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跪求复合?晚了,王爷正哄我喝安胎药》 第五十章:从未对他抱有不该的心思 程异很忙,忙的几乎白天都不在家,苏婉宁并不在意这些,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更何况,大丈夫志在四方,只在家里招猫逗狗算个什么事儿?她反而觉得程异每日忙碌挺好。 她去了铺子一趟。 掌柜的说回头客多了不少,虽然大单子几乎没有,但好在是自己的铺面,做的回头客多了,多少也能挣点钱。 苏婉宁不置可否,问掌柜的姚文有没有来说新店铺的消息,掌柜的直笑,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大着胆子问苏婉宁:“苏姑娘,现如今咱们这一个铺子都营生困难,您再开个铺子是何必呢。” “要想做大就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你也知道我这铺子是因为什么而没有生意,并非我的手艺不好,而是名声不好。” 一个丫鬟,还是二嫁女,就算嫁给了将军也改变不了卑贱的出身,那些个达官显贵起先是卖了陆煜城的面子,来她这小店下单子。 现如今,她和陆煜城早翻了脸,程异在朝中也是寸步难行,那些人怕是吃她家的糕点都嫌丢人。 掌柜的劝苏婉宁别妄自菲薄,她的手艺是顶好的,满京城也没有几家的糕点蜜饯可以和苏婉宁比。 苏婉宁又嘱咐掌柜找几个会做糕点蜜饯的师傅,她不能常来,以后开了新店光是靠她一个人肯定不行。 还是要招人。 掌柜的帮她合计了一番。 新铺面就算是租赁,加上人工,还要找几个伙计,也要重新雇用掌柜,这一套算下来,没有一百两银子是打不住的。 苏婉宁点了头,这点钱她能拿的出。 巡视完铺子,苏婉宁没即刻回去。 既出来一趟,可要好好逛逛,否则回去也是面对刘氏的刁难。 苏婉宁和双喜翠喜逛了半条街,有看上的就买,有喜欢的就吃。 怪不得人需要钱呢,在不开心的时候,放肆的买东西是会让人心情转好。 双喜刚买了一块甜年糕,咬了一口,香甜软糯,抬头间却看见程异同一个玄色袍子的公子从寻香坊出来。 她顿时觉得嘴里的年糕不甜了,跑到苏婉宁身边,着急忙慌的喊:“夫人,夫人。” “怎么了?” “你快看。” 苏婉宁顺着双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程异和寻香坊的姑娘挥手告别,上了马车。 翠喜心里咯噔一下,忙挡住苏婉宁的视线,瞪着双喜呵斥:“你乱指什么?” “那是老……” “胡扯,这么远你就看清了?看见个像的就说是,仔细老爷知道了扒了你的皮。”翠喜一边说,一边冲着双喜使眼色。 双喜咽下嘴里的年糕,品出味儿来了。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苏婉宁,顺着翠喜的意思点头:“许是我看错了,不一定是咱们老爷,咱们老爷才不会近那种地方呢。” 苏婉宁噗嗤的就乐了。 “你们当我眼是瞎的?” 翠喜低下了头。 双喜没轻没重的问了句:“那夫人你是看清了还是没看清?” 翠喜又瞪了她一眼。 苏婉宁笑道:“看清没看清都要当看不清。” 她知她和程异的差距,更何况她们成亲无关乎情爱,她更没资格管程异的事情。 其实昨日在程异身上闻到香味的时候她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 许是程异娘子这个角色入戏太深,亲眼看到的时候她心中还莫名难受。 没了继续逛街的兴趣,苏婉宁便回了家。 双喜被翠喜数落了一路,若是没有双喜那一指,夫人今天一定能过的开心。 双喜不赞同:“那老爷都光明正大了,怎么就还要瞒着夫人呢?” “你是不是傻?”翠喜伸手使劲儿戳着双喜的头:“难道你以为夫人真不知道?只不过眼不见心不烦罢了,现如今你非要捅开窗户纸让她看见,她哪能不难过。” “既然夫人早就知道了,那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 “成亲这些日子,你哪日看到过夫人真的开心?从成亲第一日就有那个刘姨母上门搅和,夫人每天过得都如履薄冰,今天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你还上眼药。” 双喜是半大的时候被家人卖了做奴婢的,往常都是干粗活的,没什么心机,也没接触过太复杂的事情。 这点上她不如翠喜有眼力劲又心细。 被翠喜这么一分析,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又舔着脸问翠喜:“翠喜姐姐,那你说这怎么办是好?” “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翠喜也是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主子,她也只是想夫人 能开心一些。 外头俩丫头吵的面红耳赤,苏婉宁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她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甚至因为逛了一天的街有些乏困,没等程异回来就先睡了。 一连两日,两个人仍旧如往常一样相处,竟一点都看不出来苏婉宁是伤心还是难过。 她似乎真的不在意程异是否出入花街柳巷。 与往常一样和程异相处。 程异这两日及其烦躁,没了往日游刃有余的模样,看向苏婉宁时多了两分试探的意思。 他总是凑到苏婉宁的身边,绕过来绕过去,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可惜大部分时间苏婉宁都当他是空气。 非但如此,他怎么感觉就连苏婉宁身边那两个小丫头都开始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程异问沈青看出来没有。 沈青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的,他摇了摇头,补了一句:“许是夫人不喜欢你,连带着夫人身边的丫鬟也不喜欢你。” 气的程异给了他一脚。 等到了容太傅寿宴这天,苏婉宁还是挑了一身素净的衣服,戴着程异送的白玉簪子去了容家。 明明程异说过容家这次的寿宴并不铺张,但还是来了许多人。 容府门口车水马龙,主家忙的都没来得及和苏婉宁多说两句话。 实际认识苏婉宁的没几个人,她也不过是因为拿了程异给她的请帖才进了门。 刚进门,苏婉宁还没来得及到席上去,就被同来的一个贵妇喊住了。 “哟,这是哪家的夫人?恕我眼拙竟没有认出来,如此标志的美人儿,倒是不知是哪家大人这么有福气?” 第五十一章:你有口臭你知不知道 苏婉宁弯腰行礼:“ 我家夫君是当朝威武大将军,程异。” 那贵妇顿时变了脸色,看着苏婉宁的表情一言难尽。 干巴巴的呵呵笑了两声,自顾自的走了。 容太傅家席面是男女分席,临来前程异说去接个人,叫她先来。 她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刚刚那个贵妇走开后,她又遇到几个赴宴的夫人,都被其他几个同席的给拉走了,再没有回来和她聊过。 饶是双喜这么心宽的都感受到被针对了。 “夫人,她们是不是故意的?刚刚那个侍郎夫人和你聊的好好地,就被拉走了。” 苏婉宁倒是不甚在意。 她被安排在一个末尾的席面,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按照程异的身份,她不该坐在这里。 新来京城的七品家眷和她坐在一起,倒是个实诚的夫人,就是老爱问东问西。 操着一口齐鲁的方言,总问她席间这个那个是谁谁谁。 偏生苏婉宁也认不全。 旁边一个贵妇听不下去了,讥讽出声:“我说姐姐,你问她可问错人了,她从前啊只不过是个丫鬟,这样大的场面估计也才第一次见,她哪儿认识谁和谁啊,不过,你俩还真是投缘,谁都不认识,正好你俩聊天。” 七品家眷看着苏婉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着头不说话了。 要说刚刚她们还是暗地里排挤苏婉宁,现在可谓是放在明面上了。 坐着这里好没意思,苏婉宁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容府挺大的,她也可以逛逛。 女眷大多都在席间,她一个人乐的自在。 她起身离去,想着看看程异来没来。 不料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 见到陆煜城,苏婉宁并不意外,再如何这都是他岳丈家,容语嫣祖父的寿宴,他才是贵客。 苏婉宁不疾不徐的行礼:“见过陆大人。” 陆煜城看着她,有瞬间的恍惚。 不过才几日没见,他想她想的要紧,今日看到了,却又觉得她哪儿哪儿都不同以往了。 换上了浅绿色的衣衫,没有着多少粉黛,梳起了妇人发髻,头上也只簪了一个白玉的海棠簪。 明明没有多大的变化,看在他眼里却美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喉结滚动,看着苏婉宁眼睛眉梢上的风情,脑海中总不自觉联想她和程异在府中涟漪的场景。 她一定很温柔吧?虽说对自己百般拒绝,但程异是她夫君,她一定温柔解意,投怀送抱。 陆煜城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还怪吓人。 苏婉宁现如今看陆煜城,内心已经没多少波澜了。 但也不想和他过于亲近。 苏婉宁转头要走,却听陆煜城喊道:“现如今,你一定很得意吧?” 苏婉宁皱眉,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没成想,你真嫁给了那个程异,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 陆煜城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是啊,若是你当初跟了我,不过是个外室,我怎能明媒正娶你,苏婉宁,你是这么想的吧?” 苏婉宁觉得陆煜城很无聊,他的猜想也很无聊,因为她就没这么想过,是陆煜城在那里自导自演一般想了一大堆,安在了她的身上。 苏婉宁却笑了笑:“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她不解释,全盘接受陆煜城的胡说八道,果不其然,陆煜城的脸都绿了。 “你!”陆煜城咬牙切齿,瞪着苏婉宁。 苏婉宁见他恼怒的模样,内心竟有丝愉悦,他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亦或者说他从来没把她放在与他对等的位置上。 陆煜城认为她不过一条贱命,可以攀附在他身上是她最好的选择。 他只要勾勾手指她就会感恩戴德连滚带爬的过去对着他摇尾乞怜。 苏婉宁笑着:“陆大人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太傅府的席面是男女不同席的,咱们在这儿见面多有不妥。” “你现在得意的太早,你真以为跟着程异能有几天好日子过?我告诉你,他早已惹祸上身,只不过不自知罢了。” 听到关于程异的事情,苏婉宁迈出去的脚步顿住。 她不知道陆煜城这话里几分真假,却不敢轻易离去。 陆煜城很满意她被自己拿捏的模样,再过多久,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所以,我还是劝你,乖乖的回到我身边,程异那棵大树看似高大,实际内里已经被蛀空,不想被牵连,就好好求求我,说不定……” 陆煜城靠近她,若有若无的幽香飘到他的鼻尖,他无比贪恋这个味道,又往前凑了凑。 谁知苏婉宁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鼻子,一脸厌恶:“你有口臭你知不知道?” 陆煜城真恨不能抓着苏婉宁的手摁着她跪在自己面前。 可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那个任由自己揉圆捏扁的小丫鬟了。 苏婉宁带着丫鬟走的飞快,生怕身后的人阴魂不散。 容语嫣从席间撤出后就看到这一幕。 苏婉宁走的急切,她身后不远陆煜城站在廊下,嘴角噙笑,似是愉悦的看着苏婉宁的背影。 她认识苏婉宁,在她和陆煜城没成亲之前,那些个陆煜城来找自己的日子里,苏婉宁总是跟在陆煜城的身后,不远不近,但也从不多嘴,就像个透明人。 但陆煜城很依赖她,什么事情都吩咐她去做,一眼看不见就要找。 可他对苏婉宁的态度并不算好。 他是侯府庶子,并不被侯府重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苏婉宁一个丫鬟可以使唤,其他下人都是摆设,从不听陆煜城的差遣。 陆煜城许是觉着这个主子当的不像主子,很憋屈,把气都洒在苏婉宁身上。 苏婉宁向来逆来顺受,反正她没见过苏婉宁对陆煜城有什么脾气,反而是因为她的顺从,陆煜城对她更变本加厉。 怎么说呢?容语嫣竟是心疼这个丫鬟的。 她甚至想过,她同陆煜城成亲的话,会劝陆煜城给苏婉宁一个名分,让她地位不至于太低,就算是当养着的一个盆景也好,叫她不要过得再那么苦了。 但后来她同陆煜城的感情越来越好,她深深的爱上了陆煜城,对于苏婉宁的存在就变的开始介意了。 第五十二章:试探 真的喜欢一个人,是容不下他的心思花在别人身上的。 容语嫣现在就是。 只是她没想到苏婉宁会在两人大婚前选择离开,也让她知道苏婉宁对陆煜城根本没有丝毫留恋。 她也以为陆煜城是如此的,可婚后…… 想到两人婚后寡淡的生活和两次极不和谐的房事,她面露苦涩,看向陆煜城的眼中满是埋怨。 他为何跟苏婉宁在一块儿?又为何用那种宠溺又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苏婉宁的背影? 她不想想,可由不得她装看不见。 所以,她主动找上了苏婉宁。 彼时苏婉宁正在品尝席间的糕点。 她连续捏了几个吃,都只觉得甜腻,没有什么香味儿。 但她这样的举动却被别的夫人觉得难登大雅之堂,是穷酸相,都在一旁笑她。 “你看她,真真穷酸,就算嫁了大将军还改不了她那丫鬟出身的习气。” “就是,这可是太傅府的席面,她竟如此上不得台面。” 几个夫人一起掩面偷笑。 双喜被说的红了脸,不是被说的,而是被气的。 若不是这么大的席面,她不想给夫人惹麻烦,她早就转过头去骂了。 翠喜比双喜稳重许多,见有个远处的糕点苏婉宁够不到,伸手端了过来,放到苏婉宁的面前。 苏婉宁捏了一块品尝,点了点头:“这糕点比别的强一些,但是甜度没有控制好,略微腻了一些。” 她捏了两块给双喜和翠喜。 双喜吃了两口,一脸难言之色,挑了个缝隙塞了进去。 不好吃,完全没有夫人苏记的糕点好吃。 她小声对着苏婉宁嘀咕:“还太傅的寿宴呢,这糕点的档次也太低了些,他们也不打听打听,这京城里谁的糕点铺子能比过夫人开的苏记好。” 苏婉宁笑笑没说话,翠喜捏了一块糕点塞到双喜的嘴里,这丫头,吃东西都堵不住她的嘴。 苏婉宁不否认双喜说得对。 不是大家不知道她苏记的糕点蜜饯好,而是因为他们不屑也不想到苏婉宁的铺子里定糕点。 苏婉宁本来是揣着忐忑的,她怕是她苏记的糕点不好吃,她怕是自己做的东西别人不爱吃。 所以今天的席间她几乎将所有的糕点蜜饯全都尝了一遍。 不是她自夸,都没有她店里的好吃。 不是味道问题,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苏婉宁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这家铺子的糕点应该比不上程夫人铺子的。”容语嫣款款走来。 她本就生的美丽,又因为家中娇惯,有一种天生的弱柳扶风。 跟从小吃苦长大如大树笔直的苏婉宁是完全的两个风格。 容语嫣是走一步晃三晃,偏生那样的柔弱又叫人心生怜惜。 总之就是看着就是世家贵族出来的千金大小姐。 苏婉宁认得容语嫣,虽然有段时间没见了,但也不至于认不出的地步。 她也没装,对着容语嫣点头:“陆夫人。” 她叫的真情实意,倒叫容语嫣错愕了一下。 容语嫣笑道:“程夫人尚未嫁人时咱们也算是相熟,此次在席面上见面又何必如此客气。” “刚刚我的丫鬟并没有别的意思,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这好歹是容语嫣祖父的寿宴,说主家的菜不好是大忌,会叫人觉得是看不起容家。 容语嫣倒没什么:“我也觉得席间糕点不如上次夫君拿给我的好吃,他拿的正是苏记的糕点。若是我来筹办祖父的寿宴,定不会用这家不好的糕点。” “那就还请陆夫人关照,以后若有个大小席面,可要记得先用苏记的糕点,我定要掌柜拿最好的来,再打个大的折扣给你。” 容语嫣看着苏婉宁,有瞬间出神,她不过客气,也以为苏婉宁会接不住这句话。 却不想苏婉宁面上毫无心虚之色,顺势还接起了生意。 她一时拿不准苏婉宁与陆煜城是个怎样的关系了。 不过,苏婉宁如此爽快,容语嫣倒有些想和她聊聊的心思。 “席面吃的差不多了,程夫人可否跟我一同走走,聊聊天消消食?” 其实苏婉宁是不愿的。 跟陆煜城搭边的事儿她都不愿意沾边。 但这是京城,达官显贵之间都有这样或那样的交际。 别说她现在是程异的妻子,就算还只是那个小小苏记糕点的老板也免不了交际。 于是苏婉宁点了头。 两人沿着小道朝后院走。 说的都是一些京城当下时兴的妆容或者衣服。 有一搭没一搭。 容语嫣没多少心机,只是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挂在陆煜城身上。 将心挂在男人身上的女人会犯蠢但也会精明。 她这会儿就存了试探苏婉宁的心思。 她看见了苏婉宁头上的白玉簪子,和苏婉宁身上的衣服极其不配。 那簪子名贵,是个识货的人就会看出簪子的好。 她顺势将话题扯到了程异身上,问起两人的夫妻生活。 这样的话题,本该是闺中密友才能谈的。 容语嫣这样问,苏婉宁也不能就这么答。 大多是只是笑。 容语嫣看问不出什么,忽然叹息一口气:“看你同程将军应该是不错的,不像我同我家夫君……” 说着,她还故意去看苏婉宁的脸:“婚后他得了晋升,是一日比一日忙,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都是应酬。” 要说容语嫣问起她和程异的夫妻生活时她觉得容语嫣是八卦。 那现在容语嫣这么说就是试探她了。 苏婉宁笑着回答:“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四方,陆大人成了亲有了贤内助,自是要发愤图强的,他本就是新科状元,天子门生更被看重,忙些是应该的。” 容语嫣没看出苏婉宁脸上或是失落或是窃喜的表情,不知怎么,反而心里空落落的,她对夫君没有意思,那么今日便是夫君纠缠她了。 一走神的功夫就听到前头有人呼喊救命。 是一个小姑娘落了水,不识水性,正在乱扑腾。 而岸上一个丫鬟模样的吓得跪在水边喊救命。 苏婉宁三并两步跑过去,那小姑娘头都已经掩入水中了,她来不及思考,直接一跃跳入水中。 第五十三章:口碑翻转 容语嫣大惊失色,捂着嘴,惊呼出声。 这一出始料未及,容语嫣踉跄两下往前扑过去,扶着一旁凉亭的柱子,看着苏婉宁在水中拼命将落水的孩子拉着拽着朝岸边来。 容语嫣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大声喊:“你们都是死人吗?快去叫人,去叫人!” 双喜和翠喜急的不行。 翠喜到一旁的树上用力拽下一根树枝,然后跑到池边,递给苏婉宁。 “夫人,抓紧,抓紧!” 苏婉宁会水,但也不过就那两下子,更何况下了水衣服灌水后沉重,她还拖着个人。 她感觉有些吃力,却不敢放手,这小姑娘已经呛了水,如果放手,必定被淹。 只听‘噗通’‘噗通’又是两道落水的声音。 紧接着苏婉宁腰间多了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扣住她的腰猛力将她往上拖。 其他人也赶来,苏婉宁浑身湿透的坐在岸边,看着程异将落水的小姑娘抱上来。 她自己也呛了水,咳嗽了两声。 程异脸色阴沉,加之他身上往下滴着水,看的苏婉宁心里有些惊。 那双狭长漆黑的眸盯着她,里头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苏婉宁和他都没说话。 有人递过来披风,程异接过去,披在了她的身上。 容夫人和容大人全都赶来。 一个华贵妇人抱着落水的小姑娘吓得不行。 嘱咐了人将小姑娘带下去换衣服,自己过来就要冲着苏婉宁跪下。 苏婉宁忙将人扶起来。 这妇人长得和容夫人七分相似,不过眉宇间要比容夫人更显苍老。 她一把握住苏婉宁的手,眼睛不错神的看着苏婉宁:“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我夫君是程异。” “程夫人,真不知如何感谢你们救了小女。”妇人眼泪滚落:“若是没了宁儿,我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宁儿? 容夫人恰当过来打断:“这是我姐姐储夫人,刚刚落水的小丫头是我姐姐的心肝幺女,叫储宁。” 容夫人看苏婉宁和程异衣服都湿透了,告诉姐姐先叫人换了衣服,省的着凉,等一下再感谢不迟。 储夫人也是心切,失了分寸,哪有让救命恩人就这么穿着湿衣服站在寒风里感谢的道理。 苏婉宁和程异跟随着下人去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 却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角落的陆煜城,他的衣服也全都湿透了,刚刚他在程异之后跳入水中。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要接近苏婉宁的时候被程异一把推开了。 他如此狼狈,却连苏婉宁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他不甘心,他只是晚了一步。 容语嫣叫人拿了披风,又掏了手帕要给他擦脸。 陆煜城抬手将她推开,脸色阴沉的转身离去。 容语嫣眼中闪过受伤,她看了一眼程异和苏婉宁的背影,心里也很震惊,在生死关头,苏婉宁竟可以这么不顾生死去救一个不相干的小姑娘。 可陆煜城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他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苏婉宁不过是他的一个丫鬟而已,没有别的意义,可为何刚刚苏婉宁跳入水中,他也奋不顾身? 他和苏婉宁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苏婉宁英勇跳水救人是没人想到的。 刚刚还对她口出讥讽的妇人们都哑了炮。 有几个甚至开始帮着苏婉宁说话。 “这程夫人真是不错,本是弱女子,竟敢跳到水里救人,这秋日的池水可是冷的很。” “是啊,人家虽说出身不高,但有骨气又有义气,咱们还真比不上人家。” “是我眼拙,还说三道四人家,真是该死。” 这样的结果也是苏婉宁没想到的。 她只不过是看那小姑娘很快就要被水溺死,没得多想的功夫。 她小时候经常在家不远的小河里捉鱼摸虾,所以熟悉水性。 也并不知道这落水的小姑娘竟是容夫人亲姐姐的幺女。 储夫人早在前厅等候,见苏婉宁换了衣裳进来,忙拿了首饰匣子:“这里头都是一些小玩意儿,还请程夫人收下。” “不过举手之劳,不用了,宁儿小姐可还无恙?”苏婉宁救人也不是为了这些东西,她推辞了回去。 储夫人看她更是亲切了些:“她都好,呛了两口水,受到些惊吓,就不出来了。” 苏婉宁点了点头。 “宁儿今年才十二岁,被我养的娇憨,许是看到了池子里的锦鲤入了神,这才失足滑入水中,她身边的奴仆都是不中用的,若是没有程夫人你,她今天可不一定能……” 话没说完,储夫人又哽咽了。 “宁儿小姐是有福气之人,怎会被这点小事伤害,储夫人是爱女心切,紧张的不行。改日我去拜佛,一定在佛前求宁儿小姐长命百岁。” 李氏对苏婉宁从来没有表现出慈母般的关怀,陆夫人对陆煜城更是没有。 所以这是苏婉宁第一次见到爱女之心,真真是叫人看了感动。 容夫人在一旁没说话,看着姐姐拉着苏婉宁的手说家常。 容夫人也是第一次见苏婉宁,她从前只听语嫣说过陆煜城有个贴身丫鬟很是能干。 后来,苏婉宁出了侯府,却又有了和陆煜城的流言蜚语,她是不喜的。 可今日苏婉宁的所作所为又叫她刮目相看。 她看了看苏婉宁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隐隐觉得苏婉宁的眉宇间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姐姐。 储夫人和苏婉宁聊的投机,储宁是她的命,若是储宁出什么事情,她一定活不下去。 苏婉宁其实不善交际,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才能叫这些贵妇人们爱听。 偏偏程异冷着脸站在一边,丝毫没有过来解救她尴尬处境的意思。 门外一阵骚动,一个宽肩窄腰,丰神俊朗的男子从门外迈步进来:“发生了何事?” 容夫人拽了拽储夫人的袖口,率先跪了下来。 苏婉宁也跪下了。 抬眸间却看到程异只是对来人客气的点了点头。 “九殿下。” 那人锋利目光扫过,与苏婉宁对视。 苏婉宁忙低下了头,她怎么都没想到,程异说要去接的好友竟是当今九殿下,程霄。 怪不得 程异与对如此熟稔,因为他俩根本就是表兄弟。 第五十四章:终成洞房 “快都起来,今日是容太傅的寿宴,别叫我抢了风头。”程霄肆意潇洒,语气间随和,没有威压。 “这位就是表嫂吧?”他走到苏婉宁跟前,行了个礼:“表嫂好。” 这可着实把苏婉宁吓了一跳。 虽说程异和他是表兄弟,但那也不过是表面上的,程霄是皇子,哪怕程异这个表哥同他见面都要行礼。 哪有他对苏婉宁行礼的道理。 “九殿下万万不可。” “表嫂客气,初次见面,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打紧?” 程霄为人客气,丝毫没有皇子的架子。 九殿下对苏婉宁这般客气,看在其他宾客眼里也有了高低比较。 程霄同容太傅闲聊后又叫程异出去喝两杯。 程异拒绝了:“我家娘子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了。” 苏婉宁并没有觉得自己不舒服,程异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搂着她带离。 回去的马车上,气压极低,苏婉宁几次说话程异都没有搭腔。 她思来想去不知道程异是为什么生气。 回了府,程异叫来了下人,嘱咐煮一碗浓浓的姜汤。 苏婉宁补了一句,煮两碗。 不能只她喝,程异也入了水,怕他也风寒,还是喝一碗去去寒的好。 程异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眼包含太多,似有责怪又有心疼,还有欣慰。 晚间小灶上就烧了点粥,两个人对坐无言,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 “夫人,王婆子来了。”翠喜来报。 “叫她进来。” 王婆子现如今在刘氏院儿里伺候,她听苏婉宁差遣,但表面上刘氏是她主子。 王婆子知道她吃的是谁的饭,拿的是谁的钱,这几天刘氏一直有意无意拿钱收买,她都没有动心。 这不,有点动静她就快来告诉苏婉宁。 “今儿晌午,刘氏带着她那个丫鬟从侧门出去的,谁都没知会,不知道去见谁了,夫人您回来的头半柱香里她才回来。” “这么长时间?”还是在京城。 她这些天叫姚文帮忙找人查了查,刘氏从十年前镇国公府出事就和夫家搬离了京城。 她本就是不受宠的庶女,当年嫁的夫家也不是什么显赫门第,走了之后也就没了什么京城人脉。 这次回来还是她十年里第一次,她在京城一没挚友二没亲戚,这次来京城也没出过镇国公府。 趁着她和程异都不在,出去见了谁?为什么这么长时间? “因为我们下人不能随意离开府里,奴婢只是远远看着她上了辆马车离开,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婉宁示意翠喜给了王婆子一锭银子。 “你做的很好,好好伺候着,她的言行举动都要告诉我。” “谢夫人,谢夫人。” 王婆子是感恩戴德的走了,回过神来苏婉宁还是要看着程异的脸色。 他脸色一直阴沉,王婆子来了之后更不好了。 苏婉宁不敢问,低头吃饭,吃完饭后早早洗漱打算休息。 许是因为落了水,喝了姜汤也有些难受。 她打了几个喷嚏,碰巧程异进来,皱眉看着她。 苏婉宁吸了吸鼻子,往里面挪了挪,想着最好离程异远点,要是传染了他就不好了。 程异却凑了过来。 苏婉宁赶忙抬手捂住口鼻:“夫君别离我这么近。” “为何?” “我可能感染了风寒。” 程异坐到床畔,拽下她捂着口鼻的手,另一只手背贴在她的额头,认真的测了测:“没发热,刚刚的姜汤喝尽了?” 苏婉宁点头,但其实她没喝尽,姜汤辛辣,虽然放了糖,但味道并不好。 她撒了谎,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直视程异。 程异笑出了声,扣住她的下巴压了上去。 程异唇齿间的姜味更浓,舌尖痴缠,弄得苏婉宁面红耳赤。 “我喝尽了。”程异嗓音喑哑,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他戳破苏婉宁的小谎言:“你嘴里的姜味可没我的浓。” 苏婉宁只得承认:“姜汤有点难喝。” 程异哼了一声:“姜汤难喝知道不喝,跳水救人这么危险,你却不管不顾的跳进去?” ? 怎么从姜汤跳到这个问题了? “这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那是救人。” “置自己于危险境地,不是救人,而是害己。”程异的语气重了些。 苏婉宁并不认同:“我会水。” “所以呢?叫在乎你的人伤心难过,担惊受怕,却仍旧不管不顾,就因为你会在水里扑腾两下?” 苏婉宁怔愣住,似乎明白了程异这一路上沉着脸的原因。 她算不上七窍玲珑心。 可程异眼中担忧和愤怒不是假的,苏婉宁的心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 “我知道了。” 苏婉宁低下头,程异重新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 “你根本就不知道,苏婉宁。” 程异的目光带着火,如往常不同,他今夜的眼神带着渴求。 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擦着:“本想着等你看清,不会后悔的时候再做夫妻,偏你总是撩拨人。” 苏婉宁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懂他这话的意思。 程异深吸两口气,将她压在身下。 喉结滚动,隐忍多日终于不用再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很温柔,抽掉苏婉宁腰带时甚至刻意停下来观察苏婉宁的神情。 他压向她时,嗓音沙哑又真诚:“婉宁,你我是夫妻了,以后希望你万事都想着点我。” “嗯……”苏婉宁咬着唇,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下一刻,他封上她的唇,将她似是痛苦似是享受的声音全都吞了下去。 这一夜,烛火亮了半宿,床上的幔帐一晃一晃,让人眼晕又脸红。 第二天一早,程异特意交代了翠喜和双喜不要叫醒苏婉宁。 苏婉宁快到晌午才醒,浑身疼的就跟被别人打了一顿似的。 程异早就走了,免去许多尴尬,身上清清爽爽,也换了新的中衣。 昨晚到了最后,她已经神志不清,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想来身体和衣服都是程异处理的。 苏婉宁想着又是一阵脸红。 翠喜听见动静在外头敲门,并没有进来:“夫人,您起来了吗?小灶上热着菜呢,我给您端来。” 第五十五章:容语嫣上门 “哦,马上。”苏婉宁快速爬起来,又因为腿酸缓了一下动作。 她匆忙的收拾床铺,看到床单上的那抹暗红的时候又脸烫的要命。 翠喜端了饭菜进来,是程异走之前特意吩咐的,今天夫人身体会不舒服,饭菜尽量端到屋子里来吃。 翠喜不明白,怎么夫人忽然身子就不适了?是不是因为昨晚落水的原因? 可看夫人面色红润,精神也尚可的样子,不像是生病了。 翠喜放下饭菜去打了水给夫人洗漱。 苏婉宁吃饭的功夫,她又去帮着整理床铺。 “夫人可还好些?老爷出门前叮嘱叫您今日不必管事,就在院子里转转就好,叫您好好休息。” “没事。”苏婉宁确实饿了,只低头吃饭,都没注意到翠喜去收拾床铺。 当翠喜看到被褥时,不由一怔:“夫人,这两日叫小厨房给您熬一些红枣红糖水吧?” “不用。”苏婉宁转头看了一眼,差点噎着。 翠喜抱着脏了的被褥往外走:“您来了月事,昨儿又落了水,着了凉难免难受,还是喝点红枣红糖水的好,不然下次也会难受的。” 苏婉宁没辩解,只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幸好翠喜没往别的方面想。 苏婉宁吃过饭后仍旧浑身乏力,她想要重新躺一会儿,双喜来报:“侯府的陆少夫人来拜访,说想看看夫人昨儿落了水风有没有感染风寒。” “谁?” “陆少夫人。” 苏婉宁忙又从床上起来,叫人将容语嫣带去前厅吃会茶,穿好衣服去了前厅。 “程夫人。”容语嫣带了些补品来:“宁儿昨日落水后感染了风寒,姨母没办法抽身前来探望,特意叫我来代为看望,等过两日宁儿妹妹身子好了,她再亲自来府上道谢。” “一件小事罢了,劳烦挂怀。”苏婉宁没有推辞,叫人收下礼品。 容语嫣笑笑,随着落座:“将军好像不在府上,昨儿他也跳入水中,没事吧?” “没事,他去公干了。” 容语嫣好奇道:“圣上这些时日身体不适,取消了早朝啊。” 苏婉宁确实不知。 程异从不和她说朝堂上的事情,所以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容语嫣意识到失言,又想到京城里的传闻,她换了个话题:“昨日姨母跟我说,见到你格外的亲切,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这不,今日叫我带了两件首饰给你,说是就当对小辈的疼爱。” 容语嫣的丫鬟打开了抱着的木匣子。 匣子里有一条珍珠混着翡翠珠子的项链,珍珠白润又圆,翡翠成色也是上等。还有另外一只簪子,簪体是黄金的,上面缀满了各色的宝石,也是异常昂贵。 怕是侯府陆夫人的匣子里也没几样这样的好货。 苏婉宁自然受不起:“父母爱子女之心真是叫人感动,我不过帮了小忙,储夫人竟然用这么重的礼感谢,我怎么能受。” “我不过帮姨母转交,程夫人就别难为我了,更何况昨日那样的危险境地,我都没来得及反应,你竟不顾一切跳入水中救人,这份勇气确实叫人心生敬佩。” 这话容语嫣说的真诚,昨日她根本没看清掉在水中的是自己姨妹。 她觉得许不过是一个丫鬟,却不想身旁的苏婉宁已经跳入水中。 从前只听风言风语,说苏婉宁多么的有手段,出了侯府还勾搭着陆煜城,甚至想要做他的外室。 昨日事情发生后她就知道是误会了她。 这样一个有胆识又有勇气的女子,是不屑于争着一个男人不放手的。 苏婉宁第一次被人夸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双喜端了茶水果子来,打了个岔。 苏婉宁原以为容语嫣就是来替储夫人跑趟腿,坐坐就走了。 可容语嫣喝了茶水又吃上糕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反倒苏婉宁有些坐不住了。 她知道容语嫣认识她,知道她从前是陆煜城的丫鬟。 其实她对容语嫣也很了解,容语嫣自己都想不到的了解。 陆煜淮当年重病的时候,陆煜城就已经开始叫人去打听容语嫣的喜好。 陆煜淮前脚病死,陆煜城后脚就开始制造各种偶遇跟容语嫣见面。 这些偶遇见面里,有不少都是她的手笔。 所以她知道容语嫣为人单纯,耳根子还软,还有个致命的缺点,她爱男人就会爱到毫无保留。 比如她也许知道陆煜城是怎样一个人,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了过去。 明明她听了那么多流言蜚语,却还是要凑到跟前来,想要打听的更真切。 “程夫人,我家夫君这些时日都不怎么开心,每天郁郁寡欢,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 苏婉宁笑道:“那该问问陆大人才是,也不妨问问陆夫人,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也是,虽然程夫人从前和我家夫君相依为命,但现在此一时彼一时了。” 苏婉宁不想和容语嫣绕弯子,索性敞开了说:“相依为命可不算,当年我不过是为了一顿饱饭卖身到侯府,我没钱打点,到不了陆夫人跟前伺候,正巧陆煜城身边缺个丫鬟,就被管事嬷嬷指去了陆煜城的院子。” “陆煜城虽说是主子,却不过庶子,当年陆煜淮还在,整个侯府没人顾着陆煜城的生死,更何况我一个丫鬟。我每日里除了伺候他,还要自己想办法糊口,有时候吃不上,有时候穿不暖。我从来没有觉得和他在一起过得是好日子,也从不怀念那时候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这辈子我巴不得的就是自由,所以当知道他高中状元,陆夫人问我要什么赏赐时,我要了身契,哪怕他成了侯府唯一袭爵的男丁,哪怕他已经功成名就,我仍旧不稀罕在他身边,不想要回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那对我来说,都是苦难的日子。” 容语嫣抿唇,竟因为苏婉宁这番话羞愧的低下了头。 “所以,关于陆大人的过去,或许你可以亲自问问他,他小时候过得很苦,需要个人去疼惜。” 苏婉宁话已至此,容语嫣再也问不出其他的话来。 容语嫣起身:“今天多有叨扰,还希望程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第五十六章:提起扫帚来就打 苏婉宁看着容语嫣的真诚,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歹毒的恶人。 她在这里费力的打听苏婉宁和陆煜城的过去,而苏婉宁却坦荡告诉她,那一切不过是她的臆想。 容语嫣有些无地自容,匆匆告别。 她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女儿,她父母恩爱,哥哥姐姐都疼爱她,又因为是幺女,全家上下无一人苛责。 她被教养的很好,但善良之余还有些没有主见。 她其实是恨苏婉宁的,不但恨,还嫉妒,还愤怒。 可她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她不知道怎么去恨,怎么表达愤怒。 甚至在听到苏婉宁讲起童年时觉得惭愧,觉得她挖掘了苏婉宁的痛苦回忆。 她匆匆告别,带着羞愧的脸。 苏婉宁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的身影上了马车,渐渐远离后叹息一声。 容语嫣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从前她不懂,以为陆煜城为了接近容语嫣做的一切是因为他真的爱容语嫣,不过因为上头有个嫡出的哥哥,什么都轮不到他,所以才一直隐忍。 后来她才明白,哪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不过都是陆煜城的利用罢了。 他想要往上爬,想要摆脱陆夫人的钳制,想要在侯府说了算,所以才选上了身份贵重的容家嫡幺女。 想到容语嫣和陆煜城成婚还有她推了一把的事,她心中有些愧疚。 正要转身进去,就听见有人喊她:“姐。” 苏婉宁转头,就见苏天赐小跑了过来。 “姐,你可算出来了,我都在外头等你好一会儿了。”苏天赐呲着牙笑,他比之前胖了一些,油光水滑的,连身上的衣服料子都要比之前穿的好了。 自从他说陆煜城给他找了个肥差也不怎么回家了,偶尔去店里逛逛也是为了去看姚桃。 苏婉宁深知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德行,也就没管,想着陆煜城不可能一直白便宜他做肥差。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还好好的当着肥差。 苏婉宁打量着他:“怎么不叫人通报?” “问了,他们说你有贵客,让我等等。”苏天赐哼了一声,昂着头:“我都说了是你弟弟他们也不让进,我说姐,你现在都住镇国公府了,也不想着提携提携你弟弟。” “你不是有人提携么?找我做什么?” 苏婉宁不想理他。 苏天赐已经走到她跟前:“哪儿的话,不也是托姐姐的福。” 苏婉宁倒是没想到,几日不见,她的弟弟更加会油嘴滑舌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他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我想跟姚桃成亲了。”苏天赐正色道。 苏婉宁点了点头:“是好事。” 他和姚桃早就定下的亲,成亲是早晚的事。 “可是她不同意了。”苏天赐气恼:“都怪你,给姚桃找什么工,她现在有钱赚,根本不肯跟我成亲。” 苏婉宁气笑了:“你怎么不说是你没本事?叫她不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反倒怪我做什么?” “要不是你,她也不能有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干什么抛头露面的赚钱?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你嫌丢人还来找我?若是赚钱还丢人,那活着也没什么不丢人的事情了,况且我早和苏家断了关系了,你也别叫我姐,你和姚桃的事情我管不着。” 苏婉宁声音重了些,转身要走。 苏天赐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又赶紧拦住她:“我不管,这事儿就是因为你,不然我早和姚桃成亲了,我来找你也没别的要求,一不问你要钱,二不问你要权,只要你让姚桃嫁我。” “你凭什么觉得我能让她嫁给你?她要嫁给你我拦不住,她不嫁给你我也强迫不了。” “她最听你的,更何况你现在对他们整个姚家都有恩,你说的话他们都当圣旨。” 苏婉宁反问:“我对你也挺好的,怎么没见你拿我的话当圣旨?” 苏天赐脸色一红:“那是一回事吗?我是你弟弟。” “你是我弟弟更应该听我的, 我和姚家不过是银钱关系,他们拿我的钱为我做事,而你和我有血缘关系,还吃我的喝我的,却从来不听我的。” 苏天赐面红耳赤,在吵架上,他就没赢过苏婉宁,从前还有他娘帮忙。 现在他娘要面子,说既然已经和苏婉宁断绝关系了,就绝对不会来求苏婉宁。 苏天赐吃了瘪:“你就是不愿意管我是不是?” “你如果不要陆煜城给你的这份差事,我可以让你到铺子里做个杂事,别人一个月五两银子,我给你八两。” 苏婉宁其实并不知道苏天赐跟着陆煜城到底做什么事,直觉告诉她陆煜城没安什么好心。 但她也知道苏天赐不会听自己的。 果不其然,苏天赐听她这么说,嗤笑道:“我现在的姐夫好歹是个将军,他的小舅子却要在糕点铺子里当杂役?他还不如我前姐夫呢,好歹能给我安排个肥差。” “你胡扯什么?”苏婉宁来火了:“哪来的前姐夫?你别拿了陆煜城的钱就胡咧咧,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苏天赐怕她的泼辣,缩了缩脖子,又不怕死道:“本来就是,要是姐夫真心疼我,该给我安排个更肥的差事才对,陆少爷有什么不好的?哪怕你没跟着他做通房,他还给我安排差事,不知道比这个程异好多少倍。” 苏婉宁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门,转而到门后把日常用来打扫府门口的大扫帚举起来,冲着苏天赐就挥了过去。 苏天赐一时没反应,被打了两下,大扫帚乎在他的头上,连带着灰尘。 他一边叫一边躲。 苏婉宁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有奶便是娘,谁把你养大你全忘了!谁给你点好处就成你亲爹了是不是?看我不抽死你!” “苏婉宁,你真是母夜叉!你是京城第一大母夜叉。” “母夜叉就母夜叉,我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个没教养的东西。” 苏婉宁追累了,一手拿着扫把一手叉着腰,大口的喘着气:“你以后要是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五十七章:有喜了? 苏天赐骂骂咧咧,但也知道这事儿没门了。 “苏婉宁,你给我等着。嫁给程异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快滚。”苏婉宁要不是累的跑不动了,高低都要追过去再给他两扫把。 程异看着不远处发生的那一幕,看着苏婉宁生动的表情和撒泼的模样。 这样鲜活,在他面前是少有的。 “主人,那个男人好像是夫人的弟弟。”沈青站在一旁。 程异嗯了一声,目光随着苏婉宁转动。 “属下看到过他和陆煜城在一起出入过兵部。” 程异收回目光:“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日,他似乎跟陆煜城牵扯不浅。” “调查一下他在陆煜城处做什么事,调查清楚再来报我。” 程异回府的时候苏婉宁正叫双喜帮自己揉腰。 才被揉了两下救已经疼的龇牙咧嘴了。 不行,这双喜手劲儿实在太大了,摁了两下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翠喜,你来。”苏婉宁趴在贵妃榻上,招了招手。 一双大掌隔着衣裳,沉稳有力的压在她的腰上。 手掌滚烫,按压的力度雄厚,手指准确找到她酸软的地方,轻压缓揉。 苏婉宁不自觉的舒服哼出了声,闭上眼睛道:“还是你摁的舒服,双喜那丫头劲儿太大了,今晚上让她少吃一碗饭。” “那我晚上吃什么?”低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带着灼热的气息,烫的苏婉宁如惊弓之鸟般弹开。 “夫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瞪大双眼,还惊魂未定。 “别动。”程异重新拽着她将人摁在软塌上,让她重新背对自己俯下身。 “刚刚不是摁的你挺舒服?”程异重新将手放在她的腰上,一下又一下。 明明刚刚觉得很舒服的事情,现在却让苏婉宁浑身不舒服。 程异体热,连带着掌心都高热,虽隔着衣服,却仍旧清晰传到肌肤。 她怎么刚才会以为这样一双手是翠喜会有的? 苏婉宁转过头,刚刚还在屋里的俩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现在屋子里只有两人。 程异继续摁着,一开始挺正常,后面走势就有点让苏婉宁面红耳赤。 原本摁着腰的手变成了揉,缓缓向下,变成了帮她捏腿。 她腿并不酸…… 程异又转而往上摁…… “好了好了,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苏婉宁忙摁住他的手。 她现在热的比程异体温还高。 程异眼眸含笑,直接将苏婉宁摁在身下:“阿宁,咱们歇息吧。” “现在?” 外头太阳还没落。 “对。”程异直接将人抱起,放到床上,转而宽衣解带。 “床帏。”苏婉宁急忙喊着。 程异放下床帏,挡住一床风光。 饿狼似的扑到床上。 苏婉宁惊呼,又小声道:“轻点,别,我明天还要见人呢。” 房间里的蜡烛燃了半夜,最后又是因为苏婉宁体力不支昏死过去才作罢。 不出意外,苏婉宁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程异已经不在了。 就她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她舒展着身体,呈大字型,看着头顶的床帏出神。 她不懂和程异每晚都要做的亲密事是否每对夫妻晚间都做。 她只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应付不来,每天都晚起,还腰酸背痛。 明明程异也在外头不闲着,怎么回来还有这么多劲儿? 苏婉宁再次扶着酸痛的腰爬起来。 程异有事,一早出去了,早上只有苏婉宁一个人吃,刘氏她是一开始就没让她来主院吃饭的,不然吃一顿饭不够生气的。 早饭并不算丰盛,一些饼子,煮了些软烂的粥,有两个小菜,又新做了两个她爱吃的菜。 苏婉宁吃了两块饼子,又喝了两碗粥,吃的都有些撑了。 双喜笑道:“这两日也不见夫人出去走动,怎么反倒吃的不少?该不会是……” “什么?” “有喜了吧?” “胡扯。” 苏婉宁原本还想喝两口粥的,被双喜这么一说,她连忙放下了筷子。 翠喜也不赞同道:“夫人和老爷成亲还没多久呢,你倒比夫人急。” 双喜回:“我当然比夫人急,夫人早早有喜生下孩儿,才能和老爷恩爱长久。” “就你嘴甜。”翠喜笑着打趣:“不过老爷对夫人好,没孩子也恩爱。” “我看你嘴比双喜甜。” 苏婉宁打趣。 这段时间,三人处的和姐妹一样,苏婉宁偶尔也加入她们的打趣中。 “夫人,刘氏又从侧门出去了。”王婆子在苏婉宁午休的时候又来报。 苏婉宁觉得稀奇,这刘氏上一次还挑她不在的时候出去,现如今这么迫不及待? 对方到底是谁? 苏婉宁问:“可是和上次一样?走了多久了?” “是,还是侧门,外头有马车等着,刚走没有半柱香的时间。” 苏婉宁叫人套了马车,按照王婆子说的方向追出去,终于远远看到了刘氏的马车。 苏婉宁叫人把马车牵走,她自己走过去。 这是一家小客栈,偏僻,也没多少顾客。 苏婉宁带着翠喜上去,让双喜留在外面望风。 客栈虽小,但是二楼还设有雅间,苏婉宁要了一个雅间。 苏婉宁打发小二下楼之后,一个一个雅间走过去,在拐角处的雅间,她听到了里头有人说话。 站在门口,从门框缝隙中看到了里头的刘氏,可是另外一个人她却没看到。 “您请放心吧,我现在在镇国公府把他们看的牢牢的,镇国公府的一切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刘氏的声音无比谄媚。 苏婉宁觉得好笑,这刘氏口气还真是大。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在镇国公府住在最偏远的院子里,离他们主院十万八千里,他们怎么被你看牢啊?” 好熟悉的声音。 苏婉宁挪动脚步,想要透过门缝看清里面的人。 刘氏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话虽如此,可我才进国公府不是?现在我在国公府大肆收买人心,已经有许多下人唯我是从,相信再假以时日,他们的任何事都逃不出我的眼睛。” “我姑且信你一次。”一锭黄灿灿的金子放到了桌子上。 “别忘了我嘱咐你的事情,在国公府,你把事儿办好了,后头有的是钱给你。” 第五十八章:不能告诉程异 刘氏喜笑颜开,拿起金子掂了掂,放到钱袋子里:“您就放心吧郡主,忘了谁的嘱托也忘不了你的嘱托,还请郡主多多帮忙,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也弄到京城来,让他也能沾沾天子的龙气。” “这是自然,可你也别忘了办好我让你干的事。” 苏婉宁终于看清了房间里的人,果然是伽虞! 刘氏竟然是和她见面? 伽虞和刘氏。 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交易? 怪不得这刘氏十多年没有回京城,忽然之间回来还直奔国公府。 原来一切幕后推手是伽虞。 对于伽虞,苏婉宁并没有多了解,只知道她心悦程异,程异却没有娶她。 难道她是送刘氏进府来破坏她和程异的感情? 这样想着,苏婉宁倒觉得有些好笑,她和程异没有什么感情,倒是这伽虞郡主痴心不改,明知程异已经成婚,却仍旧不放弃。 苏婉宁后退一步,想要悄悄离开,一双大手毫无预兆的捂住她的口鼻。 “唔……”苏婉宁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直接推入隔壁的包厢。 她看清对方是陆煜城,下意识想要呼救,就见陆煜城的手下拿着匕首抵在翠喜的脖颈处。 翠喜双眸含泪,害怕的看着苏婉宁。 苏婉宁只得放弃呼救的念头,转而看向陆煜城:“陆大人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 “我没你磊落,喜欢趴在门缝里偷听,只是路过此处看到了国公府的马车,所以才跟了上来,一看究竟。”陆煜城不慌不忙,坐下倒了一杯茶独自品尝。 苏婉宁才不听他放屁:“有话赶紧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苏婉宁要走,那人手中的匕首更逼近翠喜的脖颈,在皙白脖颈处压出一道红痕。 苏婉宁沉声:“你别伤害她。” 陆煜城喝了口茶,觉得满嘴都是苦涩。 对于一个丫鬟她尚可如此维护,但对自己这个往日的主子却冷心冷肺,不多看一眼也就罢了,竟还恶语相向,无论如何都要远离的地步。 “那就坐下来,和我好好聊聊。” 陆煜城威胁人很有一套,作为在他身边七年的苏婉宁不是不知道。 她坐下,陆煜城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并没有喝。 “十郡主对程异还真是痴心不改,你们都成亲月余了,她还想着程异会娶她休你。” 苏婉宁面无表情:“十郡主重情重义,是为女子楷模。” “她重情重义?”陆煜城嗤笑:“那我岂不是情义更重。” 苏婉宁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她可没有那么多的龌龊手段,强迫威压。” 陆煜城的脸色阴沉:“你还真把她当个好人了,也罢,她破坏你和程异正中我的下怀,若有朝一日程异休了你,切记,我还要你。” 陆煜城勾笑,眼中却是算计的阴鸷。 苏婉宁忽然一阵恶心,不是吃坏了东西,单纯被陆煜城这张脸恶心到了。 她真不知道陆煜城是有什么大病,当了状元不满足,去了翰林院不满足,娶了太傅的嫡孙女还不满足。 整日里天天来为难她一个小丫鬟,嫁了人了都来恶心她。 她真不知要说陆煜城有恒心还是闲得慌。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陆煜城面色更加不悦:“不要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 苏婉宁瞪大了眼睛,原来他能看懂自己不讨喜啊。 “苏婉宁,我对你的耐心已经足够多了,否则……”他眼中闪过狠厉:“我强了你又如何?” “你敢!”苏婉宁拍桌:“我现在是程异的夫人,正三品的家眷,别说我们相爱不相爱,你敢这么做就是打他的脸,他再如何还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呢,你说如果他捅到皇上那里去,陆家还有活路吗?恐怕到时候会被灭三族吧?” 陆煜城正色看着她,深邃眼眸带着深沉,忽的他笑了,像是嘲讽:“你真以为圣上待他如亲侄子一般?皇上巴不得有个人替他动手除了程异,一个手握边关兵权不肯放手,满门上下都被圣上猜忌而死的臣子,你说哪个君王敢安睡啊?” 苏婉宁的心如擂鼓般跳动。 “他与程霄来往密切,你当真以为圣上不知道?太子殿下早已经在暗处偷偷搜罗二人谋反的证据,你觉得程异还能逃得过灭门之祸?” 苏婉宁看向陆煜城,心里揣度他为什么会将这些话告诉自己。 这些就算不是机密,也不该是他随口告诉自己的。 难道陆煜城现在是太子一党? 陆煜城似乎读懂她眼中的情绪。 他掏出一块令牌,牵起苏婉宁的手,放到她的手心里:“这是可以让你保命的东西,别告诉程异。” 他凑近她,在她耳侧轻语:“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耐心,到时候你来找我,我照样要你,不会嫌弃你的。” 说完,手掌在她细腻柔滑的手背揉搓两下,才缓缓松开。 陆煜城终究没做什么,苏婉宁逃也似的离开,心跳的都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翠喜紧跟其后,拽住了她:“夫人,今日发生的事情,您一定不能跟老爷说。” “为什么?” “您同……您同那个陆大人在一个房间里,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夫人应当细想想,如果您真的和老爷说了,他信几分,又猜忌您几分,夫妻之间最怕离心,有些话,哪怕是夫妻也不能尽言,您不说这事儿也就当没发生过,如果真会发生这个陆大人说的事情,到时候咱们也有所筹谋,如果您真的说了……” “你说的有所筹谋是什么意思?”苏婉宁沉了脸问翠喜。 翠喜正色:“夫人应当为自己考虑,就算这个陆大人是胡说八道,您也不能将今天的事告诉老爷,若是老爷疑心,夫人您可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啊。” 苏婉宁叹息:“我知道你是真的将我看成主子才会对我推心置腹说这番话,可是翠喜,人活着,总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不是衡量每一件事情值得不值得。” 翠喜见劝不动,也不再说什么了。 夫人并非没有筹谋,只不过为人太过简洁,从不私藏心思。 第五十九章:并不热衷房事 侯府祠堂内,容语嫣乖顺跪在软垫上给陆家列祖列宗上香。 陆夫人总是在初一十五会喊着容语嫣一起来祠堂上香。 上香过后她会同容语嫣聊上一聊。 这一次也不例外。 才出祠堂,陆夫人率先发问:“听说,煜城不怎么歇在你屋里?” “是儿媳无能。” 容语嫣低下了头,婆母这么说实在都是给她留脸了。 实际两人成亲月余,第一次洞房是成亲十多日后,陆煜城被陆夫人呵斥怒骂,再加上喝了她备着动情的酒才成的事。 也因为那次不是陆煜城所想,导致之后数十日他都以公务繁忙为由歇在书房里。 第二次也距现在有些时日了,仍是他吃醉酒之后稀里糊涂成的。 新婚燕尔,一个多月才两次。 容语嫣说出来都觉得丢人。 陆夫人一直想要个孙儿,以为容语嫣是陆煜城好不容易求来的,会勤快些,没成想一个多月才那么几次。 陆夫人心中自是不快:“女人自是要有笼络男人的法子才行,更何况煜城当初非你不可,要死要活要娶你,定是你太无趣了,他才这么食不知味,我叫人买了些话本子,你回头看看,学着些,笼络着煜城生下个一儿半女,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旁边的丫鬟捧上来几个话本子,容语嫣忙叫人收了,生怕别人看见。 她哪里接触过这些,只听着都觉得臊得慌。 “婆母实际不用如此,儿媳觉得许是夫君每日公务繁忙太过劳累,无心无力,儿媳到时候会多炖些补汤,好好养着夫君的身子。” 陆夫人是好心,容语嫣虽说是大家闺秀,被养的性子娇弱,实在太无趣了些,而男人在此事上更钟爱大胆放得开的女子,所以她才厚着这张老脸,找来几个话本子给容语嫣作为参考。 不成想容语嫣反倒不解她的好心。 陆夫人哼笑:“无心无力?他在你婚前花街柳巷可没见无心无力啊。” 容语嫣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陆夫人。 又听陆夫人道:“是你没那等子手段,可怨不得男人无心无力,不学些花样,煜城早晚厌弃你,府里那么多漂亮适龄的丫鬟,他也不是非你不可。” 容语嫣急道:“夫君求娶我时说过,我三年无所出方可纳妾。” “是啊,三年无所出可纳妾,只是一些丫鬟罢了,连名分都不要想要爬上主子床的还不多得是?” 容语嫣忽然有些慌了。 陆夫人满意看着她焦灼的脸,拉过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你以前和淮儿如此相爱,只可惜他命薄,你们终是有缘无分,既然你选择再次嫁入侯府就该牢牢抓住原本属于淮儿的一切,你该为淮儿守住这份家业。” 容语嫣不解的看向陆夫人。 “你生个儿子出来,宁远侯的爵位自然是孩子的,本来爵位就该是淮儿的,由他未过门的妻子,你的孩子来继承再合适不过。” 容语嫣大为震惊,她甚至觉得陆夫人有些癔症。 她同陆煜淮是有过婚事,但那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见过陆煜淮两次,第一次她觉得对方相貌堂堂,人品尚可,可以嫁,可第二次她看到疾病缠身,浑身透着死亡气息的陆煜淮时她就后悔了。 她并不爱陆煜淮,不过是家中安排的婚事由不得她选罢了。 她也不想嫁入侯府后守着一个病秧子过一辈子。 也是那时陆煜城出现在她生命里,男子身姿挺拔,比他大哥更多一分英气,笑起来时如深冬炸暖,她第一次感受到心跳加速,感受到面红耳赤。 她是真的爱陆煜城,无论别人怎么说,什么嫂子嫁小叔子,她都可以接受,她要的是和陆煜城在一起一辈子。 可婚后,陆煜城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结合刚刚陆夫人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心乱如麻,总觉得侯府里没几个正常人。 “语嫣,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容语嫣抬头,就见钟盼儿站在院门口等她。 容语嫣一消愁容,迎了上去,盼儿是她的手帕交,更是小时候就有的交情。 两人关系斐然,在一起玩耍时总是最开心的。 “怎么了?我刚刚见你走过来满面愁容。”钟盼儿歪头瞧着容语嫣的脸。 “别提了。”容语嫣叹息一声,不想将这些糟心的事告诉钟盼儿。 拉着钟盼儿到院子里。 钟盼儿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叫丫鬟把买来的糕点拿了出来:“这还是上次咱们出去郊游时买的那家糕点,我这次来特意叫人去买的。” 容语嫣看到上头那个‘苏’字,忽然一阵心烦意乱,直接将糕点推开。 钟盼儿看出苗头:“怎么了?” 容语嫣仍旧没说话,愁容爬上了脸。 钟盼儿叫身边的丫鬟都下去,院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容语嫣不想提苏万宁和陆煜城的事,只能将刚刚被陆夫人教训的事情告诉了钟盼儿。 只避重就轻,说陆夫人因为她还没有身孕有些着急。 钟盼儿拧眉:“你婆母可真是的,她在侯府这么些年,侯爷那些小的不知道生了多少孩子,她不也就陆煜淮一个?再说你和陆煜城不过成亲月余,她也太着急了些吧?” 容语嫣点了点头,她是不好意思对钟盼儿说,月余,陆煜城在她房中才不过两次。 钟盼儿又转而说:“不过,我那两个嫂嫂都是过门月余就有了身孕了,我那俩哥哥恨不能天天黏在嫂嫂身上,所以怀的特别快,才成亲四年都生了三个了,你和陆煜城感情如此好,估计你也快了。” “他、他并不热衷房事。”容语嫣憋了好一会儿才吞吐说出。 她实在没人可以说了,钟盼儿是她唯一可以信任可以说的人。 钟盼儿先是错愕,又是皱眉,随即道:“他别是不行吧?” “没……”容语嫣红着脸,说不下去了,虽说钟盼儿还没有成亲,但也早有了婚事,说起这些夫妻之间的事情,她倒比自己更放得开。 “那我知道了。”钟盼儿点头:“我哥和我嫂嫂常关起门来做些情趣的事儿,有回没来得及收拾还被我看到了。” “什么事?” 第六十章:给她一个孩子 “就,各色的肚兜,还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肯定都是用在情事上的,我回去就去问嫂嫂,叫她帮你也买一份。” “别,可别往外说,盼儿,就这事儿你烂在肚子里,千万别跟别人说,求你了。”容语嫣抓着钟盼儿的手,有点后悔把这事儿告诉她了。 她虽然没有说太明白,但不是傻子听了就知道他们夫妻有问题。 钟盼儿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你还不放心?咱们可是打小的情谊 ,只是我也看不得你被陆煜城冷落,我自然是希望你和陆煜城恩爱长久的。” 有她这番话,容语嫣心中暖暖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说起钟盼儿那未婚夫,也是自小时候定下来的亲事。 说来巧得很,钟盼儿的未婚夫婿就是容语嫣姨母的大儿子,容语嫣的表哥。 这次姨母进京城,一是来给祖父祝寿,二也是为了和钟家商议婚事。 钟盼儿和她一般大,她都已经和陆煜城成婚,钟盼儿自然也该和表哥成婚了。 这样也好,两人关系更加稳固。 只是姨母一家都在外地,姨夫是大将军,镇守一方,非诏不得入京,表哥也是,所以这次只有姨母和小表妹来。 午后,陆煜城面露满足的回到侯府,却被一直等着的孙嬷嬷堵住,直接带到了陆夫人面前。 再从陆夫人院儿里出来之后,他面色阴郁直接回了院子。 容语嫣满怀期待看着他,又是叫沏茶又是让小灶熬炖滋补的汤水。 自己则是亲手为陆煜城脱下外袍,给他脱了鞋袜,叫他歇着。 其实这些她都不用做的,自有丫鬟来做。 陆煜城一直面色阴沉看着她,看着她伏小做低,卑微至极,心中竟有一种畅快。 是嫡女又如何?是陆家打算和容家联姻要将她嫁给大哥这个嫡子的又如何? 现如今还不是嫁给他这个庶子,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陆煜城坏心抬起脚,直接踩在容语嫣半蹲着的胸前。 容语嫣脸红,抬眸,无措的看向他。 “听母亲说,你近日因为想要个孩子而睡不着?” 容语嫣低下头:“没有……我只是想时常让夫君陪陪我,你从前……” “好!”陆煜城直接将她拉起来,推到床上:“背过身去,趴在床上,我给你个孩子。” 容语嫣错愕看着他,眼中全是震惊和屈辱,眼泪是瞬间续满眼眶的:“陆煜城,我不是非要个孩子不可,我只是想和你……” “不要么?容语嫣,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不要,我今夜也不会睡在这里。” 容语嫣咬着唇,屈辱落泪,却还是缓慢背过身,趴俯在床边。 炙热的气息从背后靠近她。 ‘刺啦’一声,身上衣服被撕碎,而后便是陆煜城无情的掠夺。 很痛,很屈辱,丝毫没有欢愉的感觉,只有被碾压的难堪。 陆煜城全程阴着脸,没有一点沉沦,他将容语嫣当做发泄物,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只机械的完成动作。 她们都当他是工具,想要利用他得到一个好操控的孩子,然后将他这个棋子除去。 到时候,宁远侯府就是她们的天下,嫡母仍旧还是宁远侯府的主母,而容语嫣守着孩子亦是守着他那个死去的大哥。 他恨,他好恨,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为他考虑的,都是自私自利的利用他,没有一个人和苏万宁一样在他低谷时候陪着他。 没有! 陆煜城动作越来越重,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了容语嫣身上。 事后,容语嫣腰间青紫,浑身狼狈的趴在床边,眼睛哭红了,脸上全是泪,一双红唇早已被自己咬的烂红。 陆煜城却连衣衫都没有褪,只稍做整理,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状元郎。 他扔了一件外衣盖在容语嫣身上,眸色阴沉:“我叫小厨房炖养身的汤给你喝,记得尽数喝掉。” 容语嫣没有回答,她麻木了。 直到她的丫鬟进来,看到惨状,一边哭一边当她打水清理,但谁都不敢说陆煜城的不是。 她洗完身子,迎春端了一碗汤来。 “这是少爷特意嘱咐奴婢炖的滋补身子的汤药,还请少夫人饮尽了的好。” 容语嫣看着那碗闻着就叫人恶心的想吐的药,并不打算喝。 但她不喝,迎春就不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从她和陆煜城圆房第一次开始,事后迎春就会端来一碗滋补身子的药,说是可以调理身体,能更快怀孕。 她二话不说就喝了,虽也有怀疑,她还叫丫鬟偷了药渣去外面的药铺问这里头的药是坐胎的还是避子的。 得到的结论这是上好的坐胎药。 容语嫣还为此高兴了好几天,想着陆煜城并非不想和她在一起。 直到十多日后第二次房事后又是一碗,再到现在这一碗,她已经不想考虑这药到底是什么了。 她不喝,迎春皱起了眉头,言语上也没那么恭敬了。 “少夫人还是快喝了吧,奴婢还等着去书房伺候少爷呢,您这么拖着少爷也是会怪罪的。” 容语嫣抬眸,冷冷的看着迎春:“我不喝,你去跟你的少爷回话去吧。” 迎春更不乐意了:“少爷吩咐奴婢看着少夫人喝尽才行,奴婢不能走。” 容语嫣直接将药打翻:“我让你滚!” “你竟然敢把药打翻,看我去回了少爷,叫他来……” ‘啪’的一巴掌,容语嫣的丫鬟给了迎春一巴掌:“看来是我家小姐平日里对你们这些下人太和颜悦色了,叫你们都以为可以爬到主子的头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侯府的少夫人说话!” 迎春捂着脸,看了看容语嫣,终究是没敢还手,哭着跑了出去,直接去了书房。 容语嫣心中悲切,她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连奴仆都敢欺压的境地? 容语嫣的丫鬟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连名字都是容语嫣起的,叫轻烟,说是这名字轻快些,叫她的命别那么苦。 她安慰容语嫣:“小姐您不光是侯府的少夫人,还是太傅府的嫡孙小姐,有时也不能太叫人欺负了去。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第六十一章:美艳丫鬟 迎春捂着脸直接跑到书房里,对着陆煜城哭的梨花带雨。 陆煜城有很多事要处理,对于迎春的哭哭啼啼,他全当没听见。 哪怕迎春的脸肿的老高,陆煜城都没有多看一眼。 迎春咬了咬牙:“婉宁姐姐在侯府的时候对我不知道有多好,什么脏活累活她都抢着干,别说我这张脸,就是我这双手都被婉宁姐姐护着连冻疮都没有生过,少夫人的丫鬟真是力气大,一巴掌就把我脸打肿了,也不知婉宁姐姐看了得多心疼。” 陆煜城手中的笔一顿,眸色晦暗。 迎春抽噎着擦着眼泪:“满侯府也就婉宁姐姐对我好,为什么她走不带上我呀。” “别哭了。”陆煜城沉声,冲着她招手:“过来我看看。” 迎春擒着眼泪,往前走了两步,将肿的老高的脸侧给他看。 陆煜城刚刚没看清,现在看到也觉得容语嫣过分了。 这肿的没个几天都消不下去。 陆煜城抬手挑着她的下巴仔细观瞧,拿了一盒药膏递给她:“消肿化瘀的。” “谢少爷。”迎春眼神发亮的将药膏接过来,下巴上还残留着陆煜城指尖的温热。 这样的亲密是从前没有过的,她不由脸红了些。 “药她喝了么?” “没,少夫人把药给打了,奴婢不过说是您精心准备,您知道了少不得心疼,就被她的丫鬟打了巴掌,说叫奴婢知道知道谁是侯府的主子。” “是么。”陆煜城哼笑,原本以为容语嫣是个好拿捏的,没成想入了侯府,她倒戈向他的嫡母。 既如此,那就别怪他不顾及夫妻情分! “我今夜歇在书房,你来伺候。” …… 苏婉宁回到国公府的时候程异还没回来。 自从九殿下回京之后他似乎变的异常忙碌,不过见到他的地方不是茶馆就是酒肆。 似乎他只是陪同九殿下吃喝玩乐。 但经过今天陆煜城说的话,苏婉宁心中隐隐透着不安。 她摸着手中的金牌,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陆煜城真的会真心救她? 那陆煜城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她该不该告诉程异?还是说最好她先探一探虚实,搞清楚陆煜城到底想要做什么再告诉程异? 苏婉宁陷入了纠结。 翠喜的话对她有了一定的影响,她同程异的关系……是否亲近到她说什么程异就会信什么? “夫人,刘姨母在外头回来,带了两个丫鬟,说是买来伺候她的,叫您过去看看。” 苏婉宁随手将金牌放到首饰匣子里,转身走了出去。 翠喜和双喜都在外面候着,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怎么了?”刘氏不过买两个丫鬟回来使唤,她俩倒也不必一副杀爹杀娘的表情。 苏婉宁到前厅见了才知道这俩丫头为什么这幅样子。 刘氏带回来的两个丫鬟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仍旧遮掩不住眉梢间的妩媚风情。 再加上那细皮嫩肉,较好的脸蛋,一看就不是什么丫鬟,反倒像是哪个画舫里出来的花娘。 苏婉宁心中冷笑,这也是伽虞的新手段? 刘氏率先开了口:“你给的那俩婆子实在难使唤的很,不是找不见人就是跟我顶嘴,这不,我自掏腰包买了俩丫鬟伺候我,你没有意见吧?” “我有意见怕是姨母也不听吧?人都领回来了,您还要我说什么呀?” 刘氏一脸畅快:“我想着自己掏钱买丫鬟应该不用跟你报备,怎么?这还有不妥吗?” 刘氏就是故意的,她故意恶心苏婉宁,买两个年轻貌美的花娘来当丫鬟,实则就是想让这俩人在程异面前晃。 程异那浪荡子,惯是在花丛中流连的,看见美色肯定把持不住,这俩花娘是她千挑万选的,花样手段可比苏婉宁这个低贱的丫鬟强多了。 只要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 刘氏想想都觉得爽。 “自然是不妥的。”苏婉宁打断了刘氏的幻想:“夫君十多年没回京城,此次回京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抓夫君的把柄,姨母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就这么随便带两个女子回府,谁知道她们什么底细?若是被人收买了栽赃夫君可如何是好?府内不能用底细不明的奴仆。” 苏婉宁说的铿锵有力,翠喜和双喜眼中都闪烁着兴奋,夫人干得好! 刘氏被她噎的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这意思是不能让她们入府了?” “当然可以。”苏婉宁瞬间转了话头。 刘氏疑惑看向苏婉宁:“那你什么意思?” “姨母想要两个丫鬟伺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就是想告诉姨母,在我没有调查清楚这两个丫鬟底细之前叫她们不要胡乱走动,不要胡乱打听,只安心在院儿里伺候姨母便是。” 刘氏有些心虚:“我挑选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又不是要她们伺候你,伺候我这个老婆子还需要打听什么?你这到底是想要探查她们的底细,还是借着打探她们底细断了来伺候我的丫鬟啊?” 苏婉宁被她说的犹豫,似乎要动摇。 翠喜上前一步:“夫人,她们两个不但来路不明,我看身家也不清白,一看就不是做丫鬟的,夫人您可要……” “你这个贱婢胡说什么?莫不是长得好的都不能当丫鬟?你家夫人从前不也是侯府丫鬟?现在不是照样做了将军夫人了?” 刘氏指着翠喜鼻子怒骂,她不能骂苏婉宁,还不能骂她身边这俩丫鬟了? 她显然指桑骂槐。 苏婉宁当和事佬:“姨母不要生气。翠喜,你不要乱说话,咱们府里人手紧缺,姨母自掏腰包买两个丫鬟来侍候她有什么不妥?” 翠喜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刘氏昂着头,洋洋得意:“算你明事理,既如此,我也一并跟你说了吧,我现在住的那个院儿实在太过偏僻,又破烂的很,你说修缮,到现在也没个下文,这两日我看了,你主院旁边的西跨院不错,虽小了点,好在我一个人住不嫌弃,你明日叫人去给我收拾收拾,我要搬到西跨院去。” 苏婉宁有些为难:“西跨院是夫君前两日收拾出来要招待好友的,这……我也做不了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