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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作者:尤清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次日清早醒来时,鹿芩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床上,而郝景时则不见了踪影。


    她吓得弹坐了起来,摸了摸身上的衣裳,还好是完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


    鹿芩觉得奇怪,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


    但她没好意思去问郝景时,只当做无事发生。


    随后几日,两人都“和平共处”地睡在一个房内,鹿芩照旧在地铺上睡觉,但每次醒来时,她都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这天请安回来,她终于忍不住问郝景时了。


    “那个,夫君,我是不是经常梦游啊?我明明是在地铺上睡的,怎么一醒来就到床上了。”


    郝景时顿了一下,摸摸鼻子,随口回答:“小爷让人把你抬过去的,反正小爷睡醒了,那床也没人占着。”


    鹿芩哦了一声,不再追问,照常露出甜美的笑容,送他出府。


    转了身后,她暗暗决定探清楚究竟。


    郝景时的话,她是不信的,因为她觉得以郝景时的性子,是见不得一个病人躺在梆硬的地上睡一宿的。


    虽然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想去确认。


    确认是郝景时把床让给了她。


    也确认……她真的开始了解郝景时了。


    当晚,月影朦胧,鹿芩照旧缩进地铺的被窝里,郝景时没有管她,自顾自地盖了被子睡觉。


    鹿芩悄悄回头过几次,但发现他无动于衷,还有些失望,以为是自己猜错了。


    但没过多久,她便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郝景时下床了。


    鹿芩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克制住了紧张的吞咽声。


    郝景时俯下身,影子笼罩住她,在原地观察了片刻,似乎是确认她睡着了以后,才将她横抱了起来。


    鹿芩尽量让自己放松,像睡熟时无意识的样子,由着他的动作,歪着头靠在他怀里。


    耳朵贴着他的胸膛的那一刻,她清楚地听见了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


    很近,很烫人,她瞬间浑身紧绷,有些紧张地拽着他的衣裳一角,开始乱了呼吸。


    好在郝景时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慢慢将她放在床上。


    脑子一片空白,眼看要与他面对面,鹿芩维持着均匀的呼吸,调整着自己胸口的起伏,却忘了自己还攥着郝景时的衣角。


    衣裳这股绷着的力气让郝景时感觉到了不对,停滞了一下。


    他伫立在一旁,没有立刻就走,而是默默了一会儿,又掰开她的手指拽了拽那片衣角。


    指尖的摩擦让鹿芩瞬间心里砰砰直跳,紧张之下,眼皮不受克制地颤抖了,不小心睁开了一条缝。


    郝景时正垂头整理衣角,表情淡淡的,在夜色里看不真切,不似平常那般尖锐有棱角。


    他披散的长发滑落下来几缕,搭在她的臂上,酥酥麻麻的。恍恍惚惚间,竟然让人觉得有些温柔。


    似乎是感觉到她目光的烧灼,他眼神没来由地瞥向她了一下。


    两人都呆了一秒。


    鹿芩心头一颤,赶紧佯装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扯了一下被子盖在身上。


    她知道这次她的演技有些拙劣了,因此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像心虚一样。


    隔了一会儿,郝景时笑了一声,还是平时那上扬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调调,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即挪动脚步离开这里,回到地铺那边躺着去了。


    衣服和竹席一阵摩擦后,耳边变得安静至极。


    也不知道他刚刚在笑什么。


    鹿芩觉得他大概是发现自己在装睡了,只是没有戳穿。


    她没有了心里负担,缓缓松了口气,悄悄用被子抹掉额头沁的汗珠,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冷不丁地,听到郝景时说道:“以后你睡床,省的小爷抱你了,怪沉的。”


    鹿芩喉咙紧了一下,没发出声。


    她悄悄扭过头去,看着地上那个身影,他偏着身子,用胳膊垫着头,被子也不好好盖着,只堆在腰侧。


    虽然这话有点气人,但她心里并不觉得生气,反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悸动。


    隔了一会儿,她对着那身影小声说道:“谢谢夫君。”


    ……


    翌日。


    地铺已然空荡荡的,鹿芩才起没多久,对着梁顶发呆时,忽然有人扣门。


    “少夫人,少爷吩咐奴婢来给您送饭。”


    鹿芩回过神:“进来吧。”


    “哎。”


    门被人推开了,随声音一起进来的是个丫鬟,身穿素衣,梳着和其他丫鬟一样的发髻,脸上还长着两个甜甜的酒窝。


    她俯身请安,举动透着机灵巧劲儿:“给少夫人请安,奴婢名叫菱儿,往后奴婢来伺候少夫人,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跟菱儿说。”


    菱儿,果然人如其名,看着比芝兰机灵,就是不知道忠心能不能比过芝兰。


    鹿芩点点头,示意她起来,开始试探她的底细:“菱儿,名字真好听,你家是哪的?”


    菱儿道:“奴婢家在水乡,十分偏远,母亲喜欢吃菱角,便给奴婢起了小名叫菱儿。”


    “那你怎么来这里了?”


    “奴婢是被人贩子卖到这来的,好在是被卖来了郝府,不曾被苛待。”


    菱儿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一边利索地把饭摆在桌上。鹿芩听后忍不住一连拍了几下嘴巴。


    呸,真该死啊。


    她下了地坐在菱儿面前,捧场吃饭缓解愧疚:“你在郝府伺候多久了?”


    “有五六年了,一直伺候老夫人,听说您的陪嫁都不在身边了,老夫人便派了奴婢来贴身伺候。”


    菱儿说着,殷勤地为她布菜,“这碗燕窝是老爷在外谈生意时带回来的,听说是最珍贵的品种,少爷说给您热了吃,可进补身子,您多吃几口。”


    少爷吩咐,少爷说,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没觉得,如今再听这两个字,总会觉得有点燥得慌。


    鹿芩的手顿了一下:“夫、夫君呢?怎么没见他,他吃过了没有。”


    菱儿笑道:“吃过了。少夫人忘了,少爷今儿要去官府拿地契,所以一早就先走了。”


    鹿芩点点头,一勺勺舀着燕窝吃,心想这菱儿看起来没什么坏心眼,应该还算可靠。


    至于是不是真的可靠,还需要靠实践来得出真知。


    她放了碗筷,正色说道:“菱儿,帮我办件事。”


    菱儿答:“能得少夫人青睐,是菱儿的福分,您尽管吩咐,菱儿一定尽心去办。”


    “你去西城街,找到一家姓赵的工匠,跟他约了时间,来给咱们的新铺子装修。”鹿芩微笑道,“再去鹿府,给我爹捎一封家书,就说我身子好多了,不必挂念,近日有事要忙,不便回府看他,还请他不要怪罪。”


    “是。”


    菱儿说罢,爽快地退下了。


    菱儿走后,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鹿芩忍不住动了筷,但转而想了想,又去匣子里拿了根银针,挨个儿把菜扎了扎。


    没有变黑,能吃。


    鹿芩这才放心地大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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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颐。


    没办法,最近事情太多,都有点被害妄想症了。


    虽说是早膳,但菱儿也端来了不少盘菜市,鹿芩每个都爱吃,都有些吃不过来了。


    她吃的正香,摇头晃脑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敲了下她的脑袋。


    “晃什么,饭里有毒?”


    这损损的反问句,鹿芩用脚趾都能想到是谁。


    “夫君这么快就回来了。”她鼓着腮帮,看都没看他,又赶紧多吃了几口。


    郝景时把地契甩到桌上,从盘里捡了一块豆糕咬了一口:“签个字画个押的功夫,若不是你这大哥废话连篇,小爷还能再早些回来。”


    听到这个评价,鹿芩点头深表赞同。


    “他就那样,见了人就显摆自己去长乐坊的那些破事。”


    郝景时伸手拿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到嘴边:“倒不是说这个。”


    “那说什么?”


    鹿芩一边埋头苦吃,一边敷衍着他的话,其实鹿鸣说什么她都不在乎,只是想当个乐子听听,下饭罢了。


    见她不太关心,郝景时便用了些力气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说道:“说他有个妹妹,也待嫁闺中,问我愿不愿纳了她,好来个亲上加亲。”


    “哦。”鹿芩一耳朵听一耳朵冒,忽然噎了一下,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啊?!”


    让她那个眼高于顶只爱和达官显贵来往的庶妹鹿萍做妾?


    嫁谁不行,还非要做郝景时的妾来恶心她?


    鹿鸣他丫的有病吧!


    她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


    鹿芩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反正一下子没胃口了,她能猜到,这样的事鹿鸣也做不了主,八成又是赵姨娘的主意。


    这不仅是来恶心她的,更有可能是换个方式来要她命的。


    她忍不住问:“你……该不会是答应了吧。”


    “这样的玩笑话岂能当真。”见她忽然味同嚼蜡,郝景时诡计得逞似的眯眼,“不过如果是真的,小爷倒要考虑考虑。日子无趣,纳个有情致的小妾来伺候也好。”


    鹿芩听后,翻了个白眼。还纳个有情致的小妾,那就是嫌她没情致了呗。


    这个大猪蹄子,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光想着他挺讲义气的,却忘了他可能也是个花心的大猪蹄子!


    鹿芩想着想着,越发觉得气不打一出来,本来还想臭骂郝景时是个渣男,但又想到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好像也没错。


    于是她只能憋屈地把筷子一放,面无表情地回答:“那你快去纳吧,挑个良辰吉日,别再在新婚之夜跑了就行。”


    听后,郝景时察觉到她有些恼了,便瞄了她一眼,没敢接话,继续吃着手里剩下的豆糕,嚼嚼嚼。


    他鲜少在斗嘴时沉默不还嘴,鹿芩以为他是暗自铁了心要纳妾,便没再说话,又拿起筷子夹了菜塞进嘴里,也嚼嚼嚼。


    原本可口的饭菜现在有些吃不出味了,她咽下一口,不太想吃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郝景时。


    郝景时手里那一块豆糕还没吃完,还在嚼嚼嚼,见她看向自己,他顿了一下,以为她也想吃,就又从盘中拿了一块递到她面前。


    鹿芩看着他递过来的有点泛绿的豆糕,觉得莫名窝火,但又无处可撒,忍无可忍下,索性一股脑地抄起地契带走,愤然离席。


    “你干什么去?”


    郝景时手里还捏着豆糕,见她要走,赶紧在身后喊了她一句。


    不过,鹿芩并没有理会他,大步大步地径直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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