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
听到谢长生又喊了一声,苏梦迅速回神,瞪了他一眼,“你话真多!
不是说你看不起我等凡人吗?
请继续保持你高冷的形象,冷静你的头脑,或许......”
她凑近了说:“我们有麻烦你了。”
谢长生僵了下,凝视苏梦几秒,吐槽:“和你在一起怎么就这么危险呢?说说看,你到底冲撞了哪路神仙?”
苏梦一脸郑重,“我不是说笑的,今晚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危险!”
那人有枪,肯定不是造船厂的工人。
他们混进来是想干什么?
苏梦用笔记本拍了下谢长生,悄悄地和他商议,“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上报?”
“我看不必了。”谢长生忽然出手,拉着苏梦就朝研发车间跑,“快躲!”
夜色朦胧,厂区昏暗的路灯下,三个穿着工作服、带着口罩的人突兀地出现屋檐的阴影下,鬼鬼祟祟的。
“快跑!”苏梦反手就拉住谢长生跑,几乎跑出了残影。
谢长生还没回神,就被苏梦带起跑得飞快,耳旁是猎猎风声,双脚好像也不是自己的,它们有自己的意识,跟随着苏梦的力量向前哒哒哒地跑。
“快让开,我来开门。”
谢长生回头看了眼已经跟到车间门口的人,慌乱催促。
苏梦冷声:“来不及了。”
话落,枪声响起。
子弹擦过苏梦的头顶,击射在铁皮门上,溅起的火星子落在她拉扯锁头的那只手上。
好在躲子弹的时候,锁头也顺势被拉断。
苏梦一把将谢长生推进门内。
“砰”的一下关紧了门。
外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枪声。
还有工人慌乱的尖叫声。
谢长生瘫坐在椅子上,惊恐地摸向头顶,“刚刚子弹从我头顶飞过,我都闻到头发焦糊的味道了。好险!”
苏梦贴在门边,凝神静听,“嘘!有脚步声过来了。”
闻言,谢长生跳起来,搬起椅子就要堵门,小声嘟囔:“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
话没落音,神色大变,身子都僵硬了,“他们停下来了。”
脚步声就停在他们的门口。
过道里的枪声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甚至还能听到子弹穿透皮肉的撕裂声。
谢长生吓得脸色煞白,两股战战,但不忘挡在苏梦身前。
苏梦深知,如果歹徒暴力破门,这么一扇铁皮门是经不起他们一脚的。
而这间房没有第二个出口。
他们只能乞求歹徒能早点离开,或者有人来救他们。
然而,老天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诉求。
“嘭”的一声震响,铁皮门变形了。
露出了一个豁口。
苏梦抬眸就对上一个拿着枪、戴着口罩的人,他手里的枪口还冒着青烟。
她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枪。
门外的人砰然倒地。
而苏梦隐藏在衣袖里的手枪也被收进了空间。
速度快得她好像从来没开过枪。
谢长生疑惑地回头,“你开枪了?”
苏梦恍若未闻,拉开门就捡去起地上的枪。
可就在她起身的时候,从不远处的转角传来一声低呵声:“别动!放下枪。”
苏梦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这么衰呢?
才冒头就被盯上了。
她听到了枪支上膛的声音,乖乖地放下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视线沿着他的裤脚缓缓上移,弱弱出声:“我......没动。”
可当她越过口罩,看到来人从右边额头斜飞到左眼角下的疤痕时,呼吸一滞,心脏痉挛,浑身冰冷。
她绝望地闭了下眼,垂下脑袋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不就是苏老太子爷养的那个杀手吗?
刀疤男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一直在跟踪自己?
苏梦心思千转百回,却从不敢放松警惕。
刀疤男显然认出了苏梦,嗤笑:“原来真是你呀!
钟婉柔那贱人说你到了周市造船厂,我还不相信,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苏大小姐,别来无恙呀!”
苏梦盯着他,极力克制内心的恐惧,缓缓站起来,颤声质问:“苏老太子爷被钟婉柔害死,你不给他报仇,反而听从了钟婉柔的使唤。
你就不怕你的旧主子从地下爬出来拔你的皮?”
刀疤男依旧持枪对准了苏梦,一步步靠近。
断成两截的眉头抽动了一下,活像一条蜈蚣蠕动。
他声音冰冷,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凌一般,寒冷而尖锐,“废话少说!羊城的货是不是你接走了?拿来!”
“羊城的货?”
原来是为了羊城的那批货物而来。
苏梦放下双手,无辜地看向他,“什么货?是苏老爷子告诉你的,还是钟婉柔告诉你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苏家在羊城有什么货?”
嘁!一个苏老太子爷圈养的杀手,竟然命令她这个正主了。
苏梦垂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动,无色无味的粉末飘洒出来。
“你找死!”刀疤男凝视着她,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在不断地收缩,似乎下一秒,子弹就要从黑洞洞的枪口飞射出来。
苏梦拧着眉头,紧张地盯着他,努力站稳身子,脸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而那枪口却在她视线里越来越大。
她甚至能闻到枪口残留的硝烟味。
“你说,或者不说,今天都得死。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拿到你家祖传的水滴形吊坠也是一样的。”
刀疤男嚣张地将枪口抵在她的眉心,手上一用力,苏梦就被推得后退了一大步。
后背“嘭”的一下撞在了墙上。
生疼!
她眉头狠狠地皱了下,小脸紧绷,饱满绯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苍白的直线。
喉咙里响起“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反而冷静了,不再恐惧。
“是钟婉柔告诉你的吧。”她说的是肯定句。
继而,她讽刺地笑了,“我想,你也是这般用枪逼她了吧?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她耍了你?
他们一家霸占了我苏家,就差将苏公馆的地皮也带走,会留给我什么祖传吊坠?
呵呵!被人当枪使而不自知,你也太可怜了!”
刀疤脸眼睛微眯,眼里喷射出三丈高的怒火,额角的青筋如一根根蚯蚓,配上他那道狰狞的疤痕,更加的可怖!
“你们都该死!”
他恼羞成怒,咆哮时手臂颤抖,手臂上的青筋蜿蜒在他鼓起的肌肉上,一起一伏到手背上、手指间。
随着他的怒吼,枪支更加用力的抵住苏梦的眉心,枪口的边缘陷入了苏梦的皮肉。
他狞笑着收紧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冷冷地看着苏梦,一字一句的说:“只有我配享用苏家的一切,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警惕地侧头看向了车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