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透时,方绪白的琥珀色瞳孔已在密道深处亮起——社畜自带的危险感知像老旧警报器,总在暗处先一步扯动神经。
方绪白蹲在罗文的肩甲上,爪子无意识抠着对方棕发下的护肩,鼻端萦绕着潮湿石壁的霉味,还有奎兰斗篷上若有若无的精灵草药香,那香气清苦里掺着点甜,像写字楼茶水间里泡了半片薄荷的凉白开。
“这里的魔纹比上次在古藤城见的更密。”罗文的声音压得很低,绿眼在火把光里映出细亮的光,他左手扶着密道壁,指尖蹭过壁上凝结的水珠,右手攥着剑鞘,指腹反复摩挲着鞘上那枚树脂封着的花瓣“护”字——那是第四年花丘村小孩送的,如今边缘已被摩挲得发亮,树脂里的花瓣还保持着当年的嫩黄,像被时光冻住的春天。
方绪白蹭了蹭他的耳垂,尾巴扫过他颈侧,提醒他注意头顶垂落的石钟乳——三天前在沙砾镇,就是这双绿眼没放过沙暴里藏着的断木,才护住了抱着布娃娃哭的迷路小孩,那时罗文的护肩还沾着沙砾,却先把小孩护在怀里,说“别怕,跟着我走”。
奎兰跟在身后,浅金发被密道风拂得贴在脸颊,蓝眼紧盯着罗文后背的魔法布。
那布是罗文前一晚就着篝火缝的,用了第五年在石漠村换来的魔蚕丝,针脚密得像织网,边角还绣了半朵精灵花——方绪白记得罗文缝到后半夜,指尖被针扎破,血珠滴在布角,他却只是把血珠轻轻蹭开,说“这样能让魔法更贴合奎兰的气息”,当时篝火的光映着他的侧脸,绿眼里的认真,比当年改最后一版PPT时的自己还专注。
此刻奎兰的木杖尖正泛着淡蓝微光,每走三步就往石壁上点一下,“是暗属性魔纹,会吸魔法能量。”他的声音沉稳,“不过罗文先生的布……”他抬手碰了碰斗篷下摆,魔蚕丝布正像第二层皮肤般裹着斗篷,连布料摩擦的声响都轻了,“连我斗篷上的草药香都没漏出去,魔纹嗅不到人气。”
“少磨蹭。”西拉斯的声音从最后传来,黑发红眼在暗处像淬了火的铁,他扛着盾走得磕磕绊绊,盾面的“护”字刻痕里还嵌着去年雪山村的冰碴,化了又冻,冻了又化,竟在铁上留下了淡白的印子。
方绪白回头时,正看见他抬脚踢开一块松动的石头,动作粗粝却精准——这矮人总把细心藏在骂骂咧咧里,就像第三年在青稻村,嘴上笑它追着蝴蝶添乱,却第一时间递来小铁铲,让它挖田埂边的蒲公英,说“猫都爱啃这玩意儿”。“再慢下去,等魔王醒了,咱们连他的床帘都摸不到,还护什么村子。”西拉斯的红眼睛扫过方绪白,突然伸手把它从罗文肩上捞下来,塞进自己怀里,粗布衣襟裹着方绪白,带着打铁后的温度,“你这猫毛掉得到处都是,别沾了罗文的护肩——他昨天还对着护肩擦了半宿,说挥剑时沾了毛会滑手,比我那打铁的锤子还金贵。”
方绪白没挣扎,反而往西拉斯怀里缩了缩——这矮人怀里总有股暖烘烘的铁屑味,比罗文的肩甲暖些,像冬天工位下的暖脚宝。它的瞳孔忽然收缩,琥珀色的光在暗处亮了亮,爪子猛地挠了挠西拉斯的衣襟:“喵!”(左边石壁后有活物,是魔虫!)
罗文几乎是瞬间停下脚步,剑“唰”地出鞘,剑气带着冷光,绿眼冷得像雪山村的冰湖:“奎兰,左翼设防。”
奎兰的木杖立刻横在胸前,淡蓝光晕像水纹般扩散开来,“是噬木魔虫,会啃魔法道具,上次在古藤城见过!”他话音刚落,石壁突然“咔嚓”裂开,十几只半掌大的黑虫涌出来,口器泛着腐蚀魔法的紫光,爬过的石壁都留下了淡淡的黑痕。
方绪白从西拉斯怀里跳出来,猫身在空中扭了个灵活的弧度,爪子带着金粉拍向最前面的魔虫——他没忘,第六年在古藤城,就是这爪子抓掉了偷袭奎兰的魔蛛腿,那时奎兰的木杖还断了半截,抱着它的手都在抖。
“别硬来!”罗文的剑风扫过,剑气劈中三只魔虫,虫尸落在地上瞬间化成黑烟,却没伤到石壁分毫,“它们怕火,西拉斯!”
西拉斯立刻把盾往地上一砸,盾面“护”字突然发烫,铁柄都暖了,他从腰间摸出打火石,“咔嗒”一声点燃松脂,火星子溅在盾沿,“奎兰,把你那能烧的草药往火里丢!别磨磨蹭蹭的!”奎兰反应极快,从斗篷口袋里抓出一把干燥的火焰草,草叶还带着阳光晒过的脆感,木杖一挥,草药精准落进盾边的火里。
瞬间,带着草药香的火焰腾起半人高,橘红色的火舌卷着清苦的香,魔虫遇火就像雪遇烫水,滋滋冒黑烟,连叫声都细弱得像被掐住的蚊子。
方绪白蹲在西拉斯的盾顶,看着三人配合——罗文的剑负责格挡漏网的魔虫,剑尖的寒光像他眼里的坚定;奎兰的魔法控制火焰范围,淡蓝光晕裹着火舌,不让火烤到石壁;西拉斯则举着盾把火焰护成屏障,红眼睛盯着虫群,连眉峰都皱着。
这场景让它想起第一年在边陲镇,那时罗文还不敢提骑士团的事,说起被摘徽章时,绿眼里的光都暗了;奎兰躲着人类小孩,连递来的麦饼都不敢接;西拉斯对着盾偷偷抹眼泪,说没护住矿坑的老马克;而现在,他们的动作像刻在骨子里的默契,比当年部门团建时的协作还流畅。
“好了,虫都清干净了。”罗文收剑时,绿眼扫过奎兰的木杖,又落在西拉斯的盾上,最后停在方绪白身上,“没受伤吧?”方绪白跳回他肩上,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脸,毛茸茸的尾巴尖蹭过他的颧骨,算是回应。
奎兰蹲下来检查木杖,发现杖尖的蓝光没弱,松了口气,指尖碰了碰杖身的木纹:“还好罗文先生的魔法布护住了斗篷,不然草药会被魔虫啃光,这火焰草在石漠村找了半天才凑够一把。”西拉斯把盾扛起来,盾面的火还没熄,他却满不在乎地拍了拍,铁屑跟着火星子往下掉:“这点火算什么,当年在铜匠镇,水兽的口水比这烫多了,我还不是扛着盾把它赶跑了。”
密道尽头隐约传来城门开启的沉重声响,方绪白的瞳孔再次亮起——这次不是危险,而是一种更复杂的预感,像自己接到重要项目时的紧张,手心发紧,却又像看到团队交出完美方案时的踏实,心里暖烘烘的。
出密道时,正好赶上山村的播种祭。村民们在田埂上撒麦种,金黄的种子落在湿润的土里,像撒了一地碎星星,老阿婆的木瓢挥着,麦种簌簌往下掉,嘴里还哼着小调。奎兰的脚步慢了下来,蓝眼盯着那些麦种,指尖微微动着——方绪白记得,第一年在荆棘谷,他帮村民催麦种时手都在抖,生怕魔法用重了伤了芽,现在却敢主动走到田埂边,接过老阿婆递来的一小袋种子,袋子上还绣着朵小雏菊。
“要试试吗?”老阿婆笑着说,皱纹里都藏着暖意,“你们护了我们这么多次,从魔狼到沙暴,也该沾沾丰收的喜气,麦种沾了你们的手,长得才壮实。”
奎兰的耳尖红了,却没像以前那样往后躲,反而学着老阿婆的样子,把种子往土里撒,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土地。
方绪白从罗文肩上跳下来,叼起一粒麦种,往奎兰的手心送——它记得奎兰喜欢甜的,麦种炒熟后有股焦香,第五年在石漠村,西拉斯就偷偷在篝火边给奎兰炒过,还说“这玩意儿比你那草药好吃”,结果自己偷吃了大半。
“谢谢。”奎兰接过麦种,指尖轻轻碰了碰方绪白的耳朵,指尖带着草药的凉,蓝眼里的光比播种祭的太阳还暖,“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连我想吃炒麦种都清楚。”方绪白蹭了蹭他的手心,心里却在吐槽:社畜哪能不知道同事的小心思,当年在写字楼,连老板皱眉的弧度都能预判下一步要改的方案,更别说奎兰这写在脸上的小念头。
西拉斯靠在田埂边的老树上,黑发红眼盯着奎兰,嘴角却偷偷翘了翘,他从怀里摸出块烤麦饼,饼上还沾着点芝麻,丢给罗文:“别盯着薇薇安看了,先垫垫肚子——等会儿撞城门,没力气可不行,总不能让薇薇安替咱们扛盾。”罗文接住麦饼,掰了一半递给奎兰,自己咬着另一半,麦香混着芝麻的香在空气里散开,绿眼扫过远处的魔王城方向,那黑色的城楼在远处的雾里若隐若现:“城门的魔纹应该和密道里的是同一种,西拉斯的盾能扛住魔纹的反噬,奎兰的魔法负责削弱魔纹力量,方绪白……”他看向蹲在奎兰脚边的猫,琥珀色的瞳孔亮着,“你负责找城门的薄弱点,你的危险感知比我们都准,上次沙虫藏在地下,也是你先发现的。”
方绪白“喵”了一声,算是应下——打不过就跑是社畜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但“必须完成任务”是加班加出来的职业素养,更何况,现在的任务不是老板画的饼,不是冷冰冰的KPI,而是护着身边这三个家伙,是罗文护肩里藏着的花瓣,是奎兰斗篷上的草药香,是西拉斯盾上没化的冰碴。
午后的太阳升到头顶时,魔王城的黑色城门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城门上刻着扭曲的魔纹,泛着不祥的紫光,像爬满了毒藤,城门缝里渗出的魔气让方绪白的毛都竖了起来——比第二年雾林村的瘴气难闻十倍,比第五年沙虫的腥气还恶心,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紧。
“准备好了?”西拉斯把盾举到胸前,黑发红眼变得锐利,像淬了火的铁,盾面的“护”字在阳光下发烫,铁柄都暖得烫手,他回头看了眼罗文和奎兰,声音比平时沉了些:“这次,我不会让你们出事,我的盾比矿坑那时结实十倍。”
罗文握紧了剑,指节都泛了白,绿眼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坚定:“我的这剑,不会再软。”
奎兰的木杖尖亮起淡蓝微光,光比平时亮了些,浅金发在风里飘着,像刚抽芽的柳条,蓝眼坚定得像古藤城的断壁,经历过风雨却没塌:“我的‘林’,已经不是北方森林的古树了。”
方绪白蹲在西拉斯的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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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瞳孔盯着城门的魔纹,紫光在瞳孔里映出小小的影子,他突然跳起来,爪子指向城门左侧——那里的魔纹比别处淡,线条也有些模糊,是薄弱点,就像当年改PPT时,总能一眼找出老板没说出口的修改重点。
西拉斯立刻会意,扛着盾就冲了过去,“喝!”的一声,盾面狠狠撞在城门上,铁与石的碰撞声震得田埂上的麦种都抖了抖。
“轰隆——”城门晃了晃,魔纹的紫光骤亮,像被激怒的毒蛇,西拉斯的手背青筋暴起,红眼睛死死盯着盾面,指节都泛了白:“奎兰!快用魔法削弱它!我快扛不住了!”
奎兰的木杖挥出,淡蓝魔法像藤蔓般缠上城门,精准裹住左侧的魔纹,光与紫光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魔法在被魔纹吸收!但罗文先生的魔法布……”他突然顿了顿,发现自己的魔法竟比平时稳,没有像以前那样被暗属性魔纹吸得发虚,“布在帮我稳住魔法,魔蚕丝在跟着我的气息转!”
罗文的剑砍向城门缝,剑气劈中魔纹,紫光闪烁了一下,像被掐灭的烟头。
方绪白趁机跳上城门,爪子挠着薄弱点的魔纹,社畜的危险感知让它避开了魔纹反击的紫光——就像当年在雪山村,避开冰魔突然射出的冰刺那样,连脚步都算得刚刚好。
“再加把劲!就快破了!”西拉斯的吼声里带着沙哑,盾面的“护”字烫得能烙手,他突然感觉到怀里有东西掉出来,低头一看,是奎兰刚才没吃完的那粒麦种——不知什么时候沾在了盾上,还带着点奎兰指尖的草药香。
就在这时,城门的魔纹突然炸裂,紫光像碎玻璃般散开,城门“吱呀”一声被撞开,灰尘漫天飞。
西拉斯喘着气,扶着盾杆蹲下来,低头看向盾面,却愣住了——那粒麦种沾在“护”字的刻痕里,竟在魔纹炸裂的瞬间,发了芽。嫩绿的芽尖顶着水珠,在阳光下晃了晃,像刚睡醒的小虫子,还带着点湿润的土气,芽根缠着“护”字的刻痕,像是抓着不放。
方绪白跳回西拉斯的肩甲,琥珀色瞳孔盯着那粒麦芽,突然觉得眼眶发热——社畜在写字楼里看惯了KPI和报表,看惯了老板的脸色和同事的竞争,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一粒发芽的麦种心动,为这在魔纹余烬里冒出来的绿芽,心里暖得发疼。
方绪白蹭了蹭西拉斯的红发,尾巴扫过罗文的剑鞘,又碰了碰奎兰的木杖,像是在说:看,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罗文走过来,绿眼落在麦芽上,嘴角露出久违的笑,那笑不像平时那样浅,而是从眼里溢出来的,暖得像播种祭的太阳:“看来,连麦种都想帮我们,知道我们要护着后面的村子,要护着彼此。”
奎兰蹲下来,蓝眼盯着芽尖,指尖轻轻碰了碰,像碰易碎的玻璃:“它会长大的吧?就像我们……从边陲镇的临时小队,连名字都没有,到现在,能一起撞开魔王城的门。”
西拉斯把盾往地上一放,坐在盾边,黑发红眼盯着麦芽,突然骂了句:“蠢麦种,倒是会挑地方,选在我的盾上发芽,以后我还怎么打铁。”但没人错过他耳尖的泛红——就像第一年在边陲镇,他对着老马克的旧锤偷偷抹眼角时那样,只是这次,眼里没有遗憾,只有暖意,像篝火映在冰上,慢慢化了。
方绪白跳回盾顶,琥珀瞳撞碎盾面麦芽的影子——城门战的魔纹裂痕还在漏光,魔王残留的咒力顺着铁盾的锈迹,往麦芽根须里钻,嫩芽尖上紫芒游移,像吞了魔王城的星屑,却没被染黑,反而更绿了些。
奎兰的魔法布裹着斗篷,草药香混着城门的腐气,在布纹里织成细细的咒网——那是没化尽的“魔王余震”,正往灼烈里孵,却被麦香和草药香缠得没了戾气。
“走吧。”罗文捡起剑,绿眼扫过城门后的黑暗,却没了惧意,“里面再黑,有我们四个,也能走出光来。”西拉斯扛起盾,麦芽在盾上晃了晃,他小心地把盾往前挪了挪,生怕颠坏了那株嫩芽,黑发红眼盯着芽尖,脚步都放轻了:“走就走,别磨叽——不过这麦种得归我管,等打完魔王,我就把它种在铁匠铺门口,看它能长多高。”
奎兰跟在后面,木杖尖的淡蓝光晕轻轻罩着盾上的麦芽,像给嫩芽撑了把小伞:“我每天给它浇精灵泉水,能让它长得快些,还能防虫子。”罗文走在最前,剑鞘上的“护”字花瓣在阳光下闪着光,绿眼扫过城门后的通道,通道深处泛着淡淡的紫光,却没了之前的戾气:“通道里的魔纹应该随城门一起弱了,但还是要小心。薇薇安,靠你了。”
方绪白从西拉斯肩甲跳下来,琥珀瞳在通道口亮了亮,鼻端萦绕着淡淡的麦芽香,混着奎兰的草药香,竟压过了通道里的腐气。他走在最前,爪子轻得像踩在写字楼的地毯上,危险感知像雷达般扫过四周——没有暗虫,没有陷阱,只有石壁上残留的魔纹痕迹,像褪了色的旧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