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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首发

作者:沈圆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金钱豹震怒不已,他松开项笙,大步朝孟炎走去,而孟炎无措地立在原地,似是酒醉方醒,尚来不及做出反应。


    金钱豹出手如电,猛地把孟炎反压在墙,他对孟炎一通揉捏,垫在其中的棉团被悉数掏出,露出平坦结实的轮廓,正是男子无疑。


    金钱豹气急败坏骂道:“他娘的!你——我——!”


    这张脸太过美丽,竟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他越想越气,发力扼住孟炎的脖颈,勒出狰狞的红紫。


    孟炎看似气若游丝,他微动眼珠,视野中他那小娘始终隔岸观火,连手都未抬半下。


    是啊,若他死于金钱豹之手,自是殃及不到她。


    孟炎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指尖微微运力,已瞄准金钱豹的太阳穴。


    ——哐当!


    耳畔传来一声暴击,腥臭弥散,只见碎瓷片一半没入金钱豹的后脑,另一半紧紧攥在项笙手中。


    血沫飞溅,金钱豹头晕目眩,无暇顾及他,这人踉跄着朝门外走,分明是想呼救。


    但项笙毫不迟疑,她立刻拔出银针,狠狠刺入金钱豹的后颈,烟青色毒素沿血路蔓延,下一瞬便全身瘫软,彻底昏厥在地。


    项笙没有停歇,直到把金钱豹拖拽回屋,又将残局收整如初,才终于发觉她的手指也被碎瓷划破。


    那种痛觉细微又锋利,她却神色平淡,看了眼那道渗出皮肉的血珠,随即含入口中。


    血迹沾湿了唇瓣,晕染出明艳的红。


    孟炎神色微动,目光落在她双唇那片潮红上,微不可察地咽了咽喉。


    可她看过来时,他又一瞬冷下脸:“你就这么舍得我死在这人手里?”


    在项笙听来,这声音饱含愠怒。


    视野中,孟炎正憔悴地沿墙壁滑坐,两鬓早被冷汗打湿,发丝沾在侧颊,模糊了凌厉的轮廓。


    可那双漆黑的瞳锋芒尽显,目不转睛瞪着她。


    分明是这位公子哥行事莽撞,自坠险境,怎地反倒怪她。


    她力气不敌金钱豹,若非用他男身一事激怒金钱豹,伺机绕至背后,哪有机会救他一命,这人竟连这点道理都看不破,只顾劈头盖脸地责问。


    这样一个心无谋略,骄纵妄为的人,她是半点瞧不上的。


    可金钱豹的锦囊还在孟炎怀中,思及此,项笙无比真诚道:“都是我不好,让公子受惊了。此处很是危险,咱们快些离开吧。”


    说罢,项笙殷勤地来扶他,哪知孟炎无情躲掉,故意扬着下巴一指金钱豹:“你去把这人绑了,我要将他一并带回府,严刑拷打。”


    “这人很是张扬,又专做同官府结仇的买卖,估摸是有人擎天护着,咱们招惹不起,取走他随身的锦囊已然足矣。”


    孟炎偏与她唱反调:“一个极乐坊你查了足足七天,眼下有现成的嘴,为何不直接撬开?”


    这人怎地总是同她相悖,项笙未及开口,又听得他语气捻酸道:“死的不是你亲爹,你自是不着急的,我可等不得!”


    这话像刀子剌在心口,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忍下。


    她足足等了十年,却被那不知来路的铁面男人断送了近在眼前的希望。


    如今线索埋在积年累月中,她不知晓还要等多久,只知等待的滋味苦闷至极,像跗骨之蛆,一点点蚕食着她的血肉。


    夜深无眠,她一次次将自己从杂乱的情愫中抽离,把它们锁进心底那个不见五指的黑洞,日复一日,它们会长出爪牙。


    到那时,不论是孟炎,还是铁面男子,都应亲身偿还她积年受的苦。


    这时,走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有人高声道:“快!豹爷的包厢方才有异动!”


    透过窗子,便见两队提刀杀手正黑压压朝此处奔来,金钱豹的眼线到底不是吃素的。


    情势急迫,项笙顾不得再同孟炎辩驳,她一把拉住孟炎手腕,夺路而逃。


    正因没资质习武,项笙才以毒制敌,此时又拖着身量高大的男子,待跑过几个转弯,双腿愈发沉重。


    被他拖累,她是逃不掉的。


    项笙止步,为他戴上银狐面具:“炎哥儿,他们许是追着锦囊而来。你且躲好,别让他们瞧见真容,我带着锦囊引开他们。”


    说罢,她噙着不掺半点虚假的眼眸,摊开两手向他讨要锦囊。


    “你莫不是又在算计我?”


    项笙绽出毫无破绽的笑意:“怎会呢?我当真是不想你受伤,一根头发丝也不行。”


    自然是算计他的。


    那迷针足够金钱豹昏睡三日,他的手下匆匆赶来,怎会知晓锦囊被窃,目标自然是身着桃色裙衫的“女子”,这孟炎身形高挑,面容绝美,走在哪里都极为惹眼,简直是个活靶子。


    偏这公子哥胸无城府,连这点伎俩都看不透。


    若哄骗不成,她会给孟炎也刺上一针,等他睡上几日醒来,她或许已顺着锦囊查出了更多线索,到那时她大可随手漏些不紧要的支走孟炎。


    眼下,她的行踪被孟炎紧咬,根本无暇顾及洪汛案,亦或是项家旧案。


    见孟炎犹疑不定,项笙已捏紧了藏于指间的针,而他忽而道了声:“好,那便听你的。”


    她暗自嗤笑,这傻子。


    只见孟炎竟毫不避讳松开腰封,裙子与锦囊一同松落,露出雪白的皮肉,项笙喉咙发紧,定睛细瞧,才发觉原是他里面另套了一身月白色男装。


    孟炎郑重其事嘱咐道:“这身裙子不便行动,但是我花重金找织锦巷最有名的绣娘缝制的,可不能弄破了,你替我收回去吧。”


    说罢,他把锦囊放在裙子之上,一并放在项笙手中,嘴角不着痕迹抿过一抹狡黠的坏笑。


    项笙神色凝滞,那些人认得这身裙子,她岂非代替他成了众矢之的。


    她目光沉重从裙子一点点挪至孟炎脸上,四目相对,只见面具沿孟炎的侧颊紧紧贴合,划过银白色光辉,电光石火,他竟与脑海中铁面男子的模样渐渐重合。


    他二人身手相去悬殊,怎会让她错乱。


    追击声已在耳畔,孟炎毫不留恋道:“那我就与你分道走了。”


    疑影在心头挥之不去,未及思索,项笙已一手抓住了孟炎的衣襟,主动把他扯回身侧。


    “大胆!你这是——”


    孟炎的话被脚步声踩断,项笙连忙捂住他的嘴,不料孟炎这般弱不禁风,整个人倒向后墙,一并连累了她。


    两人间的缝隙被挤尽,面对面靠在墙壁上,项笙两手好巧不巧抓着孟炎衣襟,这公子哥正不住挣扎,连根头发丝都不愿与她亲近。


    项笙心里厌恶,偏不能松手,只得用全身力气压制他,好让他安分些。


    杀手就在身后,该怎么瞒天过海?


    项笙心头一横,用力扯开孟炎的衣领,她强忍着恶心,竭力与仇人之子缩短距离,直至避无可避。


    此时此刻,项笙能轻易感受到他起伏汹涌的体热,灯火映照在他冷白的皮肉上盈盈泛光,令她倍觉眼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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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背后看,这两人正目无旁人地亲昵着,气氛已炽热到炸裂。


    “走走走!别瞎看!”“许是往那边去了,快追!”


    这两个“男人”并非他们在找的桃裙女子,金钱豹的手下很快调转方向,向旁处搜寻。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再听不到,项笙才松开孟炎。


    孟炎立刻退避至远离她的地方,冷声道:“这是做什么!男女有别,你先前也算是我的小娘,竟然……”


    他整好衣衫,两手交叠护在身前,从头到脚皆是防备。


    这反应太过直白,与阴险狡诈的铁面男子截然不同。


    若非他先倒向墙壁,她怎会贴紧他,若非要骗过追兵,她怎会扒他衣领。


    项笙心中不悦,脸上却堆着歉意,道:“方才是我为掩人耳目,绝不是故意的。”


    孟炎捻着阴阳怪调指责道:“今日的事,皆因你不肯告知线索,才害我涉险。早日查出真凶,你也早日洗脱罪名,只要你肯配合,哪怕只有一丁点真心,我也会尽全力护你。孟府以我为尊,有我的庇护难道不好么?”


    项笙闻言,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波澜。


    上一次听闻类似的话,还是十年前。


    那一年先帝驾崩,京都硝烟弥漫,十五岁的项笙躲在宫中暗道,狭窄的视野被李琢填满。


    血污玷染了李琢的面颊,却掩不住他眼底的傲气,他握紧手中的剑,为她撑起一片荫庇。


    她苦笑道:“是我爹亲口宣读了要杀你传位镇北王的遗诏,你的旧部恨不能杀光项家,我实在不懂尊贵的太子殿下为何救我这个仇家之女?”


    李琢那强悍的温柔足以对抗一切喧嚣,他盯着她的眼睛,说起另一件事:“一个月前,我本想今日去你家提亲。”


    项笙一时语塞。


    “项大人是为了我,才中了孟家的奸计,项家归根结底是被我连累。”


    李琢锲而不舍凝望着她,用温润柔和了她的痛苦与彷徨:“不要厌弃我,留给我一丁点真心,让我护着你。”


    暗道中幽邃安静,外面的厮杀与喊叫都化作远去的云烟。


    她把头埋进李琢坚实的臂弯,憋闷了多时的泪终于得到宣泄,还好有他在,这是她余生里唯一的一束亮光。


    可后来,他弃她而去,亲手掐灭了这束光。


    项笙彻底坠入暗无天日的漆黑里,这世上再没有她可信可爱之人,后来她流落辗转,再没给过任何人半点真心,只依靠自己。


    她与孟炎,从来只有利用。


    项笙端着真诚的模样,嘴上全是算计:“此前我并非防备公子,只是不想你涉险。公子既然发了话,我自然全听你的。我真诚相待,公子可否撤去盯着我的暗卫,让人手都先去查最最要紧之事?”


    孟炎道:“何事?”


    项笙取出锦囊中的钥匙,道:“查这钥匙锁着何物。”


    她方才趁乱已打开了锦囊,其中仅有一柄钥匙,毫无痕迹,看似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钥匙。


    这钥匙被金钱豹贴身藏着,许是藏着他最要紧之物,若能先一步到手,便有了同金钱豹博弈的筹码。


    可钥匙上瞧不出线索,凭她一人,跑断腿也查不明白,她急需孟府的人脉与权势。


    孟炎冷嗤,她求人的态度竟这般高傲。


    不过也该让她知晓,他手下的人比她得力百倍,挫一挫她的脾气。


    孟炎接过来瞧了瞧,居高临下道:“三天内,我的影卫自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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