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曙光工程”的实验室里却亮如白昼。
林卫国和娄晓娥并排站着。
他们身前是一台被大卸八块的S-58型扩散炉。
“热电偶的材质,资料说是铂铑合金。”
林卫国指着一个火柴头大小的零件。
“但光谱分析结果,里面有微量的铱。”
娄晓娥飞快在笔记本上记下,心里一阵激动。
这意味着单纯的铂铑合金在超高温下不稳定!
“没错,铱才是关键。”林卫国赞许地看她一眼。
他眼里的温柔藏不住。
“晓娥,你帮了大忙。”
娄晓娥脸颊发烫,心里像吃了蜜。
能和他并肩作战,投身于这伟大的事业中,真好。
四合院里那些鸡零狗碎的破事,早被她抛之脑后。
……
城南鸽子市,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人影攒动。
许父和许母揣着刚到手的“货”,心都提到嗓子眼。
一个沉甸甸的布包,三块上海牌手表,一堆自行车零件。
布包散发着机油和金属的冰冷味,却让老两口感到一阵火热。
他们要在这和一个神秘的“下家”交易。
交易完成,就能揣着五百多块巨款回家。
许大茂负责在另一头接应,顺便把最后一批小件货物送来。
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出现。
许母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直拽丈夫的袖子。
“老头子,我这右眼皮一直跳,大茂咋还没来?”
许父心里也打鼓,嘴上却硬撑着。
“别瞎想!二愣子说他送个小东西,耽误不了。”
“这可是天大的买卖,稳住!”
就在他们焦急张望时,仓库角落里,一个身影探头探脑。
正是被发财梦烧心抓肝的阎埠贵。
他终究是没忍住,决定亲自来“考察”一番。
看着仓库里那些人像特务接头一样交易,他心跳如鼓。
真刺激!这要是换成我,一晚上能挣多少?
与此同时,许大茂在一条小巷里急得满头大汗。
不停摆弄着他那辆破自行车。
“妈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
仓库内,许父许母还在伸长脖子。
突然,那扇破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不许动!我们是治安联防队的!”
几十道手电光束,照亮一张张惊恐错愕的脸!
穿着制服的公安和戴红袖章的联防队员涌进来。
整个仓库瞬间炸锅!
“快跑啊!”
“被抄了!条子来了!”
人们像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哭喊声响成一片。
许父许母当场吓傻,两腿一软,瘫在地上。
他们想跑,却被一个高大联防队员像抓小鸡一样按倒。
那个装满希望的布包,也滚落在地。
一个公安干部走过来捡起布包,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好家伙!手表,自行车零件!还是带标记的赃物!”
“把这两人铐起来,带走!重点审讯!”
手铐“咔嚓”一声,锁住许父许母的手腕。
也锁住他们的发财梦。
“我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许母当场崩溃,鼻涕眼泪一把嚎啕大哭起来。
许父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糠。
嘴里不断念叨:“完了……完了……全完了……”
角落里的阎埠贵,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眼看两个联防队员朝他走来,想溜已经来不及。
“你!干什么的!”手电光照在他脸上。
阎埠贵双腿一软,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同……同志,我路过听到里面有动静,看热闹的!”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我是小学老师,为人师表,怎么会干这事!”
“我身上一分钱没有,也没东西,你们可以搜!”
联防队员搜了他的身,确实什么都没有。
可出现在这种地方,本身就足够可疑。
“什么都没干?那你跑这来干嘛?跟我们走一趟!”
“别啊同志!我真是好人!”
阎埠贵哭丧着脸,被左右架着拖出仓库。
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起这个贪心!
仓库外的黑暗中,易中海静静看着警车呼啸而去。
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嘴角勾起冷笑。
等许大茂修好车,火急火燎赶到鸽子市,已是半小时后。
眼前的一幕让他如遭雷击。
原本热闹的黑市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地上散落各种被丢弃的杂物和烂布头。
出事了!
许大茂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爹妈呢?钱呢?货呢?
他疯了一样冲进仓库,里面同样空空如也。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瘫倒在地。
第二天,许大茂从派出所打听到那个让他万念俱灰的消息。
他父母因投机倒把金额巨大,性质恶劣,
尤其是那批带着特殊标记的“赃物”,罪加一等。
直接判处劳动改造,连夜送往千里之外的边远农场。
没有三年五载根本回不来。
许大茂听到消息,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静静坐在自家炕上,眼神空洞。
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心里的悲伤很快被更浓烈的情绪取代。
恨!对易中海深入骨髓的恨!
他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所有细节。
指路的是易中海。
介绍那批“带标记的货”的二愣子是易中海的人。
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头到尾都由易中海策划的局!
要不是自行车断链,自己也跑不掉。
“易!中!海!”
许大茂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我许大茂对天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而此时的易中海,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背着手踱到他家门口。
假惺惺地“安慰”起来。
“大茂啊,人死不能复生……哦不对,是你爸妈进去了。”
“想开点,他们这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年轻人,以后要走正道,别学他们。”
看着易中海那张伪善的脸,许大茂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忍住扑上去同归于尽的冲动,深深低下头,沙哑道。
“谢谢一大爷教诲,我知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他许大茂,现在就要开始复仇。
单凭自己斗不过这老狐狸,他需要帮手,也需要时机。
易中海毁掉许家,却没有就此收手。
他的连环计,下一个目标就是同样倒霉的阎埠贵。
阎埠贵那天被带到派出所,被严厉批评教育后放回。
但他的名字和“深夜出现在投机倒把窝点”的事迹。
已经被记在了档案上。
这让他终日惶惶不安,生怕影响到自己教师的工作。
那可是他的铁饭碗。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