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斗篷上簌簌响时,方绪白正缩在罗文怀里抖。浅灰的猫毛被寒气浸得发僵,根根竖起来像冻硬的青稞秸秆,连尾巴尖的毛都拧成了小团,沾着的雪粒没化,倒像缀了些碎盐粒。琥珀色的瞳孔眯成条细缝,鼻尖反复蹭着罗文颈侧——那里沾着点圣光的暖意,像阿婆灶膛边温了半宿的酥油茶罐,罐身还留着掌心的温度,是全队唯一不冻人的地方。
罗文低头摸了摸它的耳朵,指尖泛着浅绿的治愈光,暖得能化开指缝里的雪粒,连猫耳尖的霜花都融成了小水珠:“冷成这样?早知道把西拉斯那床打了补丁的牦牛毛旧棉垫给你裹上,他总说棉垫沾了奶渣饼屑,正好给你当暖垫。”话音刚落,村口突然爆起一阵哭腔,细弱却扎耳,像被冻住的牦牛角号突然破了音,在雪地里飘得老远。
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孩,藏青色氆氇小袄的袖口磨得发亮,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羊毛絮,蹲在对岸冰桥边抹眼泪。冻得通红的小手攥着块啃了一半的奶渣饼,饼边沾着雪,早冷硬得像块小石子。方才还能过人的木桥,此刻被冰魔冻得结结实实,青黑色的桥板覆着层半指厚的冰,冰棱子从桥板缝里往外钻,像铁匠次仁铺里没敲平的铁刺,尖溜溜的;连埋在雪里的桥桩都裹着层白霜,硬得能硌碎冻成块的酥油,敲上去“当当”响。
冰魔就站在桥中央,青灰色的皮肤泛着冷光,像块从村后冰湖里捞出来的顽石,身上还沾着未化的冰碴,胸口那块菱形冰晶忽明忽暗——早上阿婆煨酥油茶时说的“冰魔时冷时热,冻得人骨头缝都疼”倒是真的。这会儿冰晶泛着浓白的雾,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冻得发颤,方绪白往罗文怀里又缩了缩,连胡子都抖了抖,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还在罗文颈侧蹭着,像在找更多暖意。
西拉斯举着铁斧往冰面上敲了敲,“当”的一声脆响,冰面没裂,倒震得他手麻,斧柄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落在雪地上碎成小块:“这破玩意儿硬得很!比我那补了三块魔晶的铁盾还结实!砍上去跟敲次仁的铁砧似的!”他说着往手心里哈了口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粗声粗气地骂了句“这鬼天气,牦牛都不愿出门”。
奎兰站在老柏树下攥着藤蔓,浅金发上落了层薄雪,像撒了把碎奶渣,连睫毛上都沾着点雪粒。蓝眼睛盯着冰魔胸口的冰晶,声音轻得像怕惊着寒气:“它、它好像在吸寒气……你看冰晶亮的时候,周围的雪都化得快些,刚才冰晶红了一下,桥边的雪就化了个小坑,像被阿婆的酥油茶泼过似的。”
话没说完,冰魔突然抬爪拍向桥板,冰棱子“唰”地从冰面窜出来,像突然竖起的小冰刀,直往小孩脚边扎。吓得那孩子“哇”地哭出声,往后缩时脚一滑,差点摔进雪堆,手里的奶渣饼也掉在了地上,沾了层雪,像块沾了霜的奶豆腐。
方绪白突然动了。它从罗文怀里挣出来,猫爪在雪地上扒了两步,雪粒沾在肉垫上,冻得它打了个哆嗦,爪子都蜷了蜷,却又回头用爪子拍罗文的剑鞘。剑鞘上还沾着上次打雪虫时的淡蓝黏液,早冻成了冰碴,被它拍得簌簌掉,露出里面泛着淡淡圣光的剑刃,像藏在鞘里的小太阳,带着点暖光。
罗文愣了愣——他的剑惯常裹着圣光劈砍魔物,治愈魔法向来只往人身上用,往剑上缠还是头一遭。这猫是想让他用治愈咒打冰魔?可猫还在拍,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冰魔胸口的冰晶,尾巴尖往小孩那边扫了扫,又往剑上指了指,像在说“往那儿砍,用这暖乎乎的光,能行”。
“试试就试试。”罗文指尖转了个方向,治愈咒的绿光绕着剑刃缠了圈,像给冷硬的剑裹了层暖融融的羊毛絮,连剑鞘都沾了点暖意。冰魔似是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冲他吼,青灰色的脸上裂出几道冰纹,像冻裂的湖面,胸口的冰晶突然泛出红光——竟真的热了起来,连周围的冰棱都化了些水珠,滴在冰桥上“嗒嗒”响,像阿婆灶上的水滴在热铁上。
西拉斯看得直咋舌,斧头往肩上一扛,凑到奎兰身边:“还真有热的时候?跟阿婆灶上的铁锅似的,说热就热!这冰晶莫不是藏了团小灶火,还是裹了块烤热的酥油?”话音刚落,罗文已经踩着冰桥冲了过去,斗篷下摆扫过冰面,带起细碎的冰碴,像撒了把小碎钻。
冰魔的爪子拍过来时带起寒风,罗文侧身躲过去,斗篷被爪风扫到,瞬间结了层薄冰,摸上去硬邦邦的,像裹了层冰壳。他手腕一转,剑刃擦着冰晶划了道弧,绿光撞在冰晶上的瞬间,没像劈冰那样脆响,反倒“滋啦”一声冒起白汽——冰晶上竟融出个小坑,像灶上的热酥油茶滴在冰面上,化得又快又急,连冰魔身上的冰碴都融了些。
冰魔痛得嘶吼,声音像冰面裂开的脆响,刺耳得很,往后退时撞在桥桩上,冰桥晃了晃,桥板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小孩吓得抱住了桥栏,羊角辫上的红绳都抖得厉害,眼泪掉在冰面上,瞬间就冻成了小冰珠,像串小小的冰珠子。
方绪白突然从罗文肩头跳下去,猫爪踩在冰面上打滑,像踩在刚化冻的青稞地,爪子扒得冰面“咯吱”响,却直往小孩那边窜。它用尾巴勾住小孩的裤脚往回拽,尾巴尖的毛沾了冰,冻得发硬,却勾得紧紧的,像怕一松劲孩子就掉下去;同时回头冲奎兰叫了两声,声音里带着点急,连耳朵都竖了起来,像在催他快动手。
精灵立刻懂了,木魔法催得藤蔓“嗖”地窜出去,像后山疯长的野葡萄藤,带着点韧劲,缠在小孩腰上往岸边拉,藤蔓上还沾着点未化的雪粒,像缀了些小雪花。等西拉斯伸手把人抱上岸时,罗文正好又一剑劈在冰晶上——这次绿光裹得更厚,像把暖乎乎的酥油茶浇在冰上,冰晶“咔嚓”裂了道缝,红光和白光在缝里乱闪,像要炸开似的。
“成了!”西拉斯举着斧头喊,声音里带着点雀跃,却见冰魔突然炸开团寒气,像瞬间泼出的冰水,罗文的斗篷瞬间结了层薄冰,连睫毛上都沾了霜,脸色也白了些。方绪白刚跳回罗文怀里,就用爪子扒他冻僵的手指,肉垫蹭着冰冷的指节,喉咙里呼噜呼噜响,像在催他赶紧用治愈咒暖一暖。
罗文低头笑了笑,用没拿剑的手摸它的背,指尖的绿光漫开,像温水淌过冰面:“还知道心疼人?刚才跳下去的时候,怎么不怕冻着爪子?要是冻坏了,阿婆的奶渣饼都抓不住了。”治愈咒往自己身上绕了圈,薄冰化了,暖意漫开时,他瞥见方绪白的爪子沾了雪,肉垫都冻得有点红,正往他怀里缩得更紧,连尾巴都缠上了他的手腕,像怕他再往前冲。
奎兰蹲在岸边给小孩擦眼泪,浅金发上的雪化了,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掉,滴在小孩的氆氇小袄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从怀里摸出块烤青稞饼——是阿婆早上塞给他的,用羊毛布包着,还带着点余温,递到小孩手里:“吃、吃这个,暖身子,阿婆烤的,带着点奶香味,甜得很。”
小孩接过青稞饼,抽噎着咬了口,热气从嘴角冒出来,眼睛却往桥那边望,看罗文和方绪白的身影。奎兰抬头看时,罗文正用斗篷裹着方绪白往回走,猫的尾巴尖露在外面,还沾着片没化的雪,却没再抖了,像揣在怀里的小暖炉,把罗文的斗篷都烘得暖了些。
冰魔倒在桥板上,胸口的冰晶彻底碎了,化的水顺着桥缝往下滴,倒像在给冻僵的桥板松绑,连桥边的雪都化了些,露出青黑的泥土,还带着点湿意,像被雪水浸过的青稞地。
“下次再这么怕冷还往前冲,”罗文捏了捏方绪白的耳朵,指尖蹭着它耳尖的绒毛,软乎乎的,“就把你塞西拉斯的背包里——他那背包漏风,上次装奶渣饼都冻硬了,冻着你正好,省得你总往我怀里钻,把我斗篷都蹭上猫毛了。”
西拉斯在旁边听了骂:“凭啥塞我这儿?猫大人怕冷,我还怕它掉毛粘我干粮上呢!上次的奶渣饼渣,到现在还沾着猫毛,吃着都扎嘴!”他说着往方绪白那边瞪了一眼,却见猫根本没理他,往罗文怀里又拱了拱,把脸埋进暖烘烘的斗篷里,鼻尖蹭着罗文的颈侧,尾巴尖轻轻扫了扫他的手腕,像在撒娇,又像在说“我才不去,你那背包没暖气,还不如阿婆的灶边暖和”。
雪还在下,雪粒子打在斗篷上,声音软乎乎的,像阿婆捻羊毛线时线团滚过毡毯的轻响。
可怀里的猫不抖了,罗文的步子也慢了些,倒像怕走快了,惊散了这点难得的暖。西拉斯扛着斧头走在前面,嘴里还在嘟囔着“阿婆肯定烤了奶渣饼,回去得吃两块暖身子,再喝碗热酥油茶”,时不时往雪地里踹两脚,把雪踢得乱飞,惊得枝头的雪簌簌往下掉;奎兰牵着小孩,时不时帮他拂掉肩上的雪,还把小孩掉在地上的奶渣饼捡起来,拍掉上面的雪,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说“回去让阿婆烤热了再吃,别浪费了”;罗文裹着方绪白走在后面,猫的呼吸暖乎乎的,吹在他的颈侧,连带着这寒天冻地,都多了点灶房里奶渣饼的甜香,像走在往阿婆家里去的路上,心里踏实得很,连风都似的软了些。
风里忽然掺了缕酥油茶的暖香,混着烤青稞的焦甜,像阿婆掀开灶房毡帘时飘出的气,一下子把雪地里的冷意烘软了半截。西拉斯鼻子尖,抽了抽冻得发红的鼻头,斧头往肩上一扛就往村里窜:“是阿婆的酥油茶!快些走,晚了奶渣饼该被次仁家的小子抢光了!”
方绪白从罗文怀里探出头,琥珀色眼睛亮得像映了灶火,尾巴尖晃了晃,沾着的雪粒簌簌掉。罗文笑着捏了捏它冻得发僵的耳朵:“闻着香味就精神了?刚才是谁缩在怀里抖得像片青稞叶?”话没说完,就见村口矮屋的毡帘“哗啦”掀开,阿婆系着枣红色围裙,手里端着个铜壶,壶嘴冒着白汽:“可算回来了!雪下这么大,我在灶上温了三回酥油茶,就怕你们冻着!”
她看见奎兰牵着的小孩,赶紧迎上来,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小孩冻得通红的脸,又把铜壶往他手里塞:“快捧着暖手,灶上还炖着牦牛奶粥,加了青稞粒,甜得很。”小孩捧着铜壶,指尖沾了暖意,抽噎着喊了声“阿婆”,眼泪又要掉,却被阿婆用围裙角擦了去:“不哭了,冰魔除了,以后过桥不用怕,阿婆再给你烤奶渣饼,烤得焦焦的,你最爱的那种。”
几人跟着阿婆进了屋,土灶里的火正旺,铁锅里的牦牛奶粥“咕嘟”冒泡,飘出的香裹着暖意,把身上的寒气都逼退了。次仁坐在炉边打铁,铁砧上的铁块泛着红光,他抬头看见罗文怀里的方绪白,放下锤子笑:“猫大人也回来了?快过来烤烤火,我刚给铁钳烘了暖,你爪子冻坏了可抓不住奶渣饼。”
方绪白从罗文怀里跳下来,踩着暖烘烘的土炕往炉边凑,爪子搭在次仁递来的铁钳上,舒服得喉咙里呼噜呼噜响。小孩坐在炕边,捧着阿婆舀的牦牛奶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黏在方绪白身上,忽然从口袋里摸出块皱巴巴的奶渣饼——是刚才掉在雪地里被奎兰捡回来的,还带着点雪的凉,却舍不得吃,递到猫嘴边:“猫大人,你吃,阿婆烤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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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绪白低头闻了闻,用鼻子把饼推回小孩手里,又往他脚边蹭了蹭,像在说“你吃,我有阿婆烤的新饼”。阿婆正好端着盘刚烤好的奶渣饼进来,金黄的饼面上沾着芝麻,焦边泛着油光:“都有都有,刚出炉的,还烫嘴呢。”说着就给每人递了块,连方绪白都有块小的,放在瓷碟里,冒着热气。
西拉斯咬了口饼,脆得“咔嚓”响,饼渣掉在衣襟上也不顾:“阿婆,您这饼比上次还香!对了,我们把冰魔的冰晶劈碎了,那冰桥的冰化了些,下次您过桥去后山采雪莲花,再也不用绕远路了。”阿婆笑着拍了下他的背,又往他碗里舀了勺牦牛奶粥:“就你能耐!次仁说要给你那铁盾加层牦牛皮,防着下次冻裂,刚在炉边烘着呢。”
奎兰坐在炕角,小口吃着饼,浅金发上的雪化了,水珠顺着发梢滴在衣襟上,却浑然不觉。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刚才从桥边捡的冰晶碎渣,放在炉边烘了烘,竟泛着淡淡的光:“阿婆,这冰晶碎……能不能种在院子里?说不定能长出像雪莲花似的花,给小鸡挡雪。”阿婆凑过来看了看,笑着点头:“能种!明天咱们就种在院角,浇点牦牛奶,说不定真能发芽。”
罗文靠在灶边,喝着酥油茶,看着屋里的热闹——西拉斯正跟次仁比划着打冰魔的事,手舞足蹈的,连饼渣都喷了出来;阿婆在灶边翻着奶渣饼,时不时往炉里添块干牛粪;小孩捧着粥碗,跟方绪白分享饼渣;奎兰蹲在炉边,小心翼翼地给冰晶碎渣包上软布,像护着件宝贝。
雪还在屋外下着,打在毡帘上沙沙响,像阿婆捻羊毛线的轻音。方绪白蹲在罗文脚边,啃着奶渣饼,尾巴绕着他的裤腿,琥珀色眼睛里映着灶火的光,暖得像两簇小火焰。罗文低头摸了摸它的头,指尖的治愈光轻轻漫开,把它爪尖残留的冰意彻底化了去。
“下次再遇着魔物,”西拉斯突然开口,嘴里还塞着饼,“我还跟薇薇安一起去!不过下次得让薇薇安多带块奶渣饼,省得它冻得没力气拍我剑鞘。”方绪白抬头看了看他,把没啃完的饼往他脚边推了推,像在应和,又像在嫌弃他吃得多。
阿婆笑着端来新温的酥油茶,铜壶碰在瓷碗上“叮当”响:“你们呀,就知道惹事,不过有猫大人在,我们雪山村就踏实。快喝茶,粥要凉了,喝碗暖身子,明天雪停了,咱们去冰桥边种冰晶,再给桥桩裹层牦牛皮,来年春天,桥边就能长出青草了。”
屋外的雪还在下,可屋里的暖,却像土灶里的火,像阿婆手里的酥油茶,像碗里甜糯的牦牛奶粥,把每个人的心都烘得软软的。方绪白舔了舔爪子上的饼渣,往罗文怀里缩了缩,听着屋里的笑声、粥的“咕嘟”声、打铁的“叮当”声,尾巴轻轻晃着,像在跟着这暖融融的节奏,慢慢打着拍子。
次仁突然放下锤子,从炉边摸出块烤得焦香的牦牛肉干,往方绪白面前递:“猫大人,尝尝这个,我用松枝熏的,比奶渣饼耐嚼。”方绪白凑过去闻了闻,叼起肉干蹭了蹭次仁的手背,尾巴尖扫过他沾着铁屑的围裙,像在道谢。次仁笑得露出两排白牙:“这猫通人性,上次我打铁把手烫伤,还是它叼着阿婆的草药来的。”
阿婆端着奶渣饼走过来,闻言笑着点头:“可不是嘛,去年雪灾,方绪白还领着村民找过埋在雪下的青稞囤,要不咱们冬天都得饿肚子。”她说着往罗文碗里添了勺牦牛奶粥,粥里的青稞粒煮得软烂,混着奶香:“你们这次除了冰魔,可算帮了雪山村大忙,开春我让次仁给你们每人打把新刀,用后山的精铁,锋利得很。”
小孩捧着粥碗,忽然想起什么,拉了拉奎兰的衣角:“奎兰哥哥,你说冰晶能种出花,那我能天天去浇水吗?我用阿婆的牦牛奶浇,说不定能长得比雪莲花还好看。”奎兰摸了摸他的头,浅金发上的水珠滴在小孩的氆氇小袄上:“能啊,咱们明天一起去种,等花开了,就给它起个名字,叫‘冰晶花’好不好?”小孩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西拉斯啃完奶渣饼,抹了把嘴,凑到次仁身边:“次仁,你给我铁盾加牦牛皮的时候,记得多缝两层,下次再遇着魔物,我好护着猫大人和奎兰。”次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给你缝三层,再镶块魔晶碎,保准比冰魔的壳还结实。”
罗文喝着酥油茶,看着屋里的光景,忽然觉得这雪山村的暖,比圣光还让人踏实。方绪白叼着肉干,跳上他的膝头,把肉干放在他手心,又往他怀里缩了缩,琥珀色眼睛半眯着,像晒着太阳的猫。罗文摸了摸它的背,指尖的治愈光轻轻漫开,把它身上的寒气彻底化去。
雪渐渐小了,屋外的月光透过毡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土炕上,像撒了层碎银。阿婆往灶里添了块干牛粪,火更旺了,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融融的。次仁又拿起锤子,铁砧上的铁块“叮当”作响,和着粥的“咕嘟”声、阿婆的笑声,像首暖乎乎的歌。
方绪白打了个哈欠,把脸埋进罗文的斗篷里,斗篷上的圣光混着酥油茶的香,让它渐渐眯起了眼睛。西拉斯还在跟次仁比划着打冰魔的事,奎兰和小孩在讨论明天种冰晶的细节,阿婆坐在灶边,轻轻哼着雪山村的老调子。
屋外的雪停了,风也软了,只有月光静静地洒在雪山村的屋顶上,像给村子盖了层白绒毯。屋里的暖,却像阿婆的酥油茶,像次仁的打铁声,像方绪白暖乎乎的呼吸,把这个冬夜烘得格外甜,格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