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二话不说,将裤腿向上卷了卷,谢晚秋格外白嫩的小腿,就这样明晃晃地暴露在阳光下。
他的小腿纤细笔直,却不是那是那种病弱的瘦,而是覆着薄肌,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更让沈屹移不开眼的,是谢晚秋的小腿十分光滑,连腿毛都十分稀疏,仅有的颜色也很淡,在阳光下,呈现出若隐若现的金色。
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他的人一般,太过精致和漂亮。却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严丝合缝地长在了自己的喜好上,让他满脑子装的……
都是谢晚秋三个字。
粗粝的指腹稍一用力,没想那小腿肌肤太过娇嫩,竟然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沈屹眸色一黯,松了力道,转而握住那精致的脚踝,三两下便褪去鞋袜。
谢晚秋浑身一颤,想要抽回脚,却被对方牢牢禁锢。
他的睫毛不禁颤动地更快,先前那股渐渐淡去的奇异酥麻感,竟然再次出现,随着沈屹滚烫的手心,从脚腕渐渐向上蔓延、经过小腿、到腰、再是胸膛、到心脏、最后弥漫到整个大脑。
身体的感受是骗不了人的。
自己的身体,非但不排斥沈屹的接触,甚至还为此激动地颤栗。
谢晚秋心底涌起一阵苦涩的自嘲。
原来就算他拼命地压抑自己对沈屹的感情,就算他一再用上辈子喜欢男人的凄惨下场,用他对沈屹那场无疾而终、却贻笑大方的暗恋反复告诫和警告自己,但身体却比理智诚实的多……
可是只有悸动,又能如何?
他忽然又想起沈屹之前随手买下的那条昂贵丝帕,不由得又缩了缩脚。奈何沈屹的手掌那么大,就这样完全把自己的脚踝包裹在内。
他一挣扎,就能感受到对方指腹上的茧子在自己皮肤上摩擦的粗粝感,像是有把小刷子,在一下一下地刷着,酥酥麻麻的。
眼见逃脱不得,谢晚秋索性阖下眼帘,任由对方动作。
阳光肆无忌惮地倾泻而下,让一切都一览无余。
沈屹微微用力,将他脚心翻了个面,粗长的手指伸了上去。
白嫩的足底上,水泡都已经完全干瘪,只剩下点点红印,像是红梅映雪,竟也是好看的。
沈屹拧着的眉微微舒展,想来再敷上两次马齿苋,就能彻底好了。
他喉结滚了滚:“恢复得不错。”
视线又落在谢晚秋手上的伤痕上:“你皮肤嫩,太容易伤了,下午别用手薅草了,用锄头清清那些好锄的吧。”
“那些靠近根苗的,我来拔。”
谢晚秋侧脸看他:“你拔?”
“你不去稻田了?”
沈屹刚要回答,宋成已经慢悠悠转回来了。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两人如今的姿势时,明显一愣:
“你们这是……?”
谢晚秋这回没有再纵着沈屹,他使了点劲,想抽回脚踝。
不料对方反而加重了力道,出乎意料地不愿松手。
沈屹幼稚心犯了,觉得仿佛这样,就能向宋成宣示,自己和谢晚秋的关系,要比他们俩之间显得更加亲密。
“松手。”谢晚秋皱眉,声音虽轻飘飘的,但语气强硬。
而沈屹,直到确认宋成看清这一幕后,才缓缓松开。
谢晚秋慢条斯理地穿好鞋袜,对宋成的话并未解释。
一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和沈屹的举动。二来,他倒要听听沈屹嘴里,能吐出些什么来。
没想到沈屹也没说,二人都心照不宣地略过宋成的话,倒显得他像是个外人了。
沈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起身,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谢晚秋。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谢晚秋盯着那道阴影,看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想不通,他和沈屹之间,现在到底算个什么事。
但对方已大步走到自己先前的那块地里,抡起薅锄,一锄一锄地除草。
沈屹的身形太过宽大结实,起码有188,那把薅锄不大,谢晚秋自己用着刚刚好,可在沈屹手里,倒是显得有些小巧了。
他一边使着,一边感觉有些别扭,不太趁手,所以起初总会时不时地卡顿两下。
谢晚秋远远看着沈屹有些笨拙的模样,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见惯了沈屹什么都行,干活一把力气,浑身是劲的样子,乍一看到他如此生涩,竟莫名觉得好笑。
就好像一只……笨笨的大狗狗!
还有点……
莫名其妙的可爱?
树影婆娑间,谢晚秋眉眼不由得舒展开来,又弯弯的。
沈屹远远瞧了一眼,只觉得他甜的像“出水的蟠桃”。
休息够了,谢晚秋和宋成又回到田间,继续给花生苗除草。
沈屹主动将薅锄递过来:“这边我除好了,你去后面吧。不好清的留给我拔。”
他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谢晚秋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怎么有人干活,还那么高兴?
既然他乐意干,那他就干吧。
谢晚秋接过薅锄,改了主意,也不再拒绝他的好意,拎着锄头直接去后面的田垄上。
身后传来沈屹拔草的沙沙声,谢晚秋时不时地瞄上两眼。
他一边拔草,一边傻笑,那劲头不像在除草,倒像是在宣泄某种难以言说的喜悦。
沈屹当然高兴!这小知青,终于肯搭理自己了!
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但只要别不理他就行!
日头渐渐西沉,一天的劳作终于结束。
除草是个体力活,最是费腰。谢晚秋拄着锄头,舒展着酸痛的腰背。
晚风拂过,宽大的衬衫下摆被风不经意地撩起,露出一截白嫩的细腰。
沈屹适时起身,回头,只见那截白得晃眼的细腰上,竟然有两个浅浅的凹陷!
就像是上天精心雕琢的印记。
谢晚秋……居然有腰窝!
沈屹忽然想起不知从哪听来的浑话,说是最顶的身材,就是有腰窝。
腰窝,那可是男人做时的把手,被人公认的性感杀器。
是万里挑一,可遇而不可求的艳遇。
他想象不出,谢晚秋那对腰窝要是被人扣住时,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他的腰那么细,自己一只手臂就能圈住。也许根本要不了什么力气,就完全能将对方桎梏在怀里……
怎么办?
他问自己。
这颗蟠桃,好像远比想象中还要鲜美多汁。
沈屹忍耐着收回视线,向谢晚秋走去:“你等会回知青所吗?”他哑着嗓子问。
不回知青所他去哪。
谢晚秋匪夷所思地剜了他一眼,脆生生地“昂”了一声。
随即朝不远处招了招手,扬声喊道:“宋哥,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宋成回了句“好”,锄完眼前这最后一道垄沟,向二人走来。
沈屹听着谢晚秋对别人的称呼,心里不是滋味:“宋哥?”
他突然上前半步,堵在谢晚秋面前:“你为什么管他叫哥,却叫我队长?”
谢晚秋下意识后退,不懂他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大家不都这么叫你么?”
何况从一开始,自己不就是这么叫沈屹的么。
但对方却又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将他笼罩住,语气认真:“我比你大三岁,你也可以叫我哥。”
为什么要纠结一个称呼?
谢晚秋摸了摸鼻子,有点不解,他试着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沈哥”二字,顿时一阵恶寒。
这也太别扭了吧!
遂别过脸去,拒绝道:“算了,我还是叫沈队长吧,叫习惯了。”
沈屹眼底的光瞬间淡了些。
这个小知青……总是要把他两的关系划分的那么清楚。
他恨恨磨了磨后槽牙,迟早有一天,他要让他,心甘情愿叫自己一声“哥哥”!
“那你们先回去吧,我晚点去找你。”沈屹急着再去挖点马齿苋,也没再纠结这事,撂下句话,匆匆要走。
谢晚秋撇了撇嘴:“大晚上的,你找我做什么?”
沈屹简短回了两个字“有事”,就转身走了。
谢晚秋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猜测许是为了举报信的事,也就没再多问,招呼宋成一起回了知青点。
今天的小院倒是格外安静。
往常这个时候,院子里早就聚着不少人,急吼吼地催饭了。
可此刻,院内居然空无一人。
谢晚秋把农具收好,走进堂屋。这才发现,原来人,都聚在这儿了。
众人正众星拱月般围着那位他白天见过的矜贵青年,陆叙白。
就连林芝,也顾不上问谢晚秋今天草除的怎么样这种令他无比关心的问题。反而满脸堆笑,语气讨好地向他打探:
“叙白,京市的工人,收入都很多吧?”不过片刻功夫,竟已亲热地直呼其名。
陆叙白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名字,往日只有他的父母才能这么叫。
眼前这个人,算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叫他?
这些人围着自己,像是看猴一样问东问西,他心知肚明,他们的热情,不过是因为他的家世和带来的那么些好东西。
正当他不厌其烦时,余光忽的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叙白眼前一亮,语气顿时鲜活起来:
“谢知青,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