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喜笑颜开,拿起金子掂了掂,放到钱袋子里:“您就放心吧郡主,忘了谁的嘱托也忘不了你的嘱托,还请郡主多多帮忙,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也弄到京城来,让他也能沾沾天子的龙气。”
“这是自然,可你也别忘了办好我让你干的事。”
苏婉宁终于看清了房间里的人,果然是伽虞!
刘氏竟然是和她见面?
伽虞和刘氏。
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交易?
怪不得这刘氏十多年没有回京城,忽然之间回来还直奔国公府。
原来一切幕后推手是伽虞。
对于伽虞,苏婉宁并没有多了解,只知道她心悦程异,程异却没有娶她。
难道她是送刘氏进府来破坏她和程异的感情?
这样想着,苏婉宁倒觉得有些好笑,她和程异没有什么感情,倒是这伽虞郡主痴心不改,明知程异已经成婚,却仍旧不放弃。
苏婉宁后退一步,想要悄悄离开,一双大手毫无预兆的捂住她的口鼻。
“唔……”苏婉宁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直接推入隔壁的包厢。
她看清对方是陆煜城,下意识想要呼救,就见陆煜城的手下拿着匕首抵在翠喜的脖颈处。
翠喜双眸含泪,害怕的看着苏婉宁。
苏婉宁只得放弃呼救的念头,转而看向陆煜城:“陆大人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
“我没你磊落,喜欢趴在门缝里偷听,只是路过此处看到了国公府的马车,所以才跟了上来,一看究竟。”陆煜城不慌不忙,坐下倒了一杯茶独自品尝。
苏婉宁才不听他放屁:“有话赶紧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苏婉宁要走,那人手中的匕首更逼近翠喜的脖颈,在皙白脖颈处压出一道红痕。
苏婉宁沉声:“你别伤害她。”
陆煜城喝了口茶,觉得满嘴都是苦涩。
对于一个丫鬟她尚可如此维护,但对自己这个往日的主子却冷心冷肺,不多看一眼也就罢了,竟还恶语相向,无论如何都要远离的地步。
“那就坐下来,和我好好聊聊。”
陆煜城威胁人很有一套,作为在他身边七年的苏婉宁不是不知道。
她坐下,陆煜城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并没有喝。
“十郡主对程异还真是痴心不改,你们都成亲月余了,她还想着程异会娶她休你。”
苏婉宁面无表情:“十郡主重情重义,是为女子楷模。”
“她重情重义?”陆煜城嗤笑:“那我岂不是情义更重。”
苏婉宁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她可没有那么多的龌龊手段,强迫威压。”
陆煜城的脸色阴沉:“你还真把她当个好人了,也罢,她破坏你和程异正中我的下怀,若有朝一日程异休了你,切记,我还要你。”
陆煜城勾笑,眼中却是算计的阴鸷。
苏婉宁忽然一阵恶心,不是吃坏了东西,单纯被陆煜城这张脸恶心到了。
她真不知道陆煜城是有什么大病,当了状元不满足,去了翰林院不满足,娶了太傅的嫡孙女还不满足。
整日里天天来为难她一个小丫鬟,嫁了人了都来恶心她。
她真不知要说陆煜城有恒心还是闲得慌。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陆煜城面色更加不悦:“不要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
苏婉宁瞪大了眼睛,原来他能看懂自己不讨喜啊。
“苏婉宁,我对你的耐心已经足够多了,否则……”他眼中闪过狠厉:“我强了你又如何?”
“你敢!”苏婉宁拍桌:“我现在是程异的夫人,正三品的家眷,别说我们相爱不相爱,你敢这么做就是打他的脸,他再如何还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呢,你说如果他捅到皇上那里去,陆家还有活路吗?恐怕到时候会被灭三族吧?”
陆煜城正色看着她,深邃眼眸带着深沉,忽的他笑了,像是嘲讽:“你真以为圣上待他如亲侄子一般?皇上巴不得有个人替他动手除了程异,一个手握边关兵权不肯放手,满门上下都被圣上猜忌而死的臣子,你说哪个君王敢安睡啊?”
苏婉宁的心如擂鼓般跳动。
“他与程霄来往密切,你当真以为圣上不知道?太子殿下早已经在暗处偷偷搜罗二人谋反的证据,你觉得程异还能逃得过灭门之祸?”
苏婉宁看向陆煜城,心里揣度他为什么会将这些话告诉自己。
这些就算不是机密,也不该是他随口告诉自己的。
难道陆煜城现在是太子一党?
陆煜城似乎读懂她眼中的情绪。
他掏出一块令牌,牵起苏婉宁的手,放到她的手心里:“这是可以让你保命的东西,别告诉程异。”
他凑近她,在她耳侧轻语:“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耐心,到时候你来找我,我照样要你,不会嫌弃你的。”
说完,手掌在她细腻柔滑的手背揉搓两下,才缓缓松开。
陆煜城终究没做什么,苏婉宁逃也似的离开,心跳的都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翠喜紧跟其后,拽住了她:“夫人,今日发生的事情,您一定不能跟老爷说。”
“为什么?”
“您同……您同那个陆大人在一个房间里,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夫人应当细想想,如果您真的和老爷说了,他信几分,又猜忌您几分,夫妻之间最怕离心,有些话,哪怕是夫妻也不能尽言,您不说这事儿也就当没发生过,如果真会发生这个陆大人说的事情,到时候咱们也有所筹谋,如果您真的说了……”
“你说的有所筹谋是什么意思?”苏婉宁沉了脸问翠喜。
翠喜正色:“夫人应当为自己考虑,就算这个陆大人是胡说八道,您也不能将今天的事告诉老爷,若是老爷疑心,夫人您可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啊。”
苏婉宁叹息:“我知道你是真的将我看成主子才会对我推心置腹说这番话,可是翠喜,人活着,总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不是衡量每一件事情值得不值得。”
翠喜见劝不动,也不再说什么了。
夫人并非没有筹谋,只不过为人太过简洁,从不私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