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玉脚步顿住,迅速侧身与戟尖擦身而过。
随之闪过一道银白的身影。
她眸光一沉,立马舞动手中的武器进攻,冰杖与长戟相擦而摩挲出冰渣。
冰杖攻势迅猛,却仍旧不占上风。
面对她强势的进攻,雪寻舟三两下便能轻松躲过,甚至还未出手,就感到她有些精疲力竭。
他紧握戟身的手一挥,舞出一层强劲的波纹,快速朝她攻击。
白芜玉见状作势退后几步,蓦然嘴角上扬,腾空而起,侧翻而下,足尖稳稳踩住戟尖借力。
冰杖在她手中转动,正朝着他扑面而去。
当他下意识格挡时,她立马换了路子,飞速收了手,抬腿往他底盘攻去。
雪寻舟敏捷躲过,与她拉开距离,眼中闪过一丝捉摸不透。
“雪师兄,怎么样?我进步大吗?”
她笑盈盈站立,稍稍抬起下颚,俨然一副傲娇模样。
于实力而言,她确实占不到他便宜,但能让其刮目相看,她还是有小点子的。
疲乏力竭么?
那不过是她引人注目的把戏而已。
“确有进步。”
言毕,他收起长戟溶于腕中骨血,负手转身往出口那处走去,道:“我们该出关了。”
白芜玉小跑跟上,狐狸眼中淌露好奇,上下打量,问道:“雪师兄,你刚才拿的长枪怎么不见了?”
“......是戟。”
“噢噢,那是你的法器么?它叫什么名字啊?”
“泠云戟。”
“这名真好听。雪师兄,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自己的法器呀?”
“随缘。”
“那怎么样才算有缘呢?”
雪寻舟:“......”
这一路上她问了许多问题,得到的回答却不超过十个字。
雪寻舟一回到房间,便迅速关紧门窗,将姗姗来迟的她隔绝在外。
实在是聒噪。
他忍了一路。
第一次见话这么密的人。
白芜玉看见门窗落锁,一个侧身丝滑地溜进旁边的炼丹阁。
无凌峰上日夜交替,她在炼丹阁整整待了三日。
算着日子,想必师姐也要出关了。
她在宗门沿路向弟子打听,终于摸到秋予织闭关的位置。
站在岩石洞口,白芜玉的内心激动又澎湃,三年未见,也不晓得师姐还会不会记得她。
忽然,她看见一旁的守关弟子很熟悉,细细回想起来,好像是那年劝她站队的大胆哥。
“玉师妹,好久未见,你可安好?”
那位大胆哥也认出她来,特意上前打招呼,他与以往不同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起来。
“师兄好。”白芜玉扯出笑容点了点头,随后又问:“怎么是师兄你在这守关?”
宗门的守关弟子需为闭关者护法,同时功术心法也会得到大大提升,从而跨上一个阶层。
总而来说益处颇多。
且守关弟子都由闭关者所选择。
“年少轻狂不经事,是秋师姐不计前嫌。”他脸上浅浅笑着,可若仔细一看,细微神色中却带着浓浓悔意。
虽然宗主已严令禁止不得造谣生事,可白芜玉还是会比别人多一段记忆。
她敛目沉默着,正想得出神,石门缓缓升起,一道浅蓝色身影走出。
秋予织停在台阶前,仰头望天,深深吸一口久违的新鲜气,因闭关太久身上的疏离感愈加浓郁。
忽然,她对上一束炽热又强烈的目光,印象停留在三年前人瞬间与眼前的人结合。
她有些诧异,试探性地轻呼:“玉师妹?”
白芜玉闻声浅笑,立马朝她飞奔而来,稳住身形后,拱手行礼道:“恭贺师姐出关。”
秋予织的眸光细细打量着她,不自觉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脑袋。
她长开了,也长高了。
三年前那个小孩如今竟要高出她半个头来。
白芜玉缓低下头,把毛绒绒的脑袋凑上去,贴着她的掌心时还不忘蹭了蹭。
秋予织被她这一小动作给逗笑了,嘴角边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她笑而不语,慢慢地收起笑容,也收起了摸头的手。
她鲜少露出笑意,一直以为自己会孤寂一生,无人作伴。
好在宗门来了个笨蛋师妹。
——
二人携手返回立香苑,途中,白芜玉忽想起山下的妖物横行,便试探性地问:“师姐,你对妖族是何看法?”
“自然是除之,我与妖族不共戴天。”秋予织冷声回答,还顺势瞥了一眼心虚的她,秀眉微蹙,“玉师妹,你怎么了?”
白芜玉顿感背脊一凉,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假笑,捏着手指好不自在,声如蚊嘤:“可我觉得还是有好妖存在的,不用赶尽杀绝吧?”
现如今宗门双强已出关,下山除妖是早晚的事。可她也有私心,想窥探一下大家对妖族的接受程度。
她自身有异,始终存有担忧。
秋予织嗤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驻足,一字一句道:“作恶是妖的天性,好妖不过是善于伪装。记得那年除夕夜,妖族举兵屠杀落羽巫人族,挖羽丹,抽五感,受啃食,尸山血海,几乎无人生还。”
讲到此处,她瞬间红了眼眶,无尽恨意在眼底蔓延。
白芜玉心有所感,这个故事师尊与她说过。
起初听闻她也确实悲愤,可当她再次听见,内心竟是毫无波澜。
“可师尊说过,妖也分好坏,不能一概而论。”
许是太想知道答案,她的言辞间有些迫切,俨然错过那蓝衫女子眼中的狐疑。
秋予织眼波流转,静静地盯着她。
良久,她唇齿微启,语调微凉:“人尚有千万面,你如何分得清好与坏?”
白芜玉噤声,掠过她传递出的目光。
“玉师妹,存善也不是坏处,红尘是非恶,须得多历练。但也要记得,不要过分神化每个物种,每个人。当然,其中也包括我。”
闻言,白芜玉立马对上她的视线,呢喃一声:“师姐......”
二人相视而沉默着,四周忽凝结一股诡异的气氛。
秋予织望她的目光赤忱,坦坦荡荡道:“我非圣贤,俗人而已,妖族是我此生宿敌,遇之则杀绝不留情。玉师妹,妖善于伪装扮可怜,你可不要心软啊。”
“我知道了,我不会对妖心软的。”她微微颔首,强压下心中忐忑。
随后又挽着秋予织的手臂嫣然一笑,道:“师姐,那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了事,你可以无条件的原谅我吗?”
“那就看你有没有骗我。”
白芜玉紧张道:“要是有呢?”
“...我讨厌欺骗。”秋予织直接了断示明。
她顿时笑了,苦涩道:“我开玩笑的,师姐别当真。”
“送你。”秋予织给白芜玉一只金玉珠钗,小巧玲珑的珠钗闪着火彩。
这只珠钗中凝聚了秋予织的追踪灵术,能快速感应佩戴者的状况,除妖途中艰辛万难,若她有难也方便快速营救。
“秋师姐,玉师妹!”
凌弃匆忙赶来,隔老远就朝她俩挥手。
他拱手行礼,待喘匀气,才缓缓道来:“秋师姐,师尊得知你出关,有要事找你相商。”
“嗯,那你送玉师妹回去。”
他点头应下,待秋予织走远后,神秘兮兮靠近她,小声说:“开荤吗?”
白芜玉诧异问:“去哪里?”
凌弃朝她勾勾手指,俯下身小声密谋。
宗门的山下有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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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小镇,皆是那年赤水河畔战役中还未灭绝宗派的弟子,他们修行根基已废,遗留于此安居乐业。
蜿蜒长街上,小贩的叫卖络绎不绝,商介讨价还价的激烈吵嚷,粗衣麻布的女妇牵着幼儿穿梭于人流。
临近街边的小摊,老板一揭开蒸笼,冒着白气腾腾的肉包就被端上桌。
凌弃带白芜玉来到一家客栈,进门就吆喝:“掌柜的,来盘叫花鸡。”
“好勒,客官里边请。”
幸好下山时,他提前换了一身行头。
镇上的修真异士虽已不再修行,但与宗门还是有着密切联系,多来几次就能混个脸熟。
白芜玉上下打量,不解道:“凌弃,你干嘛要扮成小老头?”
“熟人多也是很苦恼呢。”凌弃捋着胡须,桃花眼中藏不住小得意。
店小二端来叫花鸡和几碟素菜,熟练地布好菜肴调好果酒,才起身离去。
凌弃先动筷,她才拿起一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肉质鲜嫩又多汁,裹上辣椒面口感又上一个档次。
吃了三年的素菜,她都快营养不良了。
一顿吃饱喝足后,她打了个饱嗝,懒洋洋道:“凌弃,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噗!!咳咳!!!”
果酒从凌弃嘴里喷洒而出,吓得他一连咳了好几声,努力平复心中的惊讶。他舔了舔嘴唇,百思不得其解道:
“谁给你的勇气问出这句话?”
“难道不是吗?”
凌弃扶额,道:“自恋要是有病,你这样也是病入膏肓了。”
白芜玉不以为然,托着侧脸继续道:“你干嘛骂人?我说的喜欢是同宗之情,再说秋师姐送我珠钗,我对她的喜欢亦是如此。”
他剑眉微蹙,这才瞥了一眼白芜玉头上的珠钗,还布灵布灵闪着光。
好吧,是他会错意了,理解有误。
凌弃懒散靠在椅子上,缓言道:“同性相吸,异性相斥。”
白芜玉摇摇头,十分认真开口:“我性取向正常。”
凌弃:“......”
她眼底带笑,望着门外络绎不绝的人流。
凌弃忽眼珠一转,凑上脑袋询问:“那你喜欢雪师兄吗?”
言毕,白芜玉眼中恍惚起来,脑海里不自觉浮现起雪寻舟的模样。
论谁能见到美男子不心动呢?
她只是纯纯好色而已,至于别的也不敢肖像。
“雪师兄是长辈,我怎么能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呢。”
“你真的这样想?”凌弃乜眸,有些怀疑。
白芜玉象征性地点点头,道“当然,我只敬他。”
凌弃嗤笑一声,轻轻掸了掸她的额头,“这么认真干啥,我开个玩笑而已。玉师妹,咱们明天就要下山了,还是快快回宗门吧。”
她眨眨眼,好奇询问:“明日便走啊?那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临杨,百乌庄。”
他站起身,眼中满怀憧憬,而恰好此时有一束光正落在他的头顶上。
白芜玉抿唇,心中隐隐不安,总觉这次下山有不好的预兆。
“凌弃,我...能不能不去啊?”
凌弃疑惑道:“为什么呀?这次下山的名额是师尊和竹鸿仙尊定下的,再说也是一次历练的好机会,这样放弃多可惜啊。”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道:“我学艺不精,怕拖后腿。”
凌弃罢手道:“不怕,有师兄在。”
“可我不信你。”
“我说雪师兄。”
白芜玉:“......”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回去求求师尊吧!
山下变数多,她真的赌不起。
她殚精竭虑弃了妖族的身份,实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