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看是那张伟大俊美的脸庞,浓眉挺鼻,面色正常,盖着被子也难掩那出众的挺拔身躯。若不是眼眸紧闭,丝毫看不出是个在床上躺了三年多的植物人。
即使云荷这大半年看了无数遍,还是没看腻这张俊脸。
床头置放着从国外引进的最先进医疗仪器,随时监测着男人身体的各项数据。
房间明亮干净,空气清新,没有一丝怪味。窗外夏日高照,树叶轻轻摇晃,在窗边木质地板上落下点点树荫斑驳。
纪夫人曾婉莹是个爱花儿的,院子里种了不少种类,一年四季都能见着花骨朵。
云荷剪了好几种,经悉心搭配在玉白瓷瓶间,瞬间令房间明媚鲜活了几分。她小心翼翼的将看着就很贵重的花瓶往木桌中央挪了挪,又拨正着边缘一枝歪扭的蓝紫色鸢尾花。
做完了每日必须任务,她本该离开房间。但在转身时瞥见床上的男人,想起梦境,心情不大好,脚步一转在窗前藤椅坐下。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远远看着纪明慎的脸庞。
思绪神游天际。
去年九月,她嫁进纪家,云荷内心其实没多大抗拒。
按她爸妈的德行,不是纪明慎,也会是其他人,女人在云家啥也不是。当年号召上山下乡,不想大儿子去吃苦的云父母,硬是把才15岁的二女儿云笑推了出去。
云笑此后彻底和这个家断了联系,作为二姐最疼爱的妹妹,云荷现在倒是隔段时间就会收到来信和少许的钱。这事她一直瞒着家里人,没跟别人说过。
当背地里看笑话的亲戚说起:她大概是要一辈子守活寡时。
云荷比谁都要淡定。
守活寡就守活寡呗,没男人又不是会死。纪家家大业大,纪家父母瞅着也是好相处的,难道还会亏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不成。
云荷庆幸纪家父母不是那种为了儿子彻底疯狂的人,结婚后没让她硬..上了纪明慎,好为他留个种。
她不和纪明慎住一起。
纪母曾委婉的说:植物人多少会控制不住自己,亲自定下来的儿媳妇,没道理让她去遭这罪,家里又不是没多余房间。
替明慎娶阿荷,是他们实在没招了。
就想试试那道士说的有没有用,万一明慎真醒来了呢。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当爸妈的也要试一试。
如今过去大半年了,纪明慎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曾婉莹和纪承德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也不曾怪过云荷,只叮嘱她不要多想,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是。
“哎,你怎么就不能早点醒来呢?梦里的你要明年年底才会醒来,还要等这么久,妈经常说你是个面冷心热、好相处的。若是你醒来后想和我离婚,应该不会让我净身出户吧?”
“不过有爸妈在,要离婚想来也不会亏待我的。你的意见才不重要的啦。”
云荷单手托着下巴,自顾自的诉说着。
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点,她噌的一下站起身,眼睛死死盯着纪明慎看:“额,你醒来该不会是因为文红玉吧?!医生说你能不能醒来全靠运气的。”
她拒绝走剧情,文红玉便没法接触纪家和纪明慎。
如果纪明慎醒来的关键在文红玉身上……
那纪明慎岂不是一辈子都没醒来的希望了。想到待她如亲女儿般的曾婉莹,云荷心中不太得劲儿。
云荷烦躁的在走到床前来回走动,咬牙切齿的指着男人,坚定自己的想法:“让我被拐过苦日子,你们俩恩恩爱爱想都不要想!我才不要给你们让路,你爱醒不醒!”
伸在半空的手指头跃跃欲试,干了这么久以来一直想干的事情。指尖轻戳在纪明慎温凉的脸颊上,连着戳了好几下才收回来。
“没想着你脸还挺软的,还以为你硬.硬的呢。不过我这么心虚干嘛,你是我丈夫,我戳你几下又没犯法。”
云荷轻车熟路的安慰好了自己,再瞅了瞅没半点反应的纪明慎,刚要转身离开,就瞧见被子一侧似乎有点轻微的起伏。
她当即人傻了。
呆愣几秒后迷惑的歪歪头,紧紧盯着那处看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变化,眼睛酸涩了才无语的收回视线。
服了,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眼神都飘忽了。还以为她把纪明慎给戳醒了,吓死个人。
下午她得好好补一觉。
傍晚,楼下。
眼看着快到饭点,曾婉莹见每日早出晚归的丈夫都回来了,那在念高中的小儿子还没到家。顿感些许心疲力竭。
自大儿子出事后,退隐背后的丈夫不得不再次接手偌大的家业,一把年纪了还忙得不可开交;而她当初悲痛于心,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又全心扑在让大儿子醒来一事上,多多少少对小儿子有了些疏忽。
不知不觉间,只觉这孩子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近来给明扬收拾房间的佣人不止一次说,小少爷房间多了止血纱布和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曾婉莹三番五次试探,啥都没探出来。明明小时候挺活泼一小孩,短短几年就开始变成跟他哥一样的闷葫芦了。她没法,询问学校和明扬的老师,依旧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得知明扬,每天一放学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婉莹,怎么了?”见妻子情绪不佳,上了年纪仍旧气势骇人的纪承德大步走过去问道。
曾婉莹捏捏眉心:“还能是什么,你想想你有多久没跟明扬好好说过话了。他心里藏着事,我问不出来。”她把佣人的话说了一遍,尔后望向外面逐渐黯淡的天色:“这么晚了,明扬还没回来。”
纪承德浓眉凌厉:“还没回来?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婉莹你别担心,明扬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事的。”
“怪我平日没多注意他一些……”
夫妻俩的对话落入恰好从厨房出来的云荷耳中,识趣的没敢上前打扰谈话,往外走站在屋檐下欣赏着天边的落日余晖。
她和纪明扬关系一般般,在家碰面两人都心有灵犀般的互相当没看到,一个月也说不上几句话。
在爸妈面前,该有的礼数倒是一点不缺。纪明扬喊她一声嫂子,那她就唤纪明扬一声小弟。感觉这小子是个兄控,大概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纪明慎叭。
云荷无所谓咯,井水不犯河水,又不是跟纪明扬过日子。那就是一个脾气暴躁、誓要日天日地的少年。
正想着,斜挎着背包的少年骑着自行车出现在视线里。近了才发现他黑发凌乱,衣角沾灰,那张还显稚嫩的俊秀脸庞上比早上多了一道伤口。
自行车稳稳在台阶下停住,十五岁的少年,身量已有一米八。模样和纪明慎不像,长得更像曾婉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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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云荷看到自己狼狈模样,纪明扬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极臭。虽心底是不承认她来当自己嫂子的,但爸妈决定的事情,他动摇不了一分。哥哥那么优秀,云荷这样的女人怎能配得上!
“看什么看!”
纪明扬被云荷那看好戏的模样刺激到了,语气冲冲的。早知道这女人这会在门口,他就再早些或再晚些回来了。
烦死,丢死个人了。
“小孩子家家的火气不要那么大嘛。”云荷不气反笑,不吝啬告诉他接下来将面临的局面,“小弟,最近你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爸妈刚刚正说着这事呢。与其凶我,还不如仔细想想等下要如何面对吧。”
“哦,爸妈应该猜到你在外面打架的事情了。”
听到‘打架’二字,纪明扬就像是炸毛的小黄鸡大声反驳:“谁打架了?!云荷你不要乱说啊。小心等我哥醒了我告你的状!”
云荷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身后就响起一道低沉雄浑的嗓音。
“你要告谁的状?来,现在来告。”纪承德冷着老脸,目光锐利如鹰,语气不高不低。
曾婉莹跟着出言教训:“明扬,你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还告状,你哥要知道了第一个揍你。快给你嫂子道歉。”
爸妈混合训骂,纪明扬一秒焉巴。
以前被骂,他还能躲大哥身后去,现在他无处可躲,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对不起。”
纪明扬眉眼下垂盯着脏污的鞋尖看,闷声闷气的道歉。
曾婉莹注意到小儿子脸颊上的伤痕,但也忍住了立刻上前询问的冲动。一码事归一码事,现在是不满意他对阿荷的态度。
“明扬,妈妈是这样教你的吗?你跟谁说对不起呢,抬起头来重新道歉,阿荷不仅是你的嫂子,还是我们的家人。”
云荷插话:“妈,我……”
按纪明扬那狗脾气,真按头道歉了以后不得天天翻白眼鼻孔对着她啊。她还想踏踏实实过安分日子呢。
曾婉莹拍拍她的臂膀,“阿荷,这事你别说话。明扬必须端正他的态度。”
纪明扬看看他爸,再看看他妈,最后不情不愿的看向台阶上的云荷,鞠躬又道歉:“嫂子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云荷也配合:“原谅你了,明扬。”
从她嘴里听到自己名字,纪明扬浑身那叫一个刺挠,想嚷嚷又怕被爸妈混合打,握紧拳头忍了。可恶的女人,不就是仗着爸妈在场嘛!
曾婉莹也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拉着丈夫的胳膊:“进屋说吧。”
夫妻俩率先转身,留下云荷和纪明扬大眼瞪小眼。
纪明扬恶狠狠的瞪她,超级不满的冷哼一声,脚步重重的跺在地上走了。
云荷觉得他好像一只无能狂怒的小狗,没憋住噗嗤笑出声。
相比她家里那两个哥哥,纪明扬讨喜多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没那些坑人的弯弯绕绕。
还没走远的纪明扬听到她的笑声,气得眼眶都红了,握紧拳头怕被前面的爸妈听到还得压低声音的‘啊啊啊’发泄出声。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眼睛不由得望去了二楼他哥房间的方向。
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哥,你怎么还不醒来。你老婆她欺负我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