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的魂魄虽被强行拘回,温养于本命魂玉之中,但命脉已断,再无重回□□的可能,而今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只要暂无魂飞魄散,一切就还都有可能。
谢旻宁刚想松一口气,将萧景珩尸首收入储物囊中后,试图调动灵力调和体内内力,却发现体内灵力正在溢散,无法凝聚。
谢旻宁自觉有诈,弹指后一个印结便在脚下显现。
很显然这个法阵是早就布下的,只是她刚才一心想着护住萧景珩的三魂七魄而并未过多在意。
而今见她灵力耗尽过半,这才被人催动意图困住她。
“区区法阵就想困住我,莫过于天真点了吧。”
谢旻宁将魂玉收入额间,阖眸念起法咒,只一息间将方圆十里内夷为平地,法阵也随之消散。
谢旻宁冷冷望着眼前一片废墟,凌空踏步,亦步亦趋。
“王妃刚来,何故这么急着走?”
谢旻宁俯首,却见杜晦手摇羽扇,立于下首。
“是你?”
谢旻宁微微眯眸,原是眼前人的算计,难怪第一眼见他便其不怀好意。
“一介凡夫俗子,难道还想着螳臂当车?”
杜晦并未急着接话,只是于面前捻动指尖,只见那张面皮被扯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谢旻宁见到薛睿眼神显然一怔,没想到他不仅还没死,还学会了道法。
他的左眼已经恢复如初,只是不断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中逸散而出,很显然是他灵根浅薄,无法承受深厚道行而产生反噬。
谢旻宁自然也看出了他一切道法的来源是他胸腔内的那颗魂玉,而那魂玉散发出的灵力和清玉的别无二致。
看来薛睿是吞了清玉的魂玉,并将他的道法占为己有。
“谢——旻——宁——”
薛睿将手上羽扇扔到一边,神色嚣张地望着悬于空中的谢旻宁,并伸出手直勾勾指着她。
“河关你扣我一只眼,今日我不仅要你的命,还要将你这具躯壳炼成我最得意的傀儡,让你日日夜夜只能跪伏在我脚下,任由我把玩驱使。”
谢旻宁并未说话,只是冷冷望着笑得逐渐发癫的薛睿。
“你吞了清玉的魂玉,确实能得一时之力,但终归不是自己的道行,你又能发挥出几分其中真力。”
话音刚落,谢旻宁也不客气,单指一勾,无数冰棱拔地而起,将薛睿刺了马蜂窝。
“不过,倒是方便了我杀你,毕竟有了清玉本命魂玉的你已经算不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了。”
薛睿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他面上因疼痛而扭曲,但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
“你说得没错,我是没能力用,但……如果是魂玉的主人呢……”
话音刚落,谢旻宁神色一凝,反应过来的她连忙驱动桃木剑朝着他胸膛间的魂玉刺去,却被薛睿单手抓住。
原本已经癫狂的薛睿却在片刻间敛住了笑,将手臂直接从被刺住血肉的冰棱上拔出,单手抓住了刺到面门前的桃木剑。
“小丫头,又见面了。”
谢旻宁整个人倒吸口凉气,清玉的道法,她交过手的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是道行全盛的时候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前辈。”
谢旻宁自知能屈能伸,对着被清玉附身的薛睿拱了拱手。
清玉自然不吃这套,若不是谢旻宁一行人,他何至于如此。
就好似是感受不到疼痛般,清玉将被冰棱钉住的手脚都从其中硬生生抽出。
冰棱撕裂皮肉,血顺着衣袍流了一地。
清玉将三魂六魄抽放到魂玉中,薛睿这具身体于他而言便是附身之躯,他自然感受不到这副身体的任何伤痛。
再者薛睿能拿到清玉的魂玉指不定使了什么腌臜手段,不是因为现在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清玉保不齐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薛睿。
清玉拖着满是血窟窿的身躯,两指并于嘴间,随着咒语的念出。
天地间展开两道法阵,将谢旻宁罩于其中。
谢旻宁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血气,指尖法诀疾变,周身泛起一层淡色的护体灵光,试图抵御那双重法阵叠加带来的磅礴压力。
“我从前能杀了你,现而今依旧能。”
谢旻宁声音冷冽,即便身处劣势,她的气势亦不容小觑。
清玉见她这般嘴硬,也不开口,而是张开双手,将两掌合并一处,天地间的法阵一上一下,如同巨大的磨盘,开始缓缓合拢。
上方法阵更是垂下万千道漆黑锁链,如藤蔓般缠绕起她的身体,似要将她吞噬。
锁链绞杀,煞气侵蚀,双重打击之下。
谢旻宁终是不堪重负,她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红。
体内的灵力本就因救萧景珩本就耗半,此刻面对这显然是蓄谋已久的复合杀阵,更是捉襟见肘。
她勉力支撑,袖中符箓激射而出,化作道道雷霆轰向四周锁链与煞气,却大多如同泥牛入海,仅能稍稍阻滞其攻势,无法真正破开阵法。
就在这时,一道红雷乍击,撕破防御,直击她的身体,她身形一个踉跄,护体灵光瞬间黯淡大半,肩胛处传来骨头欲裂的剧痛。
就在谢旻宁咬牙硬抗,思索破局之法时,魂玉之中,萧景珩焦急而清晰的神念传递而来,直接响彻她的识海。
“旻宁,切莫与他硬碰硬,听我一言,假意不敌,卖个破绽。”
谢旻宁心神一震,手中法诀微滞,险些又被一道红雷击中,她只能假整以待,以神念疾回。
“假意不敌,此人恨我入骨,若露败象,他必下杀手。”
“正是要他以为胜券在握,你细想,清玉对你,而薛睿却想将你炼作傀儡,但这具身体的主魂终究是薛睿,若清玉要杀你,薛睿必会激烈反抗,此时鹬蚌相争,便是渔翁得利。”
谢旻宁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萧景珩的意图,此法风险极大,但确是眼下死局中唯一可能翻盘的缝隙。
“到时候只要用桃木剑刺入薛睿的胸膛,便可一箭双雕。”
谢旻宁一边艰难抵挡着愈发狂暴的攻势,一边飞速思索。
桃木剑确是这类邪魂的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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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但清玉感知敏锐,自己稍有异动必被察觉。
“你我已算计过清玉一次,这次他定然会倍加小心,若是一次刺不中,你我只怕都会没命。”
“你别忘了还有我,你将我的魂魄渡入桃木剑,我操控它杀了薛睿。”
将萧景珩的残魂渡入桃木剑,此举无疑会让他承担巨大风险,若一击不中,或桃木剑被毁,他很可能随之彻底消散。
谢旻宁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没有时间犹豫了,旻宁信我,这是唯一的机会,否则你我今日皆要葬身于此!”
就在这时,护体法阵尽碎,无数红雷打入她的体内,谢旻宁青绿长袍被雷光灼烧,浑身鲜血淋漓。
没有任何迟疑,清玉催动手上的桃木剑幻化成无数剑影朝着谢旻宁就要刺去。
“去死吧——”
就在无数桃木剑要被驱出的那一刻,脸上那属于清玉的冷漠残忍瞬间被另一种极端狂躁的表情所取代。
“不,不能杀她,她是我的,我要把她炼成傀儡,永远匍匐我身下。”
薛睿的声音尖锐地咆哮起来,与清玉的残魂激烈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清玉的残魂显然没料到薛睿会在这个时候犯贱,双手抓着头怒吼起来。
“废物,滚开,此女不除,后患无穷。”
就这么一刹那的僵持与内斗,使得眼前人的动作出现了迟滞。
而就在谢旻宁被雷贯身之际,谢旻宁将萧景珩的魂魄打入桃木剑内。
“就是现在,萧景珩。”
原本化作无数剑影的桃木剑此刻凝作一道惊鸿,其上蕴含的纯阳雷霆之气与萧景珩凝聚全部魂力催发的决绝剑意完美融合,调转方向后精准无比地刺入了薛睿胸口膻中穴的位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薛睿脸上那混合着贪婪与暴戾的表情凝固了。
桃木剑尖穿透衣物,刺破皮肉,将正中隐藏在胸腔之内的魂玉一把刺碎。
薛睿那泛着黑气的左眼在那一刻消散不见了,连带着右眼也迷糊了。
他低头看了眼,将身体贯穿的桃木剑,又抬眼瞟了下踉跄站起身的谢旻宁。
而后直挺挺向后倒到地上,未阖上的右眼望着天上的星辰。
他忽然觉得这片天好像母亲在世时带他躺在草地上看的那片天。
好像再多看几眼,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随着魂玉被毁,天地间那两道庞大的法阵,随即寸寸碎裂并紧跟着消散不见。
谢旻宁强提最后一口气,用魂玉将桃木剑里萧景珩的魂魄抽回。
萧景珩见薛睿终是死了,不免面上喜色。
“我们成……成功了……”
谢旻宁也长疏了一口气,神色多了些许放松。
“你的命脉被毁,要想复活,需要找到办法重续命脉,或许我们需要回不周山一趟了。”
萧景珩想到又要见到浊石那个老东西,不免脸色一阵纠结,但见谢旻宁神色倦怠,又心生怜悯。
“其实像我这么卑劣的人,不值得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