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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50

作者:谢不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141.被揭老底,五百年前就是舔狗


    套路不好惹的仙君还遇上猪队友,染月简直操碎了心,眼神示意猪队友看不懂,他只能传音去说,“尊主,你自己说,仙君现在正心疼你呢,你说合适。”


    都不光说该做什么,还给说了原因,就怕猪队友不听。


    可以这也没什么用,墨宴看看柳折枝再看看他,犹豫片刻愣是没敢吱声,而是传音回复,“我是尊主你是尊主,让你说你就说!”


    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敢,染月无语死了,偷偷给了他一个白眼才继续跟柳折枝搭话。


    “仙君,我们魔族早已不是当年的魔族,尊主也不是老魔尊,从未大举进犯人界,更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人人都说他是大魔头,可他做的那些事仙君也知道了,并非传闻中那般为祸六界,尊主对得起魔族,大是大非面前更对得起这六界苍生,魔族这些年不是没对外说过,只是没人信。”


    说话的艺术算是让他玩明白了,字字不提正道如何,只一句没人信,让柳折枝自己想到底为何没人信。


    还能是为何,柳折枝身处正道,自然知晓正道对魔族如何打压,又多有偏见。


    过去那五百年,他自己便是被段承乾利用着,所谓除魔卫道,七分是守六界和平,除作恶之魔,剩下的三分便是镇两界边境,不让魔族踏出魔界半步。


    “我知。”柳折枝只说了两个字,却是真真切切在替正道与魔族认了错。


    错了便是错了,这些年冤枉了魔族和墨宴什么,他都已知晓。


    可他这般痛快认错,墨宴反倒不干了,“不是,这不关你的事,你当时也不知道这些,你……”


    “确实与仙君无关。”染月打断自家尊主的话,不想让他拖后腿,认真解释道:“我与仙君说此事,只是想为尊主正名,昔日所谓不死不休的死对头,并非尊主有意与仙君为敌。”


    “倾云剑下除魔无数,仙君功德无量,但话又说回来……”


    染月顿了顿,盯着柳折枝的眼睛没看出有生气的兆头,沉思好一会儿才敢继续往下说,“我们尊主被仙君打伤的次数也实在不少,回回都是危在旦夕,疼得死去活来,只不过尊主爱面子,一味强撑着装没事,不曾与仙君说过罢了。”


    本来墨宴就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最后都坐不住了,“谁说老子……”


    “你还想不想让仙君学合欢功法了!”


    染月及时传音阻止他捣乱,“我知道没有重伤,这不是为了让仙君心疼你吗,要面子还是要仙君,若是要面子,那你尽管说你都是皮外伤,一点不疼。”


    要面子还是要柳折枝……墨宴一秒都没犹豫,当场又默默坐下了。


    也是因为他这样的行为,柳折枝才更加信了染月的话,毕竟太像蛇蛇又在傲娇了,死要面子不肯被下属揭短。


    当年打架时……


    柳折枝仔细回想,抬手抚上墨宴右侧的肩膀,他还记得最初打架打到兴起,执意分出胜负之时,有一回曾一剑贯穿墨宴肩膀。


    那日在两界交界的小城上空,倾云剑插在墨宴肩头,柳折枝清楚的记得快要打在自己腹部的魔气转了弯,墨宴也捂着肩膀回了魔界。


    他伤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尊,却不知为何,本该打伤他的魔气却未曾落在身上。


    便是从那时起,他对这个魔尊会下意识手下留情些许,那也是两个人只打架,都心照不宣点到为止,不伤彼此的开始。


    染月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刚好说到这里,气氛到了就开始说起当年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仙君,尊主可不是假死之后才对你情根深种,以前他就舍不得伤你,你们打架都是我们尊主伤的多,仙君几乎没被魔气伤过吧?”


    柳折枝轻轻点头,墨宴眉头紧锁。


    当年那点心思只有染月看出来了,这些年墨宴一直压着不让说,谁知道今日全被翻出来了,还是当着柳折枝的面说。


    “尊主你别愣着了,快自己补两句。”染月传音叫他自己说。


    墨宴:“……”怎么说啊?


    他娘的这也太……太矫情了吧,我不要面子的吗?


    堂堂魔尊能为心上人打架放水,却羞于承认当年放过的水,咬紧牙关愣是不肯吱一声。


    见他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染月也不指望他了,前面都铺垫的差不多了,最后索性直说了,“在我们尊主这,没什么比仙君安危更重要了,为了给仙君养伤,尊主什么都豁得出去,他想给仙君做炉鼎,用修为供养仙君,助仙君修复经脉。”


    别看只有几句话,但这几句话就够墨宴这个死傲娇学一辈子了,要是让他自己学,把嘴憋坏了他都说不出来,光让他听他都听得耳根通红。


    “蛇蛇?”柳折枝也愣住了,“做……做炉鼎?”


    虽然闻修也说过类似的话,但闻修前面可没打这样的感情牌,当时柳折枝全当是他们心血来潮,病急乱投医,如今染月又来说,柳折枝才知道他的蛇蛇对此事有多执着。


    “啊,这个……”


    被问到头上了,墨宴也不好再装自己不在了,一句话说的支支吾吾,“我是想反正现在也没人跟我打架了,没人能打得过我,我那修为……就是……闲着也是闲着,借你用用也行。”


    染月:“……”你要不是尊主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说点好听的能累死你吗?嘴不会用就撕了!


    好不容易套路到这一步,实在怕努力全白费,染月只能自觉充当中译中翻译机,“尊主的意思是求求仙君了,要了他这个炉鼎吧,他修为高,仙君随便采补,不用心疼。”


    墨宴:??!


    他娘的!这混蛋玩意怎么这么懂老子!


    什么大实话都往出说!


    “那倒也不是,就是飞升还要契机,你着急用修为就先借你用用,我自己还能修炼,又不耽误什么。”


    墨宴努力把自己碎了一地的面子拼一拼,染月眼都没抬,再次戳穿,“尊主是说仙君不用担心他不能飞升,他就是不眠不休也一定修炼补回来,修为仙君放心用,不耽误什么。”


    “不是,我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尊主要面子,不好意思承认。”


    “我是说我……”


    “尊主没见到仙君的时候就对仙君仰慕已久。”


    墨宴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机会说完,染月好人做到底,别管里子面子,全替他扔了。


    “当年尊主还没做魔尊就一直想见仙君,在人界见了一回仙君的背影,然后就回魔界四处打听,准备了一个月,最后又等了很久才有那回跟仙君偶遇。”


    墨宴:!!!


    这回可是真被揭了老底了,墨宴传音都是用吼的,“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别造谣!”


    染月全当听不见,他不让说也继续说,“见仙君之前还让闻修去买了个香囊,怕正道弟子嫌他这个魔头粗俗,又像模像样看了两日书,结果仙君不理他,跟他打架,他回魔界气了好几日,老魔尊传召他他都不出门,就在寝殿念叨。”


    说到这都不止是说了,染月还演起来了,叉着腰靠在椅子上直皱眉,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娘的老子怎么惹着他了?跟他说话都不配?凭什么!就因为他身上香?戴着面具也遮不住长得好?老子早晚把他抓回魔界让他说话!”


    墨宴那土匪似的做派,还有恼羞成怒又放不下的神态,简直被他学的惟妙惟肖。


    柳折枝都看呆了,头一回知道原来当年两人初见不是偶遇,是有人处心积虑,而且那不是墨宴第一次见他。


    “对了,还有头一回被仙君打伤,伤了胳膊流了不少血,尊主回来之后捂着胳膊也不疗伤,还盯着伤口笑。”


    染月说着说着又演上了,捂着胳膊痴笑,“你别说,正道那个柳折枝真他娘的带劲,看着挺文雅,打架倒是有点意思,手白白净净挺好看,剑法也准,要不是老子躲得快,胳膊都得捅个对穿。”


    柳折枝大为震惊。


    当年我打伤蛇蛇,他跟我放狠话说要弄死我,回头回了魔界就是这么笑的?


    墨宴在他惊诧的注视下脖子都开始红了,咬牙切齿给染月传音,“给老子闭嘴!你他娘的活腻了!到底谁是你的尊主!”


    前面都说那么多了,染月的助攻哪能半途而废,趁他还没动手,赶紧又多说了几句。


    “还有尊主被暗算重伤,准备假死脱身的时候,我跟闻修找到尊主,他都要不行了还问闻修,问仙君来没来,听说仙君没参与,边笑边吐血,还跟闻修说他就知道柳折枝肯定不会干这么阴险的事。”


    “他在云竹峰待了十几年都不联系我们,我都怕他是忘了,光顾着跟仙君……啊啊啊啊!”


    染月最后这句话没说完就被墨宴给打出去了,只留下一串飞出去的叫声。


    闻修刚听说尊主带仙君来逛青楼,怕出事才找过来,没等靠近房间就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飞出来,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谁,赶紧飞身接住。


    他想问发生什么了,结果还没来得及问,染月就在他怀里笑得说不出话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闻修:“……”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房间里,染月一走气氛就诡异起来了,不是墨宴和柳折枝之间的气氛诡异,而是墨宴自己坐立不安,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柳折枝。


    “那个……那混蛋玩意嘴上没个把门的,想什么说什么,你别当真,我……我堂堂魔尊怎么可能……是吧?我不是那种人,他都是造谣……对,都是编的,你别信,别……”


    “炉鼎也好。”


    柳折枝开口打断他的欲盖弥彰,“合欢功法我学便是,蛇蛇不必担忧。”


    “啊?”墨宴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就……就答应了?柳折枝是答应学了吗?


    就因为染月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蛇蛇亲亲。”


    温软的嘴唇落在下巴上,墨宴彻底懵了。


    答应学合欢功法,还有亲亲?这是我能拥有的待遇吗?


    染月说的那些话还有这效果?早知道老子就自己说了啊!何必绕这么大一圈!


    “是我是我,都是我做的,染月说的都是真的。”


    确认真的有效,墨宴当场改口,忙不叠的全承认了。


    面子和柳折枝当然是柳折枝重要,有道侣谁还要面子啊!


    142.舔狗五百年的心路历程


    墨宴的嘴硬和傲娇都是相对的,参照物就是柳折枝,只要柳折枝需要,那他的嘴硬和傲娇就不存在。


    如今发觉染月说了他当年很多不为人知的心事,柳折枝就愿意学合欢功法了,他怕柳折枝反悔,自己也学会了该怎么说。


    说实话就有用,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染月说的都是真的,其实就是我没在魔界见过你这样的人,最开始有点好奇。”


    说起自己年少时对死对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墨宴觉得有点烫嘴,所以断断续续支支吾吾,但并不耽误他表达清楚,甚至比染月说的更生动形象。


    “我头一回去人界就听他们说你厉害,你也知道,我们魔族好战,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就想看看人界的天骄究竟是什么人,最好能切磋切磋,正好走到街上就看见你了。”


    提起当年那惊鸿一瞥,墨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时候你御剑从空中飞过,我就看了个背影,一眼就觉得你跟正道其他人不一样,那身白衣穿在你身上特别……仙气飘飘的,好像天生就该高高在上不理人。”


    他说的挺接地气,也不会用什么华丽的词汇形容,虽然染月走了不能帮忙翻译,但系统还是在线的,一下就听出了他的潜台词,自觉接替染月帮忙中译中。


    【主人,我觉得他是一见钟情,看见个背影就沦陷了,他这个魔年轻的时候也太纯情了吧。】


    一见……钟情?


    柳折枝对这四个字很是陌生,因为他自己是不相信这种事的,怎么会有人见到陌生人第一眼就喜欢上?倒不如说是见色起意。


    但……当年蛇蛇也没看见他的脸啊?


    柳折枝暗自琢磨,墨宴哪知道当时的想法还能用一见钟情形容啊,就在那自顾自往下说。


    “当年魔界和人界关系紧张,我去一回人界也不容易,想见你更难,你还不常下山,我就一连等了很多日,想着是跟你说两句话,看看能不能做个朋友,所以才多准备了点,看书啊,香囊啊,反正有备无患吧。”


    五百年过去了,提前那日见面墨宴还是不自觉的有些无语和委屈。


    “但是谁知道你不理人啊,我刚跟你说一句话,你转身就走,我以为你看出我是魔了,我就追上去想说没有恶意,结果刚要追上,你拔剑就打。”


    “老子这辈子没受过这种气,想好好说两句话就挨打,凭什么啊?我就跟你打,打着打着发现你确实挺厉害。”


    说到这墨宴还嘿嘿笑了两声,“真的,当年同辈中能跟我打个平手的我根本没遇到过,你是第一个,那一手剑法真他娘的带劲,干脆利落专攻要害。”


    那年的柳折枝虽然也没及冠,还不是闻名六界的折枝仙君,却掩不住一身风华,天资卓绝四个字墨宴不会说,所以他跟闻修和染月形容的是真他娘的带劲。


    那是一个没怎么看过书的魔族对正道中人最高规格的夸赞,墨宴这辈子只用来形容过柳折枝。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就你能跟我打个平手,我总想打赢你,闲着没事就找你打架,拼命修炼,但不管怎么修炼也一直都是平手,打着打着就习惯了。”


    那段日子绝对是墨宴一辈子最上进的日子,每日除了拼命修炼就是偷跑出魔界找柳折枝打架,派出去不知道多少魔界眼线蹲柳折枝下山。


    只要听说柳折枝下山了,别管他在做什么,一定马上赶过去。


    慢慢的有时候也不光是打架,就是习惯了柳折枝在的地方他一定要去,因为见柳折枝一面太难了,有时候大半年都逮不着下山一回。


    “段承乾罚你跪在山门外,那日我本来是想去嘲笑你的,后来发现下雨了,还有那么多人在背后嘲笑你,我就觉得……老子的死对头凭什么让别人笑话,凭什么让别人欺负,所以才偷偷给你撑了结界,还打跑了那些看热闹的人。”


    他帮忙撑结界柳折枝知道,今日却刚知道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被他打跑的。


    “还有,你以为每回夺宝为什么好东西总到你手里?那都是我没想真跟你抢,我都帮你把夺宝的人打得差不多了,故意让你捡漏。”


    “那年你要做仙君,最后一次参加六界大比,我根本就没闭关,我怕我去了还跟你打个平手,让你不能服众做不了仙君,我才让人说我闭关了。”


    柳折枝愣住了,这些事他完全不知情,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蛇蛇登上魔尊之位那日的请帖……”


    “我特意送了两份请帖去正道,给段承干的是跟别人一样的,你的那份是我自己写的!四五句话我写了两个时辰,全是用你们正道那些文雅的词!”


    他终于发现不对了,墨宴等了好几百年才等到,都让他给气笑了,“你说我那日为什么骂正道几个时辰?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观礼,你做仙君我给你送了贺礼,我还想你能给我送什么,结果你没来!!!”


    柳折枝:“……”


    “我以为你就是客气一下,或者找我过去打架,我也不想出门,所以就……”柳折枝被他盯得心虚,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两个字几乎都要听不见了,“没去。”


    “那你人不来,贺礼呢?老子等到天黑也没等到贺礼!”


    几百年了,墨宴终于能当面问了,都快憋死了,“你收了我的贺礼不知道回我一份吗?中间就隔了不到一月,你们正道不是最讲礼数吗?你的礼尚往来呢!”


    柳折枝尴尬的有点想找地缝,当年他压根就没想到还要还礼。


    【主人你真什么都没给准备啊?】


    系统都听不下去了,【那……哪怕送他块灵石呢,你当年但凡给他块小灵石他今日都不能敢这么横。】


    “因为……没想过与他交好。”


    这话柳折枝不能跟墨宴说,跟系统说说实话还是可以的,“他总缠着我说话,打架也说个不停,我那时嫌他烦,不想理他。”


    系统:“……”社恐讨厌缠着自己的舔狗倒也合理。


    真相他不能说,墨宴还以为他是没理没话说,越说越气,“我给你的贺礼我准备了一个多月,你……等等,你还记得我送你什么了吗?”


    柳折枝瞳孔颤了颤,抿唇不语。


    “你忘了?!你你你……你他娘的不会还给弄没了找不着了吧!”


    他还是不出声,看着应该是被说中了,墨宴捂着胸口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我亲自用魔气炼制了一个多月的贺礼,你没当回事,你还不给我回礼,不来看……唔?!”


    嘴唇突然被捏住,又被捏成了鸭子嘴,墨宴眼睛都瞪圆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不是,你自己理亏你还来欺负我?!


    柳折枝没听出他在唔什么,只是捏着他的嘴耳尖微红,轻声道:“蛇蛇别说了,是我对不住蛇蛇,不过是要让我学合欢功法,我学便是。”


    嘴上说着认错的话,手还捏着墨宴的嘴不肯放,一点不给墨宴再翻旧账的机会。


    “至于当年的贺礼,我今日补给蛇蛇可好?”


    说完也不等墨宴答应,直接从储物戒中精挑细选出一枚通体幽黑,圆润剔透的灵珠递过去。


    灵石分为上中下品,上品灵石稀有,在此之上还有极品灵石,数以万计的极品灵石才能炼化出一颗灵珠,堪比一小块灵脉了,足够普通修士吸收其中灵气接连突破两个大境界。


    柳折枝怕旁的贺礼拿不出手,特意选了这般贵重的。


    然而墨宴看到那灵珠的瞬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推开他的手盯着灵珠嘴唇动了许久才生无可恋的开口道:“你猜它为什么是黑色?”


    “嗯?”


    “因为那是我用魔气炼制打磨的!”


    墨宴咬牙切齿,“我想着你终日一身白衣,我送个黑的你肯定能记住,这他娘的就是我送的贺礼!”


    记不住他送了什么就算了,竟然还正好拿出来送给他,这戏剧性的一幕都把柳折枝给整不会了,拿着灵珠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了。】系统爆笑如雷,【主人你真是杀人诛心,这回你的蛇蛇真是快碎了,一会儿不得嗷嗷哭哈哈哈哈哈哈……】


    他说的没错,墨宴接连遭受暴击,捂着胸口整个人真快碎了,要不是放不下面子,墨宴都想边哭边满地打滚。


    这也太他娘的伤魔了!


    “我……我给蛇蛇换一个……”


    柳折枝僵了许久才想出解决办法,正要把灵珠收回去,耳边又传来一句幽怨的话,“那里面还刻着字,你也没看过。”


    还有字?


    柳折枝仔细朝灵珠里面看,果然看到正中央刻着两行小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两句诗原本就是有些暧昧的,可以当做调情的诗句,又恰好他的名字是柳折枝。


    柳折枝看看那灵珠再看看对面表情不太自然的蛇蛇,终于明白了蛇蛇为何如此介意这个贺礼他不记得了,因为——


    当年那些隐隐约约的心思都写在这里了。


    143.对,你怎么知道柳折枝是为我活着?


    柳折枝不信一见钟情,但他也绝不会怀疑蛇蛇的真心,甚至会因为蛇蛇而推翻自己的看法,信了一见钟情这四个字。


    因为他太清楚蛇蛇当年那未曾宣之于口的心思有多真切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诗对当时的蛇蛇来说根本接触不到,应当是不知翻了多少书才找出来的,就跟细心为他炼制灵珠一样,弄不好也是熬了月余。


    魔族都不愿看书,甚至觉得丢人,蛇蛇又是傲娇的性子,必定不肯问人,柳折枝都能想到他看书找两句文雅的诗词还要偷偷摸摸的模样了。


    若是这都不算真心,不算情意,那还有什么能算作情爱?


    只是……


    “蛇蛇为何当年不与我说里面暗藏玄机?”


    这都过去几百年了,蛇蛇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我以为你看见了!”说起这个墨宴就气得不行,“我送出去了你没反应,我那时候也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还能……”


    他是真吃了没文化和没见识的亏,要不是在云竹峰听柳折枝说他和白秋是一对,他压根就不知道两个男人还能凑一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想跟柳折枝交个朋友。


    “我那时候还想着这两句诗正好有你的名字,显得我多有诚意,送去了说不定能跟你休战,至少来个什么君子之交,谁知道你连看都不看,还根本不记得收过我什么贺礼!”


    “……”


    柳折枝自知理亏,不再多问了,反手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堆宝物要给他补上,却在送出去的瞬间停住了。


    “这些……不够有诚意。”宝物挥手间尽数收起,柳折枝认真承诺,“待我也亲手为蛇蛇炼制些……”


    “不用,我不找你要贺礼。”墨宴打断他的话,平日贪财爱收集宝物,对柳折枝的东西却一点不贪,“你要是真觉得对不住我,那就……”


    一向暴脾气的魔尊语气严肃,盯着道侣的眼睛一字一句,“柳折枝,你好好活着行吗?就当是为我,有一线生机也试试,要是我飞升的契机真等不来,我怕……”


    他顿了许久才说出最后几个字,声音轻飘飘的,“我不愿意放你独自去神界。”


    他的心魔他自己心里有数,一旦发作,那便是宁可为柳折枝殉情,也绝对不会放柳折枝去神界,从此与他再无关系,面都见不到。


    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修为够了,飞升契机却等不来,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修真界已经万万年不曾有人飞升过了。


    “好。”


    柳折枝没有任何犹豫,答应的速度快到墨宴和系统全都惊呆了。


    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不是没有原则的人,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很少去争什么,最不在乎的就是性命了,如今却毫不犹豫答应好好活着,开始在意自己的性命,这无异于答应了有违天命。


    【主人,你答应是答应了,但是剧情到了那个节点,还能不能活也由不得你啊……】


    “我知道由不得我,但若是……我与天道争呢?”


    系统:??!


    【主人你的意思是……】


    “修真界不公,那我便助蛇蛇率魔族走出魔界,重新划分这六界格局。”


    柳折枝摆烂了五百年,关乎性命的任务他都不做,今日却为了他的蛇蛇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豁出去了。


    “道心毁了便重塑道心,修为尽失也可从头修炼,我柳折枝无愧苍生无愧天地,这条命我想为蛇蛇留下,那便一定要与天道争一争。”


    他这一生什么都不求,修为还了因果,给了苍生,如今为自己活一回,为蛇蛇守住这条命,有何不可?


    “从前的五百年,无主角气运,无系统相助,我孤身一人照样可以做我的折枝仙君,将苍生道修到极致,如今我有蛇蛇,有你。”


    柳折枝语气随意,却字字掷地有声,“我虽不是原来的柳折枝,却也有神族血脉,百年时间,我若殚精竭虑筹划,将从前不愿用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不信我不能为蛇蛇拼出一条飞升路。”


    若是旁人这么说,系统一定会嘲笑那人不自量力,可这人是柳折枝。


    一个不做任务还能活五百年,社恐却能在修真界这弱肉强食的地方修炼到威震六界的大佬,堪称宿主界的奇迹。


    柳折枝就是有这个实力,也有说出这般狂傲之言的资本。


    跟天道争一争,这几个字把系统都听得热血沸腾。


    他就知道他越狱回来找这个宿主是对的,比起在监狱里等死,不如跟宿主干票大的!


    干翻主角已经不是目标了,他们的目标是挑战天道!格局一下就打开了!


    系统敢问,墨宴却不敢,因为他怕把柳折枝问反悔了,听到柳折枝答应再震惊也不吱声,当场把柳折枝抱起来瞬移回了魔宫寝殿。


    既然是要学合欢功法,那当然是越早越好,天人五衰可不是闹着玩的,多拖一日柳折枝便多衰老一日。


    只是他把柳折枝安顿好,出门去找染月时却把满宫的魔卫都吓得要死。


    倒不是因为他发火了,而是因为……一直在笑,嘴角都要上扬到眼角了似的。


    魔卫们自然是看过他笑的,墨宴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还挺爱笑,但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夸张,时间还这么久,让他们有一种尊主疯了的既视感,而且疯的很严重,好像就只会笑了。


    染月被召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这个状态都懵,愣在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往回走,还不忘给闻修传音,“尊主找你,快来。”


    这么久他都没主动跟自己说过话了,闻修听到传音手上忙什么全都不管了,直接瞬移回来,然后正对上自家尊主过于奇怪的笑。


    “尊主,你这是怎么了?”


    谁家好人这么笑啊,他看着都累,就跟戴了张笑脸面具似的。


    墨宴靠在柱子上甩了甩衣袖,“对,你也知道柳折枝愿意为了我学合欢功法,还答应我好好活着了?你消息真灵通。”


    闻修:???


    “我不知道啊,尊主我没听说过这事。”


    “是,就是他直接答应的,我刚问他就答应了。”墨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知道的还挺详细。”


    闻修:!!!


    尊主是不是疯了?我没说这些话啊?他是在跟我说话吗?


    染月站在不远处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坚决不往前走,不想听某人嘚瑟和秀恩爱。


    看见那不正常的笑他就知道,绝对是仙君把尊主给哄明白了,都给哄成傻子了。


    “尊主,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啊?”闻修拼命把话题往正事上引,想赶紧领命离开,因为不明白尊主这又是抽什么疯。


    “没事啊,我没找你。”墨宴摇摇头,看到他身后的染月立刻反应过来,“你是听染月说的吧?对,没错,柳折枝现在对我言听计从,还要为我养伤,为我重新修炼。”


    “这正道的仙君就是不一样,可真黏人,好听的话张嘴就来,养伤不说养伤,非说是为我,命都不在乎,就在乎我。”


    墨宴一边说一边笑得合不拢嘴,还十分做作的叹了口气,“唉,一会儿都离不开我,我还得喂他喝药,不喂就不喝,娇气死了。”


    “尊主,你……”闻修就是再呆,听到这也听明白了,表情都有些僵硬了,“你这么造谣仙君知道吗?”


    “造谣个屁!他就是这么说的!”墨宴给了他一脚,“有的话没说,但他就是这个意思!真他娘的不会说话!滚滚滚!给老子多看点书去!”


    闻修没出声,又瞬移走了,慢了怕他又开始说那些腻歪的话。


    该遭的罪有人替自己遭完了,染月才慢慢悠悠的靠近,见墨宴要张嘴说话,他先发制人,“我都听到了,尊主跟仙君真般配。”


    墨宴瞬间眉开眼笑,“你看看,我就说闻修那呆子不如你,还得是你聪明,看什么事看的真准。”


    染月敷衍的点点头,只要他别来秀恩爱就行,脸上礼貌微笑,心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看看你那不值钱的样!有条尾巴你现在都能摇上天!


    外面的交谈柳折枝都是能听到的,但他不觉得他的蛇蛇造谣,只觉得蛇蛇好可爱,口是心非的傲娇,还跑出去跟人炫耀,没人问就自己说,太可爱了。


    而且……蛇蛇似乎很喜欢他说好听的话。


    柳折枝暗自琢磨了一下,虽然不懂如何与道侣相处,也不太懂情爱那些事,但蛇蛇的这点小癖好他还是很愿意满足的。


    于是等染月被带进殿内,刚说了一句拜见仙君,柳折枝就很郑重的告诉他,“合欢功法是我为蛇蛇学的。”


    染月是蛇蛇的属下,那便是自己人,他跟自己人还是可以说几句话的,没有那么社恐,这句话说的顺畅极了,毫无心理负担。


    就是把染月给听懵了,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仙……仙君?”


    “你看看!你听听!”


    墨宴在旁边激动得差点蹦起来,“我就说他都是为我学的,他自己说的!”


    “嗯。”柳折枝淡定颔首,虽然嗓音清冷,但语气中是能听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宠溺的,“我为蛇蛇学的,蛇蛇想让我养伤,让我好好活着,我便学。”


    墨宴拼命把嘴角往下压,可惜根本压不下去,要不是还有别人在,他现在都想扑上去亲柳折枝一通。


    他娘的这话也太好听了吧!


    怎么能有人长这么好看,说话还这么好听!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都要拉丝了,染月站在旁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实在没眼看。


    尊主抽疯就算了,仙君怎么也……往日也多有纵容,但今日这也太纵容了吧?


    染月一边无语的吐槽,一边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不知道柳折枝的苍生道破了,只是敏锐的察觉了一些说不清是气质还是性子上的改变。


    总之……仙君是不是哪里与从前不一样了?


    系统跟他是一样的想法,觉得相当奇怪,尤其是在看到道心那一栏的数据框重新出现,而且数据值开始有了一条时隐时现的竖杠。


    这……这是……


    系统看着那条竖杠开始怀疑统生了。


    这么快就能重塑道心?!


    大佬不愧是大佬,这回明显不是苍生道了,不到两个时辰修的是什么道?


    太牛逼了吧!


    144.比青楼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仙君对此等歪门邪道可有了解?”


    染月还没有那个胆子去问柳折枝到底哪里变了,他是受不了两个恋爱脑秀恩爱的,只想赶紧干完正事,上来就直奔主题,但也不忘礼数,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仙君不必不好意思,既然要学,那此等私密事都是不可避免的,若是需要尊主回避,仙君直说就好,不用尊主时刻守着。”


    让我走?!


    柳折枝还没说什么,墨宴就先不干了,“老子是他道侣!什么私密事是老子不能听的?你想干什么?”


    虽然没直说,但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跟捉奸似的,就差在脸上写着“你是不是对老子道侣图谋不轨”了。


    他不说染月还真没往这方面想,此时再去看柳折枝,虽然还是戴着面具,脑海中却闪过了那张美得男女通吃的脸。


    平心而论,若是跟折枝仙君做道侣,这世上应该没人不想,他也一样,不管是贪图美色,还是修为上有所助力,那都是世人梦寐以求的。


    但这样的妄想放在他身上不合适。


    “尊主,你猜我为什么会这些?”染月翻着白眼问了一句。


    墨宴一愣,片刻后尴尬的轻咳一声,闭嘴了。


    那功法是要采补他人修为,当年的合欢宗都是女弟子,只有染月一人是例外,学的功法就注定了他跟寻常男子不同,从小到大都学那些东西,如今与女子还好,若要与男子在一起,那就必定是屈居人下的那一个。


    简单来说就是他跟柳折枝……撞号了。


    柳折枝不知两人这是打什么哑谜,但从染月那句话里他多少能分析出来一点,染月是与常人有些不同的。


    若他没记错,当年的合欢宗从未有过男子,只有一位圣女不曾被世人见过,后来合欢宗一夜覆灭,究竟死了多少人,可曾有人幸免于难,那圣女又是否身死道消,随着一场大火都成了无人知晓的诡秘事。


    柳折枝心中有所怀疑,却并未表露。


    因为蛇蛇没跟他说,没说的自然就是不方便说的,这是染月的私事,世人也不知魔尊的左护法师承合欢宗,应当是只有亲近之人才知晓,此事不该多问。


    “无妨,蛇蛇在与不在,对我都没有影响。”


    柳折枝先开口留下了墨宴,然后才回答染月最初的问题,“此等功法书中记载甚少,为合欢宗独有秘籍,我所知晓的,便只有诱人与己修炼,采补修为。”


    染月点点头,说起正事也严肃了些许,“因为不外传,毕竟是歪门邪道,而且确实容易为祸六界,主要还是一个欢字,要在对方最欢愉之时采补修为。”


    “少年红粉共风流,狂魂入仙舟泣露。”


    柳折枝缓缓念出一句诗,然后认真问道:“可是此时?”


    染月:??!


    墨宴:!!!


    柳折枝只问了这么一句,身边的两个人全傻眼了,连系统都一阵恍惚,不明白怎么说的好好的,自己却突然听到一段消音的哔哔哔。


    【主人,你说什么了?我这屏蔽机制好像出问题了,莫名其妙就消音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墨宴也问出了差不多的话,“你……你刚才说什么?”


    染月没出声,不是不想问,是不敢问,但眼神却紧紧盯着那皎皎如月的仙君,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错了么?”柳折枝一头雾水,“此诗出自魔界的烟花之地,你们是魔族会不懂么?”


    染月瞳孔地震,墨宴欲言又止,而系统听到的是……


    主人刚才念了风月诗词是吗?所以才全消音了?


    系统也傻眼了。


    好像不是屏蔽机制出问题了,是宿主在一本正经的念那种东西?!


    四周一片死寂,连系统都没动静了,柳折枝更懵了,“怎么了?可是我悟性不够?”


    他一向学什么都很快很刻苦,实在不能接受自己在这方面悟性不够,为了证明并非朽木不可雕,还又多说了几句。


    “修道之人,精元为固本根基之首……”


    “合欢宗未曾覆灭之时,许多如今流传于烟花之地的物件并非闺房寻乐,大多用于修士走捷径修炼……”


    他每说一句,墨宴和染月的表情就僵硬一分,系统的代码也颤抖得更严重,因为几乎听到的全是哔哔哔。


    气质出尘如神似仙的人,那般清冷的嗓音,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出口的却全是虎狼之词,这场面谁看了能不傻眼。


    柳折枝终于发觉了不对,见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震惊,停下未曾说完的话又问了一回,“蛇蛇,你们为何这般看我?”


    “你……额……”


    墨宴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形容,沉吟许久才想好措辞,“你觉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


    “多?”柳折枝还是没懂,“我知晓的都只是一些皮毛,真正的功法并未看过。”


    “不是这个多,是你一个正道仙君,刚才说的那些,你知道的那些,你不觉得奇怪吗?就跟你在青楼里认识那些东西一样。”


    墨宴一口气全说出来了。


    谁家正道仙君张嘴就能说风月诗词,还能一眼认出那些风月物件啊!


    气质那么清冷,看着高高在上的,还一身正气,满嘴规矩礼数体统,谁能想到他竟然懂这些,这反差也太吓人了。


    这回柳折枝彻底明白了,原来是他们误会了。


    “修道旨在修心,若想仙途坦荡,必定先磨炼心性,稳固心境,我修的并非无情道,为何不能知晓风月?即便是无情道,也要破而后立,若从未有情,何来无情。”


    他们都是魔,不懂正道对心境的要求有多苛刻,柳折枝便耐心的与他们解释,“阴阳调和也是一种修炼,我虽从前不曾与人亲身体验,但看书时总会看到,贪念,色.欲,嫉妒,仇恨,执念,都是磨炼心境必经之路,我心境也成,少时便有所涉猎,从不避讳。”


    那时柳折枝刚到修真界,段承乾给他上的第一课便是要他磨炼心性,连带支撑他穿书的执念都一同磨灭了。


    他甚至记不清当初用了多久,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总之到了最后爱恨嗔痴,贪念色.欲,这些他都没有了,如此才是真正做到心境澄明如水,修为一日千里。


    当年的柳折枝甚至亲耳听过段承干和白秋提起他,不是叫他徒儿,也不是说白秋的师兄,而是说……柳折枝是一把剑。


    一把精心培养的,可以为他荡平一切障碍还言听计从的剑。


    柳折枝一直都知道自己被利用,自己不被当成徒弟,甚至不算人,但他从来不在意,他也没把段承乾当人。


    他的社恐无法克服,待在云竹峰是最好的选择。


    段承乾让他去做什么他去做,做完了便能许久不用出门,云竹峰很安静,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打扰,且灵气充足可供他修炼。


    这些柳折枝从未对人说过,如今再想起,也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心中毫无波澜。


    可即便他不说,他口中那寥寥数语也够墨宴和染月震惊了。


    把所有情绪都磨炼到没有起伏,正道所谓的苦修第一次在他们眼前具象化,一个活生生的人,七情六欲都忘了,这中间到底是受了多少苦楚才能有今日的折枝仙君?


    “段承干死的太容易了。”染月摇头感叹。


    那老不死的就该剥皮抽筋剔骨,拘了神魂永不超生。


    墨宴也这么觉得,神色复杂的盯着柳折枝,“那你……现在后悔吗?”


    他想说如果后悔,大可换个活法,把那些被磨灭的天性都养回来,可柳折枝没给他往下说的机会,毫不犹豫给了答案,“不曾后悔。”


    往事如云烟,过去便过去了,无论好坏柳折枝都从不后悔。


    墨宴没再多说,心中对他满是心疼,却又什么都帮不上,只能暗自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对他更好,怎么娇气怎么养,尽力弥补他从前吃的那些苦。


    染月也敛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肉眼可见的恍惚。


    柳折枝看得很清楚,猜测他应当是想到了他自己的过往,不愿他再深陷其中,便好心结束了这个话题,“说到哪里了?我可适合学?”


    染月猛地回神,反应两秒才接茬道:“这功法没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主要还是看仙君的承受能力,能接受多少不成体统之事,比如看过多少相关的书,又或者心法之类的。”


    “仙君大概与我说一说,我好知道该从哪里教起。”


    柳折枝微微颔首,实在记不清自己看过多少,只能从储物戒中往出翻。


    于是墨宴和染月便看到他拿出厚厚的一摞图,然后又是一摞,再一摞,还有一摞……光图就摆了桌子那么高整整十摞,然后又开始拿心法。


    心法也摆了一地,最后又拿出几个精致的盒子,都是灵石炼制而成。


    墨宴和染月已经目瞪口呆了,系统也在柳折枝脑海里怀疑统生,都知道他涉猎广泛,但谁也没想到广到这个程度,寻常好色之徒都没有他收集的这么多!


    “你这……这里面又是什么?”墨宴指着盒子声音有点抖,因为他有预感,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不然柳折枝不会一起拿出来。


    “一些我自己照着图炼制刻画的物件,当年磨炼心境时做的,不知算不算一类,都是我看图时亲手刻的。”


    柳折枝边说边打开盒子,几乎是刚打开,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全惊掉了下巴。


    【什么啊?这都是什么?】


    系统只看到一堆马赛克,急得团团转,墨宴和染月却看得相当清楚,看得越清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染月甚至用力揉了好几下眼睛,墨宴更是掐了一把大腿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因为那些盒子里全是寻欢作乐的物件,比青楼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柳折枝认识,他自己就有。


    那灵玉雕刻的玩意简直惟妙惟肖,比在青楼看到的精致多了。


    更可怕的是……柳折枝刚才说这是他自己刻的!


    145.蛇蛇最喜欢哪种?


    那个盒子对染月的冲击相当大,大到折枝仙君在他心里的形象都变了,不再是清冷淡漠不问俗世,而是……出淤泥而不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都这样了,更别说墨宴了,愣是盯着盒子缓不过神,不敢相信柳折枝背地里会摆弄这些。


    就是说……柳折枝都有这些了,那我还有用吗?


    他一直以为正道的折枝仙君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对风月事也不熟悉,根本不懂,现在好了,人家博览全书,反倒显得他这个魔尊小儿科了。


    以前的那么多回,柳折枝不会还在心里想魔尊不过如此吧?


    墨宴有太多问题想问了,却都不是能问的出口的,急得额头都有一层薄汗了。


    气氛一时间过于古怪,古怪到系统看不到那是什么东西都察觉出来了,柳折枝也开始沉思到底为何他们都是这样的反应。


    【主人,我觉得你应该是需要解释一下,我看全是马赛克,你得解释清楚你拿这些东西干嘛了,不然他们可能以为你……额……你用过。】


    系统尽最大努力委婉的表达了中心思想,也是不动声色的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这对他真的很重要,他太好奇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用过?”


    柳折枝一时间都没理解他说的用是什么用,看看盒子里再看看染月的沉默和墨宴的惊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满心的荒谬,“你们在想什么?”


    “没没没,我什么都没想!”


    染月还没反应过来,墨宴就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疯狂摇头,一秒都没犹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撒谎似的。


    他都这么说了,柳折枝哪还能不知道他想歪了,略显无奈的轻轻摇摇头,“我只是照着图中刻画,不曾用过,更不曾给旁人用,没有半分情意,怎可无端染指女子清名。”


    虽是百无禁忌,但他也不会去找个女子研究什么风月事,自己更不曾做过什么。


    “磨炼心境要的是心中无偏见,不避讳不代表尽数体验过,是心境澄明,不是过尽千帆浪子回头,两者毫不相干。”


    听他这么说墨宴就放心了,不然真怕自己被嫌弃玩的不够花。


    “啊哈哈哈哈……也没人怀疑啊,你不是那种人,我知道哈哈哈哈……”


    柳折枝没出声,只是眼神平静的看过去,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一句话:你猜我信么?


    墨宴根本不敢对视,默默从储物戒里拿出栗子给他剥,一边剥一边在桌子底下踢染月的脚,“那个……开始教啊,你看柳折枝这么懂,是不是挺好教的?”


    “啊……对对对。”染月终于缓神了,赶紧点头。


    何止是懂啊,简直不能更懂了好吗!


    他以为自己得从让仙君克服羞涩开始教,还得手把手带着看,这下好了,仙君看的都要比他看过的还多了,不仅不算新手,简直都要自学成才了。


    由于柳折枝懂得太多,他反而不知道该从哪开始教比较好了,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柳折枝都吃完两个墨宴剥好的栗子仁了,只能反过去安抚他,“莫怕,你教你的便是,我百无禁忌。”


    “那……那我可真开始教了?”染月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挨揍,不仅是问他,还特意问了墨宴,“尊主,仙君说了百无禁忌,我可要用我自己的方法教了?”


    “教呗。”墨宴手上剥着栗子,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快点教,当我不存在就行。”


    正好他也跟着看看,一定要多学。


    染月再三确认了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才敢正经开始教学,好一顿委婉解释,把自己学过的最文雅的词全用上了,生怕惹了仙君不快。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解释够了,终于小心的奔向主题,“仙君可曾仔细研究过招式?就是跟剑招一样,总要有些心得的。”


    墨宴手一抖,没想到一上来就问这么刺激的话题,手里的栗子都差点掉了。


    系统更是来了精神,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并不耽误他一边嗑用代码化成的瓜子一边听得聚精会神。


    问的人不太好意思,听的人也不太好意思,只有被问到的柳折枝眼神毫无波动,一本正经作答。


    “华而不实,只是追求眼中看到的刺激,实际并未太过探索……”


    这般有理有据的分析,真就跟在讲解剑招一样,却说的都是虎狼之词,许多用词的精准程度把染月都给听傻了。


    他真的这辈子没见过悟性这么高的人,要是修炼上的悟性也就算了,这怎么在不正经的事上也这么……天赋异禀?


    此时他还只以为是天赋异禀,结果越往下说越不对劲,柳折枝不止说的懂得多悟得透,最后还问了一个惊人的问题。


    “那究竟其中哪种招式才是最好的?”


    他的修炼方式一向都是不怕吃苦,只想要高效,所以理所当然的想让染月给指一条明路,只要说出哪种最好,他便用心去学,到时候定然事半功倍。


    染月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野的路子,都被问傻了,“这个……这……额……”


    这玩意它就没有标准答案啊!


    他支支吾吾许久才想出该怎么回答,“仙君,这个是因人而异,每个人的爱好不一样啊。”


    柳折枝眉头微蹙,“那蛇蛇最喜欢哪个?”


    “啪嗒!”


    这下墨宴手里的栗子是真的掉了,不仅栗子掉了,下巴也快被惊掉了。


    这种话是可以用这样认真的语气问出来的吗?!


    “蛇蛇?”他不出声,柳折枝又追问道:“蛇蛇可曾看过这些?若是没看过,现在看还来得及,等你自己选出了最喜欢哪一种再告诉我。”


    边说边随手拿了一本递过去。


    墨宴做梦都想不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有朝一日柳折枝竟然会给他这玩意让他自己选。


    “那我……我先看看,看看啊。”


    这福利谁能不愿意要,他说看就看,还看的相当认真,只是刚翻了一页身边就传来了柳折枝那清清冷冷的嗓音,“此法对着铜镜一心多用,容易贪心不足,适得其反。”


    墨宴想的是好刺激,柳折枝却是抛开不谈,一心追求其中可以修炼的利弊。


    又翻了一页,墨宴刚开始看,柳折枝便又开始分析了,“这个也不妥……”


    那些烫嘴的话他敢说墨宴都不敢听,尤其是被他这样从修炼的角度分析,再香艳的事也变得离谱起来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之后不管墨宴翻到哪一页,柳折枝都会在旁边分析利弊,语气正经的就跟论道一样,一点没有暧昧的气氛,反而像在云竹峰教他背心法似的。


    明明说的都是不正经的话,却让人生不出一点情动的感觉,反而越听越没有心思想这些,甚至有点把墨宴给听困了。


    好好的福利,到最后简直成了折磨。


    染月在旁边的表情从不好意思到震惊再到如今几乎看破红尘的淡定,他不是墨宴都感觉听着听着整个人灵魂跟着升华了。


    “仙君,今日……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染月实在扛不住了,随口扯了个谎准备跑路,“闻修传音叫我,应该是有要事,我得先去处理一下,你跟尊主先看着。”


    谁家看这玩意看的这么一本正经,每一个招式都这么严谨的分析啊!


    他一个师承合欢宗,每日混在美人堆里的风流浪子都浪不起来了,再听下去都想出家了!


    仙君不愧是仙君,当真是心境澄明,何止是坐怀不乱,他都怀疑就是有人当面演出来,仙君也能认真看完然后详细指导!


    柳折枝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染月撒腿就跑,晚一秒都怕自己真想不开去出家。


    “哎?!”


    他是跑路了,墨宴还被柳折枝按着选招式呢,咬牙切齿的传音骂他,“你他娘的跑什么!没教完呢!给老子滚回来!”


    “尊主,不是我不想教,我得缓缓,我现在已经要看破红尘了,满脑子都是仙君的开坛论道。”


    墨宴:“……”


    “那你他娘的倒是把老子也带走啊!”


    其实他早就受不了了,以为和柳折枝一起看这些东西是福利,谁知道全程都是正经教学啊,他现在也无法正视那些事了。


    柳折枝的心境简直澄明得恐怖!


    146.谁家魔尊被打成蝴蝶结挂着啊


    墨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对这种事失去兴趣,甚至看着图还想睡觉,但他是真控制不住,原本看书背心法他就经常睡着,这回也一样。


    不是故意想睡,只是根本控制不住。


    翻到某一页,柳折枝还在认真分析,突然发现身边的人许久没动静了,转头一看,本该选招式的蛇蛇已经睡熟了,连被他盯着都没发现。


    柳折枝差点让他气笑了,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看巴掌大的小黑蛇叛逆的时候。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盯到墨宴在睡梦中都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睁眼,人还没清醒就对上了他透着“你完了”信号的目光,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摔的结结实实。


    “我……师尊……啊不是……”


    墨宴被吓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在云竹峰常叫的那声师尊就先出来了,叫的相当顺嘴,可见过去不管多久,那段被柳折枝当徒弟收拾的日子都是他的噩梦。


    “蛇蛇,你又不专心,还睡着了。”


    柳折枝从来不训斥他,每回都是语气很平静的说出他的罪状,然后再收拾他,这个套路墨宴已经无比熟悉了,都不用他说,自己就知道从地上爬起来跪好。


    “不就是跪香吗?我跪就是了,你别那么阴阳怪气的。”


    其实也不是怕挨罚或者挨打,主要还是更怕柳折枝生气,因为一生气就不好哄,总不理人谁能受得了啊。


    可他都跪得很端正了,香也拿出来要点上了,柳折枝却抬手拦住了,还是不说话,就那样坐着居高临下的看他。


    师尊的架子都不用刻意端着,只这么一眼就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是不想这么罚,墨宴明白了,犹豫着变回了蛇身,吐着信子再去看他的脸色,发现还是没好转,只能默默把身体缩小,从胳膊粗细开始变,越来越小,最后直到成了当年那巴掌大的小黑蛇,他才看到柳折枝动了。


    俯身把他捡起,随手打了个蝴蝶结,然后走到窗前往窗沿上一挂。


    墨宴:“……”老子就知道!他还是最喜欢当年的小蛇!


    其实他能开口反抗,但他自己吃自己的醋,愣是不肯说,柳折枝给他挂上他就在那挂着,还赌气不用柳折枝出手,自己就玩起了当年荡秋千的游戏。


    巴掌大的小蛇挂在窗沿上晃啊晃,柳折枝就在旁边看着,眼中有些许笑意闪过。


    虽然当年蛇蛇不听话,但在云竹峰与蛇蛇相依为命的日子的确是他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


    不是小蛇或者蛇蛇比如今的墨宴好,而是当年的小蛇更可爱,柳折枝对一个魔尊的可爱滤镜就是这么来的。


    如今挂在那里是惩罚,也是柳折枝有私心的恶趣味,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蛇蛇好可爱。”


    墨宴本来还赌气呢,听到这句也不气了,他说这样可爱,堂堂魔尊就铆足了劲在窗沿上自己晃悠自己,投入到完全忘记染月刚才走了,这寝殿外的结界还没重新设下,外面是可以看到里面的。


    另一边,染月走到魔宫门口就遇到了闻修,不是找他有要事,那都是他为了跑路自己编的,闻修就只是在这里等着,想见见他,顺便跟他道个歉。


    “染月,那日……那日我醉得不省人事,不是有意冒犯,你……你可是还在生气?”


    都过去三个多月了,他才鼓起勇气主动说这事,染月以前还不信酒壮怂人胆这句话,如今也不得不信了。


    就平日闻修在他面前这副随便欺负的怂样,谁能想到喝醉了会抱着他耍酒疯啊。


    “没生气啊,我跟你一个呆子生什么气?”染月玩味的勾起嘴角,“倒是你,你还记得那日做过什么吗?”


    闻修默默摇头,自己也不知为何,对上他的笑有些心虚。


    “不记得啊,那我提醒你一下。”染月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盯着他被面具覆盖的半张脸仔细端详许久才开口,“你说你想跟我共赴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幕天席地便可……唔!”


    话还没说完,闻修就慌忙捂住了他的嘴。


    “我不……我不会说这些。”


    闻修是醉了,不是傻了,他自己心里有底,可能会唐突了染月,但绝不会说那些烫嘴的话。


    见他不上当,染月也不生气,被捂着嘴还有意将嘴唇往他掌心上贴了贴。


    闻修身体一僵,瞬间红透了露出来的半张脸,但被亲了的手却没拿开,还放在染月嘴上,直到被染月推开。


    “脸红?怎么,你没跟人做过那档子事?”染月凑近了些许,就是奔着调戏他去的,语调越发暧昧,“我记得尊主说过,你原本是人族,是快死了被捡回来的,在人界没娶妻?没逛过青楼?”


    他的呼吸落在脸上,身上沾染的脂粉味也直往鼻子里钻,闻修脸更红了,却没躲,“没有过,什么都……都没有过。”


    “那你就不想跟我……”染月指尖抚上他的侧颈,手法挑逗的来回滑动,人也凑得更近了,几乎要将红唇印在他的嘴唇上,“不想跟我试一回吗?”


    这一刻,就连喉结滚动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闻修听着自己过快的心跳,正不知该如何回应,侧颈处的手突然往下,按上他的胸口。


    “心跳这么快?当真不想吗?”


    染月缓缓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尽数吹进他的耳朵,看那耳根都逐渐红透才轻笑出声,“我只问这一回,你要是说不想,下回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


    机会的会字还没说完,一直不出声的男人猛地抓住他放在胸口的手,深邃的眸光中涌动着潜藏的欲望,直勾勾的盯着他。


    闻修什么都不用说,他的动作和眼神都在替他回答。


    他想,很想,他就是图谋不轨,就是对眼前这个人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也不介意染月为什么来调戏他,或者说勾引他,随便染月想要什么,哪怕让他去做炉鼎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染月给了他一巴掌,脸上还是那么勾人的笑,还是那么美,眼神却冷了下去。


    他猜错了,这不是调戏也不是勾引,是染月的试探,那天还只是怀疑他有别的心思,现在染月可以确定了。


    “染月,我……”


    “啪!”


    响亮的巴掌打断了闻修解释的话,染月不想听,也不喜欢任何一个惦记自己的男人,笑意不达眼底,冷声警告,“我不是仙君,不会对谁心软,我只喜欢娇软的美人,这辈子最讨厌男人,这些尊主应该告诉过你。”


    墨宴确实说过,当年是先把闻修捡回来,第二年又捡回了染月,那时墨宴说的便是不要靠近染月,染月来自合欢宗,见惯了男人为了美色的丑恶嘴脸,平等的讨厌沉迷美色的男人。


    闻修不知道为什么,也从来没问过染月的过往,只是从那时起便觉得染月可怜,会习惯性的多照顾一些,这一照顾就是几百年。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不一样的心思,总之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所以一直偷偷藏着,跟谁都不敢说,没想到今日却被染月给试探了去。


    “我不是贪图美色,不是只想跟你做那些……”


    “我没问你。”染月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又给了他一巴掌,“我没仙君那样的心境,我说不喜欢男人就是不喜欢男人,你要是像尊主那样不要脸的纠缠,我只会想办法杀了你。”


    “我是什么人你应该了解,我没良心,也从不做好人。”


    闻修还想说些什么,可他的呆是真的呆,不是装的,嘴也是真笨,这时候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自己说错了惹他更生气。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染月伸手往后面指了指,“今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把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忘了,滚吧,尊主找你。”


    他就是坏,就是故意的,明知道现在过去肯定要触墨宴的霉头,他还是骗闻修去。


    最好能让闻修从此记恨上他,以后再也别搭理他才好。


    毕竟……又不能真的把人给杀了。


    他们两个从墨宴还没做魔尊的时候就跟着,三个人名为主仆实为过命的兄弟,总不能真因为这点事就打个你死我活。


    闻修不敢吱声,他让滚就滚,问都不问尊主有什么事,为何不让人进寝殿还要让自己进去。


    见他朝寝殿走了,染月连热闹都不想看,直接瞬移去喝花酒了。


    臭男人有什么好,还是香香软软的美人们最可人。


    闻修察觉到他的气息消失在身后,这才敢回头去看,盯着他站过的对方看了很久,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走向寝殿。


    或许他真的应该跟尊主学一学,染月再难接近,那也不会难过接近从前话都不与人说的仙君,尊主能追上仙君,如今还能合籍,定然也是有些独门绝技的。


    他就抱着这样的想法过去,刚靠近就发觉好像有什么不对,赶紧找了守在不远处的魔卫询问,“尊主为何撤了结界?窗上挂着的又是什么?”


    魔卫们也是一头雾水,“结界是刚撤下的,应该是为了让左护法出来,至于窗户上那东西……有人看到是仙君亲手挂上去的,似乎是条奇怪的虫子,头顶还长着触角。”


    墨宴变得太小了,小得几乎认不出那是蛇身,更何况是被柳折枝给打成了蝴蝶结挂上去,头上的龙角也被认成了是什么虫子的触角。


    不光魔卫这么想,闻修看着也像,谁能想到那被打成蝴蝶结的一坨小东西是威风凛凛的魔尊啊。


    “尊主在里面吗?”


    墨宴要是不在,闻修打死也不敢进去跟折枝仙君独处。


    “在,尊主进去就一直没出来。”魔卫们说的信誓旦旦。


    闻修放心了,大步走到门口,“尊主,你找我?”


    他是直接走到门口,不是被拦在结界外,还在欣赏蛇蛇荡秋千的柳折枝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结界被撤了。


    没有结界,那蛇蛇挂在窗沿上岂不是都被……看见了?


    怕让蛇蛇在属下面前丢人,柳折枝赶紧伸手要把墨宴拿下来,结果他还没碰到,闻修就瞬移到了窗前,毕恭毕敬的拦住他,“仙君不必亲自动手,我来就好,魔界魔物体型都比人界大,这魔虫也不知是怎么跑进来的。”


    他边说边把墨宴摘下来,还抱歉的朝柳折枝点点头,“我这就让人将周围巡查一遍,保证此等魔物再不能靠近仙君。”


    说完手一挥,直接把手里的“魔虫”给扔出了魔宫。


    柳折枝:??!


    已经飞出去的墨宴:!!!


    这辈子头一回被属下扔飞了,墨宴还在空中就忍不住开骂了,“闻修你个蠢货!你他娘的脑袋是夜壶吗!”


    闻修一愣,看看柳折枝又看看殿内,一头雾水,“仙君,你可曾听到尊主的声音?”


    柳折枝没出声,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偏偏闻修这个呆子不会看人脸色,还在那追问,“仙君,尊主究竟在何处?染月说尊主找我。”


    不想让蛇蛇丢人,柳折枝只能反问了他一句,“你脸上的巴掌印可是染月打的?被知晓了你对染月的心思?”


    系统围观了全程,简直叹为观止,这俩人遇到一起真是绝了,一说一个不吱声,都不怎么会说话,对着扎心。


    这下好了,闻修彻底闭嘴了,两个人都不出声了,只剩下沉默蔓延,谁也别让谁好过,一起尴尬着吧。


    147.你能看懂情爱了?!


    墨宴杀回来的时候闻修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本正经请罪,“尊主,方才出了些意外,有魔物闯进寝殿,扰了仙君清净,是我守卫不周。”


    墨宴到了嘴边的骂硬生生被噎了回去,看他的表情比看傻子还无语。


    你骂他吧,他尽职尽责还知道请罪,骂完了还会暴露自己被柳折枝挂在窗上玩。


    可要是不骂他,被扔飞出去这口气真咽不下去,墨宴都快气炸了。


    “你……你他娘……”


    墨宴骂了一半,最后糟心的给了他两脚就算过去了,一点不想跟傻子计较。


    “有屁就放,找老子什么事!”


    闻修懵了,不明白明明是尊主找他,怎么尊主反过来问他有什么事。


    他实在太呆了,呆到柳折枝都看不下去,好心跟墨宴解释了一下,“他说染月告诉他,你找他。”


    墨宴:“……”染月的机灵能不能分给这傻子点!


    两个护法,一个太机灵,一个太呆,就不能平均一下!


    “我没找你,染月骗你你还发现不了吗?你他娘的都被他骗多少回了!”


    墨宴是真恨铁不成钢,照着闻修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机灵点,他总骗你你自己不知道吗!去去去,别打扰老子干正事。”


    几百年了,他有空就耳提面命让闻修别往染月身边凑,别总那么盲目相信染月的话,怎么说都没用。


    平时闻修都是很听话的,让走就走,今日却没走,还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尊主,我有要紧事,能不能……打扰你和仙君一会儿?”


    正事他还是靠谱的,墨宴想都没想就让他进去了,跟柳折枝一起坐好等着听他说正事,结果下一秒就见他行了大礼,单膝跪地言辞恳切。


    “尊主,我……对染月……被染月试探去了,他让我滚,我……这……该怎么办?”


    墨宴:???


    “你对染月怎么了?他试探什么了?”


    墨宴一点没听懂,柳折枝却心中有数了,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蛇蛇,他心悦染月。”


    “什么?!”


    墨宴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了,指着闻修满脸不可置信,“你喜欢染月?你……你敢喜欢染月?”


    “是。”闻修低着头承认了。


    寝殿内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便是墨宴愤怒的吼声,以及重物撞在柱子上的声音。


    “我跟没跟你说过别靠近染月!”


    闻修被打飞出去撞在柱子上,落地时耳边还是自家尊主的怒吼,“你他娘的是个男人!我当年就跟你说染月这辈子最恨男人靠近他!”


    “你以为他为什么总欺负你?整个魔界就你一个男人总缠着他!你还让他知道了,你……”


    墨宴气得又要揍他,被柳折枝伸手拉住了,“蛇蛇,事已至此,你发火又有何用。”


    两人修为相差悬殊,那是蛇蛇的属下,是自己人,柳折枝怕他一时控制不住,真给打伤了。


    “不是我要发火,是……”墨宴跟闻修吼,转头跟他说话倒是温柔,时刻记得他不喜欢自己凶,好声好气的解释,“是染月扛不住,他一直这样会逼死染月。”


    除了染月自己,没有人比墨宴更清楚染月的情况,合欢宗为何一夜覆灭,染月为何最恨男人靠近,又为何整日流连花丛,墨宴全都知道。


    当年就是他把染月带回来的,染月的过往他都亲眼见过。


    听他这么说,柳折枝更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染月应当就是当年那个生死未卜的合欢宗圣女。


    【主人,我这能查到染月的详细资料,他……他的情况太复杂了,挺惨的,我发给你你自己看……】


    “不必。”


    柳折枝打断了系统的话,“蛇蛇都不曾与我说,那一定是染月最不想被人知晓的秘密,我无论如何都不可查看,此事莫要再提。”


    系统沉默了。


    有时候他真觉得主人挺温柔的,只是看着很清冷,其实内心好柔软,都说爱屋及乌,主人连蛇蛇的下属都尽可能的照顾。


    他们说话的功夫,闻修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再次跪到墨宴身前,“尊主,我是认真的。”


    “你认真个屁!”墨宴真想再给他两脚,但碍于刚才柳折枝拦着了,愣是没敢动,只站那指着他,“染月烦你你看不出来?他有事没事就欺负你,去喝花酒还让你付钱,挨打挨骂都让你上,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不喜欢男人,他最恨男人,你让他知道了你喜欢他,他没剁了你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缠着他也没用!”


    墨宴只是看着不靠谱,实际很多时候都是最靠谱的,骂闻修都骂到这个份上了,也只字不提染月的过往,甚至跟柳折枝都没说,对染月相当负责。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他们都以为闻修会知难而退的时候,闻修突然抬起头,十分诚恳的问了一句,“那尊主与仙君曾是死对头,不也一样死缠烂打将仙君拐回了魔界做道侣?”


    一个死缠烂打,再加上一个拐字,可以说是相当注入灵魂了,描述的十分贴切。


    呆子什么都敢说,把自家尊主的脸面摔地上碎成了粉末。


    墨宴真想把他嘴给缝上,话都懒得跟他说,直接给打出去了。


    还不是一般的打出去,是打飞出去,正正好好飞出魔宫,报了刚才被当成魔物扔出去的仇。


    柳折枝:“……”


    系统:“……”


    【主人,他是真记仇。】


    柳折枝也是这么想的,但没说出来,而是转头去问墨宴,“蛇蛇,你是说染月不愿意让男人靠近?”


    “这个……”墨宴面露为难,“不是我不想跟你说,是我答应过染月,绝对不跟任何人说起当年……”


    “我不是问此事。”柳折枝摇摇头,“我是觉得,若染月真的不愿让男人靠近,那闻修应当不是单相思。”


    墨宴一愣,“什么意思?染月欺负他几百年,把他当奴仆使唤,怎么可能不是闻修单相思?”


    “蛇蛇未曾留意过么?”


    柳折枝也有些懵,“染月不让男人靠近,闻修却是例外,我不止一次见到染月靠在闻修身上休息,还让闻修背过,对闻修从未排斥靠近,举止很是亲昵。”


    墨宴傻眼了,因为柳折枝说的都是真的,他也看见过,这几百年见过很多很多回,只是从未细想过。


    “蛇蛇又可曾触碰过染月?”柳折枝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墨宴认真回想了一下,“还真没有,我揍他基本都是隔空揍,他不让碰,我也一直注意着尽量不碰。”


    “那便是了。”柳折枝微微颔首,“染月不让男人触碰,却主动让闻修背着,靠在闻修身上休息,如此,闻修还算是单相思么?”


    墨宴看看他再看看门口,“这……那我是揍错了?我把他叫回来说一下?”


    他自己都是好几百年才开窍,知道当年是对柳折枝一见钟情,哪会处理属下的感情纠纷,一时间也有点手足无措。


    打架他在行,治理魔界也是手到擒来,但这种月老的事他真没干过。


    “顺其自然便好。”柳折枝给了他答案,“那是染月与闻修的因果,旁人无需参与太深,扰乱因果强行撮合,只怕会适得其反。”


    墨宴点点头,“还得是正道的仙君,连这种事都……哎?!”


    说到一半,他突然发现了不对,看柳折枝的眼神也变了,从疑惑到震惊,最后甚至有些惊恐,“你……你能看懂旁人的情爱了?还能分析的这么详细?!”


    苍生道不通情爱,柳折枝道心弥坚,连自己的情爱的看不透,怎么可能看懂旁人的,还分析的头头是道!


    墨宴慌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有些惊慌失措,“你的道心呢?道心要是也彻底毁了,那你不就……不就……”


    后面的话墨宴说不出来,也不敢说。


    若是有修为,毁了道心还有入魔的机会,现在柳折枝没有修为,毁了道心就什么都没了,日后就算修复了经脉,那也一样跟凡人没有区别,寿数只能百年。


    “蛇蛇不必担忧,我毁了道心,自然也可重塑道心,如今已然初见成效。”


    “那你重新修的是……”墨宴盯着他的眼睛,心中百转千回。


    破而后立,能看懂情爱了,他不太懂正道的那些道心,但如今能联系上的,只有一种,是柳折枝跟他说过的。


    “你修……无情道……”


    未曾经历过情爱,无法修成无情道,要先有情才能无情


    墨宴拉着他的手紧了紧,“没事,能重修就行,无情道就无情道,到时候飞升没有契机,你就杀夫证道,能活着就行,对,活着就好。”


    杀夫证道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轻松的就跟说别人一样,好像那个被杀的不是他,甘之如饴四个字他说不出来,也不会说好听的哄人的话,但是他就是这个意思。


    若日后柳折枝要杀夫证道,他眼都不会眨一下,一定会成全柳折枝。


    “蛇蛇……”


    “你不用不好意思,你们正道追求飞升,追求大道的执着我知道,不就是杀夫证道,给你杀一下也没什么,到时候我就……”


    “蛇蛇。”


    他不听自己把话说完,柳折枝就主动凑了过去,仰头凑近他的脸,“我并未修无情道。”


    “过去的五百年我为苍生而活,如今因果已然还清,肩上再无责任,心中再无束缚,那便是心随念动,行事跟随本心,无需顾忌其他。”


    “比如我此刻想亲亲蛇蛇。”


    话音未落,柳折枝便亲了上去。


    不是往日的蜻蜓点水,说亲亲蛇蛇就只是亲一亲,而是唇齿交缠,虽然动作不甚熟练,却是十分主动。


    墨宴当场僵住,甚至忘了回应,等柳折枝微微退开些许才反应过来。


    柳折枝主动跟我……接吻?


    他说他想这样?亲口说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墨宴都不敢相信,直到耳边又传来柳折枝清冷随意的嗓音。


    “想了便去做,规矩礼数皆是虚无,随我心意行事,只求逍遥快活,此为——逍遥道。”


    148.给滴酒不沾的仙君喝了一壶酒


    墨宴没听说过修真界有谁修逍遥道,正道都是苦修,苍生道,无情道,至善道……这些是正道推崇的。


    要符合正道的虚伪,要装一身正气,逍遥道讲究随心所欲,根本不像正道该修的。


    但他希望柳折枝来修,好好修,能不能得道飞升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他飞升一定会带着柳折枝,他只求柳折枝随心所欲。


    五百年苦修,磨炼心性,都快成为了天下苍生而活的傀儡了,今时今日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他高兴,他支持,所以他没多问,万一哪句问错了,柳折枝反悔了就糟了,所以墨宴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柳折枝抱上了床榻。


    “逍遥道好,逍遥快活。”墨宴把柳折枝压在榻上,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连语调都是上扬的,“你们正道不是总说入乡随俗吗?我们魔界就是要及时行乐,你修逍遥道,也算是对上了。”


    柳折枝说的逍遥快活是不受束缚,他说的快活可不是什么正经话,左右拦是拦不住的,对蛇蛇的纵容也与日俱增,倒不如由着他了。


    只是……


    “你将染月找来,我先学,学会了再融会贯通,用到此事上。”


    “你……”墨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看两人如今的模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你让我把染月找来先学?现在?”


    “嗯。”柳折枝微微颔首,“修道一途,若是不刻苦一些,如何成事?”


    他对他自己要求严格,墨宴能理解,每个人的修炼方式不一样,虽然不理解,但是可以尊重,可……


    “你这到底是让谁刻苦一些?”


    两个人不管怎么看,墨宴都觉得自己才是着急的那个,毕竟欲望这玩意柳折枝没有。


    算来算去,苦的还是墨宴。


    “自然是我。”柳折枝一本正经的回答,且有理有据,“此事是为了我来采补你的修为修复经脉,多拖一日,我便多衰老一日,天人五衰拖不得。”


    墨宴:“……”他娘的他说的还真有道理!


    不好为了一己私欲让柳折枝多衰老一时半刻,只这一点就够拿捏一个嚣张肆意的魔尊,别的对墨宴来说都可以扔到一边不管了,愣是从榻上起身收拾好一切找染月去了。


    距离染月离开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墨宴冲进青楼用灵力把他从美人堆里薅出来的时候染月人都傻了。


    “尊主,你是不是疯了?我才刚来!”


    “不是你疯就是我疯,那还不如你疯!”


    作为一个合格的魔尊,墨宴一向不讲什么道理,而且理直气壮。


    “教会了柳折枝就没人管你了,现在先去给老子教柳折枝,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墨宴带着他瞬移回魔宫寝殿,直接把人往地上一扔,“教,赶紧教,什么时候教会了你什么时候再从这出去。”


    刚试探出闻修的心思,染月也发愁,所以喝了不少酒,一路被他拎回来,本来就不太清醒,现在更醉了,坐在地上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什么叫教会了再出去?那我一直待在这晚上怎么睡觉?我睡你跟仙君中间?”


    “你他娘的想得美!”墨宴都让他气笑了,“偏殿也能睡,这些日子你就睡偏殿。”


    从这日起染月就在墨宴的寝殿偏殿常住了,一住就是半个月,而且什么时候是个头也没人知道。


    不能去青楼,不能喝花酒,每日就拿着那些书还有心法,无休无止的被柳折枝开坛论道,何止是洗涤心灵,连灵魂都要跟着升华了。


    若是教常人那样歪门邪道的功法,染月自信一整日下来绝对能让对方潜心误入歧途,可他面对的是柳折枝,有时候教着教着他就被柳折枝洗脑了。


    他一个专修旁门左道的魔,就跟突然在正道有了编制似的,还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位置,就在折枝仙君身边,听到的全是道法自然。


    偏偏满嘴道法自然之余,柳折枝还能一本正经说出那些虎狼之词。


    太粗鄙的词一个字也不说,却又能用些不正经诗词形容的恰到好处。


    柳折枝说什么做什么都太文雅了,连着半月下来,染月愣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甚至被柳折枝反过来教得出口成章,看哪一页第一反应都想的不再是风月,而是便下意识回忆该对应仙君说的哪句诗词。


    好好的教学,愣是变成了柳折枝教他背诗。


    别说是他了,就是在旁边跟着听的墨宴都要被折磨疯了,这辈子头一回知道风月事是这么折磨人的,整日听着这么刺激的东西,却逐渐心如止水,对满地的图都生出了敬畏之心。


    柳折枝凭一己之力,将两人折磨得都快崩溃了。


    【主人,这么下去谁也吃不消啊。】


    系统也要受不了了,【我连着看了半个月满屏马赛克,听得全是哔哔哔,没有这么折磨统的,统的命也是命啊……】


    连人带统都抗不住了,只有柳折枝无比执着,对修炼一事从不知何为退缩,即便染月萎靡不振话都不想说了,他还独自刻苦钻研,甚至提出来新的方法。


    “我若临摹此物,可能有新的感悟?”


    “仙君,恕我直言,肯定没用。”染月靠在椅子上生无可恋,“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现在不是方法的问题,是仙君你太不食人间烟火了,你自己无欲无求,怎么施展功法勾出别人的旖旎心思?”


    柳折枝沉默不语,努力想办法怎么能让自己跟那些心思沾边,刚安静一会儿,殿外突然响起了闻修的声音。


    “尊主,妖皇与冥尊前来探望仙君,可要放入魔界?”


    墨宴一听,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去看看,你们先继续。”


    说完便一溜烟没影了。


    他早就想出去了,再这么听柳折枝论道下去,他都怕自己从此看破红尘再也不想那些风月事了,如今正好有机会,哪能不跑。


    染月走不了,只能盯着殿门口满眼羡慕,猝不及防对上闻修往里偷看的眼神,对视的瞬间清楚的看到闻修眼底的激动,气得他收回目光把手里的杯子狠狠往桌上一砸,还顺手设下一层结界。


    杯子砸在桌上,杯中酒飞溅出几滴,有一滴正落在柳折枝手边。


    柳折枝低头看去,闻着淡淡的酒气抬眼问道:“听闻……酒后可乱性?”


    染月刚被闻修气到,还没缓神,脑子一抽直接把酒壶往前一推,“仙君可要小酌几杯试试?”


    他是说完才想起来折枝仙君身子虚弱,应当是不能喝酒,可惜想改口已经晚了,那酒壶被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拿走,动作优雅的倒了一杯酒。


    等他想要开口阻拦,杯中酒已被一饮而尽。


    “仙……仙君?”


    染月慌了,怕尊主回来扒了他的皮,但又不敢上手把酒壶抢下来,起身站在原地两只手停在半空,往前伸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姿势有些许滑稽。


    “无妨,我的身子还不至于几杯酒也承受不住。”


    柳折枝又倒了一杯酒,依旧喝的干脆利落,喝完了才继续往下说,“既然无法自行领悟,外力相助也是不得已,虽说有投机取巧之嫌,也总好过一直停滞不前。”


    道理染月都懂,但是他一直以为正道的仙君滴酒不沾,如今看着柳折枝一杯接一杯把酒当水喝,喝完了一壶还面色如常,大为震惊。


    “还有么?”


    柳折枝把空了的酒壶放到桌上,杯子里最后一滴酒也喝了个干净。


    “有有有。”


    染月忙不叠的又拿出几壶酒,放下的时候满眼崇拜的问了一句,“仙君的酒量这么好,从前喝正道的灵酒也是千杯不醉吧?”


    “正道灵酒?”柳折枝认真思索片刻,缓缓摇头,“不曾喝过?”


    “那仙君以往都是喝什么酒?是妖界的……”


    “从未喝过。”柳折枝打断他的猜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啊?染月一脸懵,“从未是……是……”


    “滴酒不沾,听闻喝酒误事,乱人清醒,今日头一回喝酒。”


    染月:??!


    往日滴酒不沾,从来没喝过,今日我趁着尊主不在给仙君酒,让仙君喝了一整壶……


    后面会发生什么染月简直不敢想,快速把所有酒都收回储物戒,只留了柳折枝手上的那个酒杯,匆忙行了一礼。


    “仙君,我有要命的事要去处理,十万火急,失陪了。”


    柳折枝还没回应,便见他转身撒腿就跑,拿着酒杯再看看已经空空如也的桌子,皱着眉头满眼不解。


    染月还没跑出魔宫就遇上了回来的墨宴,墨宴看他行色匆匆,赶紧叫他,“你怎么了?不是在陪……哎?他娘的老子跟你说话呢!用不用帮忙啊?”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染月连灵力都用上了,任由他怎么喊都没回头,直接瞬移跑路。


    墨宴看懵了,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直皱眉,“这也没到一个月啊,不是一个月发作一回吗?怎么才半个月就急着去找美人了?跑的还挺快……”


    149.人咬蛇


    “尊主,一个月发作什么?”


    闻修突然从身后问了这么一句,把墨宴吓得人都僵住了,他刚才光顾着关心染月,一点没发现闻修跟着来了,更没想到那几句话被听到了。


    “染月怎么了?”闻修见他不回答,又绕到他面前追问,“什么才半个月,没到一个月,染月会发作什么?”


    其实都不能算是追问,几乎是逼问了,闻修很少有这么语气激动的时候。


    因为他只知道染月整日喝花酒,走到哪都要看有没有青楼有没有美人,从前以为染月只是喜欢跟美人待在一处,如今听到这些才开始怀疑。


    或许染月是身不由己。


    恨男人,不愿让男人靠近,师承合欢宗,每月发作一回,这些条件加在一起,几乎可以确定染月就是有不得不去喝花酒的苦衷。


    “染月是中了毒?蛊?还是被下了什么禁制?”


    都说他呆,这时候他却脑子反应的快,墨宴被问得为难不已,有心要告诉他,却又怕染月知道了会闹,对不起染月,最后只能不耐烦的挥挥手,“老子不知道,有本事你自己找染月问去!”


    说完直接大步回了寝殿,背影都透着几分心虚。


    他让闻修自己去问,是看准了闻修不敢,因为刚惹急了染月,现在再去无异于去找骂,可他算错了闻修对染月的关心程度。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闻修原本站着的地方就已经没了人影。


    墨宴并未察觉,因为一进寝殿他就被殿内的异常惊到了。


    酒味有些浓,不是染月有事没事拿出来喝一口的淡淡酒气,而是像谁在这里豪饮过。


    柳折枝不喜欢酒味,所以染月在这里的半个月从来不敢多喝酒,只是偶尔喝一杯解解馋,现在柳折枝端坐在殿内,染月跑了,走的时候路过他身边,他也没闻到酒味,那么问题来了。


    酒是谁喝的?


    “染月……把酒弄洒了?”


    墨宴走近些许,语气无奈,“弄得满殿酒味,然后跑了?还是你要揍他,他怕了?”


    刚才他不在,寝殿里就两个人,他宁可怀疑是染月惹了祸,都没怀疑酒是柳折枝喝的。


    柳折枝摇头不语,只安静的盯着他看。


    “那怎么这么大酒味?”


    墨宴疑惑的往前走了两步,只是习惯性往他身边凑,但越走近越觉得不对。


    怎么酒味越来越大?


    一直走到柳折枝身侧,发觉那酒味的根源在柳折枝身上,墨宴才惊呼出声,“那混蛋玩意把酒弄你身上了?!”


    “好啊,我说他怎么跑那么快,老子现在就把他抓回来让他给你赔罪!”


    柳折枝爱干净,那一身如雪的白衣平日里他都不敢轻易弄脏,日日给洗衣服,猜到是染月给弄了一身酒,墨宴差点气炸了。


    “他怎么敢的!看老子抓到他不把他……”


    “蛇蛇。”墨宴刚要转身去抓人,吼都没吼完就被柳折枝伸手拉住了。


    “蛇蛇亲亲。”


    带着酒气的红唇蜻蜓点水般落下又退开,墨宴先是一愣,随后表情逐渐惊恐,然后一把按住柳折枝的肩膀,又凑到他嘴边闻了闻。


    要是……要是我鼻子还正常的话,应该是……是柳折枝口中也有酒味?!


    心中有一个猜测逐渐成型,但却太让人不敢置信,墨宴颤抖着嘴唇好一会儿才问出来,“你……你喝酒了?”


    他记得柳折枝从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甚至对辟谷都相当执着,头一回吃零嘴还是他哄的,尝酒楼的佳肴也是他带着的,唯独酒,滴酒不沾。


    柳折枝会喝酒?


    就算会,他如今的身子这么虚弱,也是万万不能喝酒的啊!


    墨宴眉头都拧得要打结了,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上去,轻轻帮他抚平,清冷中略微有些慵懒的嗓音随之响起,“入口辛辣,我不喜欢。”


    柳折枝没说自己喝没喝酒,只描述了喝进去的感受,还说自己不喜欢。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他承认了,墨宴还是震惊不已,“你……你怎么能喝酒啊?我给你喝汤药养身子,你转头学了喝酒?你喝了多少?”


    柳折枝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


    “一口?”


    “一杯?”


    “一……一壶?”


    问到最后墨宴都不自信了,因为觉得太荒谬,柳折枝头一回喝酒,还说不喜欢喝,喝一壶?不可能吧?


    万万没想到,他最后这句刚问出来,柳折枝就点头了,还很不解的说了一句,“染月突然走了,还带走了剩下的酒,来不及再继续喝。”


    果然是染月那混蛋玩意给的!


    墨宴咬牙切齿。


    他娘的!老子让他来教功法,他竟然敢把柳折枝带坏!还给一整壶酒让柳折枝喝!


    他把牙咬的嘎吱嘎吱响,正要问问柳折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突然原本按在眉头上的手缓缓往下,指尖探入了他口中。


    墨宴:??!


    指节没入,在他口中来回搅弄,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碰到了舌头先捏住按了按,然后嫌弃的放开了。


    柳折枝面上和寻常并无区别,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带着明显的疑惑,“奇怪,蛇蛇为何没有蛇信子?”


    墨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柳折枝下一秒就把手指抽了出去,还推开他环顾四周,口中念念有词,“蛇蛇去哪了?为何不见了?”


    不光念叨,还边念叨边认真的找,就是找的地方不太对劲,一会儿看看脚下,一会儿看看桌底。


    墨宴懊悔的一拍脑门。


    完了,这是喝醉了,刚才就不该躲出去,不该把染月留在这跟柳折枝单独相处!


    染月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


    “蛇蛇?”


    “蛇蛇在么?”


    柳折枝先找了桌底,又翻了椅子腿,最后还往自己身上找,袖子里都找了一圈,没找到更疑惑了,抬眼看向身侧的男人,“可曾见过我的蛇蛇?”


    “你……蛇蛇……那我是谁啊?”墨宴心累的叹了口气,谁能想到柳折枝喝醉了会不认识人了。


    柳折枝盯着他认真看了看,“你是魔尊墨宴,我的蛇蛇呢?”


    墨宴哭笑不得,“我就是啊,墨宴和蛇蛇不是一个人吗?”


    “是么?”柳折枝微微皱眉,很快又摇头否认了,“蛇蛇是蛇蛇,一条小黑蛇,这么大。”


    看到他手上比划出巴掌那么大,墨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蛇蛇,蛇蛇?”


    他不出声,柳折枝又开始到处找蛇蛇了,甚至不记得自己刚才找过哪,又从桌底到椅子腿再到袖子里找了一遍,然后一抬眼对上墨宴的目光,依旧语气自然的问道:“可曾见过我的蛇蛇?”


    “嗯……他还是魔尊墨宴。”


    墨宴:???


    “那我是谁啊?”


    “你是……”柳折枝顿了顿,似乎是在记忆中搜寻,很快便清晰的给了他两个字,“玄知。”


    墨宴:!!!


    “玄知是我徒儿,徒儿可曾见过蛇蛇?是这么大的小黑蛇,还是魔尊墨宴。”


    再次看到柳折枝比划蛇蛇有多大,墨宴生无可恋的深吸了一口气,这辈子没想过自己当时马甲太多,有朝一日会三个身份被柳折枝认不全。


    “玄知就是蛇蛇,蛇蛇长大了就化形变成玄知了。”


    墨宴耐心的跟他解释,还试图先把他抱去榻上,结果刚伸手,倾云剑便架上了脖子。


    柳折枝退后一步,“为何阻拦我找蛇蛇?是你将蛇蛇的蛇信子偷走了?”


    不是,那玩意长我嘴里,是别人能偷走的吗!


    墨宴都让他气笑了,“我就是蛇蛇,是玄知,还是墨宴。”


    “是么?”柳折枝是真认不出了,喝了那么一整壶酒,别看人表面正常,实际脑子已经醉成浆糊了,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摇头。


    “不对,蛇蛇是一条巴掌大的小黑蛇,有蛇信子,玄知有蛇尾,墨宴有龙角,你什么都没有。”


    他说的笃定极了,墨宴越听越不对劲,怎么醉了之后记得的都是喜欢玩的?


    合着老子的人他记不住,就记得好玩的蛇信子蛇尾还有龙角了?


    他娘的老子是街上卖的拨浪鼓吗!


    专门给他玩的?!


    “老子就是蛇蛇!”


    他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声音还未落,头顶就传来邦邦两声。


    柳折枝收回手皱眉盯着他,“小声些,吼那么大声好凶,我害怕。”


    嘴里说着害怕,手却握住倾云剑,用剑在他头顶一个劲敲。


    邦邦、邦邦、邦邦……就算喝醉了也还保持着这个习惯,敲蛇蛇脑袋一定要两下两下的敲,跟敲木鱼似的。


    就这么一路把墨宴从站着敲到蹲下,最后还边敲边疑惑出声,“为何还不变蛇蛇?嗯……再用力些,打小一些,打得和蛇蛇差不多大?”


    墨宴人都傻了。


    我不变回蛇身,他就要把我打回原形了?


    怕他又要开阵,墨宴实在没办法,只能放弃把他抱回榻上休息,默默变回了巴掌大的小蛇。


    几乎是瞬间,倾云剑被收回,柳折枝伸手把他捡了起来,托在掌心仔细查看,确认真的是蛇蛇才低头凑近,“蛇蛇亲亲。”


    “啵!”


    一下便响亮的亲在了蛇头上,然后动作十分熟练的将指尖探入墨宴嘴里,把蛇信子拉了出来。


    “粉粉嫩嫩的,好可爱。”


    说完另一只手又往下弹了弹蛇尾,“鳞片漂亮,好可爱。”


    然后手指从蛇尾往上,朝着蛇腹探去,“这里也好可……”


    “闭嘴!”


    墨宴怒吼出声,及时阻止了他快要脱口而出的“小小的好可爱。”


    别的地方可爱就可爱了,这里要是再被像当年那样评价,他真的会气死。


    “邦邦!”


    作为对他又吼人的惩罚,柳折枝往他脑袋上敲了两下,这一敲便又发现了一处好玩的,是他那两个刚修炼出的龙角。


    墨宴见他低头凑近自己的脑袋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开口阻止,“别……嘶!”


    终究是晚了一步,左边的龙角已经被咬住了,虽然没用力,但也是被咬了。


    那地方太敏感,墨宴嘶嘶嘶直吐蛇信子,刚吐了两下,龙角便被放开了,然后……蛇信子被咬住了。


    人为什么会喜欢咬蛇信子!


    为什么!


    墨宴已经要崩溃了。


    我们俩到底谁是蛇?


    老子是蛇都从来没咬过人,你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喜欢咬蛇!!!


    150.活该你能娶到仙君


    柳折枝从不咬人,他只喜欢咬蛇,这事墨宴早就知道,但他万万想不到,喝醉的柳折枝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喜欢哪就往哪咬。


    龙角和蛇信子咬完了,转头又咬了他的蛇尾。


    一个人,一个正道的仙君,对一条巴掌大的小蛇上下其手……不对,是上下其咬,这合适吗?


    这他娘的不仅不合适,简直就是不合理!


    “别咬了!”


    墨宴忍无可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三个字。


    可柳折枝压根不理他,还顺手拨弄了两下他的蛇信子,然后继续咬蛇尾。


    就这个变态的爱好,墨宴在魔界这么多年,见过的变态数不胜数,愣是没有能比肩的。


    “柳折枝!”


    “嘶!嘶嘶嘶!”


    “你他娘的信不信老子揍你!老子真把你关地牢了!”


    柳折枝还没什么反应,殿外有人可反应过来了,察觉到那两道气息靠近,墨宴先是一愣,然后拼命把蛇尾往回收,可惜被柳折枝咬着,没收回来。


    因为他这突然的举动,柳折枝怕他再挣扎真把他咬疼了,下意识松了蛇尾,转头咬上龙角,手还捏了捏他的蛇信子。


    电光火石间,一道愤怒的声音由远及近,“墨宴你个魔头敢欺负仙君!小爷跟你拼……”


    青羽的怒吼戛然而止,连他身侧同样想来帮忙的岚幽也跟着愣住了,因为两人看到的景象跟听到的完全相反。


    没有墨宴欺负仙君,只有……仙君在欺负一条巴掌大的小蛟龙。


    咬着蛟龙的右侧龙角,手里还捏着蛟龙舌头,完全是把小蛟龙玩弄于鼓掌。


    这个景象太震撼了,震撼到他们看墨宴的眼神都变了。


    以前一直以为墨宴是上面那个,但看如今这情况……分明就是仙君把墨宴拿捏在手中亵玩!


    没错,就是亵玩,咬龙角捏舌头,这画面简直太不成体统,让他们都尴尬住了,连连赔罪往出退,不敢再打断人家道侣的闺房之乐。


    “打扰了仙君雅兴,抱歉。”


    这句话一传进墨宴耳朵里,墨宴直接气炸了,“他娘的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柳折枝喝醉了!”


    这名声要是传出去,明日他就不用活了,气也气死了,墨宴直接瞬移过去拦住两人去路,变回人身一手拉住一个,“柳折枝喝醉了非要让老子变回原形!你们自己闻这殿内的酒味!”


    青羽和岚幽当然闻到殿内的酒味了,但……


    “你放开!谁知道这是不是你跟仙君在……在那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都是助兴手段!”青羽甩开他的手,看他的眼神相当复杂,“能被仙君……被……那也是你的福气!”


    墨宴:??!


    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彩鸡懂的花样还挺多!


    跟他算是说不明白了,墨宴又转头看向岚幽,话还没来得及说,身后突然传来柳折枝惊喜的声音,“小孔雀?”


    话音未落,倾云剑便出现在青羽身后,将他强行推向了柳折枝。


    一道符纸飘飘扬扬落在青羽身上,下一秒他就变成了麻雀那么大的小孔雀,毛茸茸的被柳折枝提起来放在掌心,用指尖左戳戳又戳戳,就跟逗弄灵宠似的。


    “仙……仙君?”青羽傻眼了,站在柳折枝掌心一动不敢动,因为柳折枝的两根手指已经捏住了他漂亮的尾羽摩挲。


    这场景,除了没上嘴咬,跟刚才玩小蛟龙也没什么区别了。


    墨宴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解释,还是该先摸摸自己头顶现在算不算戴了绿帽子。


    不用他解释青羽也信了,相信刚才真不是撞见仙君跟墨宴那什么,仙君确实是喝醉了,只是在跟小蛟龙玩。


    但是……这这这……被人拨弄尾羽好痒啊!!!


    青羽下意识看向墨宴身边的岚幽,岚幽会意,上前一步想要把他解救出来,却被墨宴伸手拦了一下。


    岚幽不明所以,回头想问墨宴做什么拦他的功夫,一道符纸便落在了身上。


    墨宴扶额无奈叹气,“我是想让你快跑啊……”


    柳折枝醉了只惦记着玩,就跟彻底释放了天性似的,他看懂了,可惜也晚了,没拦住岚幽,只能看着岚幽在空中化成了一团圆滚滚的魂魄,被柳折枝捏在手中。


    岚幽是冥尊,本体便是鬼魂,如今被柳折枝用阵法困住,强行变成一团圆滚滚的魂魄,拿在手里抛上抛下,玩的不亦乐乎。


    跟青羽一模一样,都是猝不及防被阵法困住,想跑也跑不了。


    很快青羽便被随手拔了一根尾羽,羽毛拿去往岚幽的魂魄上戳,戳散了再被柳折枝用手团成一团,然后继续戳,还能给团成别的形状,有时是和青羽一样的小孔雀,有时是一条小蛇,最后还团成了鱼尾的形状。


    明明是沉稳自持的仙君,喝醉了却比孩童玩心还大,盯着手中刚用岚幽本体捏成的鱼尾,疑惑的抬眼看向墨宴,“蛇蛇,鱼尾呢?”


    墨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柳折枝反手就是一堆灵石落在地上,慢慢悠悠的摆出阵法,明显是准备开阵把鲛人给弄来。


    他还想玩鱼尾。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能在六界叱咤风云的大能,到了喝醉的柳折枝这,一点不记得人家的身份,就记住本体了,还给当成灵宠玩。


    人不在这甚至还要开传送阵去找。


    【主人啊,等你醒酒了你会后悔的!】系统糟心的劝阻,【你快醒醒吧,要是真把鲛人也弄来了,以后你个社恐在这个世界可怎么活啊……】


    平日里见人都不愿意,觉得害怕,要是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他都有点怕主人想不开,毕竟他一个系统看着都快要尴尬死了。


    柳折枝都醉成这样了,哪能听劝啊,就在那摆弄他的传送阵,吓得墨宴赶紧冲过来按住他的手,“别别别,别开阵啊,你身子弱,可不能再开阵了,不就是要鱼尾吗?要鲛人是吧?我现在就去给你找!”


    说完又急忙嘱咐青羽和岚幽,“你们俩先陪他玩,别给惹急了,惹急了他弄死你们我可不管救啊,我先给他找鲛人去。”


    他撕裂空间走了,留下青羽和岚幽全傻眼了。


    你……墨宴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干什么!


    知道你对仙君百依百顺,那也不能是这个顺法啊!怎么什么要求都满足,你倒是拦一下啊!


    他们俩都要无语死了。


    这能怪仙君耍酒疯?这不都是墨宴给宠的吗!


    但凡稍微强硬一点,让仙君先睡一觉醒醒酒,都不至于闹出这些事!


    一刻钟后,墨宴带着晚临一家三口从空间裂痕中踏出,他们也不知道墨宴是怎么把人家给忽悠来的,总之三个鲛人看到殿内的景象全愣住了。


    “柳折枝要玩鱼尾,你们谁方便借他玩一会儿,我拿宝物跟你们换。”


    墨宴是真宠,再怎么离谱也宠着柳折枝,拿出一堆宝物往晚临怀里塞,“柳折枝喝醉了,要玩鱼尾,别扫他的兴。”


    说完又觉得太强硬,对着他爹娘又加了一句,“那什么……有劳了。”


    众人:“……”真是活该你能娶到仙君啊。


    整个修真界找不出第二个人宠折枝仙君能宠到这个程度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有劳什么啊?


    “那是……妖皇与冥尊?”问渊盯着柳折枝手中逗弄的两个“灵宠”,表情有些僵硬。


    他夫人淮音更是震惊发问,“仙君都给用阵法封印回原形了?”


    墨宴沉默片刻,有些苍白的回了一个字,“啊。”


    晚临目瞪口呆,看看他再看看柳折枝,“所以你说仙君找我们有急事,是让我们去跟他们一样,给仙君当灵宠玩?”


    墨宴嚣张惯了,这辈子头一回面对柳折枝之外的人有了点心虚,“那……那你说他喝醉了,我也不好惹他吧?他……他想玩就……反正你们也不会少块肉。”


    片刻后,柳折枝手中又多了条漂亮的鱼尾,怀中也多了条巴掌大的小蛇。


    晚临被摸着尾巴,虽然不习惯,却也没出声,只眼神复杂的看着那条小黑蛇。


    不止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墨宴身上,间或看看折枝仙君嘴角那满足又欣喜的笑意。


    明明是这么荒谬的场景,他们却莫名觉得有些和谐与岁月静好之意。


    别的不说,墨宴这魔头待折枝仙君,那可真是好的没话说,虽然仙君伤势不曾好转,但心情明显很好,若不是亲眼得见,谁能相信折枝仙君其实是会笑的。


    还会如孩童一般喜欢玩,喜欢毛茸茸或者漂亮好玩的灵宠。


    墨宴平日看到的仙君,与他们看到的,几乎不像同一个人。


    “蛇蛇。”


    虽然手中有这么多灵宠,柳折枝还是最喜欢蛇蛇,而且只会亲蛇蛇,往蛇头上亲了亲,突然看向淮音,整个寝殿内唯一的女子。


    “长姐,他就是墨宴,我带他回来看你。”


    那神态,那语气,都是在跟亲近的人介绍墨宴。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系统也一样,系统清楚的看到柳折枝脑海中有许多画面一闪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


    “长姐?”淮音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转头看向问渊,“夫君,仙君似乎被人……”


    问渊微微颔首,“应当是被人封印过一段记忆。”


    他年纪最长,鲛人族历任族长也会有些记忆传承,一眼便看出了柳折枝与墨宴之间的不对,朝墨宴问道:“你从前可曾去过凡间界?”


    修真界中绝不会有折枝仙君的长姐,那段被封印的记忆里有墨宴,便说明墨宴那时有过参与,且两人羁绊不浅,这段记忆对仙君十分重要,所以醉酒时才会记起一点。


    能不被旁人知晓,还能留下羁绊,问渊能想到的地方便只有凡间界。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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