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蛇蛇,吸一吸
明明已经阻止了,胸前那处却还没被放开,柳折枝有些不解。
蛇蛇往日都是十分有灵性的,也听得懂我说什么,怎么今日傻傻的,惹了祸也不知悔改?
一人一蛇都有些愣神,白秋看他动作奇怪的捂着胸口,衣襟处好像有什么东西鼓着,凑过去满眼疑惑,“大师兄,你衣服里是什么啊?”
柳折枝抿唇不语,不愿被他发现蛇蛇的存在,下意识往后退。
可惜如今没了修为身子虚弱,根本没有白秋的手快,还未退开,一只手就伸入他衣襟,硬捉了一条小黑蛇出去。
“嘶……”柳折枝眉头微皱。
这么咬着被扯了一下更疼了。
但他也顾不上理会,只盯着被白秋捉走的蛇蛇,周身气势再无方才的虚弱之感,仿若又成了昔日的正道第一日,站在那里便是令人敬而远之的存在。
“大师兄,这蛇好小啊,挺可爱的,可以给我吗?”白秋浑然不觉,习惯了想要什么就开口要,甚至都没等到柳折枝回答就准备把墨宴往袖子里塞。
墨宴嘴里带着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发现不小心把柳折枝那里咬破就傻眼了,此时才反应过来,在白秋手中疯狂挣扎。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抓老子!
从前他是与白秋交好,想过找白秋躲避些时日,但那都是因为他在这六界中实在没有好友,白秋平日也表现得善良天真,有机会就缠着他,看着很是诚心。
再加上是柳折枝的小师弟,他想气气柳折枝,让柳折枝知道那最疼爱的小师弟与死对头交好,所以才另眼相看几分。
如今知晓了白秋和柳折枝是这么相处的,柳折枝分明就是个散财童子一样的冤大头,白白被人欺负,墨宴怎么可能还看不出白秋的本性。
什么善良天真绝对是装的,真那么善良,怎么会拿一瓶破丹药换柳折枝那么多宝贝,还是在柳折枝落难的时候。
墨宴一眼就看透了本质,不仅死命挣扎,还趁白秋没反应过来,狠狠往手腕上咬了一口,几乎撕下了一小块皮肉。
“啊!”
白秋尖叫一声扔了他,墨宴在空中就嫌弃的吐了血肉,落地后立刻爬向柳折枝,都不等柳折枝反应过来,直接顺着腿爬上去,盘上手腕嘶嘶的朝柳折枝吐信子。
就你还做主人?要不是老子自己出手,现在就让人抢了!
笨死了!
其实也不是因为柳折枝没保住他,他心里明镜似的,柳折枝自身难保,而且发生的太快,也没来得及做什么保下他。
但他就是生气,还在气柳折枝给人那么多宝贝,气人家一撒娇柳折枝就找不到北,什么都答应。
横行霸道惯了,堂堂魔尊看不惯这种事,也受不了这个气,嘴里还带着点白秋的血,故意趁着吐信子的时候全吐出来了,星星点点的落在柳折枝纤尘不染的白衣上。
柳折枝:“……”
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无奈,墨宴心情颇好的晃晃尾巴尖。
这就是惹怒本尊的下场!
“大师兄!”白秋打断了他们的对视,柳折枝抬眼看过去,只见白秋一边用灵力恢复伤口,一边恶狠狠的瞪着蛇蛇,“这畜生竟然伤人,大师兄你快把他给我,我要弄死他!”
你他娘的才是畜……
“不是畜生。”墨宴在心里骂到一半,没想到柳折枝突然开口纠正白秋,“他是我的灵宠。”
“伤人的灵宠更不能要了。”看他不想给,白秋语气又软了下去,开始跟他撒娇,“今日他敢伤我,明日就敢伤大师兄你了,而且他这么小,养了也无用,大师兄,你看他把我咬的啊,疼死我了~”
柳折枝沉默着,虽是什么也没说,却把被墨宴缠着的那只手放下了,衣袖下落盖住墨宴,态度已经很明了了。
这是他的灵宠,他的蛇蛇,断然不会交给别人惩处。
别说是蛇蛇没错,即便是有错,那也只能他来罚。
“大师兄~”
白秋还是不死心,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师尊师兄们宠着,外人也对他礼待有加,今日竟然被一条小蛇给伤了,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柳折枝没回应,只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玉,周身灵气萦绕,触手生温。
白秋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是柳折枝多年前不知从哪个秘境得来的千年灵玉,他一直想要,却不见柳折枝拿出来给人看,本来是想以后慢慢搜刮的,没想到今日柳折枝就给他了。
千年灵玉到手,炼化了便能增进修为,白秋哪还有心思管什么蛇,冲着柳折枝又是一顿撒娇,然后欢天喜地的走了。
从始至终除了那一瓶破丹药,再没问过柳折枝的身子如何,就像是把柳折枝当成了一座行走的藏宝阁,一味索取宝物,随口敷衍着撒个娇就够了,不用付出一点代价。
墨宴就不是个能吃亏的性子,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哪受得了这个,看柳折枝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白秋来这一趟,柳折枝的寝殿就跟遭贼了一样,明面上能看到的宝贝全被洗劫一空。
你他娘的就这点出息?什么都给!等他把你的宝贝都要走了,你看他还理不理你,笨死你算了!
“蛇蛇,不要惹他,可能记住?”
他都快气死了,柳折枝还把他拿出来告诉他不要惹白秋,墨宴整条蛇都立起来了,蛇信子吐得快到要冒火星。
老子记不住!下回老子直接咬死他!
你就爱听他撒娇是吧?等老子养好伤,老子割了他的舌头送你!
“蛇蛇,听话。”柳折枝轻轻在他头顶拍了拍,这一动牵动了胸口被他咬出的伤,还是有些疼。
柳折枝低头看了一眼,就这么解开了衣带。
墨宴正气势汹汹的跟他对峙呢,突然就看到他掀开了衣襟,外袍和里衣逐渐掀开,露出雪白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以及还带着血珠的……
“还在流血么?”
柳折枝拿了锦帕想去擦,快碰到时又停住了,放下手帕直接把旁边没动静的蛇蛇拿过来,蛇头正对胸口。
“蛇蛇,别浪费了,把血吸一吸,左右也已经流出来了。”
他说的正经又淡然,墨宴却听傻了。
吸……你这……你让我吸这里?!
十二、带蛇蛇沐浴
“蛇蛇,快吸啊,都流下来了。”
墨宴一直不动,柳折枝又把蛇头朝自己靠近了些,“都是你咬的,不要浪费了,这血虽是不如前几日好喝,但多少还是有些灵气在里……”
眼看蛇头要碰上,柳折枝眉头一皱,“蛇蛇刚咬过小师弟。”
墨宴满眼都是那粉嫩小巧的东西,都迷迷糊糊准备张嘴了,突然被拿开又是一愣,紧接着面前就多了一杯清水,“蛇蛇洗一下,洗好了就可以喝血了。”
你让老子吸的,你还嫌老子嘴脏?!
蛇头都快被按进杯子里了,墨宴气得咬着牙,说什么也不肯张嘴去洗。
柳折枝你竟然敢嫌弃老子!不洗!就不洗!
“蛇蛇,快洗。”柳折枝轻声催促,“脏,你咬了别人要是不洗一洗,那便不许咬我了。”
他是过分爱干净整洁的性子,即便没了修为不能用法术清洁,每日也要沐浴更衣,白衣脏了一点就要换,过得处处精致,墨宴这几日都看在眼里。
但也还是不能容忍他竟然嫌弃自己。
那些衣服能跟老子比吗?那么多事,没人惯着你!
小黑蛇很有骨气的梗着头就是不肯在杯子里洗一洗,柳折枝劝了几次都无果,最后只能放弃了,“罢了,那便随我一同去沐浴吧。”
虽是没了修为,不能用法术引水,但好在往日就在偏殿引了温泉,皆是温热的活水,沐浴不是问题。
这几日柳折枝沐浴时都把墨宴放在屏风外,今日头一回带他一起,自己还未进去,就先把他给放进去了。
温热的泉水还冒着些热气,水汽氤氲之间,墨宴只有蛇头露在水面上,见他抬手解衣,身上衣衫尽数滑落,露出羊脂玉似的身子,白得晃眼,整条蛇都僵住了。
他娘的,这腰可真细啊,一只手就能搂住吧?
一个男人怎么哪哪都这么白?还那么粉,不光上面那里是粉嫩的,连那处都……
柳折枝只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蛇,在他面前也无需注意什么,缓缓走进温泉之中,走动间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被他看去了。
墨宴不仅看,还盯着看,然后默默低头看看自己,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切,嘲笑老子?谁给你的勇气啊!
“嗯?”
水中带了丝丝血迹,正流到柳折枝身边,他疑惑的环顾四周,最后竟是在蛇蛇脸上看到了源头。
“怎么流鼻血了?”柳折枝将他拿到手中仔细查看,“可是泉水太热,蛇蛇不适应?”
什么流鼻血?谁流鼻血了?!
墨宴坚决不信是自己,拼命甩头,然后眼看着鼻血落入水中一滴,晕染开来。
墨宴:……
那……那应该就是泉水太热了,老子是蛇,这么热的水谁能受得了!
“还是先给你洗吧。”
怕他受不住温泉水温,柳折枝一手拿着他,一手鞠了水往他头上浇。
唔……呸呸呸!
水都进嘴里了,墨宴赶紧往出吐,结果一张嘴就被他把嘴捏住了,手指还往嘴里送,在嘴里一通乱搅。
“要洗干净些,不然日后便不许咬我喝血了。”
柳折枝一边细心的帮他洗,一边认真教导他,“蛇蛇日后是要化形的,从小就学些人族的礼数,咬了旁的人或是物件都要洗干净,可能记住?”
墨宴根本懒得理他。
就你们正道讲究多!
确认他嘴里都洗干净了,柳折枝才继续往下,几乎每一片鳞片都不放过,甚至掀开下腹的鳞片抓住了……
墨宴:??!
“蛇蛇不要动,这里也要洗。”他挣扎的太用力,柳折枝费了些力气才勉强按住,耐心的跟他讲道理,“都洗好了今夜就可与我一起睡了,如今一日比一日凉了,睡在榻上会暖和些。”
年少时便是魔族
然而随着柳折枝的清洗……
“蛇蛇?”指尖触感有些变了,柳折枝低头看了看,淡定道:“难怪都说蛇性本淫,竟是这么小就已有了本性。”
墨宴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没出息,蛇信子都忘了吐,完全呆滞住了。
“是正常的,莫怕。”柳折枝安抚的摸摸他的头,“小公蛇这样很正常,不过蛇蛇要先长大,快些长大才能早日去找小母蛇。”
放在平时墨宴早就开骂了,此时却根本张不开嘴,只觉得丢人丢到了极点。
谁家魔尊在死对头手里这样啊!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恼羞成怒不讲武德,等到柳折枝把他放开,直接蹿起来又咬了柳折枝胸口一口。
“嘶……蛇蛇……”
柳折枝掰开他的嘴把他拿开,又伸了手指进去,“喝血要咬手指,不可咬那处,若再有下次可就要罚你了。”
他只当蛇蛇懵懂无知,逮到哪里便习惯去咬,还语重心长的教导。
“蛇蛇虽小,但也要尽早勤学苦练,需固守本心,克制本性,修道修心,心境澄明,不为欲望侵染,方可仙途坦荡……”
刚做了那么离谱的事,现在他就开始论道了,墨宴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心无杂念,面上看着像圣人,言行举止却偶尔荒谬至极。
他是墨宴见过正道之中最符合仙风道骨四个字的人,本性也是无欲无求,外界并非虚传,柳折枝确实不问俗世,不食人间烟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时不时透着一股子违和感。
耳边是柳折枝清冷的嗓音,缓慢悠然的讲着何为心境,何为道心弥坚,即便如今是泡在温泉中坦诚相见,也如同开了道场悟道论道一般。
他完全不受外界影响,一心向道,只想从小抓起,好好教导自己的蛇蛇,可墨宴左耳进右耳出,听得十分不耐烦,最后目光定在他胸口被咬得有些红肿的地方,思绪逐渐飘远。
话说,他为什么这么粉嫩,全身都这么白?
他们正道连这个都讲究?还是只有柳折枝一人这样?
啧……还他娘的挺好看……
十三、老子就亲!不愿意也忍着!
生平头一回与人共浴,虽然共浴的是死对头,死对头也没拿自己当人,但墨宴却是实打实的体验了一回羞愤欲死和口嫌体正直。
一边嫌弃死对头,一边又忍不住盯着人家看。
然后发现……
柳折枝真他娘的美得过分了!
他怎么哪哪都那么好看!
“蛇蛇怎么一直盯着我?”柳折枝虽然不介意被一条蛇看着沐浴,但也觉得有些奇怪,起身离开温泉时忍不住指尖在他头顶点了点,“可是羡慕我的人身?想早日化形?”
废话!谁不想早点养好伤变回人身啊!
墨宴光顾着看他了,也没怎么反应过来,听他这么说就迷迷糊糊点了头。
“果真如此么……”
柳折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穿好衣服捻着指尖若有所思。
因为被白秋搜刮走了用来照明的鲛珠,从温泉回去已经是傍晚时分,寝殿内一片昏暗,柳折枝身子衰败,眼神也不如往日,在这昏暗中看得不甚真切,走路也摩挲着磕磕绊绊。
墨宴看得一头雾水,明明再拿个照明法器就行了,他怎么在这故意受罪似的?
正疑惑着,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原来看不真切便是此番情景么?等到日后不能视物之时,怕是有些不太方便。”
柳折枝就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惋惜或者不安,淡漠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边说边拿出了新的照明法器,几个分散开来,照亮了整个寝殿。
墨宴被他放在床榻上,看看殿内景物,再看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任由他身子这么一日不如一日,自然会有彻底双目不能视物之时,到那时就不止没了修为那么简单了,只怕会彻底成了废人,连凡人都不如。
这副病病歪歪的样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虽然是死对头,但……但自己现在在这养伤,就算是为了让柳折枝好好伺候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理。
对对对,就是这样,他瞎了还怎么伺候我帮我养伤,至少帮他把这双眼睛保住,不然以后喂我血喂到鼻子里怎么办?
墨宴自己说服了自己,趴在榻上准备等柳折枝睡着再动手帮忙,结果趴在一边好好的,突然又被拎起来了。
“蛇蛇,亲亲。”
蛇头又被送到了他嘴边,墨宴无语的吐了吐信子。
又开始了,日日亲老子!柳折枝你怕不是真是个变态吧!
往日被亲惯了,墨宴也懒得挣扎了,因为挣扎也没用,索性躺平任由他亲,可今日柳折枝的动作明显有些不同。
以往都是一下一下的,小鸡啄米似的亲,今日却亲一下就不放开了,还微微张开了嘴。
你……
墨宴察觉不对,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一阵接着一阵的灵气涌入体内,快速修复四肢百骸的重伤,虽是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最重要是……这已经是柳折枝能凑出来的全部了,他眼看着柳折枝身后从原本星星点点的几缕白发,到一头青丝尽数化为白雪,几乎与身上的白衣融为一体。
拎着他的纤纤玉手逐渐无力,最后再也拿不住,就这么让他摔在了被子上。
“左右日后也是要散尽灵气的,不如全都给蛇蛇。”柳折枝脸色苍白如纸,躺在榻上费力的在他头顶摸了摸,“等我睡醒便教导蛇蛇修炼,会让蛇蛇尽早化形的,蛇蛇不要担……”
担心的心字还未说完,他便沉沉睡去,呼吸都微弱的不像话。
那只手无力垂下,正好将墨宴盖住。
你……你这是……
明知道散尽灵气会更虚弱,他还把最后一点灵气都给了自己,墨宴更看不懂他了。
怎么会有人对一条刚认识不久的蛇如此掏心掏肺?
而这人还是有名的冷心冷情之人,六界皆知的清冷仙君。
墨宴沉默了许久,最后一点一点轻轻将那只手拱开,将他给的灵气尽数炼化,周身溢出些许魔气,许久过后才勉强汇聚成一片。
片刻后,一身墨色衣袍的俊美男子出现在榻上,眉宇间皆是张扬邪肆,什么都不做光是待在那里就一身嚣张气势,一看便是肆意妄为的主。
“啧,笨死了,段承乾养出你这种傻子也是不容易。”
维持不了太久人形,墨宴也顾不上多骂他,抓起他的手两指按住手腕,探了探脉象表情逐渐凝重。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想帮他保住这双眼睛还是有些勉强,之前想的法子估计都没用,除非……
看看柳折枝那一头白发,墨宴咬咬牙,摸摸索索把手探入衣襟,生生从胸口扯下了护心鳞片,准备以此将自己用来保命的护体灵力分给他一些。
沾着血的鳞片拿在手中,墨宴本就重伤未愈,此刻疼得手都有些抖,就这么抖着手把鳞片放到柳折枝嘴边,用力往里捅,“快吃,吞下去本尊保你眼睛无恙。”
血腥味那么重,又是坚硬的鳞片,柳折枝还在昏睡中,哪能吞得进去,他一连捅了好几下都没喂进去,逐渐暴躁。
“你他娘的吃不吃!都要活不起了还矫情个屁!”
别管他怎么骂,柳折枝又听不到,自然无法配合。
最后墨宴实在没了耐心,索性自己叼着鳞片凑过去,用魔气先炼化了,然后嘴对嘴渡给他。
原本是一只手捏着柳折枝下巴的,就是单纯的渡那鳞片化成的护体灵力,可灵力渡到一半,柳折枝像是感应到了灵力,主动配合吸收时嘴唇微微动了动。
那过分柔软的触感让墨宴身体一僵,皱着眉头看看他,气急败坏的往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你都亲老子好几日了,老子给你渡点灵力亲你一下你还不乐意!
你他娘的怎么敢的!
“老子就亲!不愿意也忍着!真是惯的你……”
墨宴骂骂咧咧,灵力渡完了也没退开,又按着他后脑勺在他嘴唇上啃了好几口。
成日亲亲亲,这回让你也体会体会是什么感觉!
本来是要泄愤的,结果亲着亲着就忘了骂了,思想逐渐跑偏。
他嘴唇怎么这么软?竟然有人连嘴唇都是香的?
直到身体一阵刺痛,维持不住人形又变回一条小黑蛇,墨宴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亲的太久了,懊悔的咬了一口尾巴尖。
他娘的!姻缘红线还没来得及解呢!竟然把正事忘了!
十四、死对头的神奇脑回路
就那么一点柳折枝给的灵气,墨宴打定主意用来短暂变回人形要干两件正事,一件是帮柳折枝保住眼睛,另一件就是斩断姻缘红线。
可偏偏他怒气上头,光顾着报复柳折枝,把姻缘红线的事给忘了。
时间越长融合的越深入,等到下次他再有机会变回人形,估计就彻底融合了。
墨宴这个悔啊,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一边懊悔生气,一边虚弱的趴在柳折枝枕边,很快便沉沉睡去。
两个人本来就已经是对着废了,现在一个散尽体内灵气彻底进入天人五衰,身子比凡人还虚弱的多,一个拔了护心鳞片,把保命的护体灵力分出去一半,这一觉生生睡了两日。
到底是墨宴稍微强一点,毕竟只是重伤,不像柳折枝那样伤及根基,醒的也早了片刻。
可一睁眼他就懵了。
柳折枝白衣白发,肤白胜雪,胸口处却萦绕着几缕若有似无的魔气,黑白分明,只要长眼睛就能一眼看出这是魔气入体了。
怎么不仅存不住灵气,连魔气也排斥成这样?
倒不至于影响什么效果,只是柳折枝醒了一定会发现不对,墨宴有点慌了。
这事没法解释啊,寝殿里就我们俩,柳折枝用头发丝想都能猜出是谁弄的……
“蛇蛇……”
一声微弱的呼唤响起,柳折枝眼还没睁就先叫他,墨宴僵硬的盘成一团,根本不敢动也不敢回应。
往日叫他他都会有反应,不是爬到手边就是咬咬衣袖,今日一点反应都没有,柳折枝立刻清醒了,“蛇蛇?”
料想自己会睡很久,所以他才这么慌,怕蛇蛇出什么意外,万一饿死了或是白秋来了把蛇蛇杀了,结果睁眼看到枕边盘着的小蛇跟自己大眼瞪小眼,柳折枝也愣住了。
“蛇蛇怎么不理我?”
他边说边伸手把墨宴拿过来,习惯性的捏住身子拎着,结果都这样了,蛇身还僵硬着,就跟手上拿了根棍子似的,直挺挺的。
“你这是……”柳折枝不明所以,微微思考一下一本正经的问他,“饿久了就一动不动冬眠了?”
要是平时墨宴肯定就开骂了,没入冬冬眠个屁,可今日他心虚,骂人的心思都没有,就糟心的盯着柳折枝胸口,那里的魔气因为柳折枝睡醒变得明显浓郁了一点。
“委屈蛇蛇了,竟然饿这么久。”柳折枝刚睡醒,也没什么力气,就这么躺在榻上把手指往他嘴里伸,“蛇蛇快喝吧,别……嗯?”
他是为了方便喂血才把蛇蛇放到胸口,可手指刚伸过去,周围那丝丝缕缕的魔气就围了上来,他想不注意都难。
“怎么会……”
这下柳折枝也僵住了。
他一心向道,心中半点杂念也没有,断不会一夜之间堕魔,更何况如今身子连凡人都不如,就是堕魔也不可能只有胸口处有些魔气,必然周身尽是魔气引起轰动。
除魔卫道可是乾坤宗立宗之本。
“不是我的魔气。”
这句话一出来,墨宴更慌了,知道他下一步肯定是要怀疑自己的。
果然,柳折枝把他拿到眼前左看右看,“是你的魔气吗?蛇蛇?你是条魔蛇?”
“也不对……应当不是你,魔界的魔物体型庞大,怎么会这么小。”
柳折枝说的是事实,受魔气滋养,在魔界的生灵都比外界体型更庞大,更加野性难驯,但这只是外界对魔界的认知。
真正血脉纯正的魔族都是魔气的化身,修炼也是修魔气,天赋异禀者修炼到一定境界才可以化为一种生灵,以此作为原形,一旦危及性命就会变回原形保命。
因为条件太过苛刻,魔族中都少有人知晓此事了。
墨宴就是那个例外,几百年前就有了原形,便是此时的蛇身,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也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尸骨无存的原因。
谁能想到重伤垂危的魔尊会化作这么小的小黑蛇呢,跟墨宴平日里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形象完全不符。
“不是你我,难不成是……墨宴的残魂?”
这个发展方向是墨宴万万没想到的,柳折枝太信任他,竟然没仔细查看,但好像信任的是小黑蛇,并不是他。
因为柳折枝在怀疑他的残魂来夺舍了。
墨宴心情相当复杂,有点想骂柳折枝胡乱猜测他用阴险手段夺舍,又有点心虚柳折枝竟然一点也不多查看他这条蛇,信任他到如此程度。
“像是他的气息,只是与我融合了许多,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了。”
柳折枝盯着胸口,随手用指尖缠住乱跑的那几缕魔气,轻轻一捻就散了。
“他也这般虚弱么?难怪只是入我体内,却未曾夺舍。”
柳折枝喃喃自语,盯着指尖看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抬手抚上蛇头,“蛇蛇,今日起你便要开始修炼了,墨宴行事向来不讲道理,难保哪日有了可乘之机便夺舍我,不早些教你修炼,怕是会来不及。”??!
墨宴直接扭头甩开他的手,一下都不给他摸。
老子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你他娘的……
“不过这样就不能以身渡你化形了,蛇蛇不要生气可好?”柳折枝轻声哄他,“墨宴是被人暗害,他也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是性子嚣张了些。”
“身体给了他夺舍,他也好回去报仇,蛇蛇日后还有许多机会化形,他却只有这一次机会,便让让他吧……”
墨宴刚起来的火气就这么被浇灭了。
以为他把自己想的恶毒,结果他竟是完全不在意被夺舍,甚至还很包容理解,明显是支持自己报仇的……
算了,老子懒得跟你计较。
柳折枝说要教导他修炼,墨宴以为也就是说说,毕竟人都虚弱成这样了,拿剑都费劲,哪能教什么剑招。
不曾想柳折枝竟是拿了一堆书给他,堆积在一起比他八个蛇身立起来都高。
“蛇蛇,这些都是要背熟的心法。”
墨宴看着那高得离谱的一摞心法目瞪口呆。
你这……你要让一条蛇看书背心法?
他嘴都没来得及合上,一杆顶端雕花镂空,精致且灵气萦绕的笔又送到了眼前,顶端直接塞进他嘴里。
“嗯,就这样叼着。”柳折枝欣慰的点点头,“先教你识字写字,将心法誊抄一遍。”
墨宴彻底傻眼了,简直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想出的这个主意。
一条蛇……用嘴叼着笔……写字?!
十五、一物降一物
柳折枝的方法总是这么离谱,就像上次让他自己咬自己尾巴尖辨别是不是毒蛇一样。
不过上次墨宴没有防备,这次可是听说了就往后退了。
然而……
柳折枝一手捏着他的七寸,一手捏着他的嘴,不仅不给他把笔吐出来的机会,还开口威胁他,“修道本就是要吃些苦,付出了辛苦才能有所裨益,不劳而获要不得,蛇蛇若是不肯学,那日后便没有血喝了。”
不喝就不喝!老子才不学你们正道的心法!
让一条蛇用嘴写字,老子堂堂魔尊都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
墨宴坚决不肯就范,被拿在手里跑不了就把嘴里的笔杆咬的嘎吱嘎吱响,以此来表明自己的抗议。
“修道之事不可任性。”柳折枝在正事上可不会惯着他,屈起手指就往他头上敲,“要学写字,背心法。”
柳折枝!
你他娘的敢打老子!
以往都是两人打架,有来有往的事,这回却是他单方面揍自己,还是教训孩童一样的手法,墨宴气得疯狂晃动蛇尾,想要抽他。
老子抽死你!
你……哎?!
一只修长白嫩的手抓住尾巴尖,连同蛇身一起慢悠悠的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墨宴摇摇晃晃摔在桌子上,整条蛇都傻了。
这是……这是什么鬼东西!柳折枝你他娘的把老子当绳子玩?!
“蛇蛇,要学修炼学写字吗?”柳折枝依旧语气清冷悠然,好像干这缺德事的人不是他一样,那叫一个仙风道骨,一本正经。
学个屁!
墨宴愤怒摇头。
老子就是饿死,重伤熬死,也绝不会向你这个死对头屈服!
正道的破规矩和劳什子心法都见鬼去吧!
“罢了,看来还是太小了,性子也有些顽劣。”
柳折枝无奈摇头,墨宴以为他是放弃了,结果猝不及防被他拎起来,随手挂在一旁的窗沿上,还是倒挂。
墨宴蛇头朝下,简直不敢相信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刚张嘴准备吐信子表示不满,方才那杆笔又被塞进了嘴里。
“蛇蛇,你若是敢把笔吐出来……”发现他要吐,柳折枝先发制人,有些慵懒的单手支在窗前撑着头,指尖对着蝴蝶结轻轻一推。
墨宴被推得挂在窗沿上左摇右晃,晃了一会儿才听到他继续往下说,“笔若掉了,蛇蛇便挂在这里晃一个时辰。”
你敢!
墨宴不信邪,他话音还没落,地上就“啪嗒”一声,正是笔掉落下去的声音。
柳折枝什么都没说,也不责备他,表情更是平静,眼神甚至还是带着点期待的,伸出手指用力一推。
你……啊啊啊柳折枝!
墨宴都不能算是晃悠了,几乎飞起来了,真跟绳子系成的蝴蝶结一样随风飘摇似的,只不过他摆动的幅度更大,因为稍微慢下来一点柳折枝就重新推一下。
强度上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惩罚,魔界随便一种小刑拿出来就比这残忍千百倍,但它重在缺德,而且罪魁祸首的反应更让人气得要死。
“蛇蛇好厉害,飞的好高。”
柳折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随着他的摆动来回转动眼睛,一副看得很满意很新奇的样子,不折磨人,但真的太他娘的缺德又诛心了!
谁家魔尊被死对头荡秋千似的当绳子玩啊!
这几日在柳折枝这受的屈辱比墨宴从前过的几百年都多,简直恨得他牙痒痒,一个时辰到了他也坚决不肯改正,就算停下来已经天旋地转,他还是强撑着恶狠狠的朝柳折枝吐信子。
柳折枝你最好以后别落在老子手里,现在你玩老子,到时候老子玩死你!
“蛇蛇好棒。”柳折枝说着鼓励的话,却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他的蛇信子,一边捻着玩一边耐心的问他,“乖蛇蛇现在愿意学了吗?”
滚!
墨宴一双竖瞳玩命瞪他,你他娘的滚远点!别碰老子!
柳折枝好像看不到他的愤怒,方才就捡起笔洗过了,很快又塞进他嘴里,“若是再掉就变成两个时……”
“啪嗒。”
话还没说完墨宴就把笔吐地上了。
老子堂堂魔尊还能被你威胁了!
然后……
柳折枝又跟他玩起了荡秋千的游戏,足足让他荡了两个时辰,结束后墨宴头晕眼花,看他都有些重影了。
柳折枝,算……算你狠,你给老子等……唔!
这回柳折枝都没问,直接就把笔塞他嘴里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这个环节都不在不断重复,两个都是大犟种,一个死不服输,晃悠吐了好几回还把笔往地上吐,一个耐心多的简直过分,本着不强迫的原则,就等着他自己“心甘情愿”的答应,累也不去休息。
第三日,数不清被连续晃了多少个时辰,停下时墨宴眼冒金星,耷拉着蛇头眼里都没光了,整条蛇萎靡不振,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屈服在柳折枝的缺德惩罚下。
实在是扛不住了,虽然不痛不痒,但真的太折磨人了,就是他好好的没受伤,被打成蝴蝶结头朝下这么晃悠三日也扛不住啊。
比起从前的无数次打架硬刚,这软刀子才是最可怕的。
“蛇蛇,若是再掉下来……”
不掉了不掉了,老子怕了你了还不行吗!
都不用柳折枝把话说完,笔刚放到嘴边墨宴就识时务的自觉张嘴咬住了。
他是真的受不了了,柳折枝这个正道第一人,简直比他人人喊打的魔尊还缺德!
“蛇蛇好乖。”
僵持了三日才愉快的达成一致,柳折枝一点不生气,还挺高兴的,奖励的摸摸他的头,终于把他放下来了。
“我的蛇蛇果然勤奋好学,是这世上最乖的蛇蛇。”
墨宴根本不想理他了,颓废的叼着笔趴在一边,很快面前就多了本一个指节那么厚的书,“先学这本心法,静心养神。”
随便吧,你说学什么就学什么,学是学,学不学的会就不一定了。
墨宴腹诽着,眼里闪烁的全是坏心眼的幽光。
“我有些累了,先去睡,蛇蛇咬着笔自己适应一下可好?学会了掌控合适的力度控制笔,等我睡醒了便教你。”
怕他性子顽劣不认真,柳折枝去休息之前还把他的尾巴绑在了书案上,手法十分精致,最后一点尾巴尖绕了几下就绑成了心形的结。
墨宴眼睛瞪得像铜铃。
都答应学了你还玩老子尾巴!!!
柳折枝对这个成果很满意,用手轻轻拍了拍才去看他,还朝他晃悠那尾巴尖,脱口而出一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给蛇蛇比心。”
墨宴:???
什么玩意?
我这缺德的死对头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娘的!老子读书少听不懂啊!他是不是在骂老子!
十六、被死对头收拾服了
墨宴理解不了什么是比心,要是以前他还能从柳折枝的态度来判断这是不是好话,但刚经历过柳折枝连给那么缺德的惩罚时都态度那么好,他就觉得柳折枝的态度不可靠了。
搞不好真会态度这么好的骂他。
这误会柳折枝做梦也想不到,很快就去休息了,留墨宴被绑在书案上独自学习叼着笔控制力度。
学是不可能学的,墨宴叼着笔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转头看看床榻上已经疲惫睡去的人,再看看旁边的墨汁,果断把笔尖放进了墨汁里。
柳折枝看着的时候他不敢解开,现在他可什么都敢,费了点力气解开尾巴尖,冷笑两声叼着沾满墨汁的笔晃晃悠悠爬上了床榻。
欺负老子是吧?看老子给你脸上画个小王八!
身子虚弱,又连着几日没有合眼,柳折枝睡得很沉,墨汁滴落在脸上也没有察觉,还在熟睡。
墨宴看着黑漆漆的墨汁弄脏那张瓷白的脸,准备画小王八的动作顿了顿。
这么美的一张脸,画个王八好像有点可惜……
他还在那犹豫呢,一出神没叼住笔,笔尖就这么正对着柳折枝的脸掉下去了,画出长长的一道墨痕,最后滚落在床榻上。
这下好了,不光柳折枝脸被弄脏了,穿着的白衣,还有被子全脏了,墨宴看着都糟心,更别说一向偏爱干净整洁的柳折枝了。
这……柳折枝睡醒了不会气死吧!
他就是小打小闹的报复一下,可没想把人给气死,墨宴开始慌了,但一条小蛇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努力把笔叼走,想着先逃离作案现场。
结果就是他慌不择路叼着笔下床,又在路上留了一路痕迹,这下整个床榻都脏了,彻底没眼看了。
墨宴:……
完了,柳折枝醒了怕不是真要拿我泡酒了……
他是真害怕了,这回也不敢使坏了,默默叼着尾巴尖重新把自己绑回书案上,又老老实实叼着笔练习。
要不是看他的作案现场,还真像乖乖听了柳折枝的话。
这一觉柳折枝睡到了傍晚,睁眼时身子总算有了些力气,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书案,发现蛇蛇这么听话还欣慰的点点头,结果一低头就懵了。
榻上怎么……怎么到处都是墨痕?
我衣服上也有?
脸上似乎有些紧绷,像是什么东西干在了上面,柳折枝伸手摸了一下,再看向指尖便发现隐隐带着些黑。
似乎……也是墨汁。
“蛇蛇,是你弄的吗?”
寝殿内就他们两个,他都抓住了证据还语气平静的去询问罪魁祸首,情绪稳定的让墨宴后背发凉。
还这么平静?柳折枝不会给老子憋了个大的,准备直接杀了我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来就是自己不占理,墨宴心虚的点点头,然后叼紧了笔,极其刻意的在空中晃了晃,示意自己有认真练习,希望可以将功抵过。
柳折枝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下床走到书案前,指尖在蛇头上轻轻点了点,“蛇蛇知错了么?”
墨宴嚣张惯了,魔族本就不受拘束,野性难驯,他这个魔尊更是其中翘楚,从前在六界都是横着走的,哪会给谁认错,事发后能老老实实装乖都已经是奇观了,认错是万万不会的。
柳折枝我劝你别太过分!
小黑蛇梗着脖子显然是不肯低头,柳折枝愣了愣,很快又淡定颔首,“嗯,看来是不曾知错。”
他也不训斥责怪,只是自己去洗了脸,身子虚弱行动缓慢也不肯将就,慢慢悠悠拿下被子换了衣服,全都放到一边准备洗,这时候才回去帮墨宴解绑,带他一起去洗衣服。
往日的带着洗是让墨宴在一边趴着看,这回却是把墨宴拿在手上。
墨宴觉得有些不对劲,挣扎两下还未曾有效果,身子就被放入水中。
“即是蛇蛇惹了祸,还不肯认错,那就蛇蛇来洗吧。”
一条蛇怎么洗衣服?柳折枝你别太过……咕嘟……
蛇头也被按入水中,整条蛇在衣服的脏污上搓了一圈,不痛不痒,但……一如既往的离谱又缺德!
墨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洗衣服是怎么洗,是拿自己去搓衣服,用鳞片搓!
柳折枝你他娘的……咕嘟嘟……
老子咬死……咕嘟嘟咕嘟嘟……
堂堂魔尊的本体被人拿去洗了衣服,还是这么屈辱的方式,墨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狗屁清冷仙君!都他娘的是骗人的!柳折枝才是魔,他比老子更像魔头!
这他娘的是人能想出来的惩罚方式,是人干的事吗!
“蛇蛇好厉害,鳞片洗衣服比我用手快多了。”柳折枝发自内心的夸赞,明明都不干人事了,语气神态还是那么仙人之姿一般。
墨宴彻底见识到了他的可怕。
看着清清冷冷的,做什么事情绪起伏都不大,不生气也不责怪,但他有自己的一套教导方式,方法独特缺德,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仙气飘飘,满心都是坏心思!
只不过修为高深,气质清冷,平日寡言少语,所以才传成了六界人心中那仙风道骨的模样!
实际一肚子坏水!
“蛇蛇,知错了么?”
洗完了被子,柳折枝把他从水中拿起来,拨弄着他沾了墨汁的鳞片轻声询问。
墨宴又不傻,眼看还有一身衣服没洗,要是再不认错肯定又要拿他洗。
蛇头上下晃了晃,相当标准的点头,算是应了柳折枝的话,低头认了错。
“我就知道蛇蛇是最聪明最乖的蛇蛇。”柳折枝夸奖一句,知道他认错就不折腾他了,自己洗完了衣服又带他去清洗。
刚被收拾过,这回柳折枝洗哪里墨宴都不敢挣扎了,腹部被翻来覆去洗了两回,气得两眼冒火他都没敢动。
没办法,柳折枝折腾人的招式太多了,他就是把牙咬碎也只能把耻辱和不满往肚子里咽,不然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酷刑等着。
养一条小蛇又要管温饱又要细心教导,不让蛇蛇性子顽劣,虽然麻烦,但柳折枝跟他斗智斗勇乐在其中,难得体会到活着的乐趣,性子都比从前更放开了些,给蛇蛇洗完澡又抱着一顿亲。
“好蛇蛇乖蛇蛇,亲亲,么么么……”
墨宴翻着肚皮被他按在桌上一顿猛亲,感觉自己鳞片都要被亲秃了,整条蛇都透着生无可恋,跟被糟蹋了似的。
有没有人能管管他啊?你们正道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变态!
我是魔头是魔尊,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是嚣张了点,我改还不行么?
我的命也是命啊!
这屈辱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十七、社恐的放飞自我
短短几日,墨宴已经被柳折枝折磨的身心俱疲,伤势是被精心养着有些好转,但也快被气出内伤了。
更可怕的是柳折枝真带着他学叼着笔写字,念心法给他听让他背。
魔族崇尚武力,修为高拳头硬就够了,没见过谁舞文弄墨看书背书,墨宴对此嗤之以鼻,奈何迫于死对头的淫威,再不情愿也不敢表现出来。
柳折枝把他捧在掌心,逐字逐句带他去认书上那些字,“清心如水,清水既心,威风无起,波澜不惊……”
念到哪里就捏着他的尾巴尖指到哪里,通读一遍才开口讲解,“此为清心诀,领悟心法入门之功便是此诀,烂熟于心后闭目内视,清心静气,气守丹田。”
“所谓清心如水,便是体态安详之时心无杂念,清澈如水,心之所念即为……嗯?”
掌心的小蛇蛇头时不时低一下,看着不像点头,歪歪斜斜的,柳折枝留神仔细看了看,发现蛇蛇竟是睡着了,眼睛早就闭上了。
若是自己讲了几个时辰也就罢了,此时可是连一刻钟都不到。
“蛇蛇。”
柳折枝叫了两声,最后是屈起手指敲了敲蛇头才把他弄醒。
“修道一途,勤修苦学是必然,不可贪图享乐,蛇蛇要多听多看多记,不可再睡了。”
墨宴睡眼惺忪的看他在那教导自己,恍惚间都出现幻觉看到他下巴上长了一缕白胡子了,就跟正道那些聒噪的老祖,或是一些道貌岸然的老不死一样。
絮絮叨叨满嘴屁话,烦死了!
不可贪图享乐?人活着就是得及时行乐!都像你们正道这样一堆破规矩,整日累得要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别管他心里怎么骂,反正眼睛是睁开了,柳折枝只要结果,看他清醒了便接着给他讲解心法。
清清冷冷的嗓音因为身子虚弱而有气无力,平白添了些慵懒,潺潺流水般流入耳中,说不出的悦耳,不是靡靡之音,墨宴听着却比往日在魔界听的小曲还好听。
他只坚持不过片刻便要醉倒温柔乡了一般,刚睁开的眼睛又在这清耳悦心的嗓音中缓缓闭上,眼看快要熟睡,头顶“邦”的一声。
柳折枝放下手指,见他受了惊吓在吐信子,顺手捏住粉嫩的蛇信子,“蛇蛇,要学心法,不许睡。”
你……柳折枝你是不是有病!
这日子没法过了!
把老子舌头放开!
墨宴气得要死,把他气成这样的人却还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模样,不因为他睡觉生气,也不疾言厉色训斥,只捏住蛇信子循循善诱,“蛇蛇要好好学,若是答应了便点点头。”
他又来这套,墨宴瞪着眼睛不肯动,下一秒柳折枝就扯着他的蛇信子手动帮他点头了。
“嗯,蛇蛇答应了,好乖。”
墨宴欲哭无泪。
刚来那日还要对他喊打喊杀的死对头魔尊,这下别说是耀武扬威了,最大的梦想就是安安静静做一条小蛇,一条正常的蛇,不用背心法修道的小蛇。
“方才你应当是都没听到,我们从头开始。”
柳折枝又开始从头逐字逐句给他念,念完又耐心讲解,还时刻盯着他的状态,发现他要闭眼就屈起手指对着蛇头邦邦两下,一个时辰下来墨宴都没有蛇样了。
往日闲来无事都是盘成一团休息,这回被放开了也直挺挺的仰面躺在桌上,哪像一条蛇,已经被折磨成了一滩蛇,恨不得化成水脱离柳折枝的魔爪。
“蛇蛇休息一刻钟,然后我们继续。”
这么快就继续?!
墨宴挣扎着爬起来,咬住他的衣袖疯狂摇头。
学不了,真的学不了,要不你杀了我吧,你要泡酒吗?我泡酒肯定好喝!
打架墨宴打遍六界少有敌手,性命垂危都不带哼一声的,唯独背书不行,比让他死了还难受,魔族就没有魔是爱读书的,都是靠修为说话,一言不合就开打。
但凡有魔说话文绉绉一点都要被整个魔族嘲笑一辈子,哪个魔不是张嘴闭嘴骂娘,就算不打架,光靠一张嘴都能骂遍正道,让正道毫无还口之力。
墨宴想不通,他堂堂魔尊,就算遭报应也是降下雷劫天罚,怎么就让他落柳折枝手里了,还每日不重样的被这么折磨,他罪不至此啊……
“蛇蛇也很期待么?”
柳折枝好像看不到他的摇头,还认真夸奖他,“我的蛇蛇果然勤奋好学。”
不是!老子不想学!
墨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柳折枝盯着看了一会儿,欣慰点头,“嗯,果然是迫不及待了。”
墨宴:??!
你他娘的从哪看出老子迫不及待的!
“既是如此,那便不休息了,现在就开始继续学吧。”柳折枝好整以暇的翻开书。
墨宴摇头的动作僵住了,下一秒就调转蛇头拼命往外爬,还没爬两下就被扯着尾巴尖抓回去了。
“蛇蛇走错了,心法在这里。”
柳折枝指尖在心法上点了点,这下墨宴终于发现了不对。
老子都想跑想的这么明显了,他真是没看出来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缺德的死对头一定是故意的!
墨宴气得都快冒金星了,蛇身立起来恶狠狠的朝他吐信子。
“嘶……嘶嘶嘶……”
以往吐信子都没声音,这回气得都开始自带声效了,可见他气的有多狠,甚至还为了反抗,嗷呜一口咬掉了心法的一个角。
可惜只有一页纸的边角,一个字都没咬掉。
然而柳折枝的注意力却是……
“蛇蛇能一边吐信子一边咬心法?好厉害。”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因为生气,蛇信子变得更粉了,甚至有点红,柳折枝看的好奇,伸手又把蛇信子给抓住了。
“这么可爱,这么软,不知道咬一下是什么感觉……”
墨宴听傻了。
什……什么玩意?你要咬什么?!
柳折枝是真的很好奇,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低下了头。
蛇信子被牙齿轻轻咬出的那一刻,墨宴眼里的惊恐达到了顶峰。
柳折枝咬我舌头?
人为什么要咬蛇信子?
气死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故意折磨我?
无数疑问从脑海里划过,即便被放开了,墨宴都保持着蛇信子没收回去的状态满眼呆滞。
“果然是软软的,和人的舌头挺像的,只是小了点,长了点。”
柳折枝面对蛇蛇彻底放飞自我,从前的几百年憋的狠了,现在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敢实践,甚至说完就把下巴搭在了桌子上,朝他也伸了伸舌头。
“蛇蛇要咬我的试试吗?”
粉嫩的舌尖调皮的在眼前晃了两下,眼看都要舔在自己蛇信子上了,墨宴瞳孔地震。
我的死对头……好像……是个疯的……
十八、我的死对头只有我能欺负
柳折枝很奇怪。
他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墨宴不知道这是他因为社恐,一直没人陪伴憋出来的,现在是在对着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兼灵宠放飞自我,只当他是疯了。
如果没疯,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好奇咬蛇信子是什么感觉?
他还真的咬了!
修为尽失,又时不时有点疯,没有自保能力,在宗门内被各种阴险小人欺负,还长着这么一张好脸……
墨宴在魔界待习惯了,也见多了各种美人红颜薄命,第一反应就是柳折枝现在这样,无论是被谁抓去做炉鼎都是个极品。
虽然是个男人,但他们正道玩的花,从前毕竟是折枝仙君,没了修为还有神魂可以被采补,而且……无论是身子还是这张脸,柳折枝都美得过分。
正道其实不比魔界安全,所谓正邪,不过就是正道坏事做尽但藏的好,能说会道,知道怎么利用世人言语洗白,而魔族不屑这些麻烦手段,做了就是做了,从不掩饰。
说到底乾坤宗也是个吃人的地方,只不过更隐秘罢了。
那柳折枝在这里怕是早晚要暴露这张脸,被关起来做了那生不如死的炉鼎。
墨宴眼珠乱转,几乎是下意识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柳折枝待在这里也活不好,那还不如跟他去魔界,至少他只是让柳折枝做个奴仆,报一报从前的仇,不会拿来当炉鼎糟蹋。
之前他想的带柳折枝回魔界还有条件,得让柳折枝先好好伺候他,给他养伤,心情好了才大发慈悲,现在却是直接敲定了,不管怎么样必须得带回去。
怎么说两个人从前也是在六界齐名的死对头,他的死对头只能他来折磨,让别人给欺负了算是什么事,这不是变相的打他的脸吗。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墨宴都开始琢磨到时候该怎么折腾柳折枝了。
他不是拿老子洗衣服吗?去了魔界就让他日日给老子洗衣服!
洗不干净就吊起来,用绳子绑个蝴蝶结,也让他尝尝倒挂着荡秋千是什么滋味!
“蛇蛇?”他一直不动,柳折枝有些疑惑,“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
墨宴没跟上他的脑回路,还没反应过来,蛇信子突然被舔了一下。
是柳折枝用舌尖舔的。
你……柳折枝你到底在干什么!
墨宴震惊到鳞片都立起来了。
这简直比咬还过分,跟舌吻有什么区别!
老子他娘的更脏了!柳折枝你不是人!魔的清白就不是清白了吗!
“蛇蛇抖什么?”舔一下他就整个身子抖一下,柳折枝玩上了瘾,捏着他的蛇信子不让收回去,然后就一下一下用舌尖拨弄。
这个做法确实像精神病,柳折枝自己清楚,但他都要死了,好不容易有人陪着玩,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只要有机会就要实践。
等他玩够了,就算放开了蛇信子墨宴都呆滞得合不上嘴了,蛇信子歪歪斜斜的露在外面,倒在桌子上被他气得直翻白眼。
好,很好,柳折枝你等着,等老子带你回魔界也这么对你!
舌头都给你玩破皮!
两个人一个放飞自我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该认真的时候又悉心教导修炼,一个疯狂记仇还被逼着读书写字,日子过得鸡飞狗跳,但又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可惜柳折枝修为没了,储物戒却还在,就注定没办法完全被当做不存在,平静的日子总会被贪得无厌的人们打破。
三日后白秋带着段承乾一起来了,柳折枝还在捏着蛇头教墨宴用嘴写字,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戴上面具伪装成自己在练字,还把墨宴又塞进了衣襟里。
有了上次的意外,那两人进门前他特意嘱咐了一句,“蛇蛇,饿了也忍一忍,不可乱咬,待他们走了便喂你喝血。”
墨宴暗自冷笑。
做梦去吧,你说不咬就不咬?
让你这几日差点玩死老子,老子这回两个都咬!
人还没进门他就在柳折枝左边胸口咬了一口,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又来了,柳折枝一边无奈他的顽劣,一边隔着衣物敲了敲蛇头当做警告。
虽是私密之处,但他不过是一条小蛇,柳折枝念着他没有坏心思,也就没过多计较。
还是先应付师尊与小师弟要紧。
“折枝。”段承乾人未到声先到,语气严厉的问责,“师尊来了都不出门见礼,为师平日便是这么教导你的?”
明知道柳折枝身子虚弱,他却还苛责一些虚礼,摆明了是在找茬。
墨宴气得松了口,又开始在心里痛骂这个老不死的。
可惜柳折枝不争气,真就闻声迎出去了,还对着段承乾见礼。
没说话,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但礼做的得很周到,段承干没让他起身,他就一直保持着见礼的姿势,身子弱得有些晃悠也没擅自起身。
柳折枝不愿多生事端,本就是怕麻烦,不想与人多交流的性格,只想赶紧把他们送走,再加上如今确实是难以自保,还有蛇蛇要保住,免不了做小伏低,言听计从。
但墨宴受不了这种气。
他也就是对柳折枝能忍一忍,毕竟柳折枝是他最欣赏的死对头,对别人他可忍不了,就是个张扬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许拜,你给老子起身!
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自曝神魂都能弄死他们,你把腰杆给老子挺直了!
这么被欺负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被压榨完宝贝他们只会更过分的对你!你他娘的是想被抓去做炉鼎吗!
他不能说话,便又去牙齿磨柳折枝胸口表达不满,弄得柳折枝控制不住颤了颤,这点微弱的反应被白秋看了去。
“师尊,快让大师兄起身吧,大师兄如今身子可虚弱了。”
白秋是段承乾最宠爱的小徒弟,甚至是整个乾坤宗上下一起宠着的,他的话段承乾几乎言听计从,闻言立刻让柳折枝起身,还有意敲打,“看看你小师弟,一心为你着想,你这个做大师兄的也不知道心疼他。”
说的委婉,但怎么算是心疼几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又是在帮白秋要宝贝,想让柳折枝痛痛快快的给。
柳折枝还是沉默,就这么沉默着拿出几件宝贝给了白秋,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个不争气的!跟我的能耐呢?
折磨我的手段呢!
墨宴差点被气死,又换了一边,这回咬了他右边的胸口。
这么下去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得寸进尺!
找个借口收回来,快点!不然老子给你咬掉了!
十九、我说,不给
蛇蛇今日怎么……如此胡闹……
柳折枝隐忍着快要出口的呼痛,安静等待搜刮完宝贝的两个人快点走,可白秋此次前来的目的似乎不止于此,收了宝贝还盯着他,视线一直在他胸口处徘徊。
“多谢大师兄,大师兄我好想你,早就想来看你,但是又怕打扰你休息……”
白秋边说边朝着柳折枝扑,段承乾在旁边看着,柳折枝又不好躲,皱眉被抱住后先是一阵反感,紧接着就觉得胸口有些不对。
白秋的手……
等他发觉已经来不及了,白秋直接大声说了出来,“大师兄,你养的那条蛇怎么又放在身上啊,他会咬人的。”
说完又转头去找段承乾,“师尊,你快帮帮大师兄,他养的蛇上次把我都给咬掉了一块肉,可别伤了大师兄啊……”
只这一句话,柳折枝便知道了他的目的,这是奔着蛇蛇来的,多年来一贯忍让的社恐,头一回对这个不敢得罪的主角冷了眼神。
“还有此事?折枝养的畜生竟然伤了你?”段承乾心疼的看了看白秋,语气关爱又担心,再看向柳折枝就是厉声呵斥,“折枝,你身为大师兄,怎能纵容畜生伤了师弟!”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墨宴松了口,尾巴尖也晃了晃。
笨死了,这俩人就是故意欺负你,你再怎么忍也没用,傻不傻啊,给了宝贝有个屁用,不是照样被步步紧逼。
“不是畜生。”柳折枝还是那句话,他的蛇蛇不是畜生。
自从穿书到这里,拜入师门,他头一回对这个师尊顶了嘴。
他知道,今日之事善终不了,白秋有备而来,就是想找蛇蛇报仇,要么他不惜代价护住蛇蛇,要么……蛇蛇被这两人带走,死路一条。
“那孽畜都敢咬你小师弟,不是畜生是什么?”段承乾横眉竖眼,“折枝,你敢忤逆师尊?”
柳折枝藏在袖中过的手紧了紧,没出声。
他是害怕跟人接触的,尤其是旁人对他很凶的时候,若是往日他定会即刻认错息事宁人,可今日他没有。
他这一退步,遭殃的便是他的蛇蛇。
墨宴不懂他心中在想什么,知道他如今没有灵力挡不住段承乾,在他胸口默默调动体内所有魔气和为数不多的灵力。
没事,别怂,给老子骂他!
出了事本尊给你兜着,老子就是虎落平阳,也绝对不会被这老恶犬欺了!
魔气才是墨宴的本源,也是他活命的根本,现在他眼都不眨一下,已经准备好用这保命的机会保下柳折枝了。
“折枝,将那孽畜交出来。”段承乾上前一步,一点没有师尊该有的慈爱,看柳折枝的眼神甚至有些阴戾,“纵容灵宠咬伤师弟,罪同残害同门,难不成你想去执法堂按宗规处置吗?”
他不喜欢自己这个首徒,柳折枝一直都知道。
这个将乾坤宗发扬光大的宗主,是靠着自己这个徒弟的修为才让乾坤宗成了修真界第一大宗门,声名显赫,却日日妒念丛生,恨一个徒弟比他修为高,抢了他的风头。
一边终日差遣自己为他做事,一边暗地里诸多为难。
柳折枝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计较,修道修心,这也算是磨炼心性,再者……他是真的怕。
“蛇蛇是我的。”这一次,柳折枝依旧害怕,却半步也不肯再退,语气坚定,“给不了师尊。”
要不是没有手,墨宴都想给他鼓掌。
对,就这么干!
老子罩着你,什么都不用怕,硬刚就完了!
几百年都言听计从的人,突然就这么硬气的忤逆,段承干和白秋都愣了一下。
“大师兄,你怎么为了个畜生气师尊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说错了?”
白秋依旧茶言茶语,看似帮柳折枝找借口,实际却拼命拱火。
果然,段承乾脸色更难看了,“柳折枝,你是要造反吗?将那孽畜交出来!”
往日他也不敢这么疾言厉色的,但如今柳折枝半点修为都没有,就是再怎么欺负也反抗不了,他才敢这么变本加厉。
但他低估了柳折枝对蛇蛇的感情,约定好相依为命的情谊,是柳折枝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点温暖,即便……
那只是一条连话都不会说的小蛇。
在柳折枝的沉默中,段承乾掌心已经汇聚了灵力,显然是要强抢了。
墨宴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正要动手,突然被一只手捏住七寸,从怀中拿出来扔到身后的书案上。
哎?!
柳折枝你他娘的干什么!
墨宴摔在书案上头晕眼花,挣扎着爬起来时只见柳折枝单手结印,眉头都没皱一下,生生逼出了几滴心头血,脸色苍白如纸,结印的速度却不断加快。
“我说,不给。”
四个字一字一顿,清冷的嗓音也变得冷冽凌厉,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云竹峰地动山摇。
以心头血催动阵法,无异于燃烧性命,墨宴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白衣白发的人缓缓凌空,看不出一点往日的虚弱,严严实实护住自己的蛇蛇。
“玄武,镇。”
轻飘飘的三个字,玄武神兽的形状冲天而起,覆盖整个云竹峰,也将段承干和白秋从殿内震出,摔落到山下。
玄武大阵,上古时期便用来镇守一界的阵法,即便如今柳折枝没有修为,也足够用它来镇守云竹峰了。
除非段承乾不惜一切代价破阵,否则今日起云竹峰便与世隔绝,再不受外人侵扰。
墨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空中那抹仿若能撑起天地的身影,眼里全都是欣赏和惊艳。
这才是他曾经认识的柳折枝。
那个与他打了五百年也分不出胜负的折枝仙君,即便没了修为,光是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奇门遁甲之术,也能长身玉立皎皎如明月,不让人近身分毫。
堂堂魔尊就这么被惊艳到愣在原地,眼珠子都快黏在柳折枝身上了,直到柳折枝一手掩唇没命似的咳嗽起来,人也晃悠着扶住书案。
墨宴吓坏了,赶紧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他肩头,看他不断咳血,急得慌了神。
你……谁让你为了护住老子不要命的!你他娘的是不是傻!
柳折枝你……你别死啊,你但凡撑住一口气老子也能给你救回来!
“别……咳咳……蛇蛇别怕。”
柳折枝想摸摸蛇头安抚他,可惜没了力气,只能无奈的看着,看蛇蛇吐着信子帮自己舔掉嘴角的血迹,费力的开口唤了一声,“倾云……”
一柄周身灵气萦绕的长剑凭空出现,随着主人的心念落在书案上。
“蛇蛇,这是我的本命剑倾云,我要睡了,可能要睡很久,你若等不及我醒来想离开,便带上它,免得被人……被人……”
话还没说完,柳折枝就昏睡了过去,身子落地的前一刻,墨宴化作人形将他接住,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不管魔气灵气,只要是自己有的便胡乱渡给他。
明知道柳折枝不会死,只是会沉睡很久,墨宴也还是这么做了,掏空了自己填补他体内的空缺。
至少……至少让这傻子早点醒,对,他得早点醒。
“老子心法还没学明白呢,你不醒谁来教老子!”
墨宴嘴上恶狠狠的,动作却异常小心,抱着人放在床榻上都尽量轻得不能再轻,生怕给磕了碰了。
二十、你得以身相许
墨宴没做魔尊之前就是个能惹事的,做了魔尊更是嚣张跋扈到处打架,伤自然是不会少受,所以自己也去学了些医术,怕的就是某日伤的太重丢了性命。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医术给他自己没用上,反而是他的死对头先用上了。
柳折枝修为散尽,身子本就亏空的厉害,之前渡了体内最后一点灵气给他,经脉中再无灵气,现在又以心头血强行开阵,那身子不能说和纸糊的一样,但也差不太多了。
墨宴趴在床边给他诊脉,越探那脉象眉头皱得越紧。
经脉碎了大半,金丹也有了裂痕,也就是柳折枝神魂够强大,会陷入沉睡去保命,换了旁人只怕是要当场殒命。
倒也不是不能养,只是现在他没这个能力,除非立刻让柳折枝堕魔,将养个百年还是能好些的,可问题是柳折枝心中无杂念,根本不可能堕魔,魔气入体也只能是吊着命。
墨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是想自己去保柳折枝的,奈何不会说话,事先没说清楚,倒成了让柳折枝护着他了。
“你说说你,都要活不起了还逞什么能啊,就非得开阵封山?别的法子也不是没有,你弄这么大阵仗,你……气死老子了!”
倒不是墨宴非要数落他,而是柳折枝实在太不爱惜他自己的身子,打退段承干的方法太多了,柳折枝非选个对身子损伤最大的。
这人就是不在乎生死,能不能活,怎么活,全都不在意,这些时日的相处墨宴早就看出来了,柳折枝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死,后事交待得清清楚楚。
就像这回,怕是已经做好了不会再醒的准备,连本命剑都给他了。
折枝仙君的本命剑名为倾云,剑如其名,在柳折枝手里当真能一剑倾云,令天地变色。
不过那都是柳折枝在六界威名远扬之后了,墨宴第一次听说这把剑,还是在年少时溜出魔界到人界闲逛的时候。
他在酒馆中偶遇三三两两的修士在议论乾坤宗新得的神兵利器,说是给了宗主段承干的首徒,那位首徒拿去做本命剑,还给起了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倾云。
像个人名,光听名字就觉得美,起这个名字的人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觉得好奇,但又不好去乾坤宗看,喝了几杯酒正准备出门,酒馆中突然一阵骚动,有人嘴里说着“就是这个”,他愣了一会儿才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看到了一个白衣墨发的背影,御剑而行,匆匆而过。
那时候他还不会形容这个场景,只记得那个少年仿佛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清冷气质,光看一个背影都觉得少年不食人间烟火,长身玉立仙风道骨,好看得紧。
等他年纪渐长,慢慢的学了一个能准确形容当时看那一眼后的感受——
惊为天人。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柳折枝,回魔界就打探了身份名字,再然后就是想去偶遇,最后没做成朋友,反而打起来了。
过去的五百年他都觉得柳折枝高傲得过分,所以动不动就跟柳折枝打架,偶尔还故意弄坏点柳折枝身上的东西,有时是撕了衣袖,有时是弄些尘土脏了那纤尘不染的白衣。
他就想看看柳折枝会不会气急败坏,可惜五百年里一次都没有,而且不管他怎么拼命修炼,始终都只能打个平手,赢不了。
正道修炼可比魔族困难得多,他更是魔族修炼速度最快的天骄,柳折枝能一直跟他平手,可见勤奋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现在沉睡在他眼前,没了修为,青丝化了白雪,被师门欺负又不给医治,任其自生自灭,脆弱得好像风一吹就能散了。
墨宴没来由的恼火,比他知晓自己是被手下人勾结正道暗算的时候还要愤怒。
“何必呢……”
指尖捻了一缕柳折枝的白发,墨宴轻叹一声,为柳折枝不值。
“倒不如当年就跟我回了魔界,在正道混成这样,功劳苦劳都没摊上,你就这么死了都没人管你。”
柳折枝根本就什么都听不到,他却自己在那说得起劲,最后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柳折枝,这回算是我救了你吧?”
“你救我就处理伤口喂点血,我救你可要费不少劲,我日后还得给你养身子续命,那我也太亏了吧,你是不是得以身相……嘶……好像不是用这个词。”
墨宴仔细想了想,“就是……得知恩图报,你得跟我回魔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得听我的。”
这回对了,具体做什么他还没想好,反正就是先带回去再说。
“你要是不说话,不反对,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这是墨宴跟柳折枝学的,柳折枝对他用的时候他觉得柳折枝有病,现在反过来他可太快乐了。
“没说话,那就是答应了,不错,算你识相。”
下半身已经因为渡魔气填补柳折枝的亏空虚弱到化成了蛇尾,墨宴欢快的摇摇尾巴尖,趁着还能勉强维持人形,胡乱拔了好些鳞片化作魔气喂给他。
“先护着心脉,等我缓一缓,睡醒了再琢磨怎么让你早点醒。”
蛇尾都快被薅秃了,不停往出冒血,墨宴满头都是冷汗,话音还没落就再次变成一条小蛇,盘在柳折枝手边睡了过去。
没了鳞片疼是疼,但他睡得挺安心,大把的魔气喂进去,还都是他的鳞片,可比柳折枝绑什么姻缘红线靠谱多了,魔气在柳折枝体内不会散去,日后无论柳折枝在哪里他都能找到。
还有什么事比能掌控死对头的自由更开心呢?绝对没有!
啧啧啧,柳折枝你也有今日,这心里可真舒坦啊……
墨宴连做梦都全是美梦,有使唤柳折枝给他洗衣服的,有把柳折枝绑起来荡秋千的,还有把柳折枝气得跳脚,看柳折枝无波无澜的眸子里全是怒气,他在旁边笑到直不起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美梦突然变了画风,柳折枝洗了两下衣服突然大口大口的吐血,吓得墨宴一下就醒了,第一反应就是看旁边还在沉睡的人,发现没吐血这才放了心。
还好还好,只是梦,不然真给累到吐血累死了就糟了。
墨宴吐着信子看看柳折枝消瘦了许多的轮廓,越想越觉得不太行。
他现在这样估计洗衣服都费劲,搞不好真能吐血,洗衣服什么的就算了,再说了,他那手那么好看,洗衣服也太浪费了。
算了算了,等真回了魔界,我再想点别的事折腾他。
现在还是我先养着他吧,他这身子得好好养,可不能给养死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