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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作者:谢不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二十一、不亲还不习惯了


    墨宴没照顾过人,向来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从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别说是照顾人,何为细心体贴他都不懂。


    倒也不怪正道说魔族穷山恶水出刁民,他确实不会正道那套规矩礼数,放荡不羁只会打架,整个魔族都是民风彪悍。


    可如今他不得不改改性子,努力学学怎么照顾人,因为柳折枝实在是身子虚弱得离谱,用力碰一下都怕碎的地步。


    他睡了半月才醒,柳折枝则是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都能看到魔气在体内乱窜,虽是不能帮忙修复经脉,但多少能逼出些淤血,让人早点醒。


    于是前些时候墨宴整日要受柳折枝折磨,如今又改成了整日守着柳折枝,看到那没有血色的唇边溢出些血迹就多了些希望,一边等自己拔掉的鳞片重新长出来,一边没事就叼着柳折枝的衣服给他擦擦血。


    巴掌大的小蛇自己尾巴还在流血,硬是满殿爬着去叼新的衣服来擦血,偶尔还弄些水来,用尾巴卷着杯子送到柳折枝嘴边,试试喂些水能不能把人叫醒。


    墨宴从有记忆以来就没这么凄惨过,最开始还时不时骂骂咧咧,后来时间久了也就不骂了,大多时候都趴在柳折枝身边休养生息,盯着柳折枝日渐消瘦的脸看,思绪翻涌。


    这还是身边有他照顾,虽然是条蛇,照顾不了太多,但也比没有好,若不是他凑巧来了这里,柳折枝就一个人孤零零在这等死,那也太惨了点。


    最初他看到柳折枝修为尽失还会嘲笑,不知从何时开始,越看越可怜。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过去,春去秋来,转眼便过了一年,墨宴明明能带着柳折枝的倾云剑离开,到魔界边境才能多吸收魔气更好的养伤,却迟迟没动身。


    云竹峰灵气充裕,有时他也会到殿外吸收灵气,伤还没好,吸收不了太多,但还是坚持着,回来便都渡给柳折枝。


    不知不觉给柳折枝续命好像成了习惯,回魔界报仇也没那么着急了,似乎都比不上等柳折枝苏醒来的急切。


    被柳折枝用各种奇怪的方法折腾时他气得要死,现在柳折枝就那么安静的睡着,不仅不折腾他,还不烦人的没事就亲亲亲,或是在耳边念叨,他反而觉得不习惯了,闲着没事还会自己叼着笔在纸上乱画。


    墨宴自己觉得是乱画,画完却越看越熟悉,虽然凌乱,但隐约能看出有些像柳折枝的眉眼。


    终日守着柳折枝,日日这么盯着看,他不止没看腻,还觉得柳折枝越看越美,对自己画出的东西嫌弃得不行,全都一点一点咬着给撕了。


    因为没画出柳折枝美貌的万分之一。


    柳折枝就这样睡了两年,墨宴也守了两年,从最初嫌弃寝殿内过分精致淡雅,到如今彻底住习惯了,就跟他自己是这寝殿的主人一样。


    冬日初雪之时,墨宴正叼着笔在窗前聚精会神的画,突然听到一声嗓音喑哑的呢喃。


    “蛇蛇……”


    “啪嗒!”


    笔掉在纸上,染花了眼看就要画完的画像,墨宴也不在意,盯着床榻的方向愣了一瞬,立刻快速往那边爬。


    雪映在窗上有些亮得过分,柳折枝刚醒,许久不曾视物,觉得有些刺眼,却还努力睁眼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未曾看到他那条巴掌大的小蛇,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蛇蛇……走了么……”


    他不怪蛇蛇离开,沉睡前他便说过,若蛇蛇要走便带上他的本命剑,他睡了这么久,蛇蛇离开他能理解,只是想到日后又要孤身一人,难免有些落寞。


    柳折枝躺在床上没动,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蛇蛇走了,不需要他查看可曾消瘦,可曾饿着肚子,连教导修炼都用不上了,即便是起身也是无事可做,倒不如就这样躺在这里,左右这偌大的云竹峰也只有他一人。


    脑海中闪过心法剑招,又或是穿书后这整日拼命躲着不想见人的五百年,无论想到什么对柳折枝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回忆。


    直到下巴有些痒,像是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


    刚开始柳折枝还不甚在意,直到那种触感一下接着一下,他发觉有些不对,目光从床榻顶端收回,对上一双如墨的竖瞳,以及朝他“嘶嘶嘶”的粉嫩蛇信。


    “蛇蛇?!”


    这是墨宴第一次见到柳折枝如此明显的情绪起伏,那双漂亮的凤眸肉眼可见的变亮,亮晶晶的跟夜里的星星似的,似乎就是书上说的灿若星辰。


    不止是好看,还带着柳折枝身上几乎不曾出现过的鲜活和激动。


    “蛇蛇没有走么?是在等我睡醒么?是么?”


    柳折枝问了好几遍,墨宴直观的感受到他的高兴,有那么一瞬间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


    他张着嘴,蛇信子露在外面没有收回,正笑得欢,下一秒蛇信子就被两根手指捏住了。


    “还是这么软,这么可爱,蛇蛇好乖。”


    柳折枝捏了一下就放开了,这次似乎不是为了好玩,只是单纯的想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他突然做人了,不咬蛇信子也不捏着玩,墨宴反而有点懵了,看他就躺在那用指腹一下一下摸自己的蛇头,嘴上不断夸着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蛇蛇,过了这么久你为何半点不曾长大?鳞片也好奇怪。”柳折枝的手从头往下把他摸了个遍,摸到蛇尾处明显觉得手感不对,“怎么蛇尾上的鳞片有些软?”


    那都是新长出来的,自然会比原来的软一些,可柳折枝不知道墨宴为他做了什么,只一下一下摸着,口中不断猜测,“可是到了蜕皮的时候?蛇蛇蜕皮后鳞片就会变软么?”


    他不懂蛇类的习性,是少有的知识盲区,觉得好奇,忍不住冥思苦想。


    就是想的时候总被打扰,蛇蛇一会儿用尾巴尖扫他的下巴,一会儿蛇头又凑到他嘴边嘶嘶嘶的吐信子,一直在他下巴和嘴唇附近乱动,就跟故意吸引他的注意似的。


    “蛇蛇怎么了?饿了?”


    柳折枝把手指伸过去想喂血,墨宴直接用尾巴给抽到一边去了。


    喝个屁啊!你那身子根本就受不住了!


    老子好不容易给你续的命,你他娘的给老子珍惜点!


    “嗯……不是饿了?”柳折枝微微皱了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还能是什么原因,最后索性放弃了。


    蛇蛇这么聪明,若真是有事肯定还会努力告诉我的。


    “蛇蛇有没有想我?”柳折枝也不指望有回应,就是想问问,问完就低头凑近蛇头,“蛇蛇亲亲,么么么……”


    还是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变态,从蛇头亲到肚皮,墨宴满眼嫌弃,又在心里骂他。


    但身体一动不动,就这么随便他亲。


    甚至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也不用尾巴尖弄人家下巴和嘴唇了。


    嗯,这回对了,就是这样。


    啧,柳折枝你果然是个变态。


    二十二、谁家正经魔尊给死对头洗衣服啊


    蛇蛇没走,还守着自己整整两年,柳折枝怎么会不感动,感动到按着蛇蛇亲了将近一刻钟才放开,越看越喜欢。


    “蛇蛇,好蛇蛇,你是一头小猪,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别人都是要把你做成烤乳猪吃掉。”


    墨宴:……


    又开始了,我真服了,老子堂堂魔尊……


    “蛇蛇么么么……”


    啊行行行,猪就猪,你好好活着别浪费老子的魔气就行,老子懒得跟你计较!


    柳折枝又抱着他在榻上亲了许久,亲够了准备下去喝些水,一翻身却愣住了。


    地上堆了好些他的衣袍,上面全都带着血迹,乱糟糟的足有几十件。


    “蛇蛇?”


    他比旁人更爱干净整洁些,墨宴是知道的,他睡着时没觉得把寝殿弄这么乱有什么,现在被他一叫,墨宴莫名心虚,但还是瞪着眼睛跟他对峙。


    那……那我把魔气灵气都给你续命了,我自己的伤都没怎么养,都是因为你我才化不成人形,弄乱你寝殿怎么了?


    老子那是为了给你擦血,难不成要让你吐血吐得满床都是吗!


    柳折枝你少给老子得寸进尺,老子这么小一条蛇,叼来衣服给你擦血就不错了,怎么给你收拾!


    他在心里暴躁怒吼,正吼着呢,又被抓起来一顿猛亲,蛇头都快被亲扁了。


    “蛇蛇好厉害,还会照顾我。”


    柳折枝认得出自己的气息,自然知道衣服上都是自己的血,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是他在照顾自己,更感动了。


    “好蛇蛇,辛苦你了,难怪还没有长大,定是照顾我累的。”


    “我的蛇蛇怎么如此厉害,都能叼着衣服给我擦血,果然蛇蛇是这世上最聪明的生灵……”


    墨宴刚才还骂骂咧咧呢,现在愣是被他给夸懵了。


    叼来衣服擦擦血,这么简单的事,硬是被他夸得好像自己统一六界了一样厉害。


    没人不喜欢听好听的话,更何况这是来自死对头的夸奖,墨宴瞬间就不生气了,还心情愉悦的晃了晃尾巴尖。


    算你识相!


    老子这辈子头一回照顾人,这是你的荣幸!


    即便他现在不是人形,只是一条小蛇,柳折枝都能看出他是在傲娇,还觉得他那傲娇的模样可爱死了,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的起身下床。


    既然已经醒了,殿内这么乱糟糟的实在是没法忍,柳折枝喝了些水便俯身去捡那些衣服准备拿去洗。


    本就身子虚弱,还睡了两年,走走路就够费力了,何况还要一次次俯身,没捡几件他就开始咳,一声接着一声,掩唇的手上也带了血。


    墨宴原本还在旁边看着,觉得他矫情,都要活不起了还管什么整洁不整洁,结果看到他咳血,瞬间半个身子都立起来了,疯狂吐信子。


    柳折枝!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回来躺着!


    柳折枝掏出锦帕擦掉手上的血迹,锦帕还未放下,袖子就被咬住了。


    蛇蛇晃着脑袋咬他的袖子,估计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拼命要把他往床榻的方向拉。


    “蛇蛇是要让我回榻上休息么?”


    蛇头上下动了动,很有灵性的点头。


    “不碍事,只是捡了衣服去洗干净,蛇蛇放心。”柳折枝用指尖在蛇头上点了点,示意他可以放开了,“日后还要在这里住上许久,这样满地都是衣服不成体统。”


    墨宴理解不了,什么体统能比命还重要?


    这也是他讨厌正道的原因,把那些规矩礼数体统看得比什么都重,净弄些虚名,虚伪至极。


    他咬着袖子不肯放,非要改改柳折枝这臭毛病不可,可柳折枝也是个犟的,就是看不惯住处凌乱,一人一蛇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蛇气得都快跳起来了,人还一副完全在状况外的淡定悠然。


    “蛇蛇累了么?累了便放开吧,我要去洗衣服了。”


    墨宴听得差点吐血。


    柳折枝就是有这个本事,每回都能用轻飘飘的一句话,或者慢慢悠悠的一个动作气得他想死。


    行,你去洗,累死你算了!


    柳折枝你给老子记着,你就是累死了,死在老子眼前,老子都不管你!看都不会看一眼!


    墨宴怒气腾腾的松了口,把那袖子放开的下一秒,柳折枝便拿起他放到了旁边的软垫上,“蛇蛇好生休息,今日便不带你去偏殿了。”


    柳折枝说完就抱着那些脏衣服走了,走出老远墨宴还能听到他的咳嗽。


    其实是真的没有大碍,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若真是会累死,柳折枝也不会执意要这么做,他如今的身子吐血早已是常态,若是怕吐血便什么都不做,那日子还怎么过。


    这道理墨宴自然也懂,只是看不惯,越看越气。


    自己在那气了一刻钟,发现柳折枝还没回来,又忍不住开始多想。


    怎么还不回来,不会真累死了吧?


    那么多衣服哪能洗那么快,他却跟傻了似的,在软垫上坐立不安的转了好几圈,最后到底是爬下去了。


    老子就去看一眼,他要是累死了,我就炼化他化形!


    不听劝的死对头累死也活该!


    哼哧哼哧往偏殿爬的时候心里还这么恶狠狠的想呢,结果爬过去看到柳折枝费力的洗衣服,还只洗了一件,洗一下咳一下,指尖都有些发抖,他又看不下去了。


    老子真他娘的服了!就非得这么作死是吧!


    行!洗!洗就洗!


    “扑通!”


    黑色的小蛇突然跳进水中,水珠溅了柳折枝一脸还嫌不够,又用蛇尾故意拨弄水去泼他,柳折枝也不生气,擦掉水珠低下头在露出水面的蛇头上亲了亲,“蛇蛇是担心我么?”


    担心个屁!


    老子是怕你累死了,浪费老子辛辛苦苦给你续的命!


    墨宴咬牙切齿,也不理他,就叼了衣服一角滚上去用鳞片开始搓。


    以前柳折枝拿他洗衣服他都要气死了,现在反倒开始自己拿自己主动给柳折枝洗衣服了。


    柳折枝看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看到他把脏污的血迹搓掉了才反应过来,“蛇蛇是在……帮我洗?”


    废话!你自己没长眼睛吗!


    问问问,都看见了你还问个屁!


    墨宴又用蛇尾弄了水往他脸上泼。


    老子都他娘的给你洗干净,一件也不落下,你能给老子滚回去躺着了吗!


    二十三、这是交换定情信物吗?


    柳折枝只知道蛇蛇是在心疼自己,哪知道他的目的是让自己回去躺着,还在旁边夸他,“蛇蛇好棒,洗得好干净。”


    老子让你回去躺着!


    蛇尾又泼了水过来,虽然只有一点水珠,柳折枝也能看出蛇蛇是生气了,以为自己夸得不够好,又重新想了措辞。


    “蛇蛇小小年纪便如此会心疼人,日后寻了道侣也定是这世上最美的美人,视若珍宝,琴瑟和鸣。”


    蛇尾都拨弄出水花了,听清他夸得是什么,墨宴又及时收住了。


    你……你他娘的少在这废话,别以为说好听的老子就不骂你!


    把那点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柳折枝觉得思路应当是对的,又接连夸了好几句。


    “我只教导你修道修心,蛇蛇却能自己悟出劳其筋骨方能炼其心志,有此等悟性,日后必定是六界首屈一指的大能。”


    “如今也就是未曾化形,若是化了人形,蛇蛇修为品性皆是常人所不及,容貌又俊美非常,清风朗月之姿,松竹翠柏之质,不知要被世人如何魂牵梦萦……”


    墨宴出生就是魔,后来做魔尊更是被六界称作大魔头,走到哪都差不多是人人喊打,嚣张到让人恨得牙痒痒,就没听过什么夸奖,光挨骂了。


    这么一连串好听还文雅的夸赞听完,还是死对头当着他的面如此诚恳的夸,墨宴都忘了什么是骂人了。


    一身的鳞片在那清冷悠然的嗓音中就差搓出火星子了,恨不得现在就化出八只手来一起给他洗衣服。


    这么明显的反应柳折枝怎么会看不出来,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蛇蛇不像小猪,倒像是小毛驴,是要顺着毛哄的。


    柳折枝无意中掌握了正确教导蛇蛇的方法,本就是提倡勤修苦学方能成才的人,自然不会溺爱蛇蛇,巴不得从小培养蛇蛇能吃苦,也好养成坚韧心性,免得日后遇难而退,担不得风雨。


    于是墨宴就忙起来了,刚洗完衣服又看到他要收拾床铺,咬他袖子让他不要弄他不听,他自己弄还累得咳血,最后只能亲自顶上。


    没有被子边角大的一条蛇,硬是叼着被子卷起来,又换上新的,整个床铺全都收拾一遍,在柳折枝的夸奖中干得越来越起劲。


    寝殿内要收拾的太多了,墨宴自己过的粗糙,弄得哪里都乱糟糟的,柳折枝根本看不下去,索性从头开始收拾,先去了平日最常用的书案。


    结果刚走过去就看到书案上摆着自己的画像,虽然不算惟妙惟肖,但也是可圈可点,只是被一道墨痕弄花了,衣袍下摆未曾画完。


    他愣在那里盯着画像看,墨宴这时候也想起来他苏醒之前自己在做什么了,整条蛇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烫。


    画死对头画像被当场抓包,这也太他娘的羞耻了!


    “蛇蛇画的真好。”柳折枝不仅看,还拿起来仔细欣赏,越看越欢喜,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睛亮晶晶的,“原来蛇蛇如此想念我,如此喜欢我么?”


    说着又把那画像珍视的收起来,拿起墨宴直接亲到了蛇嘴上,“我也喜欢蛇蛇,最喜欢蛇蛇。”


    他没撒谎,这世上他无牵无挂,无亲无友,身外之物他也不在意,如今唯一在意的也只有手中这条小蛇,喜欢自然也是唯一的,最喜欢的。


    你……你往哪亲呢,柳折枝你别太过分啊。


    墨宴鳞片更烫了,吐着信子跟他辩驳。


    谁想你了?谁喜欢你了?老子是你死对头!烦死你了!


    要不是这里只有你一个人,鬼才会画你!


    “么么。”柳折枝直接亲上了他的蛇信子。


    墨宴:……


    这个变态!就不该让他醒!


    “这幅画像很好看,只是还没画完,蛇蛇可以再给我画一幅么?”


    柳折枝问的自然极了,墨宴却听得直瞪眼。


    你他娘的以为你是谁啊?老子堂堂魔尊又不是画师,你说要就要,谁给你的胆子这么……


    “好蛇蛇,给我再画一幅吧……”


    柳折枝身子更虚弱了,语气自然也跟着轻,有点动作就要喘一喘,语调慢悠悠的,这么一说更像撒娇了。


    软还是其次,主要是那清冷的嗓音也盖不住听着有点……娇。


    这么个大美人,还是曾经的死对头,现在就西子捧心一般娇弱,对着你撒娇,墨宴牙都要咬碎了也没顶住。


    那……那本尊就勉为其难再给你画一幅吧。


    蛇蛇在掌心点了头,柳折枝眼睛更亮了,环顾四周后找了个最常看到的地方,指着床榻旁边的墙壁给他看,“蛇蛇,等你画好了,我便将那画像挂在此处,日日都能看到蛇蛇赠予我的心意。”


    不难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甚至算得上赤诚的真心,墨宴还是不懂他为何能对一条小蛇这么好,这么特殊,倾尽真心,但不得不承认——


    这种感觉真他娘的不错。


    “蛇蛇赠予我画像,我便回给蛇蛇……”柳折枝思索片刻,翻开衣领取下了脖子上的玉佩挂到他身上,“这玉佩我来到这里时便戴着,虽不是什么贵重宝贝,却是贴身之物,也算是一点心意。”


    墨宴低头看看那块玉佩,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硬是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魔尊给整不会了。


    你这……你们正道的礼数都这样吗?


    怎么弄得跟……跟道侣交换定情信物似的……


    有礼数也只是回礼,自然没有这么交换的,只不过柳折枝真心待他,想把最好的都给他,所以才给了贴身之物。


    “蛇蛇喜欢么?若是不喜欢便摇摇头。”


    老子不喜欢有用吗?你一会儿又得按着老子点头,你那缺德法子老子早就看透了!


    墨宴没动,还用蛇尾拨弄了一下玉佩。


    你别说,这玉倒是好玉,触手升温,还带着点香……嗯?柳折枝的体香都把玉佩腌入味了?


    看来确实是一直贴身戴着许多年了。


    这次柳折枝没打算强迫他,若是他不喜欢就准备给他换一个的,但看他没摇头,也就没再换。


    “那便如此说定了,蛇蛇还太小,我先帮蛇蛇收着,日后再……”柳折枝上手去收那玉佩,却被蛇尾给抽了一下手。


    “蛇蛇?”


    墨宴咬着玉佩瞪他。


    柳折枝你还是人吗?给出去的东西还有往回收的!


    “不是不给蛇蛇了,蛇蛇这么小,戴着这玉佩不方便。”柳折枝扯了扯挂玉佩的绳子,“你看,挂着你身上是要垂在地上的,等你长大了就还给你。”


    墨宴全当听不见,就这么咬着玉佩爬走了,爬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才把玉佩藏起来。


    给老子的东西还想往回收?做梦去吧!


    眼看就要全藏起来了,墨宴闻着那玉佩上若有似无的香气犹豫片刻,探头探脑的左右看看,发现柳折枝没跟来才做贼似的在那玉佩上舔了一下。


    啧,确实是香的,跟柳折枝身上的冷香一模一样。


    长得美成他那样就能自带体香了?


    吸溜~


    墨宴一边琢磨一边不自觉的又舔了一口,舔完自己都愣住了,赶紧装作无事发生把玉佩全都藏起来。


    完了完了,老子不会是被柳折枝那个变态传染了吧……


    二十四、定是他故意勾引我!


    “蛇蛇,你把玉佩拿到哪里去了?”


    柳折枝人并未找来,只是在远处叫他,“好了,知道你喜欢,我赠予你便不会往回要的,乖,快回来吧。”


    谁喜欢了,本尊见过的宝贝多了,谁会喜欢你那一块破玉佩!


    墨宴嗤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藏玉佩的墙根,确定藏好了才爬回去找他。


    许是如今身子更不如往日,又或是感动于蛇蛇竟如此把自己放在心上,一块玉佩都要藏起来才放心,柳折枝再看看蛇蛇归巢的小鸟一样朝自己爬,心中的暖流几乎让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了。


    向来无波无澜的眸中多了些欣慰,甚至是慈爱,就像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在奔向自己,那种疼爱与关切都快从眼中溢出来了。


    所以他更坚信一定要好好教导蛇蛇,小孩子要成才难免是要吃些苦的,一些好习惯也要从小抓起,例如要保持寝殿整洁。


    但他又知道蛇蛇顽劣的性子,所以不会直接说,就自己站在那里整理书案,等蛇蛇看不下去过来帮忙了,他再顺势退开,坐在旁边夸一夸,亲一亲,然后就能看到蛇蛇越干越起劲。


    既磨炼了心志,又能养成好习惯,也算是亲子活动,一举三得。


    “蛇蛇这么小便如此懂事,日后化蛟成龙定是必然。”


    听到这句话,墨宴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果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殷切期盼,这回都不是像了,而是明晃晃的望子成龙。


    把他堂堂魔尊兼死对头当儿子养,还等着他这条小蛇真长成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墨宴骂都张不开嘴了,被震惊到呆滞且无语。


    柳折枝你别太离谱!


    我拿你当死对头,你拿我当儿子!


    你他娘的!老子不干了!


    蛇蛇罢工了,柳折枝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惹着他了,夸得好好的,蛇蛇突然就滚进了墨汁里,身上沾满墨汁往他身上甩,都不止是生气,完全就是在撒泼。


    柳折枝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又脏了,一身白衣星星点点被甩得全是墨点,就这样他也不生气,还反省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的不对。


    可惜根本想不出来,最后只能俯身凑近到蛇蛇面前,“蛇蛇,不要与我生气可好,你若不喜欢听,方才的话我便不再说了。”


    “好蛇蛇,不要与我计较了,我刚苏醒,还未曾缓神,这才说错了话……”


    他放低身段耐心的哄,从他说第一句时墨宴就开始消气了,很快就完全没脾气了,只是盯着他那副过分亲近自己,且算得上宠溺的模样出神。


    现在自己是一条小蛇,柳折枝才会如此包容亲近,若是哪日柳折枝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从前柳折枝那些冷漠做派,还有两人见面就打架的日子,墨宴一双竖瞳都染上了些许暗色。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见识过柳折枝这样温柔小意的一面,谁还受得了那些不理睬和敌对。


    反正墨宴不能。


    “蛇蛇可是不生气了?”


    他呆在那里不动了,柳折枝试探着伸手去碰他,发现没有被排斥才放心的把他拿起来放在掌心,“蛇蛇身上都是墨汁,我带蛇蛇去沐浴。”


    墨宴顺势盘在他掌心,只剩蛇头支棱着看他,心里还在琢磨若是哪日暴露了身份该怎么办。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想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待遇直线下降。


    上回柳折枝是带他共浴,还一起泡温泉,这回柳折枝竟然只给他弄了盆水把他放进去,自已一个人沐浴泡温泉去了!


    柳折枝你凭什么!


    老子给你续命整整两年,你醒了就这么对老子!


    “哗啦啦……”


    他把盆里的水都给弄洒了,柳折枝看出他的不满,只能重新添了水进去。


    “蛇蛇,不是不带你,是你受不了温泉中的热水,上回都流鼻血了,我是人,你是蛇,习性不同的。”


    少在那放……少废话!老子也是人,凭什么区别对待!把老子放进去!


    墨宴疯狂闹腾,最后柳折枝拗不过他,只能把他也带进去了,怕他受不了水温,还特意把他放在自己肩头。


    这个角度是墨宴从前没看过的,现在这么一看,终于明白了何为美人香肩。


    是真的香,而且那皮肤又嫩又滑,他要是不控制着点,都怕直接滑下去。


    吸溜~


    蛇信子从肩头划过,弄得柳折枝有些痒,指尖轻轻点了点他头顶,“蛇蛇不要闹,冬日天寒地冻,我如今没有修为御寒,在这里泡一会儿温泉暖暖身子,你若觉得无聊,便自己爬到岸上去玩。”


    墨宴一点没觉得无聊,他甚至眼睛都看不过来了,看哪里都是白花花的一片,要么就是粉粉嫩嫩的,而且经过热水蒸腾,柳折枝身上那股冷香也浓了些,萦绕在鼻间都快把他闻醉了。


    这也太他娘的好看……不是,太他娘的香了吧,这……嘶……好像有点不对。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柳折枝就把他拎起来了,还拿了岸边的锦帕给他擦掉已经滴入水中的鼻血,“你看,我方才便说你受不住这温泉的热气,又热得流鼻血了,蛇蛇快去岸边缓一缓。”


    说着就把他放到岸上了,还给往身上泼了一点冷水。


    那冷水一下就把墨宴泼清醒了,眼神复杂的回头看他冰肌玉骨似的身子泡在温泉中,然后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下腹。


    好像……跟水温没什么关系……


    不应该啊,柳折枝不是个男人吗?我也是男人啊,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不对不对,绝对不是我的问题,什么样的美人我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个男人迷成这样,怕不是他故意勾引我。


    想到这里,墨宴醍醐灌顶。


    绝对是他故意的,难不成他养我是为了日后双修?


    没有修为,让我潜心修炼,催我化形,这样等我化形还有了修为,他就可以把我当炉鼎,采补我靠着双修重新修炼。


    这回对了,拿灵蛇泡酒哪有双修直接采补别人修为来的快!


    嘶……柳折枝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觉得自己窥探到了真相,墨宴又鬼鬼祟祟回头看了一眼水中的人。


    他要是真想这么干,那……那看在他帮我养了伤的份上,勉强让他采补个一回两回倒也不是不行,就当给他续命了。


    啧,不行,本尊就让死对头帮忙养个伤,还得搭上自己?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就一回,只能一回,不能再多了!


    二十五、长大了,可以找小母蛇了


    墨宴自己心术不正,还把锅都甩给了柳折枝,柳折枝一点不知情,沐浴后就又回去教导他收拾寝殿和修炼心法了。


    就是不知道为何,柳折枝明显觉得蛇蛇看自己的次数变多了,还不是那种正常的看,而是奇奇怪怪的,直勾勾的盯着看。


    他想着或许是为了给自己画画像,也就没多问,有了空闲便让蛇蛇着手开始画了,自己坐在一旁看着,夸着,典型的鼓励式教育,而且效果显著。


    因为蛇蛇就吃这一套,吃软不吃硬,别管是什么事,夸一夸就都好商量,若是要用强的,那就得还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僵持个两三日,浪费时间不说,还影响感情。


    让柳折枝来选,他当然是选最省事的方式,只要夸一夸就什么都乖乖听话,何乐而不为。


    等墨宴画好他的画像,柳折枝也说到做到,真给挂在了床头,还每日都要夸上一回,一人一蛇相处的越来越融洽,有时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蛇蛇主动亲近他了。


    柳折枝欣慰又欢喜,然而墨宴却是每一次接近都有点不可言说的念头,全是抱着他要跟自己双修的心思,自以为看透了一切,也开始不动声色的努力养伤准备长大化形。


    一晃十年过去。


    又是一年冬日,柳折枝坐在窗前赏雪,院子里种着寒香扑鼻的红梅,红梅映雪煞是好看,让他有些坐不住。


    当年他未曾衰败了身子,最喜欢在冬日落雪时练剑,如今憋了十年之久,心中痒痒的,最后到底是左右看了看,然后轻手轻脚走出了寝殿。


    身子亏空,出门一沾染风雪便冷得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他也不在意,就那样闲庭信步的往前走,站在雪地里看着眼前的红梅,伸出手想用指尖弹落上面的雪花。


    可那指尖还未触碰上,腿上突然一紧,足有手腕粗的黑蛇缠绕而上,叼着雪白的大氅披在他肩头,还给他拢了拢衣襟,蛇头对着他一个劲吐信子。


    老子就去晾个衣服的功夫你也往出跑!你是看不见雪吗!


    柳折枝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子!


    柳折枝一动不敢动,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蛇蛇,我就是出来透透气,若是觉得冷我便回……”


    “嘶!嘶嘶嘶!”


    话都没说完就被蛇蛇吐着信子堵回来了,柳折枝不敢吱声了,默默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自叹气。


    从前明明是我教导蛇蛇的,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竟然变成蛇蛇整日管着我了。


    不让做这不让做那,恨不得让我整日躺在榻上,偏偏蛇蛇长大了,不如小时候那般好拿捏了,重得我都抱不动……


    他刚慢悠悠的走回殿内坐下,面前的桌子上就被扔了一枝红梅,墨宴还用尾巴把红梅往他眼前推了推。


    就是要看这玩意是吧?你他娘的是没长嘴还是怎么的?不会跟老子说?


    看!你就坐这给老子看!再敢跑出去站在风雪里,老子打折你的腿!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相处了这么多年,柳折枝一眼就看得出他是在生气,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是我错了,蛇蛇不要生气,蛇蛇是为我好,我着了凉蛇蛇是要心疼的,我知晓了。”


    鬼才心疼你!


    墨宴用尾巴尖抽了一下他的手,可现在长大了,蛇尾也有拇指那么粗了,这一下直接把他的手被给抽红了。


    十年来柳折枝什么都不用做,全是他照顾着,都算得上是被娇养了,也不如当年那么能吃痛了,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疼了?


    墨宴赶紧凑过去用蛇信子在那红印上舔了舔,顺便又自己抽了自己一尾巴。


    让你欠!明知道他身子弱还不收着力气!


    “蛇蛇。”柳折枝按住他的尾巴,“没有大碍,做什么抽你自己,不疼么?”


    疼个屁,老子皮糙肉厚的,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


    墨宴白了他一眼,也不看他了,就用蛇信子一下一下舔他的手,还用尾巴从旁边卷了一瓶丹药来,碾碎一颗丹药撒上去,看那红印消失了才放心。


    “那是高品丹药,重伤才用得上,是给蛇蛇养伤的,怎能如此浪……”


    “嘶!”墨宴打断他的念叨。


    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老子说用得上就用得上!你闭嘴!


    柳折枝:“……”还真是越长大脾气越大了。


    “蛇蛇好凶。”


    他半嗔半怨了一句,墨宴身体一僵,片刻后默默把尾巴尖放进他手里,趴在那不动了。


    给你玩给你摸,这回行了吧?


    凶一点就不乐意,娇气。


    柳折枝就是随口一说,因为知道他最吃示弱这一套,现在看他终于像小时候那样乖了,这才拿来红梅摘了一朵,一手摸着蛇尾把玩,一手把那红梅戴在他头上。


    墨宴:??!


    什么破玩意往我头上戴?老子是男人!


    他甩甩头要弄下去,柳折枝却按着他不让,“蛇蛇,好看的。”


    好看个屁!哪个男人头上戴……


    “蛇蛇亲亲。”


    温热的吻落在蛇头上,墨宴立刻不动了,伸出蛇信子也舔舔他的嘴唇,然后就趴下随便他摆弄了,头顶戴了好几朵花也眼都没抬一下。


    因为自从他长大,总管着柳折枝,柳折枝都不怎么亲他了,得是特别高兴了,或者像这样要哄着他做些离谱事的时候才肯亲。


    从前嗤之以鼻的亲亲,现在可太难得了,墨宴心里清楚得很。


    头上插几朵花也不算亏,就随便他折腾吧。


    柳折枝现在最会哄他了,得心应手且炉火纯青,又玩着他的尾巴夸了他两句,然后就看着窗外飘雪不说话了,一人一蛇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直到天色见暗,柳折枝才放过那蛇尾,起身时突然想起一件事,直接把手伸到他下腹翻开他私密处的鳞片看。


    墨宴人都傻了,赶紧翻腾着躲开他的手。


    柳折枝你他娘的别太过分!往哪看呢!


    “蛇蛇别怕,我就是看看那处可曾长大。”


    柳折枝心无杂念,真的只是看看,还认真思索了一番,“是长大了的,蛇蛇应当很快就可以找小母蛇了,等到春日便在这云竹峰的竹林和草丛中多找找。”


    他说的是找小母蛇,墨宴却从头到尾都在看他,竖瞳一缩再缩,从他露出一点的白嫩脖颈一直看到纤细的腰身……


    二十六、似乎把蛇蛇养歪了


    找什么小母蛇,分明就是你自己着急跟我双修,采补我修为了吧。


    墨宴的视线不断在柳折枝身上扫视,顺便用蛇尾严严实实缠住他的小细腰。


    呵,本尊已经猜到你的歹毒心思了,放心,再多修炼些时日就能化形了,你要是不介意用本尊原身,那现在就……


    想想柳折枝现在的身子有多弱,墨宴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身就算了,好不容易给他续命养着,用了原身估计能给弄死。


    蛇尾缠在腰上,就算隔着衣物也还是能感受到他的鳞片在摩挲,柳折枝伸手轻轻拍了拍在自己面前吐信子的蛇头,“蛇蛇,你缠上来不要乱动,鳞片弄得我好痒。”


    其实不光是痒,他还很重。


    当年不过巴掌大的小蛇,现在立起来都比自己高了,又那么粗,柳折枝被他缠住都走不动路,要不是扶着点什么,估计就要被坠倒了。


    墨宴不听,依旧我行我素的在他身上缠磨。


    老子都屈尊降贵答应给你做一次炉鼎,任你采补修为了,你还矫情上了!


    痒也忍着!


    他不光往柳折枝身上缠,还用蛇信子往那露出一截的白嫩脖颈上舔。


    嘶……真他娘的香啊,这人怎么浑身上下哪哪都是香的。


    “蛇蛇,痒……”柳折枝伸手推他的蛇头,还嗔怪的拍了一下,“我刚沐浴过,不许乱舔,不然还要再沐浴一次,很累。”


    小时候他不情愿待在自己手上,长大了却过分黏人,成日晃悠着蛇头往自己身上黏,柳折枝已经习惯了,大多时候也都纵着他。


    本就是对俗世淡漠的性子,只要不是正事上那些原则问题,对自己一手养大的蛇蛇,他自然能倾注全部耐心去包容。


    我不!我就舔!


    墨宴反骨又上来了,不仅舔脖子,还往他下巴上舔。


    “听说过舔狗,倒是头一回见到舔蛇,哪有一条蛇这么喜欢舔人的。”


    柳折枝又无奈又好笑,顺手抓住他的蛇信子弹了弹,“蛇蛇,再舔你夜里就自己趴墙根睡去,不许上床了。”


    墨宴本来还在努力把舌头往回抽,结果听到他说舔狗就忘了动作,眼神也冷了下去。


    你还养过狗?也让它舔过?!


    那狗呢?在哪?


    老子弄死它!现在就让它魂飞魄散!


    他突然就暴躁起来生气了,吐着信子一个劲“嘶嘶嘶”,柳折枝不明所以,“蛇蛇,怎么了?”


    老子问你那个狗呢!你什么时候养的?养了多久?你也让那玩意跟你一起睡?


    柳折枝你给老子说清楚!


    “蛇蛇……”柳折枝抓着他的尾巴微微皱了皱眉,“你缠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了,今日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是我说错什么了么?”


    他一说喘不过气,墨宴眼神瞬间缓和了不少,赶紧松开了,从他身上爬下去,确认他没事才叼起旁边的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大字——


    狗呢?


    “什么狗?”柳折枝满眼疑惑。


    还给老子装!


    墨宴咬咬牙,叼着笔继续写:你养的狗,舔狗,舔你的那个!


    柳折枝:???


    “我没有养狗,那是一种……一种形容。”


    穿书之前学到的词汇不小心说出来了,还闹了误会,柳折枝只能耐心给他解释。


    “舔狗就是……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付出一切,那他就是那个人的舔狗,有人说辛酸,有人说卑微,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才懂,也算是修心之道,只是误入歧途求而不得者繁多。”


    墨宴听懂了,舔狗不是柳折枝养了狗舔过他,是一种形容词。


    但后面那些话又没太仔细听,只听了个大概,听到了很喜欢一个人,愿意付出一切,那就是那个人的舔狗。


    啊,原来舔狗是这么个意思,那就直接说呗,非弄个词来形容,正道就是矫情,繁文缛节一大堆,不解释都听不懂,烦死了!


    他自己读书少,就把这现代的词汇当成柳折枝博览群书才知晓的,心里不屑一顾还相当鄙视,可眼神却带着欣赏和惊艳,脑海中还闪过一句话。


    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觉得这句话拿来形容柳折枝再合适不过,这世上美人有很多,但柳折枝能不落俗套,还是胜在气质,美得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估计就是因为读书多吧。


    墨宴看得出了神,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尾巴尖有点发烫,低头查看又看不出异常,就是觉得烫,神魂也有些躁动。


    这是怎么了?


    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墨宴忙着内视神魂不再出声,看着也是消气了,柳折枝这才松了口气,看他的眼神越发无奈。


    蛇蛇不仅越长大越黏人,似乎脾气也跟着变大,还生出了嫉妒之心,以为我曾经养过后便气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修道旨在修心,若是学会了嫉妒旁人,日后不慎乱了心性,生出心魔可如何是好……


    柳折枝开始发愁了,想着趁现在还能纠正,应当尽快想出法子正确引导蛇蛇的嫉妒心,对着窗外冥思苦想。


    “啪嗒!”


    有活物从雪地中来到窗前,竟然傻乎乎的撞上了墙,柳折枝定睛一看,是只雪白的兔子,身上还沾着雪花,撞晕了头眼神迷离的往这边看,恰巧跟他对视上。


    若是平日柳折枝是不会管的,生灵皆有定数,擅自干预便是沾了他人因果,这兔子虽也算是与他有缘,但到底隔着窗,缘分不多,远比不上他的蛇蛇。


    最多算是匆匆过客。


    但想到蛇蛇要磨一磨心性,柳折枝便决定管了,伸手打开窗子,刚要探身去把兔子捡回来,腰间猛地一紧。


    墨宴用蛇尾把他拉回来,关了窗瞪着眼睛对他嘶嘶嘶。


    你又折腾什么!外面冷!你身子受不住!还要老子说多少遍!


    “不是要出去。”柳折枝示意他往外看,“那里有只傻兔子,撞上了墙,我是想把它捡回来看看可有受伤。”


    就这点事?等着!


    墨宴把他推远了,免得他吹了风,开窗用蛇尾一卷就卷回了兔子扔到殿内,也没关窗,就在那等着。


    看看看,没受伤,你看一眼就行了,看完我再给他扔出去。


    柳折枝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抓起兔子看了看,犹豫片刻才开口与他商量,“蛇蛇,外面天寒地冻,你看这兔子还算可爱,不如我们将它留下养着,也算是给你做个玩伴,如何?”


    “咣当!”蛇尾僵住了,没撑住窗。


    墨宴看看那兔子再看看他,一双竖瞳尽是墨色。


    你要养它?柳折枝你敢养它?!


    你当老子是死的吗!


    二十七、蛇蛇的占有欲


    墨宴的怒意太明显,甚至对兔子都有了杀气,那只兔子已经完全僵硬了,就跟被吓死了一样。


    “蛇蛇,你……”


    柳折枝想过他会不愿意,但这个反应比想象中严重的太多了,好像已经超出了嫉妒的范畴。


    “蛇蛇不想有个玩伴吗?”


    “嘶!”


    老子不想!你给老子把那兔子扔了!


    他对兔子的杀气更明显了,柳折枝眉头微皱,看他的眼神也严肃了些。


    是我平日未曾多留意,只想着让蛇蛇陪我,没让蛇蛇接触旁人,所以发现晚了么?


    蛇蛇的心性似乎已经……已经入了歧途。


    “只是与你做个玩伴,它不如你有灵性,是给你养着玩的。”柳折枝试图跟他讲道理,“蛇蛇,如今是我开阵封山,云竹峰只有你我,可这世上并非只有你我,你可能明白?”


    明白个屁!


    老子在这一日,你就不能养别的玩意!


    墨宴横行霸道惯了,平日里能念着他身子弱,与他妥协,但对一只兔子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也不跟他争论什么,只看着那只吓到半死不活的兔子,蛇尾一卷,直接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蛇蛇,别……”


    阻拦的话刚开个头,那兔子就已经被他吞入腹中,半点皮毛都没剩下,柳折枝这时候才不得不认清现实。


    他似乎……真的把蛇蛇给养歪了。


    蛇吃兔子是寻常习性,可蛇蛇分明是带着私心的,不是饿了,就只是见不得自己留下那兔子。


    或者说容不得自己养其他生灵,对自己依赖的过分,甚至到了争宠独占的地步。


    柳折枝百思不得其解。


    怎会如此啊,蛇蛇分明憨憨的,可爱得很,怎么不知不觉性子如此偏执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墨宴已经去洗干净回来了,记得他说咬了旁人便不能再碰他,所以吃了兔子就立刻去清洗。


    现在回来了,立刻自下而上将他缠住,蛇头正对着他,眼里带着警告跟他对视。


    不许养别的玩意,不然你养一个老子吞一个!


    “蛇蛇……”


    柳折枝无奈的叫了他一声,不是责怪,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让他改正。


    清心如水,心境澄明,如此方为得道根本,可他如今养成了偏执的性子,分明就是背道而驰。


    若是修魔倒是个好苗子,修道就……太容易滋生心魔了。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没有教导好他,柳折枝愧疚的摸摸他的头,轻叹了一声,“罢了。”


    左右都已经这样了,蛇蛇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强求不得。


    他这一声罢了是不让自己去强求,落在墨宴耳朵里完全是不一样的意思,分明就是他在心疼那只兔子。


    “嘶嘶嘶……”


    蛇信子在他脸上一顿乱舔。


    你还心疼上了,老子给你续命给你养身子,是让你去心疼一只破兔子的?


    那兔子能替你洗衣服?能给你收拾寝殿?


    还是能给你做炉鼎让你采补修为?


    别他娘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再有下回老子连你一起吞了!


    渣都不给你剩!


    柳折枝躲他的蛇信子他不让,还硬把人拉回来,蛇尾也缠得更紧了,完全是一副强势占有的姿态。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事,柳折枝却看得明白。


    蛇蛇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所有物,不容许旁人靠近一点,就像那只兔子,靠近了便被吞了。


    柳折枝欲言又止,有心想劝劝,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是自己没有教导好他,把他给养歪了。


    蛇蛇定是一直与自己待在此处,从小便常年不见旁人,所以长大了才会变成这样。


    柳折枝把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也就对墨宴越发纵容,这事便一个字都没再提,就这么过去了。


    左右他也活不了多久,等蛇蛇化形他早已身死道消,不会碍了蛇蛇的因果天命。


    这时柳折枝还是这么想的,可当晚他就有些忍不了了。


    蛇蛇还和往日一样跟着他睡,松松垮垮的缠在他身上,蛇头搭在他的玉枕上挨着他,可今日……


    下半身明显不太对,腰腹处硌得慌。


    “如今还不到春日,小母蛇都是要冬眠的。”


    柳折枝知道那是什么,安抚的在他身上拍了拍,“蛇蛇再忍忍,虽说蛇性本淫,但克制本性也是修道的必经之路,骄奢淫逸,好色重欲,皆不可取,蛇蛇万不能沉溺本性,为色所迷。”


    “今日纵了色.欲,明日难免不会染上贪欲,人都是不知足的,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之前没有教导好他,现在柳折枝就见缝插针,尽可能多说教一些,免得他又在欲望上被自己养歪了。


    “坚守本心,克制本性,无论到何时何地,这八个字都要铭记于心,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一念神魔……”


    别管柳折枝说什么,墨宴就一动不动的装死。


    一方面是有点无法面对这种情况,一方面是觉得蹊跷。


    他确信自己绝对不是好色的人,比起美色还是更喜欢修炼和打架,不然历任魔尊都是膝下子嗣繁多,甚至还有夺嫡内乱,他不可能一个子嗣都没有。


    手下那帮大魔流水似的往他魔宫里送美人,那些美人他别说宠幸,根本见都没见过。


    可今日这……怎么偏偏对着柳折枝这个男人……


    这太不对劲了。


    虽是燥热不难压下,但墨宴还是在脑海里思索了一圈,最后想来想去,又怀疑到了柳折枝身上。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不是他的问题,那就只能是柳折枝有问题。


    难不成这都是柳折枝的诡计?他给我吃的那些养伤的丹药有问题?


    他急着双修,怕时日无多,所以用这种手段让我对他……控制不住?


    想到这种可能,墨宴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定是这样,就是柳折枝搞的鬼!


    他可真敢啊,就不怕我还没化形,用原身把他给弄死在床上?


    用清冷嗓音念的清心诀,听着就无欲无求似的,那清心诀响在耳边,墨宴却在心里嗤笑。


    分明就是你故意的,还在这装模作样帮我驱除心中杂念。


    要不是给你续命养身子,老子早就化形了,还用等到现在?


    等着吧,最多一年,再过一年我一定化形,修为少不了你的,让你好好采补!


    二十八、谁的心跳这么大声


    莫名其妙又被他扣了一口大锅,柳折枝毫不知情,还耐心安抚他,等他平静下来又欣慰夸赞,“蛇蛇好乖,一回两回克制了本性,久而久之便能养成习惯了。”


    “虽说合欢也为一门修道之法,但终究不是正途,男修元阳为固体之本,本就需要节制,日后你若是修了无情道,那元阳更是不可轻易予人,可能记住?”


    他心无杂念,谈的也是修道,是循循善诱殷殷教导,可墨宴听什么元阳什么合欢,听得脸上都有点发烫了。


    你……你堂堂一个仙君,怎么能说出这么……这……


    成日说什么体统,你的体统呢?


    我知道你急,但你好歹矜持一点啊!你们正道不是最讲究矜持礼数了吗?


    “蛇蛇?”他没反应,柳折枝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头,“可能记住?”


    墨宴闭着眼睛点点头,对他那些话自有一套理解,脸上越来越烫,却非弄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元阳给你,都给你,全给你拿去采补修为行了吧。


    柳折枝也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只觉得蛇蛇似乎越长大性子越顽劣了,时常莫名其妙生气或是不耐烦。


    甚至为了此事睡前还在自省。


    莫非是自己不会教导,所以小时候那么可爱的一条蛇蛇,竟然被自己给养歪了?


    左右都是自己养的,即便知道如今蛇蛇性情不太对,柳折枝依旧对他有很厚的一层滤镜,觉得安静下来的蛇蛇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很快就抱着蛇蛇安稳的睡去了。


    只是往日他都因为身子虚,睡的很沉很久,今日却天边刚蒙蒙亮便醒了,心神不宁。


    墨宴缠着他睡的,知道他平日睡得沉,便替他留神着整个云竹峰的动静,他一睁眼墨宴就知道了,吐着信子在他下巴上舔了舔。


    怎么还皱眉了?身子不舒服?


    “吵醒蛇蛇了么?”


    柳折枝伸手在他身上安抚的摸了摸,“我有些睡不着,似乎是修真界有什么动荡,周围灵气颇为紊乱,虽被阵法隔绝,但我在此处住了几百年,依稀能察觉出些许不对。”


    何止是灵气紊乱,墨宴更是察觉到魔气在周围潜藏,不至于接近云竹峰,但至少也是在乾坤宗外围。


    只不过他如今懒得管。


    魔族本就好战,下一任魔尊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反正与他无关,等他去夺回魔尊之位,不管那些背叛他的魔做了什么,都是要斩草除根的。


    若是扰了六界安宁,到时候他就多杀点,就当是平六界之愤。


    杀多杀少,怎么杀,不过都是他一念之间的事,犯不着现在去多操心。


    “嗯?蛇蛇在想什么?”柳折枝抚摸他的手一顿,抬起他的蛇头看了看,“怎么又有了杀气?”


    墨宴一愣,立刻收敛杀意,又成了他眼中乖巧可爱的蛇蛇,顺势舔了舔他的指尖。


    从前都是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还想着要是被发现身份就杀了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墨宴开始怕被他发现了。


    下意识的会维持“蛇蛇”的模样,不想被发现是魔尊墨宴,是他的死对头。


    墨宴眼神复杂的闪了闪,趴回他胸口闭上眼睛。


    “蛇蛇继续睡吧。”


    柳折枝轻轻把他挪开,自己起身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出神。


    他都不睡墨宴哪能接着睡,伸着蛇头也去看,却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再一转头就见他手上不知捏着什么诀,但又不似平日那么快,慢慢悠悠却能带动周围灵气。


    等到柳折枝停了手,眉宇间明显带了些忧愁之色,墨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用的应该是正道所说的推演之术。


    用不上修为,全靠天赋,顺应天道者自会有推演天机之能,显然柳折枝就是被天道选中的人。


    想来也合理,若是天道连正道第一人折枝仙君都看不上,那正道估计就没人能有资格担得上一句顺应天道了。


    只是……听说会耗费自身功德或者命数,总归是有些代价的。


    墨宴不太想让他再用这推演之术,抬起蛇头搭在他手上蹭了蹭。


    “蛇蛇也察觉了不对么?”


    柳折枝低头在他头顶亲了亲,“修真界怕是要大乱一场,魔族大举进犯,你我应当也太平不了多久了,师尊不日便会带人破阵,要我出面议和。”


    一旦开战便是生灵涂炭,正道胜算也不多,以他对段承干的了解,定是会选择议和。


    对外称他在闭关,无人知晓他没了修为,那这议和的人选自然也会是他,他还担着折枝仙君的名头,便是要指望靠他的面子成事。


    可惜……


    “新任魔尊我未曾见过,若是与墨宴议和倒是还有商量,他或许会答应,旁的魔……”


    柳折枝没说完,只是轻叹了一声,墨宴却听懂了,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正道主张议和,那自然正道就要付出些代价,立场不同,正邪不两立,就算他还是魔尊,他也会趁机这么做,柳折枝又是正道第一人,除魔卫道几百年,必然首当其冲。


    只怕那新任魔尊会要柳折枝。


    就算不为柳折枝本人,也会为了踩正道的脸面。


    他也是魔,当然知道魔族怎么想,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一定要让正道交出柳折枝。


    牺牲一人去魔族做了阶下囚,换取表面的和平,就算柳折枝修为尚在,正道肯定也会考虑,更何况如今段承乾知道柳折枝成了废人。


    柳折枝若是被送去魔族……


    墨宴不敢想会是什么下场,死肯定是不会的,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嘶嘶嘶……”


    放心,本尊保你平安无事。


    就算知道柳折枝听不懂,墨宴也一样想都没想就给了承诺。


    他的死对头,他还没算账,他费尽心思续命将养,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别人来欺负。


    “蛇蛇可是担心我?”


    柳折枝指尖在他嘴边戳了戳,“苍生予我天道气运,功德加身,我护苍生安好,自是己任,因果循环,相辅相成,无关生死,只求个无愧于心罢了。”


    他说了这么多,大道理一大堆,墨宴自己翻译过来却只有一句话——


    柳折枝心中有苍生,他不在乎生死,却在乎苍生。


    如今虽是一身病骨,身子虚弱破败,柳折枝却还是那个除魔卫道护苍生的折枝仙君,从未变过。


    墨宴盯着他的脸,突然有一种时光倒回五百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感觉。


    这次不用等到回去翻书寻找词句形容,墨宴记住了那四个字:惊为天人。


    “砰、砰、砰……”


    什么东西在响?


    墨宴四处看了看,发现柳折枝没听到,只有自己听到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好像是心跳声。


    他娘的,谁的心跳这么大声?吓老子一跳!


    墨宴晃悠着蛇头往柳折枝胸口蹭了蹭。


    柳折枝,是不是你!


    二十九、化形,蛇蛇的特殊时期


    “蛇蛇?”他又往自己胸口钻,柳折枝赶紧捏住他的嘴,“不许咬了,蛇又不是哺乳动物,为何你总喜欢咬那处?”


    墨宴听不懂什么是哺乳动物,但前两个字他听得懂,就是吃……那什么。


    又满口荤话,你一个正道仙君怎么那么不矜持!


    垂涎本尊就算了,还一个劲往出说,真是……真是不成体统!


    从前他最烦柳折枝说什么不成体统,现在自己倒是学会了,还倒打一耙说柳折枝不体统。


    不过都是仗着他没说出声,柳折枝都不知道罢了。


    墨宴心里是这么想,但他堂堂魔尊绝不承认,看柳折枝还在那沉思不肯睡,硬咬着人家衣领给按着躺下了。


    愁什么愁,本尊在这呢,这点小事还用你愁?


    给老子好好睡觉!


    他太重了,就那么压在身上,柳折枝起不了身,拗不过他,索性就闭眼了。


    “我睡了,蛇蛇也睡吧。”


    说这话时还想着定是睡不着的,只是为了让蛇蛇安心,可闭着眼睛抱着蛇身,习惯又安心,不知何时便沉沉睡去了。


    确认他呼吸均匀的熟睡了,墨宴才睁眼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身形缓缓变小,又变回了不过巴掌大,快速爬下床榻出了寝殿。


    原本是不想管这些麻烦事,但既然柳折枝操心苍生睡不安稳,那他就勉为其难管管吧。


    玄武大阵覆盖整个云竹峰,墨宴来到山脚下看到有宗门弟子在不远处看守,俨然是段承乾真准备找准时机破阵了,冷笑一声去了后山。


    丝丝缕缕的魔气四散而去,不多时便有无数冬眠中的蛇被唤醒,密密麻麻来到他身前,俯首瑟瑟发抖。


    许是柳折枝整日念叨什么小母蛇,墨宴还真下意识注意了一下,确实是有不少小母蛇,在蛇类眼中或许十分好看,他却一眼也看不下去。


    跟柳折枝比差远了。


    别说是蛇,就是六界加在一起,也找不出比柳折枝更美的生灵。


    感受到他的嫌弃,蛇群瞬间更害怕了,有的小蛇都完全僵住了,不懂他找他们来,却又要嫌弃他们是为什么。


    这魔头好生奇怪,赖在仙君住处不走,当自己家住不说,现在还来跟他们作威作福,且每日缠着美人仙君亲昵,当真是不要脸。


    不光是蛇,整座山的生灵都知道有魔头在骗美人仙君,但又谁都不敢说,每日看他缠着柳折枝装无辜小蛇,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取而代之。


    可惜谁也没那个实力,只能干看着,连提醒柳折枝都不敢。


    “让你们来是干正事的,受柳折枝庇护这么多年,也该你们为他出点力了……”


    等墨宴交待完,天边已经大亮了,蛇群匆匆散开,接下来便是等着看六界的动静。


    只是回去时蛇尾又开始发烫,好像烫进了神魂似的,墨宴盯着尾巴尖看了许久,依旧没看出什么异常。


    一夕之间,整个修真界突然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魔尊墨宴似乎没死。


    没人能说出这个“似乎”到底真假,确定不了,因为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无人见过,也无迹可寻。


    十几年过去了,尸骨无存的人死而复生,这种事闻所未闻。


    可又没人敢不当回事,因为墨宴手段了得,不仅嚣张跋扈,做事随心所欲不讲道理,还睚眦必报。


    最慌的就是魔界,新魔尊不过在位十年,好不容易服了众,准备大举进犯人界,现在听说墨宴可能会回来抢魔尊之位,哪里还能睡的安稳。


    这就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闻风丧胆的魔尊墨宴,只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就能让六界不敢轻视。


    这个消息足够他们按兵不动些时日了,墨宴每日抓紧时间养伤,夜里也趁着柳折枝熟睡跑到后山偷偷修炼魔气,只是随着伤势好转的越来越快,那种蛇尾发烫的感觉也次数变多了。


    起初还只是偶尔一瞬,慢慢变成每日一次,然后时间变长,从一次一刻钟变成一个时辰。


    最重要的是……这种情况待在柳折枝身边会加重。


    他以为是柳折枝给他的丹药有问题,偷偷停了丹药没有好转,又怀疑是伤了根基,最近修炼太多有些承受不住。


    终于某日夜里停了修炼,又缠在柳折枝身上准备好好睡觉了。


    然而那滚烫却不减反增,愈演愈烈,严重到生生将柳折枝都给热醒了。


    “蛇蛇,你身上怎么如此滚烫?可是病了?”


    柳折枝语气担忧,起身摸着他的鳞片思索片刻,很快便去储物戒中翻找各种高品丹药,“我如今没有灵力,探不出蛇蛇是何情况,蛇蛇自己找一找,看看哪种丹药用得上。”


    他说了许多,墨宴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盯着他一张一合的红唇,只觉得越来越热,好想……做些什么。


    滚烫的蛇身将他缠得越来越紧,柳折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时才停止翻找抬眼看去,这一看便愣住了。


    蛇蛇那一身又黑又亮的光滑鳞片,正在肉眼可见的变成墨色衣袍,一只修长带着青筋的手缓缓出现在眼前,隔着被子按着他,有时是手,有时又是蛇身,不停变幻。


    “蛇蛇……要化形了?”


    在柳折枝看来,他也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寻常灵蛇少说也要百年起步才能化形,怎么蛇蛇现在就……


    他话音刚落,一直仰起的蛇头也变了,变成一张有些熟悉的,俊美又稚嫩的脸。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双凤眸却像是天生带着些邪肆,平添风流之感,也更让柳折枝震惊。


    养了十几年的蛇蛇彻底化作人形,是俊美的少年模样,柳折枝却嘴唇颤动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蛇蛇你……你很像……”


    “来双修。”


    三个有些喑哑的字落入耳中,打断了没说完的话,柳折枝又是一愣,“什……什么?”


    “发?情期被你勾出来了。”


    墨宴抱着他的手不断收紧,来不及解释太多,也没想好该怎么编,索性直奔主题了,“本……”


    快要脱口而出的本尊两个字被及时咽回去,墨宴眼神复杂,却带着藏不住的炽热,“我……第一次发?情期,先双修,元阳给你。”


    蛇蛇……要跟我双修?


    可我不是小母蛇啊……


    柳折枝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呆住了,盯着那张不断在眼前放大的俊脸,拒绝都忘了,只自言自语似的又呢喃了一遍。


    “蛇蛇你为何……为何长得很像……像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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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娇蛇蛇会一步步变成妻奴,病娇属性也会暴露,现在就有点藏不住啦,我们折枝仙君呆呆的,还那么社恐,就需要这种不要脸的老公连哄带骗强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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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找不到小母蛇,你帮我


    何止是像,墨宴自己清楚,他突然发.情期引出化形,又是当着柳折枝的面,什么都没来得及遮掩,现在的模样完全就是少年时的自己。


    大概也就是第一次听说柳折枝这个人,见到他惊鸿背影的时候,还不到及冠之时,所以看着年纪小,没完全长开,只是像。


    也幸亏是伤没完全好,所以未曾化出及冠之后的样子,不然柳折枝都不会只是这么问,只看一眼便能知道他就是墨宴。


    可现在这么像也着实是不好编,最合理的就是直接摊牌。


    最初他想的是能化形了就摊牌,甚至准备好好看看柳折枝知道自己养了死对头之后的表情,再狠狠嘲讽一番,但……


    墨宴嘴上再怎么不说,也掩饰不来心中所想。


    他要是摊牌了,柳折枝怕是要生气,生气了就……就又成死对头了,没有什么主人与蛇蛇了。


    是死对头就要被不搭理,别说是亲近,现在柳折枝没了修为,连跟他打架都不会再有了。


    他在柳折枝这只能有一个身份,要么是死对头墨宴,要么是相依为命的蛇蛇,如今全看他怎么选。


    “我……蛇都有发.情期,我第一次,忍不了太久。”


    一点还活着的消息就能把外人吓住的魔尊,对着自己的死对头怂了,因为拿不准柳折枝的意思,连谎话都不敢编,只能打算先糊弄过去。


    “你不是要元阳吗?正好跟我双修帮我渡过发?情期。”


    墨宴之前自己脑补了很多,所以把这事也当做各取所需,理直气壮,可对上柳折枝明显有些震惊的眼神,他又不自觉的语气弱了点,没那么硬气了。


    “就……都给你总行了吧。”


    话说出去了,墨宴听完自己都骂自己怂。


    他堂堂魔尊何至于此啊!


    为了第一次发?情期安然渡过,他也准备几百年了,魔族所有魔女都是乐意至极,排队想做他的魔后,魔宫里更是清一色的美人,随便宠幸哪个还不都是招招手就过来了。


    偏偏这发?情期几百年都没来,一来就让柳折枝给遇上了,现在弄得像他低声下气求人双修一样,脸都要丢没了。


    他每一句话都荒谬至极,柳折枝听着一句比一句不能理解,愣了许久才反问他,“我何时说过要元阳?”


    “不是你说……”墨宴反驳到一半猛地停住。


    他确实没直说,他都是暗示的!


    只不过被本尊提前发觉了他的歹毒计划,知道了他要等本尊化形把本尊当炉鼎!


    现在好了,这该死的发.情期一来,柳折枝不认他那龌龊计划了,又没明说过,倒成了是我急不可耐,我是被动的一方了!


    墨宴横行霸道惯了,最受不得旁人拿捏,见他还一副淡定模样,气得直接放开他翻身下了床榻。


    “好,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说完就往外走。


    一步,两步,三步……


    墨宴走的极为缓慢,因为笃定柳折枝一定是在装模作样,那身子就是需要双修来恢复的,这法子最快也最容易,是柳折枝需要他,又不是他非柳折枝不可。


    直到快要走出寝殿,身后才传来清清冷冷的两个字,“蛇蛇。”


    下一瞬,本该站在殿门口的人便出现在了床前,脸上得意的笑还未完全露出,手中就被塞了一本书。


    “你方才说双修,想必也是想试试此道,虽不是长久之计,但发?情期试一试也无妨,唯有试过方知其中关窍与歧途,也免得日后心心念念乱了心性。”


    知道他发?情期很急,柳折枝没再多问,等他回来再细说也是来得及的。


    “这双修心法你拿好,切记要温柔些,冬日里小母蛇都是要冬眠的,不可强迫,若有小母蛇心甘情愿跟了你,莫要负了人家,带回来我一并养着便是了。”


    他化形太快,许多事都没来得及教,柳折枝生怕他乱来,在外面惹多了风流债,沾染一身因果,一字一句耐心的嘱咐。


    “薄情寡义要不得,蛇蛇,你若做了那负心之人,他日人家找上门来,我定不会偏心于你,即便你是我养的蛇蛇,我也会还人家一个公道,你可能记住?”


    墨宴脸上的笑早就僵住了,听他一句句嘱咐自己不要负了旁人,还给了双修心法,指尖都快把那心法捏碎了。


    好!很好!


    柳折枝你就给老子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蛇蛇一句话都没说,走得很是急切,甚至带着怒气,柳折枝也不知他是在气什么,看着那怒气腾腾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无奈的摇了摇头。


    终究还是没有教导好,只希望蛇蛇不要祸害太多小母蛇,不然……回来后一定要好生惩治一番。


    小小年纪便坏了德行如何使得,此事万不能宠着惯着。


    他忧心于此,自是不能再安稳睡去了,只是躺在榻上闭着眼,静静想着蛇蛇为何会长得像墨宴,又为何能化形这么早。


    午夜时分,本就是该熟睡的时候,他身子弱,想着想着便有些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又出现了不属于他的呼吸声,很沉,很重。


    即便没有落在他身上,他都能察觉到有些炽热。


    柳折枝缓缓睁眼,正对上一双闪着欲望和怒火的竖瞳。


    “蛇蛇……这么快?”


    有两个时辰吗?蛇蛇的发?情期这么快就渡过了?还是蛇蛇其实……


    柳折枝下意识往他下半身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但记忆中还是有的。


    蛇蛇长大后他查看过,是哪里都长大了的,足够去找小母蛇了,怎么如今却像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


    这些他都没说出口,只是暗自不解,但那眼神加上那句“这么快”,已经把什么都表达清楚了。


    墨宴在殿外站了将近两个时辰,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起初是等他反悔,使手段求自己回去,可时间越来越久,他不仅没动作,还快睡着了!


    如今自己折返回来,他还……还笑话自己不行!


    “你跟我双修。”


    墨宴不是商量,而是说出自己已经决定的事。


    这两个时辰足够他想清楚了,管柳折枝是不是欲擒故纵,只要他想,柳折枝现在根本反抗不了。


    魔尊墨宴干的混蛋事多了,就是强迫了死对头又能如何?不过是让世人多议论些,给他多加一条罪状,他还差这一条了?


    那样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落在身上,柳折枝却还完全不在状况中,依旧一副淡然模样,还抬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还是如此滚烫,未曾找到小母蛇么?”


    “我说了。”墨宴抓住他的手,欺身而上,“你跟我双修。”


    柳折枝淡淡的摇摇头,“蛇蛇,人与蛇不能双修。”


    没有生气,没有震惊,就是很认真的讲道理,仿佛墨宴现在不是要强迫他,而是他的蛇蛇又不肯背心法了一样的小事。


    “我说能就能!我现在是人形!”


    “你说也不能。”柳折枝还是摇头,语重心长,“人与蛇不能双修。”


    说完又盯着他带着怒气的冷脸顿了顿,眉头微皱,“蛇蛇,你这般模样,更像墨宴了。”


    “他也是这么凶。”


    墨宴身体一僵,再次迎来当头一问,“蛇蛇,你为何化形后长的和墨宴如此相像?”


    自己已是情?热难耐,发.情期岂是能忍得住的,都把他压在榻上要用强了,他却还有心思问这些,都不知道慌不知道怕,墨宴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世人都说折枝仙君性子淡漠非常,不问俗世不食人间烟火,当真已经淡漠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在乎生死就算了,被人强迫也不在意?


    今日若不是我,换了旁人他也会这么无所谓吗?


    墨宴越想越气,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气,反正一这么想就气得要死,光是想想柳折枝也不介意旁人这么压着,他就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不存在的旁人。


    他钻了牛角尖,那偏执心思自己都不曾认清,只知道生气,见柳折枝还是不慌不忙浑不在意的模样,更是被气笑了。


    柳折枝似乎是想说什么,他却不让了,低头去堵那微张的红唇,却在快要吻住的瞬间察觉了周围灵气异动。


    循着源头看去,正看到柳折枝单手结印,是要开阵。


    “蛇蛇为何长得像墨宴?”


    柳折枝并非全无能力自保,任人欺辱,也不怕他看到,只是又语气平静的问了一次。


    蛇蛇找不到小母蛇,又实在难挨这发?情期,要找他帮忙也不是不可,左右他也时日无多,不甚在意此事。


    但这世上只有答应与他相依为命,他昏睡两年也不离不弃照顾他的蛇蛇他能容忍一回,下不为例,旁人……不可。


    墨宴看懂了。


    明白他是只能让蛇蛇放肆,但墨宴不行,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慌乱。


    喜的是只有他可以对柳折枝这样,慌的是只有他是蛇蛇才可以。


    要脸面还是要柳折枝,实在是难以抉择。


    “我……见过他。”


    片刻后,墨宴把脸扔了。


    “那时记住了他的脸,你又说他死了,我就想着那张脸我可以用用,所以化形时就用了。”


    他说的认真,道理也说的通,化形时确实有许多生灵会模仿见过的人。


    柳折枝盯着他多看了几眼,对他有蛇蛇的滤镜,自然愿意相信,只是……


    “那为何性子也像?蛇蛇,你性子也像他,很凶。”


    柳折枝不喜欢性子凶的人,墨宴不止一回听他说自己凶了,每回提起魔尊墨宴他都要抱怨许久。


    老子天生就这个脾气!你他娘的怎么那么多事!


    墨宴在心里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口中说的却完全不一样,还学着他的不喜去吐槽。


    “也是学的,现在才知道这样不好,太凶了,你说的对,墨宴……墨宴他蛮横不讲道理,嚣张跋扈,还总跟你打架,弄坏你的东西,太凶了!”


    柳折枝又信了。


    因为他若是墨宴,以墨宴的性子,早就开骂开打了,绝对说不出这些话。


    发现他手上结印的动作停了,墨宴知道自己骂对了,又补了几句,“墨宴就是不要脸,他……他还缠着你打架!故意跟你作对,这世上怎么能有这种混蛋,简直不是人!那时就是我不在,我要是在,我肯定替你弄死他!”


    他骂得凶狠,很是真情实感,柳折枝微微颔首,最后一点疑虑也消了。


    绝对不是墨宴,墨宴怎会自己骂自己,这是我的乖蛇蛇。


    周围灵气归于平静,一阵沉默过后,墨宴额头隐隐有青筋浮现,已是快要忍到极限了。


    已经骂了自己换来可以亲近的机会,他却拉不下脸面再去求着双修,但又实在忍不住,光是被柳折枝看一眼都跟被烫到了一样。


    凡事有一就有二,脸面扔了一回第二回也就没那么难了,很快他就老老实实开口去问,“我……那我能……”


    “蛇蛇,当真找不到小母蛇了么?许是你太凶了,都给吓跑了。”


    柳折枝虽不在意,但也不是很想,他对这种事未曾涉猎,只是看过双修心法,却并无兴趣。


    寻欢作乐的风月事,总归于道心有损。


    “找不到。”墨宴昧着几乎没有的良心继续编,“我化形动静太大,早把他们吓跑了。”


    “罢了。”


    他说的可怜,额头也尽是细密汗珠,看着便知实在忍得辛苦,柳折枝无奈的叹了口气,指尖轻轻在他脸上点了点,“换一换,不要这张脸。”


    蛇蛇若顶着与墨宴相似的脸与他双修……那也太过奇怪了些。


    不、要、这、张、脸?!


    这五个字差点把墨宴气死。


    柳折枝你别太过分!老子脸面都不要了,你现在又让老子彻底不要这张脸!


    你他娘的凭什么!


    可这种事柳折枝不会惯着他,两人对视许久,到底是墨宴咬牙切齿的换了张脸。


    不像任何人,是他将柳折枝的眉眼与自己融合了,看着也是赏心悦目,俊美风流。


    柳折枝终于满意了,收回手语气还是无波无澜,仿佛一会儿只是要与他论道一般,“此事一回便好,蛇蛇需克制本性,尽力节制。”


    废话!你还想要几回?


    要不是正好赶上发?情期,老子一回都不给你!


    墨宴在心里冷笑,吻却比谁都急切,甚至不愿月光落在他身上亲近他,连床幔都给放下了。


    春宵帐暖,一室旖旎。


    只是说好一回都嫌多的某人,却是一回接着一回不要脸的连哄带骗。


    天边破晓之时,墨宴堪堪找回理智,看着身下已经生生晕了过去的人,后背不受控制的发凉。


    完了。


    我骗了柳折枝我不是墨宴,我还把他给弄得这么……这都晕了!


    这……这要是等柳折枝醒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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