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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

作者:谢不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131.本尊的魔后不会有错


    经过系统的提示开始怀疑柳折枝没喝药而是把药倒了,墨宴看柳折枝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你一个正道的仙君,怕苦就算了,你还这么幼稚这么缺德,你觉得合适吗?


    而且……药都不愿意喝,那合欢功法估计也难啊。


    墨宴开始发愁了,愁得坐不住,在寝殿内走了一圈又一圈,连榻上的人睡醒了都没发现。


    柳折枝一睁眼就看到他在那乱转,愣是没看明白这是在做什么,系统察觉到了他的疑惑,也不敢说是自己通风报信了,默默降低存在感。


    不是我不是我,主人你要是再被折腾绝对跟我没关系!


    系统在心里虔诚祈祷,刚祈祷完就听到柳折枝问他,“蛇蛇怎么了?”


    【啊……可能……可能是在拉磨吧。】


    柳折枝:???


    我说蛇蛇是小毛驴只是比喻,系统似乎在说真的毛驴,毛驴拉磨?


    这回答简直荒谬,柳折枝都怀疑系统程序错乱了,索性直接问墨宴了。


    “蛇蛇,你这是怎么了?”


    背后突然响起这句话,墨宴正想的出神,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合欢功法是为了你好,学会了好养伤!”


    柳折枝愣了愣,“合欢……合欢?蛇蛇学了此等剑走偏锋的功法给我养伤?”


    墨宴傻眼了,一边骂自己蠢货一边努力想说辞找补。


    一句剑走偏锋的功法已经说明了柳折枝对合欢功法的态度,他也觉得不入流,要是现在说是让他学,肯定要完。


    “是……对。”墨宴昧着良心点点头,“我试试那合欢功法,不是说阴阳和合,双修什么的也可以增长修为吗,万一对你的伤有用呢。”


    这……


    柳折枝实在不忍心打击他。


    就他那上了榻便猴急的好像八辈子没双修过的样,哪里修的了合欢功法,根本不够有定力,只会蛮力顶撞,撞的人腰酸。


    不过总归是好心,有自己在,柳折枝也不怕他会走火入魔,便没说什么,很快就让他带自己去沐浴了。


    两人一起泡在汤池中,柳折枝靠在墨宴身上,也不知是为什么,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好像蛇蛇有话要说,但又一直不说。


    “蛇蛇有事?”


    “算是有吧。”墨宴纠结了这么久,到底还是问了,“上回你喝的药有什么感觉吗?”


    柳折枝轻轻摇头,“没有。”


    还真是给倒了。


    墨宴暗自咬牙,被他气的牙痒痒。


    那药入口是有些灼热感的,入喉时更是,不可能一点感觉没有。


    “应该是喝一回没起作用,一会儿我再去熬。”


    柳折枝想说不必,他的身子他自己清楚,但看蛇蛇把那汤药当救命稻草,最终也没说出口。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都依着蛇蛇便是。


    他很喜欢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一点小分歧无伤大雅,不是原则问题都不必计较。


    “蛇蛇那日夜里说我日后不可出魔宫?”眼看就要迎来社恐的美好生活,柳折枝又认真确认了一遍。


    墨宴犹豫片刻,“你要是非想出去也行,得跟着我,偶尔出去走走。”


    他特意强调偶尔,就是怕柳折枝总想出去,没想到柳折枝回答的相当干脆,“不必,我不出去。”


    墨宴一听,那可太好了,省去了不少麻烦,当即放心了不少。


    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系统听得都糟心。


    【主人,你俩这日子过得绝了,鸡同鸭讲,鸡鸭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你倒是会形容。”柳折枝一本正经的表达了对他的肯定,“形容的很贴切,我与蛇蛇本不该一路,阴差阳错,忤逆天道,此等悠闲日子,皆是偷来的,享受便是,何必一定要个是非对错,清楚明白,终日清醒自持,难得糊涂。”


    他张嘴闭嘴都是道法自然,说的一堆大道理,系统听不懂,多听一回就多些好奇,【主人,你是穿越来的,但是你身上看不出一点现代人的样子,你以前是什么人啊?】


    “忘了。”


    系统:???


    不应该啊,他虽然没完成培训,但是培训了一半,刚好听过相关的规定,除非是快穿系统,其他系统的宿主不得抹杀原有记忆。


    怎么会有人记得自己是穿越者,却不记得以前是什么人?


    上回提到每个宿主绑定系统的关键执念,主人好像也说忘了。


    他还在怀疑是不是之前出过什么意外,柳折枝已经被墨宴抱回寝殿了,放到榻上还认真叮嘱,“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


    “好。”


    柳折枝还是很困,墨宴刚走他就睡着了,不知是不是被系统问起了从前的事,他在睡梦中竟然隐隐约约梦到了一点。


    隔着云雾一般看不真切,但依稀可以看到轮廓,似乎他自己还是少年模样,在潮湿的巷子里被好多人围着。


    “他是不是怪物啊?”


    “怎么会有人像他这样啊,我们报警把他抓起来吧。”


    “他好吓人,一看就不是人,我害怕……”


    同龄人对着他说一些奇怪的话,有男有女,柳折枝记不起自己曾经有没有经历过这些,只是琢磨着那些话很是疑惑。


    怪物么?


    我长得……应当不像怪物吧,那时明明也是这张脸,只是更稚嫩些罢了。


    蛇蛇还夸我好看,怎么会是怪物呢?


    柳折枝想不通,但他对自己的过往也不太在意,毕竟往事如云烟,过去便过去了,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区别,总归不会再回去了。


    乱糟糟的梦镜他只记住了这么一点,苏醒时见墨宴端着药碗回来,随口问了一句,“蛇蛇,怪物是什么模样?”


    在这修真界中,种族繁多,不会人语的叫灵宠,或者魔界的低等魔物,墨宴哪听过有人把谁称作怪物,但他既然问了,墨宴还真就认真想了想。


    “可能就是我这样,我是魔,却能化作蛇,以蛇为本体,又化蛟龙。”


    他是开玩笑,因为真想不出来怪物的模样,甚至都没听说过哪个种族出了这玩意,不曾想柳折枝抬手抚上他的脸,很认真的告诉他,“我的蛇蛇不是怪物,是这世上最好看的蛇蛇。”


    墨宴端着药碗的手一顿,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谁说你是怪物了?段承乾?他当年就是这么说你,然后逼你拼命修炼的?!”


    “不是……”


    “那是白秋?”墨宴眼睛瞪的更圆了,“他长的跟个王八成精似的,说话好像尾巴让门夹了,他好意思说你?他娘的!他就是嫉妒你!”


    “嫉妒你修为高,嫉妒你方方面面甩他八条街!”


    墨宴越说越气,一只手按住柳折枝肩膀,眼神坚定的跟他对视,“我跟你说,别信别人说的那些话,别人要是说你哪不对,那就是那群王八犊子胡说八道,都是嫉妒你!”


    “谁说你我就替你骂回去,谁瞪你老子直接挖了他眼珠子,凡事多想想别人是个什么玩意,配不配跟你说话,少反省自己。”


    他这么噼里啪啦一通说,柳折枝先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又忍不住笑出了声,“蛇蛇,你好可爱。”


    墨宴一脸懵。


    不是,我怎么又可爱了?


    “你便是日日如此想,所以才在六界胡作非为?死不悔改?”


    这句话把墨宴给问的还有点骄傲,“那怎么能叫胡作非为?你知道老子这些年抢来多少好东西?魔界可不像你们人界灵脉充裕,想修炼就得靠抢。”


    他说的有道理,因着一句正邪不两立,万万年来魔族都被正道打压,积少成多,世世代代累积下来,魔界早已没有那么适合修炼了,远比不上其余几界。


    所以魔族的修炼功法千奇百怪,连像样的心法都少见。


    “蛇蛇没错。”


    柳折枝给了一句偏心的评价,不是考虑苍生,而是只站在蛇蛇道侣的角度。


    修真界人界占尽天时地利,本就对魔界不公,他的蛇蛇想要变强,不去抢就只能像历任魔尊那样短命,早晚被正道除之后快。


    他的蛇蛇没错。


    “那是,本尊怎么可能会错。”


    墨宴嘴角疯狂上扬,还不忘嘱咐他,“以后你是本尊的魔后,你也一样,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绝不可能错。”


    这样的话,这样的想法,墨宴活的太肆意了,柳折枝从来没想过人还可以这样活。


    社恐本来就是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柳折枝和墨宴刚好相反,如今没了苍生的重担压在肩上,柳折枝想重新活过这辈子,一时间还真有些心动。


    系统也说过他该向蛇蛇学习,若是学会了这般心境,可会克服社恐?


    “好。”


    柳折枝点头应下,墨宴看他答应的痛快,还挺欣慰,感觉自己说服了一个被正道教得只会修炼的傀儡,高兴的把药碗递过去,“行了,先把药喝了再说,养好身子最要紧。”


    “不喝。”


    简单的两个字,直接把威风凛凛的魔尊说自闭了,笑容瞬间消失,“你说什么?不喝药怎么养伤?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我熬药回来你喝,现在你就……你是人吗?怎么还带说话不算数的?”


    “不喝便是不喝。”


    柳折枝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蛇蛇教我的,不要反省自己,我不会错。”


    墨宴:??!


    132.亲口喂药


    说了那么久,又是打抱不平又是拯救修炼修傻了的正道仙君,到头来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墨宴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


    “你就这么……你还挺听话?”


    “蛇蛇说我做了魔后,日后都要听你的。”


    柳折枝的回答直接把墨宴气笑了。


    嘴上说的好听,可你倒是听啊!


    你这叫听话?你他娘的根本就是选着听!你只听你想听的!


    “是,你没错,没错也得给老子喝!”


    墨宴把药碗往他手里一塞,“本尊有正事处理,一个时辰之后回来你要是还没把药喝完,那就别怪本尊亲自给你灌下去!”


    放完了狠话转身就走,留柳折枝拿着药碗还有点懵。


    蛇蛇今日……竟然这么硬气?


    他觉得反常,但仔细想想可能也是因为自己今日不讲理,毕竟刚跟蛇蛇学了不讲理的那一套,还用在蛇蛇身上了,给惹急了也正常。


    蛇蛇生气自然是要哄一哄的,柳折枝看看手里的药碗,起身走向窗边。


    喝了药就好了,蛇蛇说了让他喝药,他听了就是了。


    忘了上回是倒在哪盆花里,柳折枝随便找了一盆离自己最近的,刚把药碗端起来准备倒,一道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在身后,他如今没有修为,等他发觉时便已经晚了。


    “柳!折!枝!”


    蛇蛇咬牙切齿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柳折枝拿着药碗的手都僵住了,做梦也想不到会被当场抓包。


    “你他娘的真想倒了药!”墨宴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指了指旁边那盆快要枯萎的花,“上回是不是倒进这个了?都给药死了!你当老子看不出来吗!”


    柳折枝原本还在心虚,听他这么说想都没想就惊讶的问了一句,“蛇蛇怎么突然如此聪明?”


    墨宴:??!


    “你什么意思?你他娘的把老子当傻子?!”


    伤害性不大,但这侮辱性也太强了,墨宴都要气炸了,“从前都是哄老子的?是你说蛇蛇聪明,是这世上最聪明的蛇蛇!都他娘的是骗老子?”


    虽然是在怒吼,但他可太委屈了,就跟发现主人不是真心对待自己的狗子似的,看的柳折枝负罪感直接拉满。


    “怎么会,是我说错了,我的蛇蛇一直很聪明。”


    他要上手摸摸头,却被墨宴躲开了,“休想再骗老子!你就会花言巧语!你们正道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你!”


    只是没有喝药,还不小心说错了话,却弄得好像自己负心了一般,柳折枝想道歉想解释都被他给说的不会了。


    “蛇蛇,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哄,柳折枝只能伸手去拿药碗,“我喝了便是。”


    “傻子才信你!”


    墨宴又是一声怒吼,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直接拦腰将他扛起来,扛在肩上就往回走,把他放在榻上欺身而上,时隔多日,最后到底是用上了染月教的方法。


    他自己喝了一大口药,然后按着柳折枝就吻。


    我让你都给我倒了!这回全都给我喝了!


    老子亲口喂你喝,看你怎么作假!


    柳折枝被他按在榻上给喂懵了,头一回知道药还能这么喂,一口一口渡进嘴里,还被吻得喘不过气,舌尖都有些发麻,这哪里是喂药啊,简直……简直就是白日宣淫。


    因为蛇蛇的手都伸进他衣襟里了,眼看喂药就要变成双修了。


    一碗药喂完还没被放开,真要变成白日宣淫了,关键时刻殿外有人救了柳折枝,是闻修。


    闻修在殿外大声请示,“尊主,侧妃们要给仙君问安,封后大典后她们还未拜见过仙君,仙君要见吗?”


    “咣!”


    比回答先传来的是药碗砸在门上的声音,紧接着才是墨宴的怒吼,“见个屁!柳折枝谁都不见!”


    闻修不明白怎么问句话还惹他发火了,但尊主莫名其妙抽风和无缘无故发火都是常有的事,他也习惯了,站在门外又认真问了一句,“那我能见吗?我想好了怎么说,现在就可以跟仙君说。”


    墨宴要骂他的话一顿,听说他想好怎么说了,知道这肯定是找染月商量过了才来,从前他做事也总是找染月商量,染月点头了才敢来说。


    虽然被打断了好事,但还是正事要紧,墨宴也没再骂他,让他在殿外等一会儿,帮柳折枝收拾好立刻把人叫进来了。


    “你说吧,之前就说有好事跟柳折枝说,正好我也听听。”


    张嘴第一句话,墨宴先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反正闻修是个呆子,也不会反驳什么。


    果然,闻修虽然疑惑尊主为什么这么说,但他也没问,只安分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连柳折枝又戴上了面具他都不好奇,行了礼就开始说。


    “仙君,你的伤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痊愈。”


    痊愈?


    他说的都不是养伤,而是痊愈,如此托大把柳折枝的好奇都勾起来了,盯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这个开头墨宴很满意,尤其是看到柳折枝的反应之后,赶紧催促,“什么方法?你快说,别卖关子。”


    “修合欢功法。”


    短短五个字,墨宴脸上的表情两级反转,从满意的笑容到表情僵硬不可置信,一秒都没用上。


    “什么玩意?”


    他懵了,都不敢相信闻修想好的怎么说竟然是直接说,就硬说。


    怎么回事?这么说染月也能同意?也能放他来找我?


    墨宴不知道的是,因为染月最近不理闻修,闻修以为自己被嫌弃了,根本就没敢凑上去,怕染月更讨厌自己,一个人琢磨完直接就来了。


    柳折枝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眼里的震惊也是可以看出来的,闻修的耿直听得他都有点懵。


    怎么会有人劝别人修合欢功法啊?再说了,不是蛇蛇已经在修了么?


    闻修也紧张,紧张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想着赶快说完,根本没发现自家尊主在疯狂使眼色,还在那自顾自往下说,“合欢功法修成,可以让尊主给仙君做炉鼎,仙君吸了尊主的修为修复经脉,岂不两全其美。”


    墨宴:“……”这他娘的不都是老子跟你说的吗!


    除了最后一句,剩下的全是当时墨宴交待他的话,就是转述了一遍而已。


    柳折枝也听得直皱眉。


    两全其美……哪里两全其美了?


    一共就两个人听他说话,两个人都给听沉默了。


    这沉默可把闻修给吓到了,尊主的沉默无所谓,仙君这样可不行啊,该不会是猜到了自己是尊主派来的吧?


    为了不把尊主暴露出去,闻修赶紧解释,“此法不是尊主说的,也不是尊主让我来跟仙君说,是我寻来献给仙君的。”


    墨宴:??!


    柳折枝:“……”蛇蛇的这个护法确实很呆。


    闻修原本就做不来这种事,说完还很紧张的看向墨宴,想要知道自己做的尊主满不满意,结果正对上自家尊主已经带上了杀气的眼神。


    “尊主?”闻修不明白自己这么努力完成任务怎么尊主还不满意。


    墨宴已经懒得跟他废话了,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自己竟然把这事交给一个呆子办,心累的摆摆手,“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出去!”


    闻修一个字都不多问,让滚就滚,瞬间没了影。


    他一走,寝殿里的气氛不是一般的尴尬,刚才墨宴还抓包柳折枝倒药满身是理呢,现在倒好,角色对换了,他成了心虚的那个,愣是不敢看柳折枝。


    这样的逃避根本没用,柳折枝已经看明白了,不过并未像他想象的那样生气,只是耐心与他讲道理,“蛇蛇,正道中人不该修习此等功法,虽说双修也是修,合欢功法也是功法,但捷径不可取,修炼还是要脚踏实地。”


    “我就是……”


    “我知。”柳折枝打断墨宴急切的解释,“你是担心我的伤,怕我不能陪你渡过百年之后的日子,不想让我身死道消。”


    他们之间根本无需多说,蛇蛇是为他好,担心他,所以才想不择手段的试试,他又怎么会怪蛇蛇什么,只是……


    “蛇蛇,你要知道,我的生死从不在身子如何虚弱,而是在天命,何必搭上你的修为。”


    “天命?”墨宴对这两个字嗤之以鼻,“事到如今你还信天命?”


    “柳折枝,你顺应的天道不管你,五百年庇佑苍生,那一身的功德都换不来天道垂怜,你还不明白吗?”


    即便柳折枝是神族,天道也不管他的死活,这件事墨宴看得清清楚楚。


    柳折枝轻轻摇摇头,“我不是看不明白,而是早已看透,天道从来就不站在我这边,无论我如何做,都不是被天道眷顾之人。”


    他是反派,从一开始就知晓结局的反派,他有特定的下线时间,没有人比他看得更透彻。


    “蛇蛇从未问过我的身世,当时在混沌的地底世界,那可以让蛇蛇与我沟通的灵宠,蛇蛇后来也不曾过问。”


    墨宴隐约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声音有些抖,“你……你是说……”


    “我都可以告诉蛇蛇。”


    柳折枝从来没想过隐瞒,只是蛇蛇一直不问,从前又受系统限制,所以不能说。


    “蛇蛇……想知道么?”


    133.我飞升带你去神界


    墨宴当然想知道,可柳折枝说的那么严肃,他又有一瞬间很害怕知道。


    因为柳折枝是神族,如果真是事关神族机密,他是魔,他要是知道了,会让柳折枝很难做。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八个字他懂,柳折枝泄密给他,若哪日真的即将身死道消,又因为这件事连神族都不愿帮忙救治……


    他想了很多很多,迟迟没有答复,柳折枝也不催,只是在脑海中问系统,“此事我能告知蛇蛇几分?从前那个系统说,我一个字都不可提起,否则会有我不想看到的惩罚。”


    【没事主人,你随便说。】


    系统越狱之后就无所畏惧了。


    【我们俩现在都算编外人员,我越狱,你不走剧情,理论上来说你还是没有系统的状态,系统总局已经放弃你了,让你自生自灭,所以没有限制。】


    他这么说柳折枝就放心了,也不用问蛇蛇到底想不想听了,无论想不想,他都该告知真相,毕竟他们是道侣,不该有所隐瞒。


    “蛇蛇,我不属于这里。”


    该来的还是来了,墨宴听到这句话表情就变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属于神界,但你既然做了我的魔后,你就……当然我也不是不让你回神界,我没拦着你,我就是说……


    “合籍你也答应了的,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就再等等我。”


    自己是魔,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墨宴只能尽力争取,“你等我五十年,不,二十年,二十年我要是还不能飞升,你要走我也……我也不拦你。”


    嘴上说着不拦,周身却越来越多魔气溢出,他的心魔在不受控,隐隐有失了理智之兆。


    他就是舍不得跟柳折枝分开,如果二十年还不能飞升,柳折枝真的要走,他心里清楚,他兑现不了这个承诺。


    到时候就是锁,他也一定要把柳折枝锁在身边。


    他不是拉神明跌落神坛,他可以一统六界,让柳折枝去做六界之首,尽他所能把柳折枝捧上高处。


    唯独……唯独不能放手。


    柳折枝都不敢想他这是脑补了什么,终于明白为何他从前能一个人演出三角恋,还能分析出自己喜欢白秋了。


    这也太能脑补了。


    “蛇蛇,你冷静些,我还没说。”


    墨宴又要张嘴说什么,柳折枝直接手动帮他闭嘴,两根手指捏住他的嘴。


    本来挺严肃的气氛,愣是被墨宴嘴唇捏成鸭子嘴的造型给弄的滑稽了。


    “蛇蛇听我说,不要自己胡乱猜测,我不属于神界,我也不属于修真界,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


    柳折枝语速缓慢的跟他解释,生怕他理解不了,“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已经死了,魂魄来到这里,我取代了这里的柳折枝,活了五百年。”


    墨宴眼睛瞪大了,哪里能想到真相是这样。


    “所以我不是神族,另一个柳折枝才是,只是我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柳折枝继续往下说,尽量说的详细,“我来到这里是要做坏人,叫做反派,而你和白秋是好人,也就是主角,你们气运滔天,你们受天道庇佑,你们才是彼此的命定之人,我的任务是给你们制造困难。”


    “那个灵宠叫做系统,负责帮助我完成任务,只是我不愿意完成,他又因为擅自救我,被抓走进了地牢,如今是逃了出来,与我们一路了,是自己人。”


    说完这些柳折枝才放开墨宴的嘴,可即便他放开了,墨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因为信息量太大了,完全颠覆了从前的认知。


    他反应了很久很久,柳折枝一直在安静的等他回神,足足一刻钟才听到墨宴开口问道:“那你说的天命是……”


    “我的天命便是反派一定会死,到了我该离开的时间,我便一定会身死道消,无论我有没有修为,身子虚不虚弱。”


    柳折枝话音未落,系统便在他脑海中大声反驳,【不是啊主人!你有机会的,去了神界你就有机会!那里是高等世界,不受剧情限制,你去了就不会被强制下线了!】


    之前没来得及说,柳折枝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如今听他说了,柳折枝都愣住了。


    “神界?”


    【对,你被分配到这个等级的世界,那你去了更高等级的世界就相当于脱离了剧情控制,你的戏份只在修真界,去了神界就相当于不参演了,就自由了。】


    系统最近偷偷在系统们的论坛里潜水,打探到了好多有用的消息,一股脑全说了。


    【原来我被总局限制,我也不能去神界,现在我越狱没人管,我也可以跟你去,到时候还能化形,就是变成现在的小毛球跟着你在外面,真做你的灵宠。】


    高等世界不是他这个等级的系统能触及的,以前他也不懂,多亏只是个实习系统,信息都没被录入,越狱之后不受总局限制了,可以偷偷装高等系统进论坛。


    “蛇蛇,系统说还是有救的。”


    墨宴还没消化完他必死无疑的消息,突然被他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有救吗?怎么救?”


    “去神界,系统说去了神界我就不会到了时间便身死道消。”


    柳折枝刚给了答案,墨宴就点头应下,“那就去神界,我一定带你去神界!”


    从前他不在乎什么合道飞升,觉得都是正道那群人痴心妄想,如今为了柳折枝,他就是拼了命也得渡了那九天雷劫,带柳折枝一起去神界。


    “还有多久?”墨宴现在就开始着急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大约百年。”


    这个时间点柳折枝是知道的,他刚来到这里时那个系统就告诉他了,只要六百余年他就可以走完剧情,然后去凡间界做个凡人,安稳度过余生。


    听说还有一百年,时间这么长,墨宴又是一愣,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发出灵魂一问,“你的天人五衰等不了一百年,这不还是要先养伤?”


    柳折枝沉默了,因为着实是没想到这一点。


    “你现在跟凡人没有区别,还会变老,就算我带你去神界了,你现在不听我的话好好养伤,到时候你估计也会是个老头了。”


    柳折枝瞳孔颤了颤。


    他不在乎生死,原本想的是不必养伤,早些身死道消也不必让蛇蛇面对自己老去的模样,可如今有了可以自救之法,若是蛇蛇真的成功了,带他去神界了,他却是个老头的模样……


    柳折枝简直不敢想。


    死了倒也一了百了,自己变成老头了,蛇蛇还是这般年轻俊美,那样的场景他接受不了。


    原本是想劝蛇蛇不要太过执着,如今倒好,他被劝明白了。


    场面一度尴尬得让柳折枝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还是墨宴先开口了,“那个药……以后得听话按时喝了吧?”


    柳折枝脸上有些发烫,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平时他的嗯都是很清冷的,给人万事不入眼,怎么都行的感觉,今日却不一样,明显的透着尴尬,墨宴实在没忍住,当着他的面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会在乎变老,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变成老头呢哈哈哈……”


    “邦邦!”


    墨宴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脸懵的捂住头顶,“你他娘……你又打我?!”


    柳折枝被他笑得脸上更热了,却还眼神平静的与他对视,语气也如常,“蛇蛇说了,我不会错。”


    捂住脑袋的手缓缓放下,墨宴试探着伸手摘了他的面具,发现跟自己想的一样,又乐了,还用手指往他脸上戳了戳,“柳折枝,你脸红了,不好意思了?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


    这可太新奇了,除了在云雨之时,墨宴头一回看见他脸红。


    柳折枝抿唇不语,也不推开他的手,只是在心中默念了两个字:倾云。


    倾云剑应召而出,都不用柳折枝再命令,直接熟门熟路的照着墨宴脑袋“邦邦”两下。


    墨宴:“……”这把破剑老子忍你很久了!


    你他娘的等哪日柳折枝不在你身边的!你最好别落老子手里!


    倾云剑感受到了他的不满,但是毫不在意,因为有主人撑腰,不仅没收敛,还又多往他脑袋上敲了好几下,直到柳折枝抬手才飞回去。


    墨宴忍无可忍,对着柳折枝就是一声吼,“你要是再让那把剑打老子,信不信老子收拾你!”


    蛇蛇不让打了?


    柳折枝想都没想,直接伸手在他脑袋上又是邦邦两下。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蛇蛇怎么收拾他,然后再决定日后要不要打。


    结果愣是什么后果都没等来,只被蛇蛇瞪了一眼。


    “你这不是能用手打吗?非得用那把破剑?!”


    “那……日后尽量用手?”


    “废话!”墨宴又是一声吼,“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给老子歇着!再拿那把破剑打老子,老子就……”


    墨宴顿了顿,终于想到个能威胁的。


    “老子他娘的一日给你喝八遍药!八碗!就在这盯着你喝!”


    柳折枝:???


    系统:……


    【主人,该说不说,他真有出息啊,真有骨气啊,真……】


    系统说不下去了,已经无语了。


    这个舔狗是不是还觉得他自己很威风啊!


    我真服了,你可赶紧努力修炼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好意思丢人我都不好意思看!


    太**的为难统了!


    134.柳折枝怎么还不求我带他出门?


    墨宴的威胁不痛不痒,他自己还觉得是必杀技,把他给威风坏了,因为吃准了柳折枝怕苦,一定不想多喝药。


    殊不知柳折枝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就这?


    哪怕说句关进地牢受刑,他都能夸一句蛇蛇好威风,如今这个威胁,他实在是夸不出口。


    只能说威胁的有点用,但不多。


    不想天人五衰变成老头子,养伤肯定就是头等大事了,别说是喝药,若是经脉未曾碎裂,让柳折枝从头开始修炼他都能愿意。


    至少要重修驻颜术。


    想到这里,柳折枝突然有些疑惑,自己何时如此在意容貌了?昔日终日戴着面具,连自己到底长什么样都快忘了,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嗯……想来或许是老了便与蛇蛇不般配了的缘故。


    柳折枝很快想出了原因。


    他的蛇蛇,绝不能有一个老头做道侣,那样会被人笑话的。


    “那药一日要喝几回?”


    不光不怕了,他还主动问起来了,墨宴愣了愣,“三回,你要是觉得太多,那就……”


    “好,今日还差两回。”


    墨宴傻眼了,逼柳折枝喝药的是他,如今柳折枝愿意喝了,他反倒懵了。


    真听话了啊?这么突然吗?


    他都不太敢信,直到下一回把药碗端到柳折枝面前,根本不用他说什么,柳折枝接过去一仰头,咕嘟咕嘟一口闷,比他喝酒还痛快。


    就是喝完脸色不太好,眉头都皱的要打结了。


    “不是,你这……你也太快了,慢点喝啊。”墨宴心疼了,赶紧弄了杯温水递过去,“快喝点水压压。”


    柳折枝怕苦,但他也不说苦,给了水就喝,喝完脸色也没缓解,把墨宴看得直后悔,又手忙脚乱从储物戒里翻出糖葫芦,“吃点这个压压苦。”


    “还有这个,这个凤梨酥,这还有蜜饯,糖丸,糖炒栗子,你多吃点,压下去就好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柳折枝爱吃甜的,受不了苦,从前说什么辟谷,如今给一样就吃一样,不过别的都吃了,唯独糖炒栗子放在一边一下没动。


    “这个不爱吃?”


    墨宴拿起一颗栗子递给他,柳折枝摇摇头,“还好,先放那吧。”


    不应该啊,我记得当时买的时候给他尝了,他看着是爱吃的啊。


    墨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当时是剥好给他的,立刻剥了一颗把栗子仁递到他嘴边。


    果然,这回柳折枝什么都没说,张嘴咬了去。


    墨宴差点让他逗笑了,欠欠的吐出两个字,“娇气。”


    “什么?”


    “说你娇气呢。”


    墨宴笑着又给他剥了一颗,“堂堂仙君吃个栗子还得别人给剥,不剥就不吃,娇气死了。”


    听着是嫌弃,但语气宠溺得跟哄小孩似的,手上动作更是温柔,剥好的栗子仁直接喂到柳折枝嘴里。


    人人都说魔尊墨宴嚣张跋扈脾气爆,却不知他也有温柔细心的一面,只不过不多,只够给一个人看,全给了昔日的死对头,如今的道侣。


    就这么一连过了两日,第三日墨宴给柳折枝剥栗子时,柳折枝突然问起他的修为,“蛇蛇如今应当是……渡劫期大圆满?”


    修道一途,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渡劫,每一个大境界都分四个小境界,前期、中期、后期、大圆满,渡劫之后才是半步飞升,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然后便是合道飞升。


    原本他们都是渡劫中期的修为,如今蛇蛇化蛟,柳折枝虽然没了修为窥探不出,不过猜测应当是不止突破了一个小境界。


    墨宴剥栗子的手顿了顿,有些怕勾起他伤心,毕竟他没了修为,犹豫许久才回答,“我现在应该算是半步飞升。”


    这也是他敢想飞升神界的原因,已经是半步飞升的境界了,如今只差一个契机,只要有合适的契机,便可以得道飞升带柳折枝去神界。


    只是这个契机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来,可能一两年,也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机缘这种东西,除了天道,无人知晓。


    “竟是半步飞升了。”


    不愧是主角,当真气运滔天,一回竟然连着突破三个小境界。


    柳折枝心中感叹了一句,抬手往他头上摸了摸,“蛇蛇好厉害。”


    “你要是没舍弃修为救苍生,你肯定跟我一样。”墨宴嘴笨,也不会安慰什么,只能尽力找补,“反正我这辈子就认你这么一个死对头,别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只有你能跟我打个平手。”


    “蛇蛇不必安慰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柳折枝盯着窗外的天空嗓音悠远,“我不后悔。”


    如果重来一回,他还是会那么选,一次性还清因果,而后便可以放下一切束缚,跟蛇蛇回魔界,继续相依为命朝夕相伴,他觉得很值。


    墨宴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盯着窗外,还以为他是想出门,脑海中警铃大作,却还装作没发觉什么,试探着问他,“你想出去走走吗?去街上看看?”


    其实墨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怕柳折枝在魔宫里闷着无聊,又怕柳折枝出门遇到了毛茸茸就喜欢上了,总感觉有人跟他抢柳折枝,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根本压制不住。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病娇,只觉得自己挺过分的,但又改不了,那心魔平日里也不影响什么,可自从上回柳折枝与混沌斗法时骗了他把他送走,他就总想把柳折枝关起来。


    总觉得只要稍微一放松,柳折枝就又不要他了。


    这样不好,但他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克服,只能这样委屈柳折枝被他关着,矛盾又纠结。


    “不必。”柳折枝收回目光看向他,语气认真,“我不想出门,这样就很好,只与蛇蛇待在一处,不用出门不用见旁人,甚好。”


    他说的是实话,听到墨宴耳中却完全是另一番意思。


    这是不是在说反话?他在阴阳怪气怪我关着他?


    肯定是,哪有人愿意总也不出门的,说不定他是在哄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再偷偷跑出去!


    墨宴没说出来自己的脑补,只默默在魔宫周围又加了一层守卫,还在寝殿外加了十几道结界。


    闷声干大事,人还每日陪着柳折枝,宠着照顾着,背地里却尽可能断了柳折枝偷跑出去的路。


    【主人,我真的快笑死了,他偷偷摸摸加强守卫加结界,竟然在防一个社恐出门。】


    柳折枝两耳不闻窗外事,系统却察觉到了墨宴的动作,当笑话讲给柳折枝听,【你都说了八百遍了,你不想出门不想见人,他是真不信啊,该信的不信,他可真行。】


    “无妨,不信便不信吧,许是我那日骗蛇蛇离开,伤蛇蛇太深,让他在此事上越发不信我了。”


    柳折枝很享受这样被关起来的日子,不用出门就有人养是他两辈子的愿望,如今终于被蛇蛇给实现了,他感激还来不及。


    对一个社恐来说,没有什么事是比这更美好的了,更何况蛇蛇待他如此好。


    墨宴在等机缘,柳折枝便陪他一起等,两个月匆匆而过,除非有要紧事务处理,平日里墨宴都尽可能在寝殿内陪柳折枝,魔界事务都有闻修处理,他也不担心。


    唯独担心柳折枝,担心两个月不曾出门,连寝殿都不出,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了。


    柳折枝的性子他清楚,不顺心了一般是不会说的,只会在心里记着,然后憋到一定程度,一出手就是杀招。


    他有点怕自己一直把人关着,哪日柳折枝彻底待不住了,真急了,直接动手毁了他的魔宫。


    魔宫毁了不要紧,还能重建,关键是柳折枝的身子不能再那么折腾,开阵一回怕是会没了半条命。


    “今日有什么想做的吗?”清晨柳折枝喝完药在吃蜜饯,墨宴坐在旁边试探着问了一句。


    “今日……”柳折枝认真想了想,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凤尾琴,“蛇蛇似乎不通音律,若是闲来无事,我教蛇蛇弹琴吹箫如何?日后便可琴箫和鸣。”


    “学音律?”


    墨宴打死也想不到会是这个回答,这都两个月了,竟然不问一下能不能出去走走吗?


    还以为他是不愿意学,柳折枝循循善诱,“学会了不仅可以与我琴箫和鸣,还可加以灵力入音律,松下伤人于无形,很是好用,蛇蛇试过便知晓了。”


    柳折枝被系统没收修为前便是在研究音律伤人,可惜未能来得及练成。


    “学倒是行,就是……”墨宴语气纠结的又问了一次,“你就没有点别的安排?没有别的想做的事吗?”


    不可能不想出去啊,魔界他都没来过,就不好奇主城内具体什么样?不想看看新奇的玩意?


    “修习音律要全神贯注,一日做此一事便好。”柳折枝摇摇头,“不可贪多。”


    墨宴:“……”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可不管他怎么拼命引导,柳折枝就是不提想出去,最后墨宴实在没办法,也不跟他打哑谜了,索性直接说了,“你是不是觉得闷在寝殿里无聊了?你直说就行,说点好听的,本尊可以考虑带你出去走走。”


    柳折枝抚琴的手一僵。


    蛇蛇要带我出门?!


    135.别叫魔尊,叫蛇蛇就行


    带一个社恐出门,这绝对是最狠毒的手段,柳折枝一时间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蛇蛇到底在做什么?不是病娇发作,已经说好了不让我出门了么?


    “只这一回,你想好再说要去哪。”


    墨宴以为他不说话是在思考,毕竟带他出门一回不容易,还好心给他提供了选项,“是要在主城看看,还是想去魔界别的地方,各个魔王的封地也不少,我给你拿一份地图,想去哪你就标……”


    “不必。”


    见他要拿地图,柳折枝赶紧打断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认真拒绝,“蛇蛇,我不想出门,如今这般在寝殿内不出去便很好。”


    地图从储物戒中拿出,刚落在墨宴手上,墨宴手都僵住了,愣了一会儿才加重语气解释道:“我不是试探你,两个月一回都没出去过,我知道你闷,正好今日我在,我带你出去走走,然后你就别想着自己跑出去了。”


    “我真的不想出去。”


    有些话已经说了太多回,柳折枝都说累了,“蛇蛇,我不想出门也不想见人,我喜欢如今这样安静的日子。”


    寝殿内沉默了很久,是墨宴在思考。


    一刻钟后,见多识广的魔尊大人终于思考出了答案,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不是试探你,你不用哄我,哪有人会喜欢被关起来,你放心,以后每两个月我带你出去一回,不过得先说好,你得跟在我身边,不能自己乱跑。”


    柳折枝:“……”蛇蛇思考了,但好像不如不思考。


    【哈哈哈哈我笑死了,主人我不行了,真的要被你们笑死了。】


    系统在脑海里爆笑如雷,【怎么会这么搞笑啊,病娇不信社恐不想出门,还非要带你出去,这才是惩罚,这可比那个喝八碗药狠毒多了哈哈哈哈……】


    听起来像是幸灾乐祸,但却精准描述了如今的局面,柳折枝也觉得很好笑。


    蛇蛇要关着他,他也愿意被关着,这分明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怎么最后蛇蛇还开始要两个月带他出去一回了呢?


    而且蛇蛇还装的很大度,人家都说双赢,他们俩倒好,这是双输,谁也没讨到好。


    “我不想出门。”


    柳折枝又强调了一回,然后也不理装大度的病娇了,指尖在琴弦上轻拢慢挑,一心弹琴,以不变应万变。


    说是说不明白了,索性便不理会好了,左右蛇蛇也不是真心想让他出去,一会儿就忘了,不会再催了。


    果然,墨宴在旁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连悦耳的琴声都没心思欣赏,等他一曲终了,还冷哼一声,“本尊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信也不要,那就别怪本尊一直关着你了。”


    “好。”柳折枝很满意的点点头,又示意他坐到自己身前,“蛇蛇过来学。”


    不用纠结到底带他去哪,墨宴心情大好,自然不会放过这么甜蜜的互动,一点不客气,直接从柳折枝一侧胳膊下方钻进怀里,让柳折枝握着他的手,“我一点也不会,就这么教。”


    人靠在柳折枝怀里,手让柳折枝握着,这哪是要学弹琴,简直就是大型登徒子占便宜现场。


    说着说着还转头往柳折枝嘴唇上啃了一口。


    系统看着突然出现的马赛克惆怅到不想说话了。


    禽兽啊!又病娇又禽兽!偏偏遇到主人这个愿意宠着你还社恐的大美人!


    你个傻狗幸福死你了!


    墨宴确实觉得幸福,看柳折枝乖乖被他亲,还手把手教他弹琴,这些事他从前想都不敢想,要知道当年两人初见,他可是说了一句话就挨打了。


    昔日的死对头成了道侣,还跟他这么恩爱,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也是因为太高兴太心猿意马,柳折枝教了什么他压根没仔细听,满脑子都是柳折枝怀里好香,柳折枝的手又软又好看。


    于是等手被放开了,又被要求自己试着弹一下,他对着琴弦压根不知道手指头该怎么动。


    “蛇蛇不专心。”


    身后传来这句话,墨宴后背不受控制的发凉,因为当年在云竹峰上他还是一条小蛇时便经常这样,用嘴叼着笔写字,或者后来默写心法,只要学不会,稍微不专心一点,柳折枝就会慢慢悠悠的说这么一句。


    听着好像只是随口一说,语气平静,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不知多少折腾你的法子。


    “那个……我第一次,第一次学这玩意,没听懂,所以才专心不了。”墨宴慌了,赶紧拉起他的手盖在自己手上,“要不你再教一回,这回慢点说,我一定认真听。”


    那时他只是一条小蛇,不会说话,所以无法自救,而且还很不服,如今都是道侣了,他自然是服气的,求生欲直接拉满,好声好气求着柳折枝,“再教一回,就一回。”


    当年的小蛇动不动就吐信子不干了,还不服管教故意气人,如今的墨宴态度这么好,两相对比之下,柳折枝哪会再计较,当即又教了第二遍。


    然后……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整整十遍。


    不是他要求严苛,而是墨宴压根学不会,那手指头就跟刚长出来的似的,别说是学学指法,就是拨动一下琴弦都难只用一根手指,好像手指头分不开似的,谁也离不开谁,这时候倒是五指兄弟大团结了。


    柳折枝没说什么,因为知道蛇蛇有在认真学,所以很有耐心的想继续教,墨宴却受不了了。


    他本来就是个暴脾气,魔界也没人讲究这种附庸风雅的事,一般只有修为太低无法自保的魔才会学这些,或者就是魔女们的爱好,他堂堂魔尊会打架就行了,干什么要学这些劳什子玩意!


    “老子不学了!”


    墨宴罢工了,当年不会说话的小蛇只会吐信子抗议,如今的魔尊墨宴却会大声表达,从柳折枝怀里钻出去还死死的瞪着那把琴。


    对柳折枝他不会有不满,所以只会看琴不顺眼。


    “老子学不了这玩意!他娘的这把琴就是跟老子作对!老子砸了它再给你换新的!换更好的!”


    说着就要动手砸琴。


    柳折枝看着他手上汇聚的灵力,没有阻拦也没有把琴收起来,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你敢。”


    灵力将落不落,在墨宴掌心一圈圈的转,最后消散的无影无踪,归于平静。


    “本尊想了想。”墨宴不敢,还在那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储物戒里没有这玩意,既然赔不了新的,那就算了。”


    柳折枝不置可否,只垂眸拨弄了一下琴弦,“过来继续学。”


    “我……本尊不学了!”


    墨宴十分硬气的拒绝,打心底不喜欢那附庸风雅的玩意,什么弹琴看书都是魔族最看不上的东西,“打架没人比本尊更会,不差这一样!”


    “音律伤人,更出其不意,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不可估量。”


    柳折枝边说边亲自给他演示,上一秒琴音还婉转动听,下一秒便骤然铿锵,杀气暗藏。


    可惜没有灵力,不然灵力夹杂其中,必然杀人于无形。


    “待蛇蛇飞升神界,先不说神界中人必然修为不低,只我没有修为无法相助,还要拖累于你这一点,蛇蛇便该多些手段傍身,不止音律,日后阵法也要学。”


    他没有修为什么都帮不上,无论能不能飞升神界,都要将自己会的尽数教给蛇蛇,技多不压身,蛇蛇会的越多,他才能越安心。


    墨宴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他说的太淡然,愣是说出了一种命不久矣,不想毕生所学断了传承的既视感,墨宴不爱听,反骨彻底上来了。


    “本尊说不学就是不学,你是魔后就得听本尊的!”


    说着还甩了甩自己的两只爪子,“本尊的手是用来打架用来握剑的!不是舞文弄墨弹琴装风雅的!”


    柳折枝抬眼看向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琴声戛然而止。


    “既然这双手不想弹琴用,那蛇蛇便带着他们出去握你的剑。”


    墨宴一愣,这回也不反骨了,声音都有点抖,“你……你什么意思?”


    “我被关在此处,不便离开,那便只能劳烦魔尊大人移驾。”


    墨宴:??!


    不是,他……他是不是在赶老子出去?!


    好好好,这正道的仙君就是不一样,把夫君扫地出门都说的这么文雅!


    这是老子的魔宫!老子的寝殿!你他娘的凭什么把老子扫地出门!


    墨宴想跟他吼这句,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过分。


    柳折枝一个正道仙君嫁给他,他要是把这话说出去,那跟欺负人家远嫁无依无靠有什么区别。


    再怎么生气怎么吵,这么伤人的话也说不得啊。


    再说了,万一真走了,外面大把的人等着抢呢,到时候他想追回来都难。


    就是说……人不能为了面子,连柳折枝都不要了吧?


    “我……你……”墨宴纠结了许久,最后硬气的吼了一声,“本尊不学也不走!”


    柳折枝也不说话,只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看不出生气,眼神无波无澜的,却硬生生把刚才还十分硬气的魔尊给看得额头直冒冷汗。


    “本尊……额……”


    他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个下文,柳折枝等了许久才追问一句,“魔尊大人有何指教?”


    “啊……这个……哈哈哈……”


    墨宴尴尬的干笑两声,“什么魔尊不魔尊的,叫蛇蛇就行。”


    要不还是让柳折枝出去散散心?


    这样闷急了就折腾人谁能受得了啊……


    136.尊主被仙君赶出来了


    柳折枝什么都能宠着蛇蛇,唯独不求上进不行,还未曾将他的看家本领尽数学会,蛇蛇绝不能耍赖不肯继续学。


    严厉和宠溺在他这里并不冲突,该宠就宠,该严厉就严厉,他是奉行严师出高徒的,一说不想学就不学了,日后战场之上,或是绝境对敌,敌人可不会听说不想战便不战。


    “来学。”


    墨宴说的话他没回答,只语气平静的吐出这么两个字,然后就不出声了,自顾自弹琴,等着墨宴选。


    到底是出去,还是回来继续学。


    墨宴不想学,更不想被扫地出门,他觉得弹琴这种事就得是柳折枝这样一看就很气质出尘的人学,他就是个魔头,谁家大魔头打架掏出一把琴在那弹啊。


    再说了,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只会骂娘,要是真在打架的时候弹琴,那就不是音律伤人了,怕是会直接把人笑死。


    “要不……还是我带你出去走走?”


    墨宴始终觉得这就是柳折枝憋狠了,被关起来觉得闷,所以公报私仇故意折腾他。


    “铿……”


    柳折枝手一抖,弹错了一个音,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纠正回来,假装没听见。


    若是旁人或许还能听出不对,但墨宴对此一窍不通,听不出曲子有误,还在那冥思苦想,希望可以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


    一曲终了,柳折枝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告罄,也不再劝了,直接开口唤了一声,“倾云。”


    倾云剑再次出现,这回并不是去打墨宴,而是飞过去挑起榻上墨宴的枕头,挑到殿外直接往下一扔。


    枕头在地上滚了两圈,怎么看怎么凄惨,当真是扫地出门。


    墨宴:??!


    不是,他……他来真的!


    老子堂堂魔尊,他把枕头往出一扔,就把老子扫地出门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他一转头就看到柳折枝的目光从他身上转到殿门口,然后嗓音冷淡道:“魔尊大人,请。”


    “好,好好好,柳折枝你真他娘的是好样的!”


    墨宴一边怒吼一边大步往门口走,“谁家魔后像你这样!老子堂堂魔尊,娶你回来不是为了受你气的!敢欺负本尊,你给本尊等着!”


    他能吼能骂,脚步愣是没犹豫一下,走到殿外捡起枕头抱在怀里才回头,明明没有结界他也不往里进,就站在殿门口吼。


    “今日是你赶本尊出去,他日.你要是想请本尊回来,那可就全看本尊心情了!本尊要是心情不好,你求也求不回来!”


    柳折枝压根没理他,都不用吩咐倾云,心念一动倾云剑便会意了,直接飞过去“砰”的一声关了殿门。


    墨宴:“……”


    他敢关门?他还敢关门!


    这件事一共包含了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好消息是他把柳折枝关住了,柳折枝一定跑不了,坏消息是……关住了柳折枝但他自己没在里面。


    这他娘的还有必要关着了吗!


    墨宴差点气死,但又死撑着面子坚决硬气一回,打死也不自己回去,非等柳折枝求他不可。


    他就不信了,柳折枝不摸蛇尾就不想?


    柳折枝的三大爱好,玩蛇尾,玩蛇信子,玩龙角,这三个玩意他都有!


    “这么大的魔宫,老子离了你这又不是没地方睡!”


    墨宴放了句狠话,转身抱着枕头就走,走了两步之后……默默放慢了脚步。


    该出来叫我了吧?我可是那么大的后宫呢,好几十个侧妃都是我的,他总得怕我转头去别人那吧?


    事实证明柳折枝根本不打算理他,他都恨不得把一步掰开变成十步走了,也愣是没等来柳折枝喊他回去。


    柳折枝的态度非常坚决,不学就别想进门。


    墨宴认清了事实,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抬手撤了隔音结界,然后大声吼了一句,“柳折枝!你他娘的想让本尊回去?没门!你给本尊在里面好好反省!”


    这一句吼的有多大声?整个主城都听见了。


    尊主和仙君吵架闹出这么大动静,似乎还是仙君惹怒了尊主被惩罚了,满城的魔都知道了。


    闻修怕自家尊主冲动,手里的事务还没处理完就急匆匆往回赶,到了魔宫门口刚好遇上同样喝花酒喝到一半匆匆赶回的染月。


    “尊主和仙君……”


    闻修想找个借口搭话,可话还没说完,刚开个头染月就继续往里进了,摆明了不想听他说话。


    自那日喝醉酒之后两人就一直没说过话,闻修后来认真想过自己到底是如何失态,却始终回想不起来,问当日当值的魔卫,那些魔卫也全都说没看见。


    偌大的魔宫,在场那么多人,竟是一个看见的都没有,这让他更慌了,难不成是在什么偏僻的角落得罪了染月?


    醉的太厉害吐在染月身上了吗?


    闻修只敢自己猜测,根本不敢问,暗自叹了口气,大步跟上去。


    两人一靠近寝殿就看到自家尊主抱着个枕头怒气腾腾的往出走,染月看见这场景也不上前了,一眼就能看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只有闻修看不懂,还好心往上凑,张嘴就劝。


    “尊主,道侣之间朝夕相处,偶尔吵架也是正常的,仙君身子弱,就算犯了什么错惹你生气,你也不能把他一人关在寝殿中,就这般不管不问了啊。”


    “怎么,本尊对他还不够好,不够宽容吗?”墨宴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恃宠而骄,罚他几日让他好好知道知道自己错哪了!”


    “尊主,万万不可啊。”


    闻修急得不行,打死不让他继续往前走,就挡在他身前拦着,“你再给仙君一次机会吧。”


    “滚!给个屁机会!老子今日非给他立立规矩不可!”


    墨宴要走,闻修拼命拦着,两人一个劝一个骂骂咧咧,在那闹了许久染月才看不下去主动开了口。


    “别拦了,你拦住了尊主也回不去,”


    闻修一愣,转头疑惑的看向染月,“为何?”


    “你看尊主怀里的枕头啊。”染月笑着挑挑眉,“他自己跑出来怎么可能带着枕头,这一看就是被仙君赶出来的,连枕头都给扔出来了。”


    闻修:???


    墨宴:……


    有个过分聪明的下属有时候真不是什么好事,墨宴好不容易自己赚来的面子,就因为染月一句话,如今全摔地上了,摔得稀碎。


    “是……是赶出来的?”闻修还没反应过来,颤颤巍巍放下拦自家尊主的手,脑子不转弯,竟然还去找当事人求证,“尊主你真是被仙君赶出来了?”


    要不怎么说他呆呢,真是一点不会看眼色,哪壶不开提哪壶,硬往枪口上撞。


    墨宴差点气炸了,当场给了他一脚,“赶个屁!整个魔界都是老子的地盘!寝殿也是老子的寝殿,他柳折枝是活腻了吗?谁给他的胆子敢赶老子出来!”


    “那……”闻修不知道该信谁,下意识看向染月。


    染月已经懒得拆台了,以为是真出事了才回来的,如今看到就是尊主自导自演,转身就走,“你们闹吧,我喝酒去了。”


    刚走了两步,背后突然被人踢了一脚,直接把他踢得往前趴去,幸亏是闻修反应快,瞬移过去扶住他,不然绝对会趴地上。


    等两人回头去看罪魁祸首,身后哪还有人啊,他们那不靠谱的尊主一人踢了一脚泄愤,然后就没影了。


    “也不知尊主这是要去哪,可千万不要再出魔界去惹祸啊。”


    闻修担忧的感叹一句,抱着染月的动作相当小心,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应,染月推开他就要走。


    “染月。”


    这样的态度闻修实在受不了了,都两个多月了,他本来就嘴笨不会哄,人也不够机灵,只靠自己胡思乱想的琢磨都快把脑袋想破了,忍不住直接问了,“那日我醉酒后……可是酒后失态惹恼了你?”


    染月脚步一顿,想到那日的窘迫情景,憋了两个月的火气彻底爆发,回头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很是响亮,正打在闻修没有戴面具的那半张脸上。


    挨了巴掌闻修心里便有数了,肯定是惹的很过分,不然染月不会直接打他的脸。


    “那我当日是怎么……”


    “啪!”


    又是一巴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染月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嘴角轻勾,“打你就是打你,一定要是你惹了我吗?没惹我就不能打了?”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对美人们出了名的温柔大方,对外的名声也是风流多情,但对自己人从来都是毫不掩饰的展示自己的恶毒。


    对墨宴只是做自己,对闻修就会有意刁难一些,因为这个呆子实在是太呆,他闲着也是闲着,无聊了就欺负一下。


    要是往日他也不至于这么无理取闹,可那日闻修醉酒多少是暴露了些对他不一样的心思,所以他才更加不讲理。


    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闻修哪里能懂,闻修只知道是自己惹他生气了,所以挨了打,这都是应该的,当然了,他本来就总是喜怒无常的,就算自己没惹到,挨打也是正常的。


    所以不管恶毒美人问什么,闻修都老老实实真诚回答,“没惹也可以打。”


    人都呆成了这样,竟然还敢惦记自己,染月要多无语有多无语,最后都懒得跟呆子生气了,随手指了指后宫的方向,“尊主肯定是去看那些侧妃,想激一激仙君,你自己看着办,没事别打扰我喝酒。”


    “好。”闻修点头应下,见他要走又急切的追问道:“你的酒钱还够吗?”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递了一大袋灵石过去,“这些你先拿着用,不够了再叫我过去付酒钱。”


    染月看看那袋灵石再看看他正经的表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灵石也没拿,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眼不见为净。


    人虽然走了,但预判还在,简直就是精准预判了墨宴那点小心思,闻修回头一打听,真听到魔卫们说尊主进后宫了。


    后宫里,墨宴连哪个侧妃住哪个宫殿都不知道,随便挑了个离他最近的走进去,刚进门就听到一声惊呼。


    “尊主来了?!”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后宫中还在宫内的魔女们全都来了,一堆人争先恐后的靠近。


    墨宴傻眼了。


    不行啊,她们这么热情,回头柳折枝真以为我跟她们有什么可怎么办?


    我就是想在门口站一会儿,让人把我来后宫的消息传给柳折枝,让他求我回去啊。


    不能再往里走了,我得赶紧回去。


    可惜他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魔女们把他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他刚要汇聚灵力跑路,也不知是谁先问了一句,“尊主,仙君怎么样了?最近还好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就是无数类似的话。


    “仙君身子好些了吗?”


    “仙君想不想看我们跳舞啊?”


    “仙君写字需要人磨墨吧?我去我去!”


    墨宴被围在中间,听她们每一句都是问柳折枝,表情都僵住了。


    这……这不对吧?


    我来后宫,她们的热情怎么好像不是对我呢?


    137.带社恐出门


    “尊主,这是我父王珍藏的千年人参,我刚偷来的,给仙君养身子。”


    “这是高品丹药,我就这一瓶,都给仙君吧。”


    “安神香,忘了从哪抢来的,听说正道用这玩意养护神魂,尊主拿去给仙君用。”


    事实证明墨宴的直觉完全没错,从四面八方不断递来的东西已经说明了一切,魔女们的热情真的不是对他,而是对柳折枝。


    都是他的侧妃,送的东西却没有一件是给他的,句句不离仙君。


    当然他也不是说这样不好,都是为了柳折枝,也都是好心,但是……这他娘的是不是太不拿他当人了!


    他还没死呢!全都在这明目张胆惦记他的魔后!


    “尊主你可一定要跟仙君说是我给的啊。”


    “我的也是,仙君应该还记得我吧。”


    “我们好久没见到仙君了,仙君可不能忘了我们啊,我愿意去照顾仙君,哪怕是做侍女!”


    一个个根本不管墨宴死活,就差在脸上写着倾慕仙君,为仙君魂牵梦萦了,墨宴牙都要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都给老子闭嘴!”


    “对对对,姐妹们先别说,听尊主说说仙君最近过的好不好。”


    魔女们瞬间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尊主,满眼期待,就等着听仙君的近况。


    墨宴火气都窜到天灵盖了,现在特别想杀人,但这些魔女都是他的侧妃,他不可能去动,只能努力压着火气问她们,“来做侧妃的要求就是要自愿,都有谁不是自愿的?站出来,明日就送回去还你们自由。”


    “尊主你说什么呢?我们当然都是自愿啊。”


    魔女们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说的有些乱,但意思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全都绝对自愿,没一个是家里逼的。


    “好,都是自愿是吧?”墨宴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自愿你们还这么对老子!对老子的魔后嘘寒问暖,当老子是死人吗!”


    魔女们一愣,很快离他最近的几个就笑出了声,“尊主,我们自愿也不代表看上你了啊,在你后宫里待着,你养着我们还不管我们,随便做什么都行,惹祸了你还给收拾,哪有人不愿意来啊。”


    她们说的是事实,墨宴对后宫里的美人们一向不闻不问,不宠幸,不亏待,全都交待闻修给好好养着,就算是跟人偷情墨宴都不管,一旦有人惹祸他还给出面解决。


    这样的待遇谁能不心动。


    “更何况这回来了能见到仙君,我们当然更愿意了。”


    前面说的那些墨宴还点了点头,听到这人都傻了。


    不是,我的侧妃进我的后宫,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柳折枝来的?!


    他气得连东西都不想收了,转念一想又怕里面真有柳折枝用得上的,最后直接拿出大把的灵石挨个分了一堆,“东西算是本尊买的。”


    他买了就是他送给柳折枝的,跟别人没关系了,他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要崩魔女们脸上了。


    “尊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啊,这都是我们对仙君的一片心意!”


    “没错!必须让仙君知道是我送的!我要让仙君记住我!”


    墨宴忍无可忍,直接武力压制,放出威压让她们不能再吵,然后自己站在那吼得震天响,“觊觎本尊的魔后,你们还有理了!都给老子老实点!不然就都送走,谁也别在这待了!”


    别人都是后院起火,美人们争宠,他倒好,他给自己养了一群情敌,他上哪说理去!


    从前跟柳折枝是死对头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整日露着那张魔界公认的俊脸在六界招摇,偏偏没一个人倾慕他,柳折枝整日戴着面具不露脸,走到哪都能听到有人非仙君不嫁。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老子跟柳折枝差哪了?不就是没有柳折枝身上香,没有柳折枝文雅,没有柳折枝气质出尘,没有……”


    说到这,墨宴突然有点心虚,不敢往下说了。


    这可不能继续数了,回头数完发现除了修为,他哪哪都不如柳折枝,那也太他娘的尴尬了!


    他没动静了,魔女们也不敢再提刚才的事了,生怕被赶出去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仙君,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个魔女想到了说辞打破尴尬。


    “尊主,你突然进后宫……是有什么事?”


    墨宴吼那些话的时候设了隔音结界,只给外面的人听,寝殿里的柳折枝听不见,挨着寝殿的后宫也在结界覆盖范围,所以魔女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们这么一问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墨宴正愁不知道该让谁去给柳折枝通风报信呢,当场得意冷哼,“柳折枝不识抬举,惹怒了本尊,本尊把他自己关在寝殿里,让他好好反省反省,闲着无聊就来看看你们。”


    他以为他说完这消息绝对能传进柳折枝耳朵里,万万没想到威压一收,魔女们当着他的面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砰”的一声,就这么把他关在门外,一点没把他当人。


    墨宴:??!


    “你们……他娘的你们疯了!”


    这反应墨宴属实没想到,跟他一起被关在外面的几个魔女边笑边解释,“尊主,你还是快回去吧,谁不知道你跟仙君结了道侣死契,就算仙君听说你来了后宫,雷劫天罚都没来,仙君能吃你的醋就怪了。”


    道侣死契可不是吃素的,如果墨宴真的在后宫里干点什么,那他刚有这个心思就能引来天罚魂飞魄散。


    墨宴:“……”他娘的!忘了这茬了!


    “本尊就是来看看你们,本尊也没说要……”


    “没用的。”


    魔女们笑作一团,“尊主,仙君可不是会乱吃飞醋的性子,我要是你啊,我现在就回去跟仙君认错,争取从轻处罚。”


    要不怎么说还是女人心思更细腻呢,墨宴这粗心大意的就会胡乱强撑面子,完全忘了柳折枝是个什么性子,那样心境澄明神仙似的人能因为一点毫无证据的蛛丝马迹吃醋?


    简直天方夜谭。


    作了一圈全是白费力气,墨宴心态都崩了,还被魔女们关在门外,最后连吼都不吼了,在她们的努力憋笑中默默隐了身形消失在原地。


    这下好了,丢人丢大了,还没刺激到柳折枝。


    上午从寝殿出来,折腾到现在都已经要到正午了,也是柳折枝该喝药的时候了,墨宴想着药还是得按时喝,但自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又太没面子,最后索性找了闻修。


    “你去给柳折枝送药,盯着他喝完了再回来。”


    寝殿内摆了许多柳折枝喝完药要吃的零嘴,他也不担心柳折枝会没得吃,交待完看闻修进了寝殿,然后自己就直勾勾的盯着等。


    他就不信柳折枝不想他,他肯定比闻修那呆子强多了!


    “尊主,我回来了。”


    从闻修进去到出来,前后也就几步路的功夫,墨宴都怀疑他到底把没把药给柳折枝。


    “当然给了,仙君喝完把碗放下我也看了,一滴没剩我才出来的。”


    闻修认真汇报,听得墨宴直皱眉,“他就没说什么?没问为什么是你去送药?”


    “没有啊,我进去的时候仙君正在看书,看见药拿起来就喝了,一个字都没说。”


    墨宴有点慌了。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就算没生气,我没在,他身边也没别人,万一想吃糖炒栗子没人给剥怎么办?


    墨宴有点沉不住气,但又不好当着闻修的面表现出来,等闻修走了他才在殿外来回踱步了整整一刻钟,然后身影消失在原地,一条巴掌大的小蛇鬼鬼祟祟爬了进去。


    硬气的是墨宴,关我蛇蛇什么事!


    墨宴认定自己变成蛇了就是蛇蛇,爬进去直奔倚在美人榻上小憩的柳折枝,哼哧哼哧爬上美人榻,又爬到柳折枝身上,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上柳折枝的肩头,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柳折枝想亲他很方便,想摸他也是抬手就能摸到。


    可他都已经爬上去了,早该发现他的人愣是没睁眼。


    墨宴心底一凉,完了,这是真生气了。


    哄人的话他也不会说,还放不下面子变回人身,干脆直接用尾巴尖往柳折枝侧颈蹭,蛇尾蹭一会儿,很快又换了蛇信子舔舔,最后还用龙角顶了两下。


    平时想摸哪有这么容易,今日他这么主动,把柳折枝勾的心痒手也痒,差点就直接伸手去摸了,费了好大劲才忍住。


    不能摸不能摸,摸了就着了蛇蛇的道了,下回他再不好好学就不容易管教了。


    他是忍住了,墨宴懵了。


    这都拿不下柳折枝?!


    以为是气狠了,这回他也不敢再强撑面子了,变回人身抱起柳折枝就往外走。


    “行行行,本尊不跟你计较,不就是要出门吗?别折腾了,本尊今日就带你去街上逛逛。”


    话题跳跃的太快,柳折枝根本反应不过来了,还愣着呢就被他戴上面具抱着瞬移到了主城的街上才放下。


    “看吧看吧,你想看什么都行,不过先说好,天黑了就得回去,你还得喝药呢。”


    墨宴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刚想带着他往前走,步子都没来得及迈,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邦邦!”


    墨宴:!!!


    不是,我都带他出门了,他怎么还打我!


    138.苍生道破了


    柳折枝只打了两下。


    其实不应该当众打蛇蛇的,还是大街上,但他实在气得没忍住,说好的关起来不能出门呢?怎么如今问都不问他就直接把他带出来了?


    说话不算话,还让他这个社恐在人生地不熟的魔界逛街,这真的不是想逼死他么……


    可惜墨宴始终跟他不在一个频道,捂着脑袋站在街上,连旁人的目光都注意不到了,盯着柳折枝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到底!为什么!又打我!!!


    墨宴心里已经在崩溃咆哮了,嘴上愣是一个字没敢问。


    别问,问就是怕继续挨打,那都是刻在肌肉记忆里的怕,就算现在柳折枝是他的魔后了,他也时刻记得自己在云竹峰那十年被欺负成了什么样。


    现在还只是挨打,这要是在柳折枝的气头上问为什么,回头他还不得又跪香?


    幸运的话就是只跪香,不幸运那就是一边挨打一边跪香。


    于是尊主和刚娶的仙君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沉默对视,周围路过的魔全懵了,不仅是因为看到尊主挨揍,还因为没见过尊主脾气这么好。


    挨揍了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你的暴脾气呢?不是把仙君关起来反省了吗?这怎么跟上午听到的不一样?


    看似是两个人的沉默,实际是整条街的魔都在沉默,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多到那些目光落在柳折枝身上,成功引爆了柳折枝的社恐。


    现在跑回去是不现实了,所以他有点想……都杀了。


    想开阵的手在蠢蠢欲动,不是故意这样,只是一个曾经威震六界的社恐大佬下意识被勾起了自我保护机制。


    躲不掉就打,或者直接杀了,这是柳折枝自己悟出来的最有用的自保方法,因为从前没人管他的死活,他害怕就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然后保护自己。


    不然一个重度社恐在修真界真的没法活。


    心念如此,周身气势自然更加冷冽,连带着蠢蠢欲动的手被墨宴看在眼里,还以为他是又要打自己。


    “这……这不是带你出来了吗……”


    墨宴边说边试探着按住他的手,是在努力求和好,认真哄他,想着至少别在大街上被罚跪香,结果猝不及防被柳折枝反客为主,一把反握住了他的手。


    【主人,你还好吗?】


    系统看得都跟着着急,忍不住开导道:【其实你可以试着克服一下,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这不是有傻……额……有你的蛇蛇在吗?他会陪着你的。】


    柳折枝也是这么想的,不是想着克服,而是想着自己有蛇蛇陪着,只要不是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场面,他心里还能有点安慰,现在握着蛇蛇的手,也没那么想打架想杀人了。


    说到底还是觉得有了可以依赖的人,不是一心只想着逃避了。


    他还记得上次蛇蛇带他逛街买那些零嘴,那时候的蛇蛇就很靠谱,不会让别人靠近他,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如果今日还是那样的话,他可以跟在蛇蛇身后,不跟任何人动手打架。


    这是一个社恐全身心的信任,可惜现在的墨宴还不懂,只是低头盯着柳折枝主动拉他的手,越看嘴角越压不住,生动形象的演绎了整个上扬的过程。


    柳折枝主动跟我拉着手?还是当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是我能享受的待遇吗!


    墨宴受宠若惊,不敢相信自己把人带出来不仅给哄好了,还能有额外惊喜。


    这可太好了,看来以后惹了柳折枝生气,还是得带出来散心才行。


    平时关着,出事了就带出来散心,那我不就能少挨打了?!


    他觉得自己机灵死了,殊不知误打误撞的掌握了帮柳折枝克服社恐的秘诀,总关着不见人只会加重社恐,多出来走动才能有机会克服。


    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天命,两个人分明总是不在一个频道,却总能擦出一些正确的火花。


    墨宴的自我攻略是这样,如今帮柳折枝克服社恐也是这样。


    前者让他们有了今日的结为道侣形影不离,后者则是给了柳折枝走出过去重获新生的机会。


    “那个……我带你看看魔界主城,跟你们正道想的绝对不一样,不是什么蛮荒之地,主城和一些魔王的封地早就已经和正常的城池一样了。”


    墨宴绝口不提两个人牵着的手,只找借口带柳折枝参观,然后偷偷回握住了他的手,握得很紧。


    这样倒是给了柳折枝不少安全感,低头看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再看看走在身边的蛇蛇,他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满足什么呢?蛇蛇带我这个社恐出门么?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社恐不会喜欢出门,柳折枝想不通那满足感到底来自哪里,也想不到这件事可以与情爱扯上关系,最后只能归结为是太害怕了,所以蛇蛇牵着他的手他会觉得安心些许。


    他是不懂,但系统能看到他的一些数据值,有一组代表道心的数据在反复蹦迪,时而几乎归零,时而恢复满格,道心似乎摇摇欲坠,却又十分矛盾的坚不可摧。


    系统都看傻了,努力分析半天愣是分析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苍生道道心摇摇欲坠的话……代表着什么?


    他只是一个系统,系统没有人类的感情,自然不可能用数据分析出那叫参透情爱,去论坛上搜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很久远的帖子,里面有积分排行榜上前几名的大佬系统给的答案。


    只有简单的八个字:破而后立,涅槃重生。


    系统安静的琢磨到底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柳折枝,另一边墨宴已经快飘了,因为柳折枝不仅主动牵着他的手,还跟他寸步不离。


    被关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出门竟然没想着自顾自的逛逛,反而舍不得跟他分开,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柳折枝心里特别特别重要!


    可能比不上苍生比不上自由,但至少也能排个第三!


    堂堂魔尊因为在心上人心里排第三而美滋滋,孔雀开屏似的想好好表现,拉着柳折枝逛的相当仔细。


    “你看,这是成衣铺,跟你们人界一样吧?”


    “这边都是酒馆,我们魔不讲究辟谷,平日更是离不开酒。”


    “这些你应该认识,都是卖零嘴的铺子,人界有的我们这都有……”


    他介绍了很多,乍一看这魔界主城真的跟人界没什么区别,甚至意料之外的井然有序,柳折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正道口中的魔界,跟真正的魔界……似乎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正道说的魔界乌烟瘴气,充满了杀戮和血腥,几乎让人提起便下意识厌恶,可如今他看到的并不是这样。


    这些年不是没有魔说过这件事,但都被当做蛊惑人心,外界从来不信。


    柳折枝停下了脚步,不敢看向周围,怕对上旁人的目光,便用微弱的神识探了探,墨宴发觉他停下,还以为他看上了什么东西,正要问他想买什么,突然被他凑到耳边说了一句。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墨宴实在是听不懂。


    “魔界。”柳折枝语气严肃,“这里跟正道说的魔界……完全不一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脑海中就已经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墨宴的回答直接印证了他的猜测。


    “当然不一样了。”


    墨宴还是有说有笑的,甚至连语气都是习以为常和无所谓,最基本的嘲讽都没有了,“正道如果不说魔界不好,那还怎么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不断打压魔族。”


    简单的一句话,却最直接最有力的戳破了正道所有虚伪。


    柳折枝满心的荒谬之感,突然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五百多年,竟是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这个世界。


    墨宴到处抢宝物,经常大骂正道,会为了一座被正道占去的边境小城闹得昏天黑地不惜开战,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解释。


    因为魔族被打压得太过了,几乎没了安身立命,足够在六界立足的资本,所以他们要抢,要争,当然不是说没有魔作恶,只是不像正道口口相传的那般恶劣。


    作恶一分便要被传成十分,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然而这样的可怕却已经被习以为常,可见这些年魔族是如何百口莫辩,又是如何不得不接受现实。


    所有人都让他除魔卫道,却从未有人说过要跟魔族好好谈一谈,他守人界护苍生,站在正道的立场没错,可墨宴在六界胡闹的根本……也不过是为了魔族不被正道彻底从六界除名。


    “你为何……从不进犯人界?”


    最后柳折枝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墨宴在位几百年了,从来没率领魔族大军真正进犯人界一回,都是嘴上说说,闹一闹趁机得点好处,没动过真格的,这是以往任何一位魔尊都不曾有过的。


    “你不会真以为我只会骂娘吧?”


    墨宴被他逗笑了,示意他去看街边那些来往的魔族,“魔界也有普通魔族,只想安生过日子,我是魔尊,要做的不是带他们打下多少城池,是让他们好好活着,别哪日被你们正道给除魔卫道了。”


    “段承乾肯定没跟你说过,我给你递过很多拜帖,想两界休战,让你亲自来魔界看看。”


    最后一句话落下,柳折枝僵在了原地,五百多年被正道养成的信念应声倾颓。


    自古正邪不两立,可这正邪……究竟如何区分?


    他的苍生道守的是六界苍生,可他当真守住了么?


    “咔嚓!”


    系统一脸懵逼的看着道心那一栏的数据消失不见,不止数据没了,连数据格都碎了。


    怎么回事?


    主人的苍生道……彻底破了?!


    139.带道侣逛青楼  柳折枝的苍生道破的悄无声息,除了系统可以从数据上看出不对,他本人丝毫不曾表现出来。


    所谓道心,不过是心之所念,是一种信念,有人道心尽毁即刻被欲望左右堕入魔道,有人……重新审视身处的这个世界,将其中龃龉看的更清。


    从前无论嘴上如何说,柳折枝的道心都不可撼动分毫,今日却是彻彻底底碎了道心,破了苍生道,且是他心甘情愿的。


    因为他知道他错了,不是守护苍生错了,而是轻信了正道那些口口相传的谎话,在对待魔族一事上错的离谱。


    除魔卫道,这四个字如今倒像个笑话,其中究竟有多少被尘封的真相,他全然不知。


    自古正邪不两立不假,可不是所有魔尊都愿意无休无止的打下去,他的蛇蛇便是例外,一直以来挑起战乱的不是魔族,至少从他的蛇蛇坐上魔尊之位后不是,都是正道为了一己私欲贪心不足,一味打压抹黑如今的魔族。


    那些议和的拜帖,他听都不曾听说过。


    “还有呢?”


    这一刻,街上来往的魔族柳折枝已经看不到了,社恐再如何发作也影响不到他,大是大非面前,他只想知道更多的真相。


    “有什么?”墨宴没跟上他的思路。


    “我是说……”柳折枝环顾四周,没有道心尽毁的慌乱,反倒比从前更多了些随遇而安的淡然,“蛇蛇都如何治理魔界。”


    或许不止他该换一种活法,这整个修真界都该重新开始。


    人界独大的格局维持了太久太久,久到所谓的正道已经忘了初衷,枉顾他族生死。


    “治理魔界?”


    墨宴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柳折枝这是要帮我一起治理魔界啊!不愧是我的魔后!


    真知道心疼我!


    他一点不怕柳折枝分权或是篡位,还美滋滋的详细解释,“一般的事务都是闻修处理,我上位之后先打服了那些魔王,要么臣服要么死,生杀大权都得在我手里才能管住他们,魔族不像你们正道,不讲规矩,就得靠打架。”


    “这些酒馆和商铺,主城和周边城池都一样。”墨宴边说边示意他往四周看,“你能看到的,都是我在人界学来的,原来的魔界不至于像你们说的那么乌烟瘴气,但也挺乱,我花了一百年改成现在这样。”


    世人都说他总是出魔界到处惹事,但他除了抢修炼资源,还学了很多东西,全都偷学回来重建魔界秩序了。


    “两百年前你在战场上杀魔不眨眼,尸横遍野,其实是在帮我清理门户,那次死的魔都是我准备逐出魔界的,只是不方便一起处置那么多。”


    提起治理魔界这样的正经事,墨宴少有的在柳折枝面前露出一界之首真正该有的气度,一字一句皆是运筹帷幄。


    “原本的主城可以买卖神魂、炉鼎、各界修士……只要出得起价就什么都能买到,当时主城里的魔族不愿意听我号令停了这些勾当,我才把他们都送上了战场,剩下一些漏掉的,是我亲手杀的。”


    墨宴没提当时他的手段多血腥,也没说是如何剥皮抽筋剜心剔骨,彻底镇住了那些不听话的魔,他只说了一句话,“后来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他说的太轻松了,但这并不耽误柳折枝想象到少年魔尊意气风发重建魔界秩序的艰辛。


    魔界的混乱代代传承,墨宴上位后凭一己之力让魔界焕然一新,约束整个魔族不再作恶,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对了,还有魔界的结界,当年我可不是怕你杀进魔界才设的结界,你没发现有了结界之后,人界的乱子更多了吗?”


    墨宴嘴角轻勾,“我开了结界,只有有魔族血统的魔才能自由出入,那些你们人界堕魔的修士进不来,自己堕魔作恶还要赖到我们魔族头上,进魔界躲人追杀,哪有那么好的事。”


    原来是这样。


    柳折枝今日才明白他的用意,也终于看清了许多时候世人口中说的魔族作恶完全有失公允。


    各界修士堕魔之后便都算作魔族,在外作恶又进魔界躲避追杀,人们总是习惯性一起说成魔族作恶,却忘了那些人根本没有魔族血统,只是自己一念之差自甘堕落。


    “蛇蛇好聪明。”柳折枝发自内心的夸赞,这次不是哄他,是真心佩服。


    “我也是没办法,魔界到我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衰败很多年了。”


    墨宴还是在笑,只是看着街上来往的魔,笑容里多了点无奈,“我不会变通,他们就难活到今日,我这个魔尊要是保不住魔族,那还做个屁的魔尊。”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因为不小心又不文雅了,还偷瞄了柳折枝一眼,希望不要被注意到。


    柳折枝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那么一点粗俗上,他已经完全被墨宴重建的魔界,还有格局和肩负的责任震撼到了。


    那个世人眼中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的魔尊,背地里为魔界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可以说是为整个修真界避免了许多祸端。


    若是魔界还如从前那般混乱,到时候两界必定交战,不说战场上会死多少人,光是那些买卖神魂之类的交易,再多做五百年又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丢了性命?


    这些事如果不是今日墨宴亲口说出来,柳折枝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说什么正邪,正道不理魔界的议和,反倒是墨宴一个魔尊在默默支撑来之不易的和平。


    柳折枝沉默许久才吐出四个字,“他们骗我。”


    “我知道。”


    墨宴牵着他的手收紧了几分,“不光我知道,整个魔界都知道,正道的折枝仙君不管这些,除非两界交战的大事,或是有魔作恶,其他事都看不到你出面。”


    这才是魔族这么容易接受他做魔后的原因,墨宴的霸道不讲理是一方面,柳折枝的不问俗世才是关键。


    折枝仙君是正道唯一的例外,不是针对魔族,只一心守苍生太平。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柳折枝经常这样沉默,墨宴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就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走出很远耳边才响起一句话,“蛇蛇,你有没有想过……带魔族走出魔界?”


    墨宴顿了顿,“想过,但你应该不会让,我不想两界开战,也不想跟你再……”


    后面的话他没说柳折枝也猜得到,他不想两个人再在这件事上有分歧,或者又因为立场不同打架。


    若是从前,柳折枝当然不会同意,可现在柳折枝知道了真相,沉思片刻便给了承诺,“会有这一日的。”


    昔日他被人骗做错了事,无论如何他都要弥补一二,一定要全了这番因果,否则……只怕他会心中不安,生出心魔。


    墨宴只当他又在哄自己,笑笑没说话,带他往前走了几步才重新开始给他介绍,“染月的住处就在前面,旁边就是青楼,还有……”


    本来是想说还有闻修的住处也在附近,但青楼两个字说出去他就发觉不对了。


    “我可没去过啊,那地方我除了抓染月从来不去。”


    从前柳折枝如何嫌弃他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如何误会他与旁人双修过,时至今日他还记忆犹新,而且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柳折枝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一点他太清楚了,别看表面清清冷冷对什么都不在意,要真是误会了,那可是能跟他分房睡不要他了的。


    “我知。”柳折枝险些被他急切解释的模样逗笑了,轻轻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蛇蛇别慌。”


    “我没慌!谁慌了!”


    墨宴梗着脖子大声否认,“我就是没去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慌什么?”


    说完也不等柳折枝回应,他这个大聪明灵光一现,拉着柳折枝直奔青楼。


    “走走走,我带你去证明一下,进去你就知道我肯定没去过了。”


    他急着证明清白,一点没注意社恐的死活,拉着社恐去逛青楼,别说是柳折枝懵,系统都让他整不会了。


    【不是,他……他带道侣去逛青楼?!】


    柳折枝没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被蛇蛇聪明到说不出话了。


    甚至觉得方才邦邦的两下打少了,应当直接打晕带回魔宫的。


    “蛇蛇,不必证明,我不想去。”


    眼看就要到门口了,柳折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果身边的人停下脚步,突然开始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


    墨宴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才黑着脸问他,“你从前不会逛过青楼吧?不然你的春宫图是从哪来的?”


    他还记得在云竹峰第一回发情柳折枝拿过春宫图给他,当时他大为震惊。


    “春宫图又不是只有烟花之地有。”


    柳折枝给了解释,可惜这个解释墨宴并不满意,硬拉着他往里进,“进去就知道了,染月说过,常去青楼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本来是他要证明,现在又连带着自己也要证明,柳折枝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逛街都害怕的社恐,硬是就这么被自己的道侣给亲手拉进了青楼。


    140.青楼里的小玩意仙君都认识


    墨宴唯一没偷学回来的就是人界的青楼,因为不需要学,在魔界青楼都不算什么不入流的地方,魔族民风开放,对青楼女子也跟一般的魔女没什么不同,寻欢作乐是魔族天性,所以青楼多得是。


    柳折枝是被强行拉进去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这地方他是真没踏足过,生怕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可两人刚站稳,墨宴就开始催他看,“你看看,这里这么多人,我要是来过,现在早就有相好的出来迎我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柳折枝都没来得及抬眼看周围环境,无数娇媚的女声便从四面八方传来。


    “拜见尊主~”


    柳折枝:……


    墨宴:??!


    “不是,我真没来过啊!”


    墨宴表情僵住了,做梦都想不到是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反倒南辕北辙了。


    打扮妖艳的老鸨扭着水蛇腰妖娆凑近,“尊主,你……”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墨宴吼了一声,环视一周直接问那些美人,“谁让你们这么害老子的?老子没来过!”


    吼完拉着柳折枝拼命解释,“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都认识我,可能是我来抓染月的时候见过,后宫那么多美人我都没碰,我要是有那个心思我没必要来这啊!”


    他解释的急切,柳折枝却相当淡定,看他的眼神不是怀疑什么,而是有些许的无语,“有没有可能……因为你是魔尊?”


    这里可是魔界主城,要是有魔族不认识魔尊,那才奇怪吧……


    墨宴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蠢,尴尬的有点想找地缝钻进去,却还强撑着魔尊的面子,轻咳一声对着众人摆摆手,“你们玩你们的,本尊带魔后来……来见见世面。”


    他光顾着尴尬了,一点没发现这话说的多有歧义,听得柳折枝眼皮一跳,果然很快便有美人反应过来,只要是身边没有客人的,全凑了过来。


    “拜见尊主,拜见仙君。”


    一个个衣着清凉的美人对着两人盈盈一拜,行的还是正道的礼,这般有意讨好让墨宴心中警铃大作,一把揽住柳折枝的腰。


    旁边的老鸨娇笑出声,“尊主,此处人多,还是带仙君去楼上吧。”


    好像有哪里奇怪,尤其是老鸨看两人的眼神,但说的话又没毛病,墨宴没出声,直接瞬移带柳折枝去了楼上。


    他一走,原本来寻欢作乐的魔族终于敢出声了,搂着怀里的美人凑在一起惊叹,“不愧是尊主,真敢啊。”


    “就是,竟然敢带正道的仙君来这见世面。”


    “那可是道侣啊,带道侣来这学房中术,莫非是正道都不会那档子事?”


    不光客人觉得震惊,就是美人们都觉得稀奇,还跟着一起嘀咕。


    “看仙君那般清冷出尘,估计是真不会吧。”


    “我觉得也是,弄不好都可能到现在也没圆房。”


    “啊?不会吧?尊主守着仙君那样的大美人还不圆房?不会是不行吧……”


    楼下已经开始讨论墨宴到底行不行了,墨宴本人还没发现到底有什么不对,带柳折枝进了房间还一个劲观察柳折枝的反应。


    如果是青楼常客,看反应就能看出来,第一次来必定什么都不懂,对什么都好奇或者不敢看。


    然而柳折枝的反应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就站在他身侧,眼都不抬一下,根本不管房间里有什么,还偷偷伸手抓着他的衣服。


    这是社恐发作,可看在墨宴眼中却别有深意。


    柳折枝是心虚吗?怎么突然跟我这么亲近?


    我都搂着他了,他还拉着我的衣服舍不得放,是想哄哄我让我别跟他计较以前逛过青楼?


    两个人又不在一个频道了,还谁都不说话,老鸨可是个会看人眼色的,开青楼要的就是人情世故,一看这个气氛,赶紧笑着开口。


    “尊主,仙君,都是头一回来,就不让别人伺候了,今日我自己来吧,下回想让姑娘们伺候我再安排,仙君和尊主先脱衣服。”


    该来的还是来了,果然是被误会成有什么特殊癖好了,柳折枝暗自叹气,没出声。


    墨宴反应就大了,一把将他护在身后,对着老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脱什么衣服?你敢惦记本尊的魔后?你他娘的活腻了!”


    老鸨被吼的有点懵,“仙君来自正道,正道的人脸皮都薄,尊主你头一回玩的太过了不行的,我是好心啊,怎么成了我惦记仙君了?”


    说着还指了指墙上放着的那些物件,“我来伺候尊主和仙君,这些东西哪个适合头一回玩,怎么掌握分寸,男子与男子如何交合,我比那些姑娘们更清楚,一定会全都教给尊主和仙君的。”


    墨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满墙玉势红绳之类的玩意明晃晃的在上面挂着,这时候才意识到究竟哪里不对。


    他娘的!老子被误会成带道侣出来找刺激的变态了!


    “本尊是带魔后出来见世面,不是要干这个!”


    他咬牙切齿的解释了一句,却把老鸨听得更懵了,“来青楼见世面不就是这么见吗?难不成尊主不是要跟仙君,是……想跟仙君都找姑娘陪着?”


    越说越离谱,墨宴牙都要咬碎了,“老子不用人伺候!柳折枝也不用,就是带他来看看!”


    “看看?”


    老鸨不懂,但他是尊主,只能不理解也尽量尊重。


    “这……这不好吧,客人都是花了大把的灵石,没经过人家同意我也不好让尊主看吧,做那档子事谁愿意让别人在旁边看啊。”


    墨宴打死也想不到她会误会得这么变态,以为自己带柳折枝来看别人双修,正想直接把人赶出去算了,突然看到柳折枝转身走向一旁的香炉,用桌上的茶水浇灭了里面的香。


    “怎么了?”墨宴不明所以。


    柳折枝放下茶杯轻声回了三个字,“迷情香。”


    那香点着是助兴的,虽然药劲不大,但闻久了还是容易动情。


    他是怕勾起墨宴的发情,殊不知这么一来让墨宴差点哭出声,“你……你真逛过青楼?”


    “什么?”


    “不然你怎么知道那是迷情香!”


    柳折枝刚要开口解释,又见他怒气腾腾的指向墙上的玩意,“这是什么!”


    “玉势。”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这个呢!”


    东西太小,柳折枝仔细看了看,“缅铃。”


    【不对啊!主人你快别说了!】系统在他脑海里疯狂尖叫。


    “为何?”柳折枝语气疑惑,“蛇蛇不认识,他问了,我便告诉他,有何不可?”


    【不是问你,他在吃醋,他快醋死了,你仔细看看啊,你的蛇蛇都快碎了,就差哭出声了。】


    柳折枝:???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墨宴虽然在吼在问,眼睛却有点红,不光是因为怒气,好像还有点……委屈。


    “我不曾逛过青楼。”


    这话刚才被拉进来的路上柳折枝已经说过很多回了,如今怕蛇蛇哭给他看,又耐着性子说了一回。


    可惜他刚才回答的一字不差,墨宴更不信了,也不吼了,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这场面把老鸨都看傻了,吃瓜吃的刺激到不敢置信。


    敢情尊主不是带人来见世面,就是来试探仙君有没有逛过青楼的。


    她都不敢眨眼,就等着看后续,不曾想下一秒房门就被一个一身酒气的人推开了,门口还响起了含笑的慵懒嗓音,“我说怎么没来抓我呢,尊主好兴致啊。”


    染月倚在门上调侃一句,然后才朝柳折枝见礼,“仙君不必惊慌,即便你真的逛过,尊主也是不会计较的,就是问问而已,魔族可不讲究守身如玉,更何况还是合籍之前的事。”


    不得不说,他是最了解墨宴的,墨宴真不是嫌弃什么,就只是单纯的吃醋。


    柳折枝的过去他不会在意,以后不给他戴绿帽子就行。


    但他这么想是一回事,被染月无情戳穿又是另一回事了,墨宴脸色更黑了,冷声吩咐老鸨,“出去。”


    收回目光时跟染月对视了一眼,染月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捉奸还是吃醋都是幌子,尊主不会无缘无故无理取闹,这是还没放弃让仙君学合欢功法的事,今日进青楼就是来试探仙君对风月事是何态度的。


    这下他也明白闹出这么大动静引他来是什么意思了,无非就是让他配合。


    染月可不是闻修,这种事做起来得心应手,绝不会给自家尊主拖后腿,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便试着跟柳折枝搭话。


    “我看仙君可不像逛过青楼,仙君都没看出魔界的青楼跟人界不一样。”


    本来柳折枝就想安抚蛇蛇再转移话题,社恐受不了在外面闹腾,听他这么说,犹豫一瞬便开口问了,“何处不同?”


    见他愿意跟自己说话,染月就觉得这是很大的成功了,立刻认真解释,顺便给自家尊主说说好话。


    “因为尊主有令,青楼的美人不问是何族类,各界的青楼里都是族内的美人,只有魔界,许多外族女子都在此处。”


    听他这么说柳折枝才想起来,方才刚进门确实看到了许多妖族的美人,还有人族,反而是魔女很少。


    “修真界有的是走投无路要寻庇护之地的女子,貌美还无法自保便是原罪,不想被人欺辱,那对她们来说便没有比魔界青楼更好的地方了。”


    染月说起这些都觉得与有荣焉,虽然自家尊主脾气不好,还总到处惹事,但在治理魔界上真的没话说,十分拿得出手。


    “因为尊主下令不许强迫接客,只要会弹琴唱曲跳舞,那便足以谋生,卖艺不卖身的美人有的是,魔界不留堕魔的修士,却不会拒绝无法安身立命的女子进魔界,这也是尊主施行的法令。”


    柳折枝再一次被震撼到,从未想过他的蛇蛇竟然对走投无路的各界女子还如此加以庇护。


    重建魔界,统领魔族井井有条,心中装着整个魔族安危,不开战只想议和求两界和平,且有仁爱之心,这样的魔尊……凭什么被正道那般抹黑,除了修为高深之外被说的一无是处?


    【主人,他这格局……根本不像魔,我服了,他真配的上你,特别般配。】


    系统都发自内心的佩服,更别说柳折枝有多动容了。


    魔尊墨宴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若不是他被蛇蛇抢来魔界,这样的弥天大谎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看破。


    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此时很心疼自己,墨宴赶紧给染月传音,“说的好,快继续往下说,跟柳折枝提合欢功法,趁他心情好说不定能成!”


    染月:“……”


    尊主你脑子里除了仙君,能不能想点别的?气氛都烘托到这了,这些话还用我说吗?


    你倒是趁机跟仙君卖个惨要点补偿啊!你说比我说强多了!


    怕仙君怕成这样,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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