你来的?出去!陛下今日从你那回来就开始高烧,说不定就是在你那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喻林也阴阳怪气地附和:“八王爷说得没错。九千岁,陛下可是明令禁止你...” “滚开!” 云无颐直接抬脚,一人一记狠踹! 八王爷被当胸踢中,踉跄着撞翻药架,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反了你了!敢伤本王?来人!把他拿下!” 侍卫们犹豫着不敢上前... 谁不知道这是陛下最宠的九千岁。 云无颐看也不看他们,大步走向龙榻。 帐幔内,慕晋潇面色潮红,眉心紧蹙,唇上干裂出血,哪里还有半分平日暴戾的模样? “陛下...”他单膝跪在榻边,伸手去探慕晋潇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惊得心头一颤。 张喻林还在叫嚣:“云无颐!你..” 不准碰陛下! “闭嘴!”云无颐猛地回头,眼底杀意毕现,“再吵一句,本座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烦死了,这张喻林。 算什么东西,夜晚还在这侍疾。 他一把扯开慕晋潇的衣襟,露出包扎的伤口,纱布已被血浸透,边缘泛着焦黑的痕迹,分明是那日长乐宫爆炸所伤。 云无颐心头一痛,竟伤势如此之重,这是差点要了命啊。 如果当时自己不去三王爷那,而是去救暴君...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想会选择用时光逆流...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他在当时已经做出了选择,后悔有有何用。 他俯身轻唤:“陛下?陛下?” 不过,慕晋潇了这么重的伤,竟还同他...... 当真是疯的要命。 他急忙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一粒莹白的药丸。 这是他从其他小世界得来的疗伤圣药,本想留着保命用。 第 49章 九千岁好本事 “你给陛下吃什么?!”张喻林突然冲上来打掉他手中的药丸。 云无颐眼神骤冷:“本座要救陛下。” 这张喻林当真惹人厌。 张喻林张开双臂拦在榻前:“谁知道你是要杀陛下还是救他!” “杀?”云无颐弯腰拾起药丸,冷笑一声,“本座会蠢到当着众人的面弑君?” 他步步逼近,“张大人这般阻挠...” “莫非是盼着陛下驾崩?” 张喻林脸色大变:“你、你血口喷人!” 自己对陛下...怎可能希望陛下...不!陛下定会无碍的。 只是这阉人...不敢轻易相信。 “滚!”云无颐一把将他掀翻在地,捏开慕晋潇的下颌将药丸送入。 药刚入口,慕晋潇的眉头便微微舒展。 云无颐正要松口气,听八王爷在身后阴恻恻道:“九千岁好大的威风...” “不知这药...” “可能解西域''醉梦缠''的毒?” 云无颐双眼微眯,系统扫描瞬间锁定慕瑾涵。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疑似逆命系统寄生】 “八王爷张口胡来的本事不小。”云无颐冷笑,“这''醉梦缠''...” 他指尖轻敲剑柄,“本座从未听说过。” 想随口污蔑他?这药他的确没听说过。 慕瑾涵与张喻林隐晦地对视一眼,随即笑道:“九千岁久居深宫,自然不知边关新出的玩意儿。” 张喻林立刻帮腔:“八王爷博览群书,精通各族药理,岂是九千岁能...” “是吗?”云无颐突然闪身上前,一把扣住慕瑾涵命门,“那王爷可知...真正的毒药是何滋味?” 云无颐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粒黑色药丸,直接掐住对方的下颚塞了进去。 慕瑾涵疯狂挣扎起来,可被云无颐死死捂住嘴,硬生生逼他吞了下去。 “咳...咳咳!你!”八慕瑾涵被一把丢在地上,惊恐地抠着自己的喉咙,“你给本王吃了什么?!” 张喻林慌忙扑过去扶住他:“王爷!您怎么样?” 云无颐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径直走向龙榻。 胆子如此之小,不过是吓人的补品。 最好吓死你们。 他看着慕晋潇虚弱苍白的脸色,他胸口一阵发闷。 他悄悄调出系统界面,确认能量剩余后,指尖在袖中轻动... 痛感编织启动 刹那间,慕晋潇心口炸伤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云无颐只觉得皮肤像是被烈火灼烧,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 他闷哼一声,单膝重重跪地,额上瞬间沁出冷汗。 这疯子.... 是怎么忍着这样的疼,跑去清竹馆演戏的? 又是怎么...还能同他.... 玉笙见状慌忙跑来:“九千岁!您怎么了?” 云无颐抬手制止他的触碰,强撑着摇头:“本座...没事。” 他咬牙站起身,看向榻上的慕晋潇。 张喻林突然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解药交出来!离陛下远一点!你这....阉人!” 云无颐忍着体内翻涌的痛楚,抬手拍开对方的爪子。 苍白的面容如冰般冷峻,偏生眼尾还带着几分病态的薄红,更衬得容貌俊美非常。 “张大人真以为自己是谁?”云无颐的声音轻得像雪,“敢和本座这般说话。”他指尖轻抚过被扯皱的衣领,“还敢说本座是...” “呵。” 这一声轻笑,让张喻林莫名脊背发寒。 但他仍强撑着嗤笑:“不过是陛下的榻上玩物,给了几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一个朝秦暮楚、背弃旧主的阉宦!” 玉笙突然上前一步:“张大人!您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张喻林转头瞪向这小太监,冷笑道:“阉人还帮上阉人了?如今陛下昏迷不醒,若不是我和八王爷及时赶来,谁知道你们这群没根的东西会把皇宫搅成什么样子!” 云无颐缓缓直起身子。 他本就身量修长,此刻虽带着伤,可仍如青竹般挺直。 一步步走向张喻林时,绣着暗纹的蟒袍下摆扫过地面,竟让张喻林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那本座倒要问问...”云无颐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冷声道,“张大人趁着陛下昏迷,带着八王爷擅闯宫禁...” “究竟意欲何为?” 殿外适时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 东厂幡子已将整个乾清宫团团围住。 张喻林脸色瞬间惨白。 张喻林颤抖着手指向云无颐:“你...你想造反?!” 云无颐冷笑一声,蟒袍广袖一甩:“本座一个没根的东西造什么反?” 他缓步逼近,每一步都踏在张喻林绷紧的神经上,“本座只想保证陛下安危....陛下的伤是在韦太后宫里慕晋潇的,如今淋了雨发了高烧,你们却带着大批人马夜闯宫禁,不让陛下好好休养....” 他快速掐住张喻林的下巴,强迫对方看向龙榻上昏迷的帝王:“陛下不过暂时昏迷,本座看...” “你们才是想造反的那个!” 慕瑾涵瘫在地上,捂着肚子不敢出声。 张喻林咬了咬牙,强作镇定:“九千岁休要血口喷人!我等是奉太后懿旨前来侍疾,太医院院首可为证!” 他挺直腰板,摆出忠臣姿态,“倒是九千岁,阻拦臣等尽忠,莫非是想趁机...” “侍疾?”云无颐突然打断,又向前逼近一步,绣着暗纹的靴尖差点儿踩上张喻林的官靴,“那本座也是来侍疾的,有何不可?” 他忽然俯身,在张喻林耳边轻声道:“还是说..张大人觉得...” “本座这双手...” “伺候不好陛下?” 张喻林被这暧昧的威胁惊得后退数步,后背重重撞上殿柱。 云无颐已转身走向龙榻,衣摆翻飞间露出腰间一块令牌... 正是御赐的“如朕亲临”! “来人。”云无颐头也不回地下令,“把八王爷扶去偏殿歇息。” “至于张大人...” 他回眸一笑,眸光一凛: “既然这般忠心,不如去慎刑司...” “好好说说那''醉梦缠''的来历?” 当东厂幡子将人拖走后。 云无颐才踉跄着扶住床柱。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看向龙榻。 终于完事了... 玉笙见状突然惊呼:“九千岁!您没事吧?” 云无颐刚想开口,余光却瞥见榻上的慕晋潇缓缓睁开了眼睛... 桃花眼眼清明得很,哪有半分昏迷的痕迹? 玉笙连忙跪下:“陛下!您醒了!” 云无颐立刻挣开玉笙的搀扶,俯身凑近:“可还有何处不适?” 慕晋潇眯起眼看他,嗓音沙哑:“九千岁好本事...” 他故意动了动慕晋潇伤的肩膀,“你一来,朕连痛都不痛了。” 云无颐强扯出一抹笑:“陛下不痛就...” 话未完,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 最后的意识里,是慕晋潇突然变调的喊声: “云无颐!” 还有系统微弱的提示: 【能量透支】 【痛感超载】 第50 章 玩腻你了 当云无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龙榻内侧,而慕晋潇就靠在旁边批奏折,心口的伤已经重新包扎过。 见他睁眼,慕晋潇头也不抬地冷笑: “醒了?” “朕的九千岁...” “装英雄装得开心吗?” 云无颐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腕上多了条细细的金链,另一端正拴在慕晋潇的腰带上... 云无颐艰难地撑起身子,金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响:“陛下又把臣锁了,这是何意?” 慕晋潇头也不抬地继续批阅奏折:“朕不想看你用那些莫名其妙的神通。朕自己的痛自己受,用不着你来替。” 本想锁上试试,谁曾想一锁上痛感又回来了,果真是这假阉狗动了手脚。 云无颐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竟连“痛感编织”的能力都察觉到了。 “臣...”他垂目,开口,“愿意为陛下分担疼痛。” “啪!” 朱笔被重重搁在案上。 慕晋潇起身走来,玄色龙袍下摆扫过榻边,带着淡淡的药香。 他俯身勾起云无颐的下巴,那张艳丽逼人的脸上浮现妖异的笑:“哦?九千岁何时这般好心了?” 云无颐皱眉答道:“陛下是一国之君,唯有龙体安康,才能...” “天下太平,百姓安居。” “四海升平,万民归心。” 他每说一句,慕晋潇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够了!”慕晋潇掐住他的脖子,“朕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手指控制着力道,连红痕都没留下,“朕原不知...” “九千岁竟这般心怀天下。” “为了江山社稷....” “连身子都能舍出去?” 云无颐仰头看他,发现慕晋潇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 那双向来凌厉的桃花眼里,竟藏着几分... 委屈? 他蓦地地抬手,手刚要触到慕晋潇的脸颊,就被狠狠打开。 “既然九千岁这般忧国忧民...” 慕晋潇冷笑着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口:“那朕偏要这伤烂在心上。” “让你日日看着...” “却碰不得半分。” 【警告!对方自毁倾向】 【能量紊乱度99%】 云无颐看着那又渗出血的绷带,伸手拽紧金链将人拉近:“慕晋潇!” “你非要....” “这般折磨自己吗?” 慕晋潇被他拽得踉跄,笑得愈发艳丽:“怎么?” “九千岁这是...” “心疼了?” 云无颐的身体僵住。 心疼? 是,他确实心疼。 可若继续这般沉溺下去,他还怎么追查逆命系统?怎么完成任务? 既然暴君没事,任务...还需继续。 他这莫名的情感... 毕竟总归要离开这个小世界。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您是陛下,龙体有恙,做臣子的自然忧心。” 慕晋潇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扯出一抹苦笑:“好!好得很!” 一切都是朕自作多情。 突然,他疯了一般掐住云无颐的脖子,力气大到吓人:“为什么?!”声音嘶哑,“你为什么......永远都这么冷心冷肺?!” “你明明...” “明明可以....” 云无颐的心口蓦地一痛。他 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解释。 系统警告在眼前疯狂闪烁: 【情感模块超载】 【建议立即清除异常情感】 【是/否】 他依旧迟迟未能选择。 慕晋潇松开手,摇晃着后退,笑得比哭还难看:“朕忘了.....” “你本就是个....” “没有心的怪物。” 殿外突然传来急报:“陛下!西域急奏!七王爷他...” 云无颐和慕晋潇同时转头。 传令兵跪在殿外,声音发颤:“陛下!七王爷遇刺,生死未卜!” 云无颐眼皮一抽: 【七王爷遇伏】 【逆命宿主现身】 慕晋潇沉默片刻,冷声道:“传旨,命三王爷即刻率兵前往西域。” “陛下!”云无颐急声劝阻,“七王爷已遇刺,若再让三王爷前去....” “闭嘴!”慕晋潇拍案而起,“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 他一把揪住云无颐的衣领,“怎么?怕你旧主前去救人,与七弟生出情愫?” 慕晋潇眼底满是病态的暗芒:“还是说...” “你怕三哥对你....” “移情别恋?” 云无颐的眉头紧锁,终是沉默地低下头。 慕晋潇甩开他,转身对传令兵厉喝:“还不去传旨!” 待人退下后。 云无颐看着慕晋潇剧烈起伏的背影,发现... 那人垂在袖中的手... 正在发抖。 【能量异常波动检测】 【来源:慕晋潇】 【情绪值:崩溃临界】 云无颐的心猛地揪紧。 他艰难地撑起身,锁链随着动作敲响,刚想伸手去碰对方... “别碰朕!” 慕晋潇突然暴怒地掐住他的脖子,将人狠狠按回榻上。 云无颐因缺氧而眼前发黑,仍强撑着从齿缝挤出字来:“臣...遵旨。” 早晚被暴君弄死... 这顺从的态度反而激得慕晋潇更加恼火。 他一把扯开云无颐的衣襟,指尖在裸露的肌肤上留下红痕:“但是朕想碰你...”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固执,“你休想拒绝。” “陛下....”云无颐挣扎着去挡他的手,“您还有伤...” “啪!” 一记巴掌甩在云无颐脸上。 慕晋潇眼中涌起疯狂的血色:“朕让你闭嘴!” 他粗暴地撕开云无颐的衣衫,却在看到对方锁骨处的淡蓝纹路时突然僵住... 那是能量透支的痕迹。 系统警告在云无颐眼前闪烁: 【能量核心受损】 【强制休眠倒计时:3分钟】 慕晋潇的手颤抖起来。 他迅速松开云无颐,踉跄着后退,像是被自己吓到般盯着掌心:“朕...” “朕玩腻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 云无颐僵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捅了一刀。 玩腻了? 真的只是玩他吗? 他自嘲地轻笑出声,缓缓躺回榻上,盯着床顶的雕花发呆。 是他想多了吗? 以为那些暧昧的占有、那些失控的怒火、那些隐秘的关切.... 都是真的。 原来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云无颐闭上眼,喉结滚动。 他凭什么觉得暴君会对他有情? 他一个连心都没有的高维者,连爱是什么都不懂,却奢望暴君对他动心? 无耻又可笑。 可自己这莫名的情绪该如何解释? 他抬手遮住眼睛,指缝间却渗出淡蓝的光点。 那是能量核心在情绪剧烈波动下逸散的征兆。 【警告!情感模块崩溃】 【建议立即修复】 云无颐直接关闭了系统提示。 慕晋潇靠在朱红的廊柱上,死死攥着心口的衣料。 如同要将那股强烈的情绪硬生生按回胸腔。 “陛下...”玉笙小心翼翼地上前,“您的伤...” “滚!” 慕晋潇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着走向雨幕深处。 雨水很快浸透了玄色龙袍,可浇不灭心头那股无名火。 第51 章 晚上等着朕 寝殿内,云无颐闭上眼启动强制休眠。 在意识沉入黑暗的瞬间,时空局的通讯信号强行接入: 【逆命系统宿主可有破绽?】 云无颐的意识体在虚拟空间中显现:“暂时锁定八王爷嫌疑最大。他今日在殿内的反应异常,与西域使团往来密切。” 【可需要增派支援?】 “暂且不用。”云无颐对脑中投影微微摇头,“打草惊蛇反而坏事。” 【优先级确认】时空局的通讯官语气凝重,【小世界江山稳定度问题暂缓,首要任务是清除逆命系统污染。根据监测,该世界线已被干扰程度达37%】 云无颐见到这个数字远超安全阈值。 【最新情报】通讯官继续传输数据,【逆命系统正在篡改核心人物命运线。七王爷遇刺事件有91%概率是假信号,建议你......】 通讯突然被剧烈干扰,云无颐猛地睁开眼! 休眠被强行中断,而脑中残留的最后一条信息让他浑身发冷: 【警告!慕晋潇命运线异常波动】 【篡改痕迹检测:逆命系统专属】 【可能性:89.7%】 殿外雨声渐歇,更漏指向子时。 云无颐意识到什么,一把扯了扯腕间锁链。 如果连慕晋潇的命运线都被篡改...... 那这些日子的反常,那些若即若离的试探,甚至今日那句“玩腻了”...... 究竟有几分是真? 几分是假? 【最终任务强制更新】 【保护慕晋潇】 【清除逆命污染源】 【继续强制休眠】 第二日。 云无颐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抬手遮挡。 胸口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怔住... 那方传国玉玺正静静压在他心口。 这...是慕晋潇给他的吗? 他手指发颤地抚上冰凉的玉面,昨夜破碎的记忆逐渐回笼: 强制休眠...... 时空局警告...... 慕晋潇命运线被篡改...... “陛下......” 云无颐刚一动弹,玄铁拉动声响起。 他低头看去...锁链另一端竟钉在龙榻柱上,腕间还缠着绣龙纹的软绸,像是怕磨伤他似的。 玉笙闻声进来,手里捧着药碗:“九千岁可有吩咐?” “陛下呢?”云无颐嗓音沙哑。 “正在上朝。”玉笙低头搅动药汁,“九千岁还是先休息,养好伤再说吧。” 云无颐盯着自己心口上的玉玺,忽然笑了:“陛下要关我到几时?” 为什么又要锁? 到底想做啥什么!? 玉笙头垂得更低:“奴、奴才不知.....” “无妨。”云无颐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玺底部的刻痕... 那里本该刻着“慕晋潇命于天”,如今却变成了一行小字: 【云无颐囚龙于此】 字迹凌厉,入玉三分。 云无颐手抓着玉玺。 系统光幕在剧痛中弹出: 【检测到命运线修复痕迹】 【逆命系统干扰度降至12%】 【新指令:杀死八王爷】 杀死八王爷? 原来如此...... 他望向殿外渐近的脚步声,忽然将玉玺按回心口... 昨夜根本不是强制休眠。 是暴君在用玉玺...... 替自己净化污染? 暴君为何知晓玉玺能净化污染? 这个连高维都未曾记载的秘辛...... 云无颐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类暴君,每次都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九千岁,药...”玉笙捧着青玉碗欲言又止。 “搁着。”他瞥见碗底沉淀的金疮药方。 指甲突然掐进掌心,那截暴君咬过的锁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玉笙退下待殿门闭合。 云无颐突然低笑出声。 昨日给八王爷的“补药“早知道换成真毒药了,失策。 这样任务可以直接完成。 系统光幕在眼前闪烁:【逆命宿主存活倒计时23:59:59】 云无颐微微一愣,怎么会出现时间限制?! 逆命系统当真是厉害。 思绪有点乱,脑中又想起... 暴君当时脱口而出的“玩腻了”三个字,倒比毒药更毒三分,比逆命系统的扰乱更扰他心。 床帐突然无风自动,他嗅到熟悉的龙涎沉檀混着铁锈味... 屏风后那片玄色衣角,分明是龙袍。 “陛下为何又要锁着臣...”他对着屏风抬高声音,“这般锁着,陛下不是又不能在此休息了?又要去哪个殿内寻哪位美人?” 锁链敲响床边,却纹丝不动... 这锁链纵使他有通天之能,也挣不开分毫。 暴君究竟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每条锁链都有此等锁高维之力。 他低低一笑,嗓音却冷了下来:“不如锁到臣自己屋内,这样陛下也好能睡个安稳觉。” 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脚步声渐近,玄色龙袍掠过地面,慕晋潇缓步走出,眼底带着几分疯戾的兴味。 他伸手,冰凉的手指抚上云无颐的下颌,微微抬起,嗓音低沉而危险:“九千岁,看来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拇指摩挲过对方的喉结,低笑,“朕倒是觉得......你的身体越发有趣了。” 顿了顿,他俯身,在云无颐耳边轻轻吹了口气,一字一顿地重复那日的羞辱:“虽然,朕已经玩腻了。” 云无颐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意,心口像是千万根刺扎进去,痛得他手指发颤。 他别开脸,下颌绷紧,嗓音淡漠:“那陛下还锁着臣做什么?不是碍您的眼吗?” 他勾起冷笑,“更何况,您不是去上朝了?怎么还在此处?” 慕晋潇的眼神骤然阴鸷,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轻不重,可足以让他呼吸微窒。 他的声音森寒,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压:“放肆!朕想在哪就在哪,需要你来管?” 云无颐被迫仰头,喉间被扼住,仍倔强地盯着他。 眼中聚起复杂的情绪... 愤怒、倔强、痛楚,还有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 不甘。 慕晋潇盯着他的眼睛,笑出了声,手指缓缓摩挲着他的颈边,嗓音压低透出撩人之意:“怎么?九千岁这副表情,是觉得委屈了?” 这假阉狗是伤心了? 云无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冷寂。 他淡淡道:“臣不敢。” 慕晋潇盯着他半晌,突然松手,转身走向殿门,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既然不敢,那就好好待着。” “朕改变主意了,朕还没玩够呢,晚上等着朕,玩点新花样。” 第 52章 暴君此刻在做什么? 云无颐愣了一下,望着那道玄色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鎏金门环发出碰撞声。 这暴君当真是喜怒无常,一会儿一个样,昨日还冷着脸说“玩腻了”,今日又兴致勃勃要“玩新花样”。 他垂下眼,嘴角扯出一抹自嘲。 自己竟还揣测对方的心思,真是可笑。 眼下更紧要的是.... 他看向腕间泛着寒光的锁链。 系统脑海中浮现:【检索完毕,此物掺杂不明物,专克高维之力,无破解之法】 果然,都无解。 他重重躺回锦褥间,闭目养神。 殿内熏香袅袅,可掩不住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暴君的,最近的伤好了又伤,伤了又好,就是没停过。 突然,雕花窗传来极轻的“咔咔”声。 云无颐倏然睁眼,只见小安子像只猫儿似的从窗缝溜进来,足尖点地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这小徒弟轻功倒是精进了。 自己近日都没空搭理旁人。 “师父.....”小安子扑到榻前,圆脸上还沾着墙灰,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御膳房新做的栗子糕,您最爱吃的。” 说着就要去掰那锁链,“这次徒儿没找到钥匙,我试试帮您...” “别白费力气。”云无颐按住他沾满糕饼屑的手,突然瞥见他腕间一道红痕,“手怎么了?” 小安子慌忙缩手:“翻墙时蹭的....”话未讲完。 窗外突然传来羽林卫的靴声。 师徒二人同时僵住,那包栗子糕“啪”地掉在织金地毯上,碎成几瓣。 云无颐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小安子立刻噤声,两人屏息凝神,听着那队羽林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宫墙转角处。 小安子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愤懑:“师父,陛下一直锁着您是怎么回事?如今东厂是赵寒在管,不过一日,他真以为自己是谁了!” 他越说越气,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 东厂可是他师父的,那赵寒不过是暂管,平时装的对师父十分尊敬,刚管上就趾高气扬起来,真把自己当东厂主人了。 云无颐眸光一沉,低声道:“嘘。” 他指尖轻轻敲了敲锁链,“赵寒本就是陛下的人,陛下有意如此,无需多言。” 他沉吟片刻,抬眼问道:“如今八王爷可还在偏殿?” 小安子凑近了些,压低嗓音:“听说昨晚韦后妃来了,找陛下放了八王爷,不过张大人还在慎刑司。” 云无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催促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走,不要被人发现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三王爷那边…随他去吧。” 小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三王爷一早就被陛下派去了西域。” 云无颐闻言,唇角勾了勾:“或许,这不一定是坏事。“ 他目光沉静,手轻轻摩挲着锁链上的纹路,“七王爷遇刺,西域人定会尽全力救的,再说....也不一定是真遇刺。” 小安子点点头,眼中仍有担忧:“不是真遇刺?这....好,那师父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云无颐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却已转向窗外。 小安子见状,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如猫儿般轻盈地翻出窗,转眼便消失在宫墙阴影之中。 殿内重归寂静。 云无颐垂眸看着腕间的锁链,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到了午时,殿外传来脚步声,玉笙手捧鎏金食盒轻叩殿门:“九千岁,该用膳了。” 云无颐缓缓坐起身,锁链碰在榻边,发出撞声。 玉笙低头静静地布菜,而在递碗时不着痕迹地将一张对折的纸条滑入他袖中。 “九千岁慢用,奴才告退。”玉笙躬身退下时,眼角余光扫过窗外,确保无人窥视。 待殿门合上,云无颐指尖微颤地展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笺。 熟悉的字迹如行云流水,却比往日多了几分仓促: “此去西域路遥,归期难料。虽万般不舍,终须一别。望君珍重,勿念。愿卿安好如初,便是吾心所慰。” 落款处一滴墨迹晕开,似是执笔人停顿良久。 云无颐倏地攥紧纸条。 纸上字里行间的克制与温柔,与记忆中三王爷执剑时好看的眉眼重叠在一起。 他忽觉喉间发紧。 云无颐垂眸凝视着手中的纸笺,心绪如麻。 如果当初慕景清未曾将自己索要过去,又或是自己不曾萌生出助其上位的念头,那么如今的一切或许都将改写。 每每念及此,愧疚便上心头。 正是因了自己的抉择,让慕景清的人生轨迹骤然偏移,平白承受了许多本不该有的磨难与波折。 这份因友情而生的负疚之感,时刻提醒着自己曾经的错误。 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任务世界,自己不过是过客,待任务完成便会抽身离去。 可如今,被这方寸之间的恩怨情仇缠得寸步难行..... 三王爷待他如挚友,现如今明白是不止于挚友。 原来那人总是含笑望着他,眼中藏着说不尽的情意... 原来竟是那种意思... 可慕景清却从未越界,只默默护他周全。 如今对方远赴西域,说是奉命查案,实则与流放无异。 自己永远不可能回应三王爷。 那天晚上吃错药....想想都打寒颤。 不是暴君,他做不到! 而暴君让三王爷前去的想法,他再清楚不过.... 七王爷遇刺,西域动荡,三王爷此去凶险,归期难料。 云无颐闭了闭眼,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火一点点吞噬那些字迹。 灰烬飘落时,他想.... 若七王爷无事,定会护着三王爷吧? 七王爷如果坐上西域王之位,又对三王爷... 未必不是好事。 用罢午膳,云无颐倚在窗边,鎏金锁链垂落在地。 殿内静得出奇,连铜漏滴水的声响都清晰无比。 他此刻发觉,独自被囚的时辰竟过得这样慢。 上一次被关在这殿中时,他尚能气定神闲地闭目调息,将这几日当作难得的清闲。 可如今,经历了三王爷离京、八王爷之事、还有暴君那句“玩腻了”之后,他竟觉得这寂静格外难熬。 暴君此刻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云无颐自己都怔了一下。 暴君在御书房批折子?还是在训斥朝臣?亦或是....正兴致勃勃地准备着今晚的“新花样”? 他想着,蓦地低笑一声。 这暴君的心思,当真比迷宫副本更让人捉摸不透。 前一刻能掐着他的脖子冷言相向,下一刻又能贴在他耳畔含笑说要“玩点新鲜的”。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案上烛火摇曳。 云无颐望着晃动的影子,心生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一场荒唐的棋局..... 而他,竟也开始在意执棋者的心思了。 第 53章 朕今晚想玩什么? 夜已深。 铜漏滴答声在寂静的殿内特别清楚。 烛火将尽,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如同云无颐此刻纷乱的心绪。 他本以为自己会厌烦这样的囚禁,可当殿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时,他的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了锁链。 这种近乎期待的焦躁让他胸口发闷! 他何时竟成了深宫里那些翘首以盼的妃嫔,等着暴君一时兴起的“临幸”? 【警告:逆命宿主存活倒计时....00:59:59】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骤然响起,云无颐闭了闭眼。 八王爷此刻怕杀不了,这任务注定失败。 他不由苦笑,自己被困在此处,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不知主系统会降下怎样的惩罚。 殿门在这时被推开,夜风裹挟着龙涎沉檀的气息卷入。 慕晋潇披着玄色外袍立在门口,手指把玩着一把鎏金钥匙,目光落在云无颐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九千岁这是在等朕?” 云无颐喉结微动,强迫自己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 话未说完,锁链突然被猛地一拽。 他踉跄着跌入一个炽热的怀抱,耳边传来慕晋潇低哑的嗓音: “爱卿猜猜.....朕今晚想玩什么?” 云无颐心口猛地一跳,久违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让他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 他想退开,可被对方扣住了腰,他嗓音微哑:“臣...不知。” 慕晋潇低笑一声,鎏金钥匙在指尖转了转。 “咔”一声,锁链应声而落,而在下一秒缠上了慕晋潇自己的手腕。 玄铁锁链映着明黄里衣,刺目得让人心颤。 “今日换你锁着朕。”慕晋潇将钥匙塞进他掌心,骨节分明的手指故意划过他掌纹,“囚禁天子...九千岁可敢?” 【逆命宿主存活倒计时:00:47:33】 钥匙硌得掌心发疼。 云无颐看着仰卧在龙榻上的慕晋潇,衣襟半敞仰着头,凸起的喉结,露出性感锁骨,皮肤如上好的白玉,肌肉纹理分明的胸膛..... 系统警报声与心跳声混作一团,此刻离开或许还能来得及杀了八王爷... “陛下当真要玩这个?”他声音发紧,锁链随着慕晋潇翻身的动作碰撞出声,“就不怕臣...” “怕你什么?”慕晋潇立刻拽着锁链将他拉倒,呼吸纠缠间轻笑,“是怕你跑了,还是怕你...” 他指尖抚过对方腰间玉带,“心软?嗯?” 殿外更鼓敲过三声,钥匙在掌心已被焐得滚烫。 云无颐闭上眼,听见自己说: “臣...遵旨。” 不杀了。 暴君要玩......就陪着吧。 云无颐慢条斯理地踏上龙榻,衣摆扫过鎏金床栏发出声响。 慕晋潇突然一把攥住他的衣襟,力气过大,差点撕裂锦缎:“九千岁在想什么?” 他的嗓音透着危险的沙哑,“这般磨蹭,是不想陪朕玩么?” 指节分明的手突然反扣住慕晋潇的手,云无颐一个翻身将人压制在锦被间。 另一只手探入明黄衣襟,触到绷带下温热的肌肤时,明显感觉到身下人颤了颤。 “嗯,狠一点!”慕晋潇仰起修长的脖颈,喉结滚动间溢出轻笑,“你这般温吞,倒像个真阉人!” “嗤啦!” 龙袍撕裂的声刺耳无比。 云锦寸寸崩裂,露出底下缠绕的雪白绷带。 没有绷带的几处伤口渗着淡淡血色,衬得肌肤如冷玉生晕。 泼墨般的长发散落满榻,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颈侧。 慕晋潇眼尾泛红,唇色却艳得惊人,明明一副战损模样,偏生笑得恣意张扬。 云无颐喉结滚动,手指轻轻抚过绷带边缘,又重重一按:“陛下当真...不知死活。” 警告:逆命宿主存活倒计时.... 00:32:17 系统的警告声开始提醒,可被他直接无视。 他意识到一件事,既然已经确认八王爷就是逆命系统的宿主,又何必非要在这二十四小时内取其性命? 这规则未免太过荒谬。 或许….. 主系统要的从来就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抉择”。 既然如此..... “嗯?九千岁怎么不说话了?”慕晋潇突然翻身,修长的双腿缠上他的腰,眼底带着挑衅般的笑意,“朕就是不知死活,有本事你弄死我啊?让朕看看.....你这条假阉狗到底有多有本事。” 云无颐眸色一暗,猛地扣住他的手腕,看似粗暴实则极有分寸地将人翻了过去。 龙袍被扯落的瞬间,他低头,狠狠咬在那片如玉的背上。 “啊!”慕晋潇疼得弓起腰,声音却带着笑,“你这条疯狗....咬朕做什么?!” 牙印深深陷在肌肤里,泛着暧昧的红。 云无颐盯着那痕迹,胸口翻涌着某种近乎暴虐的满足感,可随即又被一阵心疼淹没。 他俯身,舌尖轻轻舔过那处齿痕,低哑道:“陛下,疼吗?” 慕晋潇呼吸一滞,随即嗤笑出声:“就这点本事?” 他反手拽住云无颐的衣领,将人拉到面前,鼻尖相抵,“朕还以为.....九千岁真要杀了朕呢。” “臣舍不得。”他轻叹一声,吻住了那抹嘲讽的笑。 殿内烛火猛地一晃,慕晋潇狠狠咬上他的唇,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 这个吻如同战场厮杀,攻城掠地般激烈。 云无颐呼吸一顿,掌心抵住他胸膛:“放松” “呵,九千岁真是迫不及待呢。” 慕晋潇低笑,眼尾泛着薄红,在烛光下妖冶得惊心。 “哗拉”一声锁链响动。 云无颐猛地将他双手扣在头顶。 慕晋潇仰躺在龙纹锦褥间,喉结滚动:“九千岁,啊!今天体力很,唔!” 修长手指骤然掐住他脖颈,力道刚刚好,能让人发抖。 “陛下,”云无颐俯身,锁链垂落在他脸侧,“新花样玩得开心吗?” “一般般吧.....”慕晋潇喘息着勾起唇角,墨发铺了满榻,“也没什么特别..额!” 话音未讲完,便被拽着锁链拉起。 天旋地转间.... 后背抵上冰凉的紫檀桌上。 衣摆被撩起的刹那,他瞬间弓起腰身:“你!” 云无颐眼底暗色翻涌,动作愈发凶狠,像是要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发泄在这荒唐里。 任务显示时间:00:01 第54 章 朕无碍,继续 锁链随着剧烈作响,在寂静的殿内十分刺耳。 【任务失败!】 系统的提示冰冷地浮现在脑海中,可此刻他已无暇顾及。 惩罚尚未降临,而慕晋潇仍用那双含着水光的桃花眼挑衅地望着他。 “陛下.....” 云无颐嗓音低哑,低眸瞥见对方绷带上渗出的血迹时骤然停住,“你的伤...” 慕晋潇嗤笑一声,修长的腿踢了踢:“朕无碍,继续!” 他眼尾泛红,呼吸不稳,却仍不肯示弱,“怎么,才这会九千岁就想歇下?” 云无颐闭了闭眼。 可慕晋潇不满地咬住他的肩膀,闷哼道:“九千岁是没吃饭吗?” 他微微一顿...铁声哗然震响。 慕晋潇猝不及防,眼角溢出的泪水止不住滑落:“啊!”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肯松开在云无颐。 指甲在他背上留下道道红痕,像是执意要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上风。 云无颐望着他泛红的眼尾、凌乱的发丝,还有绷带上越发刺目的血迹,心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这暴君,当真是..... 不要命了。 夜色深沉,鎏金烛台上的火光已微弱得只剩一点残影。 云无颐仰躺在龙榻上,手腕间空落落的触感竟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侧过头,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暴君,鬼使神差般开口: “陛下这次,只了禁足臣一日,是不打算再关着臣了?” 话刚讲完,慕晋潇骤然睁眼,眼中闪过危险的暗芒。 他起身,手指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如同要捏碎对方的喉骨... “怎么?九千岁是被锁上瘾了?” 这假阉狗,有意思。 本想放了,但想到慕景清还未到达西域,总有些不放心。 那便...再锁一日。 窒息感瞬间涌上,云无颐眼前发黑,喉间挤出几声破碎的喘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晋潇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看着他因缺氧而泛红的脸,神色情绪复杂不明。 就在他眼前开始泛起白光时,脖间上的力道骤然一松。 云无颐瞬间弓起身,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喘息着,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 慕晋潇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随手抓起一旁的玄铁,“咔”给他扣上。 他云无颐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嗓音低哑,“那么朕再赐你一日。” 云无颐:“......” 他望着帐顶,突然觉得.... 这大概就叫....自讨苦吃。 疯子暴君! 慕晋潇见他沉默,抬手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手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力道:“怎么,朕的九千岁这是被朕掐傻了?” 傻了吧,假阉狗。 云无颐抬眸,正对上暴君那张近在眼前的脸。 烛火摇曳间。 慕晋潇桃花眼微挑,眼尾还泛着未褪红,唇因方才的纠缠而显得格外艳色。 墨发凌乱地散在肩头,衬着明黄里衣,明明是一副疯戾模样,可偏偏美得惊心动魄。 云无颐心口猛然一跳,手不受控制的扣住对方的后颈,将人狠狠压向自己,唇齿相撞的瞬间,他尝到了血腥味..... 不知是他的,还是暴君的。 慕晋潇被他亲得一愣,随即眼底燃起兴奋的暗火。 这假阉狗....何时这般主动过? 这是转性了? 他一把扣住云无颐的手腕,将人死死按在榻上,回应着。 “为何亲朕?弄死朕!否则不准睡觉!” “臣不知...是...陛下。” 天光微亮。 慕晋潇懒洋洋地支起身。 玉笙捧着朝服轻手轻脚地进来,刚要伺候更衣,见云无颐已起身,带着锁链的手径直取过衣袍:“你下去吧,本座来。” 玉笙微微手微微一顿,慌忙退下。 慕晋潇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昨夜还被他锁着折腾的人,此刻却一本正经地要替他更衣,不由偷偷勾了勾唇:“九千岁,怎么和玉笙抢活干了?” 云无颐手一顿,面色如常地抖开龙袍:“陛下说笑了,臣以为....陛下会喜欢臣替您更衣,陛下忘了?臣也是您的贴身...太监。” 他也不知道,就是想。 不愿别人碰暴君。 “哦?”慕晋潇突然伸手,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九千岁怎么觉得朕会喜欢?朕的贴身小太监。” 他手指摩挲过他微刺的下巴,微微皱眉,“把胡子刮干净!”又恶劣地补了句,“你这假阉狗。” 这假阉狗真是脑子越来越浑了,整天在想何事? 胆子大到连胡子都不净。 云无颐一愣—昨日被锁着,确实忘了净面。 正要解释,却猝不及防被对方掐了一下要害。 他疼了闷哼一声:“额!” 慕晋潇笑得恶劣,收回手看着对方瞬间滚动的喉结,心情大好地张开双臂,“犹堪执捏,若减分毫,则失快意矣。” “不是要更衣?朕等着呢。” 云无颐垂眸应道:“是,陛下。” 早知道做真太监了。 或许就没这么多事。 可想到如果没有和暴君的事,心里就空落落的。 算了,这样也...挺好。 片刻后,慕晋潇已穿戴整齐,他正要转身离去,衣摆突然被拽住。 “陛下,”云无颐仰起脸,手指抚着龙袍上的云纹,“您不打算带臣一起去上朝吗?” 暴君真要关自己一天? 不是开玩笑? 慕晋潇眯起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扯回衣袖:“朕说了,再赐你一日待在这。” 他俯身,带着龙涎沉檀的气息逼近,“九千岁忘了?还是说...”指尖点了点对方喉结,”想要朕放了你好去追你那远去西域的旧主?” 云无颐浑身一僵,喉结在对方指尖下滚动:“臣不敢,臣只是想....同陛下一起上朝。东厂的事...” “东厂?”慕晋潇冷笑一声,袖中手指攥紧,“朕让赵寒管着很放心。省得.....” 他盯着对方骤然苍白的脸色,“某些人调东厂势力去救不该救的人。” 想到这假阉狗用东厂的人去救慕景清心里就来气。 慕景清不走,心不安。 就该直接杀之! 可....若是杀之..... 恐怕假阉狗要和朕闹翻了吧。 云无颐睫毛轻颤,最终低头:“是,臣多言了。臣…在此等陛下。” 算了,江山都是暴君的,何况区区一个东厂呢。 慕晋潇心头莫名一软。 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触感微凉:“好啊。”缓缓贴近耳畔,温热气息喷出,“等朕,回来。” 不安分的朝软处一掐... 云无颐额上冒出细汗,可仍维持着恭顺姿态,“是,陛下。” 第55 章 莫不是觉得昨晚未尽兴 云无颐等慕晋潇没影后。 他靠在床头,意识沉入系统界面。 蓝色的光幕展开,任务失败的红色警示仍在闪烁,但没有任何惩罚提示。 【警告:任务目标“诛杀八王爷”未完成】 【异常状态检测中...】 【检测到任务目标“八王爷”生命体征稳定,但生命能量(气运)正被未知力量持续汲取,已陷入永久性昏厥】 【判定:目标虽存活,但已丧失“逆命”能力与威胁,对世界线扰动终止】 【任务完成度评估:70%】 【惩罚豁免】 什么!? 生命能量被汲取?永久昏厥? 这绝非普通手段所能为。 是谁? 在他被囚禁之时,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解决”了八王爷? 朝中还有这等人物? 何人所为? 又为什么? 正心神震荡间,系统突然弹出新的提示。 光幕颜色转为更深沉的暗金色,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新任务:获取“心鳞”】 【目标:取得慕晋潇心口一片鳞甲(此乃龙气逆鳞),非致命,仅剥离体外能量凝结体】 【说明:该物品为高维能量在此世规则下的具象化,蕴含此界部分核心气运。系统需此物进行紧急自我修复与升级,以应对未知干扰源】 【时限:七个自然日】 【失败惩罚:系统功能永久性部分锁死(包括但不限于能量补给、技能调用、危机预警)】 【附注:剥离过程可能引起目标剧烈痛楚与短暂虚弱,请谨慎选择时机。】 光幕右侧甚至贴心地浮现出一幅能量结构图... 一片幽暗如玄冰、边缘却流转着暗金色泽的奇异鳞片虚影,正对应在人体心脏的位置。 云无颐呼吸一顿。 夺取暴君心口的鳞片?还会带来剧痛和虚弱? 这任务比杀人更难! 且不说慕晋潇本身实力深不可测、戒备心极重,单是“心口”这个位置就极度敏感私密,更别提过程中可能带来的伤害。 这系统是嫌他和暴君之间的关系还不够复杂危险吗? 昨晚刚刚才经历了一场荒唐的纠缠,此刻竟要他去做可能真正伤害到对方的事? 无需努力都做不到! 云无颐强行压下心头纷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觉得这不合逻辑。 系统一贯的目标是清除“逆命者”以维护世界线稳定。 八王爷虽已处理,但逆命系统的残骸、其宿主突然被未知力量解决,这些疑点尚未查清。 为何突然转向,索要一个与之前任务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 一个人类的心鳞能修复?就因为是真龙天子吗? 应对未知干扰? 听着有点扯淡。 何况如今人物不是主要针对逆命系统? “为何突然要此物?逆命系统之事尚未查明。”他在意识中冷声质问,“此物与清除逆命者的核心任务有何关联?” 系统光幕上字符迅速刷新,回应简洁而冰冷: 【分析结论:未知干扰源已介入本世界,优先级高于残余逆命系统。干扰源能量特征与暴君慕晋潇高度耦合】 【目标“心鳞”为干扰源能量与本土气运异常融合的枢纽节点】 【获取该节点为:解析干扰源本质的最高效途径;切断干扰源对世界线进一步侵蚀的必要步骤;获取能量以强化本系统,应对潜在更高维度威胁。】 【此任务为调查并清除未知干扰源的核心前置任务。逻辑链完备。】 光幕上再次凸显出那片暗金色能量鳞片的虚影,旁边标注着【高优先级目标】。 逻辑似乎无懈可击。 系统将慕晋潇身上那异常之物定义为了“干扰源”的关键,夺取它既是为了调查,也是为了削弱潜在的威胁。 同时还能给系统“充电”,以应对连系统都感到棘手的“更高维度威胁”。 他看着系统思索良久。 锁链突然被人从后方轻轻一拽。 “九千岁对着空气发什么呆?”慕晋潇不知何进来,下巴抵在他肩头,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颈侧,嗓音还带着慵懒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莫不是…在琢磨什么对朕不利的事?” 云无颐身体瞬间绷紧,系统界面倏然关闭。 他能感觉到暴君的目光落在他侧脸上,像是能穿透皮囊,窥见他方才一瞬间的惊心。 系统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但他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真是掉以轻心,连暴君进来都没发现。 完全被此任务给震慑了心魂。 云无颐心脏一沉,面上丝毫不显,甚至顺势向后靠了靠,将重量倚进身后人的怀里,锁链发出声响。 他侧过头,唇角勾起极淡的笑:“陛下怎的又回来了?莫非是觉得昨晚…未尽兴?”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暧昧,试图转移焦点。 慕晋潇没被他带偏,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转过脸来,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朕回来同你用午膳。倒是九千岁…” 他指尖微微用力,“脸色怎的有些发白?眼神也飘忽得很。”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冰冷探究:“难道...是已有谁迫不及待,将八王爷的事透给你了?” 云无颐心下急转,面上露出茫然:“八王爷?” 他微微蹙眉,“陛下此言何意?臣昨日至今一直被锁于此地,外界消息一概不知。八王爷...他怎么了?” 慕晋潇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真伪。 片刻后,他冷哼一声,骤然松开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邪祟急症,昨日还好端端的人,今日一早竟口吐黑血,彻底昏死过去,太医院那群废物束手无策!” 他森寒道,“刚从慎刑司里放出来的张喻林却一口咬定,说是那日朕高烧昏沉时,私自给八王爷喂了‘毒药’,才致他如此!” 他站起身,玄色袍袖带起一阵冷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榻上的云无颐,目光戾气尽显: “张喻林此刻就在殿外,口口声声要朕主持公道,拿了你这‘谋害皇嗣’的阉奴!” 第 56章 以色待人 他仰头看着慕晋潇,声音微哑: “陛下明鉴!臣当日给八王爷服下的,确确实实只是太医院开的寻常补药,意在震慑,绝无半点毒性!” 他手腕上的锁链因激动而轻响,“臣若有心加害,何须用这等拙劣手段?更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这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欲借此事置臣于死地!” 慕晋潇目光幽深地审视着他,似乎在衡量他话中真假。 “药呢?”半晌,慕晋潇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云无颐毫不迟疑地从枕下摸出那个小瓷瓶,双手奉上:“陛下,药在此。臣愿以此自证清白。” 慕晋潇接过瓷瓶,手摩挲了一下冰凉的瓶身,眼神幽暗朦胧。 他突然抬手,用钥匙利落地解开了云无颐腕间的锁链。 “走。”他言简意赅,转身便朝殿外走去。 云无颐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深吸一口气,紧跟其后。 头疼,总觉得越来越偏了。 莫非是逆命系统把要把自己置之死地? 这张喻林又到底充当何角色? 总和自己过不去。 殿门打开。 张喻林正焦躁地等候在院中,一见云无颐竟出来,眼神随即化为很深的嫉恨和愤怒。 他仰头抬手指向云无颐,声音拔高: “九千岁!你竟还敢出来!如今八王爷昏迷不醒,性命垂危,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该当何罪!” 慕晋潇脚步未停,甚至没看张喻林一眼,只冷冷甩下一句,声音不大,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将张喻林的气焰压得粉碎: “放肆!事情尚未水落石出,朕还在此,轮得到你张大人来私自定罪?” 他终于在张喻林面前站定,缓缓侧过头,目光如冷冷的瞥了眼对方瞬间煞白的脸: “怎么?张大人是觉得,朕的眼睛是瞎的,还是觉得...朕该听你来发号施令?” 当真是放肆! 敢在朕面前对朕的狗耀武扬威,反了你了。 这张喻林越来越不懂事了。 张喻林被那冰冷的威压慑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瞬间冒出细汗:“臣不敢!臣绝无此意!一切自有陛下圣心独断,臣只是...只是忧心八王爷安危,一时情急...” 慕晋潇看都未看他一眼,直接将那瓷瓶抛给一旁噤若寒蝉的太医首领,高声地传遍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看清楚了!九千岁给八王爷服用的,便是此药!”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太医颤抖的手上,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九千岁已言明,此物并非毒药,不过是太医院开的寻常补剂!” “那日朕高烧昏迷,八王爷阻拦九千岁面圣,他才出此下策,略作震慑,意在逼退,从未存毒害之心!” 他微微前倾,盯着太医的眼睛,语气森然且毋庸置疑:“所以,给朕...好、好、验!若有一丝偏差,或让朕发现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哼。” 这番话说得很重,既是将云无颐的动机定性为“忠君”,更是将查验的标准提到了极致,暗含警告,杜绝了有人趁机栽赃的可能。 云无颐不敢置信的看向慕晋潇挺拔冷硬的侧影。 他没想到,暴君竟会在此刻,用这种方式,如此明确地、几乎是强行地替他辩解,将最致命的“毒害皇嗣”的指控,扭转成了“手段过激的忠君”行为。 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从他的心口泛起,酸涩微胀,甚至压过了方才被指控的冰冷。 他习惯于算计、防备、甚至与这人针锋相对,可也鲜少面对这种... 似乎是维护的强硬姿态。 即使他知道,这或许只是暴君不愿被臣下利用、或是为了维护自身权威的举动。 又或许...是别的... “是!陛下!”太医首领如蒙大赦,紧紧捏着瓷瓶,躬身倒退着快步离去,像是一秒不敢再待下去。 慕晋潇冰冷的目光扫过院内众人,透出威严:“都先退下,待太医院验明结果,朕自有决断。” 张喻林却瞬间抬起头,不甘心地急声道:“陛下!万一、万一那药是九千岁事后替换了的,他…” 陛下为何非要维护此阉狗?! 就因为这阉狗以色待人...? 从未觉得陛下是因色误事之人,怎会偏袒这阉狗至此?! “张大人!”云无颐骤然打断他,声音冷硬,虽未提高声调,可露出上位者的凛冽气势,“我云无颐虽非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行事敢作敢当!” “不是本座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将这脏水泼到我头上!张大人今日不顾体统,一再攀咬,究竟是忧心八王爷,还是另有所图?!” 张喻林被他的气势所慑,但想到昏迷的八王爷和自己对陛下的那点隐秘的心思,妒恨交加。 他口不择言地反驳:“可那日殿内亲口承认是毒药的是你!如今八王爷性命垂危也是事实!不是你还能有谁?!若非你做贼心虚,为何当初要认?!” 这阉狗!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陛下听信了其话。 “够了!” 慕晋潇一声厉喝,声音充满震慑,骇人的威压瞬间席卷全场,连空气都瞬间凝住了。 他眼中染上暴戾的怒意,显然已耐心耗尽。 “朕的话,是耳旁风吗?!”他盯着张喻林,一字一顿,“滚下去!” 一句两句听不懂似的。 费朕口舌!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还想争辩的张喻林架起拖走。 张喻林挣扎着,不甘的喊声渐行渐远:“陛下!陛下明察!求您信臣一次啊陛下...” 院中很快空无一人,只剩下弥漫的紧张和死寂。 慕晋潇胸口微微起伏,显然余怒未消。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恢复了些许平静,只是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别扭的命令着:“走,陪朕用膳。”他顿了顿,像是施恩般补充道,“下半日,不锁你了。” 这张喻林,改天要好好数落一番才能解朕今日不快。 朕说东就是东,敢和朕反方向,作死。 云无颐看着眼前这个刚刚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压下指控、此刻却像是无事发生般邀他用膳的暴君。 心中那点复杂的情绪尚未平复。 他垂目,掩去所有思绪,依从地应道: “是,陛下。” 两人移步至偏殿用膳之处,精致的菜肴已布好。 玉笙垂眸静立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 慕晋潇执起银箸,可并未立刻用膳,而是抬眸看向对面的云无颐,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和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打破了沉默:“九千岁,方才之事,你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第 57章 如此简单就想哄朕 云无颐执筷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放下筷子,端正了神色,做出十足的臣子本分。 他带着一丝感激:“臣,多谢陛下信任,愿为臣申辩,还臣清白。” 这话挑不出错处,也疏离得很。 “哦?”慕晋潇勾了勾唇角,眼中瞬间毫无笑意,戏谑道,“九千岁的谢意,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云无颐微微一怔,不然呢? 他心下飞快思索,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侍立一旁的玉笙。 玉笙垂目,不敢与他对视,可极快地眼神示意了一下满桌的菜肴,又飞快地垂眼。 云无颐瞬间会意,松了口气。 这玉笙还算是有用。 他重新拿起筷子,略一沉吟,夹起一筷鲜嫩的清蒸鲥鱼最肥美的鱼腹部位,动作略显生疏,而足够郑重地,放入了慕晋潇面前的骨瓷碗中。 “陛下请用。”他声音平稳。 夹菜能让暴君开心? 他凝气,等待暴君动作。 慕晋潇垂眸看着碗中那块雪白的鱼肉,又抬眼看了看对面正襟危坐,像是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任务的九千岁。 对方眼中掠过极淡的不知名情绪。 他并未动筷,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无颐: “九千岁这谢恩的方式,倒是别致。”他未表现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假阉狗,如此简单就想哄朕? 人家玉笙是让你喂! 果然是个没心的东西。 云无颐的手顿住。 这暴君说别致,为什么还不吃? 他脑子一抽,再次伸筷,缓缓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 脑子似乎还未反应过来,手臂已朝着慕晋潇的方向递去,竟直直送到了对方唇边。 微温的糕点轻轻碰触到那总是吐出冰冷或暧昧言辞的唇。 两人俱是一怔。 慕晋潇垂眸,视线落在眼前的糕点和那双执筷的,修长的手指上,随即抬起眼,深深望进云无颐似乎也有些愕然的眸子里。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蓦地怼了一下,一股陌生的热流窜起。 他竟下意识地微微张口,含住了那块甜软的糕点,舌尖甚至无意的擦过了冰凉银箸尖端。 云无颐敏锐地看到对方喉结滚动了一下,将那口食物咽下。 他自己喉间也莫名发紧,迅速收回筷子,握紧。 一时不知这双筷子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若无其事地用下去。 就在他心神微乱的刹那... 慕晋潇探身过来,一把抓住他身前衣襟,动作猛的差点将他从座位上提起半分! 带着桂花甜香的、温热的唇瓣不由分说地堵了上来,强势地封了他所有未出口的惊诧。 “唔!” 云无颐心口狂跳,清甜的滋味和对方独有的、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在彼此口腔中散开。 交融。 他想后退,一只手却已铁箍般牢牢扣住他的后脑,手指插入他脑后的发丝中,不容他逃离半分。 这个吻带着惩罚和宣告的狠劲,又纠缠着难以言喻的炽热。 似乎要将他方才那点笨拙的示好连本带利地掠夺回去。 云无颐只怔愣了一瞬,眼中瞬间燃起不服输的暗火,主动迎了上去。 比对方更凶更狠,像是要将所有混乱的心绪都倾注在这个撕咬的亲吻里。 玉笙脸上一热,头垂得更低,几乎是屏着呼吸,手脚麻利地迅速退至殿外。 这...一个吻那么猛烈...! 庆幸当初下药时,被抓了。 不然...怕是会被陛下把小命整没,不得不佩服九千岁。 他轻轻将门合拢,隔绝出一方私密又炽热的空间。 就在这意乱情迷、几乎要失控的边缘! 云无颐脑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跳出【心鳞】。 这两个字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大半的灼热。 他猛地偏头躲开这个吻,气息粗重,一把抓住慕晋潇正探入他衣襟不安分的手腕,嗓音沙哑得厉害:“陛下...先用膳。” 慕晋潇被他骤然推开,凤眸中水光,眼尾泛着动情的薄红,呼吸不稳地轻喘着,被情欲浸染的美貌更具冲击力,可透出几分不满和嗔怒。 他抬脚,踢在云无颐小腿上,力道暧昧: “都这样了...还用哪门子膳?”他声音又低又磁,带着钩,“九干岁不好好...谢谢朕今日为你做主?给朕吃口桂花糕就想了事?” 要不是那一口桂花糕,自己哪会忍着性子和这假阉狗玩起柔情蜜意。 还不是直接...为所欲为!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脑中的警报。 他抓住那只作乱的脚,掌心发热,顺着流畅的小腿线条一路抚上,直至大腿根部... 可又在即将触及更深处时一下子停住,指节因克制而微微发白。 不可以...沉沦。 暴君这该死的美貌,和勾人的... 唉。 他抬起眼,对上慕晋潇有些迷离又催促的目光,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微微紧绷:“陛下,谢自然是要谢的。” 他手在那柔韧的腿肉上轻轻按了一下,引得身下人一声细微的抽气,才继续道,“这事…可以晚上慢慢、仔细地谢。” “您午膳还未用多少,下午...不是还有堆积的国事还需处理?” 慕晋潇缓缓退开些许,唇瓣水色鲜艳欲滴,眼底燃烧着某种得逞而又危险的火焰。 他修长的手指仍暖昧地摩挲着云无颐的下颌线。 “好啊,”他嗓音低哑,慵懒,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那用完午膳,九千岁便来御书房,替朕磨墨。” 云无颐呼吸尚未平复,闻言直接应道: “是...” “朕还没说完,”慕晋潇打断他,指腹按了按他的下唇,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说出口,“不、穿、衣、服,替朕磨墨!” 云无颐抬眼,震惊之色难以掩饰: “陛下!此等玩笑未免太过….” 他实在难以启齿,耳根漫上薄红。 不穿?有伤大雅! “玩笑?”慕晋潇挑眉,身子又往前倾了点,几乎贴着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嗓音恶劣逗弄,“那…朕不穿,批阅奏折,九千岁在一旁伺候笔墨....如何?” 这个画面伴随着低哑的嗓音,猛地进入云无颐脑海.... 暴君慵懒地靠在龙椅上,玄色龙袍散落在地。 露出大片冷白如玉的肌肤,线条流畅而蕴含力量... 修长有力的四肢... 那双总是盛着疯戾和欲望的凤眸或许会因专注而微眯,眼尾泛红,墨发披散,与冷白的肤色形成极致对比,他只需稍稍侧头,便能看见.... 云无颐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呼吸骤然加重。 那样的场景,他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磨墨?! 只怕连墨锭都握不稳! 第 58章 有伤风化 “嗯?”慕晋潇满意地看着他瞬间变化的脸色和泛红的耳尖,故意用指尖拍了拍他的脸颊,触感微凉,“九千岁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朕的哪个提议…更合你心意?” 云无颐被逼得脑中一片混乱,只想着绝不能答应后面那个更荒唐的选项。 他脱口而出:“那.…还是臣不穿吧!” 话一出口。 云无颐自己也僵住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自己也疯了!? 他刚才…答应了什么?! 他居然在暴君的淫威和混乱的思绪下,亲口应允了这等… 不知廉耻的胡闹! 慕晋潇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最后笑得癫狂,十分愉悦。 他凑近彻底石化的云无颐,鼻尖差一点儿相触: “好啊…朕,准了。” 云无颐想辩解挽救一下:“陛下,臣刚才是……” “怎么?”慕晋潇凤眸微眯,打断他的话,指尖捏着筷子轻轻敲了敲他面前的碗沿,语气危险专横,“九千岁是想说话不算话?朕的金口玉言让你伺候,可是你亲口应下的事。” “赶紧用膳。”他重新拿起自己的筷子,姿态优雅,且不容置疑的命令,像是刚才强势索吻的人不是他。 他又瞥了一眼云无颐面前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又催促道,“快点,吃完了,朕还等着你回去好好‘磨墨’呢。”磨墨被他咬得意味深长。 云无颐无话可说。 他看着眼前瞬间恢复冷静,开始从容用膳的暴君,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暗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筷子。 就在这时,脑海中煞风景的冰冷提示音再次响起: 【警告:获取“心鳞”任务剩余时间:6天13小时】 【提示:刚才目标近距离毫无防备,为绝佳行动时机,已错过。请宿主积极把握下一次机会。】 云无颐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看着碗里美味御膳,顿时觉得味同嚼蜡。 他胸口那股憋闷瞬间升级成了无比的郁闷! 绝佳时机? 刚才那种情况下他要是敢动手,怕不是立刻就要被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暴君拧断脖子! 这任务简直是要命。 云无颐心中一片冷然。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这任务做与不做,区别大概只在于被拧断脖子的早晚而已。 两人沉默地用完了这顿各怀心思的午膳。 慕晋潇优雅地拭了拭嘴角,站起身,见云无颐还坐在原位,眼神飘忽,显然神游天外,不由得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凳腿。 “砰”凳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声音。 慕晋潇挑眉,恶劣的玩味:“怎么?朕的金口玉言,九千岁这是吃完就想赖账?” 他讲“赖账”二字时,刻意高声,指向性明确的很。 云无颐被声响惊回神,对上慕晋潇似笑非笑的眸子。 他只得压下满腹纠结,认命地站起身,垂眸道:“臣不敢。” 真要脱衣服?磨墨? 想想就...头皮发麻。 “那便走吧。”慕晋潇满意地翘起唇,转身先向外走去。 “是。”云无颐跟上,只觉得每一步都走的极其艰难。 万分不愿。 踏入处理政务的偏殿。 慕晋潇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慵懒地倚在御案后,便用下巴点了点案上那方上好的徽墨:“还愣着做什么?需要朕手把手教你如何磨墨吗?” 催促中掺着明晃晃的暗示。 云无颐飞快地扫视殿内,确认暂无旁人,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赴死般,手指迟疑地探向自己的衣襟,解开了玉带,再继续解外袍的系带。 就在他刚将蟒服外袍脱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手指微颤地正要探向雪白里衣的系带时... “陛下!”玉笙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在殿门口响起,“兵部李尚书有紧急军务求见!” 他话还刚讲完。 一个身着绯袍、风风火火的身影已经跟着闯了进来... 正是那位以急性子著称的李尚书。 老头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殿内情形,便急匆匆拱手禀报: “陛下!西域八百里加急报!七王爷仍昏迷不醒,西域诸部蠢蠢欲动!幸而三王爷率轻骑日夜兼程,最快明日晌午便能抵达西域与七王爷会合!” 他一口气说完,才稍稍喘了口气,抬起头。 瞬间,李尚书和一旁还没来得及退下的玉笙都僵住了。 他们的九千岁,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雪白里衣,墨发微散,一只手正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动作,好像是正要继续脱衣服的姿势僵着没往下脱。 而陛下,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御案后,目光…似乎正落在九千岁身上。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李尚书的老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玉笙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去。 云无颐:…… 他现在只希望系统能立刻发布一个让他立刻消失的任务。 为何让他受这样的苦。 慕晋潇见状,眼中飞快掠过淡淡的笑意,险些绷不住笑出声。 他强行压下的嘴角的笑,板起脸,声音沉冷威严,“看什么看?” 他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李尚书和巴不得把自己缩起来的玉笙,“九千岁方才不慎将墨汁反洒在身上,污了外袍,朕让他先行脱下,以免墨迹干涸难以清洗。” “有何可大惊小怪?” 李尚书看着云无颐身上那件雪白整洁、毫无半点墨痕的里衣,眼睛瞪得更大了,脱口而道:“可、可这里衣上并无墨迹啊!九千岁方才分明像是要、要继续.....” 他立刻刹住话头,老脸涨得通红,一个荒谬又惊悚的想法从脑中冒了出来... 难道近日宫中那些关于陛下与九千岁关系非同寻常的流言,竟是真的?! 这、这简直是...... 有伤风化。 陛下可是一国之主啊... 怎能如此胡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也顾不得什么七王爷和西域了,痛心疾首地叩首:“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陛下!” 云无颐只觉得脸颊耳根一片滚烫,此刻尴尬的能扣出一个城堡。 他这辈子都没如此窘迫过。 这暴君让自己脱衣服也不让外面侍卫守着... 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李尚书呢。 慕晋潇眉头紧蹙,显然不悦被打断,更不喜臣下窥探私事。 他冷声道:“朕知道了。西域之事,命边军严加戒备,一切等三王爷抵达后再行定夺。” “另,传朕旨意,太医院若再对七王爷之症束手无策,提头来见。退下。” 第 59章 九千岁你这幅好皮囊 然而,李尚书像是豁出去了,非但没走,反而硬着头皮,嗓音发颤也坚持说道:“陛下!老臣…老臣还有一言!” “陛下如今已年逾二十有三,按常理而言,八王爷虽比您小两岁,可膝下已有了两位小世子一位郡主!” “陛下…为了国本稳固,为了江山社稷传承有序,是否…是否也该考虑选秀纳妃、册立中宫了?” 纳妃?封后? 这四个字瞬间刺入云无颐的心口。 顿时,酸涩感涌了上来,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让他手都微微发凉。 是啊… 皇帝怎么能没有皇后?怎么能没有妃嫔? 这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是帝王应有的责任和人生。 他之前似乎从未真正深思过这一点,或者说,刻意忽略了。 此刻,周遭的一切好似被骤然拉近、放大、变得无比真实.... 御案上缭绕的淡淡墨香、窗外微弱的风声、李尚书额头上的汗珠、甚至慕晋潇指尖点着桌面的节奏…… 这一切不再是模糊的任务背景板,而是无比真切地存在。 他不再是那个游离于世界之外、冷眼旁观的任务执行者。 这些纠缠的恩怨、暧昧的触碰、甚至此刻心口这阵莫名的酸楚… 都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 他会窘迫,会无奈,会…因为眼前这个暴君可能要拥有三宫六院而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窒闷。 这种“真实感”沉重地压了下来,纷乱的心绪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一一出现。 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一直以来用以自我保护的那种抽离和冷漠,在此刻似乎出现了裂痕。 这很危险! 慕晋潇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身侧僵立的云无颐,将他一瞬间的失神与微微僵硬尽收眼底。 他手在奏折上轻轻敲了敲,过了片刻,才漫不经心地对李尚书道: “此事…朕会考虑。先退下吧。” 这假阉狗的模样神态...是在意了? 若是真的在意....李尚书这提议的时刻,深得朕意。 先免了这老头多管闲事的罪。 李尚书一听陛下说的竟是“会考虑”,而非如同以往户部尚书提起时那般直接厉声拒绝或置之不理,心中顿时一块大石落地。 他长长松了口气,老怀甚慰地躬身,语气轻快不少:“是,陛下!臣先行告退!” 他与玉笙一同迅速退了出去。 还贴心地将殿门轻轻掩上。 “砰”一声轻响。 重归寂静。 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云无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垂在身侧、微微握起的手指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哒、哒。”慕晋潇奏折敲了敲光洁的紫檀木桌面,打破沉寂。 他语调慵懒,不容错辨的催促:“九千岁,发什么呆?继续啊,朕还等着用墨呢。” 云无颐像是被惊醒,抿了抿唇,沉默地伸出手,直接就要去拿墨锭。 “慢着。”慕晋潇出声阻止,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云无颐那双此刻些僵硬的手上,唇边漾起调侃,“九千岁…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弦外有音地扫了一眼对方身上那件雪白的里衣,“朕说的‘磨墨’,可是有前提的。” 云无颐的手顿住。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沉静,像是下定了决心。 心一横,修长的手指径直探向里衣的系带。 动作间,布帛摩挲,生出窸响之声。 他稍稍侧首,轮廓顺滑优美的下颌线紧紧绷直,伴随系带被解开的动作,撩人的锁骨最先展现在空气中,同时映入对方火热的视线之内。 接着是棱线分明、毫不浮夸可满是力量韵味的薄肌胸廓,紧窄而有力的腰腹。 皎白的肌肤在偏殿有些朦胧的光线下仿若美玉,流露出动人心弦的俊美与雄性荷尔蒙的魅力。 他一边继续着自我献祭般的动作,一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御案后的慕晋潇。 声音低沉,微哑,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问出了口:陛下…方才说,会考虑纳妃?” 慕晋潇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手毫不客气地在他光滑紧实的胸膛上流连,甚至故意地轻轻掐了一下,又捏了捏,感受着手下肌肉瞬间的绷紧。 他抬眸,对上云无颐骤然深沉的视线,故意用理所当然又惋惜的语气道:“是啊,李尚书这话在理。朕都二十有三了,连八第儿女绕膝了,朕难道不该选秀纳妃,开枝散叶,延绵国祚?” 他顿了顿,手指顺着胸肌的线条滑下,戳了戳对方紧实的小腹。 “唉,可惜了…九千岁你这副好皮囊,这副好身子…” 他摇头咂嘴,好像在点评精美的瑕疵品,“再怎么得朕心意,终究是…生不了孩子啊。这江山后继无人,朕也是忧心得很呐。” 假阉狗,朕就不信你真没心。 “生不了孩子”这几个字狠狠扎进云无颐的心口,比任何利刃都要刺痛。 这是混合莫名的屈辱、酸涩和疼痛的情绪攫住了他,让他一瞬窒息。 早知当初做宫女... 疯了! 自己向来习惯用男体,从未用过女体,竟生出了这般想法... 这暴君的一言一行已将自己毒害的如此至之深!? 他抬手,一把抓住慕晋潇那只还在他身上作乱的手,力道之大,让慕晋潇都微蹙了下眉。 云无颐紧紧抓着那只手,手背青筋微显。 他胸口起伏了一下。 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有的是剧烈压抑和愤怒。 他就这样死死地看着慕晋潇,唇抿成一条直线,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似乎都被那句轻飘飘的“生不了孩子”彻底击碎,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钝痛。 生孩子!?凭什么? 自己可不是来生孩子的。 慕晋潇被他眼中碎裂开的痛楚刺得微微一怔,心底某处竟软了一瞬,恶劣的玩味缓缓褪去。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补救的话。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声的瞬间... 云无颐眼中克制的风暴骤然爆发! 他倾身发力,一把将毫无防备的慕晋潇狠狠掼压在冰冷的龙椅之上! 沉重的椅背发出了“咯吱”。 “臣同陛下…”云无颐嗓音低沉沙哑,温热的气息扑在慕晋潇惊愕的脸上,“若要论及子嗣,要生,也该是陛下为臣生吧?” 这大逆不道、颠倒乾坤的话犹如霹雳... 劈的慕晋潇脑中一片空白! “放肆!”慕晋潇反应过来,瞬间勃然大怒,挣扎着就要推开身上的人,“谁准你碰…唔!” 第60章 暴君是什么诡异的癖好? 呵斥都被封住。 云无颐俯身,狠狠吻住了总是吐出刻薄或命令言辞的唇。 吻是摧毁般的攻略。 犹如要将自己方才所受的屈辱和痛楚尽数返还,又像是要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留下灼热的印记。 此吻充满了血腥味和崩溃的疯狂。 慕晋潇起初的惊怒在野蛮的掠夺中迅速消散,转化为颤抖的兴奋。 他非但没有再推开,反而迎合着充满血腥味的吻,喉间发出模糊的喘息,挤出命令般的话: “给朕!” 云无颐眼已赤红,理智已然无存。 听到命令,他本能地伸手去扯碍事的龙袍,想触碰更多,占有更多... 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心口巨大的空洞和恐慌。 然而,情绪过于激荡,双手不受使唤地轻颤,屡屡尝试都未能顺利解开繁复的盘扣。 慕晋潇感受到他的急切笨拙,耐心彻底告罄。 他低咒一声,立刻发力... 两人位置瞬间调换! “废物!”他喘息着骂了一句,不知是骂对方解不开衣扣,还是骂自己竟沉溺于此。 他粗暴地压制住身下的人,不再指望对方,自己动手。 “次啦!” 丝绸龙袍与单薄里衣被撕裂、扯开。 发出面红耳赤声,伴随着越发粗重混乱的喘息。 荒唐的在这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 昏暗的殿中,温度急剧攀升。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 云无颐的呼吸粗重,眼中满是疯狂和痛意。 他抵着慕晋潇的额头,咬着牙,泛着血色的唇低哑的念出三个字: “慕晋潇…” 慕晋潇蓦地一颤。 他从未有过在此刻听过云无颐直呼其名。 桃花眼中闪过异样情愫,声音急促: “再叫!多叫几遍!” 云无颐被这反应弄得一怔,理智稍稍回来点,马上改口,沙哑道:“陛…” “啪!” 一巴掌扇在他的侧脸上,力气不大,成功打断了他的话。 慕晋潇喘着气,眼尾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盯着他:“朕让你叫朕的名字!听不懂吗?!” 假阉狗!整天就知道忤逆朕!气朕! 云无颐偏着头,喉结滚动,低声艰涩道:“臣…不敢。” 昏头了,刚才脱而出... 回过神来怎还叫得出口? 毕竟在这种时候。 “不敢?”慕晋潇嗤笑一声,手用力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回头看着自己,“你刚才不是叫得很顺口吗?嗯?” 不敢!?都敢这么对朕... 还不敢什么? “臣方才…一时糊涂,逾越了。”云无颐垂下眼,避开灼人的视线。 “糊涂?”慕晋潇不依不饶。 他另一只手报复性地在云无颐腰间掐了一把,蛮横偏执道,“朕看你现在清醒得很!朕偏要你叫!不准停地叫!叫到朕满意为止!” 云无颐简直无语。 这暴君是什么诡异的癖好? 九五之尊,偏偏喜欢听人连名带姓地吼他? 他额角的汗珠滑落,认命的轻叹一口气,压低声音:“慕晋潇…” “没吃饭吗?!”慕晋潇不满地踢了踢他小腿,“大声点!朕听不见!” 云无颐闭了闭眼,像是豁出去了。 他抬头,做出破罐破摔的狠劲,吼了出来: “慕晋潇!” 这声又响又亮,在空旷的殿内都带起了回音。 吼完他自己都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慕晋潇像是被取悦了,展颜笑开。 张昳丽逼人的脸上瞬间冰雪消融,桃花眼弯起,眼波流转间恍若敛尽了光华,唇边勾起的是天真又恶劣的满足感,惊艳至极! 云无颐盯着他这毫不设防的笑容,心口更凶悍的冲动涌起! 他眼神一暗,不再犹豫,低头再次堵住了笑意的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狠霸道。 像是要将笑容连同这个名字一并吞下。 所有压抑的说不清的悸动,都化作了实质性的侵略。 慕晋潇被他凶狠弄得气息一乱,眸色一沉,反应抬手掐住他的后颈,一个巧劲翻身,瞬间将人死死压在龙椅上! “额!”云无颐后背撞上硬木,闷哼。 暴君!发什么疯!? 慕晋潇手用力掐着他脖子两侧,迫使他仰头,呼吸微促,眼中燃着兴奋的暗意,低头逼近:“亲朕亲上瘾了?” 这假阉狗亲的越来越得朕意了。 会亲就多亲。 他微微下沉,感受到身下人瞬间的僵硬,唇角勾起。 “九千岁这般...是存心要扰乱圣心,让朕做个不理朝政的昏君啊...” 云无颐呼吸顿住,抬手扶住他身上的腰肢,打算稳住磨人动作,嗓音发紧:“臣...不敢。” “不敢?”慕晋潇嗤笑,加重了下压,满意地听到对方克制的呼吸。 他俯身,差点贴着云无颐的唇,嗓音又低又狠,“你总说不敢!可朕看你什么都敢做!!” 云无颐眼神沉暗,低哑道:“那臣…便做给陛下看看。” “你放肆!”慕晋潇惊呼出声,嗓音全然改了腔调。 “陛下不想臣...弄死您了?” “你!这个...假阉狗!” …… 天幕渐渐昏沉,烛芯缓缓飘摇。 两人竟就这样胡闹到了晚膳时分。 门外适时响起谨慎的敲门声。 “何事?”慕晋潇的声音慵懒沙哑,透着威仪。 门外传来玉笙小心谨慎的回禀:“启禀陛下,太医院院判孙太医求见。” 殿内。 慕晋潇懒洋洋地靠在宽大的龙椅里,衣袍略显松散,丝毫不减帝王气势。 云无颐已然穿戴整齐,一身暗色蟒纹官袍衬得他面容冷峻,正垂眸在一旁慢慢地磨墨,如同之前的一切疯狂都只是幻觉。 “宣。”慕晋潇淡淡开口。 孙太医哆哆嗦嗦走进来,噗通跪下,头埋得极低:“陛、陛下…微臣....微臣已验明,八王爷所中之毒,乃、乃是百日枯!” “此毒极为阴损,无色无味,入体后并不立时发作,但会逐渐侵蚀神智,最终使得人…形如槁木,心神俱丧,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唯有眼目能视,耳廓能闻,如同活死人般…直至百日,油尽灯枯而亡!” “且、且九千岁那瓶中所盛…确、确为此毒无疑啊!” “啪嗒” 云无颐手中的墨锭掉在砚台上,墨溅起。 他豁然抬头,脸庞倏然没了血色,眼眸颤动。 怎么会?!谁换了他的药? 故意诬陷他... 第61章 终究是君心难测 “不可能!”他态度坚决如铁,满含难以置信的惊怒,“陛下!臣当日给八王爷服下的,千真万确是太医院开的温补之药!绝无可能是此等剧毒!” 他转向地上浑身发抖的太医,目光锐利:“孙太医!你可验清楚了?是否有人中途调换?!” 云无颐指令微动,系统扫描瞬间完成【目标:孙太医,无能量异常,无精神操控痕迹,言语可信度98%】 心底蓦地一沉。 药绝对没问题,那问题出在哪里? 那瓶药只经过两个人的手… 他自己,和…暴君! 瞬间...寒意布遍全身,让他血液差点冻结。 是暴君调换了药?为什么? 是为了坐实他的罪名?另有图谋? 他转头看向龙椅上的人,目光如炬,意图从深邃的眼中找出丝毫破绽。 他强压下惊疑和寒意,嗓音绷紧,问道: “陛下,”他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您可信臣?” 慕晋潇缓缓转过头,迎上他探究的视线。 桃花眼幽深似海,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好似一切尽在掌握,又像是一切与他无关。 他缓缓开口,听不出喜怒,“朕…自然是信你的。” 然而,他话锋微妙一转,目光落回跪地的太医身上,冰冷道:“只是…九千岁,这药,这毒,百日枯......又确实是从你呈上的瓶中验出。” “证据确凿,你让朕...该如何信你?” 云无颐盯着慕晋潇,想从深不见底的平静里找出破绽。 信他?却拿着最铁的证据质问他? 他轻笑了一下,露出自嘲的冷意。 “臣,无话可说。” 他不再看慕晋潇,转向地上抖得更厉害的孙太医,冷硬道,“既然证据确凿,陛下按律法办便是。” “臣,认栽。” 他以退为进,不再辩解。 他倒要看看,这暴君费尽心机布下这个局,到底想干什么? 是真要借此除掉他,还是…其他? 慕晋潇摩挲龙椅扶手的手指顿住。 一时无声。 慕晋潇没立刻下令拿人。 他沉默着,目光在云无颐看似认命实则紧绷侧脸和那瓶毒药上来回扫视。 这反应,出乎朕的意料。 云无颐垂着眼,不再看任何人,一副听凭发落的姿态,可挺直的背和微绷的脸,暴露了他绝非表面那般认命。 慕晋潇轻笑一声,只是笑意里听不出温度。 “按律法办?”他重复了一遍,眼神冷冷刮过云无颐,“谋害皇嗣,可是凌迟的重罪。九千岁…这就认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朕倒是好奇,你本还口口声声喊冤,证据摆在眼前,反倒不争不辩了?嗯?” 跪在地上的孙太医抖得要瘫软下去。 求求你们先放我出去吧!! 人老了禁不住吓啊。 云无颐依旧垂眼,平静道:“铁证如山,臣辩无可辩。陛下圣心独断即可。” “好一个铁证如山!好一个圣心独断!” 慕晋潇提高声音,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笔墨纸砚皆是一跳! 他站起身,走到云无颐面前,睨着对方:“可朕,就是不喜欢这么简单的答案!” 他一把捏住云无颐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四目相对... “说!”慕晋潇眼中满是戾气,嗓音压低,,“你那日,到底给八弟吃了什么?这毒,又是怎么跑到你瓶子里的?!给朕一五一十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 他另一只手一把抓紧云无颐的手,使劲紧握,握的自己皮肉生疼,狠戾至极:“朕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无颐勾起冷冷讥笑,直视着眼前暴戾面容:“陛下,臣....猜不透您。” 药只经暴君之手,若非暴君调换,岂有旁人? 孙太医故意陷害?这不是扯淡吗? 此刻又故作姿态逼问,是要看自己惊慌失措,还是另有目的? 这戏,演给谁看?! 有何意义? 慕晋潇神色变得冷冽,捏着他下巴的手指收紧:“放肆!” 他厉声呵斥,眼中暴戾更甚,“你胆敢揣测君心?!” 猜不透?朕就是要你猜不透! 你这副冷冰冰认罪的样子做给谁看? 况且朕.....哪有如此难猜? 云无颐垂目,浓密长睫遮去所有情绪,只余沉寂:“臣...已经无话可说。” 他的心如掉入冰窖,寒意从内而外层层晕染开来。 方才那些激烈的纠缠、还有片刻恍惚的亲近,此刻回想起来,都变得虚假而可笑。 罢了。 终究是君心难测,帝王无情。 之前种种,或许不过是暴君一时兴起的戏弄。 越挣扎,越狼狈。 慕晋潇横了一眼还跪在地上还在发抖的孙太医,不耐地挥袖:“滚出去!” 孙太医如卸掉千斤担,激动得语无伦次:“是是是!臣、臣立刻滚!臣告退!” 他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好像慢一步就会没命。 门重新合上。 慕晋潇转回身,一把狠狠揪住云无颐的衣襟,将他拉近。 呼吸瞬间交缠。 他眼中浮现压抑极致的情绪,死死盯着对方无波澜的双,咬牙切齿,“九千岁....当真…无话可说了?” 认罪?就这么认了?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朕费心布这场戏,不是为了看你这副死样子! 假阉狗,你哪怕争一句,吵一句! 【警告:获取“心鳞”任务剩余时间:6天10小时】 【提示:目标情绪波动剧烈,防御可能降低,建议把握时机。】 系统突兀地在脑海中提示。 云无颐微微一怔,抬眼看向慕晋潇。 慕晋潇眼中喷薄而出的错综难解的情绪让他心口莫名一乱。 时机? 这种时候…系统果然毫无人性。 暴君到底想怎样? 这出戏,该如何配合才能让对方满意? 真是够了! 果真是人心难测。 他眼神几经变幻,之后归于麻木的平静,疲惫道:“陛下.....” 他迎上满是怒火的桃花眼,“究竟想臣如何?臣…尽量做到让您满意便是。” 想怎么样不能直说?! 真恨系统少个读心之术。 好让他看看这暴君脑中到底在想什么! 将自己玩弄于股掌到底想做什么? 第 62章 只是想让你需要朕 这话听在慕晋潇耳里,无异是敷衍和放弃! “你这假阉狗!!” 慕晋潇胸口剧烈起伏。 期待、怒火、和失望瞬间点燃! 他抬脚,狠狠一脚踹在云无颐的腹部! 云无颐疼的闷哼,甚至向后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灯架,“嘭”直接掉落于地。 云无颐捂着剧痛的腹部,摇晃着从地上撑起身。 烛台倾倒,蜡油掉在他手背,烫出红痕,他好似感觉不到。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因为怒意而眼尾发红、气息紊乱的暴君.... 一个想法浮现脑海! 果然又是局。 猜对了。 从太医一口咬定毒药开始,到暴君看似公允实则步步紧逼的质问,再到此刻这毫无理由的暴怒…根本不是为了定罪! 他抬眼,目光锐利,直视慕晋潇,声音沙哑,“陛下…您根本不信那毒是臣下的,对不对?” “您设这个局,把臣逼到绝境,看着臣辩解、认罪,甚至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向前一步,无视了腹部的疼痛和手背的灼伤,死死盯着对方瞬间变化的眼神:“是不是就等着臣…..跪下来求您?求您信我?求您救我?” “是不是非要臣摇尾乞怜,露出最不堪的样子,您才觉得满意?才肯......施舍那么一点心意?!” 原来不是要命… 是要自己把尊严彻底踏碎,捧到你脚下任你践踏! 暴君,你非要如此作践才甘心吗?! 慕晋潇脸上的暴怒瞬间凝住。 他面上古怪的神情浮现出来,起初一怔,随即肩膀开始微微抖动,低低的、隐忍的笑声从他咽喉发出...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放声疯笑! “哈哈…哈哈哈…没错!!” 他笑得眼角溢出泪,又止住笑声,抬腿步步逼近,差点贴着云无颐的脸。 他桃花眼里闪耀着疯狂痛快的亮光,“朕就是设局逼你!朕就是要把你逼到绝路!朕就是想看你除了朕无处可依!想看你放下那该死的骄傲来求朕!” 他抬手而出,痴迷地抚上云无颐冰凉的脸颊,语气温柔又残忍:“可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嗯?宁可认下死罪,也不肯对朕低个头?说句软话?” 他露出挫败迷恋的疯狂,咬着牙吼出来,“云无颐,你的骨头…怎么就那么硬啊?!” 硬到朕心寒。 不过是想你示弱,明明可以依靠朕,为什么不?! 为什么非要跟朕对着干!? 云无颐忍着腹部撕裂般的剧痛,刚张开口,想压下情绪说话。 【警告:获取“心鳞”任务剩余时间:6天8小时】 【紧急提示:目标情绪处于极端不稳定状态,精神防御出现剧烈波动,能量核心心鳞活性显著提升,剥离成功率预估临时提高至65%!】 【建议:立即执行任务!重复,立即执行!】 系统提示不断进入他的脑海,将他所有纷乱的情绪瞬间冻结! 65%的成功率... 现在?在他刚刚看穿这场卑劣的戏弄,在暴君对他露出最疯狂扭曲的面目之时? 系统让他去窃取那所谓的“能量核心”? 荒谬…真是荒谬绝伦! 是个好时机,可是自己做不到... 慕晋潇,你把我当什么? 系统,你又把我当什么?! 呵...罢了,自己不过是个执行任务的执行者。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不是因为腹部的疼痛,而是源于被双方同时推向悬崖的绝望和心凉。 他看着眼前仍在疯癫偏执中灼烧的慕晋潇,让他心绪不宁的桃花眼,满眼是窒息的控制欲。 他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无法动弹。 系统提示音还在脑海中回荡,像催命的符咒。 慕晋潇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沉默不语的人,语气带着未消的怒意和焦躁:“给朕说话!” 云无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黯淡。 既然这样..... 他表面上缓缓用手撑起身子,暗中调动内力故意冲击自己本就郁结的心脉... “噗...”一口鲜红的血从他口中喷溅出来,染红了身前的地砖。 他随之剧烈地咳嗽起来,肩膀颤抖,脸色迅速灰败下去,气息也变得微弱。 要我服软… 那就看看,这副样子,你可还满意? 暴君......吓死你! 慕晋潇脸上的疯狂和厉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恐慌起来! 他蹲下身,慌乱地伸手去扶住云无颐摇摇欲坠的身体,嗓音颤了颤:“你怎么了?!” 他手碰到对方冰凉的皮肤,心沉了沉,又强自镇定,“别装!朕那一脚根本未用内力!你…” 血...真的血!怎么会?! 朕明明收了力道!难道是他旧伤? 云无颐像是彻底脱力,软软地倒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微弱,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 就在慕晋潇心神大乱,紧紧搂住他,想探查他脉象的时候... 【警告:目标警惕性降至最低,情绪处于担忧与恐慌状态,心鳞防护最薄弱!】 【最佳时机!请宿主立刻行动!立刻行动!】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在云无颐的脑海。 云无颐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故意声音放软,夹杂血沫的湿润气音: “陛下...”他艰难地喘息着,“若是臣...臣真的...” 死了。 好想摆烂。 这任务太难了。 可是死了就见不到这疯子暴君了。 “给朕闭嘴!你别说了!”慕晋潇打断他,声音明显颤抖,手臂将他拥的更紧,像是这样就能阻止什么发生,“朕这就叫太医!你给朕撑住!” 他作势就要喊人。 云无颐却轻轻摇了摇头,做出用尽力气般抓住他一片衣角,目光涣散地看着他,问出让自己困惑的问题: “臣...不懂...陛下今日这一出......又是何必?” 慕晋潇脸色瞬间铁青,好似被这话戳中最痛处! “不懂?!”他吼道,眼中剧烈的情感聚起,有什么要破碎开来。 何必?!你这个假阉狗问朕何必?! 朕只是想让你看看朕! 只是想让你需要朕! 只是想让你别再那副冷冰冰好像随时都能抽身的样子! 朕只是.... 可他死死咬住了牙,这些要冲口而出的狼狈话,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别开脸,脸绷得死紧,胸口起伏,挤出字: “云无颐...你最好永远别懂!” 不懂朕就...弄你!! 云无颐又剧烈咳嗽了几声,血沫染红了唇,声音断断续续,无奈虚弱:“不懂...你又要...咳咳咳.....不开心了。” 慕晋潇身体一僵,拥着的手臂肌肉都紧了紧。 他低下头,盯着怀里的人,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嘶哑道:“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像是被东西狠狠捅了一下,“你还会在意朕开不开心?” 云无颐扯动嘴角,扯出惨笑。 他没有回答,反而像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往温暖却僵硬的怀抱深处又偎了偎,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将额头抵在对方的颈,气息微弱地反问:“陛下...觉得呢?” 在意? 或许吧... 不然此刻心口的闷痛,又是从何而来? 暴君,把他变成这样,又可曾开心? 慕晋潇彻底僵住了。 怀中人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颈,混着血腥气,可又那么依赖地贴着他。 这句轻飘飘的反问,深深触动了他心尖最酸软的地方。 朕觉得呢?假阉狗...是在乎! 这副样子...还在乎朕高不高兴! 暴戾的、疯狂的、不安的情绪,似乎被轻轻抚平。 一根绷至顶点的弦,蓦地松开了。 第63 章 朕又不是真要你命 他抱着人的手臂发颤,不再愤怒,而是小心翼翼的回拥。 他低下头,将脸埋进对方散乱的发丝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沙哑后怕:“朕......” 他张了张嘴,更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装作凶狠地低吼道,“不准有事!听见没有!云无颐,朕不准你有事!” 吼声仍是帝王的专横,可彻此刻彻底变了味,里面有藏不住的恐慌。 他打横将人抱起,动作放的很轻,朝着内殿疾步走去,一边走一边语无伦次地低斥:“蠢货.....真是蠢货...朕...朕又不是真要你的命...” 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如何去做... 从小一心只学帝王之术,想做一位强大的皇帝。 强大到让云无颐眼中有朕。 没人教过朕...如何去对待自己想要的人。 云无颐靠在他怀里,被他打横抱着,感受到对方胸膛里传来的...又快又乱的心跳。 他偷偷掀开一点眼皮,瞥见慕晋潇写满了恐慌专注的桃花眼。 玩的有点过。 这要是让暴君知道自己是装的... 会不会立刻把自己扔下去再补一脚? 他硬着头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仍然虚弱,更是有点气若游丝的调子:“陛下...” 他轻轻动了动,想要挣脱,“放臣下来吧...臣...真的没事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慕晋潇抱得更紧了。 假阉狗蓝血都吐不出了,定是踹坏了。 “没事?!”慕晋低头瞪他,眼圈竟然有点发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吐了那么多血你说没事?!当朕是瞎子吗?!” 他脚步更快,跑着往寝殿里去,声音又急又怒:“给朕闭嘴!再说话朕现在就...” 狠话放到一半,看着怀里人那张苍白的脸,后面的话又立刻咽了回去,换成一句色厉内荏的低吼:“不准动!老实待着!” 云无颐见他这般阵仗,心下无奈,知道这戏一时半会儿是收不了场了,只得继续闭眼装虚弱,任由他抱着。 慕晋潇抱着人疾步冲出殿门,候在外面的玉笙一见云无颐嘴角染血,被陛下横抱出来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陛下!九千岁他...” “快传太医!”慕晋潇厉声打断,脚步不停,直奔寝殿。 “是!是!”玉笙连滚带爬地跑去宣太医。 寝殿内。 慕晋潇小心地将人放在龙榻上。 孙太医进来一看这场面,尤其是九千岁那虚弱的样子和陛下那要吃人的眼神,脸色忽的一片惨白。 今日出门未观黄历,似此情形,当告假静养些许时日,若复如此,恐性老命难全矣! “还愣着干什么!诊脉!”慕晋潇急吼。 孙太医颤抖着手搭上云无颐的脉搏,凝神细查,眉头却越皱越紧,面色愈发怪异,额间渗出丝丝冷汗。 这脉象...虽有些气血翻涌后的虚浮,但根基雄厚,内力流转甚至比寻常人更强劲有力,哪有什么性命之忧? 反倒是... 他面露难色,迟迟不敢开口。 “说!到底怎么了?!”慕晋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回、回陛下...”孙太医扑通跪下,硬着头皮,声音发飘,“九千岁他...恐怕是....体虚...需要好生静养,加以温补...” “体虚?!进补?!”慕晋潇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气得差点笑出来,“他吐了那么多血!你跟朕说体虚需要进补?!庸医!” 他揪住太医的衣领,“再给朕好好把!若是诊错了,朕要你的脑袋!” 进补?!吐那么多血和进补有什么关系?! 难道...难道是朕之前索要无度... 让他肾元有亏?不可能! 分明是那一脚… 云无颐眼见太医快要被吓晕过去,于心不忍,也怕再诊下去真要露馅,只得适时地悠悠转醒,轻轻拉住慕晋潇的衣袖,轻软道:“陛下...” 他勉强撑起身子,“臣真的无碍了。方才或许是体内淤血吐出,如今反而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慕晋潇盯着云无颐那张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凝视良久。 他眼中的慌乱和怒火渐渐沉淀下去,换上深沉了然的平静。 他不是傻子,刚才急昏了头,此刻冷静下来,再看这人神清气爽的样子,以及孙太医那古怪的诊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蓝血吐不出...是根本没事? 莫非只有真到极限才会... 哼!假阉狗,敢戏弄朕。 但他什么都没说。 没有发火,没有拆穿。 他随意挥了挥手,嗓音恢复惯常音色,透着让人不敢违抗的凛然威势:“行了,朕知道了。都下去吧。” 玉笙和幸免于难的孙太医立刻躬身,夺门而逃,顺势带上门。 寝殿内寂静,只剩下他们两人。 慕晋潇在榻边坐下,没有看云无颐,而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狎昵和纵容? “吐得一身脏血,”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跟朕去泡药浴,洗洗干净再睡。” 装?继续装。 朕倒要看看,你这副虚弱样子,能装到几时。 既然愿意演,朕便陪你演到底。 云无颐愣了愣。 泡药浴?这又是什么路数? 他缓缓用手肘支起身体,随即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体虚之人,立刻卸了力道,软软地跌回榻上,声音也弱弱的,“陛下...臣如今体虚气弱,恐受不住药力...还是...不泡了吧。” 慕晋潇看着他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掩去。 他面上板着脸,强硬不容拒绝:“这怎么行!” 他俯下身,逼近云无颐,目光灼灼,“孙太医说了,你体虚,正需药浴温补固元,岂能由着你任性?” 见对方还欲挣扎,他干脆直接伸手,一把将人从榻上捞了起来,打横抱在怀里,举动看似粗暴,实则稳当得很。 “起不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瞬间僵硬的人,挑眉,“无妨,朕抱你去。” 体虚?朕看你能虚到几时。 这药浴,你泡定了。 朕要让你还要让你知道何为真体虚。 假阉狗,敢骗朕! 呵...让你好好泡上一番。 第 64章 泡药浴 药浴池边热气腾腾。 慕晋潇将云无颐小心放下,让他靠着池壁。 不等云无颐反应,他的手便极其自然地探向对方的衣襟,要替他宽衣。 云无颐一惊,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向后缩了缩:“陛下不可!岂能劳烦陛下为臣做这等事,臣……臣自己可以。” 慕晋潇的手顿在半空,闻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他没收回手,反而更逼近一步,手差点要碰到云无颐紧抓着衣料的手指。 “哦?”他语气里满是玩味的质疑,“方才还虚弱得连路都走不动,需要朕抱着来。怎么转眼间,宽衣解带这等精细活儿,九千岁就又可以了?” 他俯身,温热的朝云无颐的耳廓一吹,嗓音压低,勾起笑:“朕这可是……在体恤爱卿,照顾病人啊。九千岁这般推拒,是不领情,还是......嗯?” 装?朕看你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这衣裳,今日朕还非脱不可了。 云无颐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后背抵上池壁,退无可退。 他强自镇定:“臣.....觉得好多了,真的可以自己来,不劳陛下.....” 话未说完,慕晋潇直接上手,一把按住他阻挡的手臂,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抓住他衣襟,向下一扯.... 布撕裂。 玉带被蛮力扯开,暗色的蟒袍应声向两侧散开,露出其下的诱人线条、肌理分明的胸膛和紧实的腰。 云无颐呼吸一乱,挣扎了一下,却被按得更紧。 这暴君...怎么总撕衣服!? 慕晋潇目光暗沉,手下毫不停顿,顺势就朝他裤腰探去! “陛下!”云无颐躲不开,“臣自己.....” “闭嘴!” 慕晋潇低喝,手下用力,直接将他裤腰扯松,向下一拉.... 笔直修长、肌肉匀称的双腿瞬间暴露在湿热空气中,每一寸线条都蕴含着力量和吸引力。 慕晋潇动作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别开视线,粗暴地将人往温暖的药浴池水里推,沙哑地命令道:“好了!下去等着!朕......朕更衣便来。” 云无颐僵在池水边,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虽然不是第一次泡,但总觉的怪怪的。 暴君对他的态度,有点怪异。 慕晋潇正准备脱自己的外袍,瞥见他杵在那儿不动,挑眉:“怎么?是想让朕亲自请你下去?还是想朕踹你下去?” 装傻?这副样子.....倒比平时冷脸有趣。 云无颐抬眼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声音依旧努力维持着平稳,还夹杂了一点别的意味:“陛下,”他目光落在慕晋潇的衣带上,“臣.....替您更衣。” 慕晋潇解衣带的动作顿住,彻底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人。 他....说什么?替朕更衣?! 这假阉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难道朕刚才那一脚.....真把他哪里踹通了?! 云无颐的手刚要触碰到慕晋潇的衣带,却被对方一把握住手! 下一秒,一股大力传来.... “噗通”! 水花四溅。 云无颐措手不及地被整个推搡着跌进温暖的池水中,呛了好几口带着药味的温水。 慕晋潇站在池边,耳根泛起不自然的红晕,色厉内荏地喝道:“不准碰朕!” 说完,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别扭,他动作极快地扯落自己的衣袍,也跟着跨入池中,伸手就去捞水里的人。 云无颐从水里冒出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这疯子暴君!阴晴不定!一会撕我衣服一会又不让碰!简直可恶! 慕晋潇游近,将他抵在光滑的池壁边,看着他咳得眼角泛红的样子,伸手拨开他湿漉贴在额上的发丝,语气放缓,有些紧张:“呛到了?” 云无颐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喘匀了气:“臣没事。” 慕晋潇盯着他水润的唇和微微起伏的胸膛,眼神倏地暗沉下来,声音也变得低哑:“你没事.....” 水面漾起层层涟漪。 “朕有事。” 云无颐浑身猛地一僵,惊喘:“额!陛下...!” 慕晋潇感到灼热和蓬勃生命力,桃花眼微眯,凑近他耳边,气息灼热,语气恶劣和得意:“虚弱?朕看你...现在表现得挺....啊。” 云无颐脸颊瞬间爆红,手下用力推拒着他的肩膀:“陛下!别.....” 慕晋潇加重,逼视着水中眼神迷乱的人,嗓音中满是压抑的怒意和委屈:“说!为什么骗朕?!装吐血!故意气朕!吓朕!” 云无颐被他弄得呼吸粗重,抓住他胳膊的手指微微发颤,努力维持一丝清醒:“臣.....不明白,陛下为何...非要污蔑臣...嗯...” 他话没说完,便被对方打断,闷哼出声。 慕晋潇低笑出声,笑声带着癫狂的快意,他凑得更近。 “不明白?”他贴的更紧,危险又蛊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嗯?非要朕亲口说出来?” “说朕就是故意设局逼你!就是想看你为我慌乱!为我失控!” “现在你这副样子”他目光扫过对方泛红的脸颊和隐忍的神情,满意极了,“朕很满意。” 云无颐脑中理智的彻底崩了。 所有的试探、伪装、委屈和被戏弄的怒火彻底爆发! 暴君!疯子! 就因为想看自己这些情绪..... 真是又气又让人...无语。 他一个翻身,凭借力量优势,瞬间将还在得意洋洋的慕晋潇反压在水池边! 水花摇晃溅起! 他一把抓住慕晋潇。 “呃啊!”慕晋潇他全然没有准备,受到这骤然袭来的刺激后惊叫出声,脚趾顷刻间,脚趾瞬间蜷缩! 他反应过来,又惊又怒,挣扎着骂道:“放肆!你,你这以下犯上的假阉狗!竟敢..!” 云无颐被他这反复无常的作弄和言语刺激得心头火起,那股子压抑许久的劲也被勾了出来。 他没松手,故意用了些巧劲,带着点惩罚意味。 他抬起微湿的眼睫,看向眼前耳根通红又强装镇定的慕晋潇,挑衅道,“陛下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放肆、以下犯上这几句。” 他气息不稳,故意放慢语调,“有何意思?” 他更过分了些,感受到对方瞬间的紧绷和抽气,才继续道,语气近乎蛊惑: “陛下不要说违心话。臣觉得你,明明...想得很。” “你找死!!”慕晋潇被他这大胆的言行刺激得头皮发麻,羞愤交加,抬手就想给他一下,可忍不住痛呼出声,“疼!” 云无颐见状,心头那点报复性的快意褪去,放轻了力道,笨拙的安抚,低声解释道:“没事.....这药浴....有活血化瘀之效。” 他嗓音不自然,“待药力进去,便会止疼了。” 第 65章 绝不是能现在 【警告:检测到宿主生理状态及情绪高度亢奋,能量波动剧烈!】 【提示:此状态下剥离“心鳞”成功率临时提升至78%!机不可失,请立刻执行任务!立刻执行!】 系统的提示最不合时宜的在云无颐意乱情迷的脑海中浮现! 他所有的动作瞬间一僵,好似被抽走了热度,一下子凉了下来,差点直接.....那啥。 慕晋潇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停顿和瞬间的僵硬,和一闪而过的.....痛苦的挣扎神色。 他蹙起眉,喘息着问:“你....怎么了?” 云无颐猛地回神,对上带着情欲和疑惑的桃花眼。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强行压下聚起的思绪,重新俯下身,用更重的亲吻堵住对方的疑问,含糊而沙哑:“臣......无碍。” 现在不行......绝不能是现在..... 他不再理会脑海中提示,将所有注意力都重新投入到眼前这场混乱又炽热的纠缠之中,好像只要够用力,就能驱散冰冷残酷的任务。 “啊!你这假阉狗,你真想弄死朕?!” “如陛下所愿。” ...... 寝殿内。 两人从药浴完后,彼此尚未平息的呼吸声。 云无颐望着帐顶的龙纹,凤目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情潮,已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闭目养神的人: “陛下,”他声音还透着一丝沙哑,“打算如何处置八王爷之事?” 慕晋潇缓缓睁开眼,漂亮的桃花眼里情绪莫辨,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处置?何须处置。”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云无颐,声音闷闷传来,“事已至此,听天由命便是。太医院不也说了?无解。” 处置?朕设的局,朕自然清楚。 慕瑾涵......暂且就那样躺着吧,省心。 云无颐注视着疏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 他不由自主的朝边上挪近了些,温热的胸膛轻轻贴上了对方的背上。 慕晋潇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体温和触碰,身体顿时一僵,呼吸都一窒。 假阉狗又想干什么? 主动靠着...朕。 云无颐的手臂迟疑地抬起,然后缓缓带着点试探,轻轻搭在了紧窄的腰线上。 掌心之下,身躯刹那紧绷,浑身肌肉蓄满力量且僵硬无比,好似即刻便会迸发而出。 没推开? 两人就保持着突兀又暧昧的姿势,一动不动。 两人的呼吸声放大。 云无颐的手仍轻轻搭在对方腰上,默不作声了会,低声问道:“陛下,还疼吗?” 他手移到了对方后腰位置。 慕晋潇浑身一震,瞬间转过身来,一把挥开他的手,桃花眼里满是惊怒和戒备。 他声音都高了:“你放肆!又想干什么?!” 云无颐被他过激的反应弄的一怔,收回手,垂下眼,平静无波:“臣...只是想看看,有没有肿起来。” 这暴君这么激动做什么? 慕晋潇心口怦怦狂跳,脸上仍然强作镇定,恼羞成怒道:“朕没事!谁准你乱碰!不许再碰朕!” 这假阉狗....居然.....居然主动关心朕有没有疼?!吃错药了?! 慕晋潇像是终于抓住了他的把柄,桃花眼里瞬间燃起兴奋又危险的光,方才的慌乱被压了下去。 他凑近,手用力掐住云无颐的下颌,强迫他抬起脸。 “朕还没跟你算,”他声音压低,有一种扭曲的愉悦,“你吐血骗朕的这笔账呢!” “欺君之罪啊......九千岁。” 云无颐下颌被掐得生疼,只是闭了闭眼,长睫微颤,再睁开时,眼中毫无波澜,声音也听不出情绪:“臣...任凭陛下处置。” 他彻底放弃了挣扎辩解,如同无论对方要做什么,都甘心承受。 这副逆来顺受,引颈就戮的样子,更加刺激了慕晋潇。 “哦?”慕晋潇勾起唇角,笑容越发艳丽,也越发疯戾,“任凭处置?” 他松开掐着下颌的手,用微凉的手指缓缓划过云无颐的喉结,一路向下,划出毛骨悚然之意。 “好啊,”他轻声道,言语残忍惑人,“那朕便.....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你这欺君罔上的狗奴才。” 慕晋潇的手缓缓游移,最终停留在云无颐心口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这里,”他歪着头,笑容天真残忍,“朕记得,九千岁这里......很敏感,对不对?” 他俯下身,热气喷洒在云无颐耳边,嗓音暗哑,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兴奋:: “你说.....朕若是在这里,用最细的金针,慢慢刺进去...会不会比吐血,更疼?”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在心口处轻轻打着圈,像是丈量下针的位置和深度。 “或者...”他声线忽沉,手指下滑,“朕听说东厂有些小玩意儿,专门用来伺候嘴硬的人。九千岁是自己人,想必...还没试过吧?” 他抬起眼,紧紧盯着云无颐眸光微颤的凤眼和微微泛白的脸色。 他笑容逐渐扩大:“朕忽然.....很有兴致,亲自为九千岁试一试?” 怕了?终于知道怕了?朕倒要看看,你这副冷冰冰的皮囊底下,能撑到几时! 求饶啊!快求饶! 云无颐看着眼前写满疯狂与威胁的艳丽脸庞,故意又凑近了一点,几乎要吻上吐露残忍话语的唇。 他嗓音压低,挑衅蛊惑道:“可是陛下....您...当真舍得那般对待臣吗?” 慕晋潇眸子微震,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最隐秘的软肋,疯狂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瞬间变成被看穿,被冒犯的暴怒! “你!”他扬手,就要朝可恶的脸挥下去,“自以为是的假阉狗!” 然而,巴掌并未落下。 云无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力气十分大,不容他挣脱。 随即,牵引着那只行凶的手,强硬稳稳地按在了自己赤裸的胸膛上! 掌心之下,一颗心脏正隔着温热的皮肤和薄薄的肌肉,剧烈飞快地....“咚咚咚”地跳动着! 跳动如此有力,如此急促,毫无保留地传递着紧张、以及....无法言说的真实。 慕晋潇动作和怒骂顿时止住。 他僵住,掌心被炽热急促的生命力牢牢吸附,每次微妙的震颤,尽数涌入感知。 这心跳......这么快... 第66 章 乖乖睡觉不然真办你 【警告:检测到目标情绪出现巨大波动,防御机制降至最低!】 【紧急提示:心鳞能量活性急剧攀升,剥离成功率实时计算中...89%!91%!95%!】 【最佳时机!请宿主立刻执行剥离程序!立刻执行!重复,立刻执行!】 系统提示再次疯狂地跳入云无颐的脑海,比任何一次都要急迫,带着不容错判的强制意味! 95%的成功率! 云无颐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脸色白了白,搭在慕晋潇手腕的手缩了一下。 95%!是这种时候... 慕晋潇正全副心神都沉浸在掌下失控般跳动的心脏上,感觉到对方丝丝僵硬和停顿,和反常的神色。 他抬起眼,狐疑地皱起眉,追问:“你...” 刚吐出一个字,被系统提示音彻底搅乱心神的云无颐立刻回过神。 他凭借本能,迅速收敛起异样,强行压下脑海中的提示,手一个巧劲,把愣神的慕晋潇轻轻向后推倒在龙榻内侧。 自己也随之覆了上去,用一个看似急切深入的吻,截住对方所有的疑问。 闭嘴...别问...现在不行! 慕晋潇一愣,随即被这个主动亲吻点燃,立刻激烈地回应起来,手臂缠上对方的脖颈,将这个吻加深到窒息的程度。 这假阉狗是怎么了?真亲上瘾了? 怎么老亲朕!? 对于吻,朕从前可是梦寐以求。 曾想着怎么把这天天和自己作对的阉狗压着吻,哪怕是在阉狗嘴上咬上一口,尝尝滋味也好。 如今,呵...深得朕意,保持下去。 直到两人都气息短促,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榨干,才不得不分开。 分时,一丝微亮在呼吸间牵绊,如朝露将坠未坠,转瞬消散,只留下湿润的暖意。 云无颐强压下乱了的呼吸和体内的潮动,和脑海中依旧嗡嗡的警报。 他撑起身,拉开一点距离,沙哑和忍耐:“陛下....够了。” 他别开视线,不敢再看情动后更加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您明日...还要早朝。时辰真的不早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点规劝的味道:“臣.....不想陛下因贪欢而误了朝政,变成...昏君。” 暴君的名头已经够响了,若是再添上个沉溺男色、荒废朝政的昏君名号... 届时系统若真发布什么清君侧、诛昏君的任务...就真的全完了。 慕晋潇正情动,被他骤然推开,又听到这番说教,顿时满脸不爽,眉头紧皱,刚要发作,但瞥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和更漏。 的确,再闹下去,都不用睡了,直接准备上朝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像是赌气般翻身背对着云无颐,扯过锦被把自己裹严实了,硬邦邦的:“无趣!睡觉!” 云无颐刚躺平闭上眼,努力平复心绪忽略系统并强迫自己入睡,身旁的人却忽然又翻过身来。 一条手臂直接横了过来,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紧紧抱住。 云无颐身体一僵,愕然睁开眼,看向突然贴过来的慕晋潇。 慕晋潇仍闭着眼睛,好似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不过搂着他的手臂收得很紧。 他下巴抵在云无颐发顶,嗓音睡意浓重,又蛮横的威胁:“闭眼,睡觉。” 他含糊地命令道,“再瞪着朕看...朕现在就起来把你锁了,玩到明天早朝时辰再到。” 暖和...抱着舒服...不准躲! 乖乖睡觉!不然真办你。 云无颐遭他别扭威胁所慑稍愣,眼中倏然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终究顺从地合上双眼,任凭那强势的臂弯将自己揽入怀中,竟也徐徐睡去。 翌日,金銮殿。 百官肃立。 西域军报呈上,言三王爷率轻骑已突破重重险阻,快马加鞭,不日便将抵达西域大营与七王爷汇合。 朝臣们闻言,神色稍霁,纷纷赞颂三王爷勇武,陛下圣明。 话题转向仍昏迷不醒的八王爷。 几位大臣出列,言辞闪烁,虽未明指,但话里话外仍暗含对九千岁的质疑,只是碍于陛下昨日态度,不敢过于放肆。 慕晋潇面色沉静,手懒懒点着扶手,并未立刻表态,只命太医院全力救治,加派人手护卫八王府,便将此事暂且压下。 就在朝议将近尾声,众臣以为今日无事之际,李尚书再次出列,手持玉笏,声音洪亮带着小心试探:“陛下!” 他躬身道,“八王爷之事固然令人忧心,然国本亦不可轻忽。” “陛下年富力强,正当鼎盛,却中宫久虚,后宫凋零。” “如今八王爷...唉,陛下更应为社稷计,广纳贤淑,早立后妃,以安天下之心,绵延皇嗣啊!” 此言一出,满殿寂静。 不少大臣偷偷抬眼觑向龙颜。 云无颐垂首立在丹陛之下,闻听此言,也是怔住。 这李尚书...怎的又提此事? 如此锲而不舍,家里是有待嫁的女儿急着送入宫闱? 想做暴君丈人?! 慕晋潇无言片刻,像在认真思考。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殿中文武,落在李尚书身上,声线沉凝,威压凛然: “李爱卿所奏,朕,知道了。” 他微微停顿,转而沉重:“然,如今西域未靖,七弟生死未卜,昏迷榻前。就连八弟也....” 又做出痛心疾首,“朕心甚忧,夜不能寐,实在于心不忍,更无暇分心于此等事宜。” “选秀纳妃之事,暂且搁置。待西域平定,七弟、八弟之事皆有定论后,再议不迟。” 纳妃?上次不过是想看看云无颐反应。 如今,朕眼前这一个大麻烦还没解决清楚,弄一堆女人进来添什么乱! 七弟八弟...哼,正好拿来当借口。 李尚书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抬头对上陛下看似沉痛实则暗含警告的双眼,又瞥见一旁垂眸不语、可莫名让人感到压力的九千岁,终究是把话憋了回去。 陛下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抬出了两位王爷,若再坚持,岂非显得臣子不体恤君上,不顾念兄弟情深? 他只得躬身,悻悻道:“陛下...圣明,是臣思虑不周,恳请陛下保重龙体。” 陛下分明是推脱之词! 可这理由...堵得人无话可说! 罢了罢了,且再等等时机... 其余原本有些意动,也想附议的大臣见状,也纷纷息了心思,齐声应和:“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朝堂之上,暂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慕晋潇扫了眼全场:“退朝!” 算这群老东西识相,清静了。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九千岁千千岁!” 礼官唱喏声起,满朝朱紫绶带如流云分化,依次躬身倒退而出。 第 67章 油嘴滑舌 慕晋潇正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御书房外。 韦太妃不顾宫人阻拦,眼眶通红地直闯御书房。 她噗通一声跪在慕晋潇面前,凄厉道: “陛下!涵儿至今昏迷不醒,太医都说是中了阴毒!云无颐罪证确凿,陛下为何还不将他下狱论罪?!难道陛下真要为了一个阉奴,寒了所有宗亲的心吗?!求陛下为涵儿做主,严惩凶手啊!” 慕晋潇眉头紧蹙,放下朱笔,冷淡道:“太妃慎言。此事朕自有决断,未有定论前,岂可妄加罪名。” 韦太妃抬头,眼中闪过狠绝:“陛下!您还要护着他到几时?!他今日能害涵儿,明日就能害您!此等祸害,留不得啊陛下!求陛下速速下旨,拿下此獠!” “朕说了,此事...”慕晋潇语气已带不耐。 这时,御书房门被无声推开。 云无颐一身暗紫蟒袍,缓步而入。 他看都未看地上跪着的韦太妃,直接走到御案旁,姿态从容,像是只是寻常觐见。 “陛下,”他微微躬身,嗓音平稳,“西域三王爷最新密报已至,事关重大,需陛下即刻御览。” 韦太妃见他竟如此无视自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尖声道:“云无颐!你竟还敢出现在哀家面前!陛下!就是他!快将他拿下!” 这阉人竟然如此无礼。 无视后妃,胆大如此! 云无颐像是这才刚注意到她,缓缓侧过头,凤眸里没有多余情绪,还带着傲然睥睨的审视。 “太妃娘娘。” 他开口,嗓音不大,可字字压过了韦太妃的哭嚎,“八王爷昏迷,臣亦感痛心。但您口口声声指认臣为凶手,证据何在?” 直觉告诉他,暴君不会拿下自己。 他微微上前一步,并非逼近,可自然而然地就有了压迫感。 “若仅凭臆测便可定罪,那这皇宫大内,朝堂之上,岂非人人自危?” “今日可因太妃一言拿下臣,明日,是否也可因他人一言,拿下太妃您呢?” 他平淡,而每字直指核心。 “更何况,”言语瞬间转向,他视线移向韦太妃略显苍白的脸,“八王爷之事,陛下已命太医院全力救治,并严查真相。” “太妃此刻不思静候结果,反而在此逼迫陛下,扰乱圣心,妄图干涉朝政...” 他顿了顿,声音微沉:“您是想告诉天下人,陛下圣明独断不及您一介妇人之见?还是觉得,陛下会因您哭闹几声,便罔顾法度,任人摆布?” 句句不提自己冤屈,句句站在维护皇权、法度的制高点,将韦太妃的控诉扭曲成了对皇帝权威的挑衅和干涉! 韦太妃被他这番连消带打的话噎的面无血色,嘴唇都个不停,一句“哀家没有”卡在喉咙里,竟一时无法反驳。 云无颐已收回目光,不再看她,转向慕晋潇,双手奉上一封密函:“陛下,密报在此。” 慕晋潇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波间倏地泛起浅淡的嘉许和趣味。 他接过密函,对瘫软在地的韦太妃道:“太妃也听到了?此事朕自有主张,你先回宫去吧,安心照顾八弟。” 韦太妃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知道自己今日彻底讨不到好了,只得在宫女的搀扶下,灰败地退了出去。 慕晋潇没有立刻去看那密报,他的目光仍停留在云无颐身上。 方才这人冷静驳斥、气场全开的样子,把他的心神都给吸住了。 他蓦地轻笑一声,霍然起身,二人鼻尖差点相触。 “九千岁方才...” 他探出手指,以指尖极为迟缓且充满挑逗沿着对方紧闭的唇滑过,眼中暗流澎湃,幽幽言道:“着实好大的威风。” 指尖下的触感微凉而柔润,与他当下灼热的气息形成显著对比。 “朕都快被你这副样子...” 他嗓音沉郁暗哑,气息缱绻交融,“迷住了。” 云无颐被他突然的贴近和暧昧举动惊得身子稍稍发僵。 不过,他清楚感知到对方目光中露出地欣赏与.....欲望。 他喉结微动,偏开视线,强稳住声调:“陛下,密报...您还未看。” 慕晋潇的手指顿住,勾起更深的笑意,非但没退开,而是顺势在这极近之处,迅猛地在他唇间印下一吻! 瞬间便分开。 “嗯,”他活脱脱得逞的狡黠之猫,满意地看着对方眼眸震颤和微微泛红的耳。 这才慢悠悠地直起身,坐回龙椅,拿起那封密报,“朕这就看。” 慕晋潇慢慢地拆开密报,扫了几眼,似笑非笑。 他抬眸,目光凝视云无颐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话语带着明显的酸意和调侃: “哦...三哥动作倒是快,这才到西域,” 他手弹了弹信纸,“七弟的伤势就好转了不少,连西域那帮蠢蠢欲动的部族都暂时安分了些。” 他放下密报,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云无颐: “看来...朕这位三哥,倒真是剂良药。人一到,什么都好了。九千岁,你说是不是?” 哼!旧主就是旧主!一去了就立竿见影! 以前在宫里也没见你这么尽心帮朕办事!还这么急的让朕看密报! 云无颐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和酸味,心下无语,面上仍旧平静。 只微微颔首:“三王爷能稳定局势,乃陛下洪福,天下之幸。” 这话答得滴水不漏,完全是臣子该有的套话。 慕晋潇却不满意,嗤笑一声:“朕看怕是还有人心系旧主,暗中出了不少力?” 他站起身,绕过御案,走到云无颐面前,指尖像是要戳到他胸口:“嗯?九千岁,你在京中,就没给你那旧主传递点什么消息?出点什么主意?” 云无颐垂眸看着要点到自己身上的手指,沉默一瞬,忽然抬手,轻轻握住了那根不老实的手指。 慕晋潇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 云无颐握着他的手指,没有松开,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抬眸直视着他,低沉道: “陛下,”他语气里带着淡淡无奈,“臣的主,只有陛下一人。” 他微微用力,将慕晋潇的手指轻轻按回他自己心口的位置。 “臣若有二心,陛下随时可在此处,取臣性命。” 又来了... 旧主? 自己如今的性命前程皆系于暴君一身,还能有谁? 任务都是暴君,整天也围着暴君转。 哪有心思管什么慕景清。 慕晋潇感受着手指下对方平稳的心跳,同话语里的无奈和看似表白的笃定。 他心头酸溜溜的火气莫名就被抚慰了大半,乃至泛起诡异的满足感。 他抽回手,哼了一声,别开脸,耳根有点热。 “油嘴滑舌。”他嘟囔了一句,没再继续纠缠旧主的话题,“行了,密报朕知道了,退下吧。” 云无颐躬身行礼,作势欲退。 在转身之际,脚步微顿,侧过头,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陛下,今日...不需要臣在一旁替您磨墨了吗?” 第 68章 玩火 慕晋潇正准备坐回御案的身体一顿,诧异地抬眼看向他。 这假阉狗今日转性了? 居然主动要留下磨墨?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此刻,他像是想到有趣的事情,唇勾起缓缓玩味疯戾的笑,目光定在云无颐身上。 “哦?九千岁今日...倒是殷勤。”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透出侵略性和期待:“说说看,今日...你想怎么磨?” 主动送上门? 朕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上次的磨法,朕可是记忆犹新... 慕晋潇被他主动撩的心尖一痒,骨子里的恶劣的兴味彻底被激发起来。 他没羞恼,低笑出声,嗓音惑人心弦:“怎么磨?” 他重复了一遍,目光摄人心魂,从云无颐的眼睛缓缓滑到他紧抿的唇,再落到他官袍之下劲瘦的腰身。 他朝云无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靠近些。 待对方依言俯身,他贴着耳廓,用气音呵着热气道:“朕嫌墨锭....硌手。” 他顿了顿,手意有所指地隔空点了点云无颐腹,眼神热烈,装得一本正经:“九千岁,朕瞧着你,倒是软硬适中,温度也适宜。” “不如,”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喉结滚动,“今日就换其他来磨,如何?” 哼,主动招惹朕? 看你这次怎么接! 朕非要你羞得无地自容不可! 云无颐被他这般直白露骨的暗示搅得耳根瞬间发热,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真没想到,这暴君疯起来,什么话都敢说! 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 既然对方要玩,奉陪便是。 他没后退,又俯低了些,将慕晋潇困在了御案与他身体之间。 他学着对方的样子,凑到泛红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同样喷在肌肤上,低哑挑衅的回敬:“陛下,您确定,要用臣...来磨?” 他微微动了下,紧挨着的,继续低语:“只怕...磨不了几下,墨没磨匀,陛下这御案上的奏折...倒要先被溅出来的墨汁,弄得一塌糊涂了。” “届时,”他微微退开少许,看着慕晋潇睁大的桃花眼和瞬间染上红晕的脸,缓缓问,“陛下是先怪臣...办事不力,还是先心疼您这些...国务要事?” 变态暴君比谁更不要脸是吧? 看谁先撑不住! 慕晋潇被他反将一军的言辞和腰间若有似无的触碰激得浑身一颤。 他的桃花眼里瞬间潋滟光彩,惊与怒还未消散,兴奋便已暗暗滋生。 “你!”他喉结滚动,想骂人,发现嗓子都有些发抖。 这假阉狗,竟敢如此! 他伸手,一把抓住云无颐的蟒袍前襟,把人又拉近,呼吸彻底交融。 “好...很好!”他咬着牙,眼中满是熊熊火焰,“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墨先耗尽,还是朕的奏折...先遭殃!” 他另一只手竟真的伸向云无颐的腰,作势要去解碍事的束缚,跋扈急切。 “今日这墨,”他喘息着,目光死死凝视对方想唇,“朕还就用定你了!磨不匀,不准停!” 反了天了!竟敢挑衅朕!看朕怎么收拾你! 今天不让你求饶,朕就不姓慕! 云无颐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解着玉带,微微发颤的手,知道自己这把火点得有点过旺了。 他一把按住对方手...不让其动弹。 “陛下,”他沙哑道,警告又像诱惑,“您...确定要在这龙案上?” 他微微偏头,低声道:“若是待会...哪位大臣不识趣闯进来,看到陛下正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您这声名...还要不要了?” 慕晋潇被他那句“声名”激得冷笑一声,根本没退缩,更添不管不顾的疯劲。 他握住云无颐按着他的手,用力压御案上,人覆了上去。 “声名?”他贴着云无颐的唇,呼吸灼热,“朕若是怕这个,当初就不会把你锁在身边!” 他手越发急躁地扯弄着玉带,恶劣地啃咬上对方下颌线。 “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他发狠,露出破罐破摔的癫狂,“正好让所有人都看看,朕的九千岁...是怎么欺君罔上的假太监,是怎么以下犯上,又是怎么被朕就地正法的!你说是不是?” 云无颐被他的失控疯态和话刺地头皮发麻,手被握的生疼,玉带也将要被扯开。 他知道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他挣脱了被压制的手,并没有推开身上的人,而是就着姿势,瞬间发力。 两人位置直接调换! 变成了慕晋潇被他困在了御案与他身体之间! 云无颐一手撑在慕晋潇耳边的案上,另一手仍按着对方的手。 他微微喘息着,垂目看着因为突变而愣住,眼尾泛红,呼吸局促的慕晋潇。 他低下头,鼻尖轻蹭过颤抖的颈部,嗓音低沉危险:“陛下既然不怕...” 他膝头强势地顶开对方并拢的腿,“那臣今日,便僭越到底了。” “只是这以下犯上、就地正法的戏码...”他吻了吻滚动的喉结,“由谁主导,该如何演,是不是...该由臣来定了?” 自己被暴君压迫的想... 慕晋潇始料未及会被反压制,人被牢牢困在御案和对方身体之间,动弹不得。 他疯戾的桃花眼里,映出一丝惊愕和被绝对力量压制下的无措。 云无颐就这样地凝视着他,指尖缓缓抚过慕晋潇微微敞开的领口下性感的锁骨。 “陛下方才的威风呢?不是要看看...谁的墨先耗尽?” 他膝头加深了力道,迫使对方知道威胁和存在感。 “臣想了想,”他的唇贴着慕晋潇的皮肤游移,嗓音惑人,“既是磨墨,总需些..特别的砚台,方能出彩。” 他空着的手,缓缓滑过御案光滑的表面,意有所指。 “陛下这龙案...木质坚硬,纹理却细腻,”他评价着,好似真的在挑选砚台,“倒是...极好的选择。” 他抬起身体,目光注视身下人微微张开的,失了血色的唇,给出了最终的选择题:“陛下是选...背对着它,还是...面对着臣?” 暴君玩火?陪你玩到底。 看今天先求饶的到底是谁。 第69 章 墨料够不够九千岁尽兴? 慕晋潇表情惊愕和无措只存在了一瞬,便被更汹涌的疯狂和兴奋覆盖。 他未被反压的气势吓住,而像是被彻底点燃了某种危险的开关。 他低笑起来,声音带着喘,蛊惑至极。 他没挣扎,抬起被按在案上的手,反过来用指轻轻勾挠了一下云无颐的手心。 “呵...”他眼尾一抹红,仰视着身上的人,目光紧紧勾着,“九千岁今日...倒是让朕...刮目相看。” 他腰更是微微向上迎合了施加压力的膝头,动作大胆又放...荡。 “龙案?”他舔了舔唇,眼神迷离挑衅,“硌得慌...朕不喜欢。” 他空着的手突然抓住云无颐的衣襟,用力将他拉向自己,呵气如兰:“要磨...” 无尽的诱惑,“就在朕...这磨。” 他引拉云无颐,按向龙袍,那早已紧绷的腰腹线。 “墨料够不够九千岁...尽兴?”他喘息着问。 看谁先吃了谁!这假阉狗动情的样子... 朕非要看个够本! 云无颐被他的疯癫诱惑激得气血翻涌,最后点理智的彻底没了。 他低头,狠狠噙住唇,吻得又凶又急。 慕晋潇不躲,热烈地迎上去,还得寸进尺地缠住他的腰,两人最后的距离也彻底消除。 混乱的喘息和衣料摩擦声充斥在御书房内。 云无颐一把将案上碍事的奏折扫落在地上。 他托着慕晋潇的腰,将人半抱半按地放倒紫檀木龙案上! “陛下既然盛情相邀...”云无颐气息不稳,眼中情绪呼之欲出,“臣...却之不恭!” 他扯开那早已松散的蟒袍,俯身下去。 ...... 研磨与批红:以唇代笔,细细研磨过每一寸奏折,直至朱砂淋漓遍布,方才批阅通过。 查验贡品:耐心地查验这颤抖的贡品是否每一处都符合九千岁意,尤其是核心贡品菊花茶,需反复品,直至其泡开。 御马监述职:仿效最烈的御马,需以绝对的力量与技巧驯服,方能令其俯首帖耳,尽显皇家威仪。 慕晋潇仰躺在案上,指尖死死抠抓着对方绷紧的背,难耐的呜咽与破碎尽数被吞没。 他神色恍惚,眼神迷离,眼尾绯红,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疯戾嚣张,只有被彻底掌控后的迷乱。 疯了!都疯了!这假阉狗...朕要死了! ...... 云无颐把人横抱起,走到龙椅边坐下,让慕晋潇侧坐在自己身上,用微散的蟒袍裹住他,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汗湿的发丝。 慕晋潇难得乖顺地靠着他,闭目平复呼吸,眼尾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玉笙急切地阻拦声:“张大人!陛下正在处理要务,您不能进去啊!” 御书房的门竟被“砰”地一声直接推开! 张喻林一脸焦灼地闯了进来,口中还喊着:“陛下!八王爷他......” 他的声音和脚步在看到龙椅上景象的瞬间,止住了。 只见慕晋潇衣衫不整地坐在云无颐身上,面色潮红,发丝凌乱,而云无颐也只是随意披着外袍,胸膛半露。 两人姿态亲密! 慕晋潇立刻从云无颐怀里坐直身体,拉紧衣襟,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冰,厉声喝道:“放肆!张喻林!谁准你不经通传擅闯御书房?!滚出去!” 最近这一个个都反了!? 朕的御书房是说闯就闯的? 简直放肆! 张喻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和难以相信眼前... 他指着云无颐,发颤道:“陛下!您...您怎能一直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处理朝政之地,与这阉奴行此...此等不堪之事!” “您是一国之君啊!岂可如此沉迷美色,受此佞臣蛊惑!陛下!” “闭嘴!”慕晋潇彻底怒了,抓起案上一个镇纸就砸了过去! “朕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不要以为朕不会对你怎样!”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目标:张喻林。能量特征与“逆命系统”相似度75%!疑似次级宿主或关联者!请宿主提高警惕!】 系统提示再次涌入在云无颐脑海! 他搂着慕晋潇的手臂微微一紧。 张喻林?!怎么会是他也有系统波动?! 不是八王爷吗?难道.....不止一个?还是说....八王爷只是个幌子? 张喻林被砸过来的镇纸惊得偏头躲过,额角被划过一道血痕。 疼痛和眼前这刺目的一幕彻底湮灭了他仅存的理性,尤其是看到陛下竟还往这阉奴怀里靠了靠! 嫉妒和愤怒吞噬了他! 他抬头,殷红的眼睛牢牢凝视着云无颐,言语泼洒出来:“云无颐!你这祸国殃民的阉狗!除了会用这下作身子蛊惑君上,你还会什么?!陛下真是瞎了眼才会被你这种不男不女的玩意儿迷住!你.... “张大人。” 云无颐的嗓音冷静地响起,不高,可冰冷无比,瞬间浇灭了张喻林疯狂的咆哮,让怀中暴怒欲起的慕晋潇也是微微一怔。 他都没有站起身,仍然保持着搂抱的姿势,只是微微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跪在地上状若疯魔的张喻林。 “您口口声声忠君爱国,”他语速平稳,一点气都没,“此刻却不顾君臣礼数,擅闯宫闱,直视龙颜,言语无状,诅咒君上瞎了眼......” 他轻轻拍了拍慕晋潇的后背,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您对八王爷遇害之事如此关切,甚至急到需要硬闯御书房面圣。而在此地对陛下百般指责,浪费时间于无谓的攻讦。” 他目光转冷,冷冽直击张喻林心底:“张大人,您这满腔的忠义,到底是对陛下的,或是另有原因?您此刻的失态,究竟是为了八王爷,还是为了您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张喻林写满嫉妒的眼睛。 逆命系统?情绪波动如此剧烈... 再次扫描! 意识深处指令微动,系统扫描瞬间完成。 【目标:张喻林。情绪峰值:嫉妒89%,愤怒93%,杀意71%...能量波动与逆命系统匹配度上升至82%!确认为高危关联目标!建议密切监控或...清除!】 云无颐眼中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张喻林被他这番话说的面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指着他的手抖得不行,可是一个字也辩驳不出来。 这阉狗的眼如同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第 70章 下手 慕晋潇夹在争锋相对的两人中间,感受着云无颐瞬间冰冷的气势和张喻林浓重的嫉恨。 他随即一甩袖,打破这窒息的对峙:“够了!” 他嗓音透着事后的沙哑和不耐,手拉扯了一下自己散乱的龙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些。 然而扯后,本就松散的衣袍滑落更大,白皙的肩膀和其上暧昧的点点红痕一下子暴露出来。 张喻林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死死盯着惹眼的肌肤上,眼中的黑暗和怒意无限澎湃! 这是...阉人竟敢.....在陛下的龙体上留下...! 云无颐眼神一厉,动作十分迅速。 他瞬间扯过自己散开的蟒袍外衫,伸手将慕晋潇整个肩头乃至上半身都严严实实地裹紧,揽入自己怀中,彻底阻隔了那道让人极度不适的视线。 他的举动里有着占有和保护,目光冷冽地射向张喻林,像是无声宣告:这不是你能看的! 否则......扣了你的眼。 慕晋潇感受到衣物时,微微一愣,立马想挣扎,但在感受到对方手臂传来不同以往的紧绷力度和看到张喻林要吃人的眼神时... 莫名安静了下来,甚至又往后靠了靠。 这假阉狗...护食护得倒紧。 慕晋潇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眼神怨毒快失控的张喻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语气疲惫不失帝王威严:“张爱卿,你的心情,朕明白。八弟遭此大难,朕同样痛心疾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喻林白着的脸,继续道:“但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盼着八弟能吉人天相,度过此劫。至于其他......” 他微微侧头,靠向云无颐的方向,虽被裹得严实,可刻意流露出维护的姿态:“朕已查明,九千岁当日所呈,确为太医院所开补药,与八弟昏迷之事,并无干系。此事,到此为止。” 查清? 呵...朕说查清了就是查清了! 朕说无关就是无关!这宫里,还不是朕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喻林听到这番话,力竭神颓,委地如泥,面若死灰。 他满含惊愕地望向慕晋潇,转而带着嫉恨的目光扫过受庇护的云无颐,嘴颤抖不止,末了仅能吐出寥寥数语:“臣...明白了。” 他重重磕了个头,嗓音干涩绝望,“臣...告退。” 他摇晃着爬起来,失魂落魄地退了出去,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恨。 云无颐仍保持着环抱的姿势,目光却深沉地望向张喻林消失的方向,手摩挲着慕晋潇的臂膀。 张喻林...逆命系统关联者...情绪极不稳定,嫉妒心极强,对暴君有执念... 或许,可以从这人找到突破口?该如何下手... 逆命系统必须解决,不然后患无穷。 殿中刚刚恢复的平静,脑海中提示音瞬间出现 【警告:获取“心鳞”任务剩余时间:5天18小时02分】 【提示:时间马上过半,请宿主积极寻求执行时机,避免任务失败惩罚!】 这系统重复着倒计时,时刻提醒着云无颐未完成的任务。 他搂着慕晋潇的手臂微微一僵。 五天... 张喻林这边刚有线索,心鳞任务又迫在眉睫... 慕晋潇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和气息变化,从他怀里抬起头,桃花眼里慵懒疑惑:“怎么了?” 他手指卷着云无颐散落的一缕墨发,“还在想张喻林那蠢货?” 云无颐垂目,眼中复杂情绪一闪而过,把人更紧地搂了搂,下巴抵在他肩膀,闷闷道:“没有。”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一提,又带着不着痕迹的试探:“只是想起...陛下心口的旧伤,近日阴雨,可还作痛?” 心鳞...究竟该如何下手? 直接动手绝无可能...或许...只能另寻他法? 慕晋潇被他问得一愣,嗤笑一声,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心口处。 隔着一层衣,能感受到平稳有力的心跳。 “旧伤?”他挑眉,语气带着得意,“早好了。朕是真龙天子,区区小伤,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假阉狗竟敢提旧伤,那处炸伤... 虽然已好,但一想到心口隐隐作痛。 他没注意到... 云无颐掌心贴合他心口时,瞬间的凝滞和眼中深处一闪而过的挣扎。 云无颐感受着掌心的心跳,心口的挣扎如同被针刺了一下,微微发疼。 张喻林是镇北侯世子,更是暴君登基初期便坚定的拥护者,其家族在朝中盘根错节...... 动他,绝非易事。 暴君即便再恼怒,看在往日情分和朝局上,也绝不可能真对他如何。 他缓缓收回手,听不出情波澜:“陛下无恙便好。” 慕晋潇哼了一声,似乎对他这过于平淡的反应有些不满,又懒得多问,只重新靠回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折腾了半天,朕乏了。” 他闭着眼,像是随口吩咐,又流露出不可反驳的笃定:“张喻林那边...朕会敲打他安分些。但你也给朕收敛点,别再招惹他。” 张喻林虽然烦人,但还算忠心可用。小惩大诫即可。 不像慕瑾涵,自己从小被韦妃那贱人压迫,就算死了也死有余辜。 至于这假阉狗... 朕的人,朕自己看着就行。 云无颐沉默地听着,手臂还是环着他,目光投向殿外虚空。 暴君庇护... 看来明面上动张喻林是行不通了。 系统任务...心鳞...或许,只能从长计议,另寻他法了。 突然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彼此呼吸声。 慕晋潇似乎真的乏了,靠在云无颐怀里,眼睫低垂,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手指还揪着对方散开的衣带绕弄。 云无颐垂目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绪复杂。 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如同附骨之蛆,时刻啃噬着他的神经。 五天半...心鳞...张喻林... 暴君这边无从下手,张喻林明动不得...或许,该从他身边查起? 逆命系统...总该有些痕迹。 他正沉思间,怀里的慕晋潇忽然含糊地来了一句:“冷...” 云无颐收拢手臂,将人更紧地圈进怀里,用体温熨贴着他。 另一只手拉过旁边滑落的衣袍,仔细替他盖好。 慕晋潇在他怀里蹭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嘴角微微扬起,睡得更沉了。 看着他这全然依赖的模样,云无颐心底那处冰冷坚硬的地方,似乎又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先确保他身边安全。 他闭上眼,不再去理会脑海中喋喋不休的系统提示,只是把下颌轻轻抵在对方发顶,也想小憩片刻。 然而,一闭上眼关于逆命系统和张喻林的种种疑团,如同蛛网般,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第 71章 跟踪 夜已沉。 云无颐确认慕晋潇已被他暗中点下的安神香引入深眠后,他换上一身毫不起眼的深色常服,如同鬼魅般地无声潜出了皇宫。 张喻林今日受此打击,应该不会安分待在家中。 若要寻逆命系统的线索,此刻正是时机! 他身形极快,避开巡夜卫队,根据白日让系统粗略锁定的方位,最终停在了一家颇为隐蔽的南馆后院墙外。 馆内乐器声隐约,掺杂着些暧昧调笑。 云无颐蹙眉,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伏在檐角阴影处,眼神锐利地扫视下方。 果然,在一处半开放的雅间里,张喻林正衣衫半敞,面色潮红,显然已喝了不少闷酒。 他怀里搂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小馆,手却极不规矩地在那小馆身上揉捏着,眼神阴郁狂躁。 “凭什么...陛下凭什么...” 他打着酒嗝,嘴里含混不清,满是不甘怨恨,“我张家世代忠良...我对他...这般尽心...难道还比不上一个阉人!?” 他把酒杯掼在地上,碎裂声吓得怀里的小馆浑身一抖。 “还有云无颐!那个该死的阉狗!!”他低吼着,眼神扭曲,“迟早...迟早我要...” 后半句话止在更烈的酒液和粗暴的亲吻中。 云无颐在阴影中冷冷地看着,眼神冰寒。 果然在此发泄...情绪失控,口无遮拦,或许能套出些东西。 只是这地方... 他正思索着如何进一步动作,系统提示音轻微响起:【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张喻林佩戴的玉佩。】 云无颐正全神贯注盯着张喻林隐隐泛着异样微光的玉佩,直接飞速闪到雅间附近,靠的近一些,想着好让系统进行更深层次扫描时... 一个浓妆艳抹、香气扑鼻的老鸨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哎呦,这位爷~长的真俊啊..”老鸨甩着帕子,又嗲又黏糊,“不过,瞧着面生得很呐~一个人在这角落里多冷清呀,可是没找到合心意的?妈妈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的?保准儿伺候得您舒舒服服~” 云无颐微微皱眉,视线想越过她继续锁定张喻林,冷声道:“不必,我等人。” 老鸨像是没听见,更凑近了些,轻声的暧昧警告:“爷~咱们这儿可是做生意的地方,您这干站着不点人...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她眼神扫过周围,话里有话,“若是惊扰了其他贵客...” 长那么俊鬼鬼祟祟的,不会是其他馆派来的奸细偷学?! 不要这么多俊俏小馆能一个不点? 云无颐心下不耐,知道不打发掉她根本无法继续探查。 他瞥了眼四周,不远处一个看起来还算安静清瘦的小倌,随手一指:“就他吧。安静点,别来烦我。” 这什么规矩不点人还不行了? 什么不干,看看都不行? 早知道躲角落不出来了... 老鸨这才眉开眼笑:“好嘞爷~保准儿不打扰您雅兴!” 说完着,便把有些怯生生的小倌推了过来。 云无颐看都没看那小倌一眼,直接扔过去一锭银子,沉声道:“一边待着,不许出声,更不许靠近。” 说完,便立刻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回张喻林的方向,心中急令:【系统,重新扫描玉佩!分析能量结构!】 小倌捧着银子,看着这位气场冰冷、目的明确的客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乖乖缩到了角落里去。 真是麻烦... 但愿张喻林别在这时候离开。 系统光幕在云无颐眼前急速刷新数据:【扫描中...玉佩能量结构异常,蕴含非本世界规则之力,与逆命系统同源,确认为子系统载体或通讯器!正在尝试解析能量频率....】 这时,张喻林似乎醉意更浓,与怀里的小倌拉扯间,玉佩竟从松散的衣袍里滑脱出来,荡在了空中! 【机会!】 云无颐眼神一凛。 他瞬间做出了反应! 手指微微快速地一弹,一粒极小的石子精准无误的击中对面包厢窗上摆着的一盆花! “嘭啪!” 花盆坠地碎裂的声在略显嘈杂的环境响起。 张喻林和搂着他的小倌,都下意识地被声响吸引,扭头望去。 在这一刹那的分神! 云无颐身形如闪电般闪身,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掠过张喻林身旁,手在那块荡在空中的玉佩上极轻地一触... 【系统:接触完成!能量频率捕捉!开始复制解析!】 得手后,他毫不停留,身形如同融入夜色般迅速退回了阴影之中,过程不到一息之间,以至没带起一丝风。 张喻林茫然地回过头,忽觉得脖颈似乎被蚊子叮了一下,摸了摸玉佩,还在原地晃荡,便又继续沉浸在酒色怨愤中,浑然未觉。 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小倌更是什么都没看清,只觉眼前似乎花了一下。 云无颐回到阴影处,看着系统中【复制解析中:1%...】的进度条,心下稍定。 成了。 接下来,只需等解析结果... 他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般,静静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云无颐黑暗中潜回寝殿,殿内安神香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 他轻手轻脚地褪去外袍,刚要躺下... 【系统:能量频率解析完毕。结论:该玉佩为“逆命子系统”次级终端,主要功能为“情绪能量汲取”与“信息传递”。目标张喻林情绪剧烈波动时,其产生的嫉妒、怨恨等负面情绪可被终端汲取并传输。传输目标指向...八王府!】 情绪汲取? 传输给八王爷? 难道八王爷昏迷是假? 或者...他才是主系统宿主? 张喻林只是被利用的情绪电池? 正思索时,一只手臂突然横了过来,紧紧环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一带。 慕晋潇迷迷糊糊地将脸埋在他颈处蹭了蹭,似乎想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然而,他蹭动的鼻子一停! 随即,他倏地睁开眼,桃花眼里哪还有半分睡意,只剩下怒焰! “你去哪了?!”他立马坐起身,嗓音压抑着,紧紧盯着云无颐。 云无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维持镇定:“陛下?臣...一直在此处安寝。” 不可能发现啊... 明明睡得很熟不是吗? “还敢骗朕!”慕晋潇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一声。 他指着云无颐,手都在发颤,“你身上的胭脂味!还是南馆里最劣等的那种!你当朕闻不出来吗?!”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是要把他剥皮拆骨:“说!你背着朕睡着,偷偷跑去那种地方鬼混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第72 章 常客 云无颐挨了这一巴掌后脑袋偏向一侧,脸颊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痛感。 他确实懵了懵,自己分明极为小心,连小倌的衣角都未曾碰到,怎会沾染上味道? 失策... 那等地方,气息混杂熏染,无需接触也能沾染......这下麻烦了。 慕晋潇见他沉默不语,更是认定了心中猜想,气得眼睛都红了,扑上来就撕扯他的中衣,声音发颤,痛楚暴怒道:“说话!是朕.....是朕满足不了你吗?!你竟敢....去找低贱的小倌来快活?!你简直找死!” 云无颐一把抓住他疯狂撕扯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他突然觉得一丝不对... 暴君对这南馆的胭脂气味,未免太过熟悉了些? 连优劣都能立刻分辨?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暴君去过这种地方,还不止一次! 那就是...常客! 他抬起眼,以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情绪失控中的暴君,蓦地反问:“陛下。”直刺要害:“您为何....会对南馆小倌所用的胭脂水粉气味,如此熟悉?甚至....连优劣都能立刻分辨?” 他凝望着慕晋潇霎时凝固的身体以及倏然收窄的瞳孔,悠悠质问:“莫非....陛下也曾亲临过那种乌烟瘴气之地?” 一定是去去过的....暴君竟然去那种地方..... 慕晋潇全部的动作和谩骂停止,身体僵住。 怎么会...朕的确去过... 不过是为了弄清楚男人和男人到底....还顺便.... 要了几本带着图回来研究... 这种东西不看也罢,看了就总想... 所以,便时不时的去要几本看看。 自然就清楚了那地方的味道。 可这如何解释?! 慕晋潇一瞬间呈现的僵硬状态犹如默认的表现,沉沉地刺向云无颐! 暴君这反应……竟是真的去过?! 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也像张喻林那般…… 搂着小倌饮酒作乐?甚至.... 一股无名邪火窜起,烧得他心口发闷,令血液似要倒灌头顶! 方才被冤枉的憋屈和被掌掴的恼怒,转瞬便被这更为狂暴、更为嫉妒地怒火所吞没! 他一个翻身,轻易便将失神僵硬的慕晋潇反压在了龙榻上。 慕晋潇手被用力扣在枕边,双腿也被强势压制。 云无颐俯视着身下的人,本平静的凤眸里暗潮涌动,冷声道:“陛下还未回答臣.....” 他逼近,呼吸交织,可再无半分温情,只有对峙,“您是如何....对那南馆的气息,了如指掌的?” 为什么? “是也曾如张喻林一般,拥着那些莺莺燕燕,”他语气刻薄,“饮酒取乐?还是......亲自体验过那些伺候人的手段?” 但凡思及那般可能性,他紧握对方手的力度悄然增强,眼中皆是暴戾之气。 慕晋潇面对他骤然发起的反制行动和向来不曾有的疾言厉色,顿时陷入怔愕,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云无颐见他只是睁着一双桃花眼,愣愣地看着自己,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副样子更像是无言默认! 心头那股邪火烧得越发炽盛。 他低下头,不是亲吻,而是带着惩罚感,一口咬在慕晋潇微敞领口的锁骨上! 微微用力,立刻留下一个清晰的齿痕。 “唔!”慕晋潇痛得闷哼,身体下意识地弹动了一下,刚动就被压制得更牢。 云无颐抬起头,唇瓣染上一丝血色,眼神暗沉。 他空着一动,隔着衣料.... 慕晋潇浑身一颤,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脸上血色褪尽又迅速涌上,羞愤交加:“你放肆!” “放肆?”云无颐冷笑一声,非但没松,反而恶劣地收紧揉捏,“陛下都能去那等地方体察民情了,臣这点放肆,又算得了什么?” 他俯身,温热的唇贴着慕晋潇的耳,不明意味指令着:“陛下若不说清楚……” 他膝头顶开对方的腿,威胁意味十足地抵着,“臣今日.....便只好用自己的法子,仔细检查一下,陛下到底有没有被那些劣等脂粉....玷污了。” 云无颐一想到眼前这人可能也曾在那等污秽之地,被不知什么样的人用那些下作手段触碰过、窥探过,乃至...被伺候过。 他胸口里暴戾的妒火直线上升! 不可以,谁也不准! 暴君....是他的! 只有他能碰。 他越发厉害,灼人的温度,隔着衣料在紧韧的腰边捏了一把,充满暗示地按压。 唇却贴着红晕的耳,逼问着: “说.....陛下在那地方,”他气息灼热,一口咬住耳垂,问道:“是被怎么伺候的?” “是这里....” “还是......这里?” 慕晋潇一阵战栗。 “陛下说的那些低贱玩意儿.....”他嗓音转冷,杀意尽显,“都碰过陛下哪里?!嗯?” 慕晋潇被他这接连的羞辱性逼问和放肆动作气得浑身发抖,羞耻和愤怒达到了顶点! 他屈起膝盖,用尽力气就朝着身上的人踹了过去! “滚开!你这疯狗!” 这假阉狗敢这般对朕!? 真是想爬到朕头上来了? 云无颐被他这狠狠一踹惊醒,怔愣间,心底那点因极端嫉妒而生的疯狂稍稍褪去。 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后怕。 是了!自己方才.....竟因那种假设就… 这般失去理智... 自己对暴君的占有欲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 就在他这瞬间的,慕晋潇抓住机会,猛地发力,翻身重新将他反压回去! 动作飞快带着决然狠意,两人的位置再一次完成了调换! 慕晋潇跨坐在他腰腹,发丝凌乱,衣襟散开,露出齿痕的锁骨和一片胸膛,眼角绯红,喘着气。 他恶狠狠地瞪着:“朕是去了那地方!” 他承认得干脆,怒火和一丝委屈忍不住流露,“但那是因为.....” 他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咬了咬牙暴躁道,“朕只是想弄明白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谁也没碰!那些庸脂俗粉,也配入朕的眼?!” “倒是你...九千岁,你这般模样,让朕看的心里痒痒.....” 他俯下身,手用力掐住云无颐的下颌,目光危险至极:“也就只有你这假阉狗...能让朕...”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眼神已然说明一切。 第 73章 检查 顷刻间,他言语的思路急剧变换,潜藏的醋意和怀疑冒了出来。 他手下也开始毫不客气地撕扯云无颐的衣物:“朕是清白的!那你呢?!” 他眼神像是要把他剥开检查每一寸,“你深更半夜跑去那种地方,一身骚味回来!你敢说你不是去找小倌了?!” “让朕好好检查一下!” 他放出狠话,透出浓烈的占有欲,“若是让朕发现你敢背着朕做那种事....朕现在就让你变成真太监!” 慕晋潇桃花眼充斥着旺盛的妒火手下动作粗暴得很,没几下就将云无颐本就松散的中衣扯得七零八落,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和腰腹。 “这里...”他指尖摁在对方心口处,感受着其下急促的心跳,眼神锐利,“有没有让别人碰过?” 不等回答,又一路向下,带着施以惩罚的力度,在那肌理分明、线条优美的腹肌上,缓缓掐出了淡淡的痕迹。 至更继续,危险地在边缘... “还是这里……”他发声暗沉且狠戾,呼吸急骤慌乱,“被那些脏手染指了?” 他俯下身,鼻子嗅着云无颐的皮肤,仔细地、一寸寸地嗅闻着,尤其是颈脖、锁骨、胸前这些极易沾染气息的地方。 “让朕闻闻…”他发声嘶哑不堪,融汇着愤懑与乖戾的渴求,“除了那劣质胭脂,还有没有别的恶心的味道...” 但凡闻到一丝不属于彼此的气息,掐着皮肉的手就用力,留下更深的印记,像是要用自己的气息彻底覆盖掉一切可疑的痕迹。 这假阉狗...没有... 好像真的没有别人的味道...除了那该死的胭脂... 但这也不能证明他没做别的! 慕晋潇的检查愈发透彻,也愈发失控。 “额!”云无颐闷哼,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想反抗,却没有成功。 “躲什么?”慕晋潇喘息着,眼底暗沉一片,另一只手死死握住他的手,“若是心中无鬼,何必怕朕查?” 他想从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中找出破绽。 “这里....”他嗓音沙哑,几不可闻,温热的气息尽数拂过对方的脖颈,“也被那样伺候过吗?” “额啊!”云无颐仰起头,喉结疯狂地滚动着,抵触和话语都被这猛然袭来的刺激打得烟消云散。 慕晋潇目光牢牢锁住他脸上每一丝神情的流转,目睹他在自己举动下渐渐失态的样子。 心底那股暴戾的妒火奇异地混合进一丝诡异的满足感。 这反应... 不像是... 但...万一他装得好呢? 他非但没停,反而变本加厉。 “这里呢?”他含糊地逼问,“也被别人的这样过?” 慕晋潇似乎觉得这样检查仍不足以平息那滔天的醋意和怀疑。 他眼中红光一闪,竟不知从何处猛地摸出一副细韧的银链。 “咔”一声,不等云无颐反应,链子便已利落在他的手腕,另一端则被牢牢系在了沉重的龙塌柱上。 云无颐:...... 他挣动了一下,却丝毫无法挣脱。 怎么又来?! 自己刚才的确已经开始沉浸了... 一时没注意。 慕晋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幅模样,眼底眼中满是残忍的兴奋。 最后的阻碍已无。 “既然九千岁不肯老实交代...”他沿着那紧绷的肌肉线条,如同盖章般,落下一个个带着轻微痛感的印记。 “那朕....只好亲自……仔细查验个清楚。” 他刻意放缓了,充满了审视和磨人的感觉。 尤其是在那最要害的关口,他停留得最久,反复确认,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反应。 链子随着他查验不断发出令人心慌的声,混合着压抑的喘息,在寝殿内回荡。 ...... 云无颐仰躺着,只能被动承受着这漫长而细致的检查,每一次呼吸都被对方掌控。 慕晋潇眼中的疯狂愈盛,他享受着云无颐只能任他施为的模样。 “哼...”慕晋潇低喘着,在那绷紧的腰腹间流连,言语恶劣得意,“九千岁...倒是比朝堂上那些硬骨头...厉害多了...” 他咬着对方耳,呵着热气:“说...是朕查验得仔细...还是那些小馆...更得你心意?嗯?” 云无颐仰着头,呼吸紊乱,就在慕晋潇沉浸于这强制掌控中,稍稍松懈的一刹那... 云无颐眸子闪过锐光! 被压制的高维之力因锁链的略微松动而寻到一丝缝隙! 他猛地发力! “咔”一声极轻微的响声。 这特制的、本用于限制高维的锁链,竟被他体内骤然爆发的力量震开了一道缺口! 慕晋潇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天旋地转! 瞬间易位! 云无颐反身把他死死压住,断裂的锁链还挂在腕间,可已形同虚设。 他气息未平,眼神一沉,一把扣住慕晋潇妄图反抗的手。 “陛下...”他嗓音沙哑,露出强势,“您的查验...似乎出了些纰漏。” “现在...”他低下头,鼻尖蹭过身下人惊愕的脸颊,危险暧昧道,“轮到臣来....好好向陛下汇报...臣今晚的所见所闻了。” 云无颐掌控着节奏,慕晋潇抑制不住地呜咽颤抖。 他却还有余裕低下头,咬着慕晋潇的耳锤,混合着喘解释: “臣去南馆.....”他刚开口... 对方一声惊喘,“并非寻欢作乐...” “而是...”他稍稍退开些许,又靠近对方,满意地感受着瞬间的抓挠,“跟踪张喻林而去。” 慕晋潇思绪涣散,却仍听见了关键词,断断续续地哼笑嘲讽:“呵!跟踪?需要...沾一身...味回来?” 云无颐眼神一暗,骤然加重了几分:“陛下以为...那等地方...是能干干净净来去自如的?” 他俯身,吻去对方眼角渗出的泪水,戏谑道:“臣这身味...不过是离得近了,染上的罢了。” “倒是陛下...”他指尖点了点对方泛着粉色的肌肤,“您方才查验得那般仔细...可查出半点...其他的痕迹线索?嗯?” 慕晋潇受他这一连串的举动和言辞影响,彻底乱了阵脚,完全失去了应对的能力。:“谁知道...你是不是,处理干净了...啊!” 云无颐低笑一声,将人捞起,贴着他后背,头蹭了蹭对方颈窝:“处理干净?” 他嗓音蛊惑,“那陛下....现在感受到的是什么?” “是臣...”他加重,“还是陛下想象中的...那些别人?” 慕晋潇彻底说不出完整的话,反驳都成了破碎的音节... 第 74章 晚上记得去伺候 云无颐紧紧拥着怀里疲惫瘫软的人,感受着对方暂时的依靠。 慕晋潇气息稍匀,修长的手指无力地勾了勾断裂的银链。 他眉皱起,带着完事后的慵懒和不解,喃喃道:“这...你怎么可能弄断的?这根.明明也是同之前一样....”他顿了顿,看了眼云无颐,“莫非是太细了?” 这假阉狗本是长进了?之前根本挣脱不了的。 看来...下次弄粗点的,这断后把朕给折腾死了。 云无颐低笑,吻了吻他汗湿的额:“陛下就别套臣的话了。不是说...是专门克制臣的吗?”他戏谑道,“看来...陛下是被骗了。” 【系统警告:因强行冲破限制锁链,能量消耗15%。当前能量水平:72%。】 【警告:获取“心鳞”任务剩余时间:5天10小时33分。】 能量消耗的提示和紧迫的倒计时让云无颐心底一沉,面上不显。 慕晋潇闻言,抬头不爽地捏了一下他结实的大腿根:“朕又不是傻子!定是你这身子骨有什么古怪!” 他哼了一声,像是懒得再追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裹紧被子,“算了,朕乏了,要睡了。今日....检查过了,便算你没乱来。” 云无颐跟着贴过去,从身后将人重新搂进怀里,暗示性地供了供,贴着他耳轻声道:“臣的童子身...可是陛下您亲自...” 慕晋潇耳根瞬间爆红,翻身捂住他的嘴,羞愤难平:“闭嘴!记住你是个太监!连...连那东西都没长全,还童子身...你唬谁呢!” 云无颐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眼底带着深深的笑意直视着他:“是,是。是臣...破了陛下的童子之身。臣罪该万死。” 慕晋潇因他这话及眼神看的浑身皆感不适,心跳蓦地一跳,抽回手,再次背过身去:“不知所谓!睡觉!” 云无颐不再逗他,只是从身后拥着他。 童子身...呵。 纵横万千世界,历经漫长岁月,从未与人有过肌肤之亲... 为何独独到了你这暴君这里,就...如此把持不住,以至...甘之如饴? 翌日早朝。 金銮殿上气氛依旧肃穆,龙椅上的慕晋潇眼下泛出淡色青黑,时不时动作隐蔽地抬手揉一下后腰。 他身旁垂慕侍立的云无颐,倒是神清气爽,只是偶尔看向陛下时,眼神深处会掠过一丝笑意。 慕晋潇看着精神抖擞的云无颐,气不打一处来。 这假阉狗...昨夜那般放肆,今日倒装得人模狗样! 腰都快断了... 看来是该节制一下,今天不到晚上朕定不与这假阉狗见面。 云无颐瞥了眼慕晋潇强撑威严又难掩疲惫的模样.... 倒是比平日更生动些。 这时,一份八百里加急军报呈上... 西域传来捷报,七王爷伤势已大好,不仅稳定了局势,还以雷霆手段镇压了数个蠢蠢欲动的部落,西域暂安! 群臣顿时面露喜色,纷纷称颂陛下洪福,七王爷英勇。 礼部尚书趁势出列询问:“陛下,如今七王爷既已无恙,西域平定,是否该下旨召三王爷回京了?” 慕晋潇闻言,略一沉吟。 三哥? 让他回来天天在朕和那假阉狗眼前晃? 看着就烦!不行! 他抬眼,平淡道:“七弟此番受惊不小。” 他视线扫向礼部尚书:“告诉七弟,让他尽快完婚,以示天家恩泽,也好让西域各部彻底安心。” 他顿了顿,才像是刚想起三王爷似的:“至于三哥...等七弟大婚之后,西域诸事彻底平稳了,再让他回来也不迟。” 一番话,合情合理,既显天恩,又顾全大局,直接把三王爷回京之日无限期推后了。 云无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陛下这是... 不想让三王爷回来? 又处理了几件无关紧要的政务后。 慕晋潇显然没了耐心,挥挥手:“退朝。” 对着云无颐道:“别跟着朕,做自己的事去。” 云无颐愣了愣,低头应道:“是,陛下。” 东厂内,气氛森严。 云无颐刚处理完几桩积压的公务,揉了揉眉心。 小安子静悄悄地溜了进来,谨慎地回身关好门。 “师父。”他压低声音,从袖中摸出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双手奉上,“刚收到的,三王爷那边的。” 云无颐眉头一蹙,接过那封信笺。 拆开,迅速扫过上面熟悉的字迹... 依旧是那些关切问候、隐晦表达不舍与担忧的言语。 三王爷... 如今再看这些,只觉徒增烦扰。 既已决定斩断,便不能再有任何牵扯。 他面无表情地将信纸凑近一旁的烛火。 火燃烧纸张,迅速将其化为一小撮灰烬,青烟升起,映得他眸色明明灭灭。 “以后,”他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三王爷的信,不必再送到我面前了。” 小安子愣了一下,抬头飞快地看了云无颐一眼,似乎想从那张冷峻的脸上找出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乖顺地垂首:“是,徒弟明白了。” 他顿了顿,又低声请示:“师父近日...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云无颐深思片刻。 张喻林... 逆命系统关联者,需严密监控。 他看向小安子,声音压低,带着冷厉:“调派一组机灵可靠的人手,暗中盯紧张喻林张大人。” “他每日见了什么人,去了何处,尤其是...是否再接触过西域或八王府那边的人,事无巨细,一律报我。” 小安子神色一凛,立刻收敛了所有轻松神态,郑重应道:“是!徒弟这就去安排!” 他看了眼卷宗堆积如山,叹了口气。 立刻埋首于繁杂公务之中,尝试从无数情报里梳理出有关逆命系统的蛛丝马迹,可每每被各地送来的急报、各司的请示打断,忙得连喝口茶的工夫都没有,更别提分身去追踪张喻林或是研究那玉佩的能量频率了。 这般效率太低...逆命系统之事刻不容缓,却困于这些俗务...需得想个法子... 午后,玉笙悄步进来,奉上一盏新茶,低声道:“九千岁,陛下让奴才传话,说今日前朝事务繁多,怕是不得空召见您了。” “让您...晚上记得去寝殿伺候。” 云无颐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看了眼窗外天色,复又低下头,批阅手中公文,只淡淡“嗯”了一声。 玉笙觑着他脸色,不敢多言,悄声退下。 第 75章 倒是沉不住气了 待人走后,云无颐才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无奈地摇了摇头。 晚上伺候... 暴君还真是..精力旺盛。 昨日闹到那般时辰,今日竟还有此兴致。 他想起昨日龙案上的荒唐,和后来寝殿内更过分的查验和汇报,耳根不禁微微发热。 也怪自己...昨日确实过于放纵了。 竟陪着暴君胡闹了整整一下午连带晚上... 奏折堆砌,政务耽搁... 若长此以往,这暴君怕不是真要成了沉溺声色的昏君。 他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笔,强迫自己收敛心神,专注于眼前的公文,只是那效率,似乎比方才更低了些。 云无颐凝神批阅最后一份公文时,鼻尖萦绕起一丝很淡,有异常甜腻的异香! 他心下猛地一惊! 本能反应,瞬间闭气,同时意识深处急令:时间逆流! 周遭景象微微波动了一下。 这丝异香如同从未出现过。 但云无颐的警惕已提升至顶点! 他目光扫向窗... 果然! 窗户纸上被无声无息地捅开了一个小洞,一缕浅到看不见的烟雾正从中缓缓逸散进来! 他立刻屏住呼吸,心中急令:【系统,扫描烟雾成分!】 【扫描中...成分分析:强效迷药“千醉”,吸入少量即可致人昏迷不醒。】 云无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迷药?是谁? 如今这宫里宫外,最想对自己不利的... 无非是韦太妃和张喻林,皆与八王爷脱不了干系。 呵,倒是沉不住气了。 他脑中疾思,当即做出决定。 既然如此...便将计就计。 看看这些人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他迅速以内力逼出些许汗液,弄湿鬓发,制造出挣扎后的虚弱假象。 随后身体一软,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声,看似无力地伏倒在了桌上,连带着碰落了几份卷宗。 他闭着眼,调整呼吸,使之变得缓慢而均匀,做出彻底陷入了昏迷状态。 周身寂静,只有诡异的烟雾仍在弥漫。 一个尖细的太监声音带着谄媚和劝阻响起:“吴公公!您脚下留情啊!这、这可是九千岁!万一...” 云无颐屏息凝神,保持着昏迷的假象,内心却一阵无语。 “呸!”那个被称作吴公公的声音更加尖利,带着十足的鄙夷和嫉妒,“九千岁?我呸!不过是个靠爬龙床上位的玩意儿!” “年纪轻轻就压到咱家头上,咱家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云无颐感觉到有人凑过来,一股混合着脂粉和阴湿气息的味道靠近,一只手粗鲁地拍了拍他的脸。 “哟...”吴公公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猥琐笑意,“不过嘛...这云无颐长得倒真是...啧啧,宫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姿色的了,除了...陛下。” 他又伸手,轻浮地掐了一把旁边那小太监的屁股,引得那小太监一声娇嗔:“哎呦!吴公公~您讨厌~” “嘿嘿,你要是有他一半的姿色,咱家肯定更疼你~” 云无颐强忍着把这恶心太监一脚踹飞的冲动,继续装死。 不是来刺杀?竟是这般货色... 还在一旁调情?真是晦气。 吴公公? 韦太妃宫里的掌事大太监。 果然,吴公公似乎也想起了正事,收敛了些许,急切道:“行了行了,小马叉虫货,别发浪了!赶紧搭把手把人弄起来!耽误了太妃娘娘的大事,咱家可担待不起!” 两人费力地将昏迷的云无颐架了起来。 一人一边,搀扶着他,借着夜色的掩护,脚步匆匆却又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朝着后宫深处...永寿宫的方向摸去。 永寿宫内。 隐蔽的密室内,灯火幽暗,气氛压抑。 韦太妃端坐在一张铺着锦垫的椅子上,她年约四十,保养得宜,风韵犹存。 但此刻美丽的容颜上因怨恨和焦虑显得扭曲,她目不转睛盯着被拖进来的人。 她见吴公公等人将昏迷的云无颐架进来,立刻厉声吩咐:“把他给本宫绑起来!吊起来!” 几个太监手脚麻利地将云无颐的双腕用粗糙的绳索捆住,吊挂在房梁垂下的铁钩上,让他只能脚尖勉强沾地。 韦太妃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冷声问:“他多久能醒?” 吴公公谄媚道:“回娘娘,这千醉药性猛,但若是娘娘想让他立刻醒,奴才也有的是法子。” 韦太妃不耐地点头:“弄醒他!本宫要亲自审问!” “嗻!”吴公公眼中闪过兴奋,拎起旁边一桶冰冷的水,毫不留情地朝着云无颐兜头泼去! 寒意瞬间袭来,云无颐睫毛微颤,可强忍着没有立刻睁眼。 吴公公见状,似乎觉得还不够,竟又拿起墙边挂着的一根皮鞭,狞笑着,“啪”地一声狠狠抽在云无颐胸前! 鞭子划过,单薄的衣料应声破裂,一道鲜红的血痕立刻浮现出来,在白晰的皮肤上显得十分醒目。 吴公公看着那伤痕,呼吸都急促了些,眼里满是变态的兴奋。 云无颐终于装不下去了,闷哼一声,缓缓抬起头来,水滴顺着他苍白的脸滑落。 他环视了一圈这阴森的密室,目光落在面目狰狞的韦太妃身上,沙哑平静道:“韦太妃...这是何意?” 韦太妃立刻站起身,指着他,声音因愤怒而尖利:“何意?!我涵儿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都是拜你这阉狗所赐!你还敢问本宫何意?!” 她冲到云无颐面前,指甲差点要戳到他脸上:“解药呢?!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本宫今日就要你的命!” 云无颐面无表情地看着癫狂失常的韦太妃,淡淡道:“八王爷昏迷,与臣无关。臣未曾下毒,何来解药?” 果然是为了八王爷。 系统,扫描韦太妃。 【系统:扫描完毕。目标:韦太妃。未检测到逆命系统能量波动,无异常。】 没有?也好,排除一个。 只是... 他低头瞥了一眼胸前火辣辣的鞭痕和湿透的衣袍。 这一鞭子,算是白挨了。 韦太妃见他如此油盐不进,甚至还敢走神,更是勃然大怒,扬起手中的鞭子,厉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宫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说完,就要再次狠狠抽下! 就在鞭子即将落下之际... 云无颐被吊着的双臂一震! 看似结实的绳索应声寸寸断裂! 他身形轻盈落地,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瞬间...韦后妃挥鞭的手腕已被他擒住。 第76 章 暴君胆子越来越大了 韦太妃只觉手腕剧痛,骨头似有碎裂感,鞭子再也握不住,“啪”一声掉在地。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瞬间瓦解束缚的云无颐,吓得浑身在抖:“你...你想做什么?!” 云无颐无视她的惊恐,目光冷冽,带着威压:“韦太妃,你擅自扣押、私刑拷问朝廷命官,视国法如无物,该当何罪?” 此时,吴公公倒是忠心爆棚,立刻扑过来挡在韦太妃身前。 他尖声道:“九千岁!你、你休得猖狂!别以为有陛下庇护,你就可以在这后宫为所欲为!太妃娘娘也是你能质问的?!” 就在吴公公尖声叫嚣时。 “砰!” 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慕晋潇负手立于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散发的冰冷怒意让室内众人心底一寒! 他两道利刃般的视线倏然划过人群... 被震断的绳索和地上掉落的鞭子,挡在韦太妃身前发抖的吴公公,和...衣衫破裂、胸前带着血痕和水渍、依旧站得笔直的云无颐。 慕晋潇脸上的冰冷瞬间转化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缓步走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韦太妃,”他轻柔,透出寒意,“朕倒是好奇,你在这永寿宫密室里...私绑朝廷命官,动用私刑...是想干什么?” 朕说怎么等了又等,等不到朕的假阉狗。 原来是被截到此处... 云无颐不至于连个韦太妃都对付不了,是故意到此处来? 竟敢伤朕的人! 韦太妃脸色变得惨白,腿一软差点跪下,颤声道:“陛、陛下!臣妾...臣妾只是想替涵儿拿到解药!臣妾...” “解药?”慕晋潇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笑了声,提高声音,厉声打断她,“朕的话,你是当耳旁风吗?!朕说过,此事与九千岁无关!你是觉得朕昏聩到需要你来替朕断案了?!” 他根本不给韦太妃再辩解的机会,一挥手:“来人!” 几名带刀侍卫立刻冲了进来。 “韦太妃年老体弱,神思恍惚,不宜再掌管宫务。”慕晋潇嗓音冷酷,不容违抗,“即日起,褫夺其协理六宫之权,禁足永寿宫,非诏不得出!宫中一应事宜,暂由...梁太妃代管。” “将这欺主恶奴...”他扫向瘫软在地的吴公公,“拖出去,杖毙!” 命令一下,侍卫立刻行动,不顾韦太妃的哭喊和吴公公的求饶,迅速把人拖了下去。 密室安静了。 慕晋潇这才一步步走向云无颐。 他看着对方胸前那道还在渗血的鞭痕和湿透的衣衫,心口狠狠揪了一下,很疼。 但与此同时,鲜红的血色映在白皙的皮肤上,又莫名勾起他心底某种阴暗的、蠢蠢欲动的冲动。 云无颐刚想开口:“陛下,臣...” 慕晋潇伸手抓住他破损的衣襟,把他拉向自己... 他低头,温热的舌缓缓舔过狰狞的血痕! “嘶...”云无颐身体一颤,倒抽一口凉气。 慕晋潇抬起头,唇瓣染上一抹艳丽的血色,桃花眼里满是疯狂、心疼和浓烈的占有欲。 他沙哑惑人:“疼吗?” 他手轻轻抚过那被舔舐过的伤口,眼神痴迷,“朕看着...既心疼得紧...又觉得...美极了。” 云无颐被他这舔舐血痕的举动激得心口蓦地一跳 心底暗骂:真是...个变态! 慕晋潇像是被那血腥味和对方的反应彻底激发了某种阴暗的兴奋,他抓紧云无颐破损的衣襟,直接把人往外拖。 “跟朕走!” 云无颐冷不防被他全力拖拽,整个人失去重心趔趄了一下,蹙眉:“陛下?” 慕晋潇根本不答,阴沉着脸,一路将他拉扯到离寝殿不远的一处僻静假山旁,四下看了看,把人推进了假山形成的狭窄阴影里! 他自己也挤了进去,把云无颐牢牢困在假山石壁和他身体之间,狠狠吻了上去! 这咸涩的血沫混着灼热呼吸,失控的占有欲在绞缠,透着疯狂。 “唔!”云无颐被他这在外面的放肆举动惊得怔愣,反应过来,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了推,偏头躲开这个吻,气息不稳地挤出字:“陛下!这是外面...会被人看见...” 这暴君,胆子越来越大了! 慕晋潇喘着气放开他,眼中猩红,狂傲又偏执:“闭嘴!看见又如何?这江山都是朕的!朕想在哪里要你,就在哪里要你!谁敢多看一眼?多说一句?” 他的目光又落到狰狞的鞭痕上,轻轻点了点那破皮红肿处,声音低哑下来,透出...心疼? “很疼吧?” 云无颐心口像是被这温柔一问碰了下,跳得厉害。 他抓住慕晋潇的手,望进对方复杂翻涌的眸子里,故意低声道:“本来……倒也不怎么疼。可被陛下这么一关心…” 他拉着慕晋潇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反倒是有点疼了。” 慕晋潇怔了怔,像是明白了。 心疯狂跳动起来。 他低笑出声,笑声中满是疯意和浓稠的欲望。 他的手毫不迟疑,灵活地解开了云无颐的玉带。 假阉狗倒是学会调情了,有意思。 深得朕意。 “哦?”他贴得更近,朝对方吹了口气,“那朕...可得好好疼惜疼惜爱卿了...” 第 77章 暴君真不要脸? 假山下,夜色将两人身影吞没。 喘息和衣服摩擦声传来。 .... 慕晋潇的手指所过之处都染上丝丝颤栗。 他粗暴地扯开云无颐早已破损的衣襟,让带着鞭痕的胸膛更彻底地暴露夜色空气中,再次覆了上去,不再是刚才那样,而是占有意味的啃咬。 “额...”云无颐压抑不住地发出闷哼,后背抵假山石壁,身前是暴君炽热,刺激让他头皮发麻。 这疯子...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慕晋潇感受到他的颤抖,低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些...” 他不停,还带着泄愤的感觉,像是要把方才看到那鞭痕时涌起的心疼、后怕和暴戾尽数发泄出来。 云无颐被他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这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室外环境,并且把全部的感受都推向了顶峰。 他想挣扎,刚动就被对方抓住。 “陛下...”他声音染上了难得的慌乱,“万一有人...唔!” 万一真看见,暴君真不要脸? 抗议都被骤然堵回的吻封住。 这个吻更深,更凶,夺走他所有呼吸。 慕晋潇退开一点,看着他迷离的眼神,沙哑道:“听见看见又如何?朕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扰朕的兴致!” 他不再给云无颐任何思考或反抗的机会,彻底沉沦于这室外刺激与掌控之中。 慕晋潇的肆意妄为彻底点燃了云无颐压抑的火气。 就在慕晋潇志得意满,以为完全掌控局面之际... 云无颐眼色一暗,被箍住的手发力... 瞬间两人位置调换! 慕晋潇始料未及,背撞上假山石壁,闷哼一声,还未来得及惊呼,一只大手便已迅疾地捂住了他的嘴,把他的声音都严严实实地堵了回去! “唔!”慕晋潇惊愕地瞪大眼,对上云无颐那双在阴影中显得深邃,危险眸子。 云无颐另一只手牢牢环住他的腰,将他抵在石壁上,不让他再有动弹。 除去障碍。 接着以一种更强势的力道! 慕晋潇浑身一僵,瞳孔地震! 他却被死死捂着嘴,连一丝喘息都无法发出,只能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鼻音。 云无颐俯身,呼吸喷在他的耳边,低哑:“陛下...不是不怕人看见吗?” 真是让人失控的暴君! 他越发凶狠,带着报复性,却又隐秘的失控。 假山都在震动。 “那便...忍着。”他咬着牙,在慕晋潇耳边命令道,捂着嘴的手丝毫未松,“若是让人听见了陛下此刻的声音...您这声名...可就真保不住了。” 慕晋潇面对这陡然降临的反制和刺耳的言语,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羞耻与愤怒,险些让他丧失理智。 他拼命挣扎反抗,用指甲死死抠住对方的手臂。 两人在这隐秘的角落,搏斗! 皆压抑着声音,只有剧烈的心跳、粗重的喘息和在夜色中回荡。 假山,气息温度灼人。 慕晋潇仍被死死捂着嘴,声音都被堵在喉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随着对方颤抖、绷紧。 云无颐俯身,混合着喘息,话进入他混沌的脑海:“陛下...” 他未停,更卖力,“方才...不是还要疼惜臣吗?” 他感受到慕晋潇猛地一颤,低笑:“现在...这般疼惜...陛下可还....满意?” 暴君这样子...倒是特别。 动弹不得,也说不出狠话... 只能任由自己摆布。 觉得这一刻舒心至极。 慕晋潇羞愤欲死,想骂人被堵着嘴,只能发出模糊的鼻音,眼角逼出泪水。 云无颐却不放过他,继续用气音折磨他: “臣这以下犯上的罪名...怕是...坐实了。” 他退开些,加重。 “陛下您说...”他咬着那泛红的耳,哑声问,“是臣...伺候得您好...还是您宫里藏的那些...图上的人....更得您心?嗯?” 慕晋潇被他羞耻的对比和深入骨髓的刺激逼得差点就要崩溃,胡乱地摇头,发丝凌乱地粘在潮红的脸上。 这假阉狗怎么知道朕的图!? 云无颐却好似故意要他回答,捂着他嘴的手松开了些许缝隙,诱哄般轻声道: “告诉臣...陛下..” 慕晋潇得以喘息,破裂的声息: “混!蛋!额,你....” “呵...”云无颐得到这骂声,反而低笑,再次封了他的嘴,把咒骂和喘息都堵住。 更狂野。 声音逐渐削薄。 假山缝隙间只剩两人粗重未平的喘息。 云无颐先一步冷静下来,他松开捂着慕晋潇嘴的手,手感受到对方唇微肿。 他沉默仔细地替怀中仍在轻微颤抖的慕晋潇整理好龙袍,抚平褶皱,动作称得上温柔,与刚才的凶狠强势判若两人。 慕晋潇浑身脱力地靠在他身上,眼尾红晕,眼神还有些失焦。 待衣袍勉强整理妥当,云无颐低声道:“陛下,可以走了。” 慕晋潇试着迈步,腿软得根本站不稳,一个踉跄就要朝前栽去... 云无颐飞快地一把将他捞回,横抱了起来! “!” 慕晋潇惊得低呼,手顺着环住他的脖子,脸上刚刚褪去些许的红潮瞬间又涌了上来,羞恼道:“放朕下来!成何体统!” 云无颐却抱得更稳了些,大步流星地朝着寝殿方向走去,平静道:“陛下若是想明日让满宫的人都看见您是从这假山后面腿软走出来的,臣现在就可以放您下来。” 慕晋潇的话顿时被噎了回去,只能咬牙切齿地把发烫的脸埋进对方脖间,嗅着那混合着血腥、汗水和自己气息的味道,闷声道:快走!” 这假阉狗...力气倒是不小...抱得还挺稳。 云无颐感受着怀里人难得的被迫乖顺,唇角微微勾了勾,加快了脚步。 回到寝殿,唤人备了热水。 两人各自沐浴,洗去一身黏腻与血腥气。 换上干净的寝衣,慕晋潇并未立刻歇下,他扬声唤道:“玉笙。” 玉笙低眉顺眼地快步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去取最好的金疮药来。”慕晋潇吩咐道,目光却不看云无颐,只盯着床帐一角。 玉笙应声退下,很快便捧着一个白玉小盒回来,恭敬奉上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贴心地将殿门掩紧。 第 78章 鞭伤 慕晋潇拿着药盒,走到床边,示意云无颐坐下。 他抿着唇,打开盒盖,指尖挖了一点清凉的药膏。 “转过去点。”他声音有些硬邦邦的。 云无颐依言微微侧身,把胸前刺目的鞭痕完全展现在他眼前。 慕晋潇的指尖微颤,轻轻触上那红肿的伤痕。 冰凉的药膏一接触皮肤,激得云无颐肌肉微微收缩了一下。 “疼?”慕晋潇动作立刻顿住,抬头看他,眉头皱起。 “无妨。”云无颐摇摇头,“陛下继续便是。” 慕晋潇这才又低下头,动作放得轻缓,手指小心翼翼地沿着伤痕涂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伤口周围的皮肤,激起一阵痒意。 这般小心...倒不像是平日那喊打喊杀的暴君了。 这样的暴君让人一时...不太适应。 慕晋潇盯着伤口,桃花眼眨都不眨。 这假阉狗...皮肤怎么这么白... 这鞭痕看着真是碍眼...... 吴公公个狗奴才,死得太便宜了! 敢伤朕的人,朕的人只能朕伤! 涂着涂着,指尖的轨迹却渐渐有些偏离,若有似无地滑过周围完好的皮肤,显出一丝流连之意。 云无颐捉住他开始不老实的手,抬眼看他:“陛下...这药是涂在伤处的。” 慕晋潇像被发现了心思,想抽回手,却没能成功,耳根微微泛红,强自镇定道:“朕...知道!朕就是看看..别处还有没有伤!” 云无颐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松开手,并未拆穿他。 慕晋潇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在认真涂药,赶紧又挖了一坨药膏,抹在那鞭痕上,涂时不由自主地放柔,最后还鼓起勇气,轻轻地对着那伤口吹了吹气。 “好了!”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合上药盒,转身就要溜上床,“睡觉!” 涂个药而已,弄得朕汗都要出来了。 忍不住一点... 云无颐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胸前被涂得均匀清凉的药膏,唇角无声地勾了勾。 罢了,看在暴君这份涂药的心意上,今日这鞭子... 也不算白挨。 他紧贴着慕晋潇别扭的背影,鼻息间传来龙涎沉檀的味道,随后安心的闭了眼。 早朝后。 御书房内。 慕晋潇正与云无颐商讨秋猎事宜,手指点着摊开的地图:“今年秋猎,围场就定在西山这片,让兵部提前清场,务必确保......” 他话没说完,云无颐脑海中提示音再次响起... 【警告:获取“心鳞”任务剩余时间:4天18小时02分】 【提示:时间紧迫,请宿主尽快行动!】 云无颐眸光微微一沉,面上毫无波澜,听着慕晋潇的安排,只是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系统又来了...只剩四天多了。 张喻林那边尚无进展,心鳞更是无从下手... 做任务做的都被暴君带偏了... 整天就是... 此刻,书房外传来通传声:“陛下,张喻林张大人求见。” 慕晋潇正说到关键处,被打断有些不悦,蹙眉道:“宣。” 张喻林低着头,脚步略显虚浮地走了进来。 不过两天时间,他整个人似乎都憔悴了许多,眼下乌青深重,脸色苍白,连官袍都显得有些空荡,透着一股颓败之气。 他跪下行礼,声音沙哑也沙哑了:“臣...叩见陛下。” 慕晋潇打量了他一眼,倒是有些意外,暂时将秋猎之事搁下,问道:“张爱卿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张喻林抬起头,目光快速扫过站在一旁的云无颐,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夹杂着嫉恨和不甘,随即他又迅速低下头。 他嗓音干涩:“劳陛下挂心,臣...无碍。只是昨夜...思及八王爷之事,心中郁结,未能安眠。” 他顿了顿,像是鼓足勇气般:“臣今日前来,是想恳请陛下...准许臣去八王府探望照料王爷!臣实在...放心不下!” 八王爷府不知为何被陛下给下令围了起来。 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云无颐听着张喻林看似恳切可透着一股虚浮的请求,又感受到脑海中系统关于心鳞任务的紧迫倒计时,心念电转。 张喻林状态异常,主动要求去八王府... 是单纯探望,还是与那逆命系统有关?八王爷昏迷之处,或许正是线索所在? 无论如何,必须亲自去看看。 不知暴君是否能同意? 他立刻上前一步,对着慕晋潇躬身道:“陛下,八王爷昏迷之事,臣亦深感痛心。” “张大人一片忠君体国之心,令人动容。臣恳请陛下,准臣与张大人一同前往八王府探望,或许...臣也能略尽绵薄之力。” 此言一出,慕晋潇明显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云无颐。 这假阉狗今日怎么主动往上凑?他又在打什么算盘? 莫非...是因为昨日韦太妃之事,想去看看老八死活? 跪在地上的张喻林抬起头,脸上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眼神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惊慌,脱口而出:“不可!陛下!九千岁日理万机,岂能为此等小事劳烦!臣一人前去便可...” “准了。” 慕晋潇已开口打断了他,不可违逆。 他桃花眼在云无颐和张喻林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唇角勾起一抹笑。 “九千岁有心了。”他看着云无颐,眼神深邃,“既然如此,你便随张爱卿同去一趟吧。也好让朕看看,你的绵薄之力,究竟有多大用处。” 朕倒要看看,你这假阉狗和八弟、张喻林想做什么。 张喻林瘫跪在地,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眼中闪过焦虑和无措... 陛下竟然同意了!这阉人也要去! 这可如何是好?! 云无颐将张喻林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心中疑窦更深。 不是恐惧?是焦虑? 他在怕什么?怕自己去八王府? 他面上不显,与张喻林一同躬身告退:“臣等遵旨。” 两人正要退出御书房,慕晋潇却忽然又开口,懒洋洋道:“九千岁。” 云无颐脚步一顿,回身:“陛下还有何吩咐?” 慕晋潇目光落在他身上,听起来像是催促公务,可又夹着一丝别的:“探望完,尽快回来。秋猎的章程,朕还等着和你...细细商量呢。” “细细商量”四个字,被他咬得有些重,眼底掠过只有两人能懂的意思。 云无颐心领神会,垂目应道:“是,臣尽快回来向陛下复命。” 说完,这才和魂不守舍的张喻林一同退了出去。 第79 章 古怪 出了宫门,早有马车候着。 云无颐与张喻林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车厢内空间不大,两人相对而坐。 气氛沉闷,一路无话。 只有车轮滚过路面的辘辘声,和两人之间窒息的沉默。 张喻林始终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官袍下摆,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云无颐对视,额上渗出了细汗。 云无颐则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实则意识中正与系统交流,想进一步分析昨日从张喻林玉佩上获取的能量频率信息,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对方的任何异动。 如此紧张...这张喻林不对。 平时不都见着自己定是趾高气扬的讽刺一番。 今日这是怎么了? 八王府里究竟有什么让他怕成这样的东西? 还是...人? 马车终于在八王府门前停下。 张喻林迫不及待地率先下车,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 他转过身,看着随后缓步走下马车的云无颐,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质问恐慌道:“九千岁!你...究竟有何目的?为何非要与下官同来?!” 云无颐整理了一下衣袖,抬眸看他,目光平静,像是在进行最寻常的寒暄:“张大人何处此言?本座与八王爷虽政见时有不合,但同朝为官,王爷遭此大难,前来探望一二,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吗?” 他微微向前倾身,带着丝丝压力:“还是说...张大人觉得,本座不该来?这八王府内...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吗?” 铁定不正常,本是连名带姓叫,今天转性了还叫九千岁了... 张喻林被他这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张了张,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只能转过身,仓惶地朝着王府大门走去:“九千岁...请吧!”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八王府。 府内气氛凝重,仆从皆面带忧色,步履匆匆。 八王妃闻讯赶来,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许久,见到云无颐时,神色明显怔愣了一下,着些畏惧和不解,但还是依礼相见。 “王爷他...今日还是老样子。” 八王妃引着他们往内室走,哽咽道,“喂下去的汤药多半都吐了出来,气息也越来越弱...太医们都说...都说...” 她说着又忍不住拭泪,泣不成声。 内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慕瑾涵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脸色死灰,双眼紧闭,唇色发紫,确实是一副生机渐逝的模样。 云无颐面上沉痛,上前几步,看似关切地查看八王爷的情况,实则意识中急令: 【系统,全面扫描八王爷!重点检测能量波动及生命体征真实性!】 【扫描中......目标生命体征:极度微弱,符合昏迷症状。体内检测到未知毒素残留,持续侵蚀生机。未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未发现逆命系统痕迹。】 云无颐眉头微微一蹙。 没有系统痕迹?难道猜错了?真的只是中毒昏迷? 张喻林的异常...作何解释? 张喻林站在稍远的地方,眼神复杂地看着床榻上的八王爷,又飞快地瞥了一眼云无颐,似乎生怕他看出什么。 他干巴巴地说了几句“王爷吉人天相”、“定会好转”的场面话,便不再多言,显得心事重重。 云无颐心中疑窦未消,面上却对八王妃温言安抚了几句。 随后,他借口上厕所,由一名小太监引着往净房方向走去。 行至一半,他忽然脚步一顿,对那小太监道:“本座忽然想起一事需询问王府管事,你且在此稍候片刻。” 不等小太监反应,他便转身朝着另一条僻静的回廊走去,快速扫视着四周,想要寻找任何可能与逆命系统相关的蛛丝马迹。 系统扫描无果,但张喻林的异常绝非空穴来风。 这王府内,定然有古怪。 他刚在一处看似库房的院落外停下脚步,身后便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九千岁...不在前厅关切王爷,跑到这后院僻静之处,是在...干什么呢?” 云无颐身形微顿,缓缓转过身。 只见张喻林不知何时无声的跟了过来,正站在不远处的阴影下,脸上是警惕和讽刺的冷笑。 云无颐面色瞬间恢复平静,故作尴尬:“原来是张大人。本座一时内急,寻净房似乎迷了路,让张大人见笑了。” 他语气自然,好似只是走错了路,随即迈步朝张喻林走去。 “本还以为张大人特地前来探望,会多陪伴王爷和王妃片刻,”云无颐走到张喻林身边,语气平淡,试探问道,“怎的也没说几句话,便也要离开了?” 张喻林脸色微微一僵,垂下眼,掩饰住眼中的情绪,沉痛道:“王爷如此...臣心下悲痛难抑,实在不忍再看王妃伤心垂泪,徒增伤感。不如...早些离去,让王府清净些。”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略显急促的语气和始终不敢与云无颐对视的眼神,泄露了他的心虚。 云无颐视线看似随意地落在张喻林身上,意识深处却再次下令:【系统,深度扫描张喻林,尤其是那枚玉佩,分析其当前能量状态及与八王府是否存在能量共鸣。】 【扫描中...目标情绪波动:紧张75%,焦虑80%,警惕70%...玉佩能量活性:低。未检测到与八王府环境明显能量共鸣。】 扫描结果依旧没有突破性发现。 云无颐心下微沉。 能量活性低?是刻意收敛,还是并非在此处运作? 张喻林见他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自己,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让他心里直发慌,越来越觉得不安。 他强自镇定,上前一步,打断了云无颐的思索:“九千岁。” 他尽量让嗓音显得自然,“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宫向陛下复命了。以免...陛下久等。” 他特意抬出陛下,既是提醒,透着警告之意。 云无颐收回目光,回过神,淡淡颔首:“张大人说的是。是该回去了。” 他最后瞥了一眼寂静的库房院落,转身与张喻林一同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两人依旧沉默,但之间的气氛,比来时更微妙和紧绷。 两人各怀心思,刚走到八王府气势恢宏的大门口。 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负手立于门前石狮旁,看似悠闲地打量着街景。 第80 章 暴君何时这般叫过自己? 身着寻常富贵公子的锦缎便袍,未着龙纹,但通身的矜贵气度和挺拔的背影,不是慕晋潇又是谁?! 云无颐和张喻林俱是一惊,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轻声道:“陛下!” 慕晋潇闻声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慵懒浅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嘘...朕微服出来的,别声张。” 他在两人身上扫过,尤其在云无颐身上停顿了顿,才懒洋洋道:“朕心里也记挂着老八,过来瞧瞧。你们既已探望完了?” 云无颐与张喻林对视一眼,皆道:“是。” “那正好,”慕晋潇唇角弯起,随意却不容拒绝,“就在这儿等朕片刻。待朕进去看上一眼,我们一起去前街的酒楼用个膳再回宫。” 他说着,也不等两人回应,便自顾自地抬步往王府里走去,路过云无颐身边时,手快速且隐蔽地在他手上捏了捏。 云无颐:“……” 张喻林低着头,丝毫未觉,只觉得陛下出行此举真是... 任性又突然,让人摸不着头脑,心下更是忐忑不安。 云无颐也奇怪... 暴君怎么来了?还挠捏自己的手...真是... 无可奈何。 慕瑾潇满意的看见两人的沉思。 哼,朕不放心这假阉狗跟张喻林单独待着,还得朕亲自出马看着。 顺便...蹭顿膳。 两人在王府门前沉默地等候着,氛围因皇帝的突然出现而变得更微妙。 不过慕晋潇并未让他们等太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走了出来,神色如常,只是眼中掠过一丝深思。 “走吧。”他轻松道,如同真的是出来闲逛用膳一般,转向张喻林,“张爱卿,京城哪家酒楼味道最好?你常在外走动,定然清楚,带朕和九千岁去尝尝。” 张喻林连忙躬身,谨慎地回道:“回陛下,若论菜式精巧、环境雅致,当属醉仙楼。“ “陛下以往.....也曾微服与臣等去过几次,还赞过那里的蟹粉狮子头和醉鸡。” 慕晋潇看上去是想起来了,点点头:“嗯,确实有些印象。就那儿吧。” 他转头对云无颐道,神色自然,“走吧。” 云无颐垂目,恭敬应道:“是。” 他依言跟上两人步伐,面上毫无波澜。 心中却莫名地泛起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不适。 醉仙楼?暴君以往常与张喻林同去? 也是...张喻林是暴君旧臣,一同用膳再寻常不过。 连南馆那种地方,陛下不也...亲自去体察过么? 这想法一起,让他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他冷冷瞥了一眼走在前面、正与张喻林随意说着话的慕晋潇的背影,又很快收回视线,唇抿紧了。 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爽什么!? 可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张喻林是否也曾在酒楼雅间里,与暴君把酒言欢? 是否也曾见过暴君酒后... 不同于平日的模样? 云无颐正暗自琢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气,又想起早先在御书房,暴君还一本正经地说“秋猎的章程,朕还等着和你细细商量呢”,催他尽快回去。 怎的转眼自己就跑到宫外,还有闲情逸致下馆子了? 政务呢?奏折呢?莫非又是一时兴起? 这暴君的心思,真是够善变的。 走在前面的慕晋潇察觉到他脚步略慢,回头瞥了他一眼,眉头微挑,戏谑中夹杂亲昵:“无颐,你在后面磨蹭什么?方才在王府站久了,走不动路了?” “无颐”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唤出,像是自然而然的熟稔,还有一丝惊奇的温柔? 云无颐心口蓦地一跳,随即砰砰砰直跳。 莫名的闷气竟瞬间散了些许,浮现出更复杂微麻的情绪。 暴君...何时这般叫过自己?还是用这种语气? 他立刻加快脚步,赶上与慕晋潇并肩而行,微微垂首,平稳道:“臣不敢。只是方才在想些事情,一时出神。” 慕晋潇瞥了他一眼,没再多问,转回头继续与张喻林说话,只是唇边似乎弯了弯。 一旁的张喻林,看着陛下竟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唤云无颐,还对云无颐露出那种神情,而对自己却只是寻常问话,心下怨妒交织,又不敢表露半分,只能暗暗咬牙,脸色越来越难看。 三人进了醉仙楼,直接被引至二楼一间隐蔽雅致的包间。 落座后。 张喻林拿着菜单,恭敬地询问慕晋潇:“陛下,您看今日点些什么?” 慕晋潇懒懒的摆摆手:“随意,你看着办便是。” 然而,他又转头看向身旁的云无颐,自然地问道:“无颐,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云无颐微微一愣,垂目盯着桌子:“臣未曾来过此地,不甚了解。还是由张大人安排吧。” 慕晋潇想起了什么,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椅背,眸中带着几分玩味地看向云无颐,调侃道:“哦?没来过?那……三哥以前带你出来时,都去哪些地方用膳啊?” 云无颐皱了皱眉,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茬,随即面色恢复平静,淡淡道:“三王爷……不常在外用膳。” 好好的怎么又提三王爷了... 等会...又要发癫。 “是吗?”慕晋潇桌下的脚缓缓地探了过去,用鞋尖蹭了蹭云无颐的小腿,若无其事的问道,“那...无颐可知三哥...平日爱吃什么?” 桌面上他笑得一脸无害,桌下的动作却大胆又挑逗。 云无颐被他突然的骚扰弄得身体一僵,小腿处传来酥麻的触感,脸上又不敢显露分毫。 他微微蹙眉,似乎真的认真回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挤出一个菜名:“似乎...偏好清淡些的,譬如...清蒸鱼?” 这题有点难,实在想不出... 暴君何意? 慕晋潇眼中笑意更深,桌下的脚更是得寸进尺地向上滑了些,继续追问,蛊惑道:“那...朕呢?朕爱吃什么,无颐可知?” 这一次,云无颐没有任何迟疑,脱口便报出了一连串菜名:“陛下喜食辣,尤爱水煮牛肉。嗜甜,御膳房的桂花糕每次都要多用两块。爱吃鹿肉,秋猎后总要烤来吃。喝汤必要滚烫,吃鱼厌烦多刺,点心最爱...” 他平缓的说着话,言语间清晰流利,像是这些喜好早已刻在他脑子里。 慕晋潇桌下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云无颐,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细数着自己的喜好。 这些连他自己都没注意过的细节,对方都记得一清二楚... 无法言喻的情绪顿时涌上他的心口,又酸又涨,差点让他忘了呼吸。 那点点因三王爷而起的醋意,瞬间被这股更深的情潮冲得七零八落。 第81 章 情不知所起 张喻林在一旁拿着菜单,看着慕晋潇突然愣住和眼神复杂地盯着云无颐。 而云无颐却一副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的模样,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无比碍眼,手中的菜单都快被捏破! 云无颐说完那一长串,自己也愣住了。 这些...我何时记得如此清楚? 就连暴君喝汤要滚烫、吃鱼厌多刺这种细节都观察如此仔细。 心脏像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热意爬上耳根。 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早已将关于暴君的一切,点点滴滴,都刻进了潜意识里。 自己这是... 慕晋潇心中开心和得意起来,甜滋滋的。 桌下的脚更加不安分,大胆地用脚尖勾了勾对方的小腿肚,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只是唇边勾起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嗯...”他轻咳一声,愉悦道,“看来...这回朕信你的忠心了。” 他转头,对着一旁目瞪口呆、脸色惨白的张喻林没好气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九千岁报的菜名?赶紧点菜去啊!再给朕...拿壶最好的酒来!” 张喻林被突然降临的喝令惊得一个激灵,赶紧躬身:“是、是!臣这就去!” 他飞快退出了雅间,脑子一片混乱。 直到站在走廊上,被微凉的风一吹,他才回过神来... 点个菜而已,吩咐小二便是,拿酒让下人去取就好,陛下为何要他亲自去?! 他心下狐疑,又带着恐慌嫉恨,悄悄折返回去,将雅间的门推开一丁点的缝... 往里面看去... 方才还端坐着的慕晋潇,此刻竟一手紧紧抓着云无颐的衣领,把人拉向自己,另一只手固定住对方的后脑,正嘴对嘴吻在了一起! 慕晋潇的呈现出主动攻伐的姿态以及如狂风骤雨般倾泻不尽的热烈情感! 张喻林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脸上泛着铁青! 他缩回手,跌跌撞撞的后退,胸口止不住起伏,气得发抖! 云无颐被霸道无比的吻弄得懵了懵,唇上传来的刺痛和对方灼热的气息...让他心跳失序。 他抬手推了推慕晋潇的胸膛,偏头躲开这个过于激烈的吻,气息不稳地挤出字:“陛下...这是在酒楼,张大人...” 慕晋潇放开他,砸吧了下嘴,在回味。 那只原本固定在对方后脑的手滑下,顽劣地在他腰下掐了一把! “哼,”他哼笑,桃花眼里闪烁着戏谑和发现了惊天秘密般的得意,“朕还真是未曾想到...九千岁对朕的喜好,竟关注到如此细微之处啊...” 他凑得更近,差点碰到云无颐泛红的耳,调侃探究道:“你说...你该不会...早就暗中仰慕朕吧?!嗯?” 云无颐耳根红晕瞬间蔓延至脖子,他向后仰了仰,想拉开一点距离,轻咳一声,强作镇定道:“陛下...多虑了。臣只是...职责所在,自然需留意陛下喜好。” 虽说的滴水不漏,可越发觉得欲盖弥彰。 慕晋潇顿时不爽了,一把将他又拽了回来,“哦?职责所在?那朕倒要听听,是什么样的职责,需要你把朕爱吃甜、喝汤要烫、厌鱼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云无颐被他逼问得无处可退,凝视着眼前那双透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眼眸,心房剧烈地颤动起来。 他皱起眉头,看上去有点犯难,又好像没办法改变什么,到最后,干脆就不再较劲了。 他也不确定茫然的吐出一句:“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 这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不对...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而原本气势汹汹的慕晋潇,在听到这八个字的瞬间,恍若惊雷贯顶,直击脑袋。 他瞪大了一双桃花眼,眸光震颤,脸上戏谑调侃的表情彻底僵住,浮现出震惊和不敢相信! 假阉狗说什么?! 情...一往而深?!这人承认了?! 居然...真的?! 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然后又猛地松开,疯狂地跳动起来,血液一下涌上头顶,又迅速回流,一阵阵眩晕般的狂喜和悸动,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试着张开嘴说话,可喉咙里像塞了东西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看着眼前同样有些恍惚的云无颐,好似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 云无颐话说出口,那十个字在空气中回荡了片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何等惊世骇俗的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自己对这暴君...还说了出来? 他看着眼前仿佛被点了穴、一脸震惊懵懂的慕晋潇,顿时慌了神,急忙找补,声音都颤抖起来:“陛下....臣失言!臣...不敢...” 慕晋潇瞬间回神,眼中的震惊被复杂情绪代替,他一把用力捏住云无颐的下巴,刚张开口,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喷薄而出... “陛下!”雅间的门被推开,张喻林端着恭敬的笑容走了进来,“臣已吩咐下去,菜很快就...?” 他的话卡在喉间,因为他看到慕晋潇亲密又强势的姿态捏着云无颐的下巴。 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得很。 这是见过鬼了? 慕晋潇话被打断,心头骤燃起一团恶火! 他松开手,把云无颐从椅子上拉起来,粗暴地揽住他的腰,对着张喻林扔下一句: “朕晚些再用!你先自己吃!朕....朕有要事,先走了!” 说完,根本不等张喻林反应,拉着还有些发懵的云无颐就大步朝外走去。 张喻林彻底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两人就要离开,马上追出房门,改了口:“公、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这菜一会就上来了。” 慕晋潇头也不回,扔下一个石破天惊的词: “客栈!” 张喻林:“……???” 客栈?! 陛下要和这阉人...去客栈?! 干什么?! 想也不用想.... 而被半拖半拽着的云无颐,在听到“客栈”二字时,耳根一下子红透了。 客栈?! 暴君....这是想干什么?! 第82 章 你是不是早就仰慕朕 慕晋潇一路把云无颐半挟持着拖进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 一进大堂,云无颐便想挣扎,看了眼周围,轻声道:“公子!这...这成何体统?您是要...午休?” 他想给这荒唐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暴君总是随心所欲...连来客栈都想得出。 慕晋潇死死握住他的手,不容挣脱,桃花眼因为激动和偏执的情绪而特别亮,眼尾泛着红,竟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凑近云无颐,低哑道:“是啊...” 他舔过有些干涩的唇,目光灼灼地凝视对方,“就是想和你...一起午休,好好、深入地...讨论一番你方才说的那几句话。” 正说着... 客栈伙计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慕晋潇头也不回,直接道:“上房一间,安静点的,快点带路!” “好勒!”伙计一看这两位气度不凡,连忙应声,“天字一号房您看如何?清净雅致!一共是三两银子!” 慕晋潇听完就往腰间摸去,可摸了个空... 他微服出宫,根本没想到会来客栈这种地方... 玉笙怎么没给朕准备银子?! 他动作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扭头看向云无颐,压低嗓音:“那个...你带银子了吗?” 云无颐也因这突发状况微微愣了愣,他出入以前都是小安子付钱,自己更是从不携带银两,只得无奈摇头:“臣也未带。” 慕晋潇皱眉,眼看伙计笑容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他索性从腰间扯下一枚随身佩戴质地极佳的蟠龙玉佩。 他随手抛给那伙计,不耐烦道:“没带现银。这个先押着,晚些自会有人来赎。” 伙计接过玉佩,入手温润,雕工精湛,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再偷眼打量这两人通身的气派,哪里还敢多问,赶紧点头哈腰:“好勒!好勒!爷您放心!天字一号房,这边请!这边请!” 房门“砰”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界。 慕晋潇转身落栓,过程迅速无比,转身便将云无颐压在门板上,扯了扯:“现在!” 云无颐被他这我行我素的架势惊得头皮发麻,连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陛下!您冷静点!此处并非宫中,您...” 这疯子! 方才在酒楼还只是说说,如今竟真要在这种地方... 自己就不该跟着来... 可不知怎么还是半推半就的来了。 “没法冷静!”慕晋潇眼中泛着红,挣脱他的手,一把将他外袍扯落在地,“谁让你突然说那种话的?!你知道朕想听你说...心悦于朕….想了有多久吗?!” 他声音透着委屈和颤抖,更多的是被点燃无法控制的渴望。 云无颐趁着他情绪激动,快速的将他压制在桌上。 桌面上的茶具被撞得发出声音。 云无颐压着他,深吸一口气,想让他清醒:“陛下若想听,臣可以说与您听干遍万遍!可您不该…总是如此...白日...!您是一国之君,若长久沉溺于此,政务荒废,真成了昏君暴君...臣便是那干古罪人!” 慕晋潇在桌上扭动着身体挣扎,根本听不进这些大道理,反而被他这番说教激得更怒,口不择言地吼道:“云无颐!你是不是男人?!” “找那么借口!” 云无颐:“…..” 激将法? 真是...幼稚! 他看着慕晋潇眼尾红晕,还有疯劲,觉得一阵无力。 罢了,来都来都来了,客栈钱也花了..... 总不能真白跑一趟。 他眼神一暗,不再多说废话,俯身便堵住了不断吐出挑衅的嘴,开始毫不客气地反击。 慕晋潇先是一愣,眼中爆发出更兴奋之意,非但不惧,反而更用力地迎合上去,故意用言语继续刺激他:“呵,无颐,朕倒是期待你若真有本事,你能否让朕刮目相看?” 云无颐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 “陛下!”云无颐惊喘一声,手肘撑着桌想起身。 慕晋潇一只手仍牢牢制住着他的手,另一只手竟熟门熟路地探入被扯得松散的衣襟内袋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了一个熟悉小巧的白玉盒。 云无颐眸光微颤,那是他之前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的膏! 竟被这暴君摸去了... 慕晋潇晃了晃那玉盒,眸中闪烁着得逞,俯身在他耳边勾人道:“爱卿…倒是准备得周全。” 他将冰凉的膏体被挖出。 完后。 慕晋潇呼吸乱了。 云无颐像是听不见。 声音在寂静的客房内回荡。 ..... 慕晋潇不服输的执着地追问:“说!你是不是早就仰慕朕?!不然你以前明明是慕景清的人,为何屡次暗中助朕?!你究竟有何目的?!” “那一次秋猎围场,你为何救朕?朕与慕景清素成敌对之势,若朕一朝殒命,岂非正合你们的意,说!为何?” 问题被卡了回去。 云无颐注视着他泛红的脸,却故意曲解道:“陛下...此刻尚能这般条理分明地追问缘由...臣等自当择时详禀于陛下。” 或许... 当时的确是可笑的怜悯心作祟? 看暴君被兄弟们算计,看暴君孤军奋战... 毕竟,若非自己降临此界,打乱命数,这皇位本该是暴君的... 暗中帮他几分,求个心安? 至于如今...自己也说不清了。 自然和从前是不同的。 “别,别想转移话题!告诉朕,朕要知道!” 他仰起头,汗湿的墨发贴在脸上,模样既脆弱又美,带着十足诱惑力。 一副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罢休。 云无颐气息一顿。 他望着这双桃花眼,终是败下阵来,低下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无法解释的茫然叹息:“臣...也不知道。” 第 83章 朕乐意 “只是当时...”他闭上眼,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睁眼道,“只是...不想看见陛下受伤,可如今...” 云无颐望着慕晋潇执着又动人的模样,心中有层坚冰彻底融化。 他低下头,鼻蹭着对方汗湿的鼻尖,嗓音低沉而沙哑,说了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坦诚的话: “如今...臣,也不知道了。” 他微微停顿,感受着彼此剧烈的心跳,“陛下对臣来说...是特别的。” “特别?! 慕晋潇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 他动了动,似乎想更贴近对方,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 “额!”云无颐被他激得闷哼,手臂收紧,稳住他,“放松!” 慕晋潇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得意,故意又使坏,挑衅:“你说!朕就..!” 话没说出口,惊叫出声,嗓音全然换了一种腔调。 他气得眼角更红,张嘴就想骂:“你找!” “死”字还未出口。 云无颐低低地笑了起来,贴着他耳边道:“陛下每次都说臣找死...” 他未停,几分戏谑,温柔下来:“可陛下没有一次...是真的让臣死的。” “臣受伤了,陛下比谁都着急,亲自上药,日夜守着...”他细细数着,用力,“陛下..你又是什么情况呢?” 慕晋潇被他问得浑身一颤,骂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脸上红晕更盛,又羞又恼,偏偏被掌控着,只能嘴硬的别开脸,发虚道:“你管朕!朕乐意!朕!嗯!” 强辩被彻底击碎... ...... 木桶中。 慕晋潇靠在桶壁上,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嫌弃地推了推紧贴着他的人:“过去点!挤死朕了!这什么破桶,也太小了,根本容不下两人!” 云无颐被他推得晃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后挪了挪,给彼此腾出些许空间:“是陛下方才...非要拉着臣一起进来的。” 慕晋潇闻言,桃花眼一眯,斜睨着他,危险道:“嗯?你这是在责怪朕?” 云无颐拿起一旁的布巾,浸湿了热水,自然地替他擦拭着肩膀,垂目道:“臣不敢。” 暴君如此厚颜无耻,怎敢? 不过厚颜无耻也有好处。 好处是...自己暂时也不知道。 他手放的轻柔,偶尔划过皮肤,带来一阵痒意。 水汽柔和了他平日冷峻的轮廓,长睫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倒是显得温顺些许。 慕晋潇享受着他的服务,哼唧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回答,身体又往对方那边靠回去了一点。 这假阉狗伺候起人来... 倒是比磨墨顺手多了。 桶内空间确实不大,两人腿脚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水温似乎又升高了些许。 慕晋潇眯着一双被水汽熏得越发水润的桃花眼,像只慵懒又坏的猫,脚趾在热水下使坏,故意问道:“哼...你以前伺候三哥的时候…...也这么跟他一起泡过?” 云无颐被他刁钻的问题问得动作一顿。 这怎么可能!?谁会和太监一起泡澡? 他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陛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淡淡道:“臣是内侍,是太监,岂敢与主子同浴?这般恩典...也就只有陛下您,肯赐予臣了。臣...感激不尽。” 这话含着几分打趣之意,同时颇为巧妙地对慕晋潇予以褒扬。 果然,慕晋潇很是受用,得意地勾了勾唇。 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神变得好奇又探究,凑近了些,问道: “也是...宫里谁不知道你是个太监...”他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瞟了瞟,“不过...朕倒是好奇,你每月验身...是怎么通过的?嗯?跟朕说说?” 云无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 热水氤氲中,他看向写满好奇的慕晋潇,终是坦然道:“陛下既然知晓臣……并非寻常凡人,有些非常手段,也是自然。” 他讲的平平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瞒过验身的内侍...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这种不过小手段,障眼法。 慕晋潇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带着点跃跃欲试:“哦?雕虫小技?那...让朕研究一下,你这小技...精妙到何种地步?” 说着,那手就要乱动。 云无颐一把抓住慕晋潇的手,顺带将人更紧地揽进自己怀中,温热的水波因这动作荡漾着。 “别动,陛下。” 他嗓音低沉,提醒道,“时辰不早了,您觉得...张大人还会在酒楼等着我们吗?” 慕晋潇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故意扭动了一下,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满意地勾起唇角:“不知道...不过,朕午膳还未用,倒是真饿了。” 他说着,作势就要起身,“朕要去用膳。” 可他刚一动,就被云无颐更用力地拉回怀中,紧紧圈住。 “陛下,”云无颐的眼神沉静,但一脸认真,“臣还未问您...今日为何听完臣的话,那般的...激动?” 他注视着对方瞬间闪烁起来的眼眸,缓缓问道:“陛下对臣...究竟....” 还没有问完,慕晋潇快速抬起头,直接用唇堵住了他后面所有的话! 这个吻短暂但霸道,激烈的像是要把他的疑问都吞噬光。 一吻完毕,慕晋潇废话都没有,直接按住对方肩膀。 “嗯!”云无颐刚想说话,也被噎了回去,快速扶住了对方的腰... 慕晋潇仰着头,沾着水色的脖子白皙修长,水珠从锁骨滑落。 他恼羞成怒的瞪了对方一眼,喘息着霸道和直白道:“废话那么多?!想听朕说什么?!直接点...不更好?!” 慕晋潇无所忌惮、直白得粗鲁反应,转瞬之间便烧熔了云无颐心中的理智。 那些疑问未曾消解,谨慎细微的摸索尝试,统统被这排山倒海、真实可感冲击得荡然无存! 他扶在对方腰手收紧,伸出一只手插入对方湿漉漉的发间,固定住那不断后仰,露出脖颈的脑袋,更深更重地吻了回去,带着浓浓的掠夺感。 “臣如陛下...所愿。”他挤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第 84章 朕有些尴尬 木桶里的水荡漾起来,溢出桶外,打湿了地面,无人顾及。 慕晋潇措手不及,先前张狂肆意的威风被打压得四分五裂。 只能徒劳地攀附着对方的肩膀,仰着头喘气。 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水光迷离,露出失控茫然... 云无颐看着慕晋潇被自己彻底掌控的模样,心中莫名的占有欲和黑暗面被彻底激发。 他低下头,吻去泪珠,温柔无比,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 “陛下不是...喜欢直接吗?”他咬着泛红的耳垂,“臣...便直接给陛下看。” 慕晋潇反抗或回应都成了更用力的拥抱。 一番讨论过后,两人总算穿戴整齐。 就在这时,一阵的“咕咕咕”声突然从慕晋潇的腹部传来。 云无颐一顿,伸手抚上他那平坦的小腹,轻轻揉了揉,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陛下...这是真饿了。” 慕晋潇脸瞬间爆红,立刻撩开他的手,别过头去,恼羞成怒:“废话!还不快去叫伙计拿些吃食来!想饿死朕吗?” 云无颐看着他通红的耳根,强忍住笑,恭敬应道:“是,臣这就去。”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转身下楼。 刚走到客栈大厅,就见张喻林正坐在一张桌旁,面前摆着食盒。 一见他下来,张喻林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九...云无颐!”张喻林急切质问,“我给公子拿了些吃食过来!公子人呢?!” 云无颐扫过他手中的食盒,又看了看他显然等候多时,可能还一直盯着楼梯口的样子,心下不爽。 这张喻林阴魂不散!竟寻来这里,还坐在这等... 更是自作主张备了吃食。 真是体贴殷勤的有些过分了! 他脸上平静地伸出手想拿过食盒:“公子在房里歇着。有劳张兄费心,把吃的交给我便是,不必再劳烦张兄上去一趟了。” 张喻林脸色沉了沉,非但没交出食盒,反而握得更紧,更强硬道:“我有话要亲自对公子说。你带我去见他。” 云无颐本来的客气也消散。 他站在原地,身形未动,散发出压迫感和距离感 “张大人,”他微微加重了称呼,“您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张喻林被云无颐冰冷的态度和不客气的反问激得气血上涌,竟直接抬起手指着他,一双凤眼里满是怒火:“你!” 他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我今日不见到陛下,誓不罢休!谁知道你将陛下如何了?!” 云无颐冷眼看着他失态的样子,心下厌烦至极,懒得再与他浪费口舌。 系统,再次深度扫描张喻林,重点检测其当前情绪峰值及能量异常点。 他侧身让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漠道:“既然如此,那张大人...请便吧。” 【系统:扫描中...目标情绪:愤怒92%,嫉妒89%,焦虑85%...检测到其佩戴玉佩能量有微弱波动,正在尝试连接未知目标...连接极不稳定...】 张喻林见他突然让步,愣了一下,生怕他反悔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捏紧食盒,快步朝着楼梯走去。 云无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深。 玉佩能量波动?连接未知目标?果然有鬼! 是联系八王府内的什么东西,还是...其他的? 连接的想做什么! 张喻林心中焦急,抢在云无颐前面,一把推开了客房的房门! 慕晋潇正慵懒地斜靠在榻上,一条腿曲着,衣袍因刚刚的折腾本就有些松散。 他似乎以为是云无颐回来了,头都未抬,带着满和亲昵的嗔怪道:“怎么去了这般久?朕都快饿晕了...想让朕怎么罚你?” 说着,还勾人的扯了扯自己微敞的领口。 然而,他一抬眼,看到的却不是预料中的人,是张喻林满是惊愕和嫉妒的俊脸! 慕晋潇脸色瞬间一变,坐直身体,迅速将松散的衣襟拉紧合拢,言语也冷了下来,质问道:“张喻林?你怎么来了?!云无颐呢?!” 真是让朕有些尴尬,还以为是朕的假阉狗呢。 刚才的搔首弄姿... 真想找个地缝钻一钻。 这时,云无颐不慌不忙地从张喻林身后走了进来,平淡开口道:“臣在。” 他视线淡淡地扫过僵着不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张喻林,又转向榻上明显不悦的慕晋潇身上。 怎么了这是? 慕晋潇见到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嫌张喻林碍事,没好气地指着张喻林带来的食盒:“你!把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张喻林看着慕晋潇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尤其是瞬间的亲密慵懒和见到自己后的冷淡戒备,再对比对云无颐那自然而然的依赖.... 只觉心口剧震似遭刳剔,嫉恨怨气疯长,霎时便盘踞他的神智! 慕晋潇偏袒和驱赶他,以及云无颐那从容不迫如同胜利者的姿态,积压的嫉恨,不甘彻底爆发!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竟不顾一切地昂起头,激动道:“陛下!今日即便您要治臣的死罪,臣也要说!您是一国之君,万民表率!您不该如此...如此沉溺于...” 他抬手指向一旁静立的云无颐,手都在颤抖:“九千岁亦是朝廷重臣,更该谨守本分,辅佐陛下勤政爱民,而非...而非以声色惑君,行此等...此等魅上之事!陛下!您清醒一点啊!” 这个阉人如今魅惑陛下到如此地步! 陛下连吃饭的心思都也没了,拉着这阉人来这种地方做那种事,在这样下去陛下和江山都要给这阉人毁了。 慕晋潇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他一拍榻沿:“放肆!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给朕滚出去!” 要魅...也是朕... 这张喻林怎么如此冥顽不灵,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废话。 张喻林豁出去了,重重磕了个头,嗓音透着哭腔:“陛下!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您勤政,您纳谏!如今...他...”他再次怨毒地扫向云无颐,“陛下您就变了!臣...” 就在他情绪最为激动、言辞最为激烈的刹那间... 云无颐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光。 【时间暂停!】 霎时间,空气都凝住。 慕晋潇拍榻的动作僵着,脸上愤怒的表情定格。 张喻林跪在地上,嘴巴张着,话卡住,眼神里的怨毒和激动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唯有云无颐行动如常。 他快速闪至张喻林身前,直接一把扯下他腰间这枚微微散发着异常波动的玉佩! 手在其上迅速划过,系统扫描全力启动! 【扫描完成:检测到短暂高频能量发射记录,目标指向...皇家祭坛!能量特征与逆命系统匹配度90%!】 第 85章 陛下亲手喂得好吃 获取到关键信息,云无颐毫不停顿,迅速将玉佩重新系回张喻林腰间,更是细心地将绦带恢复原状。 做完后,身形一闪,已回到原先站立的位置,仿佛从未移动过。 【时间恢复。】 “心痛啊!”张喻林最终于脱口而出,伴随着重重的喘息,好似刚才的激动没有间断。 而坐在榻上的慕晋潇,他好像觉察到了不明显很难发现的反常,但眼前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只当是自己气头上的错觉。 经过一番激烈的死谏。 慕晋潇心头的火气似乎消散了点,但余怒未消。 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神情悲愤又倔强的张喻林,嗓音冷淡少了些立刻要治罪的感觉: “朕知道张爱卿...也是一片忧君之心。” 他顿了顿,敲打道,“但朕的私事,还轮不到臣下来多言。张爱卿近日...是太闲了?没有正经公事可做了吗?” 张喻林听到对方言语稍缓,心中刚升起希望,又被后面的话刺得心痛。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心有点累,仍坚持道:“陛下...臣并非闲极生事,更不敢僭越管束陛下。臣只是...只是希望陛下能时刻保持清醒,莫要...被...” 后面的话他终究没敢再说出口,但意有所指的再次瞄向了云无颐。 慕晋潇彻底不耐烦了,豁然从榻上站起身,走到张喻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白道:“朕清醒得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不再看张喻林这副恨不得捶胸顿足的模样,直接对云无颐下令:“无颐,送张大人出去。朕不想再听了。” “是,陛下。”云无颐躬身领命。 他走到张喻林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疏离而客气:“张大人,请吧。” 张喻林见眼前面无表情的云无颐,又看了看背过身去、明显不愿再理会他的陛下,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目的了。 他满心不甘和怨愤加上失落,只能无力的叹息,摇晃着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慕晋潇的背影一眼,颓丧地跟着云无颐向外走去。 云无颐将张喻林送至客栈门口。 张喻林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脸上再无方才在陛下面前的悲愤。 他冷嘲热讽道:“云无颐,你别太得意!陛下如今只是一时被你迷惑罢了!” 云无颐面色不变,淡淡瞥了他一眼,淡定却锐利:“张大人有闲心操心陛下是否被迷惑,不如多想想...如何办好自己的差事。毕竟,八王爷那边,还需张大人多多费心。” 张喻林脸色一变,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狠狠一甩袖,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我们走着瞧!” 说罢,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云无颐凝望他慌乱离去的身影,眸光微闪,转身回了楼上房间。 他推开房门。 慕晋潇已经自顾自地打开了张喻林带来的食盒,正捏着一块看起来就冷透了的糕点往嘴里送。 云无颐见状,眉头立刻皱起,快步上前:“陛下,这些菜早已凉透了,油腥都凝住了,吃了伤身。您若饿了,臣这就让人拿去后厨热一热再...” 慕晋潇却像是没听见,又或许根本不在意,嚼着那干硬的糕点,含糊不清地打断他:“凉就凉了,有什么打紧。” 他咽下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自嘲道:“小时候...比这冷硬十倍的东西,朕也啃过。那时候...宫里没人理会朕,饿得狠了,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谁还在乎凉不凉。” 他说完,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会突然说起这个,随即摆摆手,像是要挥散什么不愉快的记忆:“算了,朕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云无颐的心像是狠狠刺了一下。 他沉默地走到慕晋潇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握住了他那只还沾着糕点碎屑的手。 “陛下...”他声音低沉,情绪不好。 慕晋潇被表情和郑重握住手的动作搞得有些不自在,如同深埋的脆弱被不小心窥见了一般。 他抽回手,为了掩饰尴尬,顺手就将手里剩下半块冷硬的糕点直接塞进了云无颐嘴里,强硬道: “干嘛叫着朕就不说话了?想吃糕点就直说!” 云无颐一下子塞了满嘴冷糕,愣了愣,接着就着对方的手,慢慢地将那半块糕点咬了下来,细细咀嚼。 冰凉干硬的口感确实不怎么样,但他缓缓笑了起来,注视着眼前耳根微红的慕晋潇,嗓音难得柔了点:“虽然凉了...但确实是甜的。味道...不错。” 他顿了顿,目光专注,加了句,“毕竟是...陛下亲手喂的,好吃。” 小时候...暴君吃过那样的苦。 自己何尝不明白在这深宫不受宠的皇子都有什么好下场... 脑中浮现出慕晋潇小时候的倔强模样。 以后...断不能再让他吃一口冷食。 慕晋潇听闻这话,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他饶有兴致地凑近了些,离云无颐的脸很近,桃花眼里闪烁着惊奇探究,戏谑道:“无颐~你什么时候...学来的这等...说话功夫?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这没心没肺的假阉狗....今天这是开窍了? 还是吃错药了?居然会说这种话?! 他虽然嘴上调侃着,但微微翘起的唇和发亮的眼,清清楚楚地透露他此刻... 十分受用。 慕晋潇被话撩得心头微痒,又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只得故作不耐烦地指了指食盒里其他同样冷掉的菜肴:“赶紧吃!吃完了回宫!还有秋猎的一堆事儿等着呢!” 云无颐顺从地拿起筷子,夹起已经凉的菜,神色如常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后,才看似随意地问道:“秋猎之事,历来由兵部和光禄寺协同操办,章程皆有旧例可循。陛下初登大宝,日理万机,为何对此事...格外挂心?” 慕晋潇正埋头对付一块肉,闻言动作顿了顿,将食物咽下去后,才看了他一眼,郑重道:“秋猎并非寻常游猎,关乎军威展示、藩部安抚,更是朕登基后首次大规模离京巡幸,意义非凡。” 他放下筷子,继续道:“底下的人办事,朕自然不能全然放心,多盯着些,总没错处。” 更何况...此次秋猎,朕很看重。 云无颐听着他解释,见对方严肃和思虑的侧脸上,心中微动。 思虑得竟如此周全...倒真有几分明君的样子了。 只是...真像所说的这般? 他不再多问,只道:“陛下思虑周全,是臣多言了。” 慕晋潇哼了一声,重新拿起筷子,催道:“知道就好...快吃!” 第 86章 祭坛 宫中灯火通明。 直至深夜,两人才将秋猎的一应事宜大致敲定。 慕晋潇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挥挥手:“今日便到此吧,朕乏了。” 云无颐躬身告退,退出殿外。 夜风微凉,吹散了疲惫。 但脑海中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警告:获取“心鳞”任务剩余时间:3天23小时59分】 【最终时限:秋猎当日。请宿主务必把握最后时机!】 云无颐的脚步顿住。 秋猎当日...竟是最后一天。 偏偏是那天... 他回想起刚才慕晋潇谈及秋猎时,桃花眼里的期待...对于稳定朝局,震慑四方的期待与决心。 算是他作为帝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型亮相,关乎权威,关乎民心。 而自己...竟要在那样重要的日子里,对他做出那样的事? 夺取心鳞... 剧痛...虚弱... 无论成功与否,秋猎必定大受影响。 若失败,自己或许遭受系统惩罚,也有可能暴露。 若成功...看着他在万众瞩目下痛苦虚弱? 云无颐闭上眼,心里五味杂陈。 为何偏偏是那天? 系统是故意的吗?让自己在暴君与任务之间... 在暴君的重要时刻,做出最残忍的选择? 纠结和沉重感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 他更是产生了一丝荒谬的想法... 如果任务失败,承受未知的惩罚,也比在那一天伤害他要好? 可系统的惩罚...又会是什么? 自己能否承受? 若自己倒了,这看似逐渐稳定的朝局,这刚刚对他流露出些许依赖的暴君,又当如何? 万一是让自己离开...这个小世界? 云无颐沉浸在任务时限的重压力中,脑海中灵光一闪! 张喻林的玉佩连接目标是皇家祭坛! 而秋猎伊始,最重要的环节便是陛下亲至皇家祭坛祭祀天地与先祖.. 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何关联? 逆命系统的目标...是想破坏祭祀?还是另有所图? 要是可以向暴君请旨,由自己负责此次秋猎祭坛的布置与安保事宜! 如此,便可名正言顺地提前探查祭坛,或许能发现线索,最好找到不必伤害陛下也能完成任务的方法? 心中稍定,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将纷乱的思绪剔除脑中,转身朝着寝殿方向走去。 寝殿后的汤池内,热气缭绕。 两人浸在温热的药汤中,舒展着疲惫的筋骨。 云无颐胸前的鞭痕早已好得七七八八,连疤都淡得快看不见了,但慕晋潇似乎泡上了瘾,依旧拉着他一起来。 今日的慕晋潇显得有些安静,或许是白日里与张喻林争执,又处理政务确实累了。 他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池边,闭目养神,难得的没有来撩拨云无颐。 云无颐看着他被水汽熏得微红的侧脸,长睫一会眨一下,少了平日的张扬疯戾,倒显出少见的柔和。 他心中微动,主动靠了过去。 “陛下今日...倒是安静。”他嗓音透出药浴特有的松弛感。 慕晋潇眼睫颤了颤,没睁眼,只从鼻子里哼出声,疲倦道:“嗯...朕乏了。” 云无颐伸出手指,轻轻拨了一下漂浮在水面的花瓣,状似无意地问道:“臣听闻...秋猎祭祀之事,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差池。” 慕晋潇懒懒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云无颐继续道:“此次祭祀由礼部主持,但祭坛周遭布防...陛下觉得,是由京卫负责,还是由臣抽调东厂精锐暗中协防更为稳妥?” 他屏住呼吸,等待慕晋潇回答。 慕晋潇终于睁开眼,斜睨着他,水汽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朦胧:“怎么?九千岁今日对祭祀之事如此上心?” 云无颐面不改色:“陛下首次秋猎祭祀,天下瞩目。臣只是觉得,多一重保障,总归是好的。若陛下放心,臣愿亲自督办祭坛布防,确保万无一失。” 慕晋潇盯着他看了看,勾起唇角,身体滑近了些,指尖在水下戳了戳他的胸口:“哦?亲自督办?朕怎么觉得...你是又想找借口往外跑?嗯?” 虽然带着怀疑,但眼神里并无多少真正的不悦。 云无颐抓住他的手指,握在掌心,认真道:“臣不敢。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慕晋潇感受着手指传来的温度和对方认真的目光,抽回手,重新懒洋洋地靠回去,闭上眼:“准了。既然九千岁如此忠心,朕便允了你。若出了半点纰漏...朕唯你是问。” “谢陛下。”云无颐松了口气。 慕晋潇眼睛依旧闭着,警告道:“不过...布防可以,给朕记住时辰,每晚必须回来...点卯。” 云无颐点点头:“是,陛下。” 第二天。 早朝后。 云无颐并未立刻离去,而是随慕晋潇回了御书房。 待宫人退下,他上前一步,躬身禀道:“陛下,既已准臣督办祭坛布防,臣想今日便带人前往皇家祭坛实地勘察一番,以便尽早拟定章程,确保无虞。” 慕晋潇正拿起一份奏折,闻言头也没抬,只懒懒地挥了挥手:“准了,去吧。多带些人手,仔细着点。” “是。”云无颐应道,“臣只需带小安子一同前去便可,人多了反而惹眼。” 慕晋潇这才从奏折后抬起眼,瞥了他一下,用脚碰了碰对方上的腰下:“随你,记得朕昨晚的话便好。” “臣谨记。”云无颐身体微微一僵,掩去神色,恭敬退下。 出了宫,他便唤来小安子。 小安子一听要去皇家祭坛,立刻机灵地去准备了马车和一些看似测量记录的工具,做足了勘察场地的样子。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位于京郊的皇家祭坛。 此处平日有兵士把守,但因非祭祀时节,守卫并不森严。 云无颐亮出陛下手谕和东厂令牌,便带着小安子进入了祭坛区域。 这座祭坛规模宏大,以汉白玉砌成,庄严肃穆,透着一种古老神秘的气息。 云无颐脸色沉静,看似在认真勘察地形,建筑结构以及可能的布防点,不时对小安子吩咐几句,让他记录。 小安子也一本正经地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而云无颐的意识深处,正全力催动系统。 第 87章 想给暴君买糕点 系统,全面扫描整个祭坛区域! 重点检测异常能量波动、隐藏空间或机关、以及与张喻林玉佩能量频率相匹配的信号! 【正在扫描中...扫描覆盖范围扩大...能量分析中..】 云无颐步履不停,扫过每一寸石砖、每一处浮雕,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痕迹。 逆命系统费尽心机连接此处,必有图谋。 必须在秋猎前找出线索! 小安子跟在身后,虽不知师父真正目的,但也察觉到此行非同一般,越发谨慎小心。 云无颐凝神扫描着祭坛,想抓住任何有一丝可能的异常,可系统反馈的结果却仍旧是 【未发现显著异常能量源或匹配频率】 他沉思起来。 祭坛本身并无明显异常... 线索难道真的还要从张喻林身上入手? 早知道昨日就该直接夺了玉佩! 只是当时时间暂停之下,夺取玉佩易打草惊蛇,且玉佩能量活性低,夺取未必有用,可能断了线索。 一旁的小安子见师父眉头紧锁,似有烦忧,机灵地低声问道:“师父,可是有什么棘手之事?是否需要徒儿去做些什么?” 云无颐回过神,扫过空旷的祭坛,沉吟片刻,低声问道:“你近日...可曾留意张喻林张大人有何异常举动?” 小安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凑近些,轻声禀报道:“回师父,徒儿正想向您汇报!据盯着张大人的人说,张大人这两日确实有些不对劲。” “他昨日从酒楼回去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许久未出。期间似乎摔砸了东西,动静不小。之后...他府上的心腹小厮偷偷出府了一趟,去的是...一家当铺,但具体当了什么,咱们的人离得远,没看清。” “还有,”小安子继续道,“今日早朝前,张大人眼下乌青甚重,像是彻夜未眠,在宫门外遇到几位相熟的官员,也只是勉强应付,神色很是恍惚不安。” 云无颐静静听着,眸子闪了闪。 摔砸东西?当铺? 心神不宁...看来昨日陛下那顿斥责和我的警告,让他方寸大乱了。 去当铺...是急需用钱,还是...处理赃物? 他看向小安子,吩咐道:“做得很好。继续盯紧他,尤其是他府上出入的人和物品,还有...那家当铺,也派人去查探清楚,他当了何物。” “是!徒弟明白!”小安子郑重点头。 勘察完毕。 虽未在祭坛发现直接线索,但从小安子处得知的张喻林异常举动,也让云无颐觉得不虚此行。 回宫的路上,马车经过街市,各种食物的香气飘散开来。 云无颐原本闭目养神,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没忍住叫停了马车。 停下做什么?罢了,既然停了... 他撩开车帘,看向街边林立的食铺,视线范围是一家招牌老旧的糕点铺子上。 桂花糕,慕晋潇似乎...格外偏爱一些,每次御膳房做了,他总能多用两块。 “小安子,”他出声吩咐,“去那家铺子,买一盒刚出炉的桂花糕。” 小安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师父会突然要买这个,但还是立刻应声:“嗻!” 很快,一盒还冒着温热气息,甜香扑鼻的桂花糕便被送进了马车。 云无颐看着那盒精致的糕点,自己也有些微怔。 这是...做什么?特意下车...就为了买这个? 自己发了哪门子神经?! 他想给自己找个理由... 是感暴君下准了他督办祭坛之事? 又或是...弥补昨日让他吃了冷食? 但心底又有个声音在说,都不是。 他只是...莫名地就想这么做。 想给暴君买糕点。 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慕晋潇看到这盒糕点时,桃花眼可能会亮起来的模样,或许还会故意板着脸说“九千岁倒是会讨好朕”,但嘴角还是会翘起... 想到这里,云无颐的唇角竟也翘了翘, 他轻轻合上糕点盒子,将那丝甜香拢住。 “回宫吧。” 马车再次启动,朝着皇宫方向驶去。 车厢内,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柔和了。 云无颐提着那盒还温热的桂花糕回到宫中,径直往御书房去,却扑了个空。 值守的太监恭敬回禀:“九千岁,陛下方才说批折子乏了,去御花园散心了。” 太监顿了顿,偷偷瞄了眼云无颐,继续道,“张大人...方才也带了几个人进宫,说是...说是寻了些新奇玩意儿给陛下解闷,也往御花园去了。” “几个人?”云无颐眉头一皱,“什么人?” 太监低下头,更小心了些:“奴才...奴才也没看清,似乎都是些生面孔的年轻人...” 云无颐心中生出狐疑,也顾不上放下食盒,转身便朝着御花园快步走去。 刚踏入御花园月洞门,远远便看见凉亭里,慕晋潇正慵懒地靠在铺着软垫的石椅上,手指捻着茶盖,缓缓地拨弄着茶沫。 张喻林则垂手恭立在一旁,脸上带着谄媚又紧张的笑容。 而凉亭前方,整整齐齐站着一排人! 皆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一个个唇红齿白,眉目清秀,衣着或华丽或素雅,却无一不精心打扮过,垂首敛目,姿态恭敬,偶尔有人偷偷抬眼偷觑龙颜,眼神怯怯又充满期盼。 这阵仗... 云无颐瞬间秒懂! 怒火冲天! 他捏着食盒提绳的手指收紧。 好个张喻林! 自己献殷勤不成,竟还敢明目张胆地搜罗这些玩意儿送到暴君眼前来?! 真是...可恶! 他脸色沉了下来,周身气压骇人,快步地朝着凉亭走去。 云无颐强压着怒火,靠近凉亭。 慕晋潇放下了茶盏,站起身来。 他高大挺拔,玄色龙袍衬得他肩宽腰窄,气场迫人。 站在一群虽然清秀却难免显得稚嫩单薄的少年面前,更是如同鹤立鸡群,经过权力浸润和岁月打磨的成熟俊美和强大气场,瞬间将少年比得黯然失色。 他踱步到那群少年面前,眼神如同审视货物般扫过几张紧张又隐含期待的脸,随即发出明显不屑的嗤笑。 他眼尾余光瞥见了正阴沉着脸走来的云无颐。 慕晋潇非但没收敛,更是勾起玩味笑容,朝着云无颐的方向,懒洋洋地勾了勾手指。 云无颐心里的火气几乎要喷出来! 他大步跨入凉亭,无视了跪了一地的少年和旁边脸色发白的张喻林,目光直勾勾的在慕晋潇身上,冷声道: “陛下摆出这般阵仗...是想做什么?” 第 88章 突然对朕这么好 慕晋潇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云无颐的怒火,靠近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人带向自己,自然又亲昵,还在他紧实的腰上掐了一把。 他无视了周围的宁静和少年们惨白的脸色,贴着云无颐的耳,用不大但能让亭内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懒洋洋道: “没什么,不过是张大人.…一片好心,怕朕独宠你一人,闷得慌,特意寻了些新鲜玩意儿来给朕解闷。” 假阉狗这模样,气的不轻。 都怪张喻林没事把朕叫到这说什么新鲜玩意,谁曾想是一群美少年。 他说着,还故意侧过头,视线在云无颐冷若冰霜的俊脸和青涩少年们之间来回扫视了一圈,之后看向面如难看的张喻林身上,嘲讽和戏谑道: “张爱卿啊张爱卿。” 他摇了摇头,十分失望,“你既然有心要往朕身边送人,怎么连朕的喜好都没弄明白?” 他搂着云无颐腰的手又紧了紧,手暧昧地划过对方的后腰线。 “朕就喜欢....”他目光灼热地盯着云无颐一双凤目,缓缓道,”高的、强的、能打的、有劲的、还敢给朕甩脸子的!” “你找这些….”他瞥了一眼那群浑身发抖的少年,嗤笑,“朕捏着都怕碎了,有什么趣味?” 张喻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陛下对这阉人... 难道不止色那么简单? 这几个美少年都入不了陛下的眼。 云无颐周身的冷气在那句“高的、强的、能打的、有劲的、还敢给朕甩脸子的”出口时,瞬间消散了。 随之而来的是愕然和悸动。 不过,暴君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喻林见慕晋潇嗤笑,又见云无颐面色不善地赶来,心中恐慌,连忙躬身道:“是臣疏忽!陛下...可是这几人都入不了您的眼?臣...” “张大人。”云无颐冷声打断他,眼神冷冷扫过去,“陛下方才的态度,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还需要本座再替你解读一番?” 这张喻林真是够了。 慕晋潇却像是懒得再理会这闹剧,他甩了甩手,随即一把拉住云无颐的手,将人带回到石椅旁。 接着,在云无颐还没反应过来时候,慕晋潇自己先坐下,然后用力一拉.... 云无颐整个人便被拉得跌坐进他怀里,直接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 慕晋潇的手臂立刻环了上来,紧紧搂住他的腰,将他固定在自己怀里,还将鼻子凑到他颈边嗅了嗅。 他看向云无颐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食盒上,挑眉问道:“九千岁...这是给朕买了什么好吃的?” 云无颐这才想起手里的东西,刚才光顾着生气,竟全然忘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想从这过于亲密的姿势中挣脱出来,可被搂得更紧。 “陛下,”他尽量让声音平静,“臣回来路上,想着陛下或许爱吃,就...顺手买了些糕点,想给您尝尝。” 慕晋潇闻言,心口蓦地一跳,接着“砰砰砰”跳得有些快。 这假阉狗...突然对朕这么好? 又是记得朕爱吃啥,又是特意去买...朕怎么有点...不适应? 他压下异样情绪,指了指食盒,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理直气壮命令道:“喂朕。” 云无颐整个人僵住。 本就坐在对方腿上,姿势已是极度尴尬暧昧,还要当众喂食?! 臣做不到啊! 他想站起身:“陛下,这于礼不...” “合”字还没出口,就被慕晋潇按着腿强行压了回去。 慕晋潇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如鬼的张喻林和都不敢抬的少年们,不耐烦地挥挥手:“没什么事的话,都退下!” 他看向张喻林,带着警告:“张爱卿,以后别再搞这些到朕眼前。这次朕既往不咎,若有下次....哼。” 张喻林松了口气,又嫉又恨,连忙磕头谢恩,带着少年们快速地退了出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闲杂人等都退干净了,慕晋潇这才松开搂着云无颐的手,自己站起身。 而他一把将云无颐按在了刚才自己坐过的石椅上,俯身靠近,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把人困在自己和椅子之间。 “现在...”他盯着云无颐微微泛红的耳根,缓缓问,“可以喂朕了吗?” 云无颐感受着灼热的呼吸和压迫感的注视,耳根的热度一路热到脖子。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从食盒里拿起一块尚且温热的桂花糕,递到慕晋潇唇边。 “陛下...您尝尝。”嗓音放软了。 慕晋潇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 清甜的桂花香气瞬间在口腔中散开来,混合着糕点的软糯,味道确实极好。 “嗯,不错。”他咀嚼着,视线始终未从云无颐脸上移开,舌尖轻轻舔过唇角,像是在回味,又像是在诱惑,“九千岁...可真会买糕点。” 云无颐看着他这副与平日暴戾截然不同,俊美的脸上带着慵懒模样,心口重重跳了两下。 搂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他脱口而出,言语中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和试探:“陛下...方才若是臣不来...您会从那些少年中...挑个合眼的吗?” 慕晋潇闻言,勾了勾唇角,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他再喂一口。 待又一口糕点入口,他才慢悠悠地咽下,目光缱绻地看着云无颐,话里带钩: “能让朕顺眼的...恐怕这世上...”他微微前倾,气息交融,低语“也就只有九千岁你了。” “只有...臣?”云无颐眸子震颤,喃喃重复了一遍,心脏疯狂地擂动起来,一股无法言说的狂喜和悸动席卷全身! 只有我?!他说...只有自己?! 可...任务...心鳞...该怎么办?! 巨大的喜悦和随之而来的矛盾让他瞬间僵住,都忘了继续喂食的动作,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人。 慕晋潇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动作,又见他眼神发直,似乎毫无反应,方才那点愉悦和得意渐渐冷了下来。 假阉狗不在乎? 听到这种话居然毫无反应? 刚才明明气得恨不得撕了张喻林...现在却... 何意? 委屈和怒火窜起,他直起身,脸色一沉,一把拍开云无颐还捏着糕点的手! “不吃了!”他语气强硬,转身就要走。 第 89章 倒是会教育起朕来了 慕晋潇脸色一变,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云无颐心中因任务而起的纠结瞬间被慌乱覆盖。 他站起身,一把拉住慕晋潇的手腕:“陛下!臣...臣只是...” 他急急解释,“只是听到陛下那样说...太高兴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慕晋潇被他拉住,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桃花眼审视地打量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云无颐滚动的喉结,听不出喜怒: “哦?太高兴了?” 他手微用力,“朕..当真没看出来。” 眼神里的怀疑和受伤,刺痛了云无颐。 慕晋潇眼中混合着委屈,不满和强烈占有欲! 他用力把云无颐再次狠狠压回石椅上! “既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低哑,带着疯劲,手下开始粗暴地扯,“那朕...便教你该如何反应!” 云无颐被动作惊得愣住,大惊失色:“陛下!你冷静点!这....这可是御花园!光天化日!玉公公还在边上呢!” 他急忙去抓慕晋潇的手,努力阻止这荒唐的行为。 慕晋潇彻底被点燃了,听不进任何劝阻。 他抬头,对着不远处垂首躬身、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玉笙厉声喝道: “玉笙!” 玉笙一个激灵,差点跪下:“奴、奴才在!” “给朕守着这园子!”慕晋潇透出威压和一丝狠戾,“不许任何人靠近!胆敢靠近者...无论谁,给朕就地斩了!” 玉笙头皮发麻,冷汗冒出,不敢有丝毫迟疑,应道:“嗻!奴才遵旨!” 说完,快速退到远处,背对着凉亭,如同最忠诚的守卫,挡住了所有可能窥探的视线。 慕晋潇这才重新低下头,看着身下彻底僵住的云无颐,嘴角勾起妖异的笑: “现在...没有其他人了。” 慕晋潇将云无颐困在石椅与自己之间,眼底燃烧着炽烈火焰。他俯下身。 ..... 鉴赏,开始细细品鉴专属珍宝。 勘验疆土:巡视领地,缓慢地丈量过每一寸宝地。所过之处,皆留下专属鉴印,宣告所有权。 点阅奏章:落于终点,急切上奏的要点之上。时而如同批阅紧急军报般迅速处理,时而又像斟酌重要政令般细细研磨,非逼得奏章彻底屈服。 疏通漕运:巡至那早已蓄势待发、亟待疏通的漕运关隘,并未急于求成,而是先安抚周遭,待得关隘守军放松警惕,方才引导积压已久的漕粮顺利通关,运输往来。 御前演武:待得漕粮运出,展露真正目,检阅最精锐的御林军,要求进行一场真正的御前操演。设定极严苛的演练节奏,时缓时急,使受阅的精锐丢盔弃甲,将所有战力尽数交付于君前,方算演练合格。 ...... 云无颐仰靠在冰凉的椅背上,呼吸急促,手都在微微发颤。 慕晋潇满意地看着他,手拂过对方流汗的额头,透出十足的占有欲: “现在,学会该如何反应了吗?朕的...九千岁!” 云无颐被逼得神魂俱颤,生出一股力气,一个翻身。 慕晋潇被反按在冰凉的石椅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你!!” 他后续的呵斥尚未出口,消散在湿热空气中。 虽是初秋,午后阳光仍照耀,凉亭内依旧闷热难耐。 此刻更是温度陡升,石椅的冰凉与周身的热度对比鲜明,刺激得阵阵颤栗。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撑着身体,整理好彼此衣袍,勉强恢复了人前的端庄模样,只是红晕的眼尾依旧泄露了疯狂。 远处的玉笙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亭内的动静。 起初是陛下带着怒意的惊呼,随后便是一阵,接着似乎陛下原本强势的声音,到了后来,竟变得... 他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又具体说不上来。 为什么听起来,陛下才像是被狠狠收拾妥帖了的那个? 玉笙赶紧甩甩头,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抛出脑海,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守着,只是心底的疑惑越发浓了。 不可能,九千岁和自己一样... 自己怎会有如此想法!? 慕晋潇浑身脱力地靠在云无颐身上,像是连骨头都被抽走了,懒洋洋地就着对方的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剩下的糕点。 云无颐见他吃得有些干,便拿起旁边的茶水,小心地递到他唇边。 慕晋潇受用地抿了一口,惬意地眯起眼,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含糊沙哑道:“咳...吃喝玩乐当真是...极乐享受。” 云无颐闻言,动作一顿。 他看着怀中人这副慵懒,毫无防备的模样,心中微软,还是忍不住低声劝谏道:“陛下,食饱衣暖之余,亦当时常勤勉,心系朝政,方为明君之道。天下百姓,皆仰赖陛下...” 他话没说完,慕晋潇便嗤笑一声,掀起眼皮,懒懒地睨了他一眼,眼神有着嘲弄危险: “哦?朕的九千岁...如今倒是会教育起朕来了?” 他手戳了戳云无颐的胸口,“方才之时,怎不见你想起勤政爱民?嗯?” “这会儿倒跟朕摆起忠臣的架子了...胆子不小啊?” 虽是质问的语气,但眼中并无多少怒意,流转着的是愉悦调侃。 云无颐被他戳得心口发痒,又听得他提起方才之事,耳根不禁泛红,强作镇定:“臣...不敢。臣只是...” “只是什么?”慕晋潇得寸进尺地追问,身体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只是嘴上说着忠君爱国,其他却诚实得很?” 云无颐:“……” 他彻底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揽紧了些怀里的人,免得他滑下去。 第 90章 你同朕的私情 云无颐被他那句其他诚实堵得哑口无言,耳根滚烫,心里又痒痒的,看着怀中人得意洋洋的模样,起了些小报复的念头。 他手指缓缓探到慕晋潇腰间,轻轻挠了一下! “额!”慕晋潇浑身一颤,从云无颐怀里跳了起来,连忙后悔,还带着未散的慵懒和震惊,随即染上薄怒,“放肆!云无颐!你敢如此对朕!朕要治你的罪!” 云无颐看着这样子,非但不怕,还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扫过旁边的花圃,初秋时节,木芙蓉正开得绚烂,或粉或白,娇艳欲滴。 他信步走过去,随手折下一枝开得最盛的粉色木芙蓉。 他转身走回慕晋潇面前,手持鲜花,微微躬身,做出请罪的姿态,眼中满是笑意:“是,是臣之罪,臣知错了。陛下...能否饶臣一命?” 说着,他将那着露水娇嫩的木芙蓉递到了慕晋潇面前。 慕晋潇原本还板着脸,见到递到眼前的芙蓉花上,蓦地一愣。 娇艳的花朵衬着对方含笑的眉眼和请罪的姿态,呈现出一种异常奇特且摄人心魄的对照 他脸上控制不住地一热,扭过头去,还是伸出手,一把将花夺了过来,嘴上不饶人:“哼!九千岁倒是会挑...摘朕宫中的花,又来送给朕请罪求饶...好处倒全都让你占尽了!” 虽是抱怨,语气软了下去,手指摩挲着柔嫩的花瓣。 云无颐看着他微红的侧脸和言不由衷的模样,笑意更深。 他瞥见慕晋潇发髻间不知何时落了一片细小的、枯黄的银杏叶,大约是方才在亭中胡闹时沾上的。 他自然而然地抬手,轻轻将其拂去。 动作温柔而自然,像是做过千百遍。 慕晋潇感受到他手拂过发丝的触感,身体一顿,捏着花枝的手指收紧了,没有躲开,只是耳根那抹红晕,红到了脖间。 慕晋潇捏着木芙蓉,心跳开始快起来,一股冲动涌上心头。 他上前一步,把云无颐向后推抵在身后一棵粗壮的银杏树干上,手仍紧紧攥着花,仰头便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云无颐后背撞上树干,唇被彻底封住。 吻带着芙蓉花的淡淡香气和慕晋潇的霸道,瞬间夺走了他的正常呼吸。 就在两人气息交织,渐入佳境,已忘却周遭一切之时... “陛下!” 一声焦急的呼喊由远及近传来。 两人猛地分开,皆气息不稳,眼中还带着未褪的情潮。 慕晋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躁动,迅速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龙袍,面色沉静地转身,将云无颐挡在身后,看向跑来的一名侍卫:“何事惊慌?” 侍卫噗通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函:“陛下!西域加急军报!” 慕晋潇心头一凛,以为是战事或有变,迅速接过拆开,目光扫过。 然而,看完之后,他脸上的紧张却瞬间成了无语和放松。 他甩了甩手中的信纸,语气带上了点调侃:“朕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七弟要成婚了。和那个...叫什么来着?哦,西域那位娜仁公主。五日后完婚。” 他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瞥了一眼仍靠在树上平复呼吸的云无颐,才又问那侍卫:“朕之前吩咐备下的贺礼,可都送达西域了?” 侍卫恭敬回道:“回陛下,所有贺礼早已全数送达七王爷府邸!” “嗯,”慕晋潇满意地点点头,“退下吧。” “是!”侍卫如释重负,连忙退下。 待侍卫走远,慕晋潇这才重新看向云无颐,脸上正经瞬间消失,又染上了暧昧的神色,想刚才那个被打断的吻继续。 慕晋潇打发走侍卫,刚转回身,眼中未消的火苗又窜了起来,正要再次靠近云无颐... 云无颐抬手,轻轻抵住了他的胸膛,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他气息尚未完全平复,声音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自持:“陛下,够了。时辰不早,该回御书房处理政务了。” 他微微退开,垂目:“臣...替陛下磨墨。” 慕晋潇被他突然的贤臣模式给噎了一下,随即危险地眯起眼,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戏谑: “哦?九千岁就这么爱磨墨?”他指尖微微用力,意有所指,“你这般勤勉...玉笙都快无事可做了。” 云无颐面不改色,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既然陛下觉得玉公公清闲,那臣便去东厂了,那边积压的事务想必不少。” 说完,他竟真的作势要转身离开。 慕晋潇没想到他敢来真的,一股火涌上心头,不爽地“呵”了一声,一把狠狠抓住他的手,把人一把地拽了回来! “回来!”他声音带着命令口吻,有点咬牙切齿,“朕许你走了吗?!” 他死死拉着云无颐的手,就往御书房方向拖,恶狠狠的,透着一丝别扭: “走!跟朕磨墨去!今日不磨出三缸墨来,不准停!” 御书房内。 只剩下朱笔划过奏折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墨锭与砚台摩擦的声。 两人似乎都沉浸于公务之中,气氛难得的宁静...有些过于安静了。 这时... 【警告:获取“心鳞”任务剩余时间:3天07小时15分】【最终时限:秋猎祭祀当日。请宿主做好万全准备!】 系统提示音再次狠狠扎入云无颐的脑海! 他握着墨锭的手一顿,虽然瞬间便恢复了匀速研磨,但那极细微的停滞,依旧没有逃过慕晋潇敏锐的感知。 慕晋潇并未抬头,桃花眼的视线仍落在奏折上,朱笔微一顿,状似无意地淡淡开口:“怎么了?今日总是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云无颐心中一紧,面上毫无波澜,平稳道:“陛下多虑了。臣只是在想...秋猎布防的一些细节,生怕有所疏漏。” 慕晋潇闻言,这才抬起眼,目光幽深地看了他片刻,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秋猎啊...那日可是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会在场,眼睛多得很。” 他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椅背,语气带着戏谑,暗含一丝提醒: “到时候...九千岁可得警醒着点,把尾巴藏好了。”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云无颐紧实的臀上拍了一下,“别被人发现了你同朕的...私情。” 他凑近了些,低声道:“不然...那些御史言官的唾沫星子,怕是能把你给淹死。” 云无颐被他动作和话语搞得身体一僵,臀被拍过的地方好似烧了起来。 他垂目,掩去复杂情绪,回道:“臣...谨记陛下教诲。” 第 91章 炽烈如焰 云无颐听着慕晋潇半是调侃半是警告的话语,心中另一番思量。 这些人精似的皇亲国戚、朝堂老狐狸,当真看不出我与你之间的关系? 不过是不敢摆在明面上说罢了。 这暴君,有时倒是天真。 他依旧恭敬,应道:“臣,谨记陛下教诲。” 慕晋潇似乎满意了,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重新拿起朱笔,像是打发人般随口道:“行了,知道就好。去做你的事吧。东厂这几日想必也积压了不少事务,赶紧去处理了,别在这儿杵着碍朕的眼。” “是,陛下。”云无颐依言放下墨锭,躬身行礼,作势欲退。 他脚步刚挪动一下,又顿住了。 慕晋潇正低头批阅奏折,察觉他没走,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干什么?九千岁还有...” 云无颐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龙袍的衣领,向下一拉! 慕晋潇措手不及,被他拉得向前倾身! 一个带着墨香和惩罚感的吻贴在他的唇上! 刹那相触,炽烈如焰! 云无颐松开手,地替他将被扯皱的衣领抚平了。 他直起身,看着眼前显然还没回过神,一脸愕然的暴君,唇角翘起笑。 “臣,”他低沉,带着小得意,“告退。” 说完,不再停留,转身走出了御书房,留下慕晋潇一个人愣在龙椅上,捂着还残留着触感和温度的嘴唇,迟迟没反应过来。 假阉狗刚才??? 这假阉狗今天也吃错什么药了?! 竟敢...如此! 云无颐一路压着心中因突袭而泛起的微妙波澜,快步回到了东厂值房。 刚踏入房门,早已候在一旁的小安子便立刻迎了上来,神色谨慎地压低声音禀报: “师父,您让查的张喻林张大人在城西汇丰当铺当掉的东西,有眉目了!” 他继续道,“是一块成色极佳的羊脂玉佩,雕工精细,看着不像寻常物件。当票在此,赎期是三日。” 云无颐眸光一沉,立刻道:“立刻派人去...” 他话还没完,小安子却像是早有准备,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软布包裹着的东西,双手奉上: “师父放心,徒弟一查到消息,想着此物或许紧要,怕夜长梦多,便立刻带着银子去将其赎了回来!请您过目!” 云无颐一怔,接过那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果然是一块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佩,触手生温,就是张喻林那块。 他仔细端详片刻,并未立刻发现明显异常,但张喻林特意当掉此物,必定有鬼。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机灵得力的小安子,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得很好。心思缜密,行动迅捷。此事记你一功。” 小安子被夸得眼睛一亮,难掩喜色,可努力保持着镇定,躬身道:“为师父分忧,是徒弟的本分!” 云无颐满意地点点头,对小安子吩咐道:“此事你办得极好。先下去吧,继续让人盯紧张喻林,尤其留意他近日是否有前往皇家祭坛的动向。” “是!师父!徒弟明白!”小安子郑重点头,领命而去。 值房内重归寂静。 云无颐拿玉佩,他凝神屏息,意识沉入系统: 【系统,深度扫描此玉佩,分析其能量结构及潜在链接!】 【指令接收...扫描中...】 【分析中..警告!检测到高强度隐匿能量印记!】 【能量特征与逆命系统匹配度92%!】 【该印记为单向定位信标,激活状态下可持续向特定坐标,经确认:皇家祭坛核心区域,发送微弱定位信号!】 果然有鬼! 云无颐眼中寒意乍现,捏着玉佩的手微微用力。 张喻林将此物当掉,是想切断联系避免追查?还是,这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当掉玉佩是为了将其转移到别处,方便他人获取信号? 亦或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想出掉此玉? 无论如何,这玉佩是关键线索! 他立刻下令:【系统,尝试反向追踪信号接收端的具体位置!能否锁定在祭坛内的精确坐标?】 【尝试反向追踪..信号微弱且加密....需要时间破解....预计需要12-18小时....】 12小时,应该来得及! 必须在秋猎前弄清他们的具体目标! 云无颐不停的思索。 定位信标...指向祭坛核心... 不行,还是担心,最好快点才行。 他不再犹豫,沉声下令:系统,优先处理此信号破解,调动所有可用算力,务必在最短时间内锁定精确坐标! 【指令确认。算力资源重新分配中...破解进程加速...预计时间缩短至:8小时】 8小时!云无颐心中稍定,这个时间足够他做出应对。 他将玉佩重新用软布包好,放入怀中贴身收藏。 此物现在至关重要,绝不能有失。 随即,他快步走到书案前,铺开纸笔,迅速写下一道道指令: 加派东厂精锐好手,十二时辰不间断监视张喻林府邸所有出入口,记录所有进出人员,尤其注意生面孔或行踪诡秘者。 增派暗哨,严密监控皇家祭坛各个方位,一旦发现任何非正常人员靠近或异常活动,立即上报! 令技术侦缉司随时待命,配合系统破解进度,一旦坐标锁定,立即进行实地勘测和布控准备! 写完后,他盖上自己的私印,沉声道:“来人!” 一名心腹档头立刻地出现在门口:“督主有何吩咐?” “即刻将这些命令传下去!要快!要隐秘!”云无颐将指令递过去。 “是!”档头接过指令,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是一肃,躬身领命,迅速退下安排。 一系列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整个东厂这台庞大的机器,因为云无颐的指令而开始高效隐秘地运转起来。 云无颐负手立于窗前,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天,目光幽深。 靠小安子虽然定心,但...若动用东厂是否会引出写不一样的... 秋猎...祭祀...信标! 无论你们想玩什么把戏,自己都会亲手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 他唇角勾起冷冽。 张喻林!还有你背后的主子,最好别让人抓到尾巴。 第 92章 故意扰乱 天色已深。 云无颐处理完东厂事务,回到宫中,远远便见御书房的窗户透出明亮的烛光。 他脚步微顿,走了过去。 只见玉笙正垂手侍立在门外,一脸忧色。 “陛下...还在处理政务?”云无颐低声问道。 玉笙见是他,连忙躬身回道:“回九千岁,陛下自用了晚膳后,便一直在里面批阅奏折,至今未曾歇息。” “期间张喻林张大人来过一次,呈递了些关于秋猎的文书,礼部尚书也来请示过祭祀细节...陛下都未曾耽搁太久,便又继续忙于公务了。” 云无颐闻言,眉头皱了皱,点了点头,示意玉笙不必通报,自己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慕晋潇正伏案疾书,侧脸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专注。 桌上堆积的奏折似乎只增不减。 云无颐放轻脚步走近,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紧蹙的眉心,心中一片柔软,低声道:“陛下,夜深了,政务虽要紧,但也该保重龙体,可要先行歇息?” 慕晋潇头也未抬,只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倦意道:“等朕把手上这几份紧急的处理完。” 云无颐沉默片刻,又上前一步:“可需要臣...从旁协助?” 慕晋潇这才抬起眼,目光从堆积如山的奏折移到他脸上。 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疲惫,在看到他时,染上了别样的情绪。 他放下笔,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椅背,看着云无颐,唇边似笑非笑,慵懒带点危险: “你若不来...朕尚能专心批这些枯燥玩意。你一来...朕就只想着与你...温存。”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云无颐,像是真的在问罪:“九千岁,你说...你该当何罪啊?” 云无颐闻言,非但没有请罪,而是笑得有些挑衅,作势便要转身: “既是如此...那臣还是先行告退为好。免得...耽误陛下勤政,让臣落得个魅君误国的罪名。” 他这话讲得云淡风轻,脚步也确实朝外挪动了。 “回来!”慕晋潇果然立刻出声,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官袍的衣袖,紧紧的,生怕他真走了,“朕让你走了吗?!” 云无颐停住脚步,没有立刻转身,只是微微侧头,垂目,看着那只紧紧抓着自己袖袍好看的手。 他缓缓抬起手,覆盖在慕晋潇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微凉的皮肤。 然后,他才慢慢地转过身。 他凤眼像是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他微微俯身,凑近仍坐在椅中的慕晋潇,两人呼吸瞬间交缠在一起。 “是,陛下。”他应道,嗓音比平日低沉沙哑,“臣...遵旨。” 他的目光从慕晋潇的眼睛,缓缓滑落到因为微微惊讶而张着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复又抬眸对上对方的视线。 “只是...”他顿了顿,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对方的脸,“陛下留下臣,是想要臣...如何将功折罪呢?”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勾人,在人心尖上轻轻挠动。 慕晋潇被撩拨心尖一颤,尤其是那“将功折罪”这几个字,让他喉头发紧。 他强装淡定,故意板起脸,抽回被摩挲的手,指向那堆积如山的奏折,维持着帝王的威严,透出微哑: “如何将功折罪?简单!这些...这些...还有那边那些...”他快速指了一通,“全都替朕批阅了!一字不漏!批不完...今晚就别想歇息!”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故意刁难。 云无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浩如烟海的奏本,并没有露出为难之色,轻轻地笑了。 他上前一步,挤进慕晋潇和书案之间,一手撑在椅背上,把人困在其中,一只手却真的拿起了一份奏折和朱笔。 “陛下有令,臣...自当遵从。”他嘴上说着恭敬的话,气息全数喷洒在慕晋潇发红的耳。 他当真开始浏览奏折,目光专注,下笔如飞,批阅得又快又准,俨然一副尽心辅政的贤臣模样。 然而,他每批完一份,放下笔的瞬间,手总会不小心地擦过慕晋潇放在扶手上的手。 或是微微侧头请教问题时,唇差点要贴上对方的脸。 又或是看到某些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时,会低声念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贴着耳朵响起,好似情人间的絮语... 慕晋潇原本还想端着架子,监督他干活,结果被这无处不在的暧昧骚扰弄得坐立难安,心跳失常,哪里还看得进半个字去? 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都像着了火,呼吸声比任何政务都更能扰乱他的心神。 “你!你好好批你的!”他终于忍不住,发颤地斥责,可毫无威慑力,像是欲拒还迎。 云无颐闻言,终于停下笔,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陛下,臣...批得不够认真吗?” 他眼神清澈,如同刚才那些小动作都不是他做的。 慕晋潇:“……” 他气得想咬人。 这假阉狗!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会勾引人了?! 还故意勾朕! 云无颐又凑近,蛊惑道:“还是说...陛下其实...并不想臣批这些枯燥的奏折?” “陛下真正想让臣效劳的...是别的?” 慕晋潇被这直白又危险的追问逼得呼吸一窒,脸腾地烧了起来。 他想反驳,想维持自己那点摇摇欲坠的帝王威严,可对着云无颐佛能看透一切又蛊惑的眸子,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云无颐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和微微闪烁的眼神,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低笑,不再逼问,也没有退开,就着这个距离,重新拿起了朱笔。 “既然陛下暂无其他吩咐....”他戏谑道,“那臣便继续为您...分忧了。” 他再次专注于奏折之上,下笔稳健,批语精准。 只是这一次,他小动作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批阅时,手臂会无意地蹭过慕晋潇的胳膊,更是说自己手酸借用慕晋潇的手来磨墨。 换奏折时,手不小心划过对方的大腿。 慕晋潇被他这连绵不绝触碰搅得心神荡漾。 似有似无的墨香与对方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将他牢牢吸引住。 他努力集中精神去看奏折,发现眼前的字迹都在晃动,根本无法入脑。 全部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身边这个人动作和气息上。 “够了!”他终于忍无可忍,抽回被逼着磨墨的手,气急败坏道,“你放肆!你这分明是故意扰乱朕!胆子越来越大了,是觉得朕不会拿你如何吗!?” 第 93章 试探 云无颐停下笔,抬眸看他,眼神依旧无辜,还带着点委屈:“陛下何出此言?臣分明是在兢兢业业地替陛下分忧解难。莫非...是臣批阅得不合陛下心意?” 他说着,竟拿起刚刚批完的一份奏折,递到慕晋潇眼前,指着上面的朱批:“陛下您看,此处关于漕运改革的建议,臣觉得...” 慕晋潇看着确实无可指摘的批红,再对上他那副“纯良忠臣”的模样,简直气得牙痒痒,又抓不到任何错处! 他一把夺过那奏折扔回桌上,瞪着云无颐,胸口起伏,咬着牙挤道: “云无颐!你给朕等着,今晚...朕定要你好看!” 这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预告和承诺。 云无颐闻言,唇边扬起一个明显的得逞的笑。 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眼神炽热: “臣...拭目以待。” 两人总算将堆积的政务处理完毕,各自沐浴更衣,带着一身水汽回到了寝殿。 云无颐看着龙榻,回想起慕晋潇那句“今晚要你好看”的预告,心下竟生出隐秘的期待,步伐都放缓了些。 可当他刚走到榻边,见慕晋潇从枕下摸出了一条细韧的银链,动作利落地扣在了他的手腕上,另一端则系在了沉重的床柱上。 “咔”一声。 云无颐一愣,抬起被锁住的手腕,诧异地看向已经自顾自躺下的慕晋潇:“陛下...这是何意?” 暴君什么意思? 好好的又把自己锁了。 慕晋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指了指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色:“看不出来吗?锁着你。马上要早朝了...后天就是秋猎,朕得养精蓄锐,今日绝不能再胡闹。”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云无颐,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你....安分睡觉,不许再诱惑朕。这链子...明日再给你解开。” 云无颐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无奈道:“陛下...其实不必如此。臣保证会安分睡觉。反倒是陛下您...” 他调侃道,“似乎更需要这链子约束一下?” 慕晋潇闻言,转过身来,瞪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朕非要缠着你做那事不可吗?!” 他脸瞬间泛红。 云无颐忍住笑意,从善如流地改口:“臣不敢!陛下自然是英明神武,克己复礼。” 慕晋潇哼了一声,又转回去,懒懒道:“别想激将法!朕才不会上当!下午在御花园...朕到现在腰还酸着呢...这几天是该节制一下,养好精神等秋猎,朕要大展身手。” 云无颐眼神软了。 他挪近了些,隔着被子,伸手轻轻按上慕晋潇的后腰,力度适中地揉按起来:“是臣不好。陛下睡吧,臣给您揉揉,放松一下。秋猎...以陛下之姿,定能光彩夺目。” 他的动作温柔又专业,缓解着肌肉的酸胀。 慕晋潇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舒服地哼唧了两声,困意再次上涌,在安心的揉按中,意识逐渐模糊,沉沉睡去。 云无颐听着他逐渐平稳悠长的呼吸,手下动作未停,看着窗外渐亮的天光,又看了看自己腕间的细链,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是一片纵容的温柔。 第二天下朝。 云无颐心系祭坛探查之事,步履匆匆,正准备赶往皇家祭坛。 刚走出金銮殿不远,身后却传来一个让人不悦的声音: “九千岁留步!今日下朝,怎如此急急忙忙?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云无颐脚步顿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张喻林。 他压下心头不耐,并未转身,只冷声道:“本座有要事在身,就不与张大人闲聊了。” 说完,他抬步欲走。 张喻林却快走上去,直接拦在了他的去路上,皮笑肉不笑道:“闲聊?九千岁怎知下官想说的话,就一定是闲聊呢?” 云无颐眸光一寒,冷冷道:“张大人若有这闲工夫在此拦路,不如多去探望一下至今昏迷不醒的八王爷,尽尽臣子本分。” 他侧身,准备绕过对方。 张喻林再次挪步挡住,试探和急切道:“九千岁这般急切...可是要赶往....皇家祭坛?” 云无颐心中冷笑一声。 果然沉不住气了...上钩了。 他面上故意皱起眉头,露出被打探隐私的不悦和警惕,缓缓转过身,不快的看向张喻林: “张大人...是如何得知本座要去祭坛?莫非张大人暗中派人监视本座行踪?” 他刻意将问题引向监视,显得自己只是正常公务,并未察觉更深层的联系。 张喻林听闻反将一军的质问,神色一僵,眼中闪过慌乱,连忙摆手干笑道:“九千岁说笑了!下官岂敢!下官只是猜测,秋猎在即,九千岁负责祭坛布防,定然会常去巡查...对,是猜测!” 他欲盖弥彰的解释,更是漏洞百出。 云无颐心中了然,不再与他纠缠,只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张大人还是多关心该关心之事吧。” 说罢,不再理会张喻林青白交错的脸色,拂袖而去。 云无颐摆脱张喻林的纠缠,很快便抵达了庄严肃穆的皇家祭坛。 此处因临近秋猎大典,守卫明显比昨日森严了许多,但见到是他,依旧恭敬放行。 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步入祭坛核心区域。 汉白玉砌成的祭坛高耸,四周矗立着古老的石柱和青铜礼器。 系统,玉佩信号反向追踪完成了吗?精确坐标定位! 他意识中急切下令。 【追踪完成。目标精确坐标:祭坛正南方位,第三级台阶之下,左起第七块石板下方,深度约三尺处。检测到微弱能量屏障,疑似小型隐匿阵法。】 云无颐扫向系统指示的方位。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手仔细抚过那第七块石板及其周围的缝隙。 石板与周围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异常,若非系统指引,绝难发现其下另有乾坤。 三尺之下...能量屏障。 果然是逆命系统的手笔! 他们在此处埋藏了什么?启动装置?破坏祭祀的武器?还是...与心鳞任务有关? 想到心鳞任务,他的心情瞬间沉重下来。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 秋猎祭祀当日,万众瞩目之下,当真要在那时动手吗? 他看着眼前的祭坛,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慕晋潇谈及秋猎时桃花眼闪烁着期待与野心的眸子,和昨夜锁住自己时那别扭又带着依赖的模样... 夺取心鳞,他会痛,会虚弱,更会恨自己吧? 想到这些...一种尖锐的刺痛袭上心脏。 可不做,系统惩罚未知,可能更糟。 而且,逆命系统的阴谋就在眼前,若因自己之故导致祭祀被破坏,让暴君陷入险境... 第 94章 好箭法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祭坛周围清冷古老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明日之事,未必没有转机。 若能在此之前,先一步粉碎逆命系统的阴谋,或许...能找到两全之法? 无论如何,必须先确定这石板之下,到底是什么! 他睁开眼,眸光已恢复一片沉静冷厉。 他再次仔细检查了那块石板及周围环境,将每一处细节牢记于心,并未立刻动手挖掘打草惊蛇。 需得寻个万全时机,再来探查这石板下的秘密。 眼下...先回去布局。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决定性的坐标点,转身毅然离去。 背影在巨大的祭坛下,显得决绝而又孤注一掷。 云无颐回到宫中,径直前往御书房,却并未见到慕晋潇的身影。 询问宫人得知,陛下去了演武苑练习骑射。 他心中微动,转身便朝演武苑走去。 演武苑内。 慕晋潇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矫健的身姿,墨发高束,更添利落飒爽。 他正立于箭道之上,张弓搭箭,目标直指百步之外的箭靶。 张喻林和几名武将恭敬地立在一旁观看。 慕晋潇桃花眼微眯,双眸似电穿云破雾,气韵若渊静镇乾坤。 弓弦缓缓拉至满月,衣服紧贴,可隐约凸显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 “嗖!” 箭矢离弦,破空而去!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嘭!”的一声,箭矢精准无比地正中靶心! 尾羽因巨大的冲击力颤动! 不等众人喝彩,他已然再次抽箭、搭弓、瞄准、发射! 举手投足皆成章法,刚柔并济间尽显君临天下之威! “嗖!嗖!嗖!” 接连三箭,箭无虚发,皆深深钉入红心,把靶心几乎要射穿! 云无颐站在不远处,将此景皆纳入眼中。 他看着阳光下身姿挺拔、眼神专注、每一箭都带着破军之势的暴君,心室剧烈收缩膨胀,血液都似乎热了。 他缓步上前,击掌赞叹,真诚道:“陛下好箭法!矢无虚发,劲透靶心,更有气吞山河之势!臣,佩服。” 慕晋潇闻声,缓缓放下手中的强弓,转过身来。 他薄汗浸染青丝鬓角,恍若朝霞晕染神祇面容。 听到云无颐的夸赞,他一怔,唇角缓缓勾起绚烂又邪气的笑容,桃花眼里有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哦?”他声音运动而微喘,更磁性,“朕怎么不知道...朕的九千岁,竟如此会夸人?” 他一步步走向云无颐,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 “不过...朕爱听。再多说几句?” 笑容里的愉悦和美貌,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见云无颐到来,一旁观战的几名武将连忙躬身行礼:“参见九千岁!” 唯有张喻林,面色阴沉,只当没看见,依旧直挺挺地站着,目光死死盯着箭靶,如同能盯出个洞来。 云无颐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理会,只对那几名武将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他又转向慕晋潇,笑着继续夸道:“陛下箭术超群,力道、准头、气势皆是无人能及,实乃天纵奇才。” 爱听就依暴君的话,多说点。 慕晋潇被他夸得身心舒畅,唇边邪气的笑容越发张扬。 张喻林在一旁看得嫉火中烧,眼珠一转,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光是射固定靶子未免有些无趣。臣听闻有种玩法,名曰穿杨射柳,需骑于奔马之上,射中百步外悬于柳枝之上、仅铜钱大小的金环,方显真本事。” “不知陛下可有兴致一试?” 他这话看似提议,实则包藏祸心。 此技极难,纵是高手也未必能成,他是料定陛下久居深宫,骑射虽精,也未必能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届时自己或可挽回些颜面。更重要的是... 这阉人常年居于宫内,怕是连马都骑不利索! 正好让他在陛下面前大大出丑! 看他还如何得意! 慕晋潇果然被勾起了兴致,桃花眼一亮:“穿杨射柳?听着倒是有趣!好!今日便比比这个!谁若能射中那金环,朕重重有赏!” 张喻林立刻顺势将矛头引向云无颐,虚伪的恭维道:“久闻九千岁文武双全,只是臣还从未有幸得见九千岁骑射英姿,今日若能一睹为快,实乃三生有幸。” 快答应!快出丑! 云无颐岂会不知他心思,只笑而不语,并未立刻接话。 一旁的慕晋潇却来了劲,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云无颐的手臂,桃花眼里闪烁着兴奋好奇:“是啊,无颐,你也参加!朕还真好奇你射箭是否也如你办事一般了得?”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透着暧昧的挑衅:“若是厉害...秋猎之时,朕可要更努力一把,才能不被你比下去了。” 云无颐看着慕晋潇那跃跃欲试期待的眼神,心下无奈一笑。 罢了,这暴君兴致正浓,非要下场比一比... 那就陪他玩玩吧。 他拱手应道:“既然陛下有令,臣便试试。” 慕晋潇闻言,眼中光彩更盛,立刻挥手示意宫人去准备骏马和铜钱大小的金环等物。 他趁众人忙碌,凑到云无颐耳边,透露出好胜心和亲昵的警告:“你可别故意让着朕...朕...可是不会让你的。” 这假阉狗若是敢放水,朕定要他好看! 朕要赢,也要赢得堂堂正正! 云无颐感受到耳边的热气和孩子气般的警告,唇角弯了弯,低下头,恭敬应道:“陛下放心,臣必当竭尽全力。” 慕晋潇似乎还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可不许用你那些神通作弊。” 云无颐从善如流:“臣不敢,陛下放心。” 两人这般旁若无人地咬耳朵,看得一旁的张喻林脸色铁青,嫉恨得差点把手中的弓弦捏断! 云无颐好似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般,淡淡扫过去,故意提高了声:“张大人虽是文臣,但身为镇北侯世子,家学渊源,武艺定然也是不凡的。如此有趣的比试,张大人不一同参加吗?” 张喻林正憋着一肚子火,闻言,立刻露出自信倨傲的笑容:“这是自然!镇北侯府子弟,岂有怯场之理?” 慕晋潇也笑着插话,言语中满是对臣子家世的熟稔和认可:“九千岁可别小瞧了张爱卿。他父亲镇北侯张靖昌,当年可是威震北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不然你以为镇北侯是怎么来的?虎父无犬子,张爱卿虽入朝为文官,这武艺方面,又岂会是简单的?” 第 95章 雕虫小技 云无颐听着慕晋潇对张喻林家世的认可和夸赞,尤其是语气中自然而然的熟稔,莫名地泛起一丝不爽。 镇北侯...张靖昌。 他挂着得体的浅笑,附和道:“陛下说的是,是臣失言了。镇北侯威名,臣亦如雷贯耳。” 此时,宫人前来回禀,马匹、金环等物均已准备就绪。 慕晋潇兴致高昂,率先走向马厩,亲自挑选了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拍了拍马颈,很满意。 他又指着一匹同样神骏、性子看起来更为温顺些的枣红马对云无颐道:“这匹赤火温驯些,给你。” 他翻身上马,潇洒无比,勒住缰绳,对云无颐一笑道:“可别第一轮就摔下来,朕可是很期待与你一较高下。” 说完,他一夹马腹,黑马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了出去! 张喻林见状,也立刻选了一匹健壮黄骠马,紧跟着冲入赛道。 云无颐摸了摸那匹枣红马的鬃毛,翻身上马,动作竟也异常利落稳当。 他轻喝,赤火亦撒开四蹄,疾驰而出! 比赛正式开始! 百步之外,三根细柳枝垂下,每根枝梢都系着一枚细小金环,随着秋风微微晃动,难以瞄准。 慕晋潇一马当先,控马极稳,在疾驰中张弓搭箭,目光锁定目标! “嗖!”箭矢破空,因马匹颠簸和金环晃动,稍稍偏了偏,擦着金环边缘飞过! 他不满地哼了声,迅速再次抽箭。 张喻林紧随其后,他骑术也相当精湛,身体伏低,尽量减少颠簸,看准时机,一箭射出! 箭矢精准地穿过了金环! 但因力道稍逊,只是轻轻擦过,并未能将金环带下柳枝! “好!”周围响起一阵喝彩,虽未完全成功,但已显实力。 就在这时,云无颐策马赶上! 他并未像前两人那般急于射击,而是控着马匹,调整呼吸,眼神沉静,紧紧追随着晃动的金环轨迹,像是在计算着。 就在马匹奔至最佳位置,金环晃动的幅度达到某个平衡点的刹那... 他动了! 张弓、搭箭、瞄准、发射! 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听“铮”的一声! 箭矢并非直接射向金环,而是准确无误地射中了系着金环的细柳枝根部! 柳枝应声而断! 金环随着断裂的柳枝向下坠落! 而在同一时间,云无颐的第二支箭已然射出! “嗖!啪!” 后来居上的箭矢,在半空中准确的贯穿了下坠的金环中心,它余势不减,“咄”的一声,死死钉在了箭靶之上! 箭尾兀自颤抖不休! 全场瞬间静了! 所有人脸上皆是震惊。 连慕晋潇都勒住了马,无法置信地看着被钉在靶心、还在微微晃动的金环。 他侧首望去,云无颐策马而立,眉宇间不见半分波澜,似刚拾起一片落叶般寻常。 这假阉狗...射箭术了得。 张喻林更是脸色白了又白,握着弓的手微微发抖。 他看着那被牢牢钉在靶心、像是在无声嘲讽他的金环,强烈的屈辱和不甘涌上心头。 不可能!他一定是运气! 对!只是运气好罢了! 自己乃镇北侯世子,怎能输给一个阉人! 他一咬牙,不顾规则,再次催动马匹,冲向箭道! 抽箭、搭弓、瞄准、射击! 动作因为急躁而有些变形。 “嗖!啪!” 箭矢再次穿过了金环,可依旧只是擦边而过,未能将其带下,更别提钉上靶心了! 更是因为力道控制不佳,箭矢远远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徒劳无功! 张喻林僵在马背上,握着弓的手紧紧扣住,胸口起伏。 慕晋潇虽然自己输了,脸上不见丝毫懊恼,倒是笑得如同赢了全世界一般灿烂夺目。 他翻身下马,走到云无颐的马前,仰头紧盯着他,桃花眼里满是亮光: “好!好!好!”他充满了兴奋和赞赏,“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朕还以为至少要来回较量好几轮才能有人成功。九千岁,你真是...一次次让朕刮目相看!” 这假阉狗...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朕不知道的? 真是...捡到宝了! 当真是深得朕意啊。 云无颐也随之下马,姿态从容。 周围几名武将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围上来由衷赞叹:“九千岁真乃神射!” “末将佩服!” 云无颐只是淡淡一笑,谦逊道:“诸位大人过奖了,不过是凑巧而已。” 射箭而已,对他来说实在是雕虫小技... 这么被夸,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张喻林此刻也阴沉着脸走了过来,闻言,立刻阴阳怪气地插话道:“哦?凑巧?九千岁未免太过谦虚了。” “若是真凑巧...不如再来一遍?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真正见识一下九千岁的实力。” 这阉人肯定是运气! 再来一次! 自己就不信了,绝对不可能再成功!定要让他当众出丑! 慕晋潇闻言,挑眉看向云无颐,勾起玩味的笑,信任期待道:“既然张爱卿有此提议...无颐,你便让他们再开开眼?朕...相信你的实力。” 张喻林此番叫什么?不到黄河心不死。 云无颐目光与慕晋潇对视,看到对方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鼓励,心中蓦地一跳。 他拱手,应道:“是,陛下。” 没有犹豫,他再次翻身上马!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过多调整,“赤火”便如同与他心意相通般疾驰而出! 速度比上一次更快,更稳!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他再次张弓! 身形流转如泼墨写意,所到处皆是胸有成竹的章法! “嗖!” 箭矢破空!精准断柳! “嗖!” 第二箭无缝衔接!如流星赶月! “咄!”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方式! 那枚新的金环被贯穿,死死钉在了箭靶红心之上! 而且比上一次更深!更稳! 全场再次陷入静。 已被眼前这一景象折服。 云无颐勒住马,缓缓踱回,目光平静地瞥了眼脸色惨的张喻林,又转向桃花眼乍亮的慕晋潇身上。 无需多言,结果说明一切。 第 96章 马跑得快 慕晋潇抚掌,掌声打破了寂静。 他勾着笑,眼中暗光流转,是欣赏和深沉的占有。 “好一个九千岁!当真是…深藏不露。让朕刮目相看。”他嗓音微哑,问道:“说罢,想要什么赏赐?朕今日心情好,允你。” 云无颐收弓,翻身下马。 系统的倒计时在他脑中浮现。 【距离秋猎祭祀日最终时限:2天05小时】。 又来了。 他垂目,掩去眼中挣扎,冷冽低沉道:“陛下谬赞。为陛下分忧,是臣本分。赏赐…臣暂时还未想好。” 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关键不易被拒绝的“赏赐”。 慕晋潇挑眉,目光在他看似平静的脸上逡巡片刻。 他轻笑一声:“哦?还有你九千岁想不好的时候?也罢,朕准你….想好了再来讨。” 他视线扫过一旁垂手侍立的众人,特别是脸色不好看的张喻林,威压沉沉:“今日都瞧见了?何为天外有天。” “都回去好生练练,明日秋猎,朕要看到的可不是这等花拳绣腿。都别让朕…失望。” “是!臣等遵旨!” 众人齐声应和,张喻林的声音混在其中,干涩发紧。 慕晋潇甩了甩手:“都退下。” 待众人躬身离去,他重新凝视在云无颐,眼神热烈强势,缓步走近。 “至于你,”他仅容二人听闻,命令道,“留下。方才那一手甚妙,朕…要你亲手教。” 云无颐这句“陛下想如何练”还未出口。 慕晋潇探手,一把抓住他衣领,唇便堵了上来。 不是温柔的吻,吻混合着沙场的尘土气息和慕晋潇身上独有的龙涎檀香,霸道地席卷云无颐感官。 “陛...”云无颐低呼,手抵住慕晋潇的胸膛,触手是龙袍下结实肌肉和急促的心跳。 慕晋潇在他刚开口时便松开了他,手擦过他下唇,对快步上前的玉笙下令,嗓音是情动沙哑:“去,给朕把门口看紧了,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来!” “是,陛下!” 玉笙头低头,脚步飞快地退向苑门。 云无颐气息未平,看着慕晋潇眼中情绪,立刻明白了。 “陛下,这里是演武苑。”他努力维持冷静,嗓音紧绷。 光天化日,露天席地,这实在太...过分了。 慕晋潇扣住他下巴,手指微用力,桃花眼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眼尾因兴奋而红晕,惊心也危险得夺魄:“朕知道啊。” 他凑近,“所以才刺激,不是么?无颐难道怕了?怎么不敢和朕比较一下箭术?” 御花园都玩过了,假阉狗装什么。 他松开手,转身利落地踩镫,翻身上了自己的御马,通体乌黑的骏马不安地踏着。 慕晋潇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瞥向云无颐,伸出了手,命令道:“上马!” 云无颐心脏狠狠一跳。 他看着马背上笑容恣意疯狂的慕晋潇。 他咬了咬牙,终是握住了对方手。 慕晋潇用力一拽,云无颐借力轻盈跃上马背,稳稳落在他身后。 马鞍空间有限,两人身体瞬间紧密相贴,隔着数层衣料,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和线条。 “抱紧朕的腰。”慕晋潇侧头命令,透着得逞的笑,“朕带你...跑一圈,再好好练练箭。” 云无颐的手臂环上柔韧有力的腰,掌心下的肌肉微绷紧。 慕晋潇一抖缰绳,骏马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风瞬间呼啸而过,刮过耳,吹起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剧烈的颠簸让身体不可避免地一次次碰撞摩擦。 慕晋潇似乎故意操控着马匹在场地内做出各种急转腾跃的动作,每一次起伏都让身后的云无颐将他抱得更紧。 云无颐的下颌抵在慕晋潇的颈边,能感受到对方逐渐升高的体温。 他气息紊乱,冷峻的面容被风刮得有点疼,又被对方温度感染。 马蹄声掩盖不住更为隐秘,逐渐失控的动静。 慕晋潇故意在骏马跃过障碍时向后靠去,彻底陷进他怀里,发出似愉悦挑衅的短促低哼。 云无颐手臂收紧,把身肆意的人牢牢圈怀中,他咬着牙,在风声呼啸中道:“陛下...您这是在玩火...” 慕晋潇闻言,笑了起来,笑的愉悦和嚣张:“哦?九千岁,是要灭火,还是...加把柴?” 骏马还在狂奔,颠簸摇晃,两人身影难分。 焦虑、任务、倒计时,似乎都被这疾驰的风和怀中的人暂时忘记,剩下角逐和吸引。 慕晋潇没能忍住,腰身瞬间软塌下去,又立刻被身后人强有力的手臂牢牢固住,眼前阵阵发黑。 远处,玉笙如石雕般立在门口,耳根透出红色。 演武苑内。 唯有风声、马蹄声。 “要死了!云无颐...这马跑的太快了。” “不会的,陛下,相信臣!” “叫朕名字...” “慕晋潇!慕晋潇!” 马匹停稳。 云无颐率先下马,转身伸手去扶慕晋潇。 慕晋潇抓着他的手,脚刚沾地,膝盖一软,人向前一倒去。 云无颐眼疾手快,立刻将人揽进怀里,臂膀结实有力:“陛下?没事吧?” 慕晋潇推开他,强自站稳,耳根通红,偏要板起脸,虚软恼意道:“朕能有什么事!” 他瞪了云无颐一眼,咬牙切齿,“都怪你!怎么如此无法忍耐!尽皆进去了!朕必须立刻去沐浴!” 他扯了扯汗湿的衣袍。 云无颐看着他强撑的模样,心里那点担忧化成了无奈的纵容。 确实太过,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没了。 他低声认错:“是臣的错,臣也不知那马会跑的如此之快,没收住。” 他上前一步,诚恳道,“臣同陛下一同前去,也好…帮陛下。” 慕晋潇脸更红了,连脖子都染上绯色:“谁要你!” 他色厉内荏地吼了下,转身就要走,结果脚步又是一个趔趄。 云无颐立刻稳稳跟上,虚扶在他身侧,既保持着一点距离,也确保能随时接住他。 这暴君...害羞? 慕晋潇不再说话,抿着唇,强撑着略显虚浮的步伐,加快速度往浴殿方向走,背影都透着羞愤。 云无颐沉默地紧随其后,看着他微僵的步态上,眼神暗了暗。 第 97章 究竟谁碰谁 御书房内。 刚沐浴过的两人身上带着淡淡水汽和皂角清香。 气氛松弛又微妙。 云无颐看着歪在软榻上,慵懒餍足的慕晋潇,开口问道:“陛下,可还要练箭?” 慕晋潇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瞥他一眼,沙哑道:“不练了。除了你,朕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 “明日秋猎,你只管紧跟着朕就是了。” 云无颐对上他的视线,心口微窒,既是压力也是无法言喻的牵引。 他垂首,应道:“是。” 慕晋潇拉住云无颐的手,手在他薄茧的指腹和修长骨节上摩挲,挑眉问:“你这手,怎能射得如此之准?可有什么独门技巧?” 云无颐将他微凉的手握住,掌心温热,笑道:“技巧…无非是心静,眼准,手稳。呼吸与箭出同频,心无杂念,眼中唯有目标。” 慕晋潇点点头,手上用力,一把将对方拉坐在宽大的龙椅边上:“既是手稳,那正好。坐下,给朕按按腰。” 他斜睨着云无颐,故意板起脸,“从现在起,不许再碰朕!” 云无颐被他这倒打一耙差点失笑。 究竟是谁碰谁? 再说...不碰怎么按腰? 他嘴上顺从:“是。只要陛下…不故意勾引臣。” 慕晋潇桃花眼瞬间眯起,危险勾人:“哦?朕勾引你?” 说着,藏在桌案下的脚便抬起来,用脚尖勾了一下云无颐的腿。 云无颐腿肌肉一绷,立刻投降:“臣失言,臣这就为陛下按摩。” 他双手搭上慕晋潇的后腰,力度刚刚好的揉按起来,手似有若无地的往后腰更下方滑去一点,十分试探挑衅。 慕晋潇被他按得腰眼一酸,差点叫出声,强忍着才维持住镇定,从鼻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 慕晋潇腰又是一颤,恼羞成怒:“好好按!再敢戏弄朕,要你好看!” 这假阉狗!越来越放肆了! 胆敢戏弄朕。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云无颐嘴上恭敬:“是,陛下。” 自己是在好好按啊... 不这样怎么按去疲惫?按去酸软? 手上变本加厉,又往下滑了寸许,按在酸软的穴位上。 慕晋潇吸了口气,眸光一暗,一把揪住云无颐的衣领将他扯向自己,力气大的让云无颐踉跄一下。 他眯着眼:“你找死。” 他把云无颐的按向了龙椅之下,“自己挑起来的,自己给朕灭干净。” 云无颐的脸撞上柔软丝滑的龙袍衣料,鼻尖萦绕着浓郁龙涎沉檀。 他脑子嗡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陛下…这是何意?” 慕晋潇的手仍压在他后颈上,微微用力,感受到手下身体的瞬间僵硬。 他俯身,呼吸喷在云无颐头顶,嗓音喑哑,恶劣的戏谑:“看来…朕的九千岁,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他动了动,“乖乖照做…朕下次,或许能赏你些好的图看看。” 云无颐被这直白又羞耻的命令动作激得浑身一绷。 ...... 云无颐直起身,脸和耳后一片火热,心中狂跳。 他竟被…这暴君竟要他... 慕晋潇看着他少有慌乱模样,笑得十分灿烂,慵懒地靠回椅背:“爱待就待着,不然就别在这儿扰朕心弦。” 他眼波流转,“怎么,九千岁还想再来?” 云无颐动了动嘴,喉结滚动,喉咙发紧:“臣,先行告退。” 他需要立刻离开这里,冷却一下沸腾的血液和混乱的思绪。 他刚转身想走,手被一股力拽回! 慕晋潇起身将他拉近,再次堵住了他的唇,这个吻短暂又侵略。 分开后。 慕晋潇嗓音带磁:“慌什么…晚上,也让你试试。” 云无颐脑中轰的一声,血液瞬间逆流! 暴君…愿意为自己?! 这个冲击远比任何任务指令都更猛烈,让他失语。 他低下头:“臣…不敢!” 慕晋潇霸道又蛊惑:“朕偏要!” 他凑得更近,咬着耳朵低声道,“朕早就…想试试了。” 云无颐彻底僵住,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慕晋潇看着他这副样子,心满意足地轻笑,又用力推开他,恢复了惯常的骄纵:“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云无颐低头应了声:“是,陛下。臣告退。” 他转身出了御书房,脸上热度很快被冷风吹散。 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慕晋潇刚才的话,一会儿是脑子里该死的倒计时。 他得做点什么。 他脚下一拐,直接去了东厂。 地方还是熟悉的阴冷味。 他叫人把小安子喊来。 小安子来得快,垂着手等吩咐。 云无颐把他拉到角落,声音很轻凑到他耳边飞快说了几句。 小安子听着,眼睛越瞪越大,听到最后差点跳起来。“师父!这不行!” 他急得不行,“您怎么能拿自己...” “必须这么干。”云无颐打断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硬得没商量,“照我说的做。” 小安子嘴唇动了动,看着云无颐冷硬的侧脸,知道劝不动了。 他憋了半天,只能重重点头:“是,徒儿这就去。” 小安子退下后。 云无颐摊开秋猎地图,手指在上面划拉。 线条和标记看得他眼晕,但脑子里更乱的是祭坛的事。 坐标、屏障、心鳞… 还有慕晋潇的脸,混在一起搅和。 他盯着地图,半天没动。 烦得把地图卷吧卷吧扔到一边。 希望明天别出岔子。 他在心里念叨,可总觉得眼皮直跳。 外面天黑透了。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该回去歇了。 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云无颐走到皇帝寝殿门口,脚步都没顿一下,直接推门进去了。 现在睡着好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习惯真可怕,但又让人忍不住。 慕晋潇已经靠在榻上了,见他进来,抬手指了指屏风后面那个冒着热气的木桶:“怎么磨蹭到这么晚?朕都去汤池洗完了。” 他懒懒道,“让玉笙给你备了水,赶紧洗。明天事多,莫要耗着了。” 云无颐应道:“是,陛下”。 说完,走到木桶边开始解衣服。 外袍、里衣一件件脱下来扔到旁边架子上。 等他脱得只剩一条亵裤时,觉得后背有点发毛。 他刚想回头,一具温热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慕晋潇从后面抱住他,手掌直接摸上他光裸的背,慢慢往下。 “九千岁,”慕晋潇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呼吸喷在他耳,“脱这么慢...是存心勾引朕呢?” 第 98章 抱这么紧作甚 云无颐转过身,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低头蹭着他:“陛下这是...想再洗一遍?” 慕晋潇笑着推开他,手指撩起桶里的水就往他胸口弹:“少废话。赶紧洗完上榻。” 他眼神往那边扫了扫,“朕...等你。” 云无颐喉结滚了滚,觉得浑身有点燥。 他哑声应了句:“是。” 扯掉身上最后衣物,跨进浴桶。 水漫出来。 毛孔张开,身体被水包围。 慕晋潇就抱臂靠在屏风边上,眼睛也不避讳,直勾勾地凝视他。 从湿了的头发看到起伏的胸膛,再看到水下若隐若现的地方。 云无颐被他看得动作都僵了,舀水的动作慢了很多。 这澡洗得够难熬。 哪有这么盯着人洗澡的? 多尴尬,虽然什么都见过... 慕晋潇看他磨蹭,不耐烦催到:“洗这么慢想什么呢?等着朕亲手给你搓?” 朕就爱看这假阉狗窘迫样。 有趣,生动。 云无颐立刻加快动作,水花溅出来:“不敢劳烦陛下,臣自己来。” 让暴君给他洗...哪能啊。 慕晋潇回塌歪在榻上,眼睛还盯着他不放,故意道:“好好洗,里里外外都洗干净点...特别是,那、个、地、方。” 云无颐动作一顿,耳朵都红了。 他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人搓洗。 慕晋潇瞧见他这窘样,噗嗤笑出声:“哟,莫不是九千岁还有不擅长的事啊?” 他支起脑袋,坏笑起来,“看来朕得赏你几本图学学才行。” 云无颐后背都绷直:“谢陛下,真不必了。” 这暴君...整天都在想什么!? “朕偏要给!”慕晋潇蛮横地打断他,“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云无颐直接从水里站起来,水淌了一地。 他抓过旁边的布巾擦了两把,直接光着走到榻边。 慕晋潇睁大桃花眼看着走来的人... 浑身上下都是自己喜欢的。 哪哪都...够劲。 他把慕晋潇往里头推了推,一把掀开被子钻进去,有力的手臂一捞就把人紧紧圈进怀里。 皮肤贴着皮肤,又湿又热。 慕晋潇推他肩膀:“抱这么紧作甚!” 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有条腿被东西抵着。 他先是一愣,随即低笑起来,:“哦,朕明白了。”手指戳着对方胸口,“九千岁这是等不及,想让朕现在兑现白天说的话?” 云无颐热血沸腾。 要命!这暴君真敢提! 光是想想就身上冒火。 不行,明天还有正事,不能由着他乱来。 但是...他又有点期待。 他还是松开手,别过脸去,耳根通红:“臣没有。” 不过,身体也太不争气了! 碰两下就这德行。 赶紧想点别的,想想祭坛,想想任务。 算了,根本想不进去! 慕晋潇桃花眼笑得弯起来,容貌更诱人了:“无颐啊无颐,你这张嘴...” 他手指轻轻点着云无颐的胸膛,“怎么就这么硬呢?你老实承认...朕就依你。” 云无颐呼吸一顿,抓住他乱动的手。 盯着笑得得意的慕晋潇,一个翻身,把人按进锦被里。 慕晋潇也没挣扎。 云无颐抽了口气,抱着人躺好,慕晋潇懒洋洋地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睡吧,明天祭祀得起早。” 云无颐心里咯噔一下。 就是明天了。 天亮之后… 他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低声应道:“是,陛下。” 手臂把人圈得更牢了些。 心里乱成一团麻。 真要动手吗? 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可不动手...系统根本糊弄不过去。 难!一旦偏离目的,一切都难以控制。 天刚蒙蒙亮,云无颐就醒了。 他起身,和玉笙一起伺候慕晋潇穿繁复的祭祀龙袍。 玄黑衣料上用金线绣出狰狞的龙纹,玉带扣紧,十二章纹华美庄重。 最后戴上顶沉甸甸的十二旒冕冠,珠帘垂下,隐约遮住他好看的眉眼。 穿戴整齐的慕晋潇站着,人透出一股逼人的威严和俊美,偏偏嘴角的似笑非笑露出疯劲。 云无颐看着,忘了动作。 慕晋潇挑眉,珠帘轻晃:“怎么?九千岁也被朕的龙颜震住了?” 云无颐回神,难得坦诚地笑道:“陛下今日...确实耀眼,如旭日临空,龙章凤姿,让人不敢直视。” 他目光落在对方被玉带勒出的紧实腰线上,继续夸:“雍容华贵,天下无双。” 慕晋潇被夸得很受用,手勾了勾他下巴:“这张嘴...朕真想知道是什么做的。” 旁边玉笙听得头都快埋进胸口了,耳朵尖通红。 云无颐轻咳一声,移开视线:“陛下,时辰不早,该动身了。去祭坛还需些工夫。” 慕晋潇却伸手替他理了理蟒袍的领口。 整理完了,缓缓凑近,在他侧脸上很响地亲了一口。 “走吧,”他心情颇好地转身,珠帘晃了晃,“你坐朕的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往前走,外面能听见侍卫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慕晋潇觉得无聊,手指钻进云无颐的蟒袍袖口里,握住手又揉又捏。 云无颐一把按住他手,低声道:“陛下,外面全是人,别闹。” 慕晋潇干脆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哼了一声:“这车里闷死了,还得走好久。” 他眼睛一转,伸手从座位底下的暗格里摸出本册子,在云无颐眼前晃了晃,“闲着也是闲着,陪朕看图解闷?” 云无颐以为是秋猎地形图,点头:“好。” 结果册子一翻开.... 根本不是地图! 上面是俩光溜溜的人影,画得清清楚楚! 云无颐凤眼睁大,立刻扭过头去:“陛下!快收起来!这要是让外面文武百官看见...” 这暴君!马车里放...这种图! 慕晋潇才不管,硬是掰着他的下巴把脸转回来,笑得又坏又得意:“怕什么?他们私下里...难道就不看了?他们不止看还去青楼呢。” 他手指还故意点了点画,“朕觉得这挺新鲜,九千岁觉得呢?” 第99 章 马车里 云无颐别开脸,耳根微红,嘴上一本正经:“陛下若感兴趣...下次再试也不迟。” 慕晋潇直接掐着他下巴把脸掰回来,饶有兴致道:“下次?朕现在就想试试。” 说着膝盖就顶开他双腿,手往他腰带摸去。 云无颐惊的往后缩:“陛下!这绝对不行!外面全是....” 话没说完就被慕晋潇用嘴堵了回去。 云无颐放弃挣,任其为所欲为。 这暴君真敢在马车里乱来! 这要是被听见… 真是哪里都行... 两人正拉扯着,马车外响起张喻林的声音:“陛下,祭坛快到了。您可需要什么?臣去安排。” 云无颐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喘着气指了指马车外。 万一外面人直接拉开帘子... 那他该钻地缝里去了。 慕晋潇被推得一愣,恼火地扯开马车帘子,对着外面没好气地吼:“没吩咐!滚远点,别来烦朕!” 张喻林被骂得僵住,脸都青了。 他坐在马上低下头:“是,陛下。” 他余光飞快扫过帘子缝隙... 正好看见云无颐衣领歪斜,正拢着衣袍。 张喻林手指攥紧缰绳。 呸!这阉人!光天化日竟在御驾上狐媚惑主! 不要脸的东西。 慕晋潇“唰”拉好帘子,重新歪回云无颐怀里,哼道:“算了,这回先饶了你。”手指不快的掐他腰,“等回程的时候再...” 好好玩玩。 云无颐后背一凉。 回程?那时候心鳞... 怕是不能玩了。 他低声应道:“是。” 慕晋潇兴奋地勾住他脖子:“你答应了?” 云无颐一愣,问道:“什么?” “敢敷衍朕!”慕晋潇不爽地拍他脸“啪”,“早上就觉得你心不在焉!到底在想什么?” 这假阉狗,这几天一直心事重重的,到底又在谋划什么诡计? 莫不是想毁了朕的秋猎? 还是想如何与朕争第一? 云无颐脸上微痒,垂眼,稳住表情:“臣没有敷衍。只是在想...等会儿定要为陛下猎一头最神骏的白鹿献给陛下。” 慕晋潇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一亮:“哦?那朕可等着看了。” 这还差不多。 云无颐低头应道:“臣定当尽力。” 慕晋潇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桃花眼期待的望着他。 云无颐没反应过来:“?” 暴君何意?脸上没什么东西啊。 “笨。”慕晋潇不满道,直接伸手捧住他的脸,凑上去在唇上亲了一下。 亲完似乎觉得不够,又追上去继续吻住。 吻又急又深,霸道无比。 云无颐被他亲得往后仰了仰,反应过来后,手臂快速收紧,把人牢牢圈进怀里回应。 两人在颠簸的马车里吻得难舍难分,呼吸缠在一起。 外面传来礼官高喊“祭坛已到...”。 两人听见喊声,气喘吁吁地分开。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先抬手替慕晋潇把歪了的冕冠扶正,又仔细理好他被揉乱的龙袍领口。 手指碰到对方发热的皮肤时,忍不住缩了下手。 慕晋潇唇色艳得不像话,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云无颐喉结滚动。 暴君这模样怎么见百官... 太好看了,不想别人看到。 外面礼官又催了一遍。 马车停稳。 云无颐先下车,转身朝车内伸出手。 慕晋潇搭着他的手缓步而下,十二旒冕冠垂下的玉珠轻微碰。 他站定后,目光扫过巍峨祭坛与黑压压的百官,方才车内的旖旎瞬间被帝王威仪取代。 祭祀钟鼓齐鸣,庄严肃穆。 香烟缭绕中,慕晋潇身着玄黑龙袍,一步步踏上汉白玉祭坛台阶。 百官垂首,山呼万岁,声浪震天。 “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神情如常,每一步沉稳有力,完全符合一个年轻帝王在重大祭祀场合应有的威严。 云无颐紧随其后,目光紧紧注视他的背影,以及他脚下即将踏足的特定石板。 那块石板...系统如今没有任何提示。 也看不出异样,他有点怀疑是不是系统算错了。 一块石板而已,内有乾坤? 当慕晋潇的龙靴稳稳踩上正南方向第三级台阶,左脚落在那块左数第七块石板之上时... 异变陡生! 慕晋潇的身形微微一顿! 一瞬间,犹如一道电流顺着他的脚底瞬间传遍周身! 无数零散的光影和浩繁的信息涌进他的头脑! 【坐标确认...能量信标激活...权限验证通过....】 【警告:高维记忆屏障解除中...】 他脑中看见浩瀚的,由无数数据流与法则构成的银色星河... 这是他真正的疆域。 他听见自己冰冷充满权威的嗓音在下达指令:【投放任务者玄梵一成云无颐,进入编号739小世界,执行任务。附加指令:封锁其部分能力,植入忠诚程序。】 【申请同步降临,身份设定:本界帝王,记忆临时封锁。】 【理由?呵,当然是亲自监视。顺便...找点乐子。】 这些被刻意封锁的记忆排山倒海般回归! 他是高维世界“逆命系统”的真正掌控者,名叫苍若为。 他是云无颐一直想对抗却又无从寻觅的宿敌! 他忌惮云无颐日益增长的力量,又无法抑制地被其吸引,所以设计了这一切,将他投入这个小世界,更是亲自下场扮演暴君,原本只想旁观戏弄,可终究没想到... 执念竟如此深。 所以...玄梵一的任务都是自己所为,修改任务初衷,干扰对方正常任务,以背叛过敏来削弱对方,是自己一步步下的棋,直到自己踩在这一块石板上! 可是...自己被对方上了?! 该死!不该封印记忆的,就怕心软,结果...还是心软了!! 慕晋潇的脸色白了白,心口像是被揪紧,难以喘息,手变得冰凉,但仅仅一瞬间。 他立刻强行压下了情绪和记忆洪流,深邃的眼眸掠过复杂的银芒,随即又被更深沉的黑色覆盖。 他脚步未曾停,好似刚才的微微停顿只是帝王在神圣祭坛前的片刻凝神。 他继续迈步向上,身形依旧挺拔,周身的气场比之前更为凝练强大,透出神性的、不容亵渎。 如同刚才记忆苏醒,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唯有一直紧紧盯着他的云无颐,察觉到了他瞬间的异常,还有之后...桃花眼里一闪而过的完全不属于慕晋潇的冰冷熟悉感。 云无颐的心沉了下去。 不正常! 刚才慕晋潇踩上那块石板时,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脚步不稳! 更像是...被强行侵入或冲击的反应! 他立刻在脑中疾呼:系统!扫描暴君!扫描那块区域!刚才发生了什么?! 【指令接收。正在扫描目标个体及指定坐标...扫描完毕。未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目标生命体征平稳。坐标点石板结构完整,无能量残留。判定:无异常。】 不可能! 刚才暴君明明有异常! 第100 章 系统 云无颐差点忍不住跑过去,但忍住了,这是暴君重视的时刻,不可能破坏。 【重复检测确认:未发现异常。】 云无颐心里有点发寒。 系统从没出过错,至少在这种基础扫描上不会。 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系统检测不到? 难道...是比自己更高维的力量干扰? 还是…其他的? 他看着前方慕晋潇的背影。 对方已经恢复了常态,帝王威仪比之前更盛,每一步都踩得沉稳庄重。 但这种风雨欲来的平静,让云无颐感到心悸。 祭祀的乐声依旧庄重恢弘,慕晋潇已然登至坛顶,接过礼官奉上的香烛,面向天地,神情肃穆,一切如常。 但有些东西,已经从根源上,彻底改变了。 祭祀的钟鼎之声渐停。 慕晋潇将最后一炷香插入巨大的青铜鼎中,青烟笔直上升。 他转身,面向坛下黑压压的百官与宗室。 他缓缓抬起双臂,宽大的袖袍如云展开,声音沉凝有力,回荡在寂静的祭坛上空: “礼成...皇天厚土,佑我大胤,国祚永昌!”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般的跪拜声骤然响起,震耳欲聋。 慕晋潇微微颔首,接受朝拜。 那一刻,他周身的气场仿佛与这祭坛、这天地彻底融为一体,威重如山,令人不敢直视。 礼官高唱:“起驾!移步围场!” 仪仗启动,百官依次起身。慕晋潇步下祭坛,经过云无颐身边时,脚步未停。 没有侧头看他一眼,只撂下一句: “九千岁,跟紧了。” 语气平静,让云无颐心头猛地一紧。 这不再是之前马车里那个会闹会撩的慕晋潇,更不像平日那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这是一种更冷、更沉、一切尽在掌握的…绝对掌控感 云无颐心头不安起来,垂首应道:“是。” 队伍浩浩荡荡转向秋猎围场。 尘土飞扬间,未知可能都潜藏在华丽的仪仗之下,等待着爆发的一刻。 马车帘子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车厢里安静下来。 两人并肩坐着,气氛却和来时截然不同。 慕晋潇靠在软垫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记忆再次翻上来。 慕晋潇心里乱糟糟的。 都想起来了...逆命系统,高维世界,特别是...玄梵一。 竟是自己亲自设局把对方弄进来,还把自己也搭进来演这出戏? 封锁记忆...真是自作自受。 现在倒好,看对方这副对自己忠心耿耿、又纠结任务的样子... 玄梵一啊玄梵一,在我面前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 心鳞...有意思,倒是想看看,你现在还下不下得去手。 他睁开眼,侧过头,看向云无颐紧绷的侧脸,眼神很复杂,掺杂着审视,懊恼,还有重新燃起的冷意兴味。 “云无颐。”他开口,声音不高。 云无颐被他突然点名,心头一跳,转头看向他,问道:“陛下....方才臣见您踏上那级石板时,身形似乎顿了一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慕晋潇装作脸色倏地一白,身体软软地就往云无颐怀里倒去,气息都弱了:“你...看出来了?” 他一只手捂住自己心口,眉头紧锁,做出强忍痛苦的模样,“朕…朕刚踩上去,就觉心口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他说完还喘了两下,睫毛颤动,一副脆弱不堪承受的样子。 云无颐顿时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上刚才怀疑! 他急忙伸手按住慕晋潇捂着胸口的手,触手冰凉,更是心急如焚:“现在还难受?怎么会这样?!等会儿还要秋猎,这...” 他立刻在脑中急令:系统!快!扫描对方心口!检测是否有能量异常或身体损伤! 【指令接收。扫描中...扫描完毕。目标心口“心鳞”能量稳定,无异常逸散。身体机能正常,无器质性损伤。判定:无异常。】 系统回复让云无颐愣住。 没问题?那暴君怎么会... 他低头看着怀里似乎因痛苦而微微发抖的人,苍白的脸色和脸上的汗又不似作假。 是系统检测不到? “陛下,”他紧张道,“臣先传太医...” “不必...”慕晋潇虚虚抓住他手,“你替朕揉揉就好...许是昨日…累着了…” 他把脸埋进云无颐颈间,藏起眼中闪过的狡黠。 心里冷笑,玄梵一,你这系统...也不过如此。 就看你现在是信你这破系统,还是信虚弱的朕。 慕晋潇贴的他更紧,感受着手掌在自己心口轻轻揉按,心里简直要嗤笑出声。 玄梵一啊,当年在主宇宙何等叱咤风云,连自己都要忌惮三分。 如今竟被个破系统耍得团团转,对自己这拙劣的演技深信不疑? 真是…蠢得可爱。 他恶劣地想,这忠心程序倒是植入得挺成功,这副担忧的样子...装得还挺像? 就是不知道等你发现真相,想起一切的时候,表情该有多精彩? 他故意又往云无颐怀里缩了缩,发出一点抽气声,像真的难受极了,实则嘴角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玩味。 也罢,就再陪你玩一会儿。 看看你这忠臣,到底能为自己这个暴君做到哪一步。 云无颐手臂将怀里似乎虚弱不堪的人搂得更紧些,掌心隔着龙袍,依言轻轻替他揉着心口。 触手一片温热,心跳也平稳,并不像剧痛难忍的样子。 云无颐心里飞速盘算。 系统扫描无异常,身体也无损伤... 可暴君的反应不似完全作假。 瞬间的停顿和苍白的脸色是真实的。 莫非… 他眼神沉了下去。 石板是逆命系统的信标接收点,能量特殊。 暴君心口的心鳞同样是高维能量结晶。 两者之间产生了某种共鸣? 只有身怀心鳞的陛下踩上去才会触发? 所以系统才检测不到异常,因为异常并非作用于身体,而是直接作用于能量核心? 他手下动作不停,思绪越转越冷。 若真如此,这逆命系统…比想象的更棘手。 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心鳞?张喻林、八王爷昏迷...都是为此铺垫? 他低头看着慕晋潇一副全然依赖他的模样让他心口发紧,原本坚定的任务决心再次剧烈动摇起来。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 无论如何,秋猎时必须盯紧张喻林和祭坛方向。 若真是针对心鳞的阴谋... 他眼神一厉,绝不允任何人伤暴君。 第101 章 秋猎 围场旌旗招展,号角长鸣。 百官与宗室子弟皆已按品阶列队,骏马嘶鸣,弓矢林立,气氛肃杀且热烈。 几位年长的皇叔公率先说了些“祈愿陛下猎得祥瑞”、“彰显我大胤武德”的场面话。 兵部尚书则出列,着重强调了围场纪律和安全事宜,目光看向云无颐。 云无颐策马向前,玄色蟒袍在风中扬了扬。 他面容冷冽,冷冷地扫视全场,声嗓音不高,透出东厂特有的胆寒威压: “秋猎规矩,都听清了。” “一,以号角为令,不得私闯未开禁区域。” “二,猎物以箭矢标记为准,争抢者严惩不贷。” “三,日落为限,携猎物至点将台核验。” 他顿了顿,嗓音一扬,满是铁血之气:“头名者...赏御赐金弓一副,黄金千两!更可向陛下讨一个恩典!”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响起一片止不住的兴奋抽气声。 御前恩典!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和机会! 慕晋潇高踞于御座之上,看着云无颐镇住全场的强大气场模样,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他缓缓起身,接过玉笙奉上的强弓,手指轻轻拂过弓弦。 “都听懂了?”他懒洋洋的,不见帝王之气的目光在场下徘徊一周,视线又转向云无颐身上,停顿了,“那就...开始吧。” 刚说完,他抽箭搭弦,弓开如满月,对准天边一只飞过的孤雁! “嗖!” 箭破长空,疾飞而去。 一箭穿云! 孤雁伴声坠落,精准的程度使人骇然。 “陛下神射!” “天佑我皇!此乃吉兆啊!” 场下顿时爆发出如潮的阿谀奉承之声,个个脸上都堆满了惊叹敬畏。 云无颐驱马靠近,望着端坐马背、手持强弓的慕晋潇,真心实意地赞道:“陛下箭术,已入化境。臣,佩服。” 他知道暴君此刻爱听这个。 慕晋潇果然极为受用,下颌微扬,俊美逼人的侧脸和耀眼龙袍,恍若神祇。 他轻踢马腹,骏马向前踱步,他环视着底下摩拳擦掌的皇亲贵胄和武将们,勾起睥睨的笑意。 “都听见了?尽管放开手脚去猎。”他自信道,“若是拼尽全力,最后却让朕拔了头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瞥了云无颐一眼,“那你们这些人...可就太让朕失望了。” 说完,他不再多看众人一眼,一勒缰绳:“驾!” 黑色骏马冲入围场深处。 云无颐也上马跟上。 张喻林见状也一同跟了上去。 三匹骏马先后扎入围场密林。 慕晋潇一马当先,他并不急于寻找猎物,而是在享受纵马驰骋的快意。 秋风拂面,吹动他冠上的珠帘,恢复记忆后的眼眸中,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恣意掌控感。 陪你们玩玩。 玄梵一,看看你如今的身手退步没有。 人类的射箭...再简单不过。 张喻林紧紧跟在后面,目光紧跟着慕晋潇的背影,又嫉恨地瞟着和对方一并而行的云无颐。 他不断张弓搭箭,射向看到的猎物,鹿或兔子,急于表现自己,箭因心浮气躁而屡屡落空,气得他面上更不好了。 今天怎会如此!连兔子都射不中?! 该死的阉人!凭什么总能离陛下那么近!这次定要压过你! 云无颐则控着马速,跟在慕晋潇侧后方一个既能随时护驾又能纵观全场的位置。 他的扫视着林间动静,但更多时候,注意力都落在前方那抹玄黑身影和身后咬牙切齿的张喻林身上。 他偶尔才出手,箭无虚发,每一箭带走一只猎物,效率高得惊人。 猎物不足惧,重点是陛下安全和张喻林的动向。 逆命系统...秋猎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时间,林间只闻马蹄声与箭矢破空之声,三人心思各异,暗流汹涌。 慕晋潇一勒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停下。 他烦躁地扯了扯身上繁复的龙袍袖摆,皱起眉:“这身行头太碍事了!猎得一点都不痛快!玉笙这奴才,竟忘了给朕备便服。” 他说着就要调转马头往临时营帐去。 云无颐立刻策马跟上:“臣护驾同去。” 张喻林见状,也急忙想跟上来表忠心:“陛下,臣也…” “张大人。”云无颐头也没回,冷声道,“陛下更衣,外臣岂可近前?你的职责是留守围场,清点猎物,维持秩序。莫非想擅离职守?” 张喻林脸色一阵青白,僵着没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疾驰而去。 云无颐!你这阉人!仗着陛下宠信竟敢如此呵斥自己! 临时营帐内,慕晋潇张开手臂,不耐烦地等着。 玉笙手脚快速替他解下沉重的冕冠和繁复的外袍,露出里面玄色的里衣。 云无颐自然地上前接手,拿起一旁套骑射服。他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慕晋潇的脖颈、手臂、腰侧... 这暴君…皮肤怎么这么热。 里衣下摆蹭过对方紧实的腰时,他呼吸都乱了。 他垂着眼,专注地系着腰带。 【警告:心鳞剥离最终时限,剩余12小时。请任务者尽快执行。】 云无颐系腰带的手一僵。 只有8小时了... 慕晋潇发现到他的停顿,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怎么?九千岁连件衣服都不会穿了?” 他眼神深处,藏着冷眼旁观的玩味。 云无颐回神,手用力,把腰带狠狠一勒,手差点掐到对方腰肉里,嗓音压到平稳:“臣失手,陛下恕罪。” 慕晋潇一把按住他僵在腰带上的手,手不老实的揉捏摩挲起来,故作不悦:“无颐,你又不专心。伺候朕更衣还敢分神?” 他凑近,“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云无颐垂眼:“是臣的错。” 他突然抬眼直视对方,情绪波动,“陛下想如何罚?” 话像是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慕晋潇内心的火。 一想到眼前这人是玄梵一,是曾经与他分庭抗礼、如今却被他困在此地伺候自己的宿敌,他理智的没了。 他发力,把云无颐抵在营帐的立柱上! 一手掐住他后颈强行让他低头,张嘴就咬上近耳垂,用牙齿碾磨。 “额!”云无颐耳又疼又麻痒,但也没...反抗。 暴君突然发什么神经。 慕晋潇继续动作。 玄梵一!你也有今天。 手更是不安分地直接滑下去,揉捏了一把紧实的臀肌,朝更隐秘的... 第 102章 像换了个人 云无颐本是想任由他动作,身体在这过分越界的触碰时一僵! 耳垂的刺痛和身后意图明显的手让他头脑发懵,血液全涌上来! 他反应快速,抓住对方手,转身就把慕晋潇反按在帐壁上! 把对方双手轻而易举固定住,举过头顶牢牢压住。 云无颐呼吸急促,脸和脖红成一片,惊怒地瞪着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暴君: “陛下!您这是...何意?!” 这是想那个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慕晋潇被他勒得有点疼,侧过头想挣开,发现对方手固紧,无法动。 他不恼,笑了起来,有点疯:“让朕爽爽怎么了?不行吗?” 云无颐听着他直白的话,耳朵发热,脱口道:“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地点和这时机,都太突然了,他有点受不了这刺激。 “那就是行?”慕晋潇眸光一亮,得寸进尺地就要贴上去。 云无颐按住他肩膀,深吸一口气,想拉回正轨:“陛下!秋猎要紧,耽搁了时辰,若最后猎获少了…” 还没说完,慕晋快速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堵住了他的话。 这个吻有点不同。 不是充满侵略和戏弄的轻咬,是缠绵,身体还在发颤。 云无颐怔住,感觉对方状态不对。 这感觉...不像掌控一切的暴君,倒...像是第一次吻他一样,生涩急切,带点慌乱。 云无颐心里一紧。 怎么回事?暴君为什么发抖? 慕晋潇吻得忘情,用尽力气,唇齿交缠间是疯狂情绪。 他闭着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是玄梵一…此刻抱着的是玄梵一… 云无颐手臂把人更紧地圈进怀里,像是要稳住这奇异的失控。 良久,慕晋潇吻的脱力,松开了对方, 他微喘着气,眼尾泛着红晕,眸中满是复杂,是让云无颐看不懂的情绪。 他抬手用指腹抚过云无颐被吻得红肿的唇,忽唇角翘起,又恢复了慵懒模样:“行了。走吧,出去打猎。” “是,陛下。”云无颐忍住心头怪异的感觉,紧随其后翻身上马。 两人再次驰入猎场,气氛微妙地变了。 慕晋潇不再只是漫无目的地纵马,他认真对待,挽弓搭箭的动作非常快,箭无虚发。 箭都刁钻狠辣,直取猎物要害,效率高得使人咋舌。 云无颐看了越来越心惊。 怎么回事?暴君之前的箭术虽好,绝没有这般… 这般精准老辣,像换了个人! 这眼神,这气势… 就在他疑惑之时,林间光影一闪! 一头通体雪白的鹿从灌木丛中跳跃而出! 它角杈峥嵘,身手敏捷,正是传说中的祥瑞...白鹿! 云无颐瞬间想起马车上的承诺。 定要为暴君猎得白鹿! 慕晋潇兴致来了。 呵,玄梵一,看看你的本事! 白鹿警觉,速度奇快,在林间左冲右突。 云无颐凤目凝视鹿的身影,催动胯下骏马,紧追不舍。 他避开横生的枝桠,计算着白鹿跳跃的落点,屏住气息。 几个回合后,他看好一个空档,张弓... 箭没有射向白鹿,反着钉在它前方一棵树上! 白鹿受惊,随即转向! 就在它转向减速的瞬间... 第二支箭射出,擦过白鹿的前腿! 力控制得妙到毫巅,只让其吃痛跪地,未造成重伤。 云无颐已飞身下马,以身扑去,手臂一揽,便把挣扎的白鹿稳稳制住! 过程力量与技巧完美结合。 “好!”慕晋潇抚掌大笑,眼中闪过激赏骄傲? 张喻林也赶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侯爵常服,面容威仪的中年男子... 正是镇北侯张靖昌。 张靖昌目睹了全程,眼中爆发出惊叹,洪声赞道:“九千岁好身手!这白鹿迅捷如电,竟被您徒手擒获!佩服!实在佩服!” 张喻林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忍不住低吼:“爹!” 爹怎还夸上这阉人了! 当真是气死人。 张靖昌这才转头看向自己儿子,眉头皱了皱,明显嫌弃:“吼什么?看看人家九千岁!年纪轻轻,有勇有谋,本事通天!你多学着点!” 张喻林被亲爹当众如此比较训斥,脸上青红交错,恨不得直接一箭射穿云无颐。 云无颐制住白鹿,听到镇北侯的夸赞,微微颔首,平静道:“侯爷过誉。侥幸而已,是这白鹿与陛下有缘。” 慕晋潇早已下马,走到白鹿身边,伸手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鹿竟也不怎么挣扎。 他眼中笑意更深,极为满意。 他转头看向镇北侯,随口问道:“张爱卿今日收获如何?” 张靖昌挺直腰板,中气十足地回道:“托陛下洪福,臣侥幸猎得野猪一头,麂子三只,山鸡野兔若干!” 慕晋潇点点头:“不错。”他挥手让随从上前小心地将白鹿带走,然后翻身上马,一勒缰绳,目光扫过云无颐和张氏父子,唇角一勾,“那朕也不能落后了。继续!” 说罢,他一夹马腹,再次冲向密林深处,姿态飒爽。 云无颐立刻策马紧追,看着前方纵马速度,心下一紧:“陛下!慢些!” 慕晋潇闻言回头,发丝飞扬,笑容张扬:“怎么?跟不上了?” 他故意放缓马速,等到云无颐靠近,戏谑道,“要不...过来同朕骑一匹?朕带你?” 云无颐:“……” 慕晋潇见他吃瘪,在前面放声大笑,笑声在林间回荡。 突然! 一旁的灌木丛剧烈地抖动着,一头体格壮硕、獠牙森然的野山猪瞪着血红的眼睛冲将出来,目标正是慕晋潇乘坐的马匹! 云无颐急的不行,瞬间搭箭欲射:“陛下小心!” 慕晋潇抬手制止了他! 面对狂奔而来的凶兽,他没有慌乱,勾起兴奋的笑。 他不退反进,一夹马腹迎上去! 在即将相撞的瞬间,身体灵活地侧身避开獠牙,同时手中不知何时换上的加重箭,快速放出,狠狠扎进野山猪的眼窝! “嗷!”山猪发出凄厉惨嚎,轰然倒地,抽搐两下便不再动。 过程发声的飞快,狠辣无比! 云无颐策马冲过去,看着毙命的巨兽和气定神闲的慕晋潇,真心赞道:“陛下好身手!” 他被暴君这一系列动作...勾到了。 如此矫健,如此...神勇。 心脏也乱蹦起来。 慕晋潇甩了甩箭上的血珠,哼笑一声,还没说话,就被云无颐一把抓住手。 “陛下,借一步说话。”云无颐低沉,拉着他的缰绳,将两匹马一起带向旁边更茂密的树林。 慕晋潇挑眉,没反抗,只回头对想跟上来的侍卫们懒洋洋吩咐:“都守着猎物!谁也不准跟来!” 这假阉狗何时这般...迫不及待。 他特意点了玉笙,“玉笙,给朕看好了!但,也不许离太远。” 他还想说话,被云无颐按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低头堵住了唇:“唔!” 第 103章 神通 树林深处,枝叶遮掩。 云无颐把慕晋潇压在树上,吻得急重,手已经扯开了对方骑射服的领口,露出凸显的锁骨。 慕晋潇仰着头回应,手指用力抓着云无颐背后的衣服。 云无颐心里焦躁又沉迷。 这暴君这味道…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慕晋潇半阖着眼,心里冷笑又热。 玄梵一,你这副失控的样子...倒是百看不厌。 系统?任务?重要吗? 在两人意乱情迷,衣衫半褪,快要忘乎所以的时候... 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觉袭来! 两人都感到了,瞬间从情欲中惊醒,转头看向侧后方... 树木阴影处,一双琥珀色巨眼正盯着他们! 一头体型硕大的斑斓猛虎无声地伏在那,肌肉偾张,发出充满威胁的吼叫,看来是已将二人视为猎物! 两人都一怔,脸色仍然保持镇定。 云无颐本能地把慕晋潇猛自己身后一扯,同时右手迅速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 刃口薄而锐,特地为应对突发状况准备的。 猛虎见两个猎物非但不逃,还敢对峙,顿时被激怒,后肢肌肉绷紧,发出一声超大的咆哮,眼看就要扑杀过来! 云无颐眼神一厉。 这距离,这体型,硬拼两人必伤! 他不再犹豫,闭上眼。 【时见暂停!】 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 周围的一切,飘落的树叶、扬起的尘土、虎扑击前狰狞的表情和肌肉的颤动...瞬间彻底静止! 只有云无颐还能动。 他睁开眼,眸中掠过银芒。 他一步踏出,手中匕首划出! 简洁致命的刺入猛虎相对柔软的下颚,直没至柄,穿透颅脑! 一击毙命! 他抽出匕首,退后,解除了能力。 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猛虎庞大的身躯依着惯性向前扑倒,轰然“嘭”掉在地上,鲜血从下颌涌出,四肢抽搐一下,便再无气息。 从静到动,不过眨眼之间。 慕晋潇站在他身后,看着瞬间暴毙的巨兽,又看向前方云无颐美沾上半点血渍的挺拔背影,眼神复杂。 玄梵一的时间暂停。 云无颐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过身,对上慕晋潇的桃花眼,将匕首上的血渍随意甩落:“陛下,受惊了。” 老虎倒地时哀嚎和沉重的倒地声,立刻引来了不远处紧张守候的侍卫们。 众人急匆匆赶来,一眼就看到地上庞然大物的尸体,还有旁边…衣领散开、发丝微乱、明显刚刚经历了一番...的陛下和九千岁。 所有人瞬间低头,大气不敢出,眼神四处乱飘,非礼勿视。 玉笙反应最快,立刻低下头,尖着嗓子吩咐:“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畜生拖下去处理了!” 他随即对慕晋潇躬身,“奴才…奴才再去外围守着。” 慕晋潇也不在意,抬手整理了一下被扯开的领口,慵懒道:“不必了。” 都怪这大老虎,扰了两人浓厚的兴致。 被这么一吓,哪还有那心思。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老虎,又看向云无颐,唇角勾起:“九千岁着实英勇的很,连这等猛兽都猎着了。朕若再不努力点儿,风头可都要被你抢光了。” 云无颐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笑,将匕首插回靴中:“那臣…便跟着陛下,看陛下大展神威。” 慕晋潇整理好衣袍,翻身上马,经过云无颐身边时,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九千岁…当真是神通了得啊。” 云无颐对他的试探并不意外。 这暴君眼睛毒得很,自己那点异常根本瞒不住他太久。 “臣只想护陛下周全。”他翻身上马,跟上慕晋潇,“至于神通…不过是比常人多了些保命的小手段罢了。” 慕晋潇懒得再跟他打机锋:“油嘴滑舌。朕先走一步!” 说罢一扬鞭,再次冲入林间。 云无颐立刻策马追上。 两人又简短地较量了一番箭术,收获颇丰。 日头渐高,到了午间歇息的时候。 巨大的营帐内摆开了宴席,但慕晋潇嫌闷,直接让人在外头空地支了桌椅,架起火堆烤着刚猎来的野味。 云无颐拿着两串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的鹿肉走过去,很自然地在慕晋潇旁边的位子坐下,递给他一串。 慕晋潇接过来,吹了吹气,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 这时,兵部尚书拿着刚统计好的册子,快步走来,声音响亮地汇报: “启禀陛下!上午秋猎暂告段落,经核验,猎获最佳者...” 他顿了顿,声音更提亮了,透出惊叹,“是九千岁,云无颐大人!共猎得白鹿一头、猛虎一头、另有獐鹿狐兔等共计二十七只!” 刚说完,四周顿时响起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尤其是白鹿和猛虎,着实令人惊骇至极! 张喻林在不远处听着,手里的肉串差点捏断,脸色更不好了。 慕晋潇嚼着肉,闻言侧头看向身旁的云无颐,眼睛微微眯起,烤肉的油脂让他唇更润泽。 他咽下食物,慢悠悠道:“九千岁…果然好本事。” 话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其他。 云无颐微微颔首,回道:“陛下谬赞。” 慕晋潇站起身,手里还拿着那根啃了一半的肉串。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宗室子弟和文武官员,声音清朗,露出帝王气势: “上午都瞧见了?这才是大胤儿郎该有的血性!下午都给朕打起精神,让朕看看,还有没有藏龙卧虎之辈!”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露出笑容:“今晚,朕设宴!篝火、美酒、烤肉管够!猎得头彩者,朕重重有赏!都别给朕藏着掖着!” “陛下圣明!万岁!” 底下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应和声,气氛瞬间被点燃,人人都摩拳擦掌,期待着下午的狩猎和夜晚的盛宴。 慕晋潇满意地坐下,继续啃他的肉串。 云无颐看着慕晋潇三两句话就点燃全场的气氛,嘴角不由翘了翘。 这暴君,蛊惑人心倒是很有一套。 慕晋潇正好看过去,看见他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快速吃完手里的肉,擦擦手,起身似随意地走到云无颐身边,俯身凑到他耳边。 第 104章 叫朕名字 气息混着烤肉的焦香喷在耳上,声音很低,意图明显:“吃完没?陪朕去帐子里…歇会儿。” 云无颐拿着肉串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咬下最后一块肉,嚼了嚼,咽下去。 他抬眼,对上慕晋潇充满暗的桃花眼,轻微地点了点头。 “是,陛下。” 两人一前一后刚进营帐,帘子还没完全落下,慕晋潇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揪住云无颐的衣襟往自己这边扯... “斯啦!” 质地精良的蟒袍竟被他情急之下直接扯裂了一道大口子,从领口一直裂到胸前,露出里面线条分明的肌肉。 两人动作同时顿住,看着破布条似的衣服,都愣了。 云无颐额角跳了跳。 这暴君,手劲也太大了点。 这衣服怎么穿出去? 他无奈开口:“陛下,臣…没带备用衣物。” 慕晋潇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眼神还吸在他露出的胸膛上,喉结滚动:“小事!等会儿让玉笙给你找身朕的骑射服来凑合穿。” 骑射服? 云无颐闻言,不由自主看着慕晋潇身上。 对方玄色紧身骑射装,皮革束腕,腰封勒出劲瘦的腰线,长发也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迷人的眉眼。 褪去龙袍的雍容华贵,透着一股野性难驯的飒爽,和平日完全不同。 这模样…看得云无颐火窜得更高,眼神都暗沉了些。 慕晋潇被他强烈侵略性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心里莫名发毛,又有点隐秘的兴奋。 玄梵一这眼神…怎么像要把朕生吞了似的? 不就扯坏他一件衣服吗? 他皱了皱眉,想开口说话。 云无颐已经靠近,将他后面的话全堵了。 云无颐的手从撕裂的衣襟探入,摸出一个小小的,触手温润的白玉盒。 慕晋潇看到盒子,身体微微一绷。 又是这东西… 云无颐打开盒盖,手沾了点里面莹润剔透的膏体。 他抬起眼,目光沉沉的注视慕晋潇。 他没有多余的话,直接... 慕晋潇呼吸一窒,想并拢腿,被云无颐先一步抵住。 微凉的膏体化开,带来奇异感。 慕晋潇仰起头,喉结滚动,他闭上眼,高维的记忆与此刻小世界的感官猛烈冲撞。 是玄梵一...云无颐就...是玄梵一… 云无颐俯身,吻住他微张的唇,吞没了所有声音。 慕晋潇背绷紧。 两人同时闷哼出声。 超越了纯粹的快乐,更像是灵魂层面的一起。 慕晋潇睁开眼,眼中银了又即逝,他眼前发黑,思绪都被粉碎。 他颤抖着,紧紧攀附着云无颐。 云无颐深深吸了口气,把脸埋在他微汗的脖子, 这一刻,任务、算计、隔阂好似都暂时远去,只有契合。 良久,慕晋潇脱力的把额头抵在云无颐肩上,喘息道: “玄...无颐。” 云无颐紧紧搂着怀里人,刚才的“玄”字让他心中蓦地一跳。 是听错了? “发什么呆!还不快点!” “是陛下!” “叫朕名字!” “慕晋潇...” 慕晋潇一顿,仰着头,桃花眼水雾蒙蒙,眼尾红晕。 朕更想让你叫...苍若为。 ..... 云无颐搂着慕晋潇,低声提醒:“陛下…臣的外袍…” 慕晋潇挂在他身上,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他胸膛:“急什么…朕让玉笙去拿。” 他扬声唤了玉笙进来吩咐,眼睛却一直没离开云无颐。 等玉笙低着头捧来一套崭新的玄色骑射服,又飞快退出去后,两人才穿戴整齐。 慕晋潇系好自己的束腕,一抬头,目光就一直在云无颐身上,彻底挪不开了。 剪裁利落的骑射服完美勾勒出云无颐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皮革腰封束得极紧,更显腿长。 玄色衣料衬得他肤色冷白,平日里被繁复官袍遮掩的劲瘦力量感此刻展露无遗,透着一股禁欲又危险的凌厉气息。 慕晋潇看得心头火起,喉结滚动。 心里暗骂,早知道这衣服穿云无颐身上是这副德行…朕早就该弄来逼他天天穿给朕看! 两人来到猎场,继续狩猎。 【警告:心鳞剥离最终时限...剩余6个小时。请任务者立即执行!】 云无颐握着缰绳的手收紧,脸色也有点发白。 只有这点时间了... 他强迫自己镇定自若,策马与慕晋潇一同在猎场中驰骋。 两人各自寻找目标,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虽然同在一片区域,可隔着一段距离。 突然间! 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凄厉的尖啸,直直射向慕晋潇的后心! 角度刁钻,速度快的过分! “陛下!”云无颐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想要冲过去根本来不及! 他刚想使用能力。 就在此刻! 一道矫健的人影从侧里快速扑出,一把抱住慕晋潇,两人一同滚落下马! 动作极快,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人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慕晋潇,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卸去力道。 他迅速起身,单膝跪地,手臂上一道擦伤正渗出血珠。 他好像没感觉到伤,急声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此人正是去年的武状元,现任御前侍卫副统领,秦岳。 云无颐此刻已飞身下马冲到近前,一把将慕晋潇从秦岳身边拉过来,上下仔细查看,声音都带颤抖:“陛下!您怎么样?伤到没有?” 差一点...还好没事! 慕晋潇推开两人,自己站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色如常:“朕没事。” 他目光落到秦岳流血的手臂上,又看向那支深深钉入旁边树干上的箭,眼神一厉,“多亏秦爱卿反应迅捷。” 他立刻高声唤来随行御医:“快给他处理伤口!”随即对秦岳道,“救驾有功,朕必重赏!” 秦岳却低下头,脸色发白,声音沉重:“陛下…那支箭…箭尾的标记,是、是臣的。臣方才脱手…臣有罪!请陛下治罪!” 他是自己失误才险些酿成大祸! 怎还敢要何赏赐! 陛下不知罪已经是有幸了。 慕晋潇闻言,眼神微动,沉默片刻,竟道:“既是失误,死罪可免。但救驾是实,功过相抵…赏赐照旧。” 第 105章 别人能和你比? 秦岳重重叩首:“谢陛下隆恩!” “起来吧。”慕晋潇淡淡道。 秦岳这才起身。 他身量挺高,和慕晋潇持平,挺拔的很,面容刚毅俊朗,即使手臂带伤,也站得笔直,有一股英武之气。 云无颐看着这人,又瞥了一眼慕晋潇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心里莫名有些不痛快。 他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人距离,靠近慕晋潇低声道:“陛下方才受惊了,可要回帐中稍歇片刻?” 慕晋潇点点头,靠向他这边:“也好。” 两人转身往营帐方向走去。 玉笙迎上来低声道:“陛下,狩猎时限将至,百官即将返回点将台核验猎物了。” 慕晋潇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侧头,对云无颐道:“那秦岳…身手倒是不错,反应极快。九千岁觉得呢?” 云无颐面上无波澜,正色道:“陛下遇险,他自当拼死护驾。毕竟那箭出自他手,若陛下真有闪失,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尽力补救,是理所应当。” 慕晋潇闻言微微一愣,马上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尾都染上红:“哈哈哈哈!朕还以为你会夸他两句,没想到…九千岁这醋劲儿,倒是比朕想的还大些?” 云无颐被他笑得耳根微热,也不否认,只低声道:“臣是怕陛下…感激涕零,忘了是谁险些酿祸。” 毕竟救你的,可是他自己的失误。 慕晋潇伸手,一把将他扯到自己面前! 两人呼吸交缠,慕晋潇定定地看着他,桃花眼里没了戏谑,只有认真: “你觉得…别人能跟你比?” 云无颐彻底愣住,对上如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心脏漏跳一拍。 他立刻低下头,避开过于灼人的视线。 暴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晋潇不允许他逃避,手指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让他再次看向自己。 将他一路推到帐篷角落的阴影里,手臂撑在他身侧,将他困住。 “不说话?”慕晋潇逼近,呼吸交错,“九千岁?云无颐...” 云无颐喉结滚动,在桃花眼的注视下无所遁形,嗓子发干:“臣…不知。” 云无颐内心挣扎起来。 比什么?比谁能惹祸? 还是比谁…更能让他放在心上? 这暴君的心思,他从来猜不透。 慕晋潇闻言,眼中瞬间冷了,嗤笑。 他松开手,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 玄梵一...做人做了多久,还是这副不知所谓的德行,没劲透了。 怪自己执念太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混不热的! 云无颐心里一空,立刻追上去:“陛下!” 慕晋潇脚步不停,像没听见。 云无颐加快步子,更急了些:“陛下!” 前面的人依旧不理,背影都透着冷淡。 云无颐看着他决绝的样子,一股说不清的焦躁和冲动顶了上来,脱口而出:“慕晋潇!” 慕晋潇的脚步倏地停住,不再走。 慕晋潇背对着他,嘴角扬起,又迅速压下去。 他转过身,板起脸,拿出帝王的架子,呵斥道:“慢吞吞的!还不快走!难道还要朕等你吗?” 云无颐见他语气不好,但总算肯搭理自己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立刻快步跟上。 见左右侍卫都被远远甩在后面,四下无人,云无颐忽然心下一横,手臂一用力,竟直接将人横抱了起来! 慕晋潇:“.....!” 他身体瞬间悬空,惊得搂住他脖子,“放肆!云无颐!你竟敢如此,快放朕下来!” 云无颐抱稳了他,快步地往营帐方向走,面不改色道:“陛下不是嫌臣慢吗?这样…臣的速度就与陛下一样了。” 到了营帐边上,云无颐小心地将慕晋潇放下来。 脚刚沾地,云无颐就自然地牵起他的手,紧紧的:“陛下,去看看那头白鹿?臣让人好生照料着。” 慕晋潇瞥了他一眼,没甩开,由着他牵着自己往临时围起来的鹿栏走去。 白鹿正低头优雅地吃着嫩草,听到动静,警觉地抬起头,看到是云无颐,又放松下来,往前凑了凑。 慕晋潇看着这通体雪白、眼神温驯的生灵,难得觉得顺眼。 毕竟是这家伙拼力猎来送给朕的…看着是比别的蠢物中看点。 两人并肩站在栏边,看着白鹿进食。 白鹿雪白的皮毛非常光润。 云无颐侧头问:“陛下,给它取个名?” 慕晋潇想了想,难得没摆架子,随口道:“通体雪白,奔跑极快,就叫云蹄吧。” 云无颐眸光一亮,赞同道:“云蹄…好名字。” 他看向慕晋潇,眼中浅淡的笑意,“很适合它。” 慕晋潇被他看得有些别扭,侧开脸,甩开他的手,哼了一声:“朕取的名字,自然是最好的。” 云无颐看着他微红的耳尖,低笑应和:“陛下说的是。”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并肩在鹿栏边慢慢走着。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秋风拂过,带来青草和泥土味,还有身边人身上淡淡的龙涎沉檀。 走着走着,云无颐的手背不小心碰了一下慕晋潇的手。 慕晋潇手指微蜷,没有躲开。 云无颐带着薄茧的大手,谨小慎微地试探着把微凉的手指揽入掌心,而后收紧,让彼此十指紧紧相扣。 两人都未言语,仅以手相牵,踩过松软的草甸,侧耳倾听远处时隐时现的马蹄声、风声,惬意地感受着难能可贵、安静又温暖的片刻。 直到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马嘶,秋猎的大部队开始陆续返回,喧闹声渐近。 交握的手随即默契地松开,如同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云无颐退后,恢复臣子的姿态。 慕晋潇恢复神色,仍是威仪莫测的帝王。 只有两人之间暗中的视线交缠。 玉笙小跑着过来,气息还有些不稳:“陛下,秋猎时辰到了,各位大人都已返回点将台,等着您去…” 慕晋潇点点头,神色恢复如常:“走吧。” 云无颐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点将台下,百官肃立。 慕晋潇登上高台,扫过台下诸多猎物和神色各异的臣子。 简单讲了几句“武运昌隆”、“众卿辛苦”的场面话。 负责核验统计的官员捧着最终名册,战战兢兢地出列宣读,发颤道: “启禀陛下!经核验,此次秋猎头名...东厂督主,九千岁云无颐大人!猎获包括白鹿、猛虎、及诸多獐鹿狐兔,数量、品级皆为最优!” 第106 章 篝火宴 台下无数目光偷偷瞟向高台上的皇帝。 官员咽了口唾沫,更虚了:“第、第二名…乃陛下!猎获黑熊一头、野猪…及诸多猎物!” 官员内心哀嚎:完了完了!陛下居然屈居第二!还是被个宦官压了一头! “第三名,御前侍卫副统领秦岳!” “第四名,镇北侯张靖昌!” “第五名,兵部侍郎张喻林!” 名次念完,场下寂静。 都偷偷观察着慕晋潇的脸色。 张喻林听到自己第五,脸色更是难看。 慕晋潇听着名次和猎物,心里简直要笑出声。 黑熊?朕什么时候猎过那玩意儿? 这些底下人,为了给朕凑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朕猎的那些山鸡野兔都不好意思报了吗 他没有生气,非但没有半点被臣子,尤其还是个“宦官”压过一筹的不快,更朗声大笑起来,笑声畅快淋漓: “好!九千岁不愧是九千岁!这第一,拿得实至名归!朕...心服口服!” 台下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都长长松了口气,立刻更热烈的附和夸赞: “陛下圣明!九千岁威武!” “陛下与九千岁皆是我大胤栋梁,实乃江山之福!” 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慕晋潇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凝视云无颐,眼中是满满的欣赏骄傲。 好似得第一的是他自己一样。 云无颐垂首站着,听着四周的夸赞和慕晋潇过于直白的“心服口服”,唇角翘起。 慕晋潇心情颇佳,大手一挥:“所有得名次者,皆有重赏!” 他示意侍从,“来,将头名的赏赐呈上来。” 玉笙立刻捧着副御赐的金弓和盛满金锭的托盘上前。 慕晋潇亲自拿起,递向云无颐:“九千岁,这是你应得的。” 云无颐躬身双手接过:“谢陛下隆恩。” 慕晋潇看着他,眼中透出深意,又问:“除了这些…你可还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云无颐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沉默了一下,依旧是那句:“臣…暂时还未想好。可否容臣,日后想好了再向陛下讨要?” 慕晋潇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纵容道:“准了。朕允你…随时来讨。” 云无颐躬身:“谢陛下。” 底下众臣看着陛下对九千岁如此厚待堪称纵容,又开始窃窃私语,交换着暧昧忌惮的眼神。 慕晋潇懒得理会议论,抬头看了看天色,扬声道:“今日秋猎,诸位都辛苦了,表现甚佳,朕心甚慰!望诸位日后亦能如此勇武,保我大胤江山永固!”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愉悦道:“稍后篝火宴,酒肉管够!都不必拘礼,尽兴而归!” “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色已晚。 猎场空地被巨大的篝火堆照亮,火焰跳跃,众人都开始兴奋。 侍从们穿梭其间,摆上烤得金黄流油的整只羔羊、野猪,搬来一坛坛美酒。 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和酒香,气氛热烈粗犷。 慕晋潇坐在主位,云无颐的位置被特意安排在他左下首,异常靠近。 火光在俊美冰冷的脸上染上光影,他端着酒杯,不时扫过场下众人,特别是张喻林的方向。 宴会,正式开始。 【警告:心鳞剥离最终时限剩余3小时。请任务者立即执行!】 只有三小时了,就是今夜。 他抿了口酒,瞥向台下喧闹人群中的张喻林。 逆命系统…张喻林,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他暗中下令:系统,扫描张喻林,分析其能量波动和行为模式,尝试推断其任务目标。 【指令接收。扫描中…目标个体:张喻林。能量波动与逆命系统同源。行为模式分析:多次接近、吸引或转移慕晋潇心鳞载体的注意力,对可能接近或威胁慕晋潇心口区域的行为表现出高度警觉和排斥。曾试图献美男分宠,降低云无颐潜在威胁对慕晋潇的影响力。】 【推断:逆命系统任务目标非“夺取心鳞”,可能为“守护心鳞”或“阻止心鳞被特定对象如任务者云无颐剥离,触碰”。注:目标张喻林似乎并不知晓云无颐身负系统及其真实任务。】 云无颐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 守护?张喻林蠢笨的争宠和挑衅,为了…阻止我接近陛下心口? 这逆命系统,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不可能,只是单纯的阻止。 他看向主位上正与人饮酒谈笑、对此一无所知的慕晋潇,眼神深沉复杂。 云无颐越想越觉得不对。 自己系统凭什么能扫描出张喻林的任务细节?这不合规矩! 高维法则对各系统间的信息壁垒极为严格…除非… 他心中寒意冒出,手一抖,杯中的酒液洒了些出来。 这系统…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他站起身,对主位的慕晋潇道:“陛下,臣去如厕。” 慕晋潇正喝得高兴,随意摆了摆手。 云无颐快步走到远离篝火的僻静树林边,刚想解手,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张喻林慢悠悠的走过来,故意站到他旁边,眼神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当着云无颐的面,解开了裤带开始放水。 他侧过头,满脸嘲笑,羞辱讥讽道:“哟,九千岁怎么停下了?继续啊?怎么,你们这等阉人…也是站着方便的么?” 云无颐动作一顿,但没躲,凤目朝对方往下瞥了一眼,发出鄙夷的嗤笑。 “本座还以为张大人特意跟过来,是想炫耀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他遗憾道,“原来…不过如此。看来张大人平日里…也就只剩这点能耐可以显摆了。” 他理了下衣服,抬眼看向笑意僵在脸上的张喻林,唇角勾起,低声道: “比起陛下…张大人这本钱,可真是…差得太远了。” 这话深深进张喻林痛处! 不仅嘲讽他尺寸普通,更暗指他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陛下身边最得宠的云无颐! 张喻林的脸由青转紫,气得发抖,尿都吓回去了,忙提裤子,指着云无颐“你你你”了半天,骂不出来,差点憋出内伤。 云无颐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往篝火宴走去。 把张喻林气得想发疯。 云无颐回到座位时,篝火宴的气氛已到高潮。 酒过三巡,不少武将已经放开了性子,正围着最旺的那堆篝火起哄,看两个赤膊的壮汉角力比武,全场皆是呼喝声。 慕晋潇也喝了不少,醉意上脸,,见他回来,扬声笑道:“九千岁回来了?正好!底下闹得欢,要不…你也下去比比?” 云无颐看向场下那些浑身汗津津、肌肉虬结的武将,眉头皱了一下。 他看向慕晋潇,回道:“陛下想让臣…同谁比?” 慕晋潇闻言,站起身。 他身形微微晃了一下,玉笙赶忙要扶,被他挥手打开。 他走到云无颐面前,因为微醺,双桃花眼更诱人,脸上露出挑衅和霸道,直直望着对方: “自然是...同朕比。” 第 107章 比一比 张喻林刚在云无颐那儿吃了瘪,正愁没处发泄,立刻阴阳怪气地起哄:“陛下英明!正好让臣等开开眼,瞧瞧九千岁的真本事!” 底下一些喝高了的官员也跟着瞎起哄。 镇北侯张靖昌眉头一皱,刚想呵斥儿子闭嘴.... 慕晋潇也不在意,甩甩手:“无碍!热闹些好!” 他桃花眼盯着云无颐,“就看九千岁…愿不愿意陪朕玩玩了。” 云无颐起身,拱手:“陛下有令,臣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好!”慕晋潇大笑,走向场中空出的圈子,边走边扯下繁重的外袍扔给玉笙,露出里面骑射装,“既如此,朕可不会手下留情!你也不必让朕!” 云无颐也褪去篝火宴前刚穿的蟒袍,应道:“是,陛下。” 两人在场中站定。 篝火的火光舞动。 两人没有武器,只是赤手空拳的较量。 慕晋潇先发动!他步法迅捷,瞬间就近了身,一拳直捣云无颐面门,刚猛无比,带起的拳风竟吹动了火苗! 云无颐眸子一震。 暴君速度力量…远超之前! 他侧头险险避开,同时格挡的手臂被震得发麻! 他心下骇然,立刻反击,招式狠辣刁钻,专攻关节要害。 两人身影交错,拳脚相碰,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慕晋潇的攻势凶猛,是记忆后彻底释放的本能,每每出手都逼得云无颐不得不全力应对。 云无颐越打越是心惊。 这根本不是寻常比武! 只不过赤手空拳而已... 这暴君的身手…怎么会突然强到这种地步?!这些招式…他都快招架不住。 慕晋潇打得酣畅淋漓,眼中闪烁着兴奋。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云无颐果然中计,直取他空门! 慕晋潇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度扭转,避开的同时,长腿扫向云无颐下盘! 云无颐重心不稳向前栽去! 慕晋潇贴近,手臂环住他的腰,手看似要锁他咽喉,实则擦过他滚动的喉结,把人向后一带!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一起摔倒在铺着厚厚皮毛的地毯上! 云无颐在下,慕晋潇在上,膝盖还顶在他腿间。 慕晋潇压着他,喘着气,汗珠滑落,滴在云无颐颈!边。 他低头,看着对方震惊复杂的眼神,笑得张扬又得意,低声道: “怎么样?朕的真本事’…九千岁还满意吗?” 四周先是一静,随即马上发出喝彩声! 在场的都被这精彩绝伦,又暧昧横生的比试看呆了! 云无颐躺在那里,感受着身上人炽热的体温和压倒性的力量,心脏狂跳,脑子里一片混乱。 暴君...竟然如此厉害? 云无颐失神了一会。 慕晋潇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和膝盖顶着的危险位置都让他血液逆流! 不行!绝不能被他这样压制! 他腰腹发力,身体骤然起! 同时双手扣住慕晋潇在他腰间的手臂,一个翻转... “你!”慕晋潇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快,如此之猛,准备都没有...竟被硬生生掀翻过去! 两人位置瞬间颠倒! 云无颐趁势追击,膝盖顶住他腿心防止他再次发力,一只手将他双腕牢牢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则虚虚扣在他颈,形成绝对的压制! 操作快又充满爆发力! 刚才还喧闹的场子瞬间鸦雀无声,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然的反转。 云无颐微微喘着气,垂眸看着被自己彻底制住的人。 慕晋潇也愣住了,躺在地上,胸膛起伏,桃花眼里闪过晦暗难明。 “陛下,”云无颐低哑道,“承让了。” 此刻,所有人才意识到... 这位九千岁,靠的绝不仅仅是帝王的宠信。 他本身,就是一个强大到帝王都...敢压制的人。 没人敢说话。 陛下…居然又输给九千岁了? 这… 在这尴尬的寂静中,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响起:“好!” 众人愕然望去,竟是秦岳。 他手臂还缠着绷带,站得笔直,眼中是纯粹的惊叹和佩服,毫不作伪地为这场较量的精彩和云无颐的身手喝彩。 慕晋潇躺在地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云无颐,立刻也笑了起来。 他没有恼怒,抬起没被固住上手,拍了拍云无颐的手臂:“精彩!当真精彩!” 他这一笑,打破了怪怪的气氛。 底下那些官员们立刻像是被解了哑穴,爆发出比之前更热烈,更夸张的恭维: “九千岁真乃神人也!” “陛下胸襟广阔,九千岁武艺超群,实乃千古佳话!” “臣等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赞美之词如同不要钱般泼洒过来。 云无颐松开了慕晋潇,站起身,顺手将慕晋潇也拉了起来。 慕晋潇借着他的力道站稳,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目光在云无颐身上流转。 两人回到主位坐下。 精明的官员们立刻嗅到了风向,纷纷端着酒杯凑过来,满脸堆笑地向云无颐敬酒。 “九千岁真是深藏不露!下官佩服!敬您一杯!” “九千岁爷好身手!日后还望多提携!下官干了!” “九千岁真是人中龙凤!来来来,下官也敬您一杯!” 他们心里门儿清:这位可是能两次当众赢了陛下、陛下不恼,还龙颜大悦的主儿! 实力强悍,圣眷正浓,简直是陛下眼前第一大红人! 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张喻林在一旁看着这热闹场面,看着云无颐被众星捧月,自己却像个透明人,只能狠狠灌下一杯闷酒,肠子都悔青了。 慕晋潇懒懒的靠在座位上,看着云无颐被一杯接一杯地劝酒,嘴角勾起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心里忍不住暗笑。 灌!都给朕使劲灌!最好把他灌得迷迷糊糊…朕倒要看看,这平日里冷冰冰硬邦邦的玄梵一,醉了是个什么德行。 云无颐面不改色地一杯接一杯喝着,来者不拒。 他心里冷笑。 这帮趋炎附势的东西。也好,酒能乱性,也能…让人放松警惕。 而且张喻林…逆命系统…或许会趁自己“醉”了做点什么。 还有自己的计划,多喝点,会更真实。 只是…这酒喝得实在有点多,头开始发沉了… 第108 章 刺客 篝火宴会到了尾声。 众人酒酣耳热,不知谁起了个头,开始齐声高唱雄浑的战歌,声震四野,气氛被推至最高点。 曲终人散。 云无颐被灌了太多酒,勉强站起身,眼前晕眩,脚下发软,站立不稳。 慕晋潇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手臂一伸,稳稳揽住他的腰,把重量接了过来。 “瞧你这点酒量。”慕晋潇戏谑,手臂却收得很紧,“行了,朕亲自送你回去。” 他转头对尚且喧闹的众人挥挥手,“都散了吧!” 众人连忙躬身行礼,目送着陛下半扶半抱着九千岁渐渐走远。 两人紧密相贴的背影在夜色和残余的火光中十分暧昧。 待他们走远,窃窃私语声起来: “你们看看,九千岁这身手…这模样…怪不得陛下…情有可原啊。” “确实,可惜了是个太监。” “就是,再好又能如何?终究是个…不男不女的阉人!” “就是!再得宠,还能给陛下生下一儿半女不成?哼…” 这些议论飘散在夜风里,透着酸意和鄙夷。 慕晋潇专注地扶着怀里脚步虚浮的人。 云无颐醉得厉害,头昏沉得无法思考,只能依靠着身边的慕晋潇,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走。 帐内热气缥缈,木桶里的水已经备好。 慕晋潇的手刚搭上云无颐的衣襟,想要替他解开一身酒气熏天的衣袍。 【警告:心鳞剥离最终时限...剩余30分钟。请任务者立即执行!必须立刻执行!】 系统提示让云无颐混沌的脑子强行清醒了一下。 他抓住慕晋潇的手,沙哑道:“陛下…你要做什么?” 慕晋潇挑眉,理所当然:“朕伺候你脱衣服沐浴,你看不出来吗?” 突然! 裂锦声响起! 数抹黑影宛如暗夜幽灵,陡然撕开裂开的帐幕,握着着刀刃,迅猛冲进! 转瞬之间,浓烈的杀气铺天盖地! 云无颐眸底微震,酒意被惊飞大半,把慕晋潇往自己身后一扯:“陛下!小心刺客!” 慕晋潇被他护在身后,眯起眼看向那些不速之客,脸上不见惊慌,眼中闪过耐人寻味。 刺客?冲着谁来的? 刺客目标明确,招式狠辣,全都攻向云无颐,对一旁的慕晋潇视若无睹! 云无颐因酒醉脚步虚浮,身形不如平日灵活,又要分心护着慕晋潇,被逼得连连后退! “哧啦”一声,刺客的刀锋划过他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剧痛让云无颐闷哼,眼神骤然清明! 就是现在! 这不是什么意外刺客... 这是他吩咐小安子安排的! 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一场惊险的刺杀,让自己为护驾而重伤! 只有在生死关头,他才有最合理的理由向慕晋潇提出难以启齿的请求... 需要对方心口之物... 否则,以慕晋潇多疑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答应。 他也不想...直接去挖心鳞。 既然如此,戏必须做足! 他故意卖了个更大的破绽,看似因醉酒和受伤而体力不支,人晃了一下,把胸口空门暴露在外! 一名刺客果然抓住机会,眼中凶光毕露,涂了毒的匕首直刺他心口! “云无颐!”慕晋潇心一紧,想将对方推开! 就在淬毒匕首将要刺入云无颐心口之间... 慕晋潇想也没想,闭上眼! 他的身体无视了空间距离,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凭空出现在了云无颐身前! “噗嗤!” 利刃狠狠扎入他的胸膛! 正是心鳞所在的位置! 刺客显没料到慕晋潇会突然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并挡刀,都懵了! 慕晋潇闷哼,低头看了一眼没入胸口的匕首,眼中没有痛苦,掠过一丝非人的银芒。 慕晋潇动用高维能力:【锁定目标刺客个体。执行:精神层面信息洪流灌输,超载其意识承载极限。】 刺客突然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双眼暴突,好似看到了无数恐怖至极的景象,七窍瞬间流出黑血,直接地向后倒去,气息全无! 竟是被活活吓死了! 慕晋潇的能力远不止于此:作为高维“逆命系统”的掌控者,他本质上拥有修改此界底层故事文本、删除或添加角色设定、更是可以进行降维打击的权限。 他能直接汲取他人的正面情绪或生命力转化为自身能量,更能让目标精神彻底崩溃。 刚才,他只是选择了最省力的一种。 慕晋潇身体一软,向后倒入云无颐怀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胸口伤处鲜血涌出,玄色衣料下,隐隐透出一点微弱奇异的流光... 这是心鳞受到冲击的能量逸散。 “陛下!!!”云无颐的脑子嗡的一声,完全慌了! 他接住慕晋潇软倒的身体,手瞬间被温热的血液浸透!他看着伤口的位置,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动用能力!对!时光逆流!必须倒回去! 慕晋潇不该受伤的! 他闭上眼,催动力量... “别白费功夫了……”慕晋潇虚弱道,冰凉的手指按住了他,“倒回去…这一刀扎的就是你的心口…咳…”他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苍白的唇,“还不快…给朕叫太医…你想看朕流血流干吗…” 云无颐的动作僵住,看着怀里人讲话都快讲不出,鲜血淋漓的模样... 他这才反应过来,暴君是为了救他…是为了替他挡下这致命一击才… 他看着不断渗血的伤口,看着衣下隐约的心鳞微光,之前算计和任务全都化为乌有,有的是恐慌和剧痛! 云无颐心口疼的说不出话, 暴君为了自己…伤成这样…拼命也要救自己... 怎么能…怎么还能想着去挖他的心鳞?! 他咬着牙,将情绪强行压下,横抱起慕晋潇,朝着帐外怒吼:“传太医!!!快传太医!!!” 玉笙连外衣都没穿整齐,冲进来,一看到帐内景象.... 陛下胸口插着匕首,倒在九千岁怀里,满身是血! 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来、来人啊!!有刺客!!快传太医!陛下、陛下受了重伤!!”他凄厉哭腔,爬着出去喊人。 第 109章 剥离心鳞 慕晋潇靠在云无颐怀里,气息微弱,死死抓着他的手,又咳出一口血,染红了两人交握的手。 他艰难地抬眼,看着云无颐,断断续续可异常的清醒: “云无颐…咳咳…你不是还有一个恩典吗?现在…说吧…再不说…等朕死了…可就…什么都兑现不了了…” 他说话时,似乎无意地扫过自己不断冒血的心口。 云无颐看着伤口,看着那生命飞速流逝的迹象,心脏痛得痉挛。 他张了张嘴,要心鳞的请求在嘴里怎么也说出口。 暴君这样子都要死了…都是为了救自己…做不到... 他没办法说出口,如果挖出心鳞,对方必定没命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的如此。 计划被打破...心也跟着破防! 【警告:心鳞剥离最终时限...剩余十五分钟。】 太医急急忙忙提着药箱赶来,见到场景,面色白了白,立刻开始处理伤口,同时清场大喊道:“闲杂人等都出去!避免陛下感染!” 云无颐被请出营帐。 他站在帐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温热粘稠的触感深深刺痛着他的灵魂。 心鳞就在眼前,暴君的恩典也就是随口就可以的事... 触手可及…可暴君... 就在他内心痛苦挣扎的时候,一只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云无颐瞬间回神,警惕转头.... 来人竟然是秦岳。 他眉头紧皱,嗓音透着不快:“秦大人何事?” 秦岳神色凝重,低声道:“九千岁,借一步说话。” 他没等对方同意,便把云无颐拉到了不远处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刚站定,秦岳眸中骤然掠过一丝冰冷的非人的银芒,周身气场瞬间变得威严而凝重,他盯着云无颐,开口是完全不同的,可云无颐熟悉至极嗓音: “梵一。” 云无颐浑身剧震,抬头注视着的秦岳的脸:“监察长?!” 他看着眼前顶着秦岳脸孔的上司。 冷晟临怎么来了?! 冷晟临附身在秦岳身上,目光如炬,压迫感十足:“如今暴君重伤,能量不稳,正是剥离心鳞的最佳时机!这个小世界已被逆命系统严重渗透入侵,现在只有拿到心鳞核心能量才能彻底净化修复!你还在犹豫什么?” 云无颐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 冷晟临逼走他,声音更冷:“玄梵一!别忘了你来的目的!对你来说他不过是一个低维世界的造物,一段数据,一个任务目标!你难道…对这样一个东西,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云无颐别开脸,身体紧绷,还是沉默。 是啊,错误吗? 可暴君是不东西! 会笑会怒会为了自己挡刀! 暴君会流血会痛!是个活生生的人类... 冷晟临看着他这副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叹息道:“梵一,你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你的职责,更忘了…那个他,会如何对待你这个动了真心的任务者。” 这话狠狠刺入云无颐心底最深的恐惧。 那个他…就是苍若为。 这个名字如同梦魇,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玄梵一,观测者之城最高执政官的儿子。 自幼便被教导,高维世界存在一种象征着纯粹恶意与不详的“异族”,他们是秩序的破坏者,是必须被清除或囚禁的“脏东西”。 那时候年他还小,缠着父亲带他去参观了那一座号称固若金汤的异族囚牢。 他想亲眼看看,所谓的“脏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 在一片由纯粹能量构筑的禁锢空间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苍若为。 那时的苍若为,也是高维生物,没有形体,更像是一团不断扭曲,变幻的暗影和银芒交织的能量体,充斥着混乱与暴戾的气息,可诡异地透着一种…让玄梵一觉得的异常的美丽? 因为很多高维者散发的光辉颜色他都见过,这样的异类让他觉得非常特别。 说实话,年幼的玄梵一并不觉得那是什么“脏东西”,而被这强大的能量形态吸引了。 他当时产生了一个大胆又愚蠢的念头... 他想放对方出来看看。 也就是这个举动,让他的一缕意识不小心触碰了禁锢屏障。 一股冰冷狂暴,充满无尽恶意的意识瞬间冲入他的脑海! 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能彻底摧毁理智的纯粹之恶! 他刹那间精神崩溃,是父亲及时斩断那缕意识才救下他,但这段恐怖的感知成了他最深层的梦魇。 之后他才知道,那个名为苍若为的异族,竟真的逃离了囚牢,并创建了“逆命系统”,成为了观测者之城最棘手危险的敌人。 而他,玄梵一,接下任务潜入小世界,纠正小世界,实为做任务,其实上面也下发了其他任务,暗中观察和寻找逆命系统,既是为了弥补当年的过错,也是为了彻底终结这个宿敌! 可奇怪的是,每次他进入小世界做任务,总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干扰和阻击,都是因为逆命系统,其他执行者有这种问题,但几率不会那么大。 像是苍若为阴魂不散,专门和他作对。 但每次,最终都被他成功瓦解。 自那次恐怖的初遇后,他也再未直接的接触过苍若为意识本体。 冷晟临的声音狠狠打破他混乱的思绪,最后警告:“梵一!没时间了!只剩最后五分钟!世界的存续就在你一念之间!” 云无颐摇头,想驱散脑中的眩晕和剧痛,脸色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对不起…监察长…我真的…下不了手!我宁愿接受任何惩..” 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懦弱! 因为一个人类...暴君。 如果暴君的伤害和惩罚...那自己选惩罚。 “惩罚?”冷晟临厉声嘲讽,“你是被人下了什么程序吗!?想要对暴君做到如此?” “心鳞拿不到,这个小世界会因能量失衡彻底崩塌!亿万生灵湮灭!你以为是你接受惩罚就能抵消的吗?!收起你那可笑的怜悯心!这事由不得你任性!” 云无颐想辩解不是因为怜悯! 是因为…是因为…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冷晟临眼中银芒大盛! 【高维指令:强制接管执行单元玄梵一身体控制权,覆盖其主观意识。执行指令:剥离心鳞。】 云无颐本就因为思绪有点乱,加上喝多了,又被砍了一刀,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如此... 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地推开禁锢!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再受控制,脸上的挣扎痛苦瞬间消失,变得冰冷麻木,如同机器,转身,一步步朝着营帐内走去。 第 110章 滚去做你的任务 帐内太医正在紧急施救,见到他进来,刚想开口询问,被他周身冰冷气息骇住,都识相的让开。 床榻上,慕晋潇脸色惨白,虚弱不堪,看到他进来,灰败的眼中似乎亮起一丝希冀光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时间暂停!】 时间再次被强行暂停!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绝对静止! 只有被操控的云无颐能动。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伸出沾满慕晋潇鲜血的手,手上凝聚起冰冷的能量,没有迟疑地伸入慕晋潇心口狰狞的伤口! “额!”即使在时间静止中,慕晋潇的身体依旧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云无颐的手指在那温热的胸腔内摸索着,触碰到一枚灼热着,颤动的能量结晶...心鳞! 然后,狠狠向外一挖! 流光溢彩沾染着鲜血的心鳞被生生剥离而出! 就在心鳞离体的瞬间... 冷晟临的身影快速无声出现在帐内,一把夺过还在滴血的心鳞,看都没看床上的人一眼,银光一闪,瞬间消失! 时间恢复流动! “噗!”慕晋潇喷出一大口鲜血,胸口那个被二次创伤的血洞疯狂涌出鲜血! 他涣散的眼神不可思议地看向站在床边,手里还残留着能量余温和鲜血的云无颐。 他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你…你竟然…真的…咳咳咳” 太医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拼命止血:“陛下!陛下撑住啊!” 云无颐回神,看着自己沾满温热鲜血和心鳞碎片的手,看着慕晋潇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和痛楚的桃花眼,如遭雷击! “我…不是我…”他失控地出声,扑到床边想去查看慕晋潇的伤势。 慕晋潇用尽最后力气,狠狠打开他的手,眼神冰冷,嘲讽恨意道: “滚…去做你的…任务去…” “朕不过是你…随手可用的…工具…罢了…” 慕晋潇的心像是被沾血的手生生掏空,又捏的粉碎。 原来那些暧昧拉扯,那些维护,那些不惜为他挡刀的瞬间… 全是假的!全是算计! 果然都是为了这一刻!还是为了这颗心鳞! 他以为自己玩弄人心,原来自己才是被玩弄得的那个! 他天真的以为玄梵一会下不了手... 玄梵一…你够狠! 在最后几分钟里还是做出了选择! 云无颐看着他灰败绝望的眼神,解释都苍白无力。 他喉咙哽咽:“对不起。” 说什么都没用,即使自己不愿意做,这个任务也必须做... 是自己的手,去挖了心鳞... 不愿意又能怎么样... 他其实不是不明白,暴君刚才为他挡刀,刺客倒地时候痛苦的模样... 这不是人能做到的。 不如不是人...暴君是什么? 逆命系统无疑! 所以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为了自己... 挖不挖心鳞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慕晋潇又是逆命系统里的什么角色? 说完,他眼中银光流转,强行催动所剩无几的力量! 【高维权限:痛感同步编织...目标个体慕晋潇,所有痛楚及负面状态,转移至执行单元玄梵一。】 “额!啊!”云无颐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比慕晋潇还要惨白,疼的站立不住! 慕晋潇所受的重创,心鳞剥离的极致痛苦和生命力飞速流失的虚弱感,瞬间全部叠加到了他身上! 床上的慕晋潇一怔! 胸口撕心裂肺的剧痛和虚弱感竟然瞬间消失了! 他惊愕地看向突然吐血,摇摇欲坠的云无颐,马上明白了! “你发什么神经!”慕晋潇急怒,挣扎着想坐起来,可因为伤势太重无力动弹,只能嘶声喊道,“给我停下!谁要你替朕承受!停下!!” 云无颐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倒在地,又一口鲜血咳出,染红了下颌和衣襟。 他抬起头,看着焦急的慕晋潇,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断断续续: “是…很疼…原来…这么疼…” “我替你…受着…对不起…” 对不起,还是挖了心鳞。 慕晋潇抓住他无力垂落的手,强势道:“不需要!谁准你替朕承受!” 他抬头,猩红的眼睛扫过帐内吓得魂不附体的太医和宫人,“都给朕滚出去!!” 众人快速地退出。 太医抖着嗓子最后提醒了一句:“陛下、陛下您身上的毒臣已解,但、但那刀伤极重,万万要好生静养…” “滚!!!”慕晋潇的怒吼和杀气。 帐内只剩他们两人。 慕晋潇强撑着虚弱到不行的身体,咬着牙翻身下床,倒在地上的云无颐用力抱进怀里。 云无颐的重量压得他差点栽倒,他还死死撑着。 云无颐微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微弱地动了动指尖,再次闭上眼,暗中催动了最后一点力量。 【高维权限:痛觉屏蔽...执行单元玄梵一。】 他撕裂的剧痛一下子全退去,身体一下子轻松了,只是虚弱和失血感带来的冰冷仍然存在。 但慕晋潇不知道! 他只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彻底软了下去,气息微弱,像是下一刻就要断绝! “醒醒!!云无颐!!”慕晋潇慌乱地拍打着他的脸,颤抖恐惧道,“你不准有事!听见没有!玄梵一!!” 就在他心急如焚,要用更危险的力量强行留住这人时... 他感觉到,被挖走的心鳞所在之处,一股熟悉的更精纯强大的能量重新凝聚,然后填补! 而观测者之城的屏蔽,压制逆命系统的能量波动,在他感知里简直如同儿戏! 慕晋潇的动作顿住。 他低头看着怀里看似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为他承受了所有痛苦的云无颐,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胸口正在飞速重塑,而且比之前更强的心鳞,和观测者之城那拙劣的屏蔽手段… 他愣了愣,明白了这可笑的事情,他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笑得睥睨一切: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一群傻子…真以为那心鳞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是我随手改出来,陪你们玩玩的数据结晶…一个个竟都如此认真…” 他手抚过云无颐冰冷的脸颊,眼神变得复杂,有嘲讽,还有怜惜。 “白痴…都是白痴…” 第 111章 破系统 云无颐虽然身体不动弹,听到了慕晋潇疯狂而睥睨的笑语! 随手改出来的数据结晶?玩玩? 那群傻子…包括自己吗? 暴君称呼自己…玄梵一?! 对方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那么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任务!那暴君之前所有的表现... 恐怖的真相! 眼前的暴君慕晋潇,根本不是什么被逆命系统选中的土著! 这人就是..苍若为本尊! 他心神剧震,要崩溃的时候.. 慕晋潇收住了笑声,用力抱紧了他,痛苦的质问: “可是为什么?!玄梵一!你告诉朕为什么?!” “你明明有机会拿走心鳞!你明明可以完成任务!你甚至被控制了身体来挖朕的心!” “为什么最后又要替朕承受?!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朕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啊?!” “是不是因为这该死的系统任务?!是不是它逼你的?!” 慕晋潇状态已癫狂,他手死死抱着云无颐,一只手抬起,掌心凝聚起可以曲规则的恐怖能量,按在了云无颐的头顶! “好!好!既然是因为这破系统...” “那我就毁了它!!” 毁灭性的能量并非作用于肉体,它直接侵入云无颐的精神深处,粗暴地冲向与他的灵魂紧密捆绑的高维系统! “唔!”云无颐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投入了强大的能量。 他的感知和链接,还有指令瞬间被搅得天翻地覆! 灵魂被强行撕扯剥离的剧痛远超任何肉体伤害! 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意识沉入了无边黑暗。 在意识被黑暗吞噬的前,玄梵一终于拼凑出所有碎片,得出了一个结论。 原来…苍若为什么都知道。 从始至终,自己潜入这个小世界,所谓的任务,所谓的挣扎,所谓的心动和不忍…在对方眼里,恐怕就像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滑稽戏码。 自己像个透明人,心思和行动,还有脑海里的系统,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玩弄于股掌之间。 太可怕了… 自己还以为在博弈,在挣扎,在情与任务间痛苦抉择…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被肆意玩弄的人。 苍若为…你...好玩吗? 无尽的惊悸和看穿的心痛,淹没了他。 慕晋潇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被他自己修改过的伤口速度飞速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 好似刚才重伤只是一场逼真的幻象。 他弯腰,小心的把昏迷过去的云无颐横抱起,动作和他此刻阴沉脸色不符的轻柔。 他抱着人,大步走出营帐。 他对候在外面脸色惨白的玉笙冷声道:“回宫!” 玉笙抬头,看到他怀里昏迷的九千岁,又看到他胸口那片虽然被血染透,完好无损的衣服,愣住了。 他结结巴巴道:“陛下…您的,您的伤…” “朕说回宫!”慕晋潇嗓音沉了下去,很烦躁。 玉笙吓得低头,立刻躬身:“是!是!奴才这就安排銮驾回宫!” 慕晋潇不再多言,抱着云无颐,走向奢华銮驾。 几天后。 云无颐的意识从深沉的黑暗中缓缓浮起,眼皮沉重地睁开。 入眼是熟悉的明黄帐顶,鼻间浓郁的龙涎沉檀,是皇帝的寝宫。 他刚想动,发现四肢沉重异常。 低头一看,心中一沉! 他的手腕和脚踝上,竟然都扣着精钢打造的金锁链! 锁链另一端牢牢固定在龙床四角的柱子上,长度只允许他在床上有限地活动,根本别想下地! 云无颐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是彻底撕破脸,被当囚犯锁起来了?真是一招打回解放前… 他立刻尝试凝神,想要连接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汇报当前情况!】 没有回应。 【系统?启动能量扫描!】 还是没有。 【系统?!】 什么情况!? 无论他如何呼唤,启动高维权限,意识深处都静如死水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与他灵魂绑定,伴随了他无数任务世界的系统,如同从未存在过!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了上来。 怎么回事?!系统呢?! 被…被彻底剥离了?! 是苍若为…他最后那一下…? 失去了系统,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武器和依仗,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旷野里,彻底暴露在那个可怕的苍若为面前。 恐慌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系统消失…等于任务强制终止,意味着他与观测者之城的联系被斩断,意味着他再也接收不到任何冰冷的指令和倒计时。 犹如始终束缚着脖子的绳索一下子松开了。 虽然失去了依仗,暴露在危险中… 也同时卸下了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 他…突然自由了? 做回自己? 这让他感到一阵陌生和茫然。 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他恍惚间才惊觉,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一直在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 为了完成任务,他可以是最忠诚的臣子,最冷血的杀手,最完美的修仙者... 可玄梵一自己… 多久没有…只凭自己的意愿,不是系统的指令去思考去感受? 高维的生活明明是五光十色,心灵愉悦的,可这些他很久都没有过,只是在做任务... 这种陌生的自由让他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好像被锁链困住更让他心慌。 他躺在龙床上,看着明黄的帐顶,眼神空洞,第一次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了巨大的迷茫。 寝殿门被推开。 脚步声在靠近。 云无颐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了慕晋潇的视线。 慕晋潇穿着玄色常服,长发未束,随意披散着,俊美面容苍白透出几分邪气。 他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修长的手指用勺子搅动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锁在龙床上的云无颐,唇角似笑非笑。 “醒了?”他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云无颐喉咙干涩,想运转力量挣脱锁链,发现体内空空如也,这条锁链比以前的厉害,让他彻底成了凡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沙哑问道。 慕晋潇俯下身,勺子边缘抵住云无颐的下唇,强迫他张嘴,把苦涩的药汁灌了进去。 第112 章 慢慢玩 “没什么。”看着云无颐被呛得咳嗽,他才慢悠悠地道,“只是把你所有碍手碍脚的小玩意儿…彻底清理干净了而已。” 他放下药碗,手轻轻划过云无颐锁骨上,眼神幽深:“现在,你只是云无颐。或者说…玄梵一?” 他叫出了这个名字,带着玩味。 云无颐眸光一沉,心中侥幸粉碎:“你果然…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然呢?”慕晋潇笑了,指尖下滑,按在他心口,“看你像只瞎撞的无头苍蝇,被困于我用心编织的大网之内,为愚蠢的任务烦恼,还有对我那丁点儿不值一提的心动,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他的话如同刀,剖开云无颐伪装,血淋淋地展示出他的狼狈不堪。 云无颐别开脸,让他觉得耻辱愤怒,冷声道:“耍我很好玩吗,苍若为?!” “好玩?”慕晋掐住他的下巴,让他转回头,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危险,“你觉得这是玩?” “你当年擅自触碰禁锢,引来意识崩溃,是你父亲亲手斩断你的联系才救下你!你可知道你那一下,让我找到了屏障最薄弱处,才有了后来脱困的可能?” “我创建逆命系统,一次次给你下套,一次次逼你到绝境,就是想看看,观测者之城最高执政官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而你!”他的陡然拔高,怒火和某种更深的东西,“你竟然真的对慕晋潇动了心?!宁愿背叛任务,背叛你的身份,也要护着这个低维造物?!” “玄梵一,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耍谁?!” 云无颐被他眼中的疯狂和痛楚震住了,竟说不出话。 慕晋潇看着他怔愣的样子,又笑了,笑容里是嘲讽和自嘲:“可惜啊…你最后…还是选了你的任务。” 他松开手,直起身,恢复了慵懒漠然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他转身走向殿门,轻飘飘道,“系统没了,任务没了,观测者之城也暂时你也联系不上。玄梵一,你现在…只是我的了。”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药汁的苦涩还残留在舌间。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针对他的,精心策划的报复和围猎。 他想想有点不对。 云无颐抬起头,盯着慕晋潇:“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 他感受了一下体内,除了力量被锁链压制,并无其他不适,“我只是外伤,为何要喂药?” 慕晋潇闻言,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张扬,毛骨悚然。 “喝了什么?”他止住笑,俯身,冷冷道,“当然是好东西。” “加上这特制的锁链对你的禁制…”他伸手缓缓抚摸着锁环,“它们会一点点侵蚀你的高维本质,将你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玄梵一,你回不去了。”他宣判道,透出扭曲的满足,“从今往后,你只能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永远!” 云无颐脸色瞬间惨白! 他诧异的摇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看我变成困兽,永远囚禁于此…你就那么开心吗?!” 心也狠狠一抽。 他不明白! 明明最后那一刻,是监察长控制了他的身体! 明明不是他自愿挖取心鳞! 为什么这个人…这个他即便知道是宿敌,还是无法狠心伤害的人…要对他如此残忍? 对他而言,自己到底算什么?一场漫长游戏里…随时可以丢弃,可以肆意折磨的玩物吗?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还要这样? 因为自己是玄梵一? 慕晋潇看着他眼中的痛苦绝望,那抹扭曲的笑容慢慢淡去。 眼中是深沉的晦暗。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粗暴地擦过云无颐的眼角,抹去尚未流出的湿意。 “开心?”他重复着这个词,沙哑道,“我若只图开心,方法有千百种,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捏住云无颐的下巴,眼中是疯狂的占有欲。 “玄梵一,你还不明白吗?” 云无颐一个模糊惊心的答案在脑中浮出,被他死死压住,不敢深想。 毕竟一个高维异类怎么会...有那种情感? 他只是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望着慕晋潇,沉默着。 他这副油盐不进,放弃挣扎的模样,激怒了慕晋潇。 “好!好得很!”慕晋潇!被气的反笑,“你很好!你既然不说话,那就不必说了!” 他欺身压下,膝盖强硬地顶开云无颐的双腿,将他困在龙榻上。 手仍掐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精致的红烛。 烛火“噗”地一声被点燃,昏黄的光晕跳跃着,映照着慕晋潇桃花眼中病态兴奋的眸子。 “朕倒要看看....你这身硬骨头,能撑到几时!” 他随手扯开对方衣袍, 温热的特殊香气的蜡油,看似惩罚又像亵渎的印记,滴落在云无颐紧绷的皮肤上。 云无颐身体一颤,咬紧牙关,把闷哼咽回喉咙。 瞬间的灼痛过后,留下的是无法言喻的屈辱和... 强行勾起一阵难受。 慕晋潇俯身,痴迷地看着他痛苦蹙眉,因这极致的感官,眼角红晕,喘息的模样。 慕晋潇心里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对,就是这样!痛吧!挣扎吧!恨我吧!但你的每一分反应,都只能是因为我! 他享受着这种完全掌控对方身体和情绪的感觉,享受着这朵高岭之花在他手中被迫绽放出不同又艳丽的色彩。 这比他征服任何一个世界,摧毁任何一个敌人,都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满足兴奋。 云无颐闭上眼,承受着这异样折磨。 身体的反应背叛了他的意志,而心理上的巨大冲击加上不敢触碰的答案,让他快要崩溃。 锁链硌着皮肤,不能动,但更磨人的是体内涌起的热潮。 云无颐难耐地动了动腰,已经将薄薄的布戳起,呼吸出的气也热起来。 他抬头看向烛火,奇异的甜腻香气,“蜡烛里…你加了什么?” 慕晋潇勾起唇角,手掠过跳动的火苗,带回道:“自然是…让你感受更深刻的好东西,喜欢吗?” 云无颐咬牙,想要抵抗焚毁理智的感受,脸上汗冒出,抑制发颤道:“你就算…不加…我也…” 对你…没抵抗力。 话没说完。 慕晋拿起烛台,微微倾斜... 烛泪掉在云无颐紧绷的小腹肌肤上! “额!”灼热的刺痛感猛地染上皮肤,让他控制不住扭动,锁链被挣得敲响。 第 113章 乐趣 慕晋潇俯身,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不重,带着绝对的掌控,强迫他抬起脸。 桃花眼盯着他染上红晕的脸,低沉危险: “怎么?尝到做人的乐趣了?和我...就这么让你喜欢?” 他的手故意滑过云无颐发热的皮肤,感受着手下隐忍的颤抖,问题一个比一个厉害: “和你以前做任务时…遇到的那些男男女女比呢?” “他们也能让你如此失态吗?” “玄梵一…”他凑得更近,差一点贴着云无颐的唇,气息交缠,“告诉本座…你更喜欢谁?” 云无颐咬着下唇,抵抗煎熬却得不到的感受,突然笑了起来。 他抬起眼,对上慕晋潇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沙哑道: “我做人,我只和你过。” 慕晋潇一愣,脸上游刃有余的戏谑瞬间僵住,一抹淡的红晕染上耳根。 他像是被这直白的话羞到一样,为了掩饰失态,爆发出更加夸张的笑声,笑的恼羞成怒和疯狂。 “哦?”他一边笑一边伸手扯掉了云无颐身上的布,惹的对方微微一颤。 他捡起滚落的蜡烛,手腕一倾... “额!”云无颐身体弹动了一下,手指攥着了床单,忍受着无法言说的感受。 他喘着气,汗珠滚落,问道:“那你呢?也喜欢做人?你和别人尝过很多这种…乐趣?” 慕晋潇的动作一顿。 心里又气又恼:当然没有! 低等蝼蚁也配近自己的身?! 可嘴偏要说得轻佻: “那当然~乐趣可多了去了。” 他嗤笑一声,“你嘛...也就是这样吧。毕竟本座当初不过是封锁了记忆陪你玩玩,现在…都想起来了。” 这话就是火上浇油! 云无颐火气直接上来了! 他被锁着双手无法动弹,抬起还能活动的长腿,用劲长腿狠狠一勾... “唔!”慕晋潇猝不及防,被他勾得重心失衡,直接摔倒在龙榻上,正好被云无颐腿和身体的重量压住! 慕晋潇被他用腿完全压住,动弹不得,这种受制于人的姿势让他瞬间勃然大怒:“云无颐!你找死!” 云无颐虽然被体热和锁链折磨得气息不稳,闻言冷笑起来,凤目凝视对方: “杀我?” “陛下…您舍得吗?” 他故意用被锁链束缚的膝盖力道刚好地顶了一下对方,嘲讽道: “你要是真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浪费这么多功夫,把我锁在这儿…慢慢和我玩?” “你费尽心思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不就是为了…”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赤裸裸地摊开...你舍不得。 你所有的折磨,所有的羞辱,都源于这份扭曲的舍不得。 慕晋潇被他话激怒,眼中戾气一闪,手伸出,卑鄙地一把攥住了云无颐这身份不该有的地方! “呃!”云无颐剧痛混合着的其他感觉窜遍全身,疼得他瞬间蜷缩起来,压制对方的腿松开了力道! 慕晋潇立刻抓住机会,翻身反压,把他牢牢掐住颈脖! 他垂眸看着云无颐因为疼痛和其他泛红湿润的眼角,笑了,笑得意的很: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懂…” “那朕现在…就如你所愿,好好和你玩玩。” 他的沿着紧绷的后腰向下滑去。 云无颐一僵,没有任何反抗。 他更是松开了所有紧绷的肌肉,直挺挺地躺着,像是放弃了所有挣扎,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有眼皮内滚动的眼珠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一副随你便吧的模样。 慕晋潇见他这副毫不反抗,认命的样子,心头火烧得更旺,又莫名索然无味。 他抬手,在云无颐紧实的臀肌拍了一下,发出声响。 “怎么?”他讥诮道,“摆出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是等着朕来弄你?” 云无颐睁开眼,眼中是沉寂灰暗,掐扼而沙哑:“不过是具肉体罢了。陛下想如何,随您高兴。” 这话点燃了慕晋潇的怒火! 他再次掐住云无颐的脖子,五指用力收紧,看着对方因窒息而泛红痛苦的脸,眼神冰冷: “是啊!不过是具肉体!”他冷硬道,“可你现在就被困在这具不过是肉体的皮囊里!逃不掉,挣不脱!连你最引以为傲的力量都被朕锁住了!” “玄梵一,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云无颐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心脏比被掐住的喉咙更痛,一片拔凉。 是啊…说的对…自己如今…一无所有,连反抗都显得可笑..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会被掐死时,慕晋潇却骤然松开了手!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然而下一秒,慕晋潇俯身,狠狠堵住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血腥味和暴怒的吻,毫无温柔可言,只有纯粹的惩罚。 “唔!”云无颐愣住了,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吻下来。 氧气重新灌入肺部,但紧随其后不是解脱,是慕晋潇粗暴疯狂。 云无颐压抑的愤怒和不甘,还有无法磨灭的悸动,全都在这个吻里爆发! 他也不甘示弱地吻了回去,比对方更加凶狠,磕碰在一起,透出一种同归于尽般的决绝。 锁链因为他激烈的动作而敲响。 身体的反应诚实得可怕。 药物和烛火催化的感受更难耐的,快要理智全无。 他难受地扭动着腰,被锁链束缚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抬起,踢了踢对方,低哑: “苍若为......” 慕晋潇在这时喘着气放开了他。 他看着对方主动的模样,眼中暗了暗。 他抬手,拍了拍云无颐滚烫泛红的脸颊,戏谑道: “想要?” “没门。” 云无颐简直要被这人的反复无常和恶劣逼疯! 他明明能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慕晋潇,紧绷灼热,能感受到对方瞬间加重的呼吸和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嘴上说不要,其他倒很诚实。 他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做出更加难耐痛苦的样子,湿润的凤眼望着对方,故意低声哀求:“苍若为,难受…我真的难受…” 第 114章 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慕晋潇的呼吸明显粗重了,桃花眼盯着云无颐难耐诱人的反应,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掐着云无颐腰的手收紧,极力克制着。 锁链被扯动。 慕晋潇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俯下身,低沉充满威胁: “你叫朕什么?嗯?” 云无颐快要崩溃,理智不想要了,脑子一团乱,脱口而出:“苍若为…我好热…难受…” 苍若为三个字击中了慕晋潇! 他浑身一震,眼中的情绪翻滚! 他扑上去,不是施暴,而是死死抱住了云无颐,颤抖急切道: “乖…你再叫一遍!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云无颐被他抱得肉疼,锁链勒进皮肉,但拥抱又带着让他战栗的满足。 他挣扎着,喘气道:“放开我,苍若为!放开我。” 他抬起凤目,望进对方此刻不再冰冷的桃花眼,问道:“你放开我,然后我们好好玩,行吗?苍若为?” 慕晋潇眼中暗光汹涌,低下头,一口咬在云无颐的喉结上。 “额!”云无颐疼得闷哼,身体一颤。 难受的快要让他爆体而亡! 这个疯子!!! “放开你?”慕晋潇舔去齿痕渗出的血珠,沙哑危险,“我要是放开你,你如果跑了怎么办呢?” 以对方如今没有系统的捆绑,只有这条锁链压制...也不知能压制多久。 “我不会跑….”云无颐肯定到。 他喘息着,眼神涣散,重复着能取悦对方的名字,“苍若为,你到底想怎么样,看我这样你可开心吗??” 慕晋潇的手故意掠过烛泪烫红的肌肤,恶意地把凝固的蜡块抠弄下来,引起一阵刺痛和痒意。 “放开你...”他缓缓地问,呼吸喷在对方皮肤上,“你想怎么做?” “狠狠那个你。”云无颐回道。 慕晋潇眼中瞬间爆发出弦人的亮光,兴奋得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多狠?”他逼问,声音绷紧。 云无颐腿踢了一下他的腰,腿用力向下压,让对方知道,自己要炸裂的张力。 他贴着慕晋潇的耳朵:“你说呢?” 慕晋潇没有松开,把他的手更用力地按在头顶,锁链深陷进皮肤。 他低笑,气息喷在云无颐耳,看穿一切的嘲弄道: “你当我傻?” “这时候放开你,让你得逞…你这具肉体要是玩坏了,能量核心溃散,你不正好能挣脱束缚,寻机返回观测者之城?” 云无颐暗叹一口气。 果然…防备心极重,根本不信自己。 他面上不显,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低哑平静道:“我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我的系统如今也被你毁了,我现在这样也…暂时回不去了。” 他微微动了动,故意碰对方,眼神直白: “我什么都不想,我现在只想要你,真的。” 慕晋潇听完他这直白的话,也是一怔。 觉得有趣极了。 他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出癫狂的愉悦。 “哦?”他挑眉,手戳了一下云无颐绷紧的腹部肌肉,“真的?有多真啊?” 云无颐被撩拨和追问弄得耐心尽失,难受烧得他眼眶发红。 他索性不再废话,在对方视线下,邀请和挑衅。 他抬起下巴,破罐破摔的燥意:“我怎么不知道你变得喜欢说这么多废话了?” “苍若为,到底玩不玩?给句痛快话!” 慕晋潇看着他这副豁出去,野性难驯的模样,不恼,兴趣更浓了,还更加赞赏。 他掐着云无颐的下巴,“云无颐,哦,不,玄梵一...如今的忠诚系统没了,你倒是…更有意思了。都敢这么跟朕说话了。” 云无颐正被难受搞得头脑发昏,听到这话一愣,反问:“忠诚系统?” 慕晋潇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好玩的事情,低笑起来::“对啊,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对那早已失势流放的三王爷念念不忘,又为什么会对朕这个暴君...从一开始就难以真正下杀手?” “你心里可笑的忠诚和不忍…不过是我随手编写,植入你思维里的几段数据罢了。” 云无颐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难受都被突然提起的真相冲淡了几分。 忠诚…是数据? 所以他对三王爷一点模糊的旧情,对慕晋潇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纵容和心软…全是被人设定好的? 他仔细回想,发现自己竟真的无法分辨哪些情绪是发自本心,哪些是受那所谓的忠诚系统影响。 他感到一阵冰冷的悚然。 慕晋潇欣赏着他脸上变幻的神色。 又见他不说话,故意将身体贴得更紧,带来一阵颤抖。 他贴着云无颐的耳,蛊惑道: “现在,你已经没有系统,没有任务,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你就是玄梵一。” “告诉我…”他咬了咬云无颐的耳垂,“你现在…想不想那个我?” 云无颐喉结滚动,被锁链束缚的手绷紧,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显出。 他别过头,像是难以承受这样直白的诱惑和逼问,如实道: “想。” 慕晋潇得逞般地笑起来。 他内心充满了愉悦和掌控的满足感。 他开始慢慢地褪去自己的衣服。 动作缓慢,刻意折磨人的诱惑。 先是解开腰带的扣环,任由玄黑色的外袍松散开来,露出里面同样颜色的里衣。 指尖再一颗一颗地挑开里衣的盘扣,每解开一颗,便露出更多线条,肌肉分明的胸膛和紧实的细腰。 他的目光始终注视云无颐反应,看着对方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暗沉,被锁链困住的身体因为想要微微颤抖,可是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慢放,极致的诱惑。 空气中弥漫着烛火的甜腻香气和药味,还有越来越浓其他的气息。 把紧张和渴望绷到了顶点。 ...... 两人一起发出了一声感叹。 “苍若为,苍若为。”云无颐轻呼道。 慕晋潇俯下身,手缠绕着锁链,对方阵阵颤抖,心情是以前没有过的愉悦和一种奇异的充实感。 他贴着云无颐微汗的额,低声问: “你说....如果是在高维,意识直接结合会是什么感觉?” 第 115章 做回自己 云无颐一怔,意识被逐渐模糊:“不知道。” 高维存在的结合远非人的纠缠的具象,更像是两种能量本源,无数信息流和法则的彻底交融,危险、剧烈,且私密,远非言语能形容。 慕晋潇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勾起唇角,未停,恶劣道: “你就从来没想过...试试高维意识方式?” 云无颐吞咽了一下,汗水滑落。 在今日之前,他视苍若为为最危险的宿敌,避之不及,怎会想象亲密到可怕的结合? “以前...没有。”他喘息着,看着对方已薄红的依旧脾睨张扬的脸,回道,“现在…想试试。” 他的话取悦了慕晋潇。 他低下头,吻了吻云无颐的眼皮,夹杂温柔的占有欲。 “再快一点。” “闭嘴!” “不是意识吗?”云无颐突然来了一句。 慕晋潇脸薄红的回道:“我叫你闭嘴,要说话就叫我名字,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意识!” ...... 云无颐躺在凌乱的龙塌上,锁链依旧,有点疲惫感。 慕晋潇侧躺在他身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汗湿的发,眼神幽深难辨。 他慵懒的抛出一个现实的问题:“心鳞没了,逆命系统的信标也被你那上司带走了。这小世界的能量循环算是断了根,你说…接下来会怎么样?” 云无颐闻言,眼神一凛,方才的旖旎瞬间消散大半。 能量循环中断…世界会逐渐枯萎崩解… 他沉默片刻,沙哑道:“必须找到替代能源,或者…修复循环。” 他看向慕晋潇,“你既然能造出心鳞,应该有办法?” 慕晋潇嗤笑,手指抚着他锁骨:“办法是有,但费劲,我凭什么要管这摊子烂事?” 他说的很无所谓,有一种亿万生灵的存亡还不如指尖这缕发丝有趣。 云无颐心下一沉。 果然…这才是苍若为。 殿外传来玉笙通传:“陛下,有急奏报…西域三王爷的。” 慕晋潇动作一顿,挑眉:“哦?难道是朕那好三哥,终于舍得从西域回来了?” 他瞥了一眼云无颐,意味深长道,“看来是听说他的旧部在我这儿…风光无限,急着回来瞧瞧了。” 云无颐眉头微蹙。 自己被忠诚系统影响,三王爷让他曾想心存挂念的旧主。 如今系统已除,如果再见...好像也没什么啊。 真的有所谓的忠诚系统? “七弟呢?”慕晋潇忽然问了一句。 玉笙忙回:“回陛下,七王爷已在西域与娜仁公主完婚。” 慕晋潇满意地勾唇:“那便好。” 他低头,咬了一下云无颐的耳垂,威胁道,“至于你…旧主回来了,是不是该好好表现,让我看看你现在…到底忠于谁?” 云无颐感受着耳边痒痒的微痛感,闭了闭眼。 忠于谁?又来? 不是明摆着的事? 他还有的选择吗? 他懒得去想这些,对着慕晋潇示意了一下:“再来。” 没了那些虚假的忠诚数据干扰,纯粹的念想和发自本心的占有欲如同闸门打开,便再也收势不住。 不知疲倦般。 从清晨到日暮,锁链的轻响没停过。 原来抛开所有算计和伪装,就能爆发出惊人的精力。 直到窗透入的光线彻底暗淡下去,烛火再次被点燃。 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气息。 云无颐精疲力尽地躺在乱成一团的锦被间。 锁链不再冰冷,染上了两人的体温。 他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只觉得够能折腾的,但自己身心也莫名愉悦。 慕晋潇侧躺在他身边,支着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描摹着他汗湿的锁骨和胸膛上新鲜的痕迹。 眼神幽暗,像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盘算着下一次该如何享用。 “看来…”他低笑,嗓音沙哑性感到致命,“玄梵一,做回自己…对你来说,就是变得更...焦渴了?” 云无颐喘息着,动了动被锁链磨的发疼的手,喉咙干涩:“放开我。” 慕晋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其实并不怕云无颐能跑掉。 只要对方还在这个小世界,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系统已毁,力量被禁,这小世界更是他的绝对领域。 他竟真的俯身,手指在那特制的锁扣上轻轻一按。 “咔”一声。 束缚着云无颐四肢的锁链脱落! 锁链脱落的瞬间,云无颐眼中掠过一丝凌厉的银芒! 【时间暂停!】 世界瞬间陷入绝对的静止! 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慕晋潇脸上戏谑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人就僵住了。 只有眼中闪过震惊。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云无颐在这时候,竟然会如此! 还是...想逃? 云无颐趁着这宝贵的消耗他能力的静止瞬间。 他翻身而起,抓起那副刚刚脱落的专门用来禁锢高维力量的锁链,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套向了慕晋潇的手腕和脚踝! “咔嚓!咔嚓!” 完美! 时间恢复流动! 慕晋潇回神,立刻就发现自己竟然被副特制的锁链反锁! 他想调动力量,惊骇地发现那锁链竟然真的开始生效,把他磅礴的力量死死压制在体内。 “你!”他抬头,看向站在床边气喘吁吁,眼神冰冷的云无颐,眼中第一次真正涌上了被算计的狼狈! 云无颐喘着粗气,胸口起伏,脸上全是冷汗,刚才一下差点抽空了他,竟有些头晕目眩。 弄了那么久。 这身体也不知昏了多少时间... 实在难受极了。 人还是太弱了,被躯体禁锢了自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反锁在龙床上的慕晋潇,一把掐住他的下巴,透出愤怒和报复的快感: “苍若为,你以为就你会玩这个?就你会算计?” “这锁链的滋味…怎么样?” “现在,轮到我来问问你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慕晋潇被反锁,这种绝对的屈辱的受制感让他瞬间暴怒,眼中猩红。 “云无颐!”他吼出声,挣扎着想要坐起,被锁链死死拽回,“你敢锁我?!解开!” 云无颐喘着粗气,站在床边,冷眼看着他挣扎。 “我为什么不敢?”他沙哑,反笑,“你锁我的时候,问过我敢不敢吗?” 他俯下身,呼吸交错间是浓重的火药味和未散的其他气息。 第116 章 邪门歪道 “你不是喜欢玩吗?喜欢看我挣扎,看我痛苦,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现在呢?”他抓住慕晋潇的下巴,又拍了拍对方的脸,“被自己亲手打造的锁链锁住的滋味,好玩吗?苍若为!” 慕晋潇一怔,更加猛烈地挣扎起来,锁链被他挣得咣当响! 屈辱和暴怒爆发出来! “放开我!否则我定让你...” “让我怎么样?”云无颐打断他,声音升高,内心积压已久被欺骗被玩弄的愤怒,“再杀我一次?还是再编造一个系统来控制我?把我变成你身边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啊!”吼了出来,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把我困在这里,折磨我,羞辱我,又一次次救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慕晋潇被他吼得安静了一下。 暴怒的桃花眼盯着云无颐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嘴唇,里面除了恨,还有更深的东西。 他突然不再挣扎,看着云无颐,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扭曲痛楚的笑容: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痛!要你恨!要你记住是谁把你变成这样!” “要你眼里只有我!永远也都别想逃!” 这病态的偏执告白,比任何威胁都更充满寒意。 云无颐心头巨震,疲惫地闭了闭眼。 “你...算了。”他松开手,无力道,“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说完,他似乎仍不放心,目光在屋内扫过,扯过一旁柔软的绸布,团了团,不顾慕晋潇瞬间瞪大要喷出火的眼睛,有些粗暴地塞进了他嘴里! 慕晋潇内心暴怒咆哮。 玄梵一!你敢?!这锁链…这该死的锁链!竟被自己的东西…给反锁了! 慕晋潇气得发抖,连挣脱这区区布团都做不到,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咽,眼神像是要将云无颐千刀万剐。 云无颐看着他这副模样,沉默了会,俯下身,在他紧实挺翘的臀肌上捏了一把。 “老实待着。”他低哑道,“我…还会回来的。” 说完,他低头,在慕晋潇剧烈滚动的喉结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带着血丝的牙印。 他扯过一旁散落的衣袍,给无法动弹的慕晋潇套上,遮住一些痕迹和裸露的皮肤。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被捆得结实嘴也被堵住,只能用眼神杀人的暴君,眼中复杂难辨。 终究还是决绝地转身,打开殿门走了出去。 玉笙正守在外面,见出来的是他,微微一愣。 云无颐已经恢复了平日冷峻的模样,只是衣袍略显凌乱,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陛下累了,已提前歇下。今日谁也不见,别去扰他。” 玉笙看着紧闭的殿门,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见云无颐神色如常,也不敢多问,躬身应道:“是。” 云无颐抬步欲走,玉笙又忙问:“九千岁您这是要去何处?” 云无颐脚步一顿,头也没回:“东厂积压的事务还未处理。” 他像是随口问道,“本座…昏睡了几日?” 玉笙恭敬回道:“您昏迷已有六日了。” 六日?!云无颐心中一惊! 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那小世界的能量衰减…还有冷监察长… 他强迫自己冷静,平稳道:“本座去去就回。你看好这里,任何人不得打扰陛下。” “是。”玉笙低头应下。 云无颐不再停留,快步离开,背影决绝,看似毫不留恋,袖中紧握的双拳。 殿内,被锁在床上口不能言的慕晋潇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眼中的暴怒渐渐沉淀为恐怖的冰冷。 很好…玄梵一…你真是…好得很! 敢这么对自己!! 云无颐刚走出寝殿范围,还没拐出宫道,就迎面撞上了一脸焦急的张喻林。 张喻林是冲着暴君寝宫来的,一看见云无颐,尤其是看到他略显凌乱的衣袍和颈部显眼的红痕,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阴阳怪气讽刺道: “哟,这不是九千岁吗?今日如何?是刚从陛下寝宫里伺候完出来?那当真是辛苦你了啊!又是东厂,又是陛下...” 这阉人!早晚收拾了! 若是以前,系统或许会分析张喻林的情绪波动和话语里的恶意。 但现在,系统没了,云无颐觉得自己的感知变得敏锐和直接。 他不需要刻意探查,只是随意地感受了一下眼前的张喻林,能量波动普通至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连最低阶的高维能量亲和力都没有。 原来如此…之前那些所谓的逆命系统信标、那些巧合… 恐怕全是苍若为自导自演的把戏! 还有张玉林当掉的玉佩,估计也是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弄来,故意让张喻林戴着,引自己误会,把水搅浑罢了。 想通这一点,云无颐再看张喻林,只觉得这人既可悲又可笑。 他懒得废话,直接挡在张喻林面前,声音冷冽:“陛下歇下了,没空见你。张大人请回吧。” 张喻林一听就急了:“你!你凭什么替陛下做主?!本官有要事禀报!事关边关军情!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本座说了,陛下不见客。”云无颐不让,眼神锐利,冷声道,“军情自有兵部和内阁处理,张大人越级直奏,是想做什么?” 张喻林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就想硬闯:“你不过一个阉人!也敢阻拦朝廷命官!给我让开!” 忍无可忍!! 他说着竟伸手要去推搡云无颐! 云无颐眼神一寒,没看清是怎么动作的,只是随意地一抬手一拂... “哎哟!”张喻林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人像是被高速奔跑的马撞上,踉跄着连连后退好几步,直到屁股狠狠摔坐在了地上,官帽都歪了,狼狈不堪! 他摔得眼冒金星,屁股生疼,抬头看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连衣角都没乱一分的云无颐,眼中终于露出恐惧。 这阉狗…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了?! 这是哪里来的邪门歪道之术!? 第 117章 烂摊子 云无颐傲然睥睨地看着他,如同看一只蝼蚁:“张大人,路滑,小心些。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府休息吧。” 说完,他不再多看地上的人一眼,拂袖转身离去。 张喻林坐在地上,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怒又怕,只能咬着牙,在一片宫人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目光中,灰扑扑地爬起来,悻悻离去。 这一局,他又输了。 系统消失,本依赖系统才能运转的高维能量确实无法再调用,如今可以更直接的使用自己能力。 但玄梵一感觉到,某种更本源,更强大的力量正在他意识深处缓缓苏醒... 属于他父亲,观测者之城最高执政官最纯粹的时空法则亲和力! 这股力量不需要外部能量支撑,它本身,就是规则的体现! 他正思索着如何应对当前混乱的局面,还有被锁在龙床上的苍若为,一名东厂手下疾步而来,低声禀报: “九千岁,刚收到西域密报。三王爷慕景清…并未如预期般留在西域参加七王爷的后续庆典。他已于三日前秘密启程,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算算时日…最快明日晚间便能抵达。” 云无颐眉头骤然锁紧! 慕景清提前回来了? 而且如此隐秘急速? 云无颐立刻对手下低声下令:“动用一切加密渠道,联系西域我们的人,查清三王爷提前返京的真正原因,且七王爷此刻的态度,要快!” “是!”手下领命,立刻退下。 云无颐站着没有动。 慕景清突然回来,打乱了一切。 京城如今就是个被抽走了能量核心,即将缓慢崩坏的笼子,苍若为被暂时锁住,自己看似脱困却危机四伏… 慕景清为何提前回来? 而那个远在西域的慕锦溪,怎么会放慕景清走呢? 局势瞬间变得更加复杂诡谲,特别是小世界的安危。 云无颐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冷静。 也好…水越浑,才越有机会摸鱼。 云无颐快步走向东厂衙门,脑中飞速盘算。 如今京城能量失衡,虽暂时看不出异样,但时间一长,必生祸乱。 苍若为被锁,这烂摊子竟阴差阳错落在了他头上。 他刚踏入东厂大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小安子就面色凝重地呈上一份密报:“师傅,城外三十里处的皇家祭坛…昨夜异象频发,地动不止,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里面…里面隐隐有黑气渗出,靠近的鸟兽皆莫名暴毙!” 云无颐心头一沉! 祭坛是之前逆命系统信标的接收点,能量最为混乱! 这么快就开始反噬了? 他立刻下令:“加派人手,封锁祭坛周边十里,任何人不得靠近!调集库房里所有能稳定能量的符箓和法器,先过去镇住场面!” “是!” 手下刚领命而去,另一个手下又急匆匆跑来:“九千岁!兵部传来急报,北疆镇北军加急!说是…说是军中一夜之间爆发怪病,将士们浑身无力,兵器铠甲甚至都开始莫名锈蚀碎裂!北狄部落似有异动,恐要趁机南下!” 能量衰减已经开始影响现实物质层面了?!连军队都… 云无颐感到一阵棘手。 内有权斗暗流,能量崩坏。 外有强敌环伺,边关告急! 云无颐看着眼前一团乱麻的局势,心不断沉了又沉。 每一样都迫在眉睫。 冷晟临拿着心鳞去了哪里? 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观测者之城难道对此界崩坏坐视不管?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继续纷乱的思绪。 祭坛是能量溃散的核心,必须亲自去查看! 他下意识想动用高维能力直接瞬移过去,但意念刚动,就感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隐隐的刺痛,这具肉体好像无法承受这种层级的法则跨越,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系统被毁,灵魂与肉体的链接似乎也变得脆弱了… 瞬移行不通。 他咬了咬牙,还是放弃了冒险。 “备马!” 快马加鞭,一路疾驰。 越是靠近祭坛方向,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 天色阴沉得如同墨染,明明才初秋,道旁的草木出现一种不正常的枯黄萎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心悸的腐朽气。 当他终于赶到祭坛外围时,天色已彻底黑透。 眼前的景象让他见了也不由头疼... 昔日庄严肃穆的皇家祭坛,此刻如同被一只巨爪撕裂! 一道巨大深不见底的裂缝贯穿了整个祭坛广场,裂缝中不断翻涌出浓郁如墨的黑气,所过之处,连汉白玉的石板都在迅速变得灰败和酥碎! 周围镇守的东厂手下们个个面色惊惶,远远避开那不断扩张的黑气范围。 几名懂得些粗浅阵法的档头正在拼命催动符箓,想构建屏障,但光芒微弱的屏障在黑气的侵蚀下如风中残烛。 云无颐下马,走到裂缝边缘,感受着其中散发出的窒息的毁灭性能量波动,脸色不好看起来。 能量衰减的速度… 远比他想象的更快!更迅猛! 这小世界…难道真的要就此崩坏,彻底消失吗? 这里面…还有亿万生灵…还有那个…虽然可恨却…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还不可以! 再怎么说,自己也要试试看,不能放任毁灭。 他眼神一厉,周身气场陡然变化! 虽然系统没了,高维能量可以直接调用。 他一步踏出,无视惊恐阻拦的手下,走向不断喷涌着毁灭黑气的裂缝边缘。 黑气试图缠绕上来,然而在靠近他身周三尺时如同遇到无形的壁障,骤然溃散! “九千岁小心!”手下惊呼。 云无颐恍若未闻。 他缓缓抬起手,并非结印,也非催动什么复杂术法,只是简单地向狰狞的裂缝凌空一按! 【止!】 犹如言出法随! 原本疯狂翻涌扩张的黑气立刻一停! 虽然未能完全平息,但那毁灭性的蔓延趋势,竟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按,硬生生扼制住了! 所有东厂手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他们九千岁只是站在那里,根本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动作,就让那可怕的天灾停滞了下来!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第 118章 违抗命令 云无颐感受着体内力量的流转,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原来…在小世界根本不需要那些复杂的系统和指令,力量本身…就该如此运用! 他扫过惊魂未定的手下,声音沉稳有力,变相安慰:“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立刻以祭坛为中心,布九宫镇元阵!取库房所有灵石符箓,不够就去宫里宝库调!告诉工部和钦天监的人,半个时辰内不到,后果自负!” “再传令北疆镇守使,军中异状乃地煞侵蚀所致,让他立刻将患病将士移至高地向阳处,将此符箓化入水中饮下,可暂缓症状!”他手指凌空划过,一道蕴含着精纯生机的金色符箓瞬间凝聚而成,飘到领头档头面前。 一道道指令明确,瞬间稳住了慌乱的人心。 “是!九千岁!”众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轰然应诺,各自忙碌起来,效率很高。 云无颐独立于裂缝边缘,狂风吹拂着他的面容,他望着那被暂时压制可仍在蠢蠢欲动的黑气,眼神深邃。 苍若为,你看着吧。 就算没有系统,没有任务… 玄梵一,也能稳住这棋盘! 你想看戏?想让自己求饶?偏不让你如愿! 云无颐凌空而立,他双手虚按,源自本源的时空法则之力强行收束着祭坛裂缝中喷涌的毁灭性能量。 黑气嘶吼着挣扎着,像困兽般被一点点压回深渊,裂缝边缘开始以速度缓慢弥合。 下方东厂手下和后来赶到的工部、钦天监官员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如同仰望神迹! “九千岁…竟有如此神通?!” “这...这简直是仙神手段!” 云无颐对下方的惊叹充耳不闻。 他全神贯注,手指勾勒出玄奥的轨迹,引动天地间残存的稀薄灵气,辅以东厂紧急调来的大量灵石,一道巨大流转着璀璨金光的九宫镇元阵缓缓成型! 像是一个巨大的罩子,稳稳扣在了祭坛遗址之上,把剩余的裂缝完全封印!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落地,脸色略显苍白,气息还是沉稳。 “九千岁神威!”众人立刻围上来,脸上充满了敬畏和狂热。 云无颐却微微皱眉。 今日动静太大,所见之人太多,若流传出去,恐生事端。 他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眼神瞬间变得深邃无比,瞳孔深处有银色的星河缓缓旋转。 【记忆覆盖,目标范围:祭坛周边所有个体。覆盖内容:删除今日所见异常天象及镇压过程,替换为地龙轻微翻身,已被工部与钦天监联合以常规手段稳定。植入认知:九千岁云无颐全程指挥调度,并未施展非凡手段。】 一股无形的意志瞬间飘过全场。 现场人眼神都出现了短暂的迷茫和恍惚,又马上恢复正常。 工部尚书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已经恢复平静、只是地面有些许裂痕的祭坛,松了口气:“幸好只是小范围地动,及时控制住了。” 他转向云无颐,变得恭敬不再有看神祇的狂热,“此次多亏九千岁调度有方,指挥若定,下官佩服!” 钦天监正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九千岁临危不乱,下官等受益匪浅!” 东厂手下们也只觉得九千岁今日格外英明神武,手段雷霆,可就是想不起具体如何神威了。 云无颐淡淡颔首,像刚才不过不值一提的小事:“分内之事。后续加固和监测,还需诸位大人多费心。” 他处理得滴水不漏,既维持了威严,又抹去了超常痕迹。 深藏功与名,才是长久之道。 小世界不需要神话,需要合理的安定。 他翻身上马,看了一眼被彻底封印的祭坛,调转马头,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宫里头…还有个更大的麻烦等着他呢。 云无颐刚策马离开祭坛范围,一个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玄梵一!任务已失败,滞留无意义。立刻脱离此界,返回观测者之城接受审查。】 是冷晟临! 云无颐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他面色冷峻,在心中直接回应:“监察长大人。心鳞您已拿到,任务为何失败?”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苍若为的把戏,但系统任务不就是让他这么做吗? 虽然...如今连系统都被苍若为给连根拔起了。 【此界能量核心已被污染且极不稳定,随时可能彻底崩塌,失去研究价值。你的任务评级为失败。立刻返回。】冷晟临的嗓音无可置疑。 云无颐想起祭坛狰狞的裂缝,想起北疆军诡异的锈蚀,想起这世界里无数对此一无所知的生灵… 还有宫里那个被锁着造成这一切似乎想留下他的疯子。 他握紧了缰绳,沉默片刻,直接地回应:“我拒绝。” 【你说什么?】冷晟临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是震怒。 “我说,我拒绝返回。” 云无颐抬起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眼神坚定,“任务虽然失败了,但这里的烂摊子因我们而起,我不能一走了之。” 【玄梵一!你清楚违抗命令的后果吗?!】冷晟临的嗓音冰冷至极,【世界崩坏乃定数!你留下毫无意义,只会跟着一起陪葬!】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云无颐平静的很,一点也不怕的样子,“监察长,您请回吧。告诉执政官…他的儿子,选择留在这里收拾残局。” 【你!】冷晟临似乎被他的狂妄和决绝怼的无语了,强大的意识在他周围愤怒地盘旋了片刻,最后只是警告,【你会后悔的,玄梵一。当这个世界彻底撕裂吞噬你的时候,别指望观测者之城会伸出援手!】 说完,就消失了。 云无颐坐在马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违抗监察长,更是间接违抗父亲和整个观测者之城的命令… 这后果他不敢细想。 但奇怪的是,做出决定后,他心中反而一片清明,感觉特别轻松。 他一抖缰绳:“驾!” 骏马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苍若为,你欠我的…该好好算算了! 马蹄声在官道上疾驰,卷起尘土。 云无颐一心赶回皇宫处理那个被锁住的麻烦,可在临近京城的岔路口,与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不期而遇。 这队人马显然也是长途跋涉而来,护卫精悍,中间一辆马车看似朴素,用料极为讲究。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张温润俊雅,透出旅途疲惫的面孔。 这人看到马背上的云无颐,愣了一下,一脸惊喜的唤道: “无颐!” 第 119章 暴打 云无颐勒住马,看着那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三王爷慕景清。 比起记忆中被流放西域前的样子,他瘦了些,肤色深了些,眉宇间多了点风霜磨砺出的坚韧,但看向自己的眼睛,依旧关切和带点情愫。 这就是被忠诚系统影响时,让他下意识维护和挂念的旧主。 如今系统已除,再看这人,感觉倒是纯粹了许多... 一个正直失了势的王爷。 云无颐回神,微微颔首,疏离又不算失礼:“三王爷,您回来了。” 慕景清见他如此淡漠,眼神黯淡了些,心中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他:“我听闻京中近来多有变故,你…你可还好?陛下他…没有为难你吧?” 他问得小心,脸上是真切的担忧。 云无颐心中微动。 他倒是消息灵通,一回来先关心的竟是这个。 “劳王爷挂心,臣一切安好。”云无颐平淡回着,“陛下亦安好,王爷舟车劳顿,还是先行回府歇息吧。臣尚有要务在身,先行一步。” 他不想多做纠缠,尤其是此刻宫内情况未明。 慕景清还有话要说,见他欲走,急忙道:“无颐!我…” 云无颐却已一抱拳,打断了他的话:“王爷,告辞。” 说罢,不再停留,一夹马腹,骏马再次疾驰而去,留给慕景清是背影和漫天尘土。 慕景清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放下车帘,温润的眉宇间染上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色和失落。 京城…果然已经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了。 也不过没多久... 无颐…似乎也变了很多。 不止是无颐,自己也是... 他脑中闪过慕锦溪的脸... 云无颐刚奔出不到百丈距离... 一阵急促狂暴的马蹄声从京城方向席卷而来! 尘土飞扬间。 一匹通体乌黑神骏异常的战马疯了一般冲来,马背上的人玄衣墨发,衣袍凌乱带着些许破损,脸色苍白眉眼含煞,不是本该被锁在深宫里的慕晋潇又是谁! 他强制用方法挣脱了那特制的锁链,追了出来! 慕晋潇一眼就看到了官道上尚未完全散去尘埃中的两人。 刚刚分别的云无颐,和马车里正看似深情款款望着云无颐背影的慕景清! 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背叛的疯狂瞬间使得他猩红的眼眸! “云!无!颐!” “玄!梵!一!” 他暴怒,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嘶叫,停在了云无颐马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好大的胆子!”慕晋潇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远处马车里的慕景清,眼神像是要吃人,“刚离开朕的身边,就迫不及待来会你的旧主子了?!” “怎么?朕满足不了你?还是他慕景清更合你的心意?!嗯?!” 慕晋潇的突然来到让云无颐和慕景清都愣住了。 云无颐看着他这副捉奸般的疯狂模样,简直气结。 这疯子!怎么逃出来的?! 还偏偏撞上这种场面! 又要开始发疯了! 马车里的慕景清更是脸色骤变,急忙下车:“陛下!您误会了!臣与无颐只是偶遇...” “闭嘴!”慕晋潇转头,一道凌厉的掌风直接劈向慕景清! 虽距离尚远,但蕴含的恐怖力量和杀意让慕景清呼吸一窒,连退数步,脸色煞白! 慕晋潇根本不理他,血红的眼睛盯着云无颐,像是要将他盯穿,嗓音寒意夹杂一点委屈: “你锁着朕…就是为了出来见他?” 云无颐被他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控气得快无语了,想解释:“陛下!你冷静点!我刚从城外祭坛处理完能量崩坏回来,只是恰巧在此处碰到三王爷,并无...” “闭嘴!”慕晋潇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个字! 解释就是掩饰!! 一想到云无颐锁住自己,可能就是为了出来私会慕景清,一想到这两人刚才“含情脉脉”对视的模样,他脑子里的理智绷了。 现在只剩嫉妒和暴怒! 他从马背上飞身而起,直扑云无颐! 速度极快,都未看清他的身影。 云无颐完全没料到他会直接动手,被他硬生生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两人重重摔在官道旁的草地上! 又抱着一路滚远... “你疯了?!”云无颐震惊又愤怒,刚要起身,慕晋潇的攻击已然到来! 不再是普通的拳脚,而是混乱高维能量的杀招! 招数都带着撕裂空间的扭曲感,黑红色的能量乱流袭来! 云无颐被迫应战,体内那新生的,对时空法则的亲和力本能运转! 他身形快速的在密集的攻击缝隙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完美利用空间的细微折叠,看似惊险,可总能在最后关头避开要害! “冷静下来!苍若为!”云无颐一边闪避,一边呵斥,“你看清楚!我若真想见他,何必用锁链困住你多此一举?!” 慕晋潇此刻陷入了偏执的癫狂,眼神混乱而空洞,只有攻击!攻击!再攻击! 像是要将眼前这个自认为背叛他的人彻底撕碎! 草地被可怕的力量余波犁开深深的沟壑,周围的树木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两人交手的速度早已超出凡人肉眼能捕捉的极限,只能看到两团模糊的身影和不断爆开的恐怖能量冲击! 慕景清和他们的手下早已被这超越理解的战斗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云无颐越打越是心惊:苍若为的力量…比之前更加混乱狂暴,犹如失去了控制!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能量暴走! 他眼神一厉,不能再犹豫了! 看准慕晋潇一个因为狂怒而露出的微小破绽,云无颐调动起全部心神... 【时空禁锢,微缩定点!】 无形的无比精准的法则之力瞬间降临,如同坚韧的丝线,层层缠绕,把暴怒中的慕晋潇关节和发力点都牢牢锁住! 并非完全静止时间,而是精妙地禁锢了他的行动能力! 慕晋潇狂暴的动作一下子僵住,看着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猩红的桃花眼里还带着怒和挣扎! 云无颐喘着气,脸上冒出汗珠,这一下对他的消耗也不小。 他一步步走到慕晋潇面前,看着对方眼中神色,心中一涩。 他伸出手,抚着慕晋潇的脸,疲惫和心疼道: “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第 120章 不是真太监 云无颐看着被自己强行禁锢住的慕晋潇,泛红的桃花眼眼里有太多东西... 还有深藏的恐慌。 云无颐的心像是被针戳了一下,刺痛。 刚才打斗时的冷硬不知不觉消散了。 他手下滑,轻轻擦过慕晋潇苍白脸上不知何时沾染的一抹尘土,轻柔抹去。 “现在…”他低哑,无奈纵容道,“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慕晋潇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用眼神死死剜着他,喉咙里发出呜咽,像是在说:放开我!骗子! 云无颐叹了口气,俯身凑近他耳边,低语道:“我若真与他有私情,何必用锁链困住你?直接跟他走了,岂不干净?” “我锁你,是因为你该锁。”他咬牙切齿道,“谁让你一次次骗我,耍我,把我当玩意儿?” “至于刚才…”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调侃道,“陛下您刚才那副捉奸的泼夫模样…倒是比平日里高深莫测的脸,生动有趣得多。” 慕晋潇眼中的暴怒瞬间变得羞愤! 他何曾被人如此形容过?! 玄梵一!找死! 可他被禁锢着,连反驳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无颐的脸,感受着气息撩拨着他! 云无颐欣赏着他这副怒羞又恨不得咬死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心中因为被冤枉而起的火气奇平复了,升起一股想要继续欺负对方的冲动。 他故意又凑近了些,看着因为愤怒而微微张开的,色泽浓郁的唇上。 “而且…”他眼神暗沉下去,“我就算要偷人,也不会找慕景清那种…” 他侵略性地扫过慕晋潇被禁锢的身体,勾起唇角:“他看着哪有陛下您…带劲?您都不需要我动...那...浪荡模样岂是别人能比的?” 这话彻底击溃了慕晋潇的防线! 他眸光震颤,热血都往头上升,羞怒的要死! 偏偏身体被不能动,连耳朵尖都红得滴血! 若是能动定要狠狠的给对方一巴掌!!撕烂对方的嘴! 敢如此羞辱自己! 苍若为内心疯狂咆哮。 玄梵一!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把你...割掉!! 云无颐看着他这副快要爆炸的样子,笑了起来,笑声是愉悦和危险占有欲。 他缓缓直起身,没有立刻解开禁锢,只是欣赏着对方这难得一见的失控诱人模样。 官道旁,尘埃落定。 两人之间暧昧无比。 远处的慕景清看着这一幕,脸色苍白,叹息的别开了眼。 云无颐看着他眼中羞愤和一点点妥协迹象,叹了口气:“你能冷静,我就放开你。” 慕晋潇瞪着他,眼神里的杀意稍微收敛了一点,算是勉强同意了。 云无颐意念微动,解除了时空禁锢。 束缚刚一消失,慕晋潇果然立刻暴起,手掌凝聚起混乱的能量就要再次拍向云无颐! 云无颐早料到他不会老实,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他手,把他狠狠按在了旁边一棵粗壮的树干上! 身体紧密相贴,不留缝隙! “唔!”慕晋潇后背撞在树上,闷哼,挣扎扭动起来,“放开!” 云无颐用身体重量压住他,两人肢体摩擦,被刻意忽略的反应瞬间变得火热无比。 他呼吸粗重,嗓音沙哑:“别动了!” 慕晋潇挣扎的动作一停。 他瞥见远处...碍眼的慕景清竟然还没走! 正躲在一旁,脸色苍白地看着这边,又像是难以忍受般别过头去。 慕景清此刻内心酸涩和一丝羡慕? 无颐他…和陛下竟是这般…相爱相杀? 恶劣的想法瞬间涌上慕晋潇的心头。 他不再挣扎,故意放软了身体,用被云无颐压制的姿势,磨人地扭动了一下腰,唇角勾起挑衅又勾人的笑: “朕扭几下而已…碍着你什么了?”他低语,蛊惑道,“放开我…不然我就…” 他就怎么样,没说,但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云无颐被他转变和刻意的撩拨弄得气血翻涌,反应更加难忍。 这身体,一沾暴君就受不了... 这算什么?! 他咬着牙,额头抵着慕晋潇的额头,警告道:“不准随便使用能力!” 慕晋潇嗤笑,呼吸喷在他唇上,挑衅道:“你管得着吗?朕想用就用…” 话没说完,云无颐低头,狠狠堵住了他不断吐出挑衅话语的嘴! 粗暴深入,要将他的气焰都吞光光。 慕晋潇先是惊愕地睁大眼,眼中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两人在难舍难分,如同搏斗,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远处,慕景清内心苦涩难当,正欲黯然转身离去,回头瞥见了更让他魂飞魄散,三观尽碎的一幕.... 云无颐似乎被慕晋潇毫不退让的迎合彻底激起了凶性,竟把人更用力地压在树上,一只手强势地探入了慕晋潇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袍之下! 动作大胆而霸道! 慕晋潇没有抗拒,更是仰起头,发出一声勾人至极的呜咽,还故意扭动着腰身去迎合对方,眼尾泛红,眸光潋滟,一副沉溺其中的模样! 慕景清被激烈纠缠的两人惊得目瞪口呆,随即一个被他忽略了许久的细节袭入脑海... 云无颐…的动作和反应…这...这根本不是真太监?! 他心头巨震。 原来…陛下竟宠幸他至此…连这等欺君之罪都… 而且,陛下竟让对方如此肆意妄为!? 这...以下犯上!?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再去看。 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远在西域的七弟慕锦溪。 七弟也曾用同样炽热更偏执的眼神望着自己,可如今…对方已娶了娜仁公主… 不然自己也不会提起回来。 慕景清痛苦地闭了闭眼,甩开这些纷乱的念头。 一个求而不得,一个已属他人…他终究…谁也抓不住。 只能独身一人。 他黯然神伤,悄悄带着人马彻底离去,不愿再看震人心魂的一幕。 而官道旁,树下的战况愈发激烈。 慕晋潇被云无颐牢牢困在树干,正被隔着布抵住揉按。 一阵阵头皮发麻的刺激和屈辱。 他气息不稳,眼尾泛红,咬着牙低骂:“你疯了?!玄梵一!” 第 121章 一起烂在这里 云无颐低头咬着他的锁骨,闻言抬起眼,眼中是暗火和掌控欲,沙哑道:“你觉得呢?刚才不是陛下您…先撩的火?不是…喜欢这样?” 慕晋潇气得想笑,腿根发软,偏要嘴硬:“我喜欢?难道你不喜欢?” 他故意动了下。 云无颐呼吸一窒,加重,听到他压抑的抽气声,才咬着牙根,贴着他耳朵吐出直白的话: “喜欢…那个你。” 慕晋潇听闻,血液都冲向了脸和被触碰的地方! 慕晋潇眼角的余光瞥见慕景清那黯然神伤狼狈离去的背影,一股扭曲的快意和报复的兴奋瞬间窜起! 他没有推开云无颐,更加热烈地回应起来,主动仰起头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才微微分开,桃花眼勾人的望着身上的人,嗓音惑人: “只喜欢那个我?” 他手指划过云无颐绷紧的后颈,“嗯?那些任务世界里…就没遇到个合心意的?” 云无颐被他的热情和问题弄得心神荡漾,又被指尖撩拨得头皮发麻,不假思索地低头咬住他指尖,含糊又咬牙切齿地回应: “喜欢…只喜欢你!行了吗?!” 一次次的问这种无聊的问题!真是受够了! 也只有这个人能把自己撩拨的如此... 变得不像自己! 是!就是喜欢苍若为! 这话脱口而出,透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的认真。 慕晋潇一愣,接着眼中迸发出一种炫目的癫狂! 他爆发出强大的力气,一个翻身。 竟反把云无颐压在了地上! “这话可是你说的…”他乘在云无颐身上,俯身看着他,长发垂落,扫过云无颐震惊的脸庞,笑容妖异满足,“玄梵一,你完了。” 说罢,他竟主动低下头,再次吻了上去。 远处尚未完全消失的慕景清回头正好看到这更加激烈,更加伤风败俗的画面,尤其是慕晋潇姿态… 他顿时面红耳赤,心跳乱蹦,像是窥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慌忙别开眼,心底暗骂一声:“不知廉耻!” 再也不敢多留,让马快速前行。 而树下,新一轮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两人都有些脱力地倒在草地上,空气中飘散着未散的气息。 云无颐喘匀了气,突然想起来,眉头微蹙:“刚才…那些人,还有三王爷,恐怕都看见了…” 看见了他们超乎常人的力量和打斗。 慕晋潇慵懒地闭着眼,闻言嗤笑一声,指尖随意地凌空一点。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意志瞬间扫过方圆数里。 【记忆覆盖,删除所有涉及高维能力片段。植入合理认知:陛下与九千岁因政见不合发生口角乃至肢体冲突。】 “好了。”他懒洋洋道。 云无颐感受着恐怖的力量操控,也没说什么。 他撑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道:“走吧,去看看这小世界还有哪些地方需要修补稳定。” 慕晋潇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露出浓浓的不爽和讥诮:“呵,弄完朕,提起裤子就又要去管你的天下大事了?九千岁可真是…忧国忧民啊。” 云无颐听着他的阴阳怪气微微一懵,下意识道:“不然呢?” 慕晋潇暴躁起来。 不然呢?!这和自己睡了那么多次,白睡了?! 脑子里除了任务和修补就没点别的?! 这情商是怎么在高维世界活到现在的?! 也是高维不需要情商!!直接用意识交流,清清楚楚对方的想法,不像现在人心隔肚皮! 云无颐有点茫然。 ??? 不然呢?能量崩坏不处理,大家一起玩完? 这暴君又发什么疯? 慕晋潇看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疑惑,气极反笑。 他坐起身,不整理衣服,任由痕迹暴露在外,恶劣趣味道: “让我....逆命系统的掌控者,高维世界公认的灾难和混乱之源....去帮你修复这个小世界?” 他凑近云无颐,手戳着他胸口,嘲讽道: “玄梵一,你是刚才被做傻了,还是在跟我讲什么天方夜谭?” 云无颐被他堵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翻脸了?明明…明明都那样了… 他耐着性子问:“那你想怎么样?” 慕晋潇坐直,怒道:“我想怎么样?!我给你系统都拆了!你的破任务也完蛋了!你还满脑子想着去修补这破烂世界?!你...” 他话没说完,云无颐内心低叹。 是啊…系统没了,任务彻底失败了。 在他完美的任务生涯里,这是史无前例的滑铁卢! 这一切,全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手造成的! 骗他,耍他,玩弄他的感情,最后他还要违抗命令,留在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 现在,这人居然还理直气壮地问他想怎么样? 一股委屈加愤怒加茫然涌上心头,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烦躁!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脚步快的很,像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慕晋潇震惊了,对方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 ??? 什么意思?!一句话都不说就走?玩呢? 他看着离开的背影,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身体难以启齿的不适的流淌感… 顿时气死恼死! 他咬着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忍着羞耻的难受,快步追了上去:“玄梵一!你去哪?!” 云无颐闷着头往前走,根本不理会他。 慕晋潇火气也上来了,一把抓住他手腕:“我他妈问你话呢!哑巴了?!” 云无颐甩开他的手,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睛有点发红,不是哭,完全是气到了:“不然呢?!不管了?!看着它烂掉?!然后呢?!跟你一起烂在这里?!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受不了了,此刻只想发泄! 他嗓音委屈和控诉:“任务失败!系统毁了!回不去了!都是你!你现在满意了?!除了跟你一起烂在这里,我还能去哪?!我还能干什么?!”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吼,把慕晋潇吼得愣住了。 他看着云无颐发红的眼眶和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模样,心里那点火气莫名其妙就散了大半,不该的有点想笑... 就为这个? 玄梵一....什么时候变那么脆弱了? 他强压下嘴角的笑意,故意板起脸,哼道:“谁要跟你一起烂在这里了?” 第122 章 骑马 云无颐听闻,一口气堵在胸口,更不爽了,扭头又要走:“那你别管我!” 可恶的暴君,可恶的苍若为。 真是气死人了,打又不舍骂又不想骂。 走还不行啊!? “站住!”慕晋潇再次拽住他,这次力道大了不少,直接将人扯了回来,“朕准你走了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云无颐彻底毛了,挣扎着想甩开他,“修复世界你不乐意,不管了你也不乐意!苍若为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讲道理?”慕晋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把将他按在一旁的树干上,身体再次紧密相贴,气息扑在他脸上,“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不讲道理!你现在才想起来要讲道理?” 他盯着云无颐气得发红的眼睛,突然恶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不是调情,是惩罚,直到铁锈味才松开。 “修复世界?”他舔去那点血珠,眼神幽暗,“可以。” 云无颐一愣。 “但不是为了那些蝼蚁,”慕晋潇的手指划过他心口,“是为了我的新巢穴。” “你,”他手指用力,戳着云无颐的胸口,“是负责给我修缮巢穴的苦力。懂了?” 云无颐:“……” 这有什么区别?! 慕晋潇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拽着他的手就往回走:“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给我清理干净!那里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云无颐被他拽得踉跄,听着这蛮不讲理的话,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虽然是被强行拽着的,心里委屈和愤怒慢慢没了,还有点想笑。 自己刚才也不知道怎么... 算了…跟个疯子讲什么道理。 巢穴就巢穴吧…至少,不是一个人烂在这里了。 他任由慕晋潇拖着走,唇角勾了勾。 这算不算…另类的搭档? 人共乘一骑,云无颐从身后环住慕晋潇的腰。 云无颐想起刚才的激烈和对方身体的特殊状况,忍不住低声问:“你的身体…受得了吗?折腾了一整天,又…” 慕晋潇耳根一热,用手肘往后顶了他一下,羞恼道:“闭嘴!!驾!” 他一抖缰绳,骏马小跑起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后,更紧地靠进云无颐怀里。 跑出一段,风声飒飒。 慕晋潇开口,有些闷:“观测者之城…没让你回去?” 云无颐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如实道:“有。” 慕晋潇身体瞬间绷紧,紧张试探:“那…修复完...你要回去?” 云无颐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心里莫名一软,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道:“当然了。” 刚说完,他就感觉怀里的人吸了口气,眼看就要发作... 他立刻低头,掰过对方脸吻住那即将吐出刻薄话的唇,亲完就放开,低笑道:“骗你的,我拒绝了。” 慕晋潇马上爆发的怒火瞬间卡了,狂喜涌上心头,又被压下。 他哼了一声,别扭道:“哦?我们九千岁倒是怜悯心十足,为了拯救这个小世界,连家都不回了?” 云无颐收紧了环住他的手臂,把下巴搁在他上,笑道:“可以说是…也不全是。” “那为什么?”慕晋潇追问,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 云无颐侧过脸,低沉道:“为什么?大概是为了…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一起骑马,回去还能给你磨墨,偶尔被你锁起来…玩。” 他顿了顿,透着认命的纵容和甜蜜的无奈:“再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耍得团团转吧。” 慕晋潇听得心蓦地一跳,唇角翘起,偏要哼一声,一拉缰绳! “吁!”骏马骤然停住。 云无颐一点准备都没,惯性让他往前一冲:“你干什么?” 慕晋潇竟然抓着马鞍,在他怀里艰难地转了个身,变成了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 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微热的脸埋进了他胸口! “愣着做什么?”慕晋潇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来,理直气壮的蛮横,“让马走啊!” 云无颐愣住了,低头看着怀里的脑袋和这别扭又亲密的姿势… 这…这怎么骑马?!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骑马的…也太…新奇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手臂却把人更牢地圈进怀里,防止他掉下去,手又轻轻抖了抖缰绳。 骏马再次慢悠悠地踱步起来,一摇一晃。 慕晋潇紧紧搂着他,感受着对方沉稳的心跳和胸膛的温度,嘴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翘起了一个大大的笑。 夜风温柔,星光漫天。 马背上的两人以一种古怪却又无比甜蜜的姿势,晃晃悠悠地走向皇宫。 马蹄声在宫门前停歇。 玉笙早已焦急地等候多时,一见两人共乘一骑回来,连忙迎上前。 云无颐先下马,转身正想去扶慕晋潇。 慕晋潇被这一路颠簸折腾得够呛,腰酸腿软,有的地方更是泥泞不堪,再动一下就要发疯。 他强撑着想要自己下马,僵硬别扭。 云无颐看着他这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直接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意思再明显不过... 要抱他下来。 慕晋潇耳根一热,别过头,嘴硬道:“朕自己可以!” 被宫人看见朕还要不要脸了!? 皇帝被太监抱进去... 笑死个人。 云无颐才不管他逞强,手上用力,直接将人从马背上抱了下来,还是横抱起的姿势! “你!”慕晋潇惊呼,紧紧搂住他脖子,气得想骂,因身体的不适而软了气势。 云无颐抱着他,感受着怀里人明显僵直的身体和细微的颤抖,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他面不改色,抱着人就径直往浴池宫殿走去,对玉笙吩咐道:“准备热水。” 玉笙看着陛下被九千岁以这种姿势抱回来,又听到要准备热水,再联想到两人消失了大半天… 顿时面红耳赤,头垂得低低的,连声应道:“是!是!奴才这就去!” 不过为什么是陛下被抱进去? 陛下耕地太过劳累?! 可是九千岁还有力气抱陛下... 太难懂了。 他跑着去安排,根本不敢多看那两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