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闹剧,最终以池洺川彻底失去耐心而告终。
“滚回去写作业。”
他终于把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池景烁给扒拉了下来。
池景烁见好就收,知道再闹下去可能就要挨揍了。
于是嬉皮笑脸地敬了个礼:“遵命!老爸晚安!”
说完,他心满意足地溜回了池洺川的卧室,继续霸占他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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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洺川在阳台又站了一会儿。
直到晚风吹散了鼻尖残留的洗发水香味,也带走了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他才转身走回客厅。
刚巧,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许兰心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上来。
她看到客厅里的池洺川,脸上立刻堆起了完美的温柔笑意。
“洺川,还没睡啊?忙了一天累了吧,快尝尝这个,刚买的进口苹果。”她将果盘放到茶几上,声音温柔得像三月的春风。
池洺川“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
许兰心并没有离开,微笑着继续搭话:“是在盯着景烁写作业吗?都这么晚了,实在辛苦你了。”
“让他在我房间里写。”
池洺川简短地回答,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奈,“太闹了。”
许兰心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瞟向祁默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我去看看祁默,这孩子,也不知道作业写完了没有,就知道闷在屋里。”
*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祁默,开门。”
许兰心的声音已经没有了面对池洺川时的温柔,只剩下冰冷和不耐烦。
“开门!听见没有!”
她又用力拍了拍门板,这次声音更响了些。
过了几秒,一声极轻的门把手转动声响起,然后是门被一把拉开的重响,很快又被关上。
客厅里,池洺川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电视上,无聊的广告正播到第二遍,他也没换台。
而在另一间卧室里,池景烁正把耳朵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偷听隔壁的动静。
“我说你,大晚上不睡觉,鬼鬼祟祟在干什么?”
“我问你话呢!你这破箱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隔壁的房间里一片死寂。
“怎么,哑巴了?”
许兰心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紧接着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让我看看,你都藏了什么好东西。”
“你看看人家小烁!人家阳光开朗,干干净净的!再看看你!整天阴沉沉的!”
屋里的声响忽然停了。
紧接着,许兰心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根被绷到极限的弦。
“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啪!”的一声。
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你才多大?脑子里就整天想着这些肮脏下流的事!”
随之而来的是重物撞击的闷响,像是身体撞到了床角。
墙的另一边,池景烁“噌”地从地上弹起来,脸上的好奇早已被震惊和一股无名火取代。
“她怎么能动手打人!”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握住门把手就想冲出去。
也就在这时。
客厅里传来了池洺川起身的动静。
他走到祁默的房门前,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板。
“咚咚。”
这两声敲门声,像是一道休止符,瞬间切断了房间里的剑拔弩张。
许兰心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脸上的狰狞和刻薄还没来得及完全收敛,就飞快地转变成了一丝慌乱。
她恶狠狠地瞪了祁默一眼,压低了声音,用气声警告道:“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做了个深呼吸,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温柔得体的笑容,走过去拉开了门。
“洺川?怎么了?”她柔声问道,用身体巧妙地挡住了门内的大半情景。
池洺川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
落在了房间里那个低着头的少年身上。
祁默还保持着打偏过头的姿势,碎发垂下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他的左脸颊红肿着,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池洺川的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地开口:“时间不早了,让孩子早点休息吧。”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懒散的调子,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兰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是是,你看我,就是进来关心一下孩子,没注意时间。小默,早点睡啊,别熬夜伤身体。”
她轻描淡写地将刚才的风暴揭过,转身对池洺川笑了笑,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依然敞着。
祁默缓缓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池洺川。
四目相对。
男人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闪过复杂的情绪,但快得让他抓不住。
血液“轰”地冲上头顶,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最狼狈的样子,被这个人看到了。
羞耻感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瞬间将他兜头罩住,让他无处可逃,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他慌忙移开视线,垂下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时,池洺川察觉到了另一道灼热的视线。
他偏过头,果然看到了自己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儿子正站在不远处,拳头攥得死紧,眼中燃烧着怒火。
“作业写完了吗?”
池洺川的语气平淡无波。
“写完了就回自己房间睡觉。”
池景烁一腔怒火瞬间被浇灭了一半:“爸!你没看见小默他——”
他急着想为祁默讨公道,话没说完就被池洺川一个冷淡眼神堵了回去。
那眼神里带着明确的警告:闭嘴。
池景烁瞬间就蔫了。
他知道老爸一旦露出这种眼神,就代表着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祁默的房门,又愤愤地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池洺川,最后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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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那我回自己房间了。”他闷声说道,转身回去收拾东西。
“嗯。”池洺川点了点头。
等儿子离开后,池洺川的目光重新落回房间内的祁默身上。
他没有走进去,也没有再说什么安慰或者质问的话。
只是那么静静地站了几秒钟。
那几秒钟,对祁默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像有实质的重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池洺川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他转身离开,还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
*
门关上了,也隔绝了所有的光和声音。
祁默才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
左边脸颊火烧火燎地痛,可他却感觉不到似的,机械地重复着捡拾的动作。
心脏的位置空荡荡的,像有冷风往里灌。
他走了。
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走了。
没有一句询问,没有一声关心,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真的什么都不是。甚至连最起码的同情都不值得。
也是,自己刚才那副样子……他一定觉得很恶心吧。
*
另一边,池洺川推开了儿子池景烁的房门。
房间里,池景烁正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抱胸,气鼓鼓得像只仓鼠。
看到池洺川进来,他重重哼了声,把头扭向另一边,用后脑勺表达强烈的不满。
池洺川仿佛没看到这幼稚的抗议。
目光扫过被儿子弄得一团乱的地板。
摊开的练习册、滚落的笔、被踢到角落的易拉罐。
他弯下腰,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将文具本子一样样捡起来摞好,放在书桌上。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房间里只有纸张摩擦和物品放置的轻微声响。
这死一般的寂静让池景烁坐不住了。
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冲那个只留给他背影的男人闷声闷气地开口:“你就真的什么都不管吗?”
池洺川捡起最后一支笔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直起身,却没回头,只是淡淡道:“管什么?管别人怎么教育自己孩子?”
“那不是教育!那是打人!”池景烁声音瞬间拔高,“他脸都肿成那样了!你没看见吗?!”
“我看见了。”池洺川终于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
“然后呢?你要我冲进去替他还手吗?”
“我……”池景烁被他一句话噎住,气得脸都涨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他……”
“这是他的家事。”池洺川打断他,“池景烁,你该学的不是怎么插手别人家事,而是怎么管好自己的事。”
说完,他在床沿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
声音依旧淡漠,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