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湘看着原本趾高气昂的纨绔子弟如今竟然成了个畏首畏尾的小丑,意味深长地摇摇头,真是无可救药,却又有些于心不忍。正当她准备开口替他求情之际,阴珏念打了插,直接走到舒家仕面前狠狠地在他脸上甩了两个耳光,并且对着他怒骂道:“没用的东西,犯了错还不承认,还胆敢绑架他人来作威胁,不严厉惩罚真当舒家的规矩和大凉的律例不存在吗?”说着,她似无意却有心地瞥了眼舒墨湘,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舒墨湘看到了,之后听到她的话,“仕儿如今犯下此等打错,皆因妾身管教不力,理应由妾身执行家法,请大人们让妾身赎罪,好好管教仕儿。”说完就低头跪在舒铭皓面前,双手伸出,掌心向上,欲接过藤鞭。
众人怯怯地朝舒铭皓望去,感觉他就像一个火药,只要再加点风,就能燃起,最后爆发出来,吓得大家连呼吸都不敢大喘,只敢在心里暗暗地揣测他的意思,这万一猜错了,下一个被行刑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见这阵势,管家舒贲全身紧绷着低下头弯下腰抱着藤条迈着脚步快速走到舒铭皓身边,微微抬头见舒铭皓默认后,才将藤条轻轻放在阴珏念手上,见她一碰到藤条就用力抓紧藤条后,他又匆匆离开,担心殃及池鱼。
手上拽着藤条的阴珏念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气势汹汹地走到舒家仕面前,咬着牙用藤条一鞭又一鞭地狠狠甩在舒家仕的后背上,狠命地盖了三四十下,一边传来舒家仕的哭喊求饶声:“啊~娘,别打了,父亲大人、祖父大人、季祖父大人、曾祖父大人,仕二知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饶命啊~好妹妹,二哥错了,二哥不会再这样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祖辈们见阴珏念红着眼手却没听,心里觉得不祥了,便上前劝阻,就连舒相思等兄弟姐妹也跪下替他求情。
舒铭皓还是不肯罢手,直接怒吼:“他所作的勾当哪一桩是可饶的!他也快弱冠了,上一次已经下令再犯就逐出家门,如今还作出绑架撕票的勾当,若下次调戏的是哪个王公宗室的,那舒家丢的何止是颜面!到时候你们再来劝?”
众人听这话感到不好,也就停下了求情的嘴,而阴珏念的藤条愈发狠重,只有舒相思突然跪在舒墨湘面前哭喊着,就像把一切都赖在她身上一样:“二妹妹,二哥他已经知错了,如今他也受过罚了,是不是也够了?也没必要如此狠心,难不成真叫打死?”
舒墨湘内心冷笑,呵,没想到这舒相思竟然到这时还不忘踩自己一番,是自己对她不够了解,还是说她变了?
墨芳香见舒墨湘陷入苦境,也跟着开口求情:“祖父,他虽不是我亲生,但也唤我一声母亲,他的错也得到了惩罚,要不就算了吧。”
舒信也跟着道:“养不教父之过,他如今作出如此卑劣之事,身为父亲也有错,若祖父还不罢休,剩下的让孩儿来承受吧!”
舒墨湘忽然感到鼻头有些酸,又见舒家仕的求饶声越来越小,也担心会出事,行礼求情道:“二哥既得到惩罚就算了吧,好歹也是骨肉之情,若二哥从此洗心革面,那凤儿不再追究此事。既然大姨娘管教无方,而今她也亲自对亲生骨肉行鞭刑,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也算是惩罚了。至于那位老朽,凤儿会妥当处理。求曾祖父曾祖母放过二哥吧!”
舒铭皓叫起舒墨湘,叹了口气,道:“罢了,凤儿既不追究,此事就此作罢,但若再犯,立即逐出舒家,从族谱上除名,谁也不许求情!”
说完,阴珏念才停下手,整个人变得无力,要不是身旁的丫鬟扶着,恐怕直接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殿前失仪了。但她朝着舒墨湘的脸瞪去,眼神的杀气与身体的无力恰恰相反。而舒相思和舒相玉的心终于不再悬挂,在被打得半死的舒家仕面前痛哭,赶紧叫人搀扶着带回自个的院子。
舒相思一边唤人送着舒家仕走,一边被吩咐“不许动”,早知凶多吉少,但也知道舒墨湘的手段,还有见识到长辈们对她的偏爱,这本是她开的头,如今想逃也逃不掉。
“回归原来的话题,大姐说寒露盗取了金钗,除了衣物上找出,可还有凭证?”舒墨湘走到舒相思面前,面无表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