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祠堂内,容语嫣乖顺跪在软垫上给陆家列祖列宗上香。
陆夫人总是在初一十五会喊着容语嫣一起来祠堂上香。
上香过后她会同容语嫣聊上一聊。
这一次也不例外。
才出祠堂,陆夫人率先发问:“听说,煜城不怎么歇在你屋里?”
“是儿媳无能。”
容语嫣低下了头,婆母这么说实在都是给她留脸了。
实际两人成亲月余,第一次洞房是成亲十多日后,陆煜城被陆夫人呵斥怒骂,再加上喝了她备着动情的酒才成的事。
也因为那次不是陆煜城所想,导致之后数十日他都以公务繁忙为由歇在书房里。
第二次也距现在有些时日了,仍是他吃醉酒之后稀里糊涂成的。
新婚燕尔,一个多月才两次。
容语嫣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陆夫人一直想要个孙儿,以为容语嫣是陆煜城好不容易求来的,会勤快些,没成想一个多月才那么几次。
陆夫人心中自是不快:“女人自是要有笼络男人的法子才行,更何况煜城当初非你不可,要死要活要娶你,定是你太无趣了,他才这么食不知味,我叫人买了些话本子,你回头看看,学着些,笼络着煜城生下个一儿半女,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旁边的丫鬟捧上来几个话本子,容语嫣忙叫人收了,生怕别人看见。
她哪里接触过这些,只听着都觉得臊得慌。
“婆母实际不用如此,儿媳觉得许是夫君每日公务繁忙太过劳累,无心无力,儿媳到时候会多炖些补汤,好好养着夫君的身子。”
陆夫人是好心,容语嫣虽说是大家闺秀,被养的性子娇弱,实在太无趣了些,而男人在此事上更钟爱大胆放得开的女子,所以她才厚着这张老脸,找来几个话本子给容语嫣作为参考。
不成想容语嫣反倒不解她的好心。
陆夫人哼笑:“无心无力?他在你婚前花街柳巷可没见无心无力啊。”
容语嫣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陆夫人。
又听陆夫人道:“是你没那等子手段,可怨不得男人无心无力,不学些花样,煜城早晚厌弃你,府里那么多漂亮适龄的丫鬟,他也不是非你不可。”
容语嫣急道:“夫君求娶我时说过,我三年无所出方可纳妾。”
“是啊,三年无所出可纳妾,只是一些丫鬟罢了,连名分都不要想要爬上主子床的还不多得是?”
容语嫣忽然有些慌了。
陆夫人满意看着她焦灼的脸,拉过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你以前和淮儿如此相爱,只可惜他命薄,你们终是有缘无分,既然你选择再次嫁入侯府就该牢牢抓住原本属于淮儿的一切,你该为淮儿守住这份家业。”
容语嫣不解的看向陆夫人。
“你生个儿子出来,宁远侯的爵位自然是孩子的,本来爵位就该是淮儿的,由他未过门的妻子,你的孩子来继承再合适不过。”
容语嫣大为震惊,她甚至觉得陆夫人有些癔症。
她同陆煜淮是有过婚事,但那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见过陆煜淮两次,第一次她觉得对方相貌堂堂,人品尚可,可以嫁,可第二次她看到疾病缠身,浑身透着死亡气息的陆煜淮时她就后悔了。
她并不爱陆煜淮,不过是家中安排的婚事由不得她选罢了。
她也不想嫁入侯府后守着一个病秧子过一辈子。
也是那时陆煜城出现在她生命里,男子身姿挺拔,比他大哥更多一分英气,笑起来时如深冬炸暖,她第一次感受到心跳加速,感受到面红耳赤。
她是真的爱陆煜城,无论别人怎么说,什么嫂子嫁小叔子,她都可以接受,她要的是和陆煜城在一起一辈子。
可婚后,陆煜城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结合刚刚陆夫人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心乱如麻,总觉得侯府里没几个正常人。
“语嫣,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容语嫣抬头,就见钟盼儿站在院门口等她。
容语嫣一消愁容,迎了上去,盼儿是她的手帕交,更是小时候就有的交情。
两人关系斐然,在一起玩耍时总是最开心的。
“怎么了?我刚刚见你走过来满面愁容。”钟盼儿歪头瞧着容语嫣的脸。
“别提了。”容语嫣叹息一声,不想将这些糟心的事告诉钟盼儿。
拉着钟盼儿到院子里。
钟盼儿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叫丫鬟把买来的糕点拿了出来:“这还是上次咱们出去郊游时买的那家糕点,我这次来特意叫人去买的。”
容语嫣看到上头那个‘苏’字,忽然一阵心烦意乱,直接将糕点推开。
钟盼儿看出苗头:“怎么了?”
容语嫣仍旧没说话,愁容爬上了脸。
钟盼儿叫身边的丫鬟都下去,院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容语嫣不想提苏万宁和陆煜城的事,只能将刚刚被陆夫人教训的事情告诉了钟盼儿。
只避重就轻,说陆夫人因为她还没有身孕有些着急。
钟盼儿拧眉:“你婆母可真是的,她在侯府这么些年,侯爷那些小的不知道生了多少孩子,她不也就陆煜淮一个?再说你和陆煜城不过成亲月余,她也太着急了些吧?”
容语嫣点了点头,她是不好意思对钟盼儿说,月余,陆煜城在她房中才不过两次。
钟盼儿又转而说:“不过,我那两个嫂嫂都是过门月余就有了身孕了,我那俩哥哥恨不能天天黏在嫂嫂身上,所以怀的特别快,才成亲四年都生了三个了,你和陆煜城感情如此好,估计你也快了。”
“他、他并不热衷房事。”容语嫣憋了好一会儿才吞吐说出。
她实在没人可以说了,钟盼儿是她唯一可以信任可以说的人。
钟盼儿先是错愕,又是皱眉,随即道:“他别是不行吧?”
“没……”容语嫣红着脸,说不下去了,虽说钟盼儿还没有成亲,但也早有了婚事,说起这些夫妻之间的事情,她倒比自己更放得开。
“那我知道了。”钟盼儿点头:“我哥和我嫂嫂常关起门来做些情趣的事儿,有回没来得及收拾还被我看到了。”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