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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暴病身亡

作者:簌簌十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又是一个“意外”。


    楚知夏心中已有了数,继续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旧部的情况。


    萧玉绝虽察觉她今日问话格外细致,却也一一作答,甚至主动找来旧部名单和履历给她看。


    他终是忍不住问:“这些人有问题?”


    “现在还不好说,但账目上有些疑点。你若信我,我会查清楚。”


    萧玉绝毫不犹豫:“我信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府中所有卷宗、人脉,你都可以调用。”


    有了他的支持,楚知夏全权接管了府中的账目。


    她前世在军中历练多年,对军需采买的流程、账目勾稽的门道早已烂熟于心,此刻翻查起来,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寻常人忽略的破绽。


    不过三日,她便在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中看出了端倪。


    按着账册上标注的接收军营去查,竟发现那些军营要么早已裁撤,要么根本否认收到过这批物资。


    这些巨额“军需采买”的货物最终并未送达指定军营。


    “接收方模糊不清,货物去向成谜……”


    楚知夏看着泛黄的纸页,眸色渐深。


    这绝非正常的军需流程,倒像是有人借着将军府的名头,在账目上做了手脚。


    她没有声张,只借着整顿府务、厘清旧账的由头,陆续叫来几个在府中任职多年的老人。


    先是账房的老周头。


    “周伯在府里当差三十年,府中账目该是最清楚的,”楚知夏亲手为他斟了杯茶,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旧账上,“我瞧着近三年的军需采买项有些模糊,比如这笔——”


    她指尖点向其中一页,“天启二十三年冬,支出白银三万两,只写‘采办军需’,却没附清单,不知周伯还有印象么?”


    老周头的视线刚触及那行字,喉结便剧烈滚动了一下,端茶杯的手晃了晃,茶水溅在袖口也浑然不觉。


    “夫人……”他干笑两声,眼神往窗棂外飘,“这都是陈年旧账了,老奴记性差,只记得当年是按上头的条子记的账,具体买了什么、送哪儿去了,实在记不清了。”


    “上头的条子?”楚知夏追问,“是哪位大人的吩咐?可有凭证?”


    “这……”老周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索性将账本往桌上一推,“老奴年纪大了,真记不清了!夫人若不信,可去问当年的采买管事!”


    送走老周头,楚知夏立刻让人叫来曾负责采买对接的王二。


    那汉子刚进偏厅,瞧见案上的账册,脸“唰”地白了。


    “不必紧张,只是问你些旧事。”


    楚知夏指了指账上的采买记录,“天启二十四年春,你负责对接的那批‘军需物资’,是送往哪个军营的?验收人是谁?”


    王二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双手乱摆。


    “夫人弄错了!小的从没过问过军需的事!采买对接都是刘管事和张管事经手,小的就管过府里的油盐酱醋!”他说话时牙齿打颤,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府里还有活计,小的先告退了——”


    “站住,”楚知夏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只问你,见过这批物资的清单吗?”


    王二的脚像钉在地上,后背的衣料瞬间被冷汗浸透,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声。


    “没……没见过。”


    楚知夏看着他几乎要瘫软的背影,没再追问。


    后续又暗中约谈了几个人,表现均有不同。


    她将这些人的反应一一记下,又翻出萧玉绝给的旧部名单,对着账册上的经手人名字逐一核对。


    这一对照,便发现了更惊人的巧合。


    那几笔问题款项的主要经手人,近一年来要么调任偏远之地杳无音信,要么“意外身亡”,死得干干净净。


    张管事经手第三笔巨额支出后,告老还乡,半年后老家传来病故的消息,却无人见过棺椁;


    最后一笔款子划出当月,押送物资的李侍卫,在押送粮草途中坠崖身亡,尸骨无存……


    “时间都太巧了……”


    楚知夏在纸上圈出这些名字和时间,笔尖在最后一个名字上停住——刘管事。


    此人现任京郊三十里外的柳溪镇驿丞,一个巴掌大的小官。


    三年前他是将军府采买房的管事,那笔数额最大、去向最不明的“军需款”,正是经他之手流出。


    据萧玉绝所说,这刘管事性子怯懦,当年在府中时谨小慎微,谁都能使唤两句,后来不知为何自请调离,去了那偏远小镇当驿丞,从此再没回过京城。


    “胆小怕事,偏敢经手最大的一笔……”


    楚知夏摩挲着纸上的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要么是被人胁迫,要么是装疯卖傻,这人身上,定然藏着突破口。


    她心中已有了计较。


    次日晨起。


    楚知夏不经意道:“前几日母亲身子好转,我想去城外的静安寺为她祈福,顺便在寺中住上一两日,清净清净。”


    萧玉绝闻言,当即蹙眉。


    “如今京中不太平,你独自去城外如何使得?我调一队亲兵随你同去。”


    “不必,”她摇头,“不过是去寺庙祈福,动静太大反倒惹眼。再说我自己的功夫,你还信不过?”


    她知道萧玉绝的顾虑,却不想打草惊蛇。


    柳溪镇就在静安寺往南十里,借着祈福的由头去见刘管事,最是稳妥,若带大批护卫,反倒容易引人注意。


    萧玉绝沉默片刻。


    师父决定的事情,一向很难更改,且她一身武艺确实不凡。


    他便不再坚持派亲兵,只道:“那你万事小心,若有异动,立刻发信号。”


    楚知夏应下,转身去准备行装。


    她没瞧见,待她走后,萧玉绝立刻召来心腹影卫,沉声道:“你们悄悄跟去,护着夫人周全,切记不可现身,只在暗中接应。”


    影卫领命而去,如鬼魅般消失在庭院中。


    萧玉绝望着楚知夏离去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他虽不知她此行是否另有目的,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总会为她铺好后路,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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