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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金西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朔骑马远去,过了朱雀街,只见得到一点马尾巴在甩动,茶楼的雕木花屋上停了几只鸟儿,里头的姑娘们也是聚成一团,叽叽喳喳,兴奋的议论。


    “萧朔是朝咱们这看了吗?我瞧着他在此处停了好一阵子,是不是认出了咱们哪个。”


    “不好说,这千里眼拉的太近了,反而弄不清他到底看哪。”


    “我觉得就是看咱们,他离京之前也有跟着萧侯爷走动过几次,总是认识一两个人的。”


    “萧朔长得真俊呐,比三年前更有男子气概了,他可要婚配了吧。”


    “嘶,如此看来,过几日论赏的宫宴,必须要去了!”


    舒兰汀抱起她的“书匣子”,猫着身沿阶梯上了楼,悄无声息的便回了姑娘堆里,虽有几个注意到她,但经她轻轻一嘘,都没声张,如此最后起码舒明玉没发现她出去过。


    她才坐了回去,有个促狭鬼开口朝她打趣,问她看够萧朔没有,与清芷寺里的和尚比谁更好看,舒兰汀不好如何做答,只得实话说,差不多。


    官眷千金们笑成一团,抢着去捏她肉肉的脸蛋,闹成的很没正形。


    眼前这五六位金枝玉叶,有皇后亲妹、准太子妃、一品县主、国公嫡女,个个都是贵女中的贵女,除夕宫中摆宴席,都坐在最里头那一圈。


    人人都高贵、人人都端着,怎么热乎的起来?因而需要一个讨喜的吉祥物。


    这吉祥物需得憨态可掬、大大方方,而舒兰汀,正是这样一个姑娘。


    舒兰汀亦是名门出身,父亲是庆衍三年的状元,当今翰林院大学士,娘亲是先宰相嫡女,她家中有一姐一弟,她是二姑娘。


    不过舒兰汀并没有在京城内长大,她家还有个祖母,因在城中住不太惯,很早搬去了京郊名寺之中居住,舒兰汀刚会说话的年纪,被父母送去这清芷寺里陪伴祖母,到近两年及笄才回来,因此她与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京中贵女们原是不熟悉的。


    可是吧舒兰汀性子实在太招人喜欢了,贵女们平日见惯了大家闺秀那一套,而舒二姑娘却不一样,琴棋书画样样都不感兴趣,就爱拉着人钻被窝看话本、乔装打扮逛夜市,鬼点子一个接一个,新鲜的不得了,因而没用多久,便与大家打成了一片。


    譬如今日,是宁王郡主李環起的主意,要叫大家一起来看萧朔游街,也是第一个想到要把舒兰汀叫上一起。


    大家看了热闹,还要来逗一逗她,寻她的热闹。


    舒兰汀自然是与大家嘻嘻哈哈,很开得起玩笑,闹成一团。


    姑娘们在茶楼笑闹了一阵,很快夕阳西下,各回各家。


    街道尚有些拥挤,各府上接千金的下人都过来了,马车停在茶楼前,百姓见了上头的牌子,连忙避让。


    姑娘们前后从茶楼出来,舒兰汀落在后头,单手拎着她那“书匣子”,被人拉了拉袖子。


    她疑惑转回头去,见着苏寒玉那纤纤玉手正抽开她的匣子盒盖,露出油纸,苏寒玉抿唇轻笑,秋水明眸朝她望来。


    “!!!”舒兰汀赶紧抬袖挡住,生怕再被谁瞧见。


    苏寒玉掩了掩唇,嘘了一声:“没事的,你姐姐在前头,看不着,你收着这个,”苏寒玉向丫鬟一瞟,丫鬟立即向舒兰汀的丫鬟递来一卷“画”。


    “新鲜的荔枝,回去用冰鉴盛着,能吃两日。”


    舒兰汀大为感动,做出擦泪的动作,“苏姐姐,你可真是我亲姐。”


    苏寒玉被逗的直笑,拍拍她脑袋,“你呀!你乘我的马车回家去,免得同车被你真的亲姐给发现了。”


    “我坐你的,那姐姐你坐什么车?”


    “东宫已有车马来了,”苏寒玉是准太子妃,宫中三日后要设大宴犒赏,皇后提前叫她去身边学一学。


    她想了一想,“汀汀,你看上那萧朔没有?我在他附近给你留个位置可好。”


    “别别别没没没!”


    又戳苏寒玉笑点了,掩唇直笑,“你年纪小,没开窍呢,罢了,那骨头扔进狼窝里,你一只小狐狸也抢不过,还是不沾的好,我将你分的离你母亲姐姐远一些好了。”


    舒兰汀大喜:“好好好!”


    分别上了马车,舒兰汀和自己的丫鬟一起,坐在软垫上,分着荔枝,在夕阳夕照下回府邸。


    丫鬟也是个怪没见识的小丫头,一会儿“这马车好稳呀”、一会儿“这羊绒垫子好软呀”,把内饰夸了个遍。


    舒兰汀窝在角落里,一手荔枝一手鸡腿,让丫鬟给她翻页看话本。


    丫鬟不甘寂寞,向她告状,说舒明玉的丫鬟白了她们好几眼,说她们没规矩。


    “下一页下一页。”


    “大小姐明明是个拖油瓶,却一副谁也瞧不上的样子,惹人嫌的很,本来也没人要带她!”


    “再下一页。”


    丫鬟:“小姐!”


    舒兰汀也急了:“哎呀!小白龙要亲朱刀客了,你快翻呀!”


    “这么快!?”丫鬟震惊的把脑袋凑过来。


    如是,一路沉浸,回到府上。


    特意与舒明玉岔开,走了东侧门,这里一处小小院落,院中种了柿子树,满树红彤彤的,枝上站了几只探头探脑的小雀儿。


    舒兰汀也是探头探脑,瞧管事老婆子不在,拎着东西跑进去。


    前方红墙百瓦的几间联排的屋子,正中便是她卧房,里头不大,桌上还摆着抄一半的书,墨已干了,一条墨痕长长的撇下来,是她抄书睡着留下的,她将吃的放柜子里,锁上了。


    等了一会儿,丫鬟去取来了冰块,但才一小碟,丫鬟替她感到不悦,一直嘀嘀咕咕。


    舒府倒不是银钱紧缺,吃食、冰块都拿不出来,而是因为,这是二小姐要。


    前头已说了舒兰汀是跟着祖母长大的,祖母带孩子,总是要疼宠一些,不如当娘的自己来的严格。


    夫人认为婆母将二小姐带的没形没状没有规矩,这两年都对她严格管教,向府中人下了令,二小姐要什么都得详细询问,出入也得向她院中请示,没有准许,是不能给舒兰汀开门的。


    像今日舒兰汀出门,还是因为得了宁王郡主的帖子,不宜拒绝,但夫人依然着大小姐和她一起去,起个监管以及回来告状的作用。


    这不,荔枝还没有吃几颗,又有人来传舒兰汀,去房中见她这位亲娘。


    舒家是清贵之家,宅子没有很大,不过处处都精巧打造过,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哪里都能入画,舒兰汀的院子是后来拨的,和前头爹娘的隔着一个小湖,她走着桥,扔了一些食给下头的鱼儿。


    鱼儿聚成一圈,她弯腰看去,觉得有趣,笑起来。


    老管家轻轻咳嗽一声,“二小姐,快些吧。”


    舒兰汀应了声好,心中唉了一声,同鱼兄鱼妹们挥手作别,跑去她娘的院子中。


    果不其然,又得一通教训。


    舒夫人端坐在那高高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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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椅上,冷若冰霜,哪里是当娘的,去当个刻板的女夫人倒适合呢。


    舒兰汀从她这里又学到新知识,原来萧朔看不得,看了失体统。


    不知萧朔本人知不知晓,他不光能战场杀敌,还有露个面便坏体统的本事。


    而若他有这样本事,老学究们其实应当将他关起来,叫他少抛头露面嘛。


    舒兰汀和她娘向来想不到一起、说不到一起,一只耳朵进另一只出,眼珠子到处乱瞟,看香炉、看挂画,还看杵在前方的舒明玉。


    她舒兰汀在清芷寺陪祖母,学的不规不矩,叫娘头疼,相反的,舒明玉从小在娘身侧,教养优良,可是娘心尖尖上的小宝贝。


    啧,可这小宝贝不也看萧朔了,单告自己一人的状么?


    正这么想着,那舒明玉扑通一声跪下,“请母亲责罚,明玉也看了。”


    ……行,舒兰汀哑口无言。


    舒夫人真是十分双标的一个娘亲,搀了舒明玉起来,“是娘叫你去盯着妹妹的,责罚你做什么,地上凉,快些起来,别伤了膝盖。”


    舒明玉却不肯起,垂着头颅,露出洁白的颈来。舒兰汀悄咪咪的瞅她,心想这是有内情不成?


    果不其然,舒明玉道:“娘,萧将军于我,有过救命之恩。”


    舒夫人错愕:“什么?”


    舒明玉说她月初到香积塔祈福,路遇山石坍塌,萧朔正在附近领兵行路,带人挖了半晚上,将她救了出来。


    彼时舒明玉并不知道救她之人是萧朔,只是看见了燕北军的旗帜,因此今日到茶楼,特意确认了一番。


    舒夫人十分心疼她,忙去搂她,“这事怎么不与娘说,我的玉儿,可受伤了,身上还好吗。”这便是做亲娘的,听了这样的事情,必定是要先关心女儿。


    “娘亲,我没事的,萧将军来的及时。”


    “那就好,那就好,”舒夫人搂着她挨床坐下,舒明玉双目盈盈,既带羞怯,又带期盼,那目光看的她皱了皱眉头。


    舒夫人的表情,舒明玉却没看懂,还说:“彼时不知晓萧将军身份,今日既知道了,女儿想着要感谢一番,或许由家中送些回礼……”


    “慎言,”舒夫人截然打断她的话,此时语气中带了几分厉害,“既然他要藏头露尾,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舒明玉一怔,“可……”


    “可什么可,你一个未嫁的姑娘家,与那种人有了接触,还眼巴巴的去还礼,传出去别人怎么说你?”


    舒明玉知晓了母亲的意思,慢慢的低下了头。


    “……是,女儿知道了。”


    但舒夫人认为她不是真的知道,遂将萧朔这个人的口碑说给她听。


    譬如萧朔姓萧,是跟他母亲姓,他娘不婚生子,与当兵的同吃同住,上战场杀敌,是个五大三粗、不守妇道的女子。


    萧朔父不详,是个野种,在萧府比不得那几个正统的少爷,却不知尊卑,一言不合把那几个少爷吊起来打。


    打自家人不够,他还曾因一点口角打断了吴王世子的腿,被罚之后不知悔改去打断了人家另一条。


    若非他自那以后去了北境,非要去蹲几年大牢不可。


    而这祸害在北境亦是残酷无情、变本加厉,据说屠过数个部落,他率的军队都用人肉烧烤、用人头盛汤等等。


    舒夫人冷笑一声:“如今博了一身军功,来风光游街,殊不知,那只是披着人皮的一头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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