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衍此刻的精神状态让计长卿有些担忧,但同时也不禁感慨:“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怎么还能走这么快的?”
他不走得快还能怎么办,杨衍自嘲地想,她会回头看他一眼么?
刚刚她但凡回头看一眼,都能发现他已经跟上来了,都应该等等他。可她真的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徐见贤见他回来了,也上前去关怀他:“杨大人,你先让薛姑娘给你包扎一下腿吧。至少先把血止住。”看他这脸色,徐见贤真怕他立即晕过去。
杨衍看见他就烦,语气自然不会好:“滚。”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徐见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
计长卿赶忙去打圆场:“他一直都这样,你不要跟他计较。”
杨衍懒得再给徐见贤一个眼神,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刚刚跟柴蘅吵架时并没有发挥好,此刻,他要立刻见到她,看看对于把他就这么丢下这件事,她是不是真的半分愧疚都没有。
柴蘅闭着眼睛,门外是窸窸窣窣吵闹的声音。她猜到杨衍是可以自己回来的,但没想到,他回的还挺快。
这一切都怪她,怪她从前太喜欢他,导致没看清他的真正实力。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得把他多丢个几次。
她这样想着,下一刻,木屋的门就已经被推开了。这浓重的血腥气让柴蘅皱了皱眉头,她一睁开眼就瞧见了这个面色十分难看的人,流了这么多血,还没有晕倒,也是一件怪事。
她的第一反应是,薛如月竟然没有给你包扎?
后来一想也对,他此刻正在气头上,薛如月聪明得很,又不像她,往往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去招惹他的。
但今日她嘲讽了他之后,他也说了让她不太高兴的话,所以此刻指望她说什么好话是不可能的。
柴蘅扫他一眼:“你看,你自己还是可以回来的。”
“一回来就对关心你的人发怒,这就是你的本事。”
关心他的人?徐见贤么?
杨衍冷眼道:“我需要这样虚假的关心?”
“在你眼里,所有人的关怀都是假的,跟你这样的人相处太累,所以杨衍,你这个人就不配得到别人的关心,连虚假的都不配。”他上赶着找骂,柴蘅也不惯着他。
这一句话让杨衍心头的那一团火烧得更旺了,尤其今日她已经说了两次他不配,于是他冷笑道:“我不配,那谁配?外面那个姓徐的,还是陆识初?”
柴蘅听他提起她的师兄,只觉得荒唐:“我们吵架,跟我师兄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杨衍,你平心而论,你跟我师兄一样么?”
“我师兄自入朝为官开始,一直都坚守着自己的初心,他就是皎洁的悬在九天之上的月亮,你有什么好提他的,如果不是先帝驾崩被你捡了个漏,让你有机会撺掇着赵恒谋反,让你有机会挟持着人家太后幼帝孤儿寡母,你是不会有机会压我师兄一头的。”
柴蘅前世喜欢杨衍是真的,作为夫妻帮他也是真的,但认为他比不上陆识初也是真的。
只是,这样的话,上辈子她是不会在杨衍面前讲的,讲了他必然要不高兴且对她师兄的打压更甚,所以都藏在心里。
但现在,她发现,他高兴了她就没办法高兴,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他不高兴。
果不其然,她这话说完,杨衍只觉得脑子里像是被石子碾过一般的疼。他伤成这样,血流成这样,她第一反应不是问问他现在如何了,竟然是在不停地说这些他不爱听的话。
尤其是那个陆识初。
道貌岸然的小贱人。
“你竟然会觉得陆识初是悬在九天之上的月亮?”杨衍自嘲地笑了笑,他本想现在就在她的面前揭露这个所谓芙蓉山大师兄的真面目,但转念一想,他前世查到的真相到这一世都没有了证据,并且若是此刻告诉她,如果没有陆识初始作俑者,芙蓉山那群人也不会死,对她的伤害太大。
所以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单纯用言语威胁她:“你既然那么在乎他,那柴蘅,你最好在心里祈祷,祈祷我这辈子走的没有上辈子那么顺利,不然你看看你的师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
“滚。”
柴蘅下意识地要找身边趁手的东西砸他,但这木屋里任何东西都十分稀缺,砸坏了哪一样,都不值当。所以坐起来左右翻找了半天,只得作罢。
多年夫妻,杨衍怎么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找东西砸多不解气?”
“你的鞭子不是在这里么?用鞭子不是更能替陆识初出气?”
杨衍眉眼讥诮地看着她,赤裸裸的挑衅。顺带着把她搁在一边小几上的鞭子扔给了她。
柴蘅:“……”
这个人总是语不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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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休。
她原本被激起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她想,他脑子有问题,她总不能跟他一样。他变态,她不能也跟着一起变态。
“你腿受伤了,流了很多血,薛如月在外面,你最好找她用点草药处理包扎一下。”她顿时冷静下来。
刚刚说那些话刺激他的时候不知道他腿受伤,如今倒是知道了。
杨衍没有顺着杆子往下爬的样子,继续挑衅她:“怎么?你不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又不是她挨鞭子,她只是怕他现在这个样子挨了两鞭子就晕过去。
“你如果真的要这样才肯离开我的视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柴蘅晃了晃手里的鞭子,应他的要求甩了一下,鞭梢划过他的肩膀和脸侧,留下两道血痕。这血痕并不深,但仍旧有些刺眼。她早些时候在地牢门口用鞭子甩他的时候虽然没有留力,但那一下鞭子是折起来的,杀伤力并不强。眼下见了血,她并不喜欢。
尤其师父师娘曾无数次地跟她说过,手里的武器是对准敌人的。所以甩了一下后,她又即刻把它扔到了一边,等抬眼再看杨衍的时候,竟然诧异地瞧见他隐忍着情绪,眉眼的讥诮仍在,只是眼眶略微有些泛红。
“怎么不继续?”
柴蘅:“……”怕你哭唧唧。
“心虚了?”
“还是觉得只用鞭子也不够解气?”
他走上前来,突然攥住了柴蘅的手腕,想要逼迫她开口。柴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其实并不想跟杨衍成为仇人,在她的设想里,对这一辈子的愿景是回到上京跟他和离,然后去京卫司找崔如是,告诉他,她愿意去幽州的缉凶司做他的部下。缉凶司离芙蓉山又近,师父师娘守着芙蓉山的叔叔婶婶,她就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守着师父师娘。等有一日,若是又要打仗,师父师娘需要她,她就跟过去。万一不幸短命,跟着他们一起死在战场上,那也是很好的一生。
她原本以为,这也该是他希望的一生。
没有她,只有薛如月的一生。
“你先松开我。”柴蘅说。
她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的红痕,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杨衍似是也注意到了那一圈痕迹,怔了怔后,还是依言松开。
柴蘅揉了揉手腕:“你流血太多了,我去给你叫薛如月。”
她语气柔软下来,但明摆着是在把他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