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奇怪的组合开始在京城周边黑市活跃。
老两口抛头露面,儿子在暗中遥控指挥。
许家的日子一下就好起来。
这天中午,一股浓郁的肉香从许家厨房飘出。
那香味霸道得很,勾得整个院子的人直咽口水。
许母哼着小曲,菜刀一下下切着大块五花肉。
肥瘦相间看着就喜人,待会儿做锅红烧肉。
这香味自然瞒不过四合院里那些人精。
尤其是在院里到处溜达,消食的阎埠贵。
他鼻子用力嗅着,眼睛紧盯住许家的方向。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许家以前什么德行,全院谁不知道?
穷得叮当响,怎么突然就天天吃肉了?
不对劲,这里头肯定有天大的猫腻!
从那天起,阎埠贵就跟长了顺风耳千里眼。
整天没事就在院里晃悠,暗中观察许家。
他发现许父许母隔三差五就迎着星星出门。
披着月亮回来,每次手里都提着沉甸甸的布袋。
许大茂更是早早扫完厕所,就往外跑。
整天在外面跑得脚不沾地。
这股闷声发大财的火,烧得阎埠贵抓心挠肝。
这天晚上,他看见许父一个人蹲在墙角抽闷烟。
那张脸上愁容和得意交织,古怪得很。
阎埠贵装作遛弯,背着手慢悠悠踱过去。
“老许,抽着呢?有心事?”
许父看见他,心里咯噔一下,含糊地点头。
阎埠贵在他身边蹲下,东拉西扯几句。
话锋突然一转,声音压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老许啊,哥们儿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家最近……可是踩着狗屎运,发大财了啊。”
啪嗒一声,许父手里的烟直接掉在地上。
“老阎,你……你可别瞎说!”
许父有些心慌解释,“我们家哪有那本事!”
“瞎说?”阎埠贵嘿嘿一笑,一副看穿一切的样。
“你就别瞒我,院里谁是瞎子?”
“你家那肉香味都快飘到我们家锅里去!”
“咱们一个院住着,有发财的路子不能吃独食啊。”
他身子往前凑,话里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带兄弟一把,有钱大家赚,你好我也好。”
“怎么样?”
许父的脸青白变化,心里把阎老西骂个底朝天。
这老东西的鼻子比狗还灵!
“老阎,你真是误会,”他捡起烟,强作镇定。
“就是大茂他孝顺,在外面找了点零活干。”
“挣了几个辛苦钱。”
“辛苦钱?”阎埠贵哪肯信,他冷笑一声。
“老许,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你当我是三大爷,就给句痛快话。”
“你要是觉得我阎埠贵好糊弄,那也没关系。”
“我这人嘴碎,改明儿碰见街道王主任。”
“没准就把你家‘辛苦钱’的来路,当个新鲜事聊聊。”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许父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
这事要是捅出去,他们全家都得进去啃窝头!
搞不好还得全家去劳改!
“老阎,老阎你别激动,”他不敢自己做主。
赶紧先稳住阎埠贵。
“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跟大茂商量商量。”
晚上,许家三口关紧门窗,开了个紧急会议。
许大茂听完,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这个阎老西!真是阴魂不散的狗东西!”
许母急得直搓手,声音都在发抖。
“儿啊,这可怎么办?他要是真去举报……”
“咱们家就完了!”
许大茂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走,眼神阴狠。
带着阎埠贵干?不可能!
这老东西精得跟鬼似的,多个人就多分一份钱。
而且他那张破嘴靠不住,哪天喝多了说漏嘴咋办?
可不带他,这老东西明天就能把他们家给点了!
许大茂脑子飞快地转着,突然他想到一个人。
易中海!
当初这条路是那个老王八蛋指给他的。
阎埠贵这只突然飞来的苍蝇,肯定也在他的算计之外。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去找易中海!
第二天,许大茂破天荒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敲响易中海的家门。
易中海看到他,脸上波澜不惊,好像早就料到他会来。
听完许大茂添油加醋的讲述,他慢悠悠呷一口茶。
“这事,好办。”
他放下茶杯,“阎埠贵这种人,贪财又怕死。”
“你不能直接拒绝他,让他狗急跳墙。”
“也不能真带他入伙,引狼入室。”
“你就跟他说,你们也是跟着上家混饭吃的。”
“做不了主。但是可以把上家介绍给他。”
“让他自己去谈,能不能谈成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许大茂的眼睛一下就亮起。
“高!一大爷,还是您高!”
这招叫祸水东引!
把阎埠贵这个烫手山芋,直接甩给二愣子那帮亡命徒!
二愣子那种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会怎么对付阎埠贵?
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许大茂千恩万谢告辞。
易中海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
许大茂这条狗用完,阎埠贵这颗新棋子也该入局。
差不多该收网。
许大茂那边立刻按照易中海的指点。
把二愣子的联系方式给了阎埠贵。
阎埠贵拿到地址,如获至宝。
但他生性谨慎,没敢贸然前去。
决定先去黑市踩踩点,观察情况。
而此时的易中海已经通过二愣子。
给许大茂递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大茂,你小子运气来了!”
二愣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神秘兮兮地对许大茂说。
“我搭上一条通天的大线,能弄到一批出口转内销的上海牌手表!”
“还有永久牌自行车的零件!”
“据说是友谊商店那边,一个大干部的小舅子偷偷倒腾出来!”
“这可都是稀罕玩意儿,弄到手,转手就能翻好几倍!”
许大茂的呼吸一下就急促起来,心脏狂跳。
手表!自行车!
“愣哥,这……这能是真的吗?这么好的事?”
他激动得声音都发颤。
“废话!”二愣子拍着胸脯。
“不过对方要求量大才给货,而且必须是现钱。”
“唯一的缺点是这批货上都有一个很小的五角星标记。”
“据说是厂里防伪用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许大茂被巨大的利润冲昏头脑。
有标记怕什么?谁会注意那玩意儿!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他立刻疯了一样跑回家和父母商量。
许父许母也被这天大的馅饼砸晕头。
听着许大茂描述一块表就能赚将近一百块。
两眼放光,脑子都不转了。
他们把这段时间赚的钱,连同许母压箱底的嫁妆。
老两口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全部凑出来。
凑了足足二百五十块!
这年头一个七级工,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多块钱。
这笔钱可真是一笔巨款!
他们把这承载着全家希望的钱交给二愣子。
满心期待地等着那批“硬通货”到手。
然后,他们就可以彻底翻身,住大房子,天天吃肉。
成为院里人人羡慕的人上人。
在许家三口兴奋规划着美好未来的时候。
易中海脸上露出冰冷的笑。
养了这么久的猪,终于可以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